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叔叔长的什么样?”

湾仔蹙着眉,搜刮着脑中的形容词,想了半天,挠头道:“很奇怪!”

一身黑衣服,脸板着面无表情,与他见到的人都不同,确实很奇怪。

不期然的,竟与夏侯渊评价他的词语一样。

风千华莞尔,戳着他的脑袋:“是不是吓着你了?人家长的丑不是他的错,你不能这么没礼貌的评价别人,知道么。”

湾仔似懂非懂点头,顿时将‘奇怪’变成‘丑’。娘说丑那就是丑!

屋顶上,夏侯渊很伤自尊的摸着脸,他很丑?

“湾仔,你还小以后遇到这种坏人,就告诉娘,让娘去教训知道吗。”

她就是这么教他的,用拳头解决问题?

好吧,他承认她的风格一向如此,能用拳头说明的问题,绝不会费神说话。

“娘,我已经长大了!”软软的声音,不服输的语调。

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风千华揉着湾仔的脑袋,将他抱在怀中起身朝房里走去,边走边道:“嗯,你长大了。”

夏侯渊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满心满眼的爱意,忽然,一个念头划过,他迅速起身朝客栈而去。

孩子出生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雾影几次去查,都被人按捺下去毫无蛛丝马迹,现在看,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误会了自己,而那封信…

可是,时间不对!

客栈中,夏侯渊唤来雾影,沉声道:“吩咐所有人的去查,日落前必须知道关于她在南疆的一切事情。”

雾影一脸便秘,王妃的手段,那是他能攻破的,只不过爷发话了,他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查点消息出来。

垂着脑袋,雾影带着一队人马隐入锡林格洛各处。

夏侯渊在房中激动的来回走动,蹙着眉傻呵呵的笑着,脸上表情纠结不已!

一方面担心一年风千华的事,一方面却又在为自己儿子暗自开心。

公主府。

风千华抱着湾仔坐在大堂中,与风瑞安和慕容秋画以及风存戎闲聊。

风存戎在南疆一住两年,早已经是南疆的土鲁将军,统领四十万兵马的元帅,难得回家一次。

以往他对风千华印象,早在两年前初次见面时就已经不复存在,彻底改观,此刻,他看着自己的妹妹,笑的憨厚:“妹妹,下次你记得带湾仔去木兰看我,上个月我捉了一只海东青,等驯服了我带回来给湾仔玩。”

风千华点头,笑道:“谢谢。”

海东青的名字他记不住,只知道是一种大鸟,湾仔兴奋的立刻从风千华腿上滑下来,咚咚咚泡在风存戎身边,昂着脑袋表情郑重的道:“舅舅,我能求你个事儿吗?”

风存戎一把将他扛在肩上,亮着大嗓门道:“湾仔的事儿,就是舅舅的事,尽管说。”

湾仔呵呵笑着,小一号的鹰眸笑的若月牙:“湾仔长大了,你把大鸟拿回来,让我自己驯服好不好。”

“好!舅舅明天就让人送回来。”

风瑞安与慕容秋画瞧着,无奈的摇着头,这小家伙才会走路,就想着练功夫,刚会说话语调就能慑住人,现在竟想亲自驯服海东青,真不知道像谁!

想到此,风瑞安眼中担忧划过,目光看向风千华,夏侯渊来南疆的目的不言而喻,虽然不相信他是薄情寡信之人,但一年华儿去的信他的确是毫无反应,华儿生死垂危之际最想见的人便是他,可是…

无奈的叹口气,他们之间的事他不好插手,只希望华儿能够幸福!

“端木萧可有找到你们?”风千华问道。

慕容秋画面露笑意,点头道:“找到了,看来我们要办喜事了。”

风千华眉梢一挑,亦是面露喜色:“秋瑾同意了?”

慕容秋画捂唇轻笑,一脸无奈:“那孩子很倔,非要回来问你的意见,急的端木箫像着了火一样,生怕她在找借口。”

风千华心中也替他们高兴,端木箫的事办了,剩下端木筝的事恐怕也不会远了,霁月来南疆数日都不见他的踪影,只怕也在酝酿什么事。

一家人和气美美的聊了许久,风千华牵着湾仔回房休息。

软软的身体散着香喷喷的奶味,窝在怀里格外的舒心,习惯了抱着他睡觉,湾仔走的几日风千华几乎没睡一个踏实的觉。

“娘,这几天湾仔可想你了。”打了哈欠,眼皮直打架,可就是舍不得睡觉。

风千华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嗯,娘也想你。”

“娘,他们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嗯。那你怎么解释的?”

“我说,因为我娘的梦想,是娘重新出发的起点,所以就叫湾仔。”记不清全部,但他却记住了当时风千华给他解释的重点,湾仔,是她前一世与弟弟受苦的地方,也是重新站起来的地方,如今却是她对于前世,所有的记忆的聚点。

湾仔不明白,但却知道,这个名字很有意义。

风千华轻笑,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扇动着,红唇微微嘟着,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嗯,你是娘的全部!”

湾仔抬起包子一样的小手,两根手指撑着眼皮,强打起精神想要与风千华再聊一会儿。

“娘,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为什么要学武功?”

“学了武功,以后就不会被丑叔叔欺负了。”湾仔握拳,以后再见到那个丑叔叔一定好好教训一顿。

“好,娘教你。”

猛点着头,湾仔满足的朝风千华怀里钻了钻,吸着鼻子道:“娘,我不要爹。”

风千华一愣,挑眉道:“为什么?”

湾仔皱着鼻子,一脸不情愿的嫌弃:“有了爹就会和我抢娘,我不要爹!”

失笑着,风千华忽然想到,若是夏侯渊知道,他这样被人嫌弃,不知作何感想,转瞬她面色又无奈一分,今天湾仔回来,明天夏侯渊必然知道他的存在,现在只希望他不会这么快查到。

突然出现个爹,恐怕湾仔一时半会儿会接受不了。

“娘,你怎么了?”湾仔抬起小小的脑袋,懵懂的看着她。

风千华勾唇,摇头道:“每个人都有爹,湾仔也有!”

湾仔瘪着嘴,大眼滋溜溜的转着,暗暗想着,若是真的无法阻止爹的出现,他一定不能让他把娘抢走,大不了…大不了他委屈一点将他留下来,反正家里人多,也不在乎多出一个。

可是,管家的孙女妞妞说,她的爹娘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她是和爷爷奶奶睡觉,要是他的爹来了,那他是不是也要和外公睡?

不行,他一定和娘睡一起,大不了…大不了三个人挤一挤?

可是床太小。

或者,让爹睡地板!

迷迷糊糊间,他又朝风千华怀里钻了钻,反正娘是他的,谁来抢,他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夜深人静,母子二人睡的香甜。

忽然,自幽暗中一道人影出现在房中,无声无息的,眸光灼灼的盯着床上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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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么个~!有没有二更的感觉?哈哈哈哈。昨天的一章更的太晚了,今天一起看吧。

章节目录 128 结局【上

更新时间:2013-1-16 11:19:23 本章字数:38977

一只玉兰在窗台上无声绽放,幽静的房内清香徐徐散开。舒豦穬剧

雕工细腻的床榻上,轻如羽毛的锦被盖在绝美的女子身上,单看那女子静谧的睡颜,就知这房内一切精致舒适。忽然,那女子突地睁开眼睛,凤眸四下一扫有片刻迷茫,不过转瞬间她一跃而起,满目冷冽的看向周围。

不是风千华,又是谁?

入目所见,桌椅脚凳,屏风摆设,无一不是华丽而陌生的,她心中一冷,一道无形的煞气散开,人也随之落在地面。

湾仔呢?

她昨夜抱着湾仔入睡,今早却出现在了这里,这明显不是她的房间,什么人能无声无息的将她带到这里来?

心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爷…”

门外有轻轻的说话声传来,柳眉一蹙,她听出这是雾影的声音,收敛了满身煞气不让门外的人发现,风千华静静听下去。

“小声点!”房间门口的夏侯渊鹰眸一瞪,刻意压低了声音。

雾影缩缩脖子,好吧,吵了王妃睡觉,没被爷大卸八块已经是祖上冒了青烟。他小心翼翼的朝房内扫一眼,再抬眼瞄瞄面前的夏侯渊,就是不知道王妃醒来发现自己被掳了,爷会不会被大卸八块…

“咳。”

一声极具警告性的轻咳,让雾影立马站直,抬头挺胸不敢再腹诽主子,他悄声道:“金都来信,九皇子失踪了。”

“胡闹!”夏侯渊面色一厉,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周江山刚稳这只猴子竟然这么不负责任的逃走了!

他思索片刻,嗓音沉沉:“吩咐下去,命各地探子立刻去找。尤其是南疆的路口,着人守着,一旦发现立刻送回去。”

“是。”雾影挠了挠头,暗暗为夏侯紫捏了把汗,不在南疆路口被逮着还好,否则,被大卸八块的就另有其人了:“还有,爷,澜秋绝再过半日的路程就要到南疆了。”

澜秋绝什么事都和爷杠上,爷到哪里他就出现在哪里,什么事都要掺上一脚,当初大周内乱要不是他暗中助了四皇子,战事也不会绞着半年之久,也甚至还…

“派人严密注视他的动向,以及澜月和北疆的动向,若有异动随时来报。”夏侯渊负手,目光留恋的在紧闭的房门上掠扫过,面色浮起浅浅的喜色。

“那女人跑不了!”

一声轻笑从上方院墙侧传来,霁月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桃树横生出的枝桠上,甩着腿一副潇洒不羁的神态:“你还是想想澜秋绝吧,今次目的绝不会单纯,我们需得防范。”

夏侯渊斜去一眼,无视掉这狐狸的调侃,微微点头:“这几日你去北疆一趟,一旦澜秋绝有所动静,先稳住他们再说。”

如今四国鼎立,天下看似太平,但因为大周局势刚稳,难免有人会图谋不轨有所妄想,防患于未然,尤其如澜秋绝此人,莫名其妙出使南疆,说他没有别的心思,鬼才相信!

霁月细长的狐狸一眯,一抹精光划过:“据我所知,端木筝好像是端木勇磬的女儿。”

“你是认真的?”夏侯渊剑眉一皱,眸中一片认真,大有霁月只要露出一丝戏谑,他就会立刻将他萌芽的念头掐灭在腹中。

霁月嗤笑一声:“你果然是爱屋及乌,竟连她的朋友也如此关心。”

夏侯渊冷哼:“自然,我警告你,端木筝是她的姐妹,你若有一丝歹念,我定不饶你。”

端木筝于风千华而言,是好友亦是亲人,他不允许别人伤害她所在乎的人,哪怕是霁月也不行!

“放心,放心…”霁月从树上跳下来,连连告饶:“我就是欺谁也不敢欺她啊。”那两个女人,一个冷冽狡诈,一个暴力豪放,招惹上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忍不住摇头,他有这胆子么?

很明显,他没有!

况且,对于端木筝的心,他自己清楚的很。脑中浮现出那女子明丽灿烂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放心。”

若霁月只是第二次重申这“放心”,夏侯渊还真的未必放心,不过此时他这欠揍的模样,已经很明显的说明了问题,夏侯渊点点头,转身便要回房,雾影又道:“爷,公主府要不要通知一下?”

他摆摆手,想起湾仔可爱的模样,眸光浮现出难得的柔和:“不用,我们很快就会回去。”

外面又闲聊了几句,房内的风千华却不愿再听了。

已经确定了是夏侯渊,最起码湾仔的安危就不必担忧了。想起方才听见的谈话,心中不由得泛起丝感动,的确如霁月所说,夏侯渊何时会关心旁人的事,上心端木筝,也不过因为她罢了。

耳尖一动,脚步声朝着房门处慢慢走来,风千华的感动瞬间被愤怒压下,这人真是手段用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极限,竟然又故伎重施。

可恶!

环顾四周,她凤眸一挑,看向身后的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窗户一跳而出。

入目是一座陌生的别庄,小桥流水假山怪石,风景绮丽极是静雅。

风千华却顾不上欣赏,她脚下不停一路飞奔,避开别庄内的下人小厮,没惊动任何一个人翻出院墙。

落地的一瞬,风千华狠狠的攥起了拳,这见鬼的男人!

眼前,除了大片大片的草地灌木,还是大片大片的草地灌木,绵延了不知有多少里,远处一望无际山峦叠起,根本连锡林格洛的影子都见不着。

这男人,分明是断了她的后路!

风千华凤眸一厉,听到身后传来的气流声,想都不想迅速向外冲去。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她如一只充满张力的豹子,腾转跳跃,身姿矫健,速度之快几乎现出了残影,身后凌乱的脚步声紧追不舍,开启了一场速与速的较量!

“千华!”

忽然,眼前一人身影如大鹏一般凌空飞渡掠过她头顶之上,墨衣如渊散开,一道凌厉的弧度骤然转开,潇洒落在她身前,鹰眸中是浅浅的无奈,欲言又止。

紧接着一道道黑影紧随而至,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风千华眉梢一挑,抱臂看向夏侯渊:“这么客气,竟然带人相送?!”

“我没有别的意思。”她周身戒备态度淡漠,夏侯渊心中似被人剜了一刀般再次疼了起来,上前的脚步也止住了。

没有别的意思?

风千华冷笑一声,纤细的手指一一扫过围着她的黑衣人,挑眉道:“那他们又是什么。”

被她冷冷的目光一扫,侍卫脊背一凉,像是入了极寒的冰窖中,打了寒颤脖子齐齐缩了缩…

心中大呼,今天的任务真是吃力不讨好了。

爷的命令重要!

王妃更加得罪不起啊!

尤其等到两人和好之后,爷还不是和王妃一个鼻孔出气么,到时候…想到此,齐刷刷打了个冷颤,黑布下看不见的脸上浮起个狗腿的笑容。

风千华冷哼一声:“让开。”“你与我回去,我们将话说清楚。”夏侯渊朝他伸手,满面温柔,语调似是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缓缓说着。

周围一干黑衣侍卫,虎躯一震,集体抚摸鸡皮疙瘩。

他们爷什么时候用这么温柔的声音的说过话,这语调,这表情,简直是惊的他们眼珠子都掉了一地。

一双双眼睛蹭蹭看向风千华,爷的温柔一刀,没有女子能抵抗,王妃该同意了吧!

“免谈!”显然,某人不是一般女子,这招对她根本没用。

夏侯渊迈动脚步,一步一步朝她走去,面上亦是丝毫不移的坚持!

风千华眼眸一眯,身体如一张紧绷的弦。

气氛压抑,一触即发!

黑衣侍卫欲哭无泪,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咱们有话好商量啊。

“没的商量!”仿佛知道他们的心声,风千华脸色一冷,她临天而立负手于众人之中,气势却丝毫不减,即便面对是堂堂战神!

不容他靠近,掌风凌厉挥出,顿时激起绿波草地如海浪般翻滚,呼啸而出。

电光火石间,黑衣侍卫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显示着同一种心声。

一炷香的时间后,所有人黑衣侍卫齐齐倒地不起,挺尸一片…

夏侯渊临风而立,在战斗圈中,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被人掀翻在地,然后白眼一翻动作统一的晕过去,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力感,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然而尽管如此,他却淡定的似局外人一般,从头至尾除了警告般的目光在挺尸的黑衣人上扫过,换来他们齐刷刷一颤之外,再无其他。风千华站定,忽然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不等她的预感成为实质…

砰!

她身体一软,骤然倒地。

“你用毒?卑鄙!”

原来他刚刚不动,竟然在这里等着她,狠狠磨着牙,她千算万算竟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连毒也用上了,而且,她前脚出了院子,他随后而至方向毫无所差,分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个男人,简直无耻!

尤其是两年后再见,无耻没下限!

“兵不厌诈!”

夏侯渊弯起薄唇,一道愉悦的弧度上扬,锐利的眸子里一丝狡诈闪过,上前不顾某人瞪着他几乎要将他烧着了的视线,将她打横抱起,搂在怀中如至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