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酒店前新买的一台。

秦珊放平蜷着的双腿,白色的被褥拱出的小雪山一下子被夷为平地。秦珊按亮电脑,屏幕的光投射出来,瞬间把女孩的脸映得雪片般亮白。

桌面上摆放着列昂女儿个人资料的文档。

秦珊起了点兴趣,按开。

这时,奥兰多也走了出来,他用浴巾擦着头,走到秦珊所处的床那边,问:“看什么?”

秦珊没吭声,手握鼠标撑在床头柜面,一点点往下转动中轴。她浏览文字的时候,一直都有小声念出来的习惯:“狄安娜,二十岁,戏剧专业……”

在看到某一行时,女孩眼睛一亮,发现新大陆:“这姑娘好厉害,居然在莫斯科大马戏院兼职。”

“她不仅在大马戏院有兼职,”奥兰多倾低上身,掌心覆到女孩手背上,骨节分明的食指,自然而然地,挤入她的指缝,一下子占据住鼠标滚轮的主权。

这个动作和姿势,让秦珊脸颊微微浮躁和熏热开来。

奥兰多面不改色,往下拉档案:“继续往后看,你会发现这女人还在科特维尔大街的一家猫舍和咖啡馆打零工;不止如此,阿尔巴特街有一家她私人专营的小店,专门出售自己的绘画作品和亲手烧纸的玻璃器皿——以上几点,足以看出她是一个艺术细胞浓郁的猫奴,不折不扣的拜金份子,乐在其中的打工狂魔,安于现状的演技派。”

“简直不要太棒,人又长得那么漂亮,”秦珊视线飘忽到档案一角狄安娜的照片上,有点小嫉妒:“老实说,我第一次见到拍得这么好看的证件照。”

两寸大头照里,鲜艳的红发短发被女人别在耳后,不露齿的笑容让她看上去闪闪放光。

奥兰多随便瞄了一眼,啪一下阖上显示屏,挪开笔电,让自己一整个高大的躯体,取而代之,覆盖到女孩身上。

“做|爱么?”他非常直接地问,就隔着一层被子,压着她。

秦珊贴紧身后的床头,把自己往被褥里藏得更深,躲开男人呼吸的热度和撩拨:“今天长途奔波,太困了,早点休息吧。”

她每次一害羞,耳廓和耳垂都会浮出一种几近通透的红,非常诱人。

奥兰多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松开女孩,两条大长腿回到柔软的地毯。

秦珊小小地叹了声,似是松一口气,又像是在失落惋惜。

下一秒,金发男人把她从被子里捞抱出来,抱着她走了几步,停在书桌前,伸手一扫,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品和本子画册全被刮到地面。

秦珊被抱坐上去,两条小腿悬在外边。

“换个地方要你。”男人贴近她耳朵,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她的耳膜和心墙一道轻颤。

秦珊脸涨得通红,乱挥着手臂,挣扎:“我觉得还是在被子里比较好……这里太冷了,容易着凉……”

“冰冷可以激发人神智清醒,”奥兰多一手把她强按在书桌上,一手握起旁边的中央空调遥控器调高两度:“你刚刚说你太困了。”

秦珊这才察觉到,隔着睡裤一层衣料,屁股下方的木质桌触感,冷冰冰的。

“醒了吗?”不等秦珊作答,奥兰多就甩开指间的遥控器,捏起秦珊的下巴,俯身深深地亲她。

他的手伸进她睡衣,摩挲游移在最敏感的肌肤带,揉按过她胸脯。秦珊的呼吸,因为这样的触摸,渐渐不稳起来。

秦珊喘着息,捏着拳头,锤他:“奥兰多你色不色啊。”

“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已,”奥兰多利落地扯掉她底裤,指腹轻轻刮抚过那一道缝隙,而后把亮晶晶的湿润带出来,给她看,低笑:“呵……你也好不到哪去。”

秦珊羞恼个透,脸蛋上的红颜料滚滚而下,侵占脖子和锁骨。

男人注意着她的反应,贴紧,以腰肢抵开她两条腿,拉开裤褡裢,取出因情|欲胀大的生|殖器。他沿着齿缘,慢条斯理地撕开安全套包装袋,递到她面前,问:“你来?”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秦珊扭脸到一边,假装视而不见。

……这种事,对于十六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吧……

奥兰多微微挑眉,自己搞定。

他扳正女孩脸心,让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也让她能够完全正视自己的双眼,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把那根东西缓缓推进。

奥兰多的双手来到秦珊大腿根下方,把她一整个人抬高,让她两条腿悬空,同时能让自己更加深入。

推动的过程中,秦珊不由扭紧眉毛,轻轻发出哀吟,她揪紧男人手臂外的衣料,指节一阵阵发白。

一如既往的疼,每一次奥兰多进来都要痛上一会,才能适应他的身体。

奥兰多垂头去含她的耳垂,含在嘴里,时轻时重地吮。那种半透明的红晕就没褪去过,美得像一颗上好的绝世玛瑙石。

与此同时,男人的身体就在她那里反复厮磨,不急不缓地加速,摩得越来越热,让她不由自主地蜷起,紧缩,挺起腰去附和。

鱼水之欢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此,能让人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喧嚣着“想要”。

j□j把女孩蛊惑得神志不清,她两条手臂都不知该往哪摆了,只能晕乎乎地,被奥兰多带着环到他颈后。

让人脸红的交合声有节奏高频率地响着,坚硬拍打在j□j,动作带出的某种液体,在深棕色的桌面,溅留下水迹。

秦珊眼眶都晕红了,像奶猫一样浅浅弱弱地叫着。她被男人架高在腰侧的腿,轻飘飘的,一点知觉都没了。

神思也轻飘飘的,像是要飞到天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奥兰多把自己留在她体内释放了,两个人一同喘着气。

金发男人松开秦珊的大腿,让她坐回书桌。

臀部的凉意沁涌而上,秦珊一下清醒过来,她整个人突然往后缩上几寸,让奥兰多的叽叽瞬间脱离开她温暖紧密的包裹。

被打断回味的某男人:“?”

秦珊正经兮兮地嘟囔着,说明原因:“之前每次做完,都是你先拔**无情,我也想要松哔走人一次,不然心里不平衡。”

奥兰多失笑,他是真的被这蠢货、这句话给逗乐了。

餍足过后,男人的情绪一般都很好。

金发男人笑得次数不算少,但每次都是冷笑勾唇,鲜有这般的真心实意,瞳仁里仿佛兜满蜜色日光和愉快微风撩过的海水。就这么个笑,让秦珊一下子心神荡漾,不免失神。

片刻后,奥兰多收敛起笑意,把远离他几分的秦珊重新拢到自己身前,用那种大提琴低音似的诱哄气息音,问:“再松哔走人一次?”

“不要了……不要了!”

***

第二天,奥兰多一行人退房,前往阿尔巴特步行街。

这条街道紧靠莫斯科河,久负盛名。两面大多都是经营本土工艺品的商店,除此之外,就是酒吧,餐馆和画摊。

脚下的道路由规则的砖石堆砌而成,街灯也是最典雅古朴的玻璃灯罩款式。

画家和艺人聚集于此,吉他、歌喉、碳素、粉墨,交织在一块,自成一道优美的风光。

漫步下来,整条老街传统,悠闲,而宁静,缱绻着最为浓郁地道的俄国风情。

秦珊一路行走,一边频频对着店铺里色调艳丽做工精湛的套娃流连。

它们被店家从大到小紧密排列在橱窗后,颜料、漆彩和图案无一相同,足以显示手艺人的独具匠心。

奥兰多见她貌似特别喜欢,随口一问:“要买么?”

女孩子看见美好的事物,双眼都会止不住地闪光,秦珊瞳仁也被绚丽的艺术氛围染得剔亮亮的:“不用了,我就看一看;这里真的很像我们北京的西单和王府井呢。”

“嗯……真不要?”

她推搡奥兰多后背,让他继续朝前动:“真不要,走啦走啦!办正事要紧。”

奥兰多:“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你就一直没从口是心非的矫情状态调整回来。”

秦珊:“……真的不要!!!!!”

奥兰多微妙地颔首,不再多言。

按照调查到的讯息,他们很快找到狄安娜店铺的地址。

不过,目标人并不在店里,正由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小姑娘在打理。

大概因为不卖特色产品的关系,店铺不比别家那个热闹,相较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冷清。

小姑娘包着头巾,浓密的棕发掩映在头巾下方,她相貌很朴素,瞳孔泛灰,脸心的雀斑格外明显。

客源不多的关系,她无聊到坐在柜台后翻书。

奥兰多把沃夫的牵引绳交到秦珊手里,带着一人一狗在店里逡巡了一整圈。

店铺出售的商品果真如资料所给的如出一辙,货架上摆满彩色玻璃烧纸的动植物雕像,小巧的,大型的,都有,且栩栩如生。墙面上挂了许多不同画工的作品。

然后才走回柜台,叩了叩玻璃柜面,操着一口娴熟的俄语,直接表明来意:“我找狄安娜。”

小姑娘讶异地抬头瞅了金发男人几眼,说:“老板去别的地方打工了。”

“我知道了。”奥兰多垂眸看了看柜台上的套娃,跟看店的妹子很像,是个包着头巾的旧日少女,脸蛋上带着两坨温柔的腮红,小小的嘴唇在微笑。套娃下半部分绘制着一个金色的圆,像是个椭圆的相框,里面装载着一幅浓缩的克林姆宫,宫殿的线条和色彩都非常精细,图样也极具地域代表性。

那个负责看店的小姑娘,像是好奇问:“先生,你是她什么人?”

奥兰多凑近,和那个套娃对视几眼,才冷着声回答:“她父亲的朋友。”

看店的少女平淡地“哦”了声,完全事不关己。

奥兰多握起那只套娃,上下翻看着:“这个套娃卖吗?”

小姑娘摆上客套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这是非卖品。”

奥兰多把秦珊扯到自己跟前:“我的妻子很喜欢。”

秦珊:“……虽然很好看但我不喜欢勉强来的东西啊喂。”

奥兰多疑惑:“那你为什么还喜欢我?”

秦珊捂面颊:脸好疼……

小姑娘很顽固:“很抱歉,这的确非卖品,曾经有很多来我们店里的游客都想要买回去,其中不乏出价很高的,但老板都没同意过一次。”

奥兰多蹙眉,若有所思问:“她当然舍不得卖,因为这玩意儿嘴唇后面的无线针孔摄像头价值连城。”

男人话音刚落,裹着头巾的雀斑少女面色大变。下一刻,她就从一幅斜靠在墙面的油画作品后掏出一把银色手枪,隔空瞄准奥兰多。

奥兰多把套娃稳稳当当搁回原处,洁白的长指在台子上点了点:“别激动,狄安娜。你一旦开出这一枪,从此就无法活着离开俄罗斯。我的建议是,你先把丑陋的头巾、假发、变色瞳片、以及你的劣质妆卸掉,然后,再和我们促膝长谈。”

第七七章

阿尔巴特街每家店铺的橱窗里,都摆满形形j□j的漂亮工艺品,像是一颗颗色彩缤纷的糖果,喧嚣着俄罗斯的古典与甜美。

狄安娜的店内的落地大玻璃,同样被油画和玻璃雕像充斥遮挡,只要不进来店里,外面游人根本不太能看得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头巾少女的枪还摆的很低。

清亮的萨克斯曲子自不远方飘来,凯丽金的《回家》。

听到奥兰多那句话之后,狄安娜并没有把枪放下,反倒还”嘎哒”一下扳开了保险栓,望着金发男人,“说说看,怎么猜出我是假扮的。”

“很简单,”奥兰多停下击打着柜台的指背,看向提枪的女孩子:“羊毛风衣外套的左肩和手臂内侧沾了不少动物毛发,你的某一项日常工作,一定和动物打交道得比较多,并且经常要去抱它们。

手指骨节分明得比一般人厉害得多,想必长期从事的活动和训练,需要在手指上缠绕绷带,用以保护指关节。

手背的皮肤很细嫩,但掌心却有不少薄茧,看上去很粗糙,这大概是经常涂抹镁粉给肤质带来的、不可避免的腐蚀和伤害。

由此可以看出,你不是体操运动员,就是舞台杂技员。

而我获取的资料刚好显示,狄安娜在猫舍和莫斯科大马戏院都有兼职,那你应该是杂技员了。”

奥兰多的视线来到柜台的书页上,他“啪”一下盖上扉页:

“凯瑟琳·乔治的《戏剧节奏》,平时兼职太多,只能在工作之中抽空摄取和填充专业知识。

不错的装扮技巧和表演才华,都和与你的戏子学科挂钩,应用到生活。

扎起头巾,眼眸灰色,抹黑肤色,点缀雀斑都是为了使自己朴素黯淡,降低存在感。”

金发男人环顾四下:“我刚刚在店里转了一圈,一个摄像头都没有。知名旅游景点店铺的商家,都会把摄像头放在显眼的位置,为了对偷盗之徒起到心理威慑。

你热衷赚钱,是聪明人,一定不会傻到不装摄像头,让自己吃亏。那么,你一定是把摄像头隐藏在什么地方。

除了套娃,这里的许多画作都能成为摄像头的潜藏点。

至于这个套娃,漂亮精致,只要来到柜台前,目光都会不由被她吸引。她的存在,一方面可以帮你分担注意力,另一方面,她能够记录下每一个来店里的人的清晰面貌,以供你研究分析,防止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盯上了。

狄安娜,你非常害怕被发现。无论是讲话,还是看书,双肩都一直绷着,随便进来个人都能激起你最敏感的警惕。

故作惊讶,你的导师没告诉过你,惊讶的表情超过一秒就很有可能是假惊讶么?

回答问题,生硬地重复相同的话,典型的撒谎表现。”

奥兰多修长的指腹摩挲过那只套娃的底盘,“雇佣工和老板的关系大多不是特别好。

假设,你只是个看店的小姑娘,一名年轻男人来找狄安娜,你的正常猜测不是男友,就是男性朋友。而你刚刚的表现,却好奇得过分,第二句就迫切问,「先生,你是她什么人?」——因为你从未见过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找你,这让你极度紧张。

除此之外,一个看店的,一直在字里行间强调这个套娃多么受欢迎多么贵重,老板不在旁边,犯得着如此恭维?

这大概只能表示,你是让它来到世上的人,你对自己的作品,充满自信,甚至自负。”

“看来你作为演员的自我修养还不太足,”金发男人双手抄回兜里,取出一张纸,三两下打开,幽蓝的眼眸轻轻眯起:“果然,上学期还挂了一门学科……”

“劝你一句,少兼职,多上课。”

奥兰多语气冷冽,又特别贱地讲完这一切,双手揣进大衣兜里,面无表情地望着狄安娜:“以上。”

秦珊震惊得有点说不出话来,她张嘴皱眉了好一会,抬眼:“以后应该叫你奥兰多·福尔摩斯。”

奥兰多垂下两片睫毛,看她:“是奥兰多·福尔摩斯·莱特曼·赫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