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中布满了星星,任意走累了,就随地找了一颗大树倚靠下来,盯着那无云的夜空,她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了儿时一些画面。

那时的二月大道店礼堂旁边,就有一个很宽敞的露天阳台,但因为临近一个废弃工厂,基本没几个人去那乘凉。她第一次去,就是严朗带去的。

严朗教她识别星星,告诉她一个北斗七星其实就是她每天喝汤用的勺子形状,任意好奇的打量起来,发现真的像是勺子,激动的连蹦带跳:“真的是勺子!”

“还有大熊星座,仙女星座…”

那时她可以看一整晚的星星,哪怕是到了回家睡觉的点,她都依依不舍的不想离开,即使是睡觉,都时不时的往窗外张望一会,看看能不能看到勺子。

但随着越长越大,她发现晚上好像没有那么多星星了,以前怀宁的天空甚至还能看到银河的部分,再次见到那种星星遍布的盛况,就是她出国头成为驻地记者,尤其是被陈潜所救之后,每次都与他生活在最偏的地方,那种边境风景,更是令她驻足。

夜空似乎比儿时记忆中的星星还要多。

她偶尔会兴起走出房间去阳台上看望一下夜空,每当这个时候陈潜都会不以为然的提一句:“看星星似乎是很浪漫,但你有听过它们都是意味着生命消逝吗?你看着的,不过是时间和死尸。”

那她现在呢?看的是什么?

大概,看的是回忆吧。

想到这里,任意的嘴角竟然爬上来一丝笑意,如果可以,她真想就此活在回忆里不要醒来。那样就不需承受那么多苦痛的现实…

身体的疲惫令她逐渐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是被淅淅沥沥的雨所惊醒的。

雨点敲打在树叶上悉悉簌簌,道路上幽暗的路灯一闪一闪,水汽氤氲。见周围已经没有人影,任意赶紧拄着拐杖起来,然后往大道上面走去…

老罗也是被雨声惊醒,她躺在床上焦虑了一会,左右睡不着的她索性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想去大厅喝点水。

刚走到大厅,就看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影,灯都没开!她忽然受到惊吓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打开灯的开关。

在见到是陈潜后不好气的谩骂了一声:“陈老板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站在这灯也不开,人吓人吓死人啊!”

说完之后她缓和了一下心态,其实她心里想着任意就这么被赶了出去,又遇上下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没钱没力又不认识谁,在异国他乡的晚上确实有些危险。

可是她那么担心干什么?!任意也只不过是一位认识的人而已!

老罗晃了晃脑袋,大口的喝了一杯水,她觉得自从回国遇上了周怀深,她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有时候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

“你要是因为任意睡不着,就把她找回来,送回怀宁安安心心的,别瞎折腾了。”

老罗放下水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声,本还想接着说点什么,没想到陈潜突然回答:“我想的并不是她,而是罂粟园的事。”

“啊?”

第63章 Chapter.63

“严哥,这次交易由我来露面就行,我也和坤哥那边说好了来。”

陈子的手搭上了严朗的肩膀说道,严朗微低眉眼,想到刑处长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便点了点头:“嗯。”

和宋老板正式交易的点选在了鱼龙混杂的酒吧,这个酒吧与平常有所不同,是个同□□。

周怀深也在今天接到了上头的通知,特地与同事赶过去查探查探情况,因为涉及到两国,以及这个小交易背后的大利益,所以行动都是秘密进行,并没有通知到这边的警方,他们也无法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

只有亲自一试才知道。

交易由陈子出面,严朗就当一个旁观的马仔随时留意下周边情况即可。宋老板亲自出面来到了酒吧,但还是经由他人之手去拿货品,自己和下手一人搂着一个精致面孔的小白脸乐呵起来。

嘈杂的音乐在五颜六色的舞池里放肆摇起,前来凑个热闹的老罗穿着招摇的抹胸连体裤,殷红的嘴唇令她看起来女王范十足,她的身边还搂着一个娇小玲珑的亲切女生。

既然来了这酒吧,也不能不按着规矩来,落单可就不好玩了。

老罗推开一个包厢的门,看到陈潜拿着手机倚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不免好奇的凑过脸,瞬间她脸色微变:“打游戏?”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陈潜:“搞没搞错,我以为你特地过来是看看交易的事情,没想到你过来就是打游戏的?”

陈潜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老罗身边的那个小女生,随即又放下目光继续专注自己的游戏。

老罗摇了摇头,心里直呼她真是受不了陈老板了,越来越不像从前的他,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扫兴的她索性掉头离开了房间,一脸无奈的穿过长廊,可就在她大步走向前的时候,一不小心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下意识的蹙起眉头准备教训那人一番,可当老罗抬头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周怀深的脸!

她身子一顿,而此时的周怀深也没有想到他们在这里又遇见了!而且还是这么巧的刚好撞见,真是不得不感叹一下世界真是小。

老罗正了下眼神别开视线,就当作没有看到周怀深一样绕过他的身边欲离开。

周怀深俊眉一蹙,忽然想起那天他们在车里翻云覆雨之后老罗对他说的话:“不好意思没能控制自己把你睡了,不过你心里不要有太大压力,这件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便好。”

语气冷硬又疏离,想到那时候她决然的脸,周怀深心底不知道从哪涌出一股薄怒,下意识的追上老罗一手拽住了她的胳膊,还未等老罗开口,他就强制性的把老罗拖拽到了一个相对来说人比较少的角落里。

他用自己宽大的身躯就挡在老罗的面前,一板一眼的询问她:“你在这干什么?”

老罗噗嗤一声笑了笑:“那你又来这干什么?你难道没有看见吗?来这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找乐子的。”

“找乐子?”

周怀深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就这么饥渴?”

老罗双手抱胸,深呼一口气后用手指点了点周怀深的胸膛:“看来以后周警官要想追一个女孩子可就有点为难了,毕竟你这么对一个女人说话有点不尊重哦,要多学学什么话哄女孩子高兴最好。”

说着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来:“周警官玩好,我就不陪你了。”

就像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仿佛周怀深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逗着玩耍的过客,老罗那刻意疏远的态度让周怀深的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下子火气就蹭到了头顶。

可是他还来不及开口,老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回过头问他:“你和任意的关系很好吗?”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询问,周怀深显然怔愣了一下。

“松香酒店你知道吗?任意昨天下午从那酒店离开,她身无分文空无一物,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找找她,免得…”

“你说什么?!”

周怀深震惊的打断她的话:“任意?任意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为什么会空无一物的离开酒店?她是要去哪里?”

这一连串的询问差点打断了老罗的思绪,只见她平静的一个个问题的回答:“她比你还早来,在这里发生了某些事情,不得已离开酒店,总之你如果担心她的话最好去找一下。我呢,最后提醒你一下,松香酒店只有一条出路,就是通往下渔村,如果没有钱坐车坐船,你可以去下渔村找找。”

老罗说完自己的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周怀深一把抓住她:“你既然知道她离开,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找她?!还有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识任意,又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周怀深的脑袋似乎要炸了,一下子涌出满脑的疑问来。

这一时半会的老罗也解释不清,再说,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多解释的必要,于是挣脱了周怀深的手:“有这时间让我解释,还不如早点去找到她为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周怀深焦灼的欲想喊住她再多问点什么,可是一想到任意已经离开这么久,他就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他看了一眼腕表,跟同事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迅速的离去。按照老罗所说的,去往松香酒店附近寻找。

从始至终,他竟然没有怀疑过老罗的话,如果放在从前,他一定不会把老罗的话听到心里去,反倒会觉得她是在信口开河,想办法逗趣他罢了。

毕竟任意好端端的在医院里修养,怎么可能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开了那么久?而且还独自一人来到异国他乡?

此时的任意正如老罗所料,来到了下渔村,并且找到了一家小商店落脚。

昨晚她沿着大道一路磕磕碰碰的走下来,好不容易等天色微亮,被小商店的老板娘遇见了。那时的任意几乎耗尽了力气瘫倒在商店一旁的墙壁上,又饿又渴的她身子有些发抖,老板娘见她这么狼狈,升起怜悯之心,便将她带到了店里。

虽然语言不通,但通过各种简单的比划那老板娘还是明白了她的感激之意。

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后任意才逐渐养回了精神,又是歉意又是感激的接过老板娘递给自己的食物和水,狼吞虎咽起来。

她想了很久才找到目前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人,那就是罗衍。

她当时以防万一,还特地留心记住了罗衍的电话,所以任意等自己养足了一些精神后,比划着朝老板娘借了下手机拨通了罗衍的电话。

罗衍听到是任意打过来的,身子立马一弹便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任姐姐?!任姐姐你现在没事吧?!”

自从那次珊珊姐说任务失败之后,他就焦躁不安的各种想办法想要救助她,可当他要向父亲求助的时候,被罗坤厉声呵斥,说那陈老板的事情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万一招惹人家不快,极有可能惹麻烦上身,不可能因为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就压上整个罗家。

所以罗衍只好委屈又无奈的打消了让父亲帮忙的念头,几番对珊珊姐姐求助,顾珊也答应了下来,现在就等着珊珊姐那边的消息了。

可没有想任意现在竟然主动打了电话给他。

虽说下渔村离罗衍那边有些远,但罗衍依旧让司机快速送自己过去。

就在罗衍赶过来的时候,周怀深已经来到了下渔村挨家挨户的寻找着。这个渔村本就不大,他想着如果寻找一遍没有结果的话,他就去唯一的一个码头等着,问问看周边的人对她有印象不。

毕竟任意那独特的身体特征还是很有辨识性的。

任意所在的小商店离村口很近,周怀深很幸运的找到了里头,当他火急火燎的准备向老板娘打听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一旁的任意!

“怀深哥?”

任意有些不敢置信的唤了他一声,周怀深身子一僵,三两步就走到她的身边,大手抚在她的头顶,看着狼狈的任意,以及她身上遍布的青紫瘀痕,一下子鼻头泛酸,眼眶竟然蕴热起来。

他声音沙哑,有着像亲哥一样的埋怨:“你不好好的呆在医院来这边做什么?!自找苦吃吗?!”

任意也红了眼眶,一直提着的心也瞬间落了下来:“怀深哥…”

***

另一边,交易完成的时候陈潜收起手机,找到了老罗。

老罗一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手中还拿着一杯快见底的高度酒。眼神迷糊的有些醉意,心里头想着的全部都是周怀深那个人的脸。

见到陈潜过来,她微笑着敲了敲桌子:“游戏打完了?正好,宋老板那边的交易也完成了,我们…又可以吃上一笔不小的回扣,我在思考拿了这笔钱后我要怎么花完它呢?”

看着她微醺的模样,陈潜拨弄开沙发上的抱枕坐下来,把老罗递给自己的酒挪到一边。

“612那批军火完我已经拿到手了,准备过两天让人通过缅甸那条路转运到国内去,并且,我已经找到转运这批货的人了。”

老罗猛地收起微笑:“你说什么?你一会着急的要谈罂粟园,一会又着急的转运枪/支,你要去送死吗?!”

老罗的表情极为严肃,方才那点酒意也被陈潜一句话给搅没了。

见陈潜嘴角微扬,老罗极力控制想打人的冲动询问道:“你难道要自己亲自转运那批货?”

“不,我看中了罗坤的一个手下,叫严成。”

第64章 Chapter.64

“严成?没听过。”

老罗皱着眉头在心里回想了一下,但脑海中对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印象。一直等陈潜说起严哥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哦,就是罗坤那个手下?我说长的还挺俊的那位?”

陈潜点了点头,老罗的疑惑紧接着又上来了:“你找他做什么?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让你看中的?竟然敢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外人来转运?”

用他的理由陈潜没有说,只是交代了一句:“你知道便好。”

“你的意思,不让我参加?”

老罗似乎听明白了陈潜的话中话,见到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更是笃定了心中的想法,瞬间酒意全醒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陈潜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你已经把我排除在外了?这种事情都不让我参与了?”

陈潜平静的敲了敲桌子让她少安毋躁:“并不是这意思,只是这次转运路线是通过缅甸与国内边境逃运,与缅甸那边谭姓大佬的私人军队擦肩而过,万一出点事情,你估计是应付不来。”

私人军?

老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明知道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走这条路?”

陈潜嘴角微微一勾:“比起被查处,这条路还算是条生路。到时路途险峻,后靠深山密林,万一有变逃跑起来也方便一些。”

“你这次准备了多少钱?”老罗紧了下声音问他,“这可是送命的活啊,数目不大点谁愿意去干?”

“不是所有人都用钱能买的,有些人不用给钱也会替你办事。”

听陈潜说的那么笃定又云淡风轻,老罗一脸难以置信的质疑道:“谁傻啊?”

除了用性命威胁,要不就是金钱诱惑,不然的话谁也不想做这笔危险的买卖。

但陈潜心里清楚的很,能不能让严朗走这一趟,那就要看他对任意的感情深不深了。

老罗看到陈潜无话的倚靠在一旁,心里有些烦躁的喝了一口酒,隐忍不住心底的疑问和焦虑,最终还是开口问了他关于任意的话:“你真打算就这么放走任意了?她被你赶出酒店身无分文,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陈潜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幽深的目光让老罗心里直直发毛起来,她以为陈潜不想说话,正要转移话题的时候没想到他突然爆出一句:“你不是让你的周警官去找她了吗?”

老罗一顿,脸色僵硬了一会,很快缓过神来:“你跟踪我?还是…跟踪了她?”

“我曾经劝说过你,让你和周怀深保持一点距离,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还有他的身份,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到头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陈潜淡然的说完这一句便起身离开了,那言语里的寒冷令老罗不仅战栗了一下。

忽然,她嗤笑了一声,一手就将酒杯扔碎在地,碎碎念着陈潜当真是相处不了了,谁都不知道他在后面到底撒了什么网,也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好像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自己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说他们从前从事这行是为了赚钱,为了自保,更是被迫,那么现在很显然,陈潜一个都不是了。

他不缺钱,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来自我保护,更是无需像从前那样被迫做些坏事,只要他想,他金盆洗手去挖煤进矿都没有任何问题,要不去过采菊东篱下的悠然生活也不是事。

老罗啊,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呢,也就一俗人,从前被迫替别人干事,被迫练就一身的苦本领,之后又沉浸于金钱和权势的坑里无法自拔,现在…竟然只想做个每天可以买买菜,跟着国内阿姨跳跳广场舞的人。

但是目前这些对她来说,还有些遥远。至少要等罂粟园的工厂到位了,她才有喘息的机会。

***

陈潜没有通过罗坤去找严朗,而是直接找严朗本人。

当严朗听陈子说陈老板在外有事要见他的时候,严朗面色骤然紧绷起来:“陈潜?”

陈子连忙点点头:“严哥你没有听错!”

严朗收敛神情,大步走出门外。

“陈老板。”

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恭维的笑容来。陈潜礼貌的回应了一声:“有点事情想和你说说,方便一起喝杯茶?”

“那是自然。”

两人来到了酒店附近的一家中式茶馆,走到长廊最里头的房间。陈潜想起当日他带走任意的事,心里估摸着是不是和任意有关。

虽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任意的消息,但最终他还是极力忍住内心的疑问保持平常的样子和陈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陈潜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场面话和客套语,遂没有打断他,等茶都上了之后,他才直接了断的把今天的目的挑明了:“严朗,我今天来是想威胁你帮我办件事情。”

严朗嘴角边的笑容僵了一下,放下杯子打趣了一声:“陈老板说的什么话?威胁?”

陈潜径直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突然凑近严朗眼神凌厉起来:“你用严成的身份混这道,应该是有些不能说的原因吧?”

严朗心中一紧,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使起力来。不过他照样笑着回答:“陈老板怕是多虑了,纯粹只是换个名字好混一些,我…”

“这个先不说,我们先说任意。”

陈潜微笑着打断了严朗的话,听闻任意的名字,严朗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任意怎么样了?”

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立刻调整了下神情:“陈老板不是应该把她送回怀宁吗?毕竟你是她的朋友。”

陈潜轻抿了一口茶:“前面我既然说是威胁,那自然是和任意有关,毕竟也只有她才能当我利用你的筹码。”

“不懂陈老板是什么意思。”

严朗语气逐渐硬起来,之前那笑容也停顿在嘴角僵硬了几分。

“帮我把一批军火转运到国内,如果安全转移,我不仅会给你大笔的好处,还会把任意安安全全的送回国内,从此不再打扰她的生活。但如果…”他把茶杯放下,“如果你拒绝了我,你将再也不会见到她。”

严朗右手握成拳头,极力的保持脸色原样:“任意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最看重的友人,我想你应该也不会那样做。还有转运军火,为什么非我不可?”

陈潜笑了笑:“看你顺眼。”

这个理由,真是让人嗤笑不已。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虽然任意是当着你的面夸过我,但你现在也应该清楚,我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当年会救她,纯粹是把她当成了我死去情人的替代品。她的命是我救的,自然我也随时可以拿回来。”

陈潜的这席话说的清清淡淡,却严朗猛然醒悟过来任意在他的身边是有多危险!

“她是最无辜的人,我希望你看在与她相处那么久的面子上不要去动她。”

陈潜忍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与他说道,陈潜看起来丝毫没有动摇的样子:“取决于你答应我,亦或者拒绝我。”

另一边全然不知道事态发展的任意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因为连夜在外面游荡,她的身体有些受不住感冒了。

周怀深给她买了些药叫她吃下去。

等任意好一些了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过来的理由,之前也逼问过,但任意就简单的用三言两句给他打发了:“就是过来看望一个朋友,然后很倒霉的钱包被抢了,成了这样子。”

这蹩脚的理由别说周怀深了,连村口的那只狗都不会信的!

但她咬口不说,周怀深也是毫无办法。

思来想去他还是做了一个决定:“任意你明天就回国吧,这边呆着没人照顾你,又各种不方便!毕竟你现在…”

“好…”

周怀深的话还没有说完,任意便答应了下来。很显然周怀深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快就答应,微微愣了一下:“那…那我现在给你订票了!”

“好。”

还是这个简单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