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功劳?昏沉的脑子里有点绕不过来了,干脆就懒得费神去想,既然说是她的功劳,那就算是她的吧,扶着全婶站起来,摇晃了一下便被身侧的红玉扶住,“闻听,不送你了,我晕得很,有事改天再说。”

“好,你一会喝点醒酒汤,别明天起来头疼。”忽视了放在红玉身上的那只手,阙子墨依然温柔,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这人拢到自己的世界中来,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目送一行几人转弯不见,阙子墨才施施然的起身,向柳家兄弟拱手告辞,“两位也早些休息,告辞了。”

一觉到天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涨疼的脑袋让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干涩的喉咙发出警告,才想掀开帐帘唤人,便有人先她一步的把帐帘搭起来,扶她坐起来,温热的水送至嘴边。

一碗水下肚,人清醒了些,柳卿这才看清来人是谁,咧嘴笑了笑,人没骨头似的靠到床头,“是红玉啊,现在什么时辰了?全婶呢?”

要知道,平日里会在这里候着起床的一定是全婶,红玉的出现倒是让她有些意外,这是全婶已经信任红玉的表示吗?

红玉又倒了杯水过来拿在手里,笑着回道:“辰时末了,全婶去准备公子的膳食,让我在这里候着,公子,还要喝点水吗?头疼不疼?”

揉了揉眉心,喝了水后已经舒服很多的头没有想像中的疼,想必昨晚一定是喂她喝了醒酒汤,“还好,不舒服有点,疼倒是不太疼。”

看着自己端着杯子喝水的公子,红玉真觉得自己以前瞎了眼,怎么就看不出这是一个姑娘家呢?身子骨这么纤细,皮肤这么细腻,手指纤长,完全没有男人的大和粗糙,没有代表着男人的喉结,眉眼间这么柔和…这么多的破绽,怎么就没人发现呢?

“怎么,本公子把咱们的红玉美人给迷倒了?”

听得调侃,红玉回过神来,刚才她居然看着公子入神了…

“公子时时刻刻都迷人。红玉远远不及。”

柳卿大笑,旋即捧着头唉哟哟的哼起来,乐极生悲啊红玉忍着笑,把公子扶着靠到自己身上,轻轻按揉穴位,房间里阿未阿落轻手轻脚的进出,把洗漱用品一一准备好,再把公子今天要穿的衣物拿出来,每天早上如此,她们已经做得很顺手了。

全婶端着熬好的粥进来,看到柳卿起了便笑道:“公子可算是起了,难得您晚起一次,大公子说上午的课由他去代,您不用挂心。”

柳卿睁开眼,“酒这东西果真误人,要不是全婶你提醒,我都还没想起来今天不是休沐日。”

“您就当给自个儿放假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会舒服点。”

没什么食欲,柳卿还是从床上起来了,简单的洗漱过后,把凉得恰到好处的粥喝了下去,胃顿时暖暖的,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闷热的天气让人憋得慌,也无端的让人心烦,人懒洋洋的不是很想动,柳卿不知道这是不是喝酒的后遗症,坐在书桌后时一点拿笔拿书的想法都没有。

“公子,柳全求见。”

“进来。”有偷懒的借口了,柳卿偷笑。

书房也放了冰块降温,柳全一进来便不自觉的放松了些许,“公子,小的昨天回族里去谈公子要求的事,本来昨天就要回报的,可是昨天公子兴致正高,小的便自作主张拖到了今日,请公子责罚。”

“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说正事吧。”抽出扇子挥了挥,更添凉爽,柳卿知道这不是三言两语说得完的,示意全叔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喏。”柳全熟知公子的性子,非常干脆的坐了下来。

“回禀公子,小的昨天回族见了族长,公子提的要求族长没有多考虑便答应了,还说若是一成利不够,二成利族里也会接受,族长说这单买卖要是做好了,以后的红利将非常可观,公子的要求不高。”

“那是,大预朝这么长的边境线,守关的士兵少说也有几十万,再加上寒冷的北方,这酒要打开市场不难,显然爷爷很明白,不过我有一成利就足够了,我那家具铺也挺赚的,全叔,把京城柳家其他的买卖交回给族里,以后我这府里的支出全由我们自己来,你和全婶合计合计,看看我们手里现有的金银能不能撑到酒坊那边盈利。”

“喏,小的定当照办。”公子这是想独立出来吧,在金钱上不受家族节制,这样,也好,“那城外那家酒坊也要交回给族里吗?”

那家吗?“那家就不用了,赚多赚少先不说,有些地方的供酒是必须的,如皇家,如徐长州和我先生那里,这个你也和爷爷说清楚,一个月下来盈利不了多少。”

“喏,还有一事要告知公子,族长要小的把这东西带来给公子,说公子见到便知晓。”

从怀里掏出几张薄薄的东西放到书桌上,柳卿一见眼睛就亮了,这是…

丢开扇子,双手小心的捧过那几张薄薄的纸,离白如雪还有不如,但是已经能看了,就不知道用起来如何。

小心的铺开,柳卿头也不抬,“颜青,研墨。”

“喏。”一直悄无声息的像是不存在的颜青放下手中的竹简,麻利的倒水磨墨。

柳卿拿起笔蘸了墨,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待墨稍干便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看有没有浸墨的情况,已经不明显了,但是摸上去还是稍有湿意,若想在背面再写字,一定会对正面的字有影响。

还是差了点啊,“你再辛苦一趟,就说这纸还是没达到要求,一定要从背面看起来没有一点墨迹才行,还有,纸面不够白,这点应该不难改善,但是不可忽视了。”

“喏。”

这纸张已经指日可待了,柳卿心情大好,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看到小米,才想起来自己这里还欠着一茬事。

袁府啊,爱美人是个弱点,可是如红玉这般的美人也不是大街上随便捞就能捞到的,她上哪去再找个这样的绝色出来?

若是用美人换一个他袁公子一个失宠了的妾,想必能成。

小米啊小米,公子我这么费心思的帮你,你要是不忠诚于我,以后可别怪我将你扒皮抽筋,看着不远处的小米,柳卿狠狠的暗道,直看得小米寒毛倒立,不知道公子这是不是反悔了。

“红玉,你有没有相熟的貌美如花的愿意上岸的女人?”

红玉虽然不想让公子失望,还是只能摇头,“我和弟弟因为各种原因并不和别人来往,所以也没有特别相熟的人,自打来了京城更是没了联系,很抱歉红玉帮不上公子。”

第一六四章寻美

看红玉满脸抱歉的神情,柳卿连连摇头,“傻话,这又不是你的错,哪里就能怪你,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往心里去,我能想到办法的。”

若要使美人计,便需要个美人,这京城的美人肯定是不行的,这些世家公子哪家勾栏院没去过,真要论起来比她熟多了,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那,再去外地寻一个?全叔这么一全能的人才,也不能总吩咐他干这没正经的事。

想来想去,柳卿想起了一个人,总觉得这事找别人可能靠不住,找他的话,说不定他还真有办法。

“公子,卫公子来了。”和以往一样,阙子墨还是以卫孚的面孔出现在柳府。

这人啊,还真不经念叨,她这才想起这一号人物呢,人家就送上门来了,该得他要帮这忙了。

笑眯眯的望向无尘居门口,她这位置坐得真好,四面八方都看得清楚明白。

“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来得不是时候?”阙子墨自发自觉的在柳卿对面坐下,看他气色还不错,就知道宿醉的痛苦没有承受多少,也是,照管家娘子对他的那个照顾劲,昨晚应该就想尽了办法了。

柳卿合拢扇柄大笑,“不,闻听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哦?有事要我帮忙?”

“没错,帮还是不帮?”

“帮,希及的忙当然要帮,说吧,只要不是和皇家利益荣辱相关,我都帮。”

一人问得坦白,一人回得爽快,让周边一众侍候的人都想翻白眼,这算是公子哥儿交情吗?

柳卿并没有觉得多意外,她总感觉,不管她要什么,只要和这人所效忠的不相悖,他总是能让自己如愿的,至于这自信来自哪里…她也觉得莫名。

把小米的事说了,柳卿叹息的道:“这事要从明面上解决也不是没办法,不过,我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损了家族的利益,你也知道,若是袁府知道那姑娘和我府里有关,那必定会涉及许多方面,我虽然不爱这些勾心斗角,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懂,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小人一把,闻听,和你明说了吧,我想使个美人计,那袁公子爱美人,那我给他个美人,用一个愿意上岸的貌美女子换一个失了宠的女人,想那袁公子也不吃亏。”

阙子墨非常享受希及对他的这份坦承,前后一连串,便知道希及缺的是什么了,“想要个美人?”

“对,我现在身边能用的人不多,事情却不少,不能再把全叔派出去了,这美人自然就成了难题,总不能在京城找一个,以他们那些人的作风,这京城若真是有一个能让他袁公子看得上眼的女人,哪有可能不早就去捧场了。”

阙子墨点头,眯起眼看向红玉,那眼神意味着什么,柳卿哪会看不明白,带笑的眼微微冷下来,“闻听,红玉既然已经在我身边了,我便万不会再让她下水,他袁府门槛再高,也还没高到我放自己身边人的地步,后宅是个什么地方?逼疯人的地方,红玉若是入了那里面,一朝得宠后,未来几十年便只能耗死在里面,这事,不可能。”

红玉低垂下眉眼,若是公子要她去,她必定是去的,反正也不是多干净的身子,再多委身一人又如何,可是公子却这般看重…

阙子墨知道希及是来了火气,心里再不爽于这个女人在希及心里的地位,也不会在这时候和希及扛上,希及这性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若是让他翻了脸,以后再要哄回来就难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过就是随便想想,知道了知道了,以后绝对不打主意到红玉身上,可以了吧,别生气,给我几天时间,我去给你找个你想要的女人来。”

怎么有被哄被宠溺的感觉…肯定是她想多了,柳卿把刚才那麻死人的念头压下去,提出了她的要求,“要够美,那袁家公子阅尽美色,一般的不会让他动心,还有一点,最好是有上岸想法的女人,对有些女人来说,若是能脱离那风尘之地,入那高门府第也不错,她们不怕斗,也有足够的心机保全自己,若是真能为自己争得个位置,那也是她的本事不是。”

“那估计你得多给我几天时间了,希及,你打算以怎样的方式让那个女人亮相?在哪家勾栏院挂牌吗?”

“不,”柳卿笑得跟个狐狸似的,“我这府里还没宴过客呢,等人找到了,我便在府里设宴,请一些公子哥儿过来一起热闹热闹,作为主家,我身边当然不能缺了美女不是,到时候便让那女人跟着我吧,不过呢,以我的名声当然也不能把那些风尘女子请进府里来,那么,我下贴时便能理直气壮的要求他们携美同来,到时候自然免不了一翻比较,再让那女子勾引一番,那袁公子若是有心,以他的狂性提出换美人也不是不可能,我只要表示出对柔弱的病态美人感兴趣,那袁公子想必会回去好好筛选一番的,闻听,你觉得如何?会不会成功?”

阙子墨真不知道怎么回才好,如何?当然是不如何,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但是,“希及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的名声有很大影响?”

“名声?”柳卿冷笑,“我老老实实做人都有人说我以身侍人了,我还怕什么影响?风流才子古来有之,既然我头上冠了个才子名号,那再加个风流名号也没什么,别人想方设法想污了我这名声,我还不想劳驾他们动手,我自己来如何?”

“希及…”阙子墨无奈的唤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劝才好,他就知道希及对那流言的事没想象中那么放得开,只怕是在心里记得牢牢的,时机合适肯定就会揪出来兴风作浪一番。

柳卿知道撒气的对象不对,可就是忍不住,反正是为他们家卖命惹出来的事,气撒他身上也不冤。

“别生气了,现在说的人已经少了,谁不知道咱们的柳公子是实打实的有才,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大美人来,迷花他们的眼,让那袁家小子乖乖的把那你想要的人带来,要不干脆我派人去把人偷出来得了,哪用费这么多心思。”

明知道他只是说说,柳卿依然被逗笑了,“京城就这么点大,你能把人偷出来我还没地方可藏呢,要是有朝一日被袁府知道了,你定王爷就要成笑话了。”

笑了就好,阙子墨松了口气,“谁敢笑话本王?借他们个胆子也没那个胆量。”

松松的往后靠着,一阵凉风吹来,柳卿舒服的眯起眼,“这天气还要热多久啊!很久没下雨了。”

阙子墨望向天边,“万里无云,只怕是还要晴上好一段日子,真正热的时候还没来呢,你这就嫌热了?”

“怎么感觉这个夏天这么长。”

“那是因为从入夏你便开始忙了。”要不是有人那么精心的侍候着,哪里还能有现在的好气色,连一场酒醉都没能让他失色半分。

柳卿侧转了头,看向那个有闲心和她扯淡的人,“今儿个过来又是因为什么事?总不会是特意上门来给我解决问题的吧。”

“也未尝不可啊能为希及解决问题的时候可不多。”要是希及遇事都能像今天这般想到他,他才高兴,问题算什么,问题就是用来解决的,在他手里,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解决不了的人,就眼前这人,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他的心意,才能让他接受他,现在大概柳家不少人都看出来了,这府里的丫环也有不少眼睛厉害的,就这人,眼睛里除了书还是书。

柳卿撇嘴,“爱说不说,反正我不吃亏。”

这态度尤其让人恨,怎么就不能多在乎他一点呢,阙子墨纠结得肠子都快打结了,最终还是老实的把来意道明,“三皇子托我带话,说你送去的那些够他琢磨很长时间了,让你注意休息,不用那么赶着再写给他,皇兄也让我带话,说你提出来的那些建议和要填上的漏洞都需要官员花不少时间去研究,后面的你慢些来没关系。”

柳卿微笑听着,阙晓潜这学生算是没有白带,真要论起用心,那三个小的加起来花的心思都没有这小子的十之一二,好在也算没有白费心机,至于皇帝,其实皇帝在她面前一直算是好说话的,从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出任何皇者的霸道威严,让她很难把这个皇帝同那个少年时便在战马上打天下的皇帝联想到一起,也许,真是自己得了特殊待遇了。

“没其他事了?”

“唔,皇兄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你让方熙锦避嫌的用心他清楚,但若是这些士子想来拜访你,只要你感兴趣的都可以见,不用顾忌其他,若是发现了得用的人才记得告知他一声就行了。”

柳卿失笑,“我真想说一声,皇上也太过纵容我了,你说我要是真有什么想法,皇上这么做不是让我愧疚吗?”

“所以皇兄先你一步让你愧疚,你才不会有其他想法啊,哈哈哈。”

第一六五章族中安排

柳卿心底非常清楚,皇家是因利益与她结盟,并且非常看中她脑子里的东西,往后只要她脑子里的东西没有江郎才尽的迹像,她又没有反心,皇帝不会做出飞鸟尽良弓藏这样的事,这是个比较能容人的皇帝。

当然,约束好柳家是必须的,要是家族犯了大事,她也不可能脱身。

柳家再一次的议事中,柳松君把几份酿酒的方子交给了专门负责家族买卖这方面的柳逸良,“这上面列出的酒卿儿都有送过来一些,想必这里早已经有人尝过这酒的味道了,能得京城中人追捧,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不过这方子上最后一种酒还没有卖的,是新研制出的,卿儿说这酒太烈,更适合北方和边境士兵,她送来的成品我有试过,确实很烈,逸良,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阿全说卿儿有说过一句话,做生意不能吃独食,这酒利益非常可观,不妨拉几个人入伙,让他们承担一些注意力,至于边境这条线,卿儿的意思是让皇家掺一脚,看似让利了,但是方方面面会要方便许多,仔细算起来,不亏,对了,其中红利的一成要留给卿儿。”

柳逸良在族里有金算盘之称,族长一说他便明白这其中有多大的利润,听到其中一成红利要留给柳卿,顿觉肉疼,“一成?族长,会不会太多了?这酒的市场非常大,一成利足够撑起一个家族。”

柳松君了解这个身上永远都带着一个算盘的子侄,他说这话并不是眼红那一成利,而是真觉得太多了,柳家的开支远比想像中要大,这百余年收拢了许多买卖,要不是底子够厚,再加上族里每一代都有人专研这方面,为族里谋利,柳家的损失只怕要更大。

“一成是卿儿提出来的,我给她的回话是,若是她需要,我可以给她两成,以她那性子花钱的机会又有多少,既然她说要这一成利,肯定就是有用到之处,若是她真打算置族里于不顾,以她在皇帝和定王爷面前的受宠度,完全可以自己来做这买卖,可是她交给了族里,这何尝不是对族里的体恤?还有,阿全今儿个又回来了一趟,把京城明里暗里的力量全交了回来,说这是卿儿的意思,她非常清楚现在族里需要什么,撇开这些,就当那一成利是给她的嫁妆我也是非常愿意的。”

柳逸时轻咳一声,这里最不好参与话题的就是他了,就算骄傲也得压着,因着这个女儿,族人已经不止一次打趣他了,那种压抑不住的羡慕让他每每想起就嘴角上翘。

“怎么,逸时有意见?”

看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他,柳逸时苦笑,刚才怎么就没忍住呢?

“没有,就是听到父亲提到嫁妆想到了些事,语菲自打知道卿儿的消息后便开始准备嫁妆了,卿儿的婚事现在还没一点影儿,我真担心等到了卿儿出嫁的时候,那嫁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哪里还需要卿儿自己去攒嫁妆。”

“哈哈哈。”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显然,文语菲这段时间的举动他们多少都是知道的,也是,他们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儿,怕也是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弄来才好。

“就不知道哪家公子能得卿儿青睐。”

“应该说不知道哪家公子能配得上卿儿。”

“也是,这柳家的宝贝可不是这么容易娶到的。”

一众人完全忘了要讨论的正事,三言两语的开始讨论起还没影子的事来,光是想像柳卿的婚事就够他们兴奋的了,不说语菲准备的嫁妆,他们这些长辈哪能不去添妆,族长和两位长老还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宝贝,再加上卿儿自己的私房,啧,娶了卿儿就是娶了个聚宝盆啊柳松君想到那很有可能雀屏中选的定王爷不由得笑意更浓,真正配得上卿儿的,大概也就他了,若论身家,他还真可能不少于卿儿。

轻咳两声,把扯到天边的话题拉了回来,“卿儿这一成利绝对不能少一个子儿,逸良,这点你要记住,我总觉得卿儿要这钱可能另有用,以我的了解,她不是个贪心的孩子。”

“喏,族长放心,我一定给卿儿看紧了。”

“恩,交给你我放心,逸新,京城这边的力量你整合一下,阿全交上来的记录上有些东西你看一看,哪些人要是不能用了就撤换了,把其他府城里表现好的调到京城来,京城这边不得用的放下去,在京城这么些年,有些人已经开始腐蚀了,你要多留心。既然在京城扎根了,以后京城动用他们的地方就多,一定要可信才行。”

柳逸新起身应下,“喏。”

“逸时,语菲要是想去看卿儿,你也别拦着了,陪她去看看卿儿也好,阿全透露的意思是卿儿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幸好身边的人侍候得尽心,不然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了,语菲到底是卿儿的母亲,她要是去了,卿儿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陪着,让她多休息休息也好,她府里要是有什么事,你帮着打点打点,府里有个长辈总能压得住一些。不过卿儿有客的时候你们不要露面,也不要干涉她。”

“喏。”终于得了父亲明确的话,柳逸时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自打卿儿病了那遭后语菲就一点也不安心,虽然嘴里不说,但有时候梦里都是卿儿卿儿的叫,他又哪里能不知道这娇妻心里是在挂念女儿,明明就在近边,却还是不能常见面,他心里亦不好受。

好在,有莲柏在卿儿身边,有点什么事也能很快的知道,比起以前,这已经是好了太多了。

“逸明,你去统计一下,族里有心入官场,心性也入得了官场的有哪些,人数不要太多,最多三人即可,等机会合适了便让他们入朝堂,卿儿虽然无心入朝堂,但是她也需要有人在官场里为她撑着,一旦有点什么动静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喏。”

柳松君一件一件安排稳妥,一直安静的掌管族里教育的柳逸旭最后还是咬牙问出了他担心的问题,“族长,要是…要是卿儿的女儿身份提前曝露,到时候必定会引起滔天大浪,到时候族里该如何应对?”

看几人面露不满,柳逸旭赶紧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我绝无其他意思,只是希望能未雨绸缪,做好准备,最大程度的减免对家族对卿儿的损害。”

柳松君摸了摸胡子,示意他坐下,笑道:“逸旭这个问题提得很是时候,确实,我们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我之所以安排人入朝为官,也是希望真到了这样的时候他们能说上话,不至于让朝堂上呈一面倒之势,至于其他的,我们不能做更多了,只是有句话我在这里放下,你们都要给我记住,要是卿儿的身份曝出来的不是时候,族里必定将尽一切力量保下卿儿,到时候,容不得你们任何人阻挠。”

“喏。”众人齐齐起身应喏,对他们来说,不牺牲族人这一条家规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并不觉得族长这话有何不对,若是一到危险时候就抛下族人,这样的家族还有什么可为之拼命的。

待其他人都退尽,柳松君才稍显松卸姿态的靠向椅背,按了按鼻梁,对另外两老道:“你们说说卿儿现在是不是在想独立?族人和家族是息息相连的,我以为她知道这点。”

接话的是向来话少的柳松智,“大哥,以我看依了卿丫头也没什么,她这么做我觉得不是想摆脱家族,而是不希望事事依赖家族,那会让她有受制于家族的感觉,她现在这样就很好,别看她年纪不大,但是她每走的一步都算稳当,也不曾冒进过,就让她这般自由发展吧,对家族只好不坏,她其实是个很懂感恩的孩子,只要家族不做危害她的事,她对家族也会是善意的。”

“三弟倒是懂她。”喝了口冷掉的茶,柳松君笑得跟个狐狸似的,那是他亲孙女,又关注了这么久,哪可能不懂她。

“哈哈哈,三弟,上当了吧,大哥这是在讹我们呢大哥,你也别动那些心眼子,那丫头是怎样的禀性我们都知道,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好在平时她也知道把这缺点藏着揶着,知道的人不多,除了那定王爷也没被其他人利用了去,让逸时去帮着点也好,我们放心些,反正离得也不远。”

被拆穿了用心,柳松君也没觉得尴尬,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了,谁还不懂谁,不过装个样子罢了,“是啊,心太软,到底是女娃子,不过要真是犯了她的忌讳,她也狠得下心,为了那个书局,她不就间接把那王家小子给收拾了?行了,这样就好,其他事有我们看着,她要真是心狠得六亲不认,我反而要多加提防了。”

“六亲不认的族人我可不敢认,卿丫头这样就挺好。”

得三弟这么说,柳松君是看出来这三弟是真挺喜欢卿丫头的了,不然哪能从他嘴里听一个好字。

第一六六章谁给他的胆子?

从前三甲出来伊始,柳卿便知道她这府里要热闹了,不管中举的没中举的,只要逮着了机会便会登门拜访,当然,她不是谁都会见,有那时间她可以做很多事了,但是,有些人,却必须得见。

没想到最先找上门来的却是关研之,这实在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第四名是最不爽,也最尴尬的一个名次,这关研之以往一定也是个被人捧惯了的人物,真本事也有点,但是想混官场,会做人才更重要。

“柳公子安好。”随意的微一拱手,敷衍之意连一个丫头都看得明白,不说柳莲柏皱起了眉,阿未阿落都眼露不满,她家公子何曾被人这般轻怠过。

倒是柳卿微一挑眉,没因他对自己的怠慢生气,反倒对他对她的这种态度的原因来了兴趣,她什么时候又得罪人了?

“请坐,奉茶。”

关研之大大方方的落座了,挺直的脊梁有着士子的风骨,光这一点,柳卿就决定一会对这人留点情。

“不知关公子今儿个登门拜访有何事。”

“在下一芥草民,哪里能得柳公子一声公子称呼,柳公子这不是折煞了在下吗?”

给台阶还不下?柳卿收回了半伸出去的友善之手,很是顺着他的意改了口,“那不知你求见我有何事。”

“有人告知在下,在下之所以沦为第四名是因为柳公子从中做梗,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把他剔出前三确实有她的意见,但是知道这事的并不多,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有世家从中挑事?就一清高书生,能帮得上他们什么忙?

柳卿揭着茶杯的盖子,轻轻的,一拿一放,眼睛却斜望向关研之,“敢问,我和你可有仇?”

关研之愣了一下,回道:“在下今天是第一次见柳公子,以往并无恩怨。”

“再敢问,你的存在于我而言可有任何利益关系?”

“在下身无几两银,哪敢和柳公子牵扯上利益关系。”

“既如此,那我为何要针对你?前三甲中更无一人是我相识的,捧上他们三个,压下你一个,于我有什么好处?”

关研之不满的起身,“柳公子把这些问题全推给在下,是要在下怎么回答?在下又怎么知道这于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