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蕙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睁开眼睛,原本以为会看到高宸的身影,结果并没有见到人。不由苦笑,自己还找他做什么?就算他当场抱住了自己,又如何?那不过是众目睽睽之下,做戏罢了。

真是难为他,以前还跟自己逢场作戏那么久。

现 在一撕破脸,就连一言一语的耐心都没有了。自己甩脸子,他就干脆借口忙,躲在书房根本不见面,来个冷处理了事。想到此处,心中难免有一腔掩不住的怨怼。继 而又恨恨的自骂,“没骨气啊?别人不理你,你还管他做什么?!丢了那些虚幻不着边际的东西,好好做靖亲王妃,多少能给家里人带点不少好处呢。”

当初是怎么劝母亲的?不是说,只拿父亲当个金主看待的吗?原来丈夫无情无义这种事,要看得开,要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其中有多难熬。

“醒了?”高宸走了进来,“太医说你没事,就是喝醉了酒。”

仙蕙冷冷道:“我喝的是果子酒。”

“嗯。”高宸说话,很少能够听得出语气的起伏。以前他和仙蕙好的时候,偶尔还会笑笑,说一、两句玩笑话,有点少年人的跳脱心性。在经历了宫变之后,他的那点冰山融化已经完全消失,甚至更冷了一层。

因而说起酒杯有问题,也是淡淡,“那黄花梨的酒杯被艾叶水泡过,容易让人醉。”

仙蕙吓了一跳,难怪…,自己今天脾气有点大。当时孝和挑衅自己的时候,根本没有犹豫就反驳回去,她故意说起陆涧的时候,自己抬手就给她一耳光!当时只觉生气,并没有多想过其他,此刻气极反笑,“原来如此。”

今儿的宴席,可是太子妃全权一手操办的!

仙蕙怒道:“她到底还想怎样?都已经是太子妃了,还不知足吗?真是…”目光扫过高宸的时候,发觉他的表情有些怪异。正在迷惑,外面传来了厉嬷嬷的声音,“皇后娘娘那边来人,让王爷和王妃过去一趟。”

“走罢。”高宸起身道。

因为仙蕙醉酒的事,还在宫里,赶去凤仪宫自然很快。一进门,便吃惊的发现居然人都在!虽说今儿还有一场晚宴,大家没走,但是这么齐刷刷的聚集在一起,且气氛不对,分明就是出什么事了。

难道说,是有关自己醉酒的事?可是扫了太子妃一眼,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而大殿内,除了周皇后和舞阳公主以外,众人眼里多少都有一点疑惑,似乎都跟自己一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都来齐了。”庆帝看向周皇后,问道:“说罢,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舞阳公主拍了拍手,“带人上来。”

一个年轻的宫装女子被带了上来,身上伤痕累累,押解她的人,穿的都是慎刑司的服饰,自然是才受过刑了。她被人仍在地上,然后一碗冷水泼了过去!大冬天的,被冰凉的冷水一激,像是激到身上伤口,那女子猛地抬起头来。

“彤云!怎么是你!”

“邵彤云?!”

“啊…”

大殿内,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仙蕙更是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方才确认那女子的确是邵彤云,而不是别人!怎么回事?当日宫变之后,邵彤云就没有踪影的藏了起来,还以为再也找不到她,今儿怎么会忽地出现?而且,还是被婆婆和大姑子找到的。

“彤云?真的是你?”太子妃一脸惊诧之色,急步走上前,托起对方的下巴认真辨认了一番,然后吓得往后一缩,“彤云,你还没有死?!”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死过去的表妹又是怎么活过来的,不由结巴道:“我、我…,这不是见鬼了罢。”

舞阳公主冷笑道:“装什么装啊?”已经决定和她撕破脸皮,自然不留情面,“这邵彤云不是你藏起来的,又会是谁?哦,当然了,你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太 子妃气得尖叫,“胡说!跟我有何干系?”继而发觉自己过于激动,倒好像是被人揭穿以后失控一般,只得又忍了忍,“舞阳,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根本就 不知道邵彤云还活着,如何把她藏起来?再说了,她是阴谋陷害仙蕙的罪人,我藏她做什么?若是知道她的下落,肯定会把她给交出来受罚,而不是藏起来!”

“表姐。”邵彤云声音沙哑,笑了笑,“你说的是真的吗?呵呵…”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枉费我,还打算什么都替你遮掩呢。”

自己今天决计是活不了了。

那么,临死之前,再拖几个垫背的也好。

☆、第89章 剪除

太子妃身体一晃,脸色苍白,“你胡说什么?不要红口白牙的乱污蔑人!”

仙蕙看在眼里,心底不由一声冷笑。

刚才太子妃被舞阳公主逼得太急,急着撇清自个儿,就把错都推到邵彤云身上。可是她却忘了,邵彤云是什么性子?那是一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人啊。太子妃要甩手撇开她,她又要受死,不甘心之下,肯定是要拖太子妃下水的。

邵彤云说什么,“枉费我,还打算什么都替你遮掩呢。”

自己再了解不过,她这种看似关心的怨毒口气,根本就没有替太子妃遮掩的打算,如此假模假样,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指证太子妃罢了。

旁边邵彤云摇摇晃晃的,笑容古怪,“我要说什么,表姐心里自然清楚的很。”

太子妃气得跳脚,“我什么都不知道!”

仙蕙眼中的嘲笑不由更深。

这个时候,太子妃居然还想死不认账?

可能她还不清楚,她从前作为大郡王妃的时候,庆王府就对她做主母有不满,如今的身份是未来国.母,皇室成员更不可能对她满意。更不用说,她已经牵扯到高宸和高敦的储位之争,――平民女出身的太子妃,又无子,毫无依仗,注定是要成为一抹炮灰的了。

就连自己,不也被高宸当做棋子了吗?

甚至就连孝和公主,今儿…,一样难逃权力争夺的巨大漩涡。

“鬼!鬼啊…”孝和公主忽然尖叫起来,指着邵彤云,“她已经死了,是鬼!”捂着胸口连连后退,惊叫道:转身抱住万贵妃,“母妃,救命!”

万贵妃一脸惊慌之色,赶紧扶住女儿,“孝和,孝和…”

仙蕙嘴角微翘。

看来孝和公主,要比太子妃更聪明啊。

“母妃…”孝和公主像是被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

“孝和公主,你这是打算受惊过度晕倒吗?”邵彤云怨毒的道:“别急啊,今儿这出审讯大戏,还有你一个角儿呢。”根本不给孝和公主任何逃走的机会,直接到:“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你把我放出庆王府,我也不能活到今天,还得给你当面道一个谢啊。”

孝和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却没有喝斥邵彤云,而是摇摇晃晃的,一手指着空中胡乱比划,“鬼,鬼啊!有鬼啊…”横竖不接招,只说邵彤云是一个鬼,装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仙蕙看着她们斗得热闹,心下冷笑,这可真是狗咬狗了。

也好,今儿自己就看一出好戏罢。

不过说起来,高宸还真是手段厉害啊。

当时宫变之后,邵彤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都找不出来。当时自己还曾经迷惑不解,现在看来,不过是高宸故意让她逃脱罢了。为的就是今天用邵彤云这一张牌,给大郡王妃、孝和公主来个大起底!

照这么说,自己晕倒的事,铁定和太子妃脱不了干系。

呵呵,嫁给这种算无遗漏、心思慎密的丈夫,对自己而言,到底幸还是不幸?或许自己还是应该庆幸的,好在不是他的敌人,不然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仙蕙侧首,望了俊美冷漠的丈夫一眼。

高宸微微蹙眉,看着邵彤云,像是正在因为对方的出现而迷惑着,眼底有着恰到好处的怒气,――邵彤云屡次和自己作对,他作为丈夫,当然应该要感到愤怒的。

仙蕙这才发觉,原来丈夫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精准。

罢了,今儿总算也是帮了自己。

“母妃…”孝和公主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万贵妃搂着女儿,喝斥邵彤云道:“你这个疯狗!真是逮着谁都乱咬一口!”

“贵妃急什么啊?”仙蕙明知道这一切是高宸的计,可是为了除掉万贵妃等人,却也不得不配合演下去,“邵彤云她说她的,父皇自然会明察秋毫,不会误信了的。”转身吩咐,“赶紧的,传太医过来诊脉。”

呵呵,打算假晕趁机离开?做梦去吧。

万贵妃恶狠狠的瞪向仙蕙,眼光好似两刀剑,恨不得把她脸上挖出一对血窟窿,气得咬牙切齿的,估计心里已经咒骂了一千遍了。

庆帝却是等得不耐烦,冷冷扫过邵彤云,“赶紧说!”

邵彤云抖了一下,“我说,我说…”

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慎刑司的手段,还没有用完一套她就受不住,全都招供,证词上写得清清楚楚,眼下不过是当堂对质罢了。

“当年…”邵彤云瑟瑟发抖,颤声道:“因为邵家的一些恩怨,我娘便私下找到了表姐,给了她一万两银子,和她合谋要毁了仙蕙的清白。那天由我领着仙蕙,找机会去了表姐的院子,准备让仙蕙喝下迷药茶,再等着…,等着太子过来。”

这桩旧案,其实大家心里多半都有数。

只不过,因为当时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上为了王府的安宁,皇后等人便没有深究。如今面对面的说了出来,这效果,不可谓不震撼人心!最震撼的人便是高敦,气得脸色涨红,“你们这两个不得好死的毒妇!”

太子妃惊慌否认,“你…,你胡说!”还在做垂死挣扎,仍旧坚持以前的说辞,“我没有收过你们的银子,我只是想给太子殿下纳一房美妾,是为太子殿下着想…”

“为孤着想?为孤着想?!”高敦顺手抓起一个青瓷花瓶,就狠狠砸了过去,砸得太子妃头破血流,还大声怒骂道:“你这个毒妇,简直就是一条毒蛇!”

太子妃捧着头倒在地上,满头鲜血乱流,吓得在地上飞快爬开躲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饶了我,饶了我…”像狗一样,仓皇爬到婆婆周皇后的背后,“皇后娘娘,救命!救救臣妾…”

庆 帝龙颜大怒,喝斥高敦,“你给朕站住!她就是要受死,也轮不着你亲自动手,你看你现在,哪里还像是…”话到嘴边,才发觉不能喝斥嫡长子不像太子,否则的 话,只怕更让老四心生他念了。因而只得急刹车,改口道:“…像是做兄长的?!嗯,要怎么给兄弟们做表率?赶紧给朕站回去!”

高敦只得止步,强忍了怒气站到一旁。

“太医到。”外面小太监传道。

周皇后冷声,“让太医进来,给太子妃、孝和公主一起瞧瞧。”总不能让嫡长子背上杀妻的罪名,汤氏要死,自然有一千种法子让她死,不用儿子来背这个黑锅!至于孝和,今儿她不死也得扒一层皮下来。

转而喝斥邵彤云,“接着说!”

“后、后来…”邵彤云声音发抖,飞快道:“后来我假装怀孕,进了王府,又假装小产污蔑仙蕙,事情揭穿以后,我被禁足了。因而没有办法出门算计仙蕙,便…,便让表姐传话给孝和公主…”

她看着太子妃的惨像,看着那些鲜血,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气息!之前要死也要拖别人下水的得意,早就没了。眼下她的心里,全都被死亡的恐惧所占据,话还没有说完,就往后一栽晕了过去。

庆帝没有功夫等她苏醒,磨磨唧唧,沉脸看向慎刑司的人,“供词呢?!”然后一把抓过供词,一目十行看去,越看脸色越是难看无比!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邵彤云被禁足之后,又找到太子妃合谋了一条计策。居然派了两个小丫头说悄悄话,故意让孝和听到,仙蕙和陆涧订过亲云云,引她起疑好对仙蕙下手,以便坐山观虎斗。

庆帝回忆了一下。

没错!后来孝和果然中计,竟然胡说八道什么陆涧做梦,梦到仙蕙,若不是老四性子坚定冷静,只怕他和仙蕙就得从此疏远。继续往下看去,孝和居然还故意让人纵火,趁机放了邵彤云走,再让荣氏母女派人去茶楼说书,污蔑仙蕙清白名声。

简直…,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庆帝今儿才知道,后宅那些模模糊糊的恩怨,竟然夹杂了如此多的污垢不堪!他盛怒之下,将供词一把甩在孝和公主脸上,“你自己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孝和公主刚被太医诊了脉,掐了人中,“苏醒”过来。闻言不敢再坐着,只得小心翼翼捡起供词,然后表情复杂的看了下去,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不是太子妃那种蠢人,证据确凿还想抵赖,那样做,只会弄巧成拙下场更惨。

这种时候,只有沉默和装可怜还有几分用处了。

而地上,真正昏迷的邵彤云,自然没有孝和公主那么好的待遇。

慎刑司的人上前,“啪啪”,就是几耳光,越闪越狠毫无任何怜悯,打得她的脸一片绯红之色。然后“哗!”一盆冷水泼了过去,再在她手上狠狠一踩!

“啊!” 邵彤云吃痛受惊醒了过来,满嘴鲜血,眼底净是对慎刑司折磨的惊慌,不敢片刻耽搁,便呛咳着鲜血道:“后来孝和公主放了我走,让我找人,去茶楼说书毁坏仙蕙 的名声…”她惊慌的环顾了一圈儿,为了活命,居然然朝着仙蕙跪下,“二姐姐!二姐姐,你饶我一命吧?我给你做牛做马…”

“别啊。”仙蕙轻笑打断,“我让自己的妹妹做牛做马?还是个人吗?你虽然对我不仁不义、狠毒无耻,但我却不能和你一样啊。”

邵彤云放声大哭,“二姐姐…”

在场的男人中,高敦是最烦躁的,――妻子和侍妾都不是好东西,牵扯阴谋算计,谋害身边的亲眷,脸面都要丢到地上去了。

他的脸上怒气腾腾,忍无可忍,喝斥道:“还等什么?赶紧拖下去杖毙!”

邵彤云目光震惊的看着他,对高敦怨恨已极。他强占了自己的身体,又始乱终弃,可恨他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太子,未来的皇帝!心下恨不得咬下高敦一块肉,生吞活剥了。

有慎刑司的人无声上来,准备将其拖走。

“太子殿下!”邵彤云知道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恨意迸发四射,怨毒喊道:“你这个懦弱无能的蠢货,居然还妄想做太子,做皇帝,呸!别做梦了!你也不想想,这个天下到底是谁打下来的?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庆帝脸色大变,周皇后和舞阳公主目露惊骇之色。

高敦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

就连仙蕙,都忍不住要上前捂住邵彤云的嘴。高宸再也不好,也是自己的丈夫,他若是被皇帝和太子猜疑,自己只会跟着倒霉。况且高宸虽然满心算计,但他有那个本事,能让算计丝毫不出错,往实际想,自己并没有吃亏。

不论如何,都是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偏生邵彤云已经几近疯癫,不仅没有住口,反倒越喊越大声,“高敦!你记住!”她哈哈大笑,怨毒的诅咒道:“你这辈子,注定就是被人篡位的命…”

“哗!”高宸拔剑一挥,终结了那叫人心烦的声音。

邵彤云瞪大了眼睛,头一歪,然后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软了下去。

――山红倒地,香消玉殒。

大殿内的女眷,何曾见过这种现场杀人的场景?几乎都是吓得失声惊呼,尖叫连连,就连舞阳公主和周皇后,都吓得搂做了一团儿。孝和公主更是从椅子里,吓得跌了下去,万贵妃手软脚软,扶了几把,都没有把她给扶起来。

太子妃软坐在地上,已经瘫成了一团稀泥。

女眷里,只剩下仙蕙没有惊呼出声,不是她胆大,而是高宸身量提拔,杀人的位置选得很是巧妙,让她避免了看到那惨烈的一幕。即便如此,她的心口也是“咚咚”乱跳,――邵彤云死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复活算计自己了。

仙蕙望向那个俊美英挺的身影,他的手中,利剑上面鲜血滴滴下落。

他刚才,是故意当着自己的吗?呸!别做梦了!

仙蕙打住心中原谅的念头,硬起心肠,宁愿坚信高宸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因为只有关闭心房,竖起城墙,才能保护自己不会再次被他伤害。

对了,这样做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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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邵彤云的死法太过惨烈,弄得满地鲜血,庆帝等人便挪步去了内殿。今儿的事还没有解决完,还有大郡王妃跟孝和公主,――比起无足轻重的邵彤云,这两位身份贵重,一个太子妃,一个公主,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要如何处置二人?庆帝、高敦、高宸,周皇后和舞阳公主,还有仙蕙,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各有不同。

大殿里面一阵纠葛不下的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

良久,庆帝打破了沉默,看向仙蕙问道:“你是受害者,你有什么话说?”

仙蕙在就在心里权衡过了。

太子妃此番已经肯定是炮灰,皇帝皇后不会容忍她污蔑太子,太子也不会容忍这样恶毒的妻子,舞阳公主不会纵容毒妇弟妹,不用自己多说,她也难逃被废的下场!至多看在她生了两个郡主的份上,留她一条命幽禁起来,甚至有可能连这个待遇都没有,直接“病”死从此消失。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用跟她撕扯了。

倒是孝和公主有点难办,认真说起来,她只是在自己的名声上做文章,挑拨高宸和自己的感情,并没有投毒下药派人暗杀之类。偏生她又是公主,庆帝曾经宠爱过的女儿,自己若是要皇帝的女儿死,只怕有点难办。

甚至站在嫂嫂的位置,对小姑子过于苛刻也会显得容不下人。

自己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就怕…,过于咄咄逼人,会激起庆帝的逆反心理,反而事情不美。特别是眼下庆帝和高宸关系紧张,自己太过强势,就会让庆帝觉得,自己和高宸不尊重他这个皇帝,那可就更糟了。

因 而转眸看向孝和公主,冷声道:“你不过是听了几句流言,就三番五次的挑拨我和王爷的感情,毁坏我的清白名声!你难道不清楚,女人的名声大过性命?若是我对 你如此陷害设计…”一声冷笑,看向孝和公主母女,“我想问问,你们会如此处置我?你们会不会毫不介意原谅我,任由我下次继续再陷害你们?我想,大概是不 会的。”

万贵妃顿时哑然。

孝和公主眼中更是火光四溅,恼火不已。

因为仙蕙一番 假设对调,便成功的堵住了她们求情的嘴,然后转头,面色肃然对皇帝请奏道:“若是孝和公主是外人,我自然请求父皇处死她。可是她毕竟是皇室血脉,是我的小 姑子,所以…,我请求父皇剥除她的公主封号。”顿了顿,“对外,直说是孝和公主体弱多病,不宜身居红尘,就让她出家为尼为道,远离红尘琐事罢。”

不如此,难保将来她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孝和公主脸色惨白一片,又恨又怒,这个贱人不仅想要剥夺自己的封号,居然还想让自己出家?她还有什么更离谱的没有?简直放肆!

刚要开口,仙蕙又道:“而且,还要你跟陆涧和离。”

当初陆涧替自己兜了所有过错,今日只当是偿还他,解脱他,同时也是解脱自己。因为孝和公主跟陆涧,根本就不是夫妻,而是仇人,他们捆在一起只会是一世怨偶,而且还会牵连自己进去。

――就此永绝后患。

至于高宸会怎么想,无所谓了。反正他关心的都是皇权争夺,不在乎这些,况且自己就算对陆涧有点私心,也没有任何逾越之举。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罢。

站在旁边的高宸目光晦暗不明,脸上没有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