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 作者:姒姜(完结)

【内容简介】

她,一抹异族的寄魂,在权利争斗间苦苦寻求一条活路,求生存也为报仇。

他,世代权臣的家世,出类拔萃的才干,年轻轻已居摄政王要职。

她不意会遇上他,在这个绝望的天地里,但她不得不与他为敌,为了生存也为报仇。

他不意会遇上她,君王与臣子的身份难以逾越,但他不得不与她相抗,为保族人。

女皇与权臣,难道命运就真的那么难以改变?

【正文】

第一部 深宫篇 第一章 登基

坤 元十三年冬,女皇驾崩。举国皆孝,朝廷举行大葬。朝臣们都为这事有些忧心。有碧落一朝,自古都是由"巫策天"正卿,也就是主祭司来负责这一类事务,天子大 葬更非得由祭司主持不可。但这一次,却很为麻烦。主祭司巫曳好巧不巧在前二日暴病猝死。一时间人人都显得局促起来。本来"巫策天"少卿青云衣、白霓裳二人 倒是见过大场面,又追随其师巫曳多年,多少也有所熟习,但女皇大葬乃是至哀,容不得半点差池,若没个主意必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二人请示过储皇,才定下 由辅政大臣太傅闻君祥一同协办。毕竟储皇今年仅只十岁。

一些重臣平日里俱是看不惯闻君祥的作为,此次冷眼旁观,等着闹笑话。但一番布置下 来,仪式虽简,却有条不紊,庄重处不失威仪,倒也真无大的可指摘处。再加上储皇登基在即,众臣碍于储皇的面子也不好太过分,见仪式还算过得去,也就没有刁 难,只是心底暗叹,这等头筹又让闻家给摘了去。先皇大葬,闻家有功,又有新皇这一手,那是一条青云直上的路啊。到时候,怕是孙家也得比下去了。

大 葬翌日,新皇举行登基大典。由于明宗女皇只遗一女,即为先皇,庄宗。庄宗育有二子,却无一女,二子中也俱未得女。而碧落朝自建国始,只选女子登基。于是庄 宗便于王公大臣中选了一名女娃过继,被选中者,是太傅闻君祥的二女,闻语。于坤元十二年更天家姓。如今君临天下,是碧落国第八代君王。

此次 大葬与新皇登基,各地藩王都不准进入天都,只许在藩地吊丧。这其中有个缘故,众臣知道却是不能诉之于口。其实王室中也不是没有一个可继位的人选。先皇本还 有个外甥女嫁与长泉府南王齐冕为妻,生有一女,虽王妃已薨,但皇室正宗这血亲还是在的。按理她是最合适的,但这中又牵涉到明宗女皇还未登基时与当时的殇华 君(被废储皇)一桩恩怨,故殇华君一支历来是受明宗的压制的。

本来就算因为这些原因,外姓大臣之女仍是不可过继入宗室的,大臣们也都颇为反对。但先皇却拿出了明宗女皇留有的遣诏"......若无女以嗣大统,可入继闻萧氏女......"一时众臣也无从反对了。于是此事就此定下。

策封大典上,妫语立于紫宸殿上,精致的小脸上沉静一片。风翻起华贵的皇袍,宛如仙姿。虽时十岁,却风姿俱佳,威仪凛然。据闻闻太傅夫人萧氏貌比天仙,传言果然不假。

新皇登基已毕,女皇于一月起改元承建,大赦天下。诸事一了,便即退朝。众臣伏地恭送。女皇翩然下得朝堂,衣带过处,沉稳端丽,不见一丝稚气,绮罗微拂,飘乎中又见沉寂。

孙预不禁微蹙剑眉。这十岁的女皇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那么潜抑在行止间,不似这个年龄所能做到的。

年已十五的他抬起脸,深邃的眼神透着莫测高深,看不透的脸上挂着的仍是一如往常的温和文气。他早已于两年前参知政事,协助其父料理政务,谋略极深,但毕竟还年轻,锋芒稍嫌过露,已让闻党吃了好几个轻敌的暗亏。

已 入夜,孙府书房却仍是灯火通明。孙冒庐端着茶碗沉思。大儿子业环、次子业成,三子业清也在默陪。孙子辈的也在列。老二已有二子,即孙须、孙颐,已近弱冠。 长房大孙孙预却是少了三岁。至于老三的一子一女,都还小,儿子名为孙颀,今年才四岁,女儿是月前才诞下的,起名孙颖,刚由奶娘哄着睡了,自不在列。

"爷爷,事情还不至于这一步吧?您老担心过头了。"孙须依旧是那个直肠子,三年来什么也没变。

孙冒庐盯了他一眼,"敢情你入兵部的这几年都没长进还是怎么地?"

孙业成暗里叹了口气,这个不成才的!"闻家如今的靠山可是硬了,有皇上撑腰,只怕如日中天哪!"

"就凭闻家那几个吃白饭的?有靠山也得有能耐抬得起来呀。"孙须并不服气。闻君祥是靠着他爹征西大将军才有的这个太傅之名,膝下二子三女,女儿都还未长大。但是看那两个儿子,什么德行嘛!一个只知吃喝嫖赌;一个阴毒,处心积虑地算计别人。

"......今后,恐怕是没什么能耐也能成气候了。"孙业环看了眼手中几本参核的折子,丢在一旁。都是参闻家在桐州修坝时贪污的奏本,眼下是只能先压一压了。

"大伯的意思是皇上会执意袒护?"一直谨慎有余的孙颐低声询问。

"不 劳皇上费心,自会有人替闻家打点,以求富贵高升。"孙预合上一个奏本,淡道,"昨日的大葬不就是个例子?只是,闻家哪来的高人指点?能够站稳在一个高点看 待世情的人不少,但能够如此藏而不露、懂得韬略的人,却未必会有几个。大部分人有才必是直谏,或写条陈上去,或写直书直抵天听。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是要些 眼光与远见的。"

孙冒庐叹一口气,"不错。皇上毕竟不执政务,虚有这座靠山,光凭闻君祥那点底兴不起什么风浪,不足为虑。倒是那个隐在幕后的人,似乎一心只为着闻家。一旦与他对上,可不易与啊!业环、预儿,还有你们几个,往后留心着点儿。"

"是。"

煦春殿里,妫语忽地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宫女一下乱成一团。"皇上......皇上,您,快!快宣御医,快!"

"不必......"妫语气息微微,"快把闻太傅请来。"

"是。"宫女愕了一愕,旋即心中有数,毕竟是亲生父女。为人父母的到底比别人贴孩子的心。

不一刻,闻君祥悠然而至,淡扫了眼龙榻上奄奄一息的妫语,草草行了一礼。"皇上,臣到了。"

"......赐座。"妫语轻张凤目,见闻君祥递上一颗丸药,摇了摇头,"我传太傅不为这个。"

闻君祥一愣,随即缩回手,"那皇上有何吩咐?"

"明日朝堂上当封赏大葬先皇有功的大臣了。"妫语轻笑,让宫女莲儿扶起,"这本是父亲和哥哥的喜事,但我这身子,明日恐怕难以上朝呢。"

闻君祥听了老脸一急,抓住妫语的手,"语儿,你......"

"父亲不必挂心。我只是胸口有些疼,老毛病了。上次还是净月庵里一个老巫女给看好的。不想如今又发作......"

"那......那这老巫女还在净月庵里吗?为父立刻替你找来。"

"如此,便多谢父亲了。有她在,女儿这病该是不会再复发了。"

"那臣先告退了。"闻君祥一点都不耽搁,立时出宫。

踏出宫门,闻君祥便招来家奴。"到净月庵把一个老女巫找到府里来。越快越好。"

"是。奴才这就去办。"

闻君祥在踏上马车之际,看着家奴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一阵冷笑。

流年faye 2007-03-29 18:50

第一部 深宫篇 第二章 巫弋

"老爷,你说,语儿这是要干什么?"女子千娇百媚地偎在闻君祥怀中,神情似冷艳又杂娇慵,玲珑的身段一点也瞧不出是已育过一子二女的妇人。她便是艳冠天都的太傅夫人萧霓。

"怕什么?"闻君祥轻拍美人的手,"她身上四五种毒的解药还掌在我们手里,谅她也玩出什么花样!"

"老爷说得是。"萧霓嫣然一笑,"不过,那些毒光靠暂时的缓制脱不过十五年的,她一死,我们岂不没了依恃?老爷呀,我们也得加快培植自己的势力呢。挤垮了孙家,到时有没有她也一样了。"

"你比我还心急!"闻君祥笑啄她粉颊一记。

"老爷,老女巫带到。"

萧霓明眸一敛,正了正身子,冷眼看向门口一黑袍及地的老妇。心中很快有了评估:貌不惊人,却神秘莫测,隐约间透出一种宽厚的慈悲与正气。

"巫弋拜见大人,夫人。"

"巫弋?"闻君祥眼神一冷,"你与主祭司巫曳有什么关系?"

老妇眉眼不动,四平八稳地答道:"巫曳主祭司是巫族一位神人,巫弋虽为巫族人,但终未有福得见主祭司一面。"

闻君祥闻言神色稍霁,"你与皇上见过?"

"是,一年半以前,皇上得了病,神志都烧糊涂了,来庵里养病时,巫弋给瞧过。"

"嗯,那皇上得的病是......"闻君祥忽地紧盯住她,杀气顿现。

"巫弋修行浅薄,瞧不出什么,只能为皇上止疼。"

萧霓听完淡淡一笑,颇为满意。这巫弋什么来历不知道,但凭她这几句还算知道分寸的话,应该还无大的妨碍。

只听闻君祥道:"好,只要你安分守己,总有你的好处。如今皇上召你入宫,你可要惜福,该你说的就说,不该你说的,你若泄露半个字,......"

"巫弋明白,请大人、夫人放心。"

"来人,赏巫弋十两黄金,送她立刻入宫。"

"谢大人赏赐。"巫弋收下黄金,又拜了拜才随小侍出去。

"启禀皇上,巫弋求见。"一名宫女在她身边低声道。

妫语点点头,坐起身靠在床边,见到老妇,淡淡的欣喜流转在唇角。"你们先退下,没我的传诏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是。"刚才那名宫女领着众人退到外殿。顷刻间,殿内只剩下老妇与妫语二人。

"你来了便好。"妫语放心地闭上眼,意味深长得让人心疼。

"皇上打算动手了吗?"巫弋走近龙榻,怜惜地看着床上美丽无匹却又憔悴的人儿。

"现 在还不行。局都还未布呢!更何况我的命都掌在他们手里,我无所依恃,没有权哪来的能力动手?"她张开眼,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抹恨意与杀机,但也只是一瞬,随 即眼神复又清明平和。"现在的关键是让他们能晋升,位高才能权重,权重才能犯下以诛九族的滔天大罪,到时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这么说这次大葬是你特意安排的?"

妫语看向巫弋,没有答话,而是转了个话题:"还记得去年我们在明王手下救得的那人吗?"

"项平?"

"没错。如今他已是吏部考绩颇佳的员外郎了。吏部尚书两个月前才刚离职,为了这个位置孙闻相执不下。我已嘱意让成王来选。"

巫弋想了想,已然明白。明里这是护着可能入选的侍郎闻谙,可成王如此明哲保身之人自不愿卷入孙闻之争,因此,项平的两边都不沾是占了大便宜的。

"我想让你做主祭司。把你师妹夺去的东西还给你。"

巫弋闻言先一愕,继而一叹,"我已五十三了,何必争这个名份!"

"那代你师门重掌巫族呢?据我所知,巫曳心狠手辣,其门下弟子多肖似其个性,你怎么也该清理门户,为碧落培养几个祭司之才吧?"

"不错,"巫弋看了看妫语,"这位子我受了。"

"多谢你。"妫语长叹一声,"我也只有你。"

"......有时候,看着你,实在想不到你会有这样深埋的心思。这十岁的躯体囚不住你的谋略,即使有人长到你的真实年龄也未必及得上你。"巫弋摇着头,语气中不觉沾上回忆,没有方才的恭敬。

"狗急也会跳墙,何况于人?如果我永回不了我原来的地方,那我就要闻家所有的人陪葬。"如此狠厉地话,由她说来却不见微澜,平静得仿佛早已注定。

"平了闻家并不难,他们早晚都会要了自己的命。可那之后呢?你放不下,融不入这个天地,你便是将他们挫骨扬灰又如何?你不会快乐的。"

"融入?我怎么融入?原本,我有和乐幸福的家,有疼我的亲人,而这一切朝夕剧变。只是一梦的时间,我落入今天这个境地......在经历过闻家的两年生活后,我还怎么融入?剥夺他人幸福只为处心积虑要得到的荣华富贵,高位大权。他们在我身上下了多少毒你很清楚。"

"唉......"巫弋沉默半晌,转了话题,"孙家打算什么样?"

"......不妨先静观虎斗。闻君祥可不是孙业环父子的对手。那个孙预更是个青出于蓝甚于蓝的好手。眼下这具十岁的外表倒是可以掩盖不少。"

"你......"巫弋欲言又止。

妫语看她一眼,叹道:"不错,巫曳的死是我对闻君祥暗示的。她不死会有许多麻烦,而以她的野心,到时很难拿下她。......巫弋,你怪我么?"

"......"她咬了咬唇,"就算你没现在不动她,终有一天我也会动手的。命中注定,又能说什么。"

"她的死,保住了巫族百世清誉。"妫语淡淡提醒。若任事态揭穿,那巫族不但清誉尽毁,且更当诛及全族,招附寄魂可是犯大忌的事儿。

巫弋听了神色一凛,正身跪下,"谢皇上恩典,饶我巫族数百条性命。"

妫语拉起她,"我虽绝决,但还不至于连及无辜。"

"巫弋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过不了三日,便会有旨意迎你入'巫策天',你好生准备准备。"

"是,那巫弋先告退了。"她微施一礼,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这是我刚配置出来解'相思'与'明煎'之毒的,过程虽缓,但不出五年,当可尽去,只是那'绝尘纱'我暂时还无力解开。"

妫语深看她一眼,接过瓷瓶,"多谢了。"

巫弋转身离去,再不耽搁,如果没料错,她还得去闻府回复一下。

流年faye 2007-03-29 18:51

第一部 深宫篇 第三章 见疑

"真他妈的该死!"孙须一拍桌案,"闻诚那臭小子不就加了一级,赏了些玩意么,拽成什么样子!"

"哥,闻家向来就是小人得志便猖狂,没什么好计较的。"孙颐轻拍他的肩。

孙须又要发作,却被孙颐止了声,指指正掩卷沉思的孙预。

"阿预怎么了?"

孙预看了会两人,"颐哥可想入吏部?"

"怎么?现定的吏部尚书虽不是咱们力举的秦商,可也没让闻谙占了先手。这个项平资历是浅了点,但风评不错,应该不致与闻家有什么关联。"

"对啊!老二说得没错。就算是闻府里的又有多大关系?姓闻的根本不是对手。"孙须也点头。

"他是不是对手,但我们的对手也不是闻家,而是那个一直身居幕后的人。"孙预说得郑重,"还有,当今皇上也不那么天真浪漫。"

"一个才十岁的女娃子......"孙须撇嘴。

孙颐这时却凝了眉:"一个才十岁的女娃,又是怎样的心智才能在如此的朝堂上举止得宜,又气度非凡?行止的合仪可以由教习得来,但挥洒间的从容沉静却非常人所能轻易做到了。"

孙须一愣,回想了下,"如此说来......这位也是不可小瞧的?但她毕竟也还小,能成什么势?"

"也是......"

孙预才要说话,小侍却在门外恭身说:"宫里有人来回话。"

"快请。"

语音才落,小侍便领了个宫中内监进来,只见他轻巧地磕了个头,"见过小王爷,大爷,二爷。"

"小公公客气了。"孙预淡淡地应了声,"昨日闻大人入过宫里?"

"回小王爷的话,因为昨儿夜里皇上忽地胸口犯疼,才传的诏。"

孙预眉微微一扬,"可请太医看过?今早瞧着,皇上气色倒还不错。"

"这说也怪。昨儿闻太傅来后,和皇上说了会话,走后又来一个老巫女,皇上的精神便好了许多,完全瞧不出病痛来了。"

"哦?"孙预与两位兄长互看一眼,都觉事有蹊跷,"你把事情始末说说。"

待得听完,三人全都陷入沉思,孙预抬起头,微笑走到小太监身边,"这点小意思,公公拿去喝酒。"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轻放在小太监手里。

小太监顿时眉开眼笑,谢了恩,便欢天喜地地回宫了。

"阿预,你瞧这唱的是哪出戏啊?"孙须微皱着眉,思索不清,里头的关节太多。

"乍一看似是女儿对父亲的撒娇,但却又非如此。他们父女间似乎存在着嫌隙呢!"孙颐喝了口茶,沉吟着,"阿预,你怎么看?"

孙预默坐了着,许久,才不无忧虑地道:"以后父亲得小心了。"

"喀噔"一下,孙须孙颐心中同时一震,虽不知原委,但听他如此口气,必是有些危险了。当下只能先告辞出了摄政王府,回府与父亲商议了再说。

而孙业成、孙业清听了也是一怔。

孙业成拨着茶盖,缓缓道:"如此说来,皇上与闻太傅有着些不痛快?要一个巫女何其容易,哪用得着以病体相胁!除非是这个巫女身份特殊。"

"没错。"孙业清站起了身,在堂里踱步。"如果是器重这个巫女,便是让她做了'巫策天'的主事,对于闻家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何以闻君祥会让上面这位提防若此?......对了,可查着了那老巫女是谁了?"

"呃,是叫巫弋,算起来还算是已逝的主祭司的同宗同辈上的人,如今已五十三了。"

"可有较好的灵力?在巫族里可曾听说过她?"

"好像不怎么出名,前阵子一直借居净月庵,听说曾给皇上瞧过病,这次入宫借的也是这个名头。"

"现在看起来,形势还比较晦暗,咱们不如等一等,待场面浮些出来再做打算也不迟。就一个祭司,谅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孙业成看了眼仍锁眉深思的孙业清,温言宽慰。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摄政王府里,孙业环在首座上沉吟不语,良久,才说了句,"依你说,皇上召一个巫女进宫的真正目的仍是瞒着闻君祥了?"

孙预盯着烛火,"不然,为何要以隔日的早朝作要胁?那是算准了闻君祥必得加官进爵。"那位包藏在十岁躯体下的女皇,深沉得让孙预隐隐觉得危险。才十岁啊!

"且不说皇上如何得知朝局,你猜这召巫女进宫是一招什么用意?"

"巫女不外是主掌'巫策天',但我想,更重要的恐怕是做她在宫外的耳目吧。"

"如此的用心倒底是为了闻家,还是为了别的。"孙业环微吐一口气,语气转沉,"预儿,可要盯好闻君祥,上面那位的用意如何暂且猜不出也罢,但从这人身上却是找得出蛛丝马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