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再次遭受会心一击回到黎府。

乔昭问:“邵将军怎么说?”

晨光:“将军说三姑娘的药很管用,他很感谢,也很感动。三姑娘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将军,他一定义不容辞。”

乔昭听得直皱眉:“邵将军真这么说?”

就因为李爷爷的托付,就可以义不容辞?这人还有没有一点节操了!

晨光一头雾水。

为什么三姑娘瞧着不但不感动,还有点生气的样子?

见晨光犹豫,乔昭淡淡道:“罢了,以后没有什么大事,本来也不必麻烦邵将军,更无须他义不容辞。”

晨光呆了呆,忍不住脱口而出:“三姑娘和我们将军说的话是一样的!”

乔昭一怔,很快意会了晨光的意思。

她先是一恼。邵明渊这是嫌她烦了?

而后,心里莫名又有点高兴。

这样看来,那人也不是见了小姑娘就迈不开腿嘛,还知道避嫌。

晨光忽然发现三姑娘心情又好起来。

小车夫想了想,决定还是不乱说话了。

“邵将军是否说了今天有雨?”

“说了,说了。”晨光连连点头。

他就说,三姑娘和将军大人心有灵犀!

“那就好。”乔昭放心点点头,忽地对晨光一笑。

晨光一脸警惕。

为什么他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晨光,今晚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沉默了好一会儿,晨光一脸生无可恋提议道:“三姑娘,我就是个小车夫,您办的都是大事,总这么麻烦我好吗?不如让我们将军来?”

“但是车夫是我的,你们将军和我无关。”

晨光满眼泪。

别啊,其实将军也可以是您的…

乔昭把放在手边的画卷递给晨光。

晨光接过来,惊疑不定看着乔昭。

乔昭温和笑笑:“打开看看。”

晨光心惊胆战,一点一点把画卷展开。

令人惊讶的是,这画卷的底色涂成了黑色,渐渐地才出现女子牙白色的裙衫。

黑与白相映,莫名有几分触目惊心。

晨光心中一跳。

这是三姑娘的自画像吗?好奇怪,为什么底色是黑色的?

画卷终于全部展开,露出女子光洁素净的面庞。

晨光手一抖,画卷落到地上。

乔昭忙把画卷捡起来,皱眉道:“怎么了?”

晨光脸色颇有些难看,目光一动不动盯着乔昭,连声音都是不稳的:“三姑娘认识画上的人?”

三姑娘画功了得,只一眼,他就认出来,画上的女子是已逝的将军夫人!

乔昭同样有些意外。

当初邵明渊派来接她的人中可没有晨光,居然被晨光认出来了?

按理说,晨光唯一见她的机会,就是她被鞑子推到城墙上时。

可那时的她那样狼狈,又隔着一段距离,晨光居然见过后就一直记得?

“晨光认识画上的人?”同样的话,乔昭问回去。

“当然认识,这是我们已逝的将军夫人啊。我在将军的书房里看到过的——”晨光猛然住了口。

该死,他怎么说出来了,让三姑娘知道将军大人房里挂着夫人的画像,万一以后不理将军了怎么办?

乔昭心中一跳。

邵明渊画了她的画像?

邵明渊居然还会画画?

真看不出,他那样冷情冷心的模样,会把女子的画像放在书房里。

乔昭涌起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心绪。

虽然她的死不是那人画多少幅画像能够挽回的,但毕竟,被人记住和转而抛到九霄云外去的感觉,还是不同的吧。

乔昭嘴角不由露出浅淡的笑意。

“三姑娘,您什么时候见过将军夫人的?”晨光抓心挠肝般好奇。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将军夫人以前不也住在京城嘛。”

“原来是这样,刚刚我还吓了一跳。那您画这个干嘛呀?”

“晨光,上次让你扮成老虎去吓人,难为你了吧?毕竟夜里潜入他人府邸,还是挺麻烦的。”

“这有什么麻烦的,对我来说如履平地,三姑娘您不知道,想当初在北地的时候…”

晨光眉飞色舞地说,乔昭耐心地听。

等他说完,乔昭笑笑:“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再去一趟吧,用这幅画吓吓人。”

晨光:“…”剪刀呢?他要把这烦人的舌头剪下来!

天阴了一整天,没有一丝风,整个京城都像拢在蒸笼里,寇尚书府自然也不例外。

伺候毛氏的两个丫鬟汗水直淌,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只得悄悄挪到敞开的窗子旁透口气。

这样的天气真是熬人,偏偏太太病着,屋子里不能放冰盆,又一屋子药味,连她们都跟着受罪。

“春枝,扶我下来走走。”毛氏哑着嗓子喊。

两个丫鬟忙去扶毛氏下床,心道请玄清观的道长们来做一场法事还是挺管用的,原本大半时间都在昏睡的太太今天就清醒不少。

太太早点好了,她们日子才能好过。

连日卧床,毛氏腿脚有些发软,挪到窗边坐下来,缓了口气道:“今天这样子,要有大雨了。”

“有大雨好,咱们府上才做了法事,再下一场大雨,把一切晦气冲刷得干干净净,太太就能大好了。”

毛氏笑笑,看向窗外低沉乌黑的云。

玄清观是有名的道观,道长们都是有大本事的,请来他们做了法事,什么魑魅魍魉都会被驱得干干净净,那个短命鬼又算什么。

这样一想,毛氏顿觉浑身又轻快不少。

一丝凉风从窗口吹进来。

毛氏舒适叹了口气。

“太太,可能要下雨了,您才好些,还是不要吹风了,婢子扶您回去躺下吧。”

病了一场,毛氏更加爱惜身体,听丫鬟这么一说,点了点头,由丫鬟扶着往回走,并吩咐道:“窗子先不必关,屋子里跟蒸笼似的,等雨落了再说。”

夏夜的雨来得急,毛氏这话说了没多久,屋外大风狂作,吹得窗户呼呼作响,春枝忙去关窗。

她来到窗前,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

白衣白裙的女子立在窗外,长发披散,鬼气森森。

“啊——”春枝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往回跑,“太太,有鬼,有鬼啊!”

第246章 自食恶果

受惊了的毛氏几乎是从罗汉床上弹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另一个丫鬟忙去追:“太太,您别去啊——”

毛氏充耳不闻,像是要验证什么,一眼看向窗口。

外面狂风大作,从敞开的窗子灌进来。彻底没有了星光月色的夜如墨般浓得化不开。

正巧一道惊雷落下,外面瞬间亮如白昼。

窗外女子白衣飘飘,面庞素净如雪,可一眼瞧去,却没有一点人气儿。

大丫鬟春枝见到窗外的白衣女子只以为见鬼,可毛氏却一眼认了出来。

这是死在北地的乔昭!

窗外的白衣女子眼角、嘴角忽然流出血来。

毛氏的脑子嗡地炸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没想害死你兄长!”

她软倒下去,紧随其后的另一个丫鬟秋华跟着尖叫一声:“有鬼,有鬼!”

她再仔细一看,窗外却没了影子。

丫鬟婆子们连带睡在书房的寇伯海都被惊动了,不大一会儿工夫,各处就已灯火通明,众人顶着风雨赶过来。

见到人们赶到,两个瘫倒在地的丫鬟抖若筛糠,惊恐的泪水流了满面,别提多么狼狈,口中一直喊道:“鬼,白衣女鬼!”

寇伯海大步走过来,冷着脸道:“还不把太太扶到床上去。”

丫鬟婆子们七手八脚把昏死过去的毛氏往床榻上抬。

寇伯海沉声问两个丫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丫鬟齐齐指着大敞的窗口:“窗外有鬼,有白衣女鬼。”

寇伯海大步走到窗前。

这个时候雨已经落了下来,风夹着雨扑面而来,系在窗棂上的白绫帕子迎风飘摇,格外显眼。

寇伯海解下白帕子,探头往窗外看,窗外空无一人。

“去看一下外面可有人留下的痕迹。”寇伯海吩咐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比起相信有鬼,他更相信是有小人作祟。

寇伯海低头看了一眼白绫帕子,上面一行朱红小字:大舅母,你做的事,我看着呢。

很直白的一句话,鲜红的字落在白绫上,却让人从心底发凉。

寇伯海心中惊骇。

这个字迹,为何隐隐瞧着有些熟悉?

他心惊不已,忽听里面传来丫鬟婆子们欣喜的喊声:“太太醒了。”

寇伯海快步走进去。

毛氏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就如寇伯海手中的白绫一般,见他进来,呆滞的眼睛转了转,嘴唇微动:“老爷——”

“太太,没事吧?”寇伯海拍了拍毛氏手臂。

毛氏像是受惊的孩子,直往寇伯海怀里缩:“老爷,有鬼,有鬼啊!”

“太太别怕,你看错了——”

毛氏劈手把寇伯海手中的白绫夺过去:“这是什么?”

打开来,白绫上的血字像是一道惊雷劈中了毛氏。

她呆了呆,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走开,走开,不要缠着我,不要缠着我!”

毛氏抱头要往外跑,寇伯海帮拦住她:“太太,你不要跑,真的没有鬼——”

他话音未落,毛氏已经软软倒了下去。

“快请大夫。”

整个尚书府一夜灯火通明,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被风雨吹得不停摇晃,烛火忽明忽灭,犹如府中上下惶恐不安的心情。

再次醒过来的毛氏疯了。

当着尚书府的主子们和大夫的面,毛氏口中不停念着一句话:“我没有害死乔墨,我只是想让他身体不好才下毒的,求求你不要来缠着我,不要来缠着我…”

这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寇尚书当机立断塞给大夫大笔诊金当封口费,转头立刻安排人把毛氏移到了府中最偏僻的院子里,对外名曰静养。

“昨夜毛氏和丫鬟们口中的白衣女鬼,查到什么线索了吗?”寇尚书问寇伯海。

寇伯海摇摇头:“没有,明明下着雨,外面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众人默默不语。

寇伯海忍不住道:“父亲,会不会真的有鬼——”

“糊涂,这种事你也信?”

寇伯海把白绫帕子拿出来:“父亲、母亲,您二位看看,这是我在昨夜女鬼出现的窗口发现的,我是因为见到这个,才不得不这么想。”

寇尚书伸手接过来,看到上面的一行血字,眼神一紧。

心情沉重的薛老夫人扫了一眼,大惊失色:“这,这是——”

寇尚书闭了闭眼,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昭昭的笔迹!”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如果说毛氏等人看到白衣女鬼有可能是人假扮,可与死去的外孙女一模一样的笔迹又是怎么做到的?

越往深处想,每个人心里就越凉。

薛老夫人垂目哭道:“我可怜的外孙女啊!不管怎么说,毛氏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是真的。她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样害墨儿呢!”

外间忽然传来惊呼声:“大姐,大姐,你怎么啦?”

寇青岚冲进来,泪流满面:“大姐昏过去了!”

毛氏的风言风语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的,他们自然也听到了。

长辈们在里屋商议母亲的事,他们三个不方便听着,只能像受刑般默默在外间等着。

可即便是听不到长辈们的话,他们也知道,母亲的疯病就算能治好,也彻底完了。

有懂医理的婆子忙给寇梓墨掐人中,一番折腾后寇梓墨缓缓苏醒,哽咽道:“梓墨不孝,让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担心了。”

摒退了不相干的人,薛老夫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梓墨、青岚,当初你们母亲生下天羽后,身体一直不大好,你们算是我教养长大的。祖母教你们的话都忘了吗?人这一辈子,没有一路平坦的,会有很多坑等着你们绊倒了再也爬不起来。所以你们遇到事,首先要做的是自己沉得住气。你们母亲是做错了,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但不能因为这样,你们自己的人生路就不走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小辈们齐齐低头。

“好了,既然明白了,你们都下去吧。”

打发走了小辈,寇尚书盯着那方白绫手帕,沉声道:“去查,毛氏害墨儿的毒究竟是怎么来的!”冬天的柳叶说感谢书友160909142537422、u、糖心夫人打赏的香囊,junia1988、吾爱夏日长9、狠白、墨色水逆、墨羽魔翳、书友160909142537422、阡陌相遇、甜葡萄ym、flyflyjsy、丽荠、反求诸己、熱戀^^打赏的平安符,感谢投票的书友们。

第247章 她撒谎

“刑部尚书府的大太太疯了?”江远朝扫过摆在书案上呈报的消息,若有所思。

离京数年,再回到熟悉又陌生的京城,京中局势让人越发看不透了。

他派去北定城查探消息的江霖,和另一股暗中查探青楼女子的势力已经数次交锋,至今依然谁也不后退一步,调查进展陷入了僵局。

长春伯府的幼子在碧春楼被人袭击一事,原本再容易调查不过,奇怪的是所有痕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让最擅长此道的锦鳞卫无从查起。

前不久传出冠军侯亡妻托梦说兄长被白毛老虎吃掉的流言,显然是有人在布局,结果这才几日,流言暗指的尚书府大太太毛氏就疯了。

也就是说,那位大太太真的对乔公子下过黑手。

乔家,冠军侯——

江远朝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写着这几个字,来回摩挲。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好像所有谜团,都是在这两者之间越滚越大的。

而这其中,关键的人物有谁?

江远朝轻轻点了点“冠军侯”三个字。

毫无疑问,北征将军邵明渊是关键人物之一,乔家幸存的公子乔墨同样是关键人物。

还有——

江远朝脑海中忽然闪过素衣少女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泪当然不是对他而流。

冠军侯夫人出殡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素衣少女流着泪追着出殡队伍跑,她的眼中只有一个人——乔墨。

他是放弃了派人盯着那个女孩子,但像冠军侯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却是锦鳞卫紧盯的对象之一。

黎姑娘竟然与冠军侯有颇多交集。

她还曾经去刑部尚书府做客——

江远朝下意识在桌面上写了一个“黎”字,而后伸手覆住。

他可不可以认为,黎姑娘也是关键人物之一呢?

只不过,他暂时想不通把黎姑娘与这些人联系起来的最合理的一环。

江远朝仰靠着椅背,轻叹一声。

那个女孩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为什么每次想起,心底总有种说不出的惘然呢?

他摇摇头,把这莫名其妙的心情挥去。

他已经是要定亲的人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徒增烦恼罢了。

乔昭那里,翌日一早得到晨光的回复,露出淡淡的笑意。

晨光却有些心塞,鼓起勇气问乔昭:“三姑娘,尚书府那位大太太会怎么样?”

虽然他手上有不少人命,可那都是该死的鞑子,让人知道堂堂北征将军的亲卫装神弄鬼把一个妇道人家吓死了,这有点丢人啊。

“她大概会被吓疯吧。”乔昭一脸平静道。

从传出白毛老虎的流言开始,一步步走来,她等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人心可以很坚强,也可以很脆弱。作为一个医者,特别是从李爷爷那里得到了那本奇书的医者,她比谁都清楚,人得了心病,就会生暗鬼。

她不同情毛氏,也不后悔把毛氏逼疯,这是毛氏害兄长的代价。

而一个疯了的人,十有*会把平时压在心底最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出来。

无论是她还是邵明渊,站在外人的角度想要进一步追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不如交给外祖父他们。

外祖父他们知道毛氏下毒害兄长,一定会彻查此事,那么,无论毛氏背后还有没有别的人,从内部查起就方便多了。

这是一箭双雕之计,逼疯毛氏作为惩戒,同时以毛氏的疯让外祖父他们出手。

“吓疯?”晨光脸色发苦,“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乔昭看了他一眼:“哪里不好?”

“我一个大男人,把一个妇道人家吓疯了——”

乔昭不以为然笑笑:“不是你吓疯的,是我。”

“啊?”

“你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所以不要有负担。”

晨光险些泪流满面。

三姑娘真会开解人,然而她就不会心里有负担吗?

晨光忍不住问了出来。

乔昭一脸诧异:“我有什么负担?我就是要吓疯她呀。”

晨光:“…”忽然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娶媳妇了,怎么办?

“晨光,你跑一趟春风楼,问问你们将军,我想去看乔公子是否方便。”

“是!”被乔姑娘吓住的小车夫响亮回道,回完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军营。

完了,完了,黎姑娘这么可怕,比将军布置作战任务时给他的压力还要大。

将军大人,他要回家!

晨光片刻不敢耽误,跑去春风楼传话。

“黎姑娘要去看乔公子?”邵明渊下意识蹙眉。

不知为何,黎姑娘那一脚踢到他腿上,明明不痛不痒,却让他生出远远避开,不再与那个少女有更多交集的念头来。

他也说不清这样的心思是为什么,却隐隐预感到,这样的选择才是对的。

这是他无数次作战对危险养成的本能,让他死里逃生多次。

如今虽然不是在战场上,却同样适用。

晨光一看将军大人想拒绝的样子,忙道:“将军啊,您可千万别拒绝!”

“嗯?”邵明渊不明所以。

晨光这小子跟着他这么多年,这才给黎姑娘当了几天车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将军,卑职是为您着想啊,您根本不知道三姑娘多可怕!”

邵明渊叹口气:“说吧,黎姑娘又做了什么事?”

晨光把乔昭交代他做的事娓娓道来,最后总结道:“三姑娘忒吓人了,将军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万一将军拒绝了,三姑娘一个不高兴,把将军大人也吓疯了怎么办?

“你是说,黎姑娘一开始就打着吓疯毛氏的念头?”

“对呀,就是不知道毛氏现在究竟如何了。”

“呃,已经疯了,尚书府对外的说法是养病,把她关了起来。”从别的渠道得到消息的邵明渊淡淡道。

晨光双眼含泪:“所以啊,三姑娘惹不得!”

邵明渊垂眸,盯着自己白皙中泛着青色的手指。

“晨光,你是说,昨夜黎姑娘给了你一副画,画中人与我夫人一模一样?”

“对,真的太像了,比您画得像多了!”他对当初站在城墙上的将军夫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不应该见过我夫人。”

“三姑娘说见过的,毕竟都在京城嘛。”

邵明渊深深看了晨光一眼。

不,她撒谎。

第248章 聪明的男人不可爱

他回京后,了解了亡妻一些事。

乔氏在靖安侯府深居简出,几乎从没出门走动过,黎姑娘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家族又不属于勋贵圈子,究竟能从什么途径见到乔氏?

“同在京城”这种话,也就骗骗晨光罢了。少年时,他因为好奇曾想“偶遇”自幼定亲的未婚妻,都不曾实现过。

“请黎姑娘过来吧。”因着这个怀疑,邵明渊又迫切生出一见乔昭的念头。

乔昭还不知道自己被怀疑了,带着冰绿心情愉悦来了春风楼。

“邵将军。”少女盈盈浅笑,全然看不出前几日委屈的模样。

邵明渊忽然有些头疼。

接下来的问题他非问不可,可他到底是该直接点还是委婉点呢?

“邵将军是不是有话要问我?”乔姑娘善解人意问道。

晨光是个养不熟的,定然把她交代的事都一五一十告诉邵明渊了,嗯,大概是她惊世骇俗的行为把眼前的人吓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