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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礼?谁跟你说的这些?”戚珏脸色稍愠,“刚刚戚雅定就丫头就跟你说这个?她还说了什么?”

沈却垂了眼,瞧着有些委屈。她声音闷闷地说:“你们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先生你又不教我……”

教?

戚珏就轻叹了一声,道:“教,这个肯定会教你。也只有我能教你。只不过你还太小了,再过几年,我便教你,好好地教你……”

戚珏的声音复又染了笑意,然而他心里仍旧隐隐不安。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开辟一座宫殿,将她小心安放其中,给她一个无忧无虑地成长。

“沈却!沈却!”沈休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哥哥!”沈却欢喜地从戚珏腿上下来,她趴在窗口朝外望去。

沈休打马而来,小麦色的肌肤上浮着一层汗水。他一手抓着马缰,一手攀在窗口。

沈休气喘吁吁地问:“我就知道能在这儿遇见你!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那个什么王妃,还有宫里的人。”

“没有呢,阿却没有受欺负,哥哥放心。”沈却甜甜地笑起来,心里头暖暖的。

“那你身后那人有没有欺负你!”沈休皱着眉,抬抬下巴指向马车里。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戚珏欺负沈却!沈却养在深闺里,何氏又不会教她,她自然单纯的什么都不清楚。可沈休常年在外头野,很多事儿早就知晓了。前些年,苏家有个三公子就喜欢虐童,一想到这儿,沈休心里就急!

他琢磨要不是戚珏喜欢特殊,又怎么可能花了这么大手笔娶了沈却。别的地方他不知道,他今儿早可打听到戚珏在沈家暗地里的铺子里透的钱财已经超过了他爹五年的俸禄!

沈却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沈休说的是戚珏。她笑着说:“哥哥别胡说,先生怎么可能欺负我。”

“真没有?”沈休有点怀疑,他仔仔细细盯着沈却的脸,瞧着她的脸蛋上的确光滑娇嫩的,就是不知道衣服下的身子有没有受伤。他听说那些喜欢虐童的人就是喜欢用鞭子往小姑娘身子上抽!

“真的没有,哥哥就放心吧!”沈却再次强调。

殷夺骑着马从后面追上来,他拍了拍沈休的肩膀,说:“你小子就胡思乱想!沉萧君可不像外头说得那样!”

“外头?他们都说先生什么坏话了?”沈却的眉心立刻皱了起来。

殷夺可不敢说,有些求救似地看向沈休。

沈休的目光有点躲闪,他突然想到如果戚珏真的没有欺负他的好妹子,那他这么气势汹汹地来质问是不是会影响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他挠了挠头,又想起来今早临出门的时候,祖母身边的红缨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插手戚珏和沈却的事。

看着两个吞吞吐吐的人,沈却急了,她催促:“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呀!到底是谁说了先生的坏话!”

那些风言风语早就传到了戚珏的耳朵中,他轻笑着将沈却拉过来。然后微微探身,朝着外头的沈休和殷夺说:“别在这儿说话了,去我府里吧。”

殷夺眸子瞬间亮起来,急忙问:“可有酒?”

“当然。”戚珏说。

殷夺立刻就乐了,再不管沈休那小子了。沈休愤愤瞪了一眼这个叛徒,他心里还在合计要是沈却受了委屈瞒着怎么办?不行,不行,他得想法子套出话来。去沉萧府也正好可以找机会问清楚!她要是不肯说,就抓了绿蚁、红泥两个丫鬟狠狠拷打一番,哼!

殷夺到了沉萧府刚喝了没有多少的酒,立刻醉得脚步发飘。

沈休板着脸,忍着酒香的诱惑就是不肯喝。

戚珏好笑地说:“你们两兄妹既然有话说,就去吧。”

“哥哥有话要说吗?在这里说就可以呀。”沈却说。

沈休猛地站起来,他拉了沈却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不行,不行,我跟你说的话外人不能听!”

沈却回头看了一眼因醉酒而目光呆滞的殷夺,心想就算他们两个说些什么,那殷夺也是听不见吧?她根本没有把戚珏当成外人。

然而沈休倒是和她相反,沈休可没把殷夺当成外人,而是把戚珏当成外人。

沈休一直把沈却拉到十分僻静的地方,然后伸长了脖子四处查看周围有没有闲人。

沈却看他一眼,说:“哥哥,你不要看了,周围没人。沉萧府的下人是不会来这儿的。”

沈休这才略略放心看向沈却,他斟酌了用词,小心翼翼地问:“戚珏他有没有打过你?”

沈却想了想,前些年她犯了错误的时候,戚珏是打过她的手板的,所以她点了点头。

“他果真打你了!那个混蛋!”沈休的眼睛猛地瞪大,又问:“晚上,你们睡在一块吗?”

“是呀。”沈却点头。

“那他昨天是不是把你弄哭了?”沈休不死心地又问。

沈却想了想,她的确是哭过了,原本以为先生不管她了,她便哭了。后面知晓自己嫁的正是先生,她又高兴地哭了。于是她又点了点头。

沈休的脸色难看得像被人抽过,他把腿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就知道那瞎子不是个好东西!我去宰了他!”“哥哥,哥哥!你别去!”沈却急忙拉住他,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沈休。沈休挣脱了沈却拉着他的手,几步就走远了。

沈却瞧着沈休走远的背影,忽得跌坐在地上,并且呼痛:“哎呀,好痛啊!”

沈休脚步一顿,他回头一看沈却摔倒了,急忙冲过来,将她扶起来。嘴里还忙说着:“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那么凶,有没有摔着?疼不疼?”

沈休向来嗓音粗里粗气,最近和沈却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放缓了声音。刚开始的时候那声音听着还十分怪异,如今倒是越来越顺耳了。

沈却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拉住沈休的衣角,然后说:“哥哥,我过得很好,先生没有欺负我。是我犯了错的时候,他才会打我手板。上一次打我手板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前了。哥哥你犯了错,书院的先生也会打你手板对不对?”

“啊?你说他打你,是打你手板?”沈休有点懵。

“是呀!”

“那你为什么哭?”沈休又问。

“我以为先生不管我了,任由我嫁给刘元志,所以我就哭了呀。后来晓得是嫁给了先生,我高兴得很!”

沈休仔仔细细瞧着沈却的脸色,又顺着她白皙的领口往里看,想知道她衣裳下面是不是有伤。

妈的,他要是姑娘多好,就能把她扒光检查了!

“哥哥?”沈却轻轻摇着沈休的衣角,说:“先生对我很好,可以离开沈家过来这里住,阿却欢喜得很。”

沈休眼色一黯,一想到家里那些人,他就心里憋气。

“所以哥哥,你不要再对先生有意见好不好嘛?”沈却又继续哀求。

沈休立刻反驳:“不是我对他有意见,是现在外头都在传他的坏话!”

沈却不高兴地蹙了眉,问:“外面那些人到底在说先生什么坏话?”

沈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外面的人都说戚珏不喜欢女人,就喜欢你这么大的孩子,然后会打你!把你绑起来,还要用鞭子抽你!会让你哭着求饶,让你说让他高兴的话!还会……”

沈却猛地将沈休推开,她睁大眼睛瞪着沈休,怒气冲冲地说:“哥哥,这些都不是真的!先生才不是这样的人!”

“那他干嘛花了这么大心思娶你啊?”沈休想也没想地反驳。

他说完好半天都没听见沈却的反应,他抬眼就看,就瞧见沈却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委屈的不得了。

“阿却,阿却,你这是怎么了!”沈休急着问。

“都是我不好,先生为了救我才娶了我的!结果还得他得了不好的名声,都是因为我!”沈却声音听着平静,可是清澈的眼泪已经淌了下来。

“我、我去把那六个女人追回来!”

[正文 第36章 恐惧]

“你知道一千两能做什么吗?够她们嫁个十次八次的嫁妆了。”过后沈却悄悄去问鱼童能不能把那六个小妾追回来的时候,鱼童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沈却呆呆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后只好跑去厨房给戚珏烧了一桌子菜。饭桌上又讨好似地拼命给戚珏夹菜。

她仔仔细细想过了,先生是为了救她才会被外人说三道四的,那她应该对先生更好一些才行!

一早上,沈却睡得正香就被戚珏捞了起来,又被他抱在怀里稀里糊涂地喂了早饭。

今日是成婚第三日,也是归宁的日子。

沈却强打起精神,可是坐在马车里的时候仍旧是昏昏欲睡。戚珏无奈,只好将她圈在怀里,以胳为枕,让她再小睡一觉。

沈却表示也很无奈,之前在沈家的时候她每日都起得很早。可是一在沉萧府,就睡得香甜。或者说,知晓戚珏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可以睡得安心。

等沈却睡醒了,她朝着小窗往外一瞧,就瞧见马车正好到了熙棠街。

“我这一觉睡得刚刚好!”沈却朝着戚珏邀功似的笑起来。

“是,刚刚好。”戚珏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臂。

“先生,一会儿进了沈家要说什么做什么呢?唔,是不是还会遇见沈绯、沈琉?”沈却伸出手抓住戚珏那只发麻的手臂,有些担忧地问。瞧着沈却的模样,哪有一丁点新妇第一次回娘家的欣喜,倒像是硬着头皮的差事。

戚珏发麻的手臂被她这一抓,难受得要命。戚珏强忍着推开她的冲动,安慰地说:“就是回去吃一顿饭,吃完了咱们就回家。”

回家?

这个词儿可真好听。

“好!”沈却弯了弯眉眼,甜甜笑开。

看着沈却开心地笑起来,戚珏的嘴角也不由跟着挂了丝笑意,连手臂的麻痛感都忽略了。

“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你坐的马车早就到了,现在我都回家有一阵子了,你怎么才下来?”沈琉问。

沈却这才知道自己在马车上睡迟了好一会儿,是戚珏没有叫醒她。沈却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起得太早了,就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沈琉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沈绯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直没有说话。她脸上涂了很厚的脂粉,掩盖了真实的脸色。

何氏在她们刚回来的时候问了两句,就静静坐在上首不怎么说话了。

几个姨娘都在角落坐着,瞧着气氛不大对,也都径自坐着,不言不语的。沈薇和沈宁坐得稍远一些,两个人静悄悄地玩着翻绳。

苏妈妈忙使眼色,让下人又端上来些新鲜的瓜果小食。

“夫人?”苏妈妈悄悄扯了一下何氏的衣角。

何氏从思绪中反应过来,她的目光就落在三个刚刚出嫁的姑娘身上。沈绯静静坐在那里,何氏隔得远并不晓得她涂了很厚的脂粉,只觉得她气色还是不错的。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样。何氏知道这个挂在自己名下的庶女最是傲气,此时紧紧抿着唇的模样,一定是在夫家受了极大的委屈。

何氏的目光又落到沈琉身上,这孩子过几日才满十五岁,此时瞧着仍旧是稚气未脱的模样,眉目之间有一股子英气。这一点可并不像沈仁,倒是有些像早已故去的沈老爷。

最后,何氏的目光终于落在沈却的身上。她的眉头就蹙起来。

按理说,女儿家出嫁那一日盘起了发,就是要盘一辈子的,再也不能做回女儿家的打扮。可是沈却仍旧装扮成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模样。

何氏的脸上勉强堆了笑,假装是一个慈母一样依次询问三个女儿在夫家如何了,又是叮嘱了一大通为妻之道。

三个女儿乖巧地听了,瞧着倒像是母慈女孝的模样。只是这时间有点难熬了,十分漫长。

白姨娘站起来,小声说:“夫人,我给阿绯准备了的几件小首饰忘记给她了,我想……”

“去吧。”何氏摆摆手,打发了她们这对母女。

沈琉也站起来,说:“临出嫁之前,花厅里那株新移植的芍药正要开,也不知道现在开了没有。女儿想过去瞧瞧。”

何氏点点头,道:“去吧,若喜欢,等下回去的时候一并抱回去。”

“谢母亲。”沈琉弯了弯膝,她又看了沈却一眼,对她说:“三妹,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我正巧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好呀!”沈却站起来挽着沈琉的手,她晓得这是沈琉故意拉她一块走。

沈琉把沈却果真拉到花厅里,神秘兮兮地问:“我有件事情要问你,你可得说实话。”

“什么事儿呀?”沈却问。

沈琉板着脸问:“你和妹夫有没有圆房?”

沈却眨了下眼,问:“什么是圆房?”

沈琉明显松了口气,她说:“我可告诉你,嫁了人就靠不上娘家了,凡事得靠自己。该拒绝的时候要拒绝,保护好你自己。”

她想了想,好像就算沈却没嫁人也靠不上沈家的样子……

沈却点了点头,糯糯地说:“晓得了,谢谢二姐姐。”

沈琉随意点了下头,她转过头望着开得正艳的浅红色芍药花,随手就撕了一片花瓣下来。她从来不喜欢女儿家的玩意儿,这些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兴趣。她又转过头对沈却说:“不过毕竟是嫁了,有些事早晚得面对。到时候……别怕,听妹夫的就成。”

说到这儿的时候沈琉的脸上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潮红。这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闲的没事干了。才会觉得没人会提点这个过早出嫁的妹妹。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和慕容易圆房,那小子居然嫌弃她小,想想就气人!

“好好好,都听二姐的。”沈却望着那盆被扯得乱七八糟的浅红芍药一阵心疼。

沈琉就收了手,不耐烦地说:“一盆破芍药而已,你喜欢你抱走吧!”

沈却望着那盆可怜的芍药叹了口气,她心想沈琉居然认识这盆是芍药也是实在不容易。

估摸快要用膳的时辰了,沈却和沈琉就一起往回走。

穿过爬满花藤的灰白月门,就是一条花草簇拥的长廊,不时有娇妍的花儿从漆红的围木间探进来,让整个长廊芳香四溢。

走在这条被花色晕染了光华的长廊上,沈却忽然想起第一次回家的场景。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了,可是仍旧记得那一日走在这条花藤长廊里的忐忑。她因为担心身上涂着的药膏熏了人而七年来第一次没有涂药。她又担心手背上的疤痕丑陋吓人,故意挑了袖子很长的衣裳,小心将手背遮了,只露个指尖。

然而,她连母亲的面都没见到。

沈却狠狠吸了吸鼻子,将周身浓郁的花香吸进身子里。身上的落寞逐渐淡去,她微微挺起胸脯,脸上一点点攀上笑。

没有关系,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一会儿,她就可以跟先生回家了。

“呦,两位姑娘也在啊。”

沈却和沈琉走出长廊的时候偏巧看见白以游和沈绯。沈绯的眼睛红红的,好似哭过的样子。白姨娘的脸色也是不太好。

“白姨娘。”沈却和沈琉简单地问了声好。

四个人一同往前厅走去,白姨娘忽然望着沈却,开口说:“你与沈休两个如今都平平安安的可真不错。”

沈却不晓得该怎样接话,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白以游幽幽开口:“其实你这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就是健健康康的,倒是你哥哥身子不太好。无论是说话还是走路都比你晚,而且时常着凉。”

沈却仔细想了一下,并没有太大的印象了。

“那时候有个说法,说是双生的孩子会平分命数。而你的命数显然比沈休强了一些,抢了他的生机。”白姨娘微微勾了勾嘴角,“那个时候啊,甚至有些不懂事的婆子说若你出了什么事儿死了,你哥哥就会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白姨娘说完,就去瞧沈却的表情。

沈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平静地往前走,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

白姨娘有点摸不准沈却这是没有意会还是假装不在意。她又悠悠说道:“阿却,你还记得那场大火吗?”

白姨娘的眼睛盯着沈却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你被救出来的时候烧的不成样子,就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心思歹毒的婆子劝你母亲不要医治你。说什么……反正也是个烧坏了的姑娘将来恐怕是要嫁不出去的,就算能嫁出去,婚事也是要受到影响的,说不定是要不若让你直接去了。不仅对你将来好,指不定也对你哥哥好一些。”

沈却的嘴角仍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好像这些话并没有对她心里产生什么波澜。

虽然沈却回来的时日并不久,可是白姨娘觉得这是个通透的孩子,自己说的话她一定听懂了。有些话点到为止,并不能多话,就像白姨娘瞎扯出个“心思歹毒的婆子”一样。

这些话传出去大不了落下个碎嘴的罪名,可要是不编排这么个“心思歹毒的婆子”,那指不定就是污蔑正房的罪名。

“终于到了。”沈琉有些不耐烦地说,显然是对白姨娘说的这些话有些反感。

白姨娘笑笑,也不再说话。这些话她并不背着沈琉,以沈琉那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倘若能直接捅出去也是不错。走到前头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目送三个姑娘远去,缓缓舒了口气。

前厅里,已经摆好了午膳。

沈仁和何氏坐在上首,下边坐了三对新人。其余坐着沈家剩下的几个孩子。至于白姨娘这种妾室是并没有到的。

沈却有些好奇地扫了一眼沈琉的夫君慕容易,瞧着爽朗而健壮,倒是和沈琉的脾性蛮像的。沈琉坐在他身边,不时就侧首瞪他一眼,倒是有趣得很。

沈却又轻轻扫了一眼刘元志,印象里的刘元志实在是个粗鄙到让人讨厌的家伙。可是今儿个倒是端端正正地坐着,连脸上的那份邪气都收敛了不少。他甚至会体贴地给沈绯夹菜!不过沈绯倒是一直板着个脸,对刘元志的体贴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