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蕙如蒙大赦,赶紧出去关上了门。

心下真是后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该假扮什么小厮的。若是自己以四郡王妃的身份出现,自然不用上楼来,也就不用被那燕王世子,当做小倌一样的垂涎打量了。而且…,这这这,岂不是坐实了高宸好男风?啊,回头他肯定又要敲自己的头了。

只是眼下也顾不得这个,心下着急,不知道初七那边到底如何?有没有发现什么要紧的?而邵彤云,又会不会惊天动地的还没有死?当时那具烧焦了的尸体,很有可能不是她吧?心绪真是起伏不定。

如此在外面煎熬站了将近半个时辰,高宸和燕王世子才出来。

燕王世子笑道:“我就住在驿站,明儿宴席定去道贺。”然后路过仙蕙,像是蛛丝一样扫了一眼,继而笑笑,然后领着人下了楼。

仙蕙像是要挥去那些目光一样,掸了掸衣服,眼里露出厌恶之色。

高宸侧首看她,叮嘱道:“此人难缠,不要理会他。”

正要下楼,初七气喘吁吁赶了回来,“我带着人去了静水庵,一去,就让人把整个前门后门都堵住了。”低下头,“不过…,似乎还是晚了一步。”

高宸挑眉,“晚了一步?”

初七垂首回道:“听说一个月前,有位女香客单独要了一间屋子,住在静水庵,一直都是荣家供奉的香油钱。今儿上午,那女香客忽然不住走掉了。”

一个月前?今儿上午?

仙蕙细细琢磨,一个月前不就是云蔚别院失火,邵彤云刚死那会儿吗?今儿上午,则是自己和高宸刚刚听闻了流言。也就是说,邵彤云很有可能还活着,而且在静水庵藏身了一个月。直到今儿上午,高宸在茶楼抓了那几个造谣的人,惊动了她,所以就马上让荣氏安排逃跑了。

有一种刚刚错失良机的郁闷和懊恼。

高宸亦是有一丝不悦,但他要比仙蕙冷静的多,能力和权势也要大得多,这点麻烦还谈不上焦躁。当即叫了心腹副将,解下自己的腰牌,吩咐道:“赶紧去驿站传令,封锁江都所有出入口!”

邵彤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若是活着,肯定跑不远的。

******

仙蕙和高宸打道回府,已是晌午,两人闷声不语吃了饭。

高宸喝了一盏消食茶便起身,“我去书房,静水庵的事得安排一下。”然后又道:“不管是邵彤云活着的安排,还是荣氏的报复,又或者别的。她们既然要中伤你,可能出了今儿的茶楼,别的茶楼也难讲有人在造谣,我去派人清查一番。”

仙蕙不怀疑他的分析和手段,点了点头,默默的送了他出去。

原本应该高高兴兴的一天,全给搅乱了。

邵彤云、荣氏,大郡王妃,还有孝和郡主,她们都在这一出大戏里面,各自扮演了什么角色?仙蕙微微心烦,却只能暂时等候消息。

而高宸刚刚出门,就小厮过来传话,“王爷让四郡王去清风水榭一趟。”

等到一进门,便众人都已经到齐了。

高敦忙道:“才刚得的消息,燕王世子一路化装成丝绸商人,来了江都。”

“已经见过了。”高宸声色平静,然后道:“皇上让燕王的嫡次子去了辽州,燕王府里肯定不太平。但即便如此,燕王世子也没必要躲到江都,他这一次过来,多半还有别的事情。”

庆王颔首道:“我们正在商议揣测这件事,还没个定论。”

“也不难猜。”高宸一想起燕王世子垂涎的神色,就想一剑砍了他,“他来江都,无非是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燕王府该出事了,他躲清静;要么是江都要出事了,他有意过来陷害。”语气一顿,“不论哪种,咱们都要早作应对之策。”

“是啊,是啊。”谋士们亦是纷纷赞许。

清风水榭里,一阵秘密的商议应对正在进行。

而驿站内,燕王世子正懒洋洋的靠在椅子里,目光带出几分轻佻,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年轻女子,笑问:“你是四郡王妃的妹妹?”

“是。”那女子应道。

“哦?”燕王世子却带出几分怀疑口气。

今日高宸身边的那个清秀小厮,自己一看,就知道对方是女子假扮的。高宸又那般珍爱看重,自己多瞧一眼他都生气,必定是很要紧的心爱女子,――他无妾,那女子想来就是四郡王妃了。

而眼前这位五官精致的女子,据她说,是四郡王妃的姐妹。

燕王世子俯下身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可是我瞧着,你们不太像啊?”他的手已经划到了对方衣襟里,轻轻拨弄,“你要是敢撒谎欺骗本王,那可就别怪本王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说着,手上用力一捏。

“啊!”那女子吃痛惊呼,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连声道:“我是,我是…,我是她的异母妹妹邵彤云!”

☆、第68章 庆功宴

“邵彤云?”燕王世子哦了一声,想了想,“没错,四郡王妃叫邵仙蕙,这么说你们还真的是姐妹了。”对于最有可能和他竞争皇储的高宸,所有信息,那自然都是了如指掌,在心中倒背如流。

“真的。”邵彤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尽管被他羞辱,也不敢多说,反而急急解释自己,“我和她不是一个娘生的,她娘是我爹的原配,我娘是后来娶的太太,所以我们在娘家就不合。后来她设计陷害我失了清白,做了大郡王的侍妾,还不放过我,又派人推我下湖想要杀了我…”

她嘴里谎话连篇,眼泪却是一直不停的掉,“我虽然捡了一条命回来,结果肚子里的孩子却没保住。便是这样,她…,还是不肯放过我,又放火,险些将我烧死。我逼不得已住在静水庵,今儿再次被她发觉,实在是天上地下都没有去处了。”

“求世子,可怜可怜收留我罢。”

燕王世子虽然不知道庆王府的女眷恩怨,但是也不可能相信她这一番哭诉。要是这些都是真的,那四郡王妃得和她有多大仇啊?至少是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才行。

凭着四郡王妃的身份,发狠要弄死一个做小妾的妹妹,至于弄不死吗?那邵仙蕙可是皇帝御赐的,就算一包耗子药毒死邵彤云,庆王府也一样不会吭声儿的。

这个女人,满嘴的胡言乱语!

不过燕王世子不关心这个,瞅了瞅她,有几分水秀姿色,身段也行。没有用处就留着玩几天,有用处就多留一段日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因而翘起二郎腿,用脚尖勾起她的下巴,“收留?本王身边从来不留吃闲饭的,你…,凭什么留下?”

邵彤云收起泪眼,一时怔住。

燕王世子勾起嘴角一笑,“虽然你又几分姿色,可也算不上顶尖儿,要是你姐姐那般天姿国色的,本王还有兴趣一点。”脚尖在她胸前踩了踩,“单凭这点,本王只能小留你几天,不能长久。”

邵彤云心中简直冰凉一片,冻得发抖,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

虽然孝和郡主把自己救了出来,但她也没什么好心。不过是知道自己和仙蕙有仇,想让自己上蹿下跳污蔑仙蕙,免得脏了她的手罢了。她甚至威胁恐吓自己,“若是你没用,那我也不介意再送你一程,反正你都已经是个死人了。”

自己有家不能回,只能在静水庵住下。原本让母亲去散播一点谣言,也算满足了孝和郡主的愿望,同时还报复了仙蕙,一切都好好儿的。

可是今儿上午,在茶楼制造流言蜚语的几个人被抓了。

母亲让人送来银子盘缠,叫自己赶紧去乡下躲一躲。可是却不料,在路上遇到燕王世子,当时被他说要送去官府一吓,逼不得已只能说出自己的身份。这真是,才离开了狼窝,又入了虎口。

他不放自己走,现在又逼问自己的用处,用处…,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处?

邵彤云飞快的想着,却慌乱的想不出来。

“本王告诉你吧。”燕王世子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毫无顾忌的掀开她的裙子,一面胡乱动作,一面附耳说道:“你若是能够…,传递…,或许可以考虑…”声音断断续续的,慢慢的,被夹杂的粗重呼吸声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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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堂的寝阁里,高宸刚刚脱了外袍上床躺着。

他略有一些洁癖,内里的亵衣亵裤永远都是白色,纤尘不染,衬得他的眸光好似一汪冰冷泉水。不过看向小娇妻的时候,却带出柔和,“邵彤云的事你不用烦心,我已经吩咐下去,至于茶楼的事也找人处理了。”

仙蕙正在小日子期间,不方便,躺上床就没敢再动。听他说得妥帖周到,心下微微甜蜜,真好,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像有了护盾和利剑一样。什么危险都靠不近,什么凶险都有他去解决,忍不住眉眼弯弯,“好,我听你的。”

她有一管清澈动人的好嗓子,撒娇的时候,又甜又糯软绵绵的。

烛光下,纤细窈窕的身体曲线越发柔和,好似柔软无骨,特别是领口微开,露出一抹雪白的脖颈来,颇为诱人。衬得那娇软甜糯的声音,有了一丝妩媚。

高宸觉得有点口干舌燥,移开视线。

偏偏仙蕙还不自知,伸手拉他,“今天我办成小厮,是不是让燕王世子误会你了?我挺后悔的。”软软的撒娇,“对不起啊。”

高宸听着那声音好似鹅毛一般,挠得心里痒痒,又不好直说叫她别出声,“早点睡罢,明天筵席要热闹辛苦一整天。”

仙蕙见他看都不看自己,摇了摇他的胳膊,“别生气嘛。”

高宸侧首看她,想把这个又软又甜的东西就地正法,可她又不方便。只能略微头疼烦恼的道:“我没生气,你快睡。”怕她再问,补了一句,“你放心,燕王世子那么眼尖的人,肯定知道你是女的。”

“啊?”仙蕙想了想,也对,这才乖乖的听话睡了。

高宸自己下床喝了一碗凉茶,消了消火。等到上床再看,发觉小娇妻已经睡得香甜恬静,不由在她脑袋上比划了一个爆栗,这个专门挑火的小东西。好在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翻过身,扯了被子便睡过去了。

次日天明,窗外一片晴光大好。

依照庆王妃的意思,为高宸凯旋而归举办的筵席分为三天。

第一天,邀请的是江都有头有脸的人家,比如江都刺史,一众地方官员和王府的幕僚们,以及高宸手下的一些副将之类。第二天,邀请王府的各家亲戚。第三天,则是王府的下人为主子们庆贺。

第一天来做客的,主要是外头男宾客热闹,内眷女客不是很多,拢共只得两桌,加上比较拘束,吃了饭、看了戏,然后便各自散了。

最最热闹的,要数今儿第二天的盛大筵席。从上午开始,王府各房头的亲戚们都陆陆续续赶来,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宾客云集、络绎不绝,一片喧哗热闹。

这是仙蕙嫁进庆王府以后,赶上的第一场盛大筵席。

筵席上,庆王妃、万次妃和几位有年纪的太太们,比如沈氏,她们坐在一处说话。往些年,这种场合荣氏是必到的,如今不仅邵彤云做过妾,她和东院又闹得很僵,再有仙蕙这么一位四郡王妃在庆王府,自然是不能来了。

大郡王妃和两位妯娌,则陪着几位年纪相仿的奶奶们,凑了一桌。

而周峤和大县主、二县主,以及吕家的几位小姐,都是十来岁左右,年纪差不多聚在一起,说着小姑娘的幼稚话题。

至 于仙蕙这一桌,都是十六、七左右岁数的年轻姑娘,或出阁,或待嫁,一个个大都保持着姑娘家的娴静。偏偏万次妃的娘家侄女万宝儿,叽叽喳喳,说话来就跟连珠 炮似的,“哎…,可惜彤云不在了。以前她是最会招呼人,爱说笑话儿的,现如今少了她都少了许多话,不热闹了。”

一桌子人,没有一个人接这个话茬儿的。

之前参加过那次花宴的人家,稍微有点心机城府的,都能猜到邵彤云进王府另有蹊跷。至于邵彤云被火烧死,这里头的浑水只怕更深更难说。所以大部分的小姐,在家就被叮嘱过,断不可在王府议论邵彤云,一直保持沉默。

孝和郡主慢悠悠的拨着茶盏,好似没有听见。

仙蕙根本就不想提起邵彤云这三个字,明蕙充耳不闻,两姐妹正在说着亲近的体己话,“…我觉得还是葱绿配鹅黄好看,玫红压金线也不错。”

万宝儿顿时被众人冷场,撂在半空。

“四郡王妃。”她强忍了尴尬难堪,自己找话说道:“我刚才没说错吧?彤云性子爽利,爱说笑,没有她在可冷清多了。你和彤云是一个爹生的姐妹,她的为人,你肯定都是清楚的。”

仙蕙觉得她好烦,大喜的日子,非得提点晦气事儿做什么?不好发作,侧首朝着丫头笑道:“快端一碟子胭脂梅子过来,万小姐喜欢吃的。”

万宝儿被噎了一下。

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原本就是她的姑母万次妃交待的,而且得了好处,戏再难唱都要唱下去。因而笑了笑,捻了一颗梅子又道:“对了,四郡王妃。我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彤云死得蹊跷,还说什么,是因为四郡王妃和她有仇…”

仙蕙闻言大怒。

“能不说这些吗?”但接话的不是仙蕙,而是林岫烟,她蹙眉道:“今儿是为四郡王庆功的大喜日子,你没完没了的,非得说一个死人做什么?不是专门找晦气吗?再说外头的那些流言,我们做姑娘家的,听都不该听,怎么还像长舌妇一样说个没完?万小姐还是歇一歇罢。”

“你说谁是长舌妇?!”万宝儿气得跳了起来,指着她,“这…,这人谁啊?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偏门旁门的亲戚,居然还敢教训我。”

仙蕙看了林岫烟一眼,没有想到她会替自己说话。

眼下她为了自己被刁难,自然要替她说几句,“这位林姑娘才从福建来,她的父亲是殉了国的英烈之士,她是二嫂的侄女,不是什么偏门旁门的。”厌烦的看向万宝儿,“万小姐不要乱说了。”

万宝儿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看向孝和郡主,“表姐…”

孝和郡主淡淡道:“菜快上来了,坐罢。”

万宝儿顿时给给气得不行。

姑母说,四郡王妃一向和表姐过不去,又害死了邵彤云,特意让自己宣扬宣扬,好让宾客们都知道,那个邵仙蕙有多狠毒!可是就算自己收了姑母的好处,那也是为了表姐才强出头的。

她倒好,一点脸面都给自己护着,不由气恼不已。

偏生不巧,林岫烟又正好坐在她的旁边,真是越看越讨厌,――四郡王妃、孝和郡主不能直接得罪,这个姓林的又算是哪根葱?一脸不屑的瞪了一眼。

林岫烟清声道:“少说话,少论人是非,这才是姑娘家应有的本分。”

万宝儿恼道:“你有完没完?!”

林岫烟浅浅一笑,“我不说了,不跟你一般计较。”

“你…!”万宝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庆王妃那一桌听得这边吵闹,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孝和郡主笑道:“没事,就是宝儿说话声音有点大。”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啊,都大了,性子还是这般老成。”云淡风轻,把事情给遮掩过去。

庆王妃不过是见这边争吵,想打断一下,大喜的日子当然不会刨根究底。因见她们都不说了,便没再多问,反而笑着吩咐丫头,“给她们小姑娘多上一点新鲜果子。”

仙蕙淡淡瞅了林岫烟一眼,觉得有点怪异。

按理说,自己和林岫烟没有任何交情,就算她感激高宸救了她,帮着自己说话,也不用专门和万宝儿扛上吧?看她性子像是冷静淡然的人,不该这么冲动才对啊。

难不成是看上高宸了?打算讨好自己这个主母?继而摇摇头,高宸都说没有想过纳妾的事,自己再这么多心,反而不好。

很快,流水价的热菜冷菜都端了上来。

仙蕙心里有事,倒不是为着林岫烟的那点小小怪异,而是惦记邵彤云。虽说高宸已经派了人去查,可是茫茫人海,那还不是跟大海捞针一样?只怕难了。

正在恍惚,忽地听见万宝儿一声尖叫,“你踩着我的裙子了!”

仙蕙赶忙抬头看去。

万宝儿已经低着头站了起来,提着裙子左看右看。

林岫烟手里端了一碗银鱼豆腐羹,脸色有点难堪,分辩道:“我没有踩你的裙子,你不要污蔑我。”

“我污蔑你?”万宝儿忍了半晌的气,忍不住发作,“你自己看看,我裙子上的印记不是你踩的,还能是谁?你自己看…”

林岫烟往前一看,结果手滑,把半碗银鱼羹打翻在裙子上,“啊呀!”她轻呼,脸色尴尬无比,“这、这是怎么说…”

万宝儿顿时高兴了,嘲笑道:“该!谁让你踩我的裙子。”

“我没有…”林岫烟红了眼圈儿,泪盈于睫,一裙子的汤羹狼狈不已。

庆王妃不免又皱眉看了过来,“大喜的日子,你们怎么总是拌嘴啊?”

仙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母亲,我带林姑娘回去换一身裙子。”省得万宝儿和她纠缠不休,吵吵闹闹的,大好的宴席都给她们搅和了。

庆王妃见小儿媳反应机敏,又懂事,颔首道:“行,你们去罢。”

仙蕙躲清静,领着姐姐和林岫烟一起回了沧澜堂,然后让丫头给林岫烟找衣裳,自己正好单独和姐姐说话,“等下咱们不出去了,懒得看那些烦心的人。”

明蕙问道:“万宝儿怎么忽然说起邵彤云?”

“这里头水深了。”仙蕙叹了口气,把茶楼的流言蜚语,以及邵彤云可能没死的消息,一一跟姐姐说了,“现如今,四郡王正吩咐下去让人搜查呢。”

“还有这样的事?”明蕙脸色大为震惊。

仙蕙蹙眉道:“昨儿偶然去茶楼,才知道外面她们在背后捣鬼,想来已经说了好些天了。不过四郡王已经让人封口,不让茶楼说了。”然后又道:“至于背后传流言的人到底是谁?大郡王妃、荣氏,孝和郡主,万次妃等人,甚至是活着的邵彤云,现在暂时琢磨不清。”

“我怎么觉得阴谋越扯越大了?有件事…”明蕙犹豫了下,迟疑道:“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怕你分心,可是现在觉得还是说一下的好。”

“有事?”

“陆涧不是有一天找不到了吗?”明蕙微微蹙眉,叹气道:“后来他才告诉你姐夫,说不是他自己赌气走了,而是有人劫持他。对方不要银子,也不要东西,过了那一天就放他回去。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有人故意破坏他跟孝和郡主的婚礼。”

仙蕙吃惊,“劫持?!”继而又点点头,也对,陆涧不是那种任性的人。

“是。”明蕙蹙眉,“本来你姐夫叮嘱我,说别告诉你,免得你再为陆涧担心惹出事儿。可我现在觉得,不说也会有事儿找你的,不如说了。这是这件事,你也别瞒着四郡王,记得告诉他,两人有商有量的啊。”

仙蕙的脑子有点乱,想不出背后是谁会对陆涧下手?专门破坏他跟孝和郡主的婚礼的人,会是谁呢?又能落着什么好处?一时间难以想清楚。

到了夜里,倒是把这件事跟高宸说了。

高宸的反应比她小得多,“被人劫持?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