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眯眼一笑，嘴里吟的竟不是熟识的迎神曲。诵罢扬起手里的玉铃梵天踏着节拍轻舞。一式接一式，皆是叶步影记忆里生硬的远古迎神式。
叶步影不知不觉看愣了神，忽见梵天大放光明，光芒里的红色身影原本娇小的身躯居然被光拉长了身线。
梵天声荡得越发不真切，那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视野里只剩红影浮动。
叶步影胸口疼得厉害，忍不住呻吟出声。朦胧间似乎是沧陌摸索着找到她拥住，她却再也顾及不了其他东西了…
韶华散 第二卷 韶华卷 风生水起1
章节字数：2608 更新时间：09-05-03 16:34
祭风教除了地牢，还有处关押的去处，教主府邸的私牢。私牢之所以为私牢，是无论侍卫还是婢女都无法靠近的。自从青月痕掌管祭风教以来就设立了这个私牢，没有人知道里面关押着什么人。
而何怨此刻就处在这个教主私牢之中。
说是牢房，其实不过是处软禁的院中之院。没有舒服手脚的铁链，没有严酷的刑罚，这对何怨来说却还不如回到那阴湿的地牢。每日对着青月痕的百般试探与引诱，天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就得丧命。
不知怎的，今日青月痕出去许久不见归来。
爬上院中的假山，何怨发现连平日里在几十步开外看守这个院落的侍卫今日里也不见了踪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如何，这对于何怨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四下无人看守，他将前几天拧好的绳子从假山后面拖了出来。软禁的院子里没有多余的杂物可以利用的，这是用祭风教遍地可见的凤神花藤拧成的绳子，去掉刺和花还算坚韧，只是当初拧的时候难受了些，即使用布捂住了口鼻还是被它有毒的花香刺激得晕厥过去好几次。所幸没有被青月痕发现，今天真的可以派上用场。
如果要说这院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有门长年锁，墙高难攀爬。若是会武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翻墙而过，而何怨却不能，所以只能靠这绳子。
好不容易将顶端系着从假山里精心挑选不规整石头的绳子绕上了院外那棵树，何怨确定它不会突然松懈才吸了口气踩着墙险险往上爬。气喘吁吁之时终于被他爬上了那个比平常高了两倍的墙。
坐在墙头，何怨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手苦笑。今天可以逃脱竟然是得益于自己不会武青月痕才松懈没有喂什么散去力气的药，真是笑话。
不论如何，可以逃脱就是万幸。
何怨正打算冒险从墙上跳下，突然浑身莫名地一震，心狂跳起来。
武功越高或是历事越多的人在某些特定时候通常比寻常人更不理性，更相信直觉，而何怨刚好属于后者。在心慌意乱的一瞬间，何怨干脆不顾那令人生畏的高度直接跳了下去。一落地变就势滚了几圈减轻下落的势头，却突然触到什么东西，心下一凉。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架上他的脖子，冰凉一片。
“给你几分颜色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是这几年的教训还没有过瘾么？”
身体上方突然响起嗤笑，何怨顿时有些脚软。
青月痕居然回来了！
天亡他么？何怨吃力地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脸色稍稍有些异样却仍然凌厉的青月痕举着剑搁自己的脖子上，不由浑身冰凉，握紧了拳头，狠狠瞪去。
青月痕对上何怨愤恨的目光，又是一声嗤笑拎起他的已经贴近道：“你以为你还是尊贵的人上人么？不过是我青月痕的阶下囚而已！和你合作已经是抬举了你，莫要不知好歹！”
合作？何怨瘪瘪嘴，眼底一抹精光闪过，却有霎时被戏谑盖过。伸手点了点青月痕，又指了指自己，将脖子往刀刃上靠了几分。你和我，不可能合作！
“你是想让我再把你锁起来？还是干脆杀了你？”
杀了他？何怨不禁嘲讽地笑，杀了他那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不就白费了？他青月痕可不像会做亏本生意的人！
青月痕忽然将刀刃转了个方向，地上何怨的下巴冷道：“你以为你那主子叶步影还靠得住么？”
何怨闻言冷笑，靠不靠得住不用你过问！
许是不相信他可以逃出自己的手心，青月痕突然收了剑。见他一脸的坚定报以嗤笑。
“叶步影死了。”
何怨本来已经站起了身，闻言突然被抽了起来，踉跄了几步猛抬头，眼底陡然阴霾起来。
青月痕收回长剑入鞘，对着还不及反应的何怨轻道：“回去吧，我尊贵的…”
何怨的手握得更紧了，不知不觉被青月痕制住了手脚，连怎么被他带倒府邸内的湖中小榭都不知道。
搁着一张桌子对坐着，青月痕一派怡然引樽品酒，少年怒目而视，却拼命压制着情绪逼自己淡定坐着。
“你考虑清楚了么？”举杯在手，青月痕却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在了桌上，食指沾了酒水在桌上画起了圈，慢条斯理，“助我，有一天我就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何怨眉头紧锁，藏在袖下的拳头早就握得发白。额上布满细细的汗，濡湿的发丝贴在上面遮得眉角一个怨字模模糊糊。
“你的东西，一件一件，我都会还给你。”
桌上的酒被指尖引得连成了圈，又绕了回去。
青月痕仿佛是长者教育不听话的孩子般，循循善诱：“诩，你又何苦与我作对呢？你看，我不是已经还了你一样东西，对不对？”
何怨的脸色越发苍白。
“诩，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
落日余晖照进院里，将少年额上的汗珠染成了莹亮的黄。
听见青月痕最后一句话，少年突然伸手捂住胸口，压住胸口剧烈的起伏。
“我…不…答应！”
仿佛酝酿许久，沙哑的嗓音终于从喉咙底里冒了出来。像是晚秋凋零的叶被风卷得飞散的沙沙声，苍凉里带了颤音。
言罢他瞪大了眼，指尖也带了颤。
“除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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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内，折眉战栗地端着茶在一旁守候。
院落里青衫一袭剑若流鸿，院里两旁是稀稀疏疏的竹子，就在一盏茶前还是茂密得很，只片刻功夫就让青衫斩了个尽。可他却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一剑一式凌厉毕现，似是有万千愤懑无处宣泄只得借这剑势得以缓解一般。
“公子，楼主夫人找你…”眼见青衣招式有所减缓，折眉赶紧抓住机会迈步上前。这杯茶已经在她手里端了半个时辰有余，若不是刚才楼主夫人派人来召唤七音公子还不知道要端到什么时候。
七音仿佛没有听到折眉的话，回头一剑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折眉只得继续等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叹气。公子七音素来儒雅为人称道，自从影姑娘失踪后却日渐暴戾，知道的都清楚是因为寻了影姑娘许久不见踪影，不知道的还盛传公子七音早有夺位之念，如今实权在握便不把楼主放在眼里。
正当折眉辗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见眼前人影一掠进了七音剑影之中。细看之下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楼主夫人墨衣。
韶华散 第二卷 韶华卷 风生水起2
章节字数：2293 更新时间：09-05-06 20:56
有人偷袭，七音本是凌厉一剑刺去，回眸时瞥见是墨衣，生生缓了剑势收回那如疾风般的一剑负手而立，脸色带寒，对着墨衣微微行了个礼淡道：“夫人。”语气尊敬，却也疏远得很。
“音儿，我叫人传唤你，你怎么不来找我？”墨衣皱眉微怒。
“忘记了。”七音埋头轻舒了口气，淡然道了一句。
似乎这个惹怒了墨衣，下一刻这个堂堂楼主夫人便毫无风度地拔了腰间剑和得力手下动起了手。一招一式不留半分余地，像是真的要这个徒弟兼义子的命一般。
倒是七音明明身手比墨衣好，却处处手下留情，任由她逼到了墙角才忍不住出声：“夫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认得我是夫人？”知晓好徒儿手下留情，墨衣更是肆无忌惮地招招紧逼，“看看你这些日子都成了什么模样！”
七音沉下脸突然收了剑，任由墨衣的剑指到自己鼻尖纹丝不动。许久才低低答到：“没有，楼主的任务我没有一次失败。”这些日子摘星楼内事务繁忙，楼主只给了他三天时间找寻叶步影，祭风一行无果就再也腾不出时间机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们这群男子汉哪，”墨衣收了剑叹气，“音儿，你师傅当年如此，你难道要重蹈他覆辙？”
七音沉默，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迟了，也赌不起。”摘星零阁，那一个是他放得开手任之存亡的？
墨衣叹了一口气道：“有个机会可以灭青月痕，这是步影和摘星楼共同的愿望。”言下之意是这次利益并不冲突，你七音大可放心去做。
七音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涩，什么时候，他和步影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了么？还是很久前这问题就一直存在，不过因为各自追求的不冲突而被他压在无关紧要的角落而已？
“什么机会？”
见他主动追问，墨衣咧开嘴笑。
“前阵子水阁联络了些官员联名上书皇帝举报郡国王爷青月痕谋反，皇帝正彻查郡国王府，前几天还抓了几个祭风教徒，青月痕囤积势力意欲谋反已经昭然。你准备下，随时准备――”收剑入鞘，墨衣眼底阴寒一片光芒闪动，少见的正经表情，“领军闯祭风，擒叛贼青月痕。”
十年来青月痕势力盘踞皇城，早就威胁到了皇帝。皇帝早就有了除他之心，只是苦于青月痕党羽无数奈他没有办法。摘星楼等了数年，总算将势力巩固到足以和青月痕皇族亲系抗衡的地步，前几日终于联合水阁势力将青月痕谋反证据呈上朝殿。
皇帝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音儿，有个消息师娘一直瞒着你，”墨衣轻道，“你回祭风的第三天，线人来报说步影又折回了祭风教，有进无出。”七音素来以摘星楼为重，早知他不可能丢下摘星楼去追随刻在心上的人儿，不告诉他不过是不想让多受折磨而已。
七音脑间霎时异响一阵，惶惶乎只听到四个字。有进无出！
这世间事之所以莫测是因为人心多变，人心变而世道变。
古有乱臣谋反，兄弟夺财，密友相残，皆不过是人心变尔。自古人心变原因有二，情，利。
为情者叛利而逐一晌大醉淋漓，为利者舍情而追一场光辉如梦。
这世上毕竟没有两全的抉择，无本的赌约。
当何怨了解到这点的时候已是青月痕逼他穿上了一袭宽松的红衣，手拿玉铃时分。从未想过，青月痕居然要他做祭风教的祭祀，代替沧陌祭天。
祭天失败，凤神降灾。祭风教内近来人心不稳，究其原因是上月那失败的祭天仪式勾起了世代信奉凤神的祭风族人恐慌。
青月痕本来就是外来的世人，当年仗着朝廷之势才逼得祭风一族妥协认了他这个教主。如今祭天失败像是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教众心中累积许久的愤恨。加上祭祀沧陌失踪，祭风上下更是像煮沸的油锅，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只要一有东西落到里面就会立刻炸开锅。
这点，何怨清楚，青月痕更清楚。
所以这次替何怨解了喉咙里的哑毒，和扶他上祭祀之位都不过是衡量利弊后做的舍小取大之举罢了。
重立祭祀，再设祭天，谎称前几日凤神降临赐位于有缘之人，此番摒弃血缘公然欺骗的做法已是对凤神的大不敬，既要让接位之人知晓不存在的神迹，又要让族人认同，他青月痕能用的在祭风教待了五年以上又不被祭风信仰渗透何怨一人。
这是也何怨唯一的筹码。在死或者保全一些权利面前，他能选择的只有屈从。身上的红衣是祭风教祭祀时用的，鲜艳无比，映衬得他眉角的刺字越发显眼。
这一天距离前任祭祀沧陌祭天失败正好一个月，距离叶步影失踪也快满月了。
高台之上，是祭风一族祭祀圣地。
高台之下是黑压压的教众，将不足十数丈的神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看看教主选任的新祭祀会是什么样子。
何怨在后殿停住了脚步，见到青月痕眼底一闪而过的颤动不禁勾起了笑，转了个身又这回了殿内，指着青月痕道：“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青月痕脸色狰狞，却还是扯出一抹笑。
“我青月痕说话向来算数，答应放了叶步影不杀就绝不会伤她性命。”
本来何怨不会答应与青月痕合作，青月痕招认叶步影没死才成功地动摇了他。
叶步影一命换他一次合作，而后的事则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就是何怨与青月痕约定的赌约。听青月痕誓言坦坦，何怨暗笑，其实他若想违约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只是命在他手里不得不从罢了。
知晓这已是最大的权利，何怨终于步出后殿。
青月痕看在眼里，忽然觉得从未了解过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年。平日里明明是小心居多，此刻不知怎的霎时挺直了腰，突然有些后悔将他送到那个人前足以同他相争的位子上。
少年转身时随意的一挥袖，却是极尽风流。
韶华散 第二卷 韶华卷 风生水起3
章节字数：2508 更新时间：09-05-06 20:56
神台之上，一如月前的情景，只是台上的人换成了何怨，台下人的表情审视居多而已。
何怨早就预料过这次祭祀最大的问题不是祭祀本身，而是参加祭祀的祭风教众，却没想到青月痕在祭风教积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才一上台台下就炸开了锅，人声霎时鼎沸起来。人群中也许是有急功近利的，已经开始煽动教众将他赶下祭祀台。
根基不稳，他有些幸灾乐祸地往回忘了一眼，刚好瞥见青月痕朝殿后侍卫做了个手势。只片刻便有几道人影掠向人群。霎时人群里惊叫一片，等众人缓过神来，却惊见刚才言辞激烈的几人身首早已分了家，血溅了一地。
人群中妇孺顿时尖叫出声，却被方才夺命的侍卫手里明晃晃的刀吓得不敢动。
何怨见此暗笑，脸上却没什么神情。
沧陌失踪，原来青月痕已经被逼到这种不惜动用武力压制教众的地步了。
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青月痕这才步出后殿，登上教主上座。傲视底下教主，冷道：“沧陌已死，天降神迹，命青诩为我祭风新任祭祀，还有何人不服？”
所有人顿时静默一片，却只是片刻，片刻之后就又响起了议论声。议论声未落，就有一个青年提刀上前，直指着青月痕猖狂道：“我不服！这个人不过是我祭风的阶下囚，连我族人都不是，有何资格继任祭祀！”
这祭风教少了沧陌，谁人能指使得了祭风一族！
“你有何不服？”
“我们信奉的是血统，那小子不是我族人就不能当祭祀！”
有一就有二，继而是三。拿刀的那人一番闹腾将刚才紧绷的气氛冲淡了些，人群又开始愤愤不平。
青月痕沉下了脸，脸色越发阴沉。听到血统二字眼色一闪，突然自上座一跃而下，掠过人群将剑架上了那青年的脖颈。以剑伤人一般用做刺，而青月痕却用使刀的办法顺着落地时的势头用剑架着还来不及反应的青年，一用力将他的脑袋生生割下一半！
“还有没有人对我的决定有疑义？”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阴狠一片，震住了一干教众，连同台上的何怨也是一并恐吓住了。许久连呼吸得声音都可以清晰地分辨。
血染红了剑，又顺着剑身自剑梢滴下，溅在地上仿佛可以听见声音一般。
祭风教众此刻方然知晓，在他们跟随了十年的教主眼里，祭风一族根本什么都不是！十年，连小猫小狗都会有感情，可他们的所谓教主却可以这么对待算不上过错的族人！
正当局面陷入僵局之时，忽然远处有侍卫形色匆匆骑马而来，还未靠近人群中的青月痕便急急从马上跳了下来，接连数步到他面前跪地行了个礼。“教主！”抬起头扫视了周围的教众，欲言又止，见青月痕稍稍颔首才站起身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你说的是真的？”青月痕突然脸色大变，揪住侍卫的衣襟低吼，“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之前没有情报！”
侍卫被他抓得腿软，总算挤出一句话：“离总坛不过三里…”
方才情报，据说是朝廷的人马，已经抵达总坛外三里，之前却没有得等到任何消息！等他反应过来才急急来报，却不知道会不会为时已晚。
“来人，备马！”青月痕心知此番不速之客来者不善，青月痕顾不得多考虑转身一跃上了高台，拉过何怨道，“诩，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还是跟我走比较妥当。”
“做梦！”
何怨泠然一笑，猛地甩开他的束缚，朝着台下纵身一跃跳下了高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青月痕出了变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莫说是区区十数丈，就是数十丈他也是非跳不可。
“青诩！”
青月痕在身后惊叫出声，伸手时已经拉不出纵身跃下的身影，只得恨恨握紧拳头，重重垂下。该死！若是让他碰上那队人马…
何怨在落地的时候翻了个身，虽然是摔得头昏眼花却也没受什么重伤。只是一落地就被底下的人拿刀架住了脖颈，险些丧命。幸而旁边有人拦住了正在气头上的教众，刀刃只在他脖颈上轻轻划过一道便止住了。何怨庆幸地抬起头，随即瞪大了眼。目光所及之处，竟然是青衣一袭策马奔来。
七音？这就是青月痕慌张的缘由？
再往远望去，七音身后跟的是青云国无人不识的皇家禁卫，何怨忽然笑开了眼，朝着禁卫首领举起了手，待到确定禁卫首领发现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嘴角带着一丝安然。
高台之下被押着的何怨都看到了七音，台上的青月痕自然也看到了。随即冷目身旁的侍卫，杀意凛然。明明是三里之外，怎么会来得如此迅速！
青月痕心下气急，目光移到七音身上时却是淡泊异常。见七音策马而来，约莫可以听见他的声音时凝神运气送出去一句话：“七音公子远道而来，青某有失远迎！”话中用了几分内力，传到一般人耳里只怕会有些许晕眩。
七音在青月痕开口之际就跳下了马，接连翻身几跃上了神台，对着青月痕低眉一笑，语气较青月痕更甚淡泊：“摘星七音，奉旨捉拿郡国王爷。”
青月痕面上有些挂不住，冷笑道：“凭你？”上次摘星楼主与七音联手也不过和他打了个平手，这次只凭他一人加几个亲卫也想“奉旨捉拿”？笑话！
“不妨试试！”
话一出口，七音的剑已是直刺青月痕。起剑时眼色犀利万分，眉间儒雅退得一干二净，只留了三分凛然，像是要刺穿眼前人的喉。
这个人害得步影生死不明，他岂肯放过！
一来二往数十招不见胜负，青月痕有些气急，猛一闪人回刺却不经意瞥见远处已经渐渐把教众围了个遍的披甲侍卫。那是――皇庭禁卫！七音居然是带着皇家的军队来袭！如今教内叛乱居然还赶上了外敌来袭，这根本不是他亲自培养的一队亲卫可以应付得了的！唯今之计只有暂且避让…
主意一下，青月痕手里的招式霎时凌厉了几倍，逼得七音连退几步，忽然翻身跃下神台，举剑斩杀了好些教众才跃上不远处来报手下的马，策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