清儿问:“荷儿一个人在茶楼吗?”

“信中说的是。这信,还有…”后面还注了几个字而已。

骆拓把信封再打开,里面果然还有一封密信,“楼玉瑾也有信?”他打开一瞧,神色不由一凝。

清儿那被隐藏的过去(9)

碧荷半躺在阳台的一张藤制的长椅子上。

沉寂中,一动也不动。

愣然的看着夜幕的拉开——

如此感伤的碧荷,极其少见的。

门,吱的一声让人打开了,随手似的,又让人给关上了。

来人貌似见到她这样子,短暂的愣了一下,后来,笑了笑,喊了一场臭丫头。

碧荷依然没有动,“来了。”

“是啊,来了,丫头找我什么事?”来的人显然是骆拓。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到她旁边。“日落早没了,你不会是找我来一起看天黑吧。”

“清儿呢?”

“他还有事要处理。”骆拓是避开了清儿,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楼玉瑾的信是这么说的,让他一个人来见她。

良久,骆拓瞅着碧荷都不见她说话,“丫头,怎么啦?心事重重的。”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清儿一家被杀之后,他一个人逃了出来,那半年是怎么过的?”

“那个…”

骆拓眼底闪烁,避开话题,笑呵呵的回答,“臭丫头,能怎么过?落难了呗。”

“发生了什么事?”碧荷没有放过骆拓,“这事,我已经听楼玉瑾说了,我找你只是想证实一下真相。因为我觉得,楼玉瑾说的未必可信。这真的就是楼歆暗中做的手脚吗?”

“荷儿,有些事情,何必再问起呢?清儿现在活得很好。”

“我不会让清儿知道,我知道这些事情的。”

“…”

“我也不会说给任何人听。清儿说过,我救过他,就在那一年里,我是怎么救他的,我忘记了…”不是忘记了,准确点说,救清儿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没有死之前的秦碧荷。

骆拓左右为难,纠结着要不要说。

碧荷漠然的把目光移开,看着昏暗的天空,“说吧,我在听着,或者我可以帮你们兵不血刃的夺回江山。”

闻言,骆拓惊讶的抬眸看着她,“你…”

什么约定?(10)

骆拓在客房待了半个时辰,即出来了,神色有些凝重。

碧荷依然躺在椅子上,颓败中带着一丝伤,仰望着天上一两颗早现的星星。

半晌,她启着朱唇,对着空气似的说,“回去和你家王爷说,约定成立。”

“是!”黑暗中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低沉的应了一声,即消失了。

显然,楼玉瑾一直派人跟着。

约定?什么约定?只有她和楼玉瑾一个人知道。

“什么约定?”一个淡淡雅雅的声音蓦然在房内响起。

碧荷眸子一惊,倏地坐起,回首一看,心中某一根千年不动的弦给触动着。眼眶有一点热热的,湿湿的,还纠结着一些不一样的情意。

屋子里,有一个清瘦的白色身影,素手正轻挑着油灯,点燃。淡红的灯光,摇拽的映着那一张绝美的俊容,有一些迷离如幻,极度的不真实。

“荷儿,这么看着我,我真高兴。”清儿浅笑,眼中载着浓浓的眷恋。这里没有外人,他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心意。

他步履安然的走近她,正想靠近她时——

她蓦然的站了起来,扑到他的怀中!

小脸埋在他的胸前,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清儿也轻轻的搂着她,半晌,感觉到怀中的身子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柔柔的问着,“荷儿今天怎么了?”

他是刚刚赶来的,转念想到什么似的,眸子一暗,“是不是楼玉瑾做了什么事?”

听他这么一问,碧荷即知道清儿误会了。

她掩饰着心中的情绪,轻轻的嗫嚅着,“没有。我想清儿了,可你又不在。想回宅院,暂时又不能回去。”崭希说,她暂时也会令人注意上的,住两天像观光一样,就会没事。

半夜偷袭(11)

闻言,清儿轻笑,“傻瓜。我肯定会来找你的。荷儿还没告诉我,刚才和谁在说话呢。”他听得出来,阳台外还有人,但应了一声“是”之后,即迅速的离开了。

碧荷松开了双臂一点点,仰起了小脸,那双平时亮亮的眸子,带着水印,也不隐瞒,大方的承认,一点也没有做作,“楼玉瑾啊,我刚才和他的手下说话。”

清儿不由一愣,不是因为那一句话,而是因为她哭了?为谁?

她接着微微一笑,解释道,“他说帮我查千雾的事,我帮他看着月影茶楼,再找一个丢失的手镯。”是真是假,只有她明白。

清儿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轻声问,“什么手镯?”

“银白色的手镯,哈哈,他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明天我画出来,贴个公告让人找找。”她讲很认真,不似假的。

清儿信了,因为他知道他们确定要找什么手镯的。

这一晚,清儿没有离开,因为某一个家伙就是抱着不肯放心,连睡觉也是。

每一次,是清儿听着她的心跳声入睡。

这一回,是她听着他的呼吸,但是,即便闭着眼睛,她却没有办法入睡。

她借着床前的一盏灯光,注视着沉睡的清儿。

他的眉宇间,总会有一层愁云笼罩,舒展不开的感情也揪着她的心。

睡觉时,他总会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衣衫,以前,碧荷不知道,但现在她明白了。悄悄的,她掀开了被子,轻轻的解开了他腰间的带子…

正想掀开他的衣衫着,小手让一只大手给抓住了。

“荷儿想干嘛呢?”清儿浅笑的问着,声音里隐约透出一丝趣味。令某人的脸颊难得的升起一丝炽热。

先入洞房,慢慢再拜堂(12)

清儿不是没有睡,而是练武之人,即便睡觉也会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

她掀被子时,他便醒了。

“清儿,我、我…”

她目光有一点点闪烁,索性,羞羞的趴在他胸前不起了!

窘,她刚才一点那个意思也没有,纯粹只是想看看他的身体…

因为,如楼玉瑾和骆拓说的,清儿身上肯定伤痕累累。

她只是心疼的想看看。

“荷儿不用害羞的,哈哈!~我都习惯了。”

清儿爽朗的笑了起来。这小家伙怎么突然害羞起来,真有意思。

“人家…人家没有啦…”小脸红红的,在他怀中猛蹭着,刚才真没那个意思,也没想着要占他便宜的。一会儿,她羞羞的,又吞吞吐吐的说,“对了,清儿,如果我想…我想…”

清儿笑意盎然,看着怀中的人儿,笑问:“想什么?”

“继续…行不行?清儿你把眼睛闭上。”

“行!”这一回,清儿很爽快的答应。

在碧荷高兴之际,不料,清儿单手轻轻一扬,一阵风袭去床前的灯,霎时,光亮一下子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中。

碧荷的小脸一下子又蔫了下来,目的失败了,黑暗中,什么也瞧不见,就像以前一样。不过没关系,某些事情还是可以继续的。“清儿,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凭着直觉,亲上的清儿的唇。

这一吻,她倾上了她的心,吻得很炽热。

清儿的双臂也收紧着,怀中火热的身子,把他的身子也全给点燃了。

“荷儿,我们…”

“我们今晚就成亲…”她的声音也有一点迷糊不清了,带着丝丝的欲望。

“荷儿…”清儿的声音轻颤着,像在克制什么。

“倒过来,我们先入洞房,以后再拜堂。喊声老婆听听…”

“老婆是什么?”

“呃?…老婆就是娘子。”

“嗯。”

“…”

熏香幔账,二个人的世界,涟漪春色,甜蜜无限。

仅剩下最后一关(1)

次日清晨,碧荷和清儿刚由房间出来,即撞上崭希。

三个人即转到一个熏香的雅间吃东西,掌柜的早已经吩咐妥当了。

崭希一瞧清儿红光满脸的,妖孽一样,浅笑得令人移不开眼球。

即生疑的盯上正猛吃着东西的碧荷。

他趁着清儿稍离开的片刻,小声问,“喂,搭档,我看到清儿从你房间出来,昨晚是不是把他吃了?”

碧荷动作一顿,脑袋瓜子靠近崭希,神秘兮兮笑了笑,小声分享一下,“没,最后一关,他不准过,说我太小,要等我再长大一点。嘿嘿,不过,初步有更深的进展了。”至于什么进展,她不说,崭希也明白的。

两个人嘿嘿的笑得一样的贼。

“仅剩下最后一关?”崭希眼睛听了发亮,“关键时刹车…你忍得住?”

“嗯嗯,别把我看扁了,最后一关没过,但其它的什么都能玩,嘻嘻。”她笑得特别贼,眨眨一只眼睛,也格外暧昧,“别看我家清儿平时凶凶的,很纯洁的,这种事着急不得,终有一天,我会得手的。哼哼…”

“啪!”小脑袋又让人敲了!

清儿在背后,正绷着脸盯着得意的某某人…

心中窘啊,这种属于两个人的私房之事,她竟然也敢拿出和别人分享?

崭希一瞧,情况不对头,连忙弹开身子,低头佯装吃东西,只是那贼眼老往两个人身上瞄。

某某挨敲的人更是适时的闭嘴,努力的往清儿的碗中挟菜,“清儿坐下来,慢慢吃。你瘦了,要吃多点,好好的补回来。”

清儿暗中泄气,这家伙总能分散人的注意力。

要不要现在就补上(2)

清儿暗中泄气,这家伙总能分散人的注意力。

可是,有一种人还唯恐天下不乱,色色的问,“影影,清儿有没有瘦,你怎瞧到了?”

“不是瞧到,是摸到了,他全身上下左右,我都摸过…”她炫耀一样的,得意忘形的接得很快,但说着说着,貌似意识到什么,越说越小声,渐渐的细如蚊嗡,目光怯怯的甩向某一个让她气得俊脸通红的人。

“影影…”某人还想再添油加醋。

清儿危险的眸子一甩过来!

崭希马上意识到事态的危急,“影影,清儿,你们先吃,我去去就回。人生啊,有些东西就是忍不住的。”即凭着某一个老套的借口,灰溜溜逃出雷区。

“搭档,诶诶诶…”她着急的伸出小手要扯崭希的衣角,结果还是让他给溜了,“见死不救!这什么死搭档的!…逃得比兔子还快,啊啊,还把门给关上了?!”

果然,“砰!”的一声,门给关上了。

这时,整个雅间,只留下两个人,一个气得就差没七窍生烟!一个拉耸着脑袋,快缩到桌子底下了,她嗫嚅着,“清儿,我用计把…把某一个混蛋给骗出去了,这下…满桌子的菜都是咱们的了…”

“嗯?”清儿挑眉,继续用令人发毛的眼睛盯着她。

“他走了,清儿就可以吃多点啊…”她一边说,一边往正面挪,要和清儿保持一个桌子的距离,至少是面对面的。

“过来!”

“清儿…”

“咱们还差最后一关,对不对?要不要现在就补上?”他声音说得阴森森的,那红红的脸颊,明显就很气愤的。

天黑再补(3)

碧荷垂着脑袋,偷偷的瞥着清儿,小小声嘀咕说,“那个…那个要补,也得等天黑,外面无人…”说这话时,她目光还怯怯的偷看向门口。

她是在提醒清儿,千万别生气,外面还有人在瞧戏呢。

窘!!!

狂窘!!!!!!!!

清儿把目光甩向门口,果然见到纱纸外的阴影。

他在碟中抓起了一颗红枣,稍运劲!

腕间一动,红枣当暗器,霎时,击破着纱纸而出——

外面,门口。

“哎哟!…我的额头啊!”惨叫声隔着门传入,相当的杯具,这声音明显就崭希的。

清儿出手,他不晕也会起一个电灯泡。

嘻嘻…

碧荷笑趴在桌子上,活该你倒霉,竟然敢丢下我一个人逃。只是可惜,某人没得意三秒钟,等清儿的目光一揪过来,小脸马上又垮了,幸灾乐祸的神情也收敛得无踪无影。

那个…自己得想办法自保,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这样滴。

结果是某人再怎么逃,还是让清儿给捉住,按在腿上,给揍了一顿屁屁。

呜呜…

虽然清儿的素手是重重的举起,轻轻的放下,某人还是哭得唏哩吧啦的。

丢脸啊,不是痛…

门外,崭希听到屋子里的惨叫,乐得不得了,就是头上再起一个泡,也没关系的。

不过,渐渐的,他敛住了笑,神情有一丝落寞的。

因为他知道,影影,是真的在意上清儿了…

只有在清儿面前,她才会放下防备和戒心,也敞开心活得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爱玩、爱闹、更爱撒娇的。

王爷府(4)

王爷府,墨香阁,二楼的书房中。

袅袅香烟,檀桌案几,垂幔挂画,书卷味浓。

这时,房中有三个人。

碧荷神态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一只小手搭在台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楼玉瑾正拿着一卷手札,给她讲着漠北王朝目前的局势,和皇室的宗亲,朝中各大臣,人物关系、势力分布等。

很详细的解说,一滴不露。

崭希是听得直打磕睡,已经听了大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