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边战火狼烟。

谢元娘只觉一道目光看了过来,她错开眸光寻过去,正对上一双带着审视的目光,目光直直的对上,没有一点过多的情绪淡淡的掠过,明明很平淡的目光,可就让人忘记不了。

已经不去想再与顾庭之争个高低,谢元娘垂眸,活了两世,她竟是头一次能这般正大光明的与小叔叔对视。

谢元娘脸又是微微一红,上次她和任显宏表白,也被小叔叔撞到,刚刚的目光里没有一点的鄙夷,不管怎么说她是高兴的。

果然小叔叔看着冷淡又漠然,心善又人好。

那边顾庭之见谢元娘‘退败’了,才收回目光,待回味自己刚刚的举动,耳根亦微微泛热,难怪小叔叔罚他,与闺中女子争高低,确实不是男子所为。

顾庭之不自然的移了移身子,调回刚刚的角度,又忍不住往长廊那边看,已经不见了那抹绿色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涌出一抹失落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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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学辩论会的结果和前世谢元娘知道的结果一样,砚姐拿得头名,孔大儒家的嫡女名声在金陵城这边一鸣惊人,第二名的是白太医府的嫡女白间兮,说起这位嫡女来也算是金陵城里的老姑娘,十九岁了还没有议亲,这次族学辩论会议题是养生,她又出身太医世家,能博得名次也理所当然。

第三名是出自程大学士府的嫡女程与雁,是贾侯府未过门的世子妃,程家更是二皇子妃的母亲。

前世谢文惠嫁侯府嫡次子贾乘舟,贾侯府出事之后,这位程家姑娘是回了娘家,正是二皇子妃出面,后改嫁的正是白间兮所嫁的河运总督徐府长子,这也是为何谢元娘能记得这么清楚的原因。

程与雁归家没有几个月,退入徐府的白间兮就生病亡故,更是不到一年期间程与雁便嫁进徐府,怎么能不惹人议论,顾府院中的小丫头议论,谢元娘才听说的。

此时谢元娘能对这两人如此熟悉,也是因为两人有这样的纠葛。

至于男子那边就简单了,孔大儒家自然是博得头名,是个孔氏旁枝出来的人,第二名是曹大家旁枝,第三名是户部郭侍郎府的长子。

三年的准备,一招落幕,而擂台上的精彩辩论也让众人议论纷纷。

谢府这边晚上自是准备了宴席,二房也被请了过来,男子一桌女子一桌,都设在了花厅里。

宴席快要结束时孔澄说起了明日就回江宁县的事情,“……出来一个多月,府上一直惦记着,砚姐又是头次出门,祖母那边日日挂念,一个月已经来了四封信。”

孔氏是知道这些的,“你祖母年岁大了,我也不留你们,明日就起启可都准备妥当了?”

孔澄一一回了,谢父也感慨颇深。

第124章 误会1(重生的?)

孔澄有大才,每与他品画作诗总是能让谢父兴奋几天,不想日子过的这么快,一个月转眼便过去了。

二房阮氏自打得了贴子,在娘家那边争了口气之后,在孔氏这边越发的亲近,此时也说了几番好听的话,砚姐不善于交际,只笑了笑,阮氏知这位表姑娘的性子,也没有挑理。

等散了之后,外面的月丫已经升到中空了。

这一天大家都累,回去后都早早的睡了,次日谢元娘没有用令梅叫便早早的起来,梳洗过后去了静安院,孔氏兄妹要走,早饭是要一起用的,她到了不多时,谢文惠和砚姐也来了。

三人坐下来没有说几句话,谢父和孔澄也从前院过来了,鸣哥到底还小,过来的时候还在打着哈欠,被家里人调侃几句,又板起了夫子的模样。

在谢府的大门前,谢元娘看着表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活了两世,亲人的温柔暖只在表哥的身上找到过,这一个月来在一起的时候不多,谢元娘心中也满是遗憾。

“等你们及笄的时候,我再过来。”孔澄没有多说,一句话却安抚了谢元娘失落的心。

等把孔家兄妹送走了,刚刚的热闹场面也清冷下来。

孔氏面上的笑也没了,叫了长女过来说话,“昨日听说你大哥那边今日邀了同窗过来制议,你抽空送些点心过去,你二叔一年的俸禄,你二婶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眼下就要春闱,又是你大哥的同窗,总不能怠慢了。”

谢元娘就跟在身后,这些自然也听到了。

她菀尔的勾起唇角,前世听到的也是这些,然后她就抢先一步做了。

“女儿醒得,一会儿就去厨房看看今日做了什么点心。”

孔氏满意了,然后才似想起来什么,回头叮嘱小女儿,“元娘,今日二房那边有外男,听说顾府的大公子也在,你不可过去胡闹,要顾及自己的名声才是。”

谢元娘回道,“母亲放心,今日我呆在院子里,哪也不去。”

是冲着她来的,她傻了才会往上撞,她就不相信自己老老实实的呆着,她们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孔氏原意可不是这样,结果看到小女儿认真的回复,就是一噎,可此事到底不好多说,扭回头去也不多说。

母女三人在静安居门口分开,孔氏回了院子,姐妹二人才结伴往后面走。

谢文惠还真摸不准谢元娘会不会像前世那般去设计顾庭之,毕竟重生回来之后,有太多的变故。

谢元娘问,“姐姐怎么一直看着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谢文惠才注意到她刚刚太出神,竟一直盯着谢元娘看,笑了笑,“马上要春闱了,昨日忘记把得来的福袋给大哥,不如一会儿一起去二房吧。”

敢情还是担心她不去啊。

谢元娘细细回想,前世她去算计顾庭之,谢文惠似没有推波助澜,可今生变故太多,竟然有了。

她颇有些异性蹒跚,“刚刚母亲也说了不让我乱动,莫失了规矩,我还是不过去了。”

谢文惠微愣,“你最爱热闹,今日怎么这般安静?”

“可能是想变的听话吧。”正好也到院子门口子,谢元娘随便回了一句便走了。

谢文惠还在发愣,到底哪里出偏差了,还有今日谢元娘若不过去,岂不是又要措施一次机会?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谢文惠直觉认为只有谢元娘按前世那样走,后面才不会再有变故。

回到暖阁,谢文惠使了身边的丫头去厨房准备点心,又叫了言心进来低耳吩咐了一番,言心离开前,才禀报了另一件事。

“前日二姑娘身边的寒雪出了府,便再也没有来,夫人不过问二姑娘院里的事,也就没有人过问寒雪的事。”

谢文惠微愣,“可知去了哪里?”

言心摇头,“奴婢也试着打听过,没有人知道,奴婢平日里与寒雪走的也算近,她突然离开按理说定会和奴婢说,可是奴婢这边还是找不到她的人才知道这件事的。”

谢文惠放下手里的书,想了想,“你再暗下里去打听着,还有青山居那边盯住了,有什么事立马过来回我。”

言心应声退了下去。

谢文惠坐不住了,谢元娘到底要做什么?私下里把院里的丫头派人,前世可没有这样的事,她回想着重生回来后谢元娘身上发生的那些变故,面色微微紧绷。

难不成谢元娘也是重生回来的?

即是重生,谢元娘为何一点行动也没有?

似有什么在脑子里闪过,快的让人抓到,却又跑开。

谢文惠来不急想明白,就见宝枝走了进来,“姑娘,董姑娘来了。”

“董姑娘?”

“是啊,夫人那边让人过来送信,说已经让人带董姑娘过来了。”宝枝回道。

谢文惠的脑子却在这一瞬间炸开,她终于明白刚刚呼之欲出的答案是什么了,手指紧抠到肉里,谢元娘重生了,而且谢元娘也没有不行动,她改变了做法,比如她冲着任显宏而去。

是的,前世任显宏成了最年轻的吏部侍郎,任家更升为新贵。

谢元娘所有的举动也解释得清楚了,为何高傲的人突然之间与小门户相处得来,因为谢元娘冲着任显宏去的。

真相摆在眼前,谢文惠骨子里的血液也沸腾起来,就像谢元娘的小秘密终于被她挖出来,咬紧了牙谢文惠才没让自己喊出来。

“姑娘?”宝枝见姑娘神色变来变去,也不知道怎么了。

谢文惠摆手,“先接董姑娘。”

她极快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天大的秘密让她兴奋,又让她像发现了新大陆,同时又有些紧张,她发现谢元娘是重生的,谢元娘会不会发生她也是重生的?

往外走时,她细细回想重生回来后她的举动,与前世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若真有也就是在书房里拿了父亲私印之事,其他的说起来也不出挑。

谢文惠暗松口气,还好发现的早,可以让她收敛自己。

第125章 细节1(注意)

谢文惠觉得不让谢元娘发现不同就可以,只是谢元娘重生回来了,要真想对付她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还要想想别的办法才是。

“董姐姐。”抬眼见到进了院子的身影,谢文惠立马也笑着迎上去,两人打了招呼结伴进了屋,坐下之后等上了茶,谢文惠又道,“昨日董姐姐没有去族学,我还想着这几日去府上看看。”

董适是个清冷的性子,人突然之间来了,谢文惠摸不准她是何意。

董适笑道,“说起来还是我贸然上门,兄长到你家二房去,又说不让我在屋子里闷着,想着与妹妹谈得来,今日打扰妹妹了。”

谢文惠这才明白,一颗也放下了,高兴道,“姐姐能到我这里来我才高兴,说什么打不打扰的。”

原还想着要怎么才能接近苏府,现在董适主动送上门来,对谢文惠来说无疑是柳岸花明又一村,怎能不高兴。

两人说了昨日族学辩论会的事,却吱口不提鸡鸣寺山上之事,不过董适今日能主动到府上来,也说明了她的态度。

谢文惠明白,有些事却又不能装傻,变向的提起了谢元娘的事,“元娘打小就被母亲宠着,想什么便做什么,又从来没有用礼数约束过她,平日里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姐姐莫往心里去。”

为那日鸡鸣寺的事道歉,另一方面又说了‘从不用礼数约束’,这样一来今日等谢元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名声。

此时谢文惠可以很肯定谢元娘就是重生回来的,一会儿只要引得董适去,就不相信谢元娘还能安静的呆在院子里。

董适一向性子清冷,不过看谢文惠性子柔和,面上的笑不似假装出来的,到高看了她几分,哪里知道谢文惠是真的高兴,若是没有她到府上来,谢文惠还真不知道怎么打破眼前的僵局。

她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多时宝枝就进来回话,说点心准备好了。

谢文惠也不用董适开口问,便道,“府上做了几种新式的点心,今日正好大哥有同窗来,母亲一大早就让我准备着,此时好了,董姐姐要不要也去那边看看?”

她说的隐晦,世家女子又岂是普通人,立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董适也不好拒绝,笑着应了。

等两人出了院子的,看到对面紧关着的大门,董适才问,“那可是二姑娘住的院子?”

谢文惠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忘记了谢元娘,马上就找了拖词,“一大早被母亲说了两句,便不高兴的呆在院子里,谁也不让进去。”

这话也就解释了为何她们俩在这边说话,没有叫谢元娘来的原因。

董适紧了紧眉头,长辈教导不听还耍脾气,谢元娘着实被宠坏了。

两人去了二房的幽兰居,谢元娘这边就早早得了消息。

寒雪走了之后,打听消息的事也就落到了醉冬的身上,醉冬沉稳可办事也沉稳,还真是把府内的各事盯的一丝不漏。

谢元娘靠在软榻里,摆弄着私章,“让人盯着一下那边的情况。”

谢文惠突然之间与董适走的近,确实很怪异,先不说旁的,只说以谢文惠表面的温柔性子,府上来了女眷一定会派人来叫她,不会就这要把她晾在一旁,从这点上来说,就不符合谢文惠的作风。

醉冬并没有急着出去,这才又听主子问,“昨日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打听到了?”

“奴婢已经让人去打听了,找的是车夫的侄子,在铺子里跑腿的何二,以往奴婢去铺子上取东西,也多是他出面,所以到算是熟悉。只交代他打听一下鸡鸣山上知道圆寄大师在北极阁的人都有谁。”

没有指名道姓,便是被人猜疑也不会让人多想。

谢元娘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鸡鸣寺一事,总让她感觉怪怪的,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醉冬这才出了正屋,往二房去。

幽兰院那边,谢文惠带着董适并没有先去书房,而是去了正院先给阮氏见礼,她实则一直在拖时间,想着谢元娘那边得知她带了董适过来,又有任显宏在,一定会急着想办法,只是有些事还要安排一下才行。

这边阮氏看到尚书府的姑娘来,自是热情招待,这个空挡谢文惠借口内急躲了出去,叫了身边的宝枝交代了几句,宝枝的脸色微变,对上姑娘的目光,只觉身脊梁骨一冷,立马应声退了下去。

谢文惠这边回了花厅,不多时见宝枝回来点点的对她颔首,这才微微勾了唇角。

青山院那边,谢元娘看着大哥身边的离子,“这信是给我的?”

离子点头,“是公子让奴才送来的,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谢元娘没再多问,等离子出去,便打了了信。

后花园见!为蓁蓁。季佐。

只写了这么一句话。

季佐?任显宏?

谢元娘手指叩着桌面,“任显宏一向重规矩,若真是为了他妹妹到也情有可原。”

令梅问,“姑娘?任公子写给你的?”

谢元娘收起信,“咱们去二房的小花园看看。”

她还真挺好奇蓁蓁有什么事能让任显宏这么急着私下里要见她,不过送上门的肥肉,谢元娘更不会拒绝。

另一条,信是离子送来的,离子是大哥身边人,谢元娘自是放心。

春日的天气越来越暖,谢元娘前世做妇人到三十多,又与婆婆整日里礼佛,自重生回来之后,便喜欢穿素雅了,炎黄绣着绿色柳叶边的襦裙,上身是件白色绣着兰药的偏襟褂子,简单的发髻上插了只玉兰花的白玉簪子,原本明艳的人,此时到多了几分病态柔弱的美来。

令梅和醉冬忙完,两人齐齐拧眉。

“姑娘,要不要换件喜庆的?”

醉冬也道,“奴婢见大姑娘如今穿着也多喜太了些,姑娘这样太素了些。”

谢元娘正在往偏襟上挂如意莲花流苏,白色玉石篆刻的莲花,配着蓝色宝石的如意扣,下面垫着水粉色的流苏,干净又粉嫩。

第126章 细节2(提醒)

素颜的装扮,有了这一件小挂饰,立马变的秀气起来。

谢元娘对着铜镜看了一眼,才满意的回头问两人,“这回呢?”

“姑娘厉害,整个人都变了。”

醉冬也抿嘴笑。

谢元娘又让令梅去把白玉镂空福字的流苏腰佩找出来,“那件流苏是红色的,这样配起来一定让我们令梅姐姐满意。”

“姑娘。”令梅跺跺脚去屋里了。

谢元娘才漫不经心的问醉冬,“姐姐那边是何时开始喜欢穿喜太衣衫的?”

醉冬颇为意外。

她低眉顺目的回道,“奴婢不常出院子,第一次注意到大姑娘穿的喜庆是姑娘参加杏花会的第二天让人去任府给任姑娘送画,那时是奴婢在咱们院门口正巧碰到大姑娘去夫人那里,那日大姑娘穿的是件大红色的褙子。”

说到这,醉冬腼腆的笑了笑,“也是大姑娘平日里喜欢穿素色的衣衫,那日奴婢才注意到,后来又看到过几次,刚刚回想了一下,也都是喜应的。”

“一个人的喜好,突然之间就改变,你说是什么原因?”令梅不置否认,若是没有醉冬提醒,她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反观醉冬的心细与周到,谢元娘心里也欢喜,身边有这么得利的人,她上辈子蠢的竟没有注意到。

醉冬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多嘴,此时说到这个份上,干脆心一横也不怕会让姑娘厌恶多嘴,问什么便说什么,“这个奴婢说不准,不过如果换成奴婢,除非受到什么大刺激才会改变喜好,要么……就是换了个人。只是这怎么可能?人从小的喜好,养成了想改变不容易,旁的奴婢不敢肯定,便是女子喜好这点奴婢自己便是女子,自也是明白。”

“大刺激或者……换了个人。”谢元娘低头,喃喃自语,突然就笑了。

招手叫了醉冬过来,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醉冬福身应下。

令梅找了腰佩出来,醉冬已经规矩的立在一旁。

收拾妥当,谢元娘带着令梅去了二房,醉冬也出了青山院。

过了两房中间的角门,直接进了幽兰居后面的小花院,正是任显宏提到的地方,谢休德的书房抬眼就能看见,屹立在小花园前面。

谢元娘带着令梅沿着水榭游廊往前院走,令梅眼看着要走出小花园了,小声提醒道,“姑娘,咱们…”

“有些天没有见到玉姐,二婶和玉姐应该在正院,到这边来总要先和长辈打个招呼。”谢元娘拦下令梅的话,带着她往前走。

令梅才明白。

谢元娘这才抬眼,就看到小花园与前院甬道角门处有裙角闪过,谢元娘的眸子闪了闪,神色冷峻,脚下步子不停,带着令梅几步就到了角门。

她走几步停下来,“你去打听一下今日大少爷来的同窗有几位都是哪家的?顾公子可真来了?”

然后又道,“我记得刚刚路过小花园时,看到园子里的那棵榆树上挂满了榆树钱,一会儿咱们去摘点,送到大厨房晚上做点榆树钱的野菜团子吃。”

谢元娘这才又往前面走。

令梅满口应下,已经说了四五种榆树钱的吃法,心里又放着姑娘交代的事,到了前院和书房小道岔路口那里,就乖乖的走了。

谢元娘一个人慢慢的往正房那边走。

有些事情总需要证实才能明了,她也想看看真相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谢元娘十多年的世家宗妇也不是白当的,嫉恶如仇的性子被挑起来,可不管是不是亲人。

正院的暖阁里,阮氏才送走谢文惠与董姑娘,就听小丫头进来说二姑娘来了,还不等叫人进来,就见人已经撩着帘子进来了。

“二婶。”

“元娘来了,快过来坐。”长的花一样的姑娘,叫的又甜,怎么能不让人喜欢。

阮氏拉着人坐到榻上,“是过来找你惠姐和董姑娘的吧?她们才去幽兰居的书房,你再早来一刻,在路上就碰到了。”

自打上次家宴谢元娘帮着二房说话之后,阮氏也乐于亲近这个侄女,总想着以前是孩子小不懂事,才在家人面前傲着脸,如今是大姑娘了,性子变了,也就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