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宁可忙挽着宁二爷的胳膊撒娇,“我这几天就是太累了嘛,九辰集团的事情那么多…”

“哼,九辰集团都是你那几个助理秘书还有苏陆轩在忙活,就你办公桌上那些需要你签字的文件都摞到二尺高了!”

“舅舅…”严肃在病床上慢慢地坐起来,故作虚弱的咳嗽了两下,完全不像是刚刚跟宁姑娘说笑的样子,“这都怪我,可可是为了陪我才没睡好。”

“哼!”宁仲翔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严肃,再看看脸色苍白的宁可,老大不乐意,这受伤的到底是谁?是谁?!

“舅舅,你坐,”宁可挽着宁仲翔的胳膊拉着他去椅子上坐下,讨好的笑问:“我这里有台湾那边拿过来的铁观音,我给你冲一杯?”

“我不是来喝茶的。”宁仲翔哼了一声,依然一脸的黑锅底。

“舅舅!”宁可一甩手,拿出撒娇绝技。

“好好!”宁仲翔对撒娇的女孩子着实没办法,“反正我这一路赶过来也渴死了,不管什么茶,赶紧的端一碗来。”

宁可立刻笑嘻嘻的去冲茶,凌墨已经走到严肃跟前,捏着他的胳膊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先皱了皱眉头又无奈的笑了笑,抬手在严肃没受伤的肩头锤了一拳,点了点头,转身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严肃瞟了凌墨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什么状况?

凌墨大眼一转,瞄了一眼宁仲翔,又冲着严肃眨了眨:没什么状况,一切安稳。

严肃暗暗地呼了一口气,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这两天他伤势恢复,心情也渐渐地转过弯儿来,真的很怕因为这次的事情宁仲翔反对宁可跟自己在一起。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山盟海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但宁仲翔的态度至关重要,严肃再彪悍也不敢触这位爷的底线。

凌墨看了一眼喝茶的宁二爷,转头低声问严肃:“你这次伤的不轻,部队上给你多少假?”

“不知道,这得看医生怎么说,还有我们大队长是什么意思。”严肃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现在是真正的身不由己了。

“好好休息休息吧,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凌墨认真劝道。

“我也想啊。”严肃忽然想起宁可说起凌大爷当爹了,于是挑了挑下巴:“给我瞧瞧我干儿子长俊不俊,有没有他干爹我的气质。”

“放屁。”凌墨笑着把手机拿出来调到儿子的照片递给严肃:“老子的儿子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你还别说。”严肃看着手机里那个熟睡的小婴儿,嘿嘿傻笑,“还挺像我小时候的。”

“滚!”凌墨把手机收回,“有本事自己生去!”

“哼!”严肃不屑的靠在床头看着屋顶,“你当爷不能生啊?等着吧,爷的儿子将来肯定都得把你们的给压下去!”

“吹吧你就。”凌墨鄙夷的笑了笑,捧着手机看儿子,眼神黏在手机屏幕上再也拉不开。

“唉,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凌羽飞。”凌墨笑嘻嘻的显摆,“名字不错吧?我取得。”

“就把你跟你老婆的名字合起来,再加个飞字呗?一点创意也没有,一看就是你的风格。”

“嘿!”凌大爷立刻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我这是爱老婆的表现!”

“就这?”严肃严重鄙夷,“取个名字就爱老婆了?酸不酸啊你。”

“酸?”凌墨哈哈一笑,“我看你是想酸也酸不起来吧?”

转来转去也离不开这茬,严上校被刺激了,躺在病床上不理会唧唧歪歪娘们兮兮的凌某人。

倒是宁仲翔听他们两个闹够了,才把茶杯往宁可的手里一放,问:“可可,九辰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回Q市吧。你妈妈过几天要来了,你总不会让她来北京见你吧?”

“啊?我妈什么时候说要过来了?”

“这几天电话都打不通,你妈妈都急死了。”宁仲翔不悦的瞥了严肃一眼,哼道:“你看看你这一脸的菜色!如果让你妈妈知道古氏集团拿出数十亿来让你连个觉都睡不好的话,你猜她会怎么样?”

“舅舅,我没有不接电话啊,我手机…”宁可忙去翻出自己跌手机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

“你的心思都干什么去了?手机没电都不知道?”宁仲翔更加不满。

宁可扁了扁嘴巴:“严肃都命悬一线了,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手机啊?”

宁二爷终于逮住机会了,立刻拍桌子:“你记挂他,他记挂你吗?他但凡心里想着点你,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吗?!”

“舅舅!”宁可立刻为严肃喊冤:“你当他乐意这样啊?他这也是为了国家嘛!都伤成这样了你都没问一句,还说这种风凉话,你怎么回事嘛你。”

“你!”宁二爷气结,真是女生外向!这丫头是一点也没看出来自己是为她好啊!

“舅舅,这次是我不好,害你们担心了。”严肃见宁二爷要发火,立刻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为自己的心头宝认一次怂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儿。

“知道我们担心,你这…”宁仲翔的话没说完,病房门便被人推开,一声低沉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

“宁二爷?你这不远千里而来,是专程看望犬子的?谢谢,谢谢!”严振国一身松枝绿的陆军常服,肩膀上的金麦和金星足以闪瞎所有人的眼。

凌墨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宁可也转身愣住,宁仲翔却依然端坐在椅子上。

严肃淡淡的叫了一声:“爸爸。”便再也没多说话。

“宁老弟。”严振国走到宁仲翔面前,微笑着伸出手去。

宁仲翔做出十分惊讶的样子来看了严振国一眼,目光缓缓落下定在那只伸在自己面前的手上,然后又夸张的抬起手来,手指动了动,撤回去的时候故意吐了吧唧的笑了笑:“这…我这没洗手呢,可不敢跟严将军握手。”

宁可听了这话赶紧的转身,偷偷地瞟了严肃一眼。

“你寒碜我是吧?”严振国伸手去握住宁仲翔的手,用力的攥了一把。

宁二爷立刻手腕翻转从严振国的手里挣脱出来,捏住了他的手腕,嗤笑:“你官越做越大,功夫却越来越差。瞧你这一身肥膘,恐怕连跑都跑步起来了吧?”

实际上严振国一直没离开军队,锻炼也从未间断过,他这个年纪,依然是腰身挺直,根本没有发胖的痕迹,宁仲翔那么说不过是故意讽刺。

这会儿连凌墨都听不下去了,悄悄地转开身,生怕严将军脸上下不来台。

严将军有心跟宁家讲和,自然不会跟宁二爷这土老帽一般见识。他呵呵一笑,抬手当胸擂了宁仲翔一拳,叹道:“不瞒你说,我拳脚功夫是大不如从前了。不过没关系啊,我有个好儿子嘛。”严将军说着,走到严肃的病床跟前,抬手拍了拍严肃的肩膀,十分显摆十分自豪的问宁仲翔:“宁二爷,你说我儿子是不是好样的?”

“哼。”宁仲翔嘴上再不说,心里也对严肃大加赞赏。抛开这混小子将要把他的宝贝外甥女给诳走这件事情不说的话,这样的好男儿天下少有。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凌墨说了,严肃一个人跟十几把个人设伏,打乱他们撤退的计划,中弹,重伤滚落礁石落海,被水流带出十几海里,在台湾,日国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武装势力之间被颠来倒去,然后逃走。

这份胆识,这份谋略,这份气势,试问天下男儿谁能?谁有?!

可是,宁可要嫁给这样的人…

宁仲翔思来想去都觉得后怕。妹妹宁远昔这辈子经历的苦痛已经不可避免,难道还要让宁可这孩子再过那样的日子吗?

------题外话------

亲爱滴们,下一章要提亲了哦!

亲们说,订婚仪式需要个什么样的呢?

卷二 情比金坚 第五十一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第五十一章偷得浮生半日闲

宁仲翔思来想去都觉得后怕。妹妹宁远昔这辈子经历的苦痛已经不可避免,难道还要让宁可这孩子再过那样的日子吗?

苟利家国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样的话说起来容易,试问天下有几个父母能做得到?

宁仲翔看了一眼站在严肃身边的严振国,真不知道这个人是被洗脑了,还是天生的高风亮节。最起码这事儿放在他宁二爷身上,就受不了。

当然,这也是土匪跟将军的区别吧?

不过老子不稀罕。宁二爷闷闷的想。

“宁老弟!”严振国站在病床旁边揽着自己儿子的肩膀问宁仲翔:“你看我这儿子给你做外甥女婿,怎么样啊?”

宁仲翔一愣。屋子里所有的人也都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凌墨回头看了一眼宁二爷又看向宁可,最后目光落在严肃的脸上:你老爹这是要提亲的节奏?

严肃淡淡的笑了笑,有些无奈。心想宁二爷心里有把火还没发泄出来呢,老爹这句话恐怕是浇了一瓢油。

宁仲翔果然冷冷一笑,大手一摆:“这里是医院,严将军说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哦?”严振国倒是不生气,一怔之下呵呵笑起来:“说的不错,那改日我亲自去Q市你宁老弟的府上,专程提亲,如何?”

这回真的换成宁仲翔不适应了,他完全没想到严振国这会儿会把姿势放的这么低。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严振国打蛇顺杆上,一句话把这事儿定了下来。

宁仲翔也不是吃素的,片刻的失神后立刻笑起来:“有道是一家女百家求,你有这个想法尽管来提亲,答不答应可要看我们宁家怎么说了。”

凌墨在一旁听得一愣,忍不住悄悄地回头看了严肃一眼,揶揄的一笑:风水轮流转啊!老兄这条情路可真够坎坷的。

宁仲翔和凌墨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临走时把宁可也带走,这一点让严上校很不满意,但想想宁可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跟着自己受罪,他又舍不得留她。

病房里安静下来,严振国坐在椅子上看着严肃恹恹的神情,轻笑一声,说道:“你爷爷知道你受伤的事情了,非要来看你,被我劝住了。喏,你给他老人家打个电话吧。”

严肃接过严振国递过来的手机给严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自然是插诨打科把老爷子给哄的放心了才罢休。

挂了电话,严肃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严振国叹了口气,问:“这回你总该愿意调回来了吧?”

“再说吧。”严肃好像对此事漠不关心。

“啧!”严振国不满意儿子这态度,皱眉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都三十多了!”

“爸爸。”严肃睁开眼睛看着严振国,认真的:“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跟你说。”

“什么事?”严振国看儿子这幅样子,似乎猜到了一点什么。

“关于我妈妈的事情。”

“你查到什么了?”

“我联系到高展云了。”

“什么?!”严振国真的惊讶了,“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如果让二部听见这话,你得进去喝茶了!”

特种战士上校中队长跟潜伏在海外的密工私自联系,这事儿说小了是违反军纪,说大了是涉嫌叛国,随便拎出一条来都是大罪。

“我没有见到他人,只是给他放了一点消息。”严肃的声音很低。

他的脑海里闪过那天清明节在盛瑾玉墓碑跟前捻成团的小苍兰花瓣儿。

前一年的时候,他和宁可去给盛瑾玉扫墓,发现墓碑跟前放了一把晚香玉。

当时他不知道这把晚香玉是什么来历,后来他跟宁可在过年的时候去了香港,在香港的时候他专门要求要看宁可曾经说过的母亲年轻时候的那本相册。

然后看见了一张母亲在国外时跟几个朋友的合影,照片上两男三女,其中一个是母亲,另一个站在她身边的一个男的,左手扶在一个仿古的花架上,花架上一只瓷瓶里插着一束花。

严肃一看见那束花就想起了曾经出现在母亲墓碑跟前的那束白色的花,那是晚香玉。

那晚,严肃曾问盛帛修那个男的是谁,盛帛修说,那个人是高展云。

那是一张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一共也就三寸大小,还是全身照,上面的人物也只能看个大概。五官什么的基本看不清楚。

严肃只能说高展云是个很高的人,他足足比自己的母亲高出一个头,大概有一米九的样子。

看着他身边的那个花架上的那束被水彩染成黄色的花束,严肃的心里便有几分计较。

他想,高展云肯定还会出现在母亲的墓碑前,所以他把小苍兰的花瓣看似随意实则严谨的洒在地上,做出摩尔密码,跟他说自己需要帮助,查证母亲的死因。

然后,不出严肃所料,他人还没离开J市,就接到了一个莫名的电话,就在宁可睡着的时候,他出去接电话,把宁可的收件地址告诉了对方。

一个礼拜后,宁可收到一份资料,里面有一个叫卡尔的法国男人的详细资料,他是个化学专家,专门研究精神控制类的药物。资料里还有他跟一个名叫凯瑟琳的女人之间的交往,而凯瑟琳正是当年尚雅慧在法国的时候曾经用过的名字。

只是,单凭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尚雅慧就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严肃需要跟这个卡尔当面交流,不仅仅需要人证那么简单,而且这个卡尔绝非资料上说的那么简单,否则尚雅慧不会跟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想要查证这些严肃一个人办不到,他需要严振国的支持和帮助。

当然,严肃现在对严振国没那么信任,所以其中的各种细节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帮忙找一个叫卡尔的化学药剂师,法国人,年龄:61岁。

严振国把这个人的名字默默地记在心里,拍了拍严肃的肩膀,叮嘱:“好生养伤,其他的事情交给爸爸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养好了伤,你爸我才能带你去Q市提亲,看宁仲翔那家伙,好像还不怎么甘心,他妈的。”说到最后,严振国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严肃微微侧目,看着他这个摆惯了政工干部架子的老爹居然也骂脏话,很是诧异。

“看什么看?”严振国想起宁仲翔那个老滑头心里就窝火,“我就不能骂个娘了?”

“能啊,怎么不能。”严肃难得对着他老爹笑,“您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这里没有外人,不会被人听了去,说你军痞作风。”

“军痞作风怎么样?”严振国还有点来劲了,“老子现在不是政工干部,老子现在是校长!”

“是,是,是!”严肃懒洋洋的靠在床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只要他爹愿意给宁家面子,愿意放下身价去娘家求亲,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经研究决定墨龙大队给严肃批了一个月的病假。严肃接完聂大校的电话后,嘴角直抽搐,心想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队里终于大方了一回。

只是,养伤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前面的六七天还好,他伤口溃烂,经过刮肉疗毒的不能下床,这期间严老爷子,张老爷子,顾云峰,严振东等人先后都来看望过。虽然也很没趣,但到底有人在旁边说话不算寂寞。

等一个礼拜一过,身上的伤口都结了痂,消炎针也不用挂了,严上校就真的抓狂了。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儿,四肢健全,身强力壮的,整天躺在病床上算怎么个事儿啊?全身都长毛了有木有?

于是严上校开始扩大活动范围。开始的时候,他先下床走动,两天后,开始出病房。

护士和警卫员拿他没办法,事实上就算是严振国在这儿也拿他没办法。据说严上校想干的事儿,从小到大就没有干不成的。

在医院里溜达了几圈,看遍了美女护士觉得没什么意思之后,严上校开始动心思出院。

医生当然不同意,严振国也不同意。

这次他受伤虽然没动着筋骨,但失血过多,伤口感染,昏迷三天四夜,小肠被枪子撕开,伤口被消化液中度腐蚀什么的,请问这是闹着玩儿的吗?!

但是,严上校就是不想在医院呆了,他不想在医院呆的主要原因是他家宝贝太忙了,居然已经三天没来医院看他了,医院的饭菜不好吃,水也不好喝,床也不好睡!总之各种不舒服,他要出院!要回家!

你要回家?医生终于看到了希望,好,那给严将军打电话吧。

严振国就一句话:想要回家可以,给你爷爷打电话。

于是严上校就抱着电话给老爷子打,撒娇耍泼的伎俩都用上了,老爷子才松了口,让自己的军医李少华带着两个特护过来接他的大孙子出院,转回四合院养伤。

严肃这次的任务是绝密的,任务的指挥官作战部将军贺煜晖亲自下达任务命令和封口令,这次任务不管成功或者失败,过后都一个字都不许对外透漏,所有资料都会加密封存,三十年后才能公开。

所以,严老爷子这会儿也莫不明白他那大孙子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任务伤的这么重。而且就这次立的军功还不能全军通报表彰,只给了个二等功。抚恤金倒是按照最高标准发放的,但这说起来那也是天大的委屈。不过军人嘛,这点委屈如果吃不了的话,就没法混了。

严上校从医院这个大牢笼转到了四合院那个小牢笼,开始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到了晚上就转过弯儿来了。在医院的时候他的心肝宝贝还能来探望,现在进了四合院,宁宝还怎么来啊?!

这里可相当于之前的大内,不是菜市场,谁想来就能来的!

这不行!这绝逼不行!

严上校怒而拍桌,趁着老爷子不注意的时候,溜了。

宁可这段时间是真忙,九辰集团那么大的一摊子,就算苏陆轩和她的特助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也还有不能做的,属于董事长必须亲自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