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甘来归属感和安全感油然而生,温暖地包裹了女孩胸腔,秦珊全身放松下来,她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滚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哭,就是这一刻,特别特别地想掉眼泪……

哪怕,男人讲话内容不是那么好听——

“抱歉,恐怕要打断你们表演现场版丑女与野兽了。”

****

奥兰多确没料到踹开门会是这么个场景,自己厨师长,正被一只硕大黑家伙压身下,乌色狼毛完全把她覆盖住,只有白色裙角遗漏外面。那只狼望向他眼睛血红,神情就跟“他刚猎杀过它全家”似,不过见多识广船长大人还是很镇定下来。

他瞥见大理石地面上,零星鲜血,冷淡地问道:“你下面人,死了吗?”

回答他依旧是狠利眼眸和轻喘兽啸。

“我还没死…………”女孩儿微弱地嗓音像隔着风穿来……

“是吗?那真遗憾,”蔚蓝眼眸微眯,倒映上黑色巨兽影子,愈加冷冽:“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奥兰多脱离门框,徐步往里走,行走过程中,长腿顺带踢上身后半敞门板,将它夹风关起。

一时间,三个人都被锁进了狭小空间里。

“家丑不外扬,我喜欢关着门解决问题。”金发男人用慵懒而磁性声线不急不缓叙述着,一边步步逼近,黑狼似乎感受到了来人强大气场和压力,开始用前爪扒着身下少女,滚动摩擦带动着她连续后退了几十厘米。

奥兰多停离它半米远地方,他英挺地侧影刚巧映洗手台后镜面里:“放开她。”

黑狼阔唇末端肌肉连续抖动,悠长吠吼持续而低迷,像是发大招前读条,表明它时刻会呼啸着扑上去撕咬。

“放开她,我不说第二遍。”奥兰多后一次警告这只野兽,长长睫毛垂底,右手插|进裤兜,取出一只银色打火机。

就此刻!

黑狼突然刨动前肢,乌黑长身一跃而起!腾空!朝着奥兰多方向,直接飞扑过去!

动作同时,他后爪顺带将秦珊踢向别处!汹涌冲击,让女孩儿整个人平滑地板上擦出去一大段路,直到碰上墙边才停止!大力道相撞袭进身体,秦珊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楚漫进骨子里,她不由疼得闷哼了一声。

奥兰多暂时顾不上她,上身急速往侧面闪躲,黑狼扑了个空,四肢黏上洗手台稳住身形,刹足乍停距离镜面只剩两厘米地方。紧接着就扭头回望,血口大张,开始一轮扑咬攻击!

奥兰多一边闪电般闪身,一边扳动手中银色方形物体——

唰!金属摩擦之声顿响,一柄银色尖细长剑从中飞速伸展,一秒前还跟打火机差不多玩意儿已经瞬间化为削铁如泥利器!一气呵成,奥兰多握稳长剑,跳跃躲避同时,手中一道银光不忘挥闪!

又摸了个空,黑狼飞刮过男人身侧,只觉得表皮某处陡然升腾起一股掀肉之痛,等它再驻足回过头时……

一簇黑毛正夹带血渍,从它面前半空中悠悠然坠落……

金发蓝眼男人就隔着这道“风景”站立它对面,和它对峙,他握着剑,如同战场上骑士,神色带着毫不掩饰轻蔑和兴奋:

“来吧,小蠢狗,”唇畔扬起一丝冷酷残忍笑意,挑衅:“本船长虎皮椅已经坐厌,是时候换张鲜狼皮了。”

黑狼再一次被激怒,后腿一蹬,眼眶血红,裂牙愈发尖利,可以把任何东西撕碎。一声急促嘶吼过后——野兽这一次冲刺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肉眼都难以辨清,零点几秒光景,血色兽口已经朝着男人脖子呼啸过去!

前肢成功找到着陆点,攀上奥兰多双肩!巨大冲劲不免让男人连续后退两步,不过他马上稳住身形,横剑,抵住黑狼尖牙,将它阻挡离自己鼻尖仅仅五厘米开外地方……死死抵御着,野兽牙龈因为剑挫伤痕冒出鲜血,它刚想以下肢收展来踹折男人身躯。却不料对方已经它一步出手,一边长腿抬起,拼全力,蹬向巨兽柔软腹部!

无法承受冲击自腹腔中央袭来!

下一刻!黑狼一整只彻底飞离开奥兰多身体,全身黑毛都被气流刮得向前翻飞……明晃晃镜面里,只能看到一只黑黝黝庞然大物极速飞过,直直朝着身后墙壁撞去!

轰隆巨响,大怪兽滑落到地面,翻滚着身体想要再站起来,背脊处涌来巨大疼痛感只能把它压抑原处痛苦挣扎,每一根筋骨似乎都断裂,粉碎……穿插|进血肉,奇痛难忍……

好像……再也爬不起来了……

黑色兽毛渐渐褪去,洁白皮肤重生长出来,尖长黑鼻缩凹回去,秀挺山根取而代之。重创过后,黑狼又重回到为脆弱男性胴|体,侧身躺地面,痛苦地抽搐着……

奥兰多注意了他一会,确定这家伙不可能再起得来了,才随意把剑丢到一边,脱下黑色燕尾服,将瑟瑟发抖秦珊抱了起来。掰着她脸,稍微查看了一下她伤势,确认不是很严重后,才用上衣将她从头顶到上半身,紧紧包裹住……

“呵,战五渣。”奥兰多冷哼,鄙夷地骂上一句,以锃亮皮鞋鞋尖,把横躺地面那柄银色勾起,剑身上跳,剑柄重握回手里。

半昏睡状态秦珊,条件反射似嘟囔:“可是我也已经努力地拖很久了……”

他单手抱着秦珊,行走到黑狼,哦不,沃夫跟前停下,以尖端指向男人颈侧:“绅士,不要记恨我,我只是替手里这家伙报仇罢了。撞墙那一下,是你欠她。”

下一秒,银花一闪,沃夫白皙脖侧已经被勾出一道细微刺痕,并不深,但足够让蜷缩着青年疼到呻|吟一声。那一点,随即有汩汩鲜血从内冒出。

“这一下也是。”奥兰多勾唇,大拇指扳了下剑把上某个机关,一柄长剑又重回到打火机形态,被他若无其事地装进裤兜。

然后,男人轻轻拧开门把手,单臂搂着秦珊朝外边走去,白衬衣黑长裤造型让他看上去格外修长挺拔。

秦珊从头到脚都被裹着衣服,闷得喘不过气,有些憋地哼唧:“为什么要把我整个脑袋整张脸也罩着啊。”

奥兰多:“因为有少儿不宜观看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爽一把!

对于上章“狼人”出现让很多妹子接受不能,作者这里有几句话要说:

1还记得大明湖畔海怪“蟹老板”和“变异瓶子草”了吗?

2文案上特别注明过:本文虽然是现代背景,但是会有各种神展开→_→,以及本文标签是「幻想空间」、「时代奇缘」和「美食」

3问:男主是不是人类?答:不用怀疑,奥兰多就是人类,很**人类。

4问:会有吸血鬼吗?答:剧情需要,会有。狼人都出来了,吸血鬼还会远吗?

5问:被狼人咬了珊妹以后月圆之夜也会变身吗?答:不会,狼人是基因问题,不是血液问题。吸血鬼咬过之后会死或者受伤,交换血液才会将人类同化成吸血鬼。

第三六章

奥兰多抱着秦珊走进大堂时候,舞会已经结束,客人们三五聚一起,微笑道别,纷纷朝大门方向走。

伯爵夫人正提着一只白色手提袋站门边,头来回转动着,似乎寻找什么,直到她看见长身玉立奥兰多……

身着浅蓝长裙女人疾步朝着自己儿子走过去,紧接着,她目光落到秦珊身上。通过落出来孔雀白羽尾裙摆,她辨认出占据了男人半个上身东西,就是那个中国女孩。她头顶着奥兰多燕尾服外套,一动不动,像颗被可可粉包裹严实黑松露巧克力,裙摆是从里面淌出来夹心牛奶。

曼妮问:“她怎么了?”

奥兰多态度漠然陈述:“轻微脑震荡,右臂关节骨断裂,颈侧动脉附近遭遇轻微刺伤。”

“……”曼妮捂住嘴:“噢,我裙子没坏吧?”

奥兰多用一种难言又理解目光看了看自己母亲:“应该没有。”

曼妮:“发生了什么?需要报警吗?”

奥兰多自顾自把盖满秦珊衣服拢紧了几分:“没什么,不过就是解决内急时候遇到好色之徒性骚扰,然后拼死抵抗从厕所窗户跳下去摔晕了而已。”

“是我错,不该让她穿这么美……”夫人望向被黑上衣裹出人形轮廓:“她没有受到侵犯吧?”

“没有。”

“那就好,”曼妮舒出一口气,蓝眼珠子转了转:“……那我能问问那位好色之徒怎么样了吗?”

奥兰多:“为表达「感谢」,我免费给他做了一次肋骨和脊椎换位手术。”

曼妮:“好,我明白了,没什么事就好,我们走吧,让家里医师帮她看看。”

伯爵夫人前面带路,递交邀请函时候,审查官以怀疑和钻研地眼光盯了奥兰多以及他身上黑团团许久,后还是被曼妮夫人美貌杀伤力和娇声软语版“是我们带来中国小宝贝不小心睡着啦”给蒙混过关了。

上车后,奥兰多将彻底昏迷秦珊摊放后座软垫上,调整成合适姿势,不会压到她受伤右臂,接着才抽过一条黑色毛毯将她严严密密盖好。

夫人从副驾回过头来,观看着这一切,啧啧声:“你对待秦小姐礼貌程度,简直让我产生了你是收拾一个尊贵遗体错觉。”

“遗体我会直接扔进后备箱。”奥兰多这么回道,径自走到秦珊对面长椅坐下。他打开阅读灯,男人笔挺眉骨和鼻梁瞬间被点亮,灯光将其附近小空间也涂成一团昏黄。

奥兰多正打算从黑抽屉内取出一本书时候,车窗突然被人轻轻地叩了两下,突如其来莫名打扰让男人不耐烦地皱起眉,他抬头看去:一张女人脸正靠半开车窗外,被伦敦夜晚灯火映得半明半昧。

这张脸说不上多熟悉,但也不陌生。

“奥兰多勋爵,你好。”她丰满粉嫩嘴唇轻扬,绽开一个非常灿烂笑。

来人是梵妮·阿曼克,阿曼克公爵家小女儿。

下一秒,美丽少女笑容僵硬唇角。

因为车里男人很平静地和她对视一眼后,就把靠近自己这扇车窗给缓缓关上了。

非常直接赤|裸排斥。

梵妮和她甜美微笑一起,被无情地阻隔外面。

但梵妮并没有就此放弃,她很转战到了前座车窗,笑靥如花地和奥兰多母亲打招呼。儿子刚刚得罪过阿曼克公爵夫人,她家闺蜜就跑过来主动示好,这让曼妮有些吃惊。但她还是很反应过来,她赶忙打开车门,走到外面,面对面回应棕发女孩讨好。

梵妮好像早就心里计划好一切,她非常大胆且直接地提出,自己想去霍利庄园做客,她也丝毫不避讳地告诉赫伯特夫人,她已对奥兰多勋爵心生好感,因为让人心动和仰慕绝佳演奏。

其实梵妮妹子做法很好理解。

人性本贱,大多数女孩子心里都痴迷着一个搞不定男人,希望自己生命中能够出现一个用来膜拜但不爱鸟她英雄,越是对她不屑一顾她越是死心塌地。

尤其像是梵妮这种能让诸多矮穷挫跪舔贵族女孩,奥兰多无疑是一个优秀崭,而且难度很高目标,拿下他,可以完完全全满足这位小姐变态征服欲。

所以她不顾自己母亲不悦反对,跑到了赫伯特伯爵夫人车前,迈出自己征战英雄第一步。

虽然对方很关闭车窗,阻隔视线,用一张冰冷盾牌,挡住她侵袭而来如火热情。

不过,这没关系,她战火可是因此越烧越旺了。

有公爵家小姐主动表示要深交,伯爵夫人当然不会拒绝,她同意了梵妮想去自家庄园玩几天想法,并让司机为这位小姐打开了后座门。

她再一次笑眯眯地和奥兰多打招呼。

奥兰多没搭理他,保持垂眼看书姿势,他以为像这样不要脸女人,全世界就秦珊一个,想来是他错了。

梵妮拗气似撅了撅嘴,配上她皎白无暇巴掌小脸,看起来美极了。

她优雅地提起长裙,刚准备迈上车阶,优雅入座时候,她目光碰到了座椅上横躺着一个人。

是那个穿白孔雀礼服东方少女,她好像做噩梦,双目紧闭,眉心不安稳地蹙着。她漆黑头发丝儿陈铺开来,几乎能和下边纯黑色真皮垫溶为一体。

这个讨厌黄皮肤真是无处不,梵妮心想,但她随即又转动念头:也不错,她睡觉占据了一整排座位,她可以顺利和奥兰多坐一起了!

梵妮故意作出一副尊重别人睡觉样子,轻手轻脚又不失优雅地上车,坐□时候,她还轻轻将食指点到唇间,嘘了一声,噢,这动作真是娇俏动人。

梵妮希望此举能博取奥兰多注意和好感,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她对自己唇形非常自信,没有男人能抗拒少女樱桃般饱满诱人红唇。

但是奥兰多不是一般男人好吗?

本来车内还蛮安静,结果旁边蠢材突然来个“嘘”?嘘?她手上并没有小婴儿,那她是给谁端尿?空气?受不了。

奥兰多两指夹着书页,掀开一张,真是无法理解女人这种生物,如果不是她们运气好,可以繁衍哺育后代,这种拉低文明种群怎么可能顺利存留下来。

梵妮当然不会知道男人想什么,身处长轿车已经开动,夜景闪动光团和专属于伦敦黑面包轿车自窗外飘闪而过……梵妮双手搁膝盖上,正襟危坐,这个姿态可以让她显得温柔淑女。

奥兰多还双腿交叠,吊儿郎当倚那翻书。

两人就隔着二十厘米距离,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伯爵夫人已经预料到梵妮这孩子一路上都会被奥兰多冷落,只能她自己上了,女人从副驾回过头来,对她嘘寒问暖,问起一些阿曼克庄园事儿。

梵妮抿唇笑,故作体贴,声音压得很低说:“夫人,车内还有一个女孩睡觉呢。”

伯爵夫人瞥了横躺后排一动不动“长条条”一眼:“她呀,她不是睡觉,是晕了过去。”

“……”梵妮回头看秦珊,吃惊地瞪大绿眼睛:“啊,她怎么了?”

伯爵夫人言简意赅:“遇到歹人,受了点伤。”

梵妮:“我很难过,”她瞳孔里闪动着忧心忡忡莹碧光泽:“我学过一些医用护理知识,可以让我看看她吗?”

夫人露出赞赏笑意:“是吗,可以。”

梵妮小姐随即半倾□,想翻开毛毯,去查探下隔着一方小茶几和过道中国人。

突然,一身盖书轻响传来,紧跟其后就是男人声音:“别动她。”

他用词简短,字句沉甸,听起来像是警告。

伯爵夫人叫出他名字,发泄出很明显不悦感:“奥兰多!”

轻视和羞恼让梵妮脸红了个透,她真想直接去抽躺那女孩一个大耳刮子,好像这样才能缓解一点她被男人警告打脸后痛怒感。但女孩还是速压抑下这份冲动,只摆出一副委屈耷拉模样,说了声对不起,而后讪讪收回手。

奥兰多对自己态度没有任何愧疚之意,他觉得他已经把秦珊调整到了舒适躺卧姿态,她脖子上伤口也止了血,并且清洗得很干净,只等着包扎和消毒就好。海上生存,危险伴随左右,这些简单有用处理方法基本常识,他早就熟悉于心,炉火纯青,绝不容许外人来变和质疑。

而且,他人只能他来动。

奥兰多把书推到梵妮面前:“如果你实无聊,可以通过阅读打发时间。对你来说,这可比卖弄那点可有可无护理才能有益得多。”

话罢,他就转向窗户,看流动夜景。

太无礼了,实是太无礼了。

梵妮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奥兰多无礼,这个男人刚刚舞会上甚至羞辱过她全家。但是很奇怪,她一想到他管弦乐团前弹奏钢琴英姿时候,这种不爽又很被强烈爱慕感和征服欲冲淡。

她对奥兰多势必得,不然她也不会特意来赶这趟车。

而现挡她面前大阻碍就是……

梵妮看向对面长椅上秦珊,按膝盖裙摆上方手,慢慢捏紧……

***

加长轿车驶进霍利庄园白色大道时候,秦珊咳了两声,睫毛动了动,醒了。

意识一回到身体就觉得疼,她慢吞吞睁开眼,映入眼帘第一幕就是奥兰多笔直修长小腿,她唇瓣张张合合,试图讲话,因为长久不饮水不开口关系,她嗓音变得哑哑:

“奥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