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才貌艳冠群芳名动天下的颖华公主,真不愧是比江湖第一美女还要盛名的秋华双月之一。

纯宁说白衣天君号称天下美人,不知道比之眼前的颖华公主如何?还有昨晚的厉天邪,拿下面具的他不知长的是何种面目,会不会也是张祸国殃民的脸?

“我很怀疑沉落的七魂没有归位,你看她老是发呆。”颖华公主冲着纯宁嚷嚷,而冷静淡然的纯宁略微思考后,赞同地点头。

“我——那是思考,为明天的面试做准备。”凌初瑜有点郁闷地坐在椅子上径自倒了杯茶。

“哦?那落落你好好准备,期待着你明天精彩的表现咯。”颖华公主吹破可弹雪肤上上笑颜甜美。

殿试面试

第二天皇帝亲自召见前十名的新科进士,通过今天这十个人的表现,皇帝将会钦定第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和二甲前七名的顺序。才貌艳群芳的颖华公主自然也会从这十个人当中定下她的驸马爷。

不知是公主私下做的手脚还是主审官的慧眼识珠,凌初瑜以会员的资格参加笔试,如今依旧以第一名的资格进入面试。

在众人看来,这新科状元驸马爷非秋沉落莫属,在她没有见到当今天子的面容之前,凌初瑜也做过此想。但是所有期望在跪倒在金銮殿上抬头望进圣颜的那一刻——破灭了!

名列前十的贡生齐聚大殿,再加上五品以上的诸多文武百官,却毫不喧闹,偌大的金銮殿上无人言语,静静地等待威严的皇帝开启尊口。

高高的朝堂龙椅上身穿龙袍的皇帝叫凌初瑜抬头,贵气威仪。

凌初瑜抬起头,那双闪烁怒意的眼睛、那抹似嘲弄似倨傲的冷笑,有效的勾起了凌初瑜的记忆。凌初瑜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凉气,迅速垂下眼睫,掩饰心中的震惊。

他、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贡生们大多是第一次面见圣颜,所以都有些紧张,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而凌初瑜却是其中哆嗦的最厉害的一个。

“哀家瞧着今科的这些贡生一个个长的眉清目秀、空灵剔透,又都是才高八斗、栋梁之才,实在是嘉佑之福,我皇儿之福啊。”太后清亮的声音极是悦耳,凌初瑜偷偷抬头,果然是极尽妍丽的美人,神色间雍容华贵 ,跟颖华公主长的极像。反观颖华公主,此刻正蒙着面纱,端端正正坐在皇帝左侧的位置上。

“母后所言极是,诸位贡生不必拘礼,此次是为我大殃朝选拔有识之士,各位应当尽显才华,不必拘泥于形式。”

“方爱卿,你来说一下规则,就由你出题吧。”

“臣遵旨。”

从文官班朝的第一个位置走出来一个面容威仪的大臣,对着凌初瑜们朗声道,“诸位都是经过乡试会试一路选拔上来的青年才俊,对以往的科举考试都熟稔在胸,但是今次有公主招亲大喜之事,所以形式各有不同。这第一轮由老夫出题,考诸位诗词歌赋。”

还真是秉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呢,没想到这个大殃朝的政治竟是如此开明。凌初瑜不由的咋舌。这样子记恨的皇帝应该不会暗箱操作了吧?

方丞相言道,“时至仲春,万物待发,柳枝垂髫,诸位就现做咏柳诗一首,来应景吧。”

咏柳?

还真是巧咧,凌初瑜昨天早上才刚刚吟过贺知章的那首绝妙诗篇。

众位贡生皆尽低头吹垂眉思索,薛千寻朝凌初瑜了然的笑,凌初瑜回了他一个笑容便低头,免得东张西望惹人注目。凌初瑜心中记住的最好的咏柳诗也就那么一首,但是自己曾对千寻说过,那并不是自己做的,如今还要拿出来吗?抬眉望见端坐的颖华公主森寒的目光心中打了个哆嗦。

不一会儿贡生这一列就有人带头站出吟。

“好是好,不过古板了些。”太后微微摇头。

又分别有几位贡生站了出来,看皇帝和太后的脸色,似乎觉得还不错,但亦有所不甚满意。

太后雍容的声音清朗,“听说有一位叫秋沉落的贡生,乡试会试还有昨天的笔试都拔得头筹,难道今日竟是不在吗?”为自己女儿寻觅良婿,太后自然对才华出众的秋沉落最为注意。

凌初瑜正欲跨前一步朝太后行礼,方丞相早已先凌初瑜一步朝太后躬身。

“微臣这里有一首新得的诗,这首诗在街头巷尾颇为有名,请容微臣念上一念。”说罢,方丞相朗声吟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不知皇上太后娘娘公主殿下觉得如何?”

额滴神啊,怎么是这首?

凌初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抬眼间望进千寻那张漆黑如墨的瞳孔……凌初瑜昨天吟诗的时候就只有他和云洛在身旁,难道是他传出去的?

“好诗!好诗!”冷然的皇帝这时候眉角轻扬,漆黑 的瞳眸炯炯有神,“如此好诗竟是从何处得来?”

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也都样跟皇帝一样很好奇这首诗的作者。街头巷尾出的诗篇竟比他们这些才华横溢名列前茅的贡生要得圣意的多,心中自然是不服气。

“这首诗的作者吗,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德高望重的方丞相黏着几根山羊须走来走去,最后停在凌初瑜的身旁,朝凌初瑜挤眉弄眼。

“是他?”少年天子薄唇一扯,看凌初瑜的眼神极为复杂,“谁能做证?”

“回皇上,我可以作证。”千寻步出贡生行列,躬身朝皇帝行礼。

“千寻你……”

“皇上,我也可以作证。秋会员做此诗的时候我刚好就在他身旁,亲眼见证了那一刻。”

皇帝眼中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朝方丞相道,“继续!”

诸位贡生看凌初瑜的眼神有羡慕有嫉妒也有许多不忿的情绪,这时候的凌初瑜辨也不是,不辨也不是,只能缄口装哑巴。如果凌初瑜说其实这首诗是贺知章做的,不是她秋沉落做的,那么皇帝开尊口一问到底,贺知章是谁家住哪里?一道圣旨发下去要他来做官……这事情还真是无穷无尽了。所以,只能默认。

“皇上。”这时候从文官的班朝里走出来一个面容削瘦目光精灼的大臣,“老臣认为此事不妥。”

“哦?那太师以为如何?”少年天子俊帅的轮廓冷凝,朝步出班列的赵太师言道。

原来他就是传说大名鼎鼎位极人臣的赵太师!凌初瑜不由的迅速抬眼瞥了他一眼。

赵太师大概花甲年岁,但是面容保养的很好,一点也不显老态。但是尖锐鹰钩鼻挺立,森冷而锐利的眼睛让人望之心底生寒,生着一副标准的奸臣像。

“既然我朝秉持公正公开公平的原则选贤纳良,就应该一视同仁。秋会员或许在街头巷尾的文采威望极高,但是现在是在殿试,怎么能仅凭他之前做过的一篇诗就算作答题?如若此情形传将出去,天下文人皆尽效仿,拿以前的旧作来充数,岂不乱了套?更何况之前作诗不比殿试,殿试之上诸位贡生难免紧张,做出的水平或许不比平时,如此一来,又岂有公平可言?就算这是秋会员亲口吟出又有谁能证明这首诗真的是他亲口所做?”

“这……”赵太师说的也有道理,大殿中的众位官员皆进入沉思。

“太师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少年天子斜了凌初瑜一眼,阴郁的眼眸深处闪着寒光,看得凌初瑜心底发毛。

“下官还想问问方丞相,怎么这么巧就出到这首咏柳诗?而又这么刚巧我们的秋会员有这么一首咏柳诗街头巷议无人不知?”赵太师皮笑肉不笑。

“如果老夫说,老夫出题的灵感就是来自于这首咏柳,想必赵太师就会好理解的多了吧。”老丞相不愧是老丞相,说话坦白的很, “不过既然赵太师不相信礼部尚书的二公子以及薛亲王家的世子所言,对老夫更是有所不满,不知赵太师心中有何计较?”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为朝廷做事,提出点疑虑罢了。”赵太师虽然极受恩宠,但是论威望还是及不上三朝元老的方老丞相,所以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还是要皮笑肉不笑的做做样子。

“那太师以为如何?”这个少年天子似乎非常想整凌初瑜,对凌初瑜阴阴勾勒嘴角,完全一边倒的靠到赵太师那伙了。

还真是会记仇!一点男人该有的风度都没有,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凌初瑜差点扼腕。

“微臣以为现如今有这么极致的一篇咏柳诗,秋会员想要作一首超过它的应该很难吧。要不由微臣亲自出一题,如果秋会员能当场做出,那才叫真本事!”

方丞相貌似担忧地看了凌初瑜一眼,正欲反驳,太后清悦的声音适时响起,“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皇儿,就依此法办吧。”

太后估计是早就看上凌初瑜最她们家女婿了,倒是不放过任何试探虚实的机会。凌初瑜流光一转,看见蒙着薄纱正襟端坐的颖华公主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她就不担心自己应付不来?还是她暗地里安排了什么所以有恃无恐?

凌初瑜突然心中一抖,贺知章这么耳熟能详的咏柳诗她不可能没有听过的啊,如果这个颖华公主真的是穿来的,她必定也知道凌初瑜穿越的事实。鉴于穿越人群的优势,她知道诗词歌赋定然难不倒凌初瑜,所以……有恃无恐……

凌初瑜的脑中乱哄哄,心中乱纠纠,五味陈杂,真不是滋味。面容上有些发烫,低着头自顾思索,直到有人使劲的拽凌初瑜的衣角。

“……秋会员?你不高兴吗?”头顶上方是少年天子威仪的声音。

“啊?”什么高不高兴的?能不能再说一次?神游太虚的凌初瑜张着茫然又无辜地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当今万岁爷。

万岁爷哼了一声,正欲拂袖,一旁的方丞相瞅着凌初瑜无奈地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让秋会员你以哀而不伤的基调将春、江、花、月、夜这五种事物做成一首诗。限时,一炷香。”

“春、江、花、月、夜?”凌初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想掏掏耳朵让自己更确信一点。

“的确是春、江、花、月、夜。”回答凌初瑜的是似笑非笑的赵太师,还有旁边一众趋炎附势的官员。

春、江、花、月、夜连在一起倒不是很难做,但是要做的超凡脱俗又不拘泥于于形式,确实非常不易。凌初瑜嘴角勾扬,原来大家都在等着看自己笑话呢。

“如果庚韵起首,中间为仄声霰韵、平声真韵、仄声纸韵、平声尤韵、灰韵、文韵、麻韵,最后以仄声遇韵结束。这样会不会更有挑战性一些?”凌初瑜不笑反问。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就是以此点最为著名。

没人回答凌初瑜,因为大家摆明了不信。

张若虚啊张若虚,虽然春江花月夜这题材陈后主、隋炀帝、诸葛颖、张子容、温庭筠等都做过,但是他们做的不是显得格局狭小就是让人觉得脂粉气过浓,远远不及你那首被闻一多先生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的春江花月夜。不要觉得被我剽窃了觉得委屈,能够在这异世界的皇朝上传播也是缘分啊。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见凌初瑜沉默不语,云洛干着急,对凌初瑜瞪眼。

凌初瑜紧闭的双目陡然睁开,精光四处迸射。用云洛后来的话说就是凌初瑜周身散发的气势震慑住了所有在场之人。

只见凌初瑜微微清清嗓子,大声吟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三十六句吟完,檀香燃尽最后一缕馨香……

周围的人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初瑜,他们嘴巴和眼睛都差点成了O形,似乎怎么也不能相信世人竟能做出如此绝妙的文章,竟然能把春、江、花、月、夜这五种事物做成一首诗,而且果真是从庚韵起首,中间为仄声霰韵、平声真韵、仄声纸韵、平声尤韵、灰韵、文韵、麻韵,最后以仄声遇韵结束……

他们的眼光渐渐从疑虑、不信到惊讶、确认,最后汇聚成强烈的崇拜……

方丞相不愧是三朝元老,冷静自持的本能依旧,他最先回过神来对着少年天子遥遥一拜,嘴角因激动而有些哆嗦,正色地说, “臣敢断言,此诗一出,千古传奇,大殃朝无人能出其右!”

太后也从惊愣中回过神来,她的眼中露出一丝哀愁但很快便克制住了,抬眉对着凌初瑜淡淡一笑,继而一叹,“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江月心中有恨,流水最是无情……人生最是长恨水长东……没想到秋会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切的感受 。”

凌初瑜汗颜……赶忙低头装惶恐。

“此首春江花月夜紧扣春、江、花、月、夜的背景来写,而又以月为主体,将月光之情、游子之情、思念之情交织一片,青云袅袅,摇曳生姿,令人迷醉,全诗韵律哀而不伤,含蕴隽永,韵律与情调丝丝入扣,宛如一幅淡雅清幽的春江花月夜的山水浓墨画……”

颖华公主的声音悠悠传来,如沐春风、涓涓细流跟之前与凌初瑜见面的那副女王般的灿烂高傲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如果不是她暗中给凌初瑜笔的手势,凌初瑜还真的很难把眼前的她跟那只孔雀般高傲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连才倾天下的颖华公主都如是说,大家自然都开始对凌初瑜趋炎附势,大说好话,而凌初瑜则不知廉耻地一一笑纳。如此看来,这状元郎加驸马爷的位置凌初瑜是不二的人选了。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不知赵太师对秋会员的这首诗如何评价?”

凌初瑜早注意到赵太师嘴角都要气歪了,如今老丞相这么一问,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还不错。”赵太师别过头冷冷道。在他心中似乎早已经将凌初瑜当成的丞相那边的人,自然不会高兴。

一直垂着头不敢面见圣颜,脖子有点酸,腿也站得有些难受,但是四周寂静,大家连呼吸声都小心处理,大概是在等皇帝给出最终结局吧。

抬眼偷看,少年天子端坐在龙椅上,俊美、威仪、雍容、冷凝……不单是他的地位尊崇于千万人之上,就连长相也是上上之选,傲岸卓然的少年天子周身散发出属于他的魅力,令人屏息。

他灼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凌初瑜,散发出奇异的精光,凌初瑜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许多情绪,冷酷,期待,森冷……还有很莫名的东西在眸光处闪耀……

见凌初瑜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瞧,皇帝瞳孔冷凝,他侧脸瞥了眼身边的内侍,内侍明了。

凌初瑜屏住呼吸。

凌初瑜知道自己表现的很好,但是小皇帝用眼神表达出来的意思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所以凌初瑜对自己能不能做状元并不是很确定。

内侍尖尖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金銮殿里,“此次科举三日后放榜,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少年登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帝都好一片繁华夜市。

“明天就是新科状元的揭榜日期,你们说谁会是这次的新科状元郎?”

“这还用说,当然是人称绝色少年的秋沉落秋会员了。听说秋会员在殿试之上,那首春江花夜月做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弈国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出过如此绝妙的诗篇呢。”

“春江花月夜,那么美妙的诗,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我刚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还听见有童子当成歌来唱。据说秋会员不仅诗做的好,长的也是丰神俊朗,儒雅倜傥,风标绝世呢。”

“若论风流倜傥,薛王府的世子便是无人能及,但是跟秋会员一比也就成了普通人了。谁不爱文采出众俊美潇洒的翩翩美少年呢,普通人一见秋会员无不觉得目驰神摇,头晕目眩,咱们万岁爷本是少年天子,自然看重容貌口齿,更何况是为颖华公主招选驸马,秋会员三元及第几乎已成定局。”

隔着一道细细的竹帘,凌初瑜低头吹着热气腾腾的茶叶,敛眉兴味的听着这些闲扯话。

纯宁对她慢慢变聪明的事情虽然心中略有疑惑,眉角的忧虑始终是淡了一些。虽然在殿试上表现不俗,但是她知道比起绝尘脱俗,聪明绝顶的秋沉落她还差得远。也正因为秋沉落之前的才绝天下,所以她才认为她能做出那些诗是理所当然的吧。

“纯宁你说我会不会真的三元及第?”

三元及第是很困难,要乡试第一,会试第一,还要殿试第一名,整个弈国迄今为止三元及第的状元也仅有两个。

“会的。”纯宁回答的异常肯定。

“也是,有颖华公主的暗中相助,我也觉得状元离我很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颖华公主倒是很信任。她虽然有时候眼高于顶,但是对我还确实不错。”

“颖华公主高高在上,就连皇上跟太后恐怕也入不了她的眼。她这辈子看得上眼的也就少爷你跟昀少爷,更何况你们从小就要好,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昀少爷?那是谁?”能被高傲的颖华公主看上眼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昀少爷只是我对他的尊称。”纯宁在凌初瑜面前从来不会以奴婢自称,事实上,与其说她是秋沉落的丫鬟倒不如说是她的保镖,所以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奴性的气息,凌初瑜很是喜欢,虽然少了许多调教小丫头的乐趣。纯宁顿了顿,继续说道,“事实上,少爷在江南的时候曾经跟他见过面,当时少爷你……你还……骂过他,打过他!”

“骂他?打他?为什么?”奇怪,这个秋沉落看起来超凡脱俗的很,怎么会骂他?

而纯宁却在这个时候却不答话,快速地从凌初瑜对面的位置弹起来,站在她身边,拿着茶壶躬身给她倒茶,这些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突然变得如此恭敬?

“我……”还不用蓄水啊……

“骂谁?打谁?”云洛畅快的声音响起,撩起竹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神仙般淡笑的薛千寻,“不用骂不用打我们就被你比到脚底下去了,初宇还有什么怨气要出吗?”

“云洛兄,千寻兄,原来是你们,快坐快坐,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纯宁果真是高手一名,耳聪目明的。

“我们去你住的云来客栈找,小二说你出去闲逛了,然后千寻就说这清悦楼最是繁华,三教九流人物混杂,明天就是揭榜的日子,谈论的人定然很多,而初宇最爱凑热闹,一定会来这里坐坐,没想到还真碰到你了。”

凌初瑜抬头看千寻,淡蓝的衣袍穿出了他一贯的儒雅俊秀,漆黑的瞳眸悠远深邃,嘴角微扬,脸上是永远不变的浅笑,如天边悠悠的云朵,淡然闲趣,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

凌初瑜正欲开口,他微微一笑,阻止了她,“你听。”

外间的谈论声依旧是关于这届科举的话题。也是,明天,这结局也就揭晓了呢。

“你们都说秋会员铁定是状元爷,在我看来那也未必。”一个人喝了口酒,待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后才慢慢说道,“你们别忘了,赵太师的二公子也在这次的十位贡生前列!”

说起赵其劲,很多人都发出忿忿不平的声音。

“也对,太师位高权重,赵大公子又是封疆大元帅,这次平息北边战乱正凯旋而归,赵皇后又是入主后宫母仪天下,赵氏一门现如今手握兵权,权势滔天,功高盖主,只怕当今皇上也不得不忌讳吧……”

“这话说的不假,我们都当状元爷一定就是驸马爷,其实黄榜上并没有如此写到啊,就算皇上顺应民心点了秋会员头名状元,但是据说秋会员家中只是一般的百姓,只怕这驸马爷的位置赵二公子坐得会比较顺些。”

“是啊,当初张贴皇榜的时候赵大将军还在边疆打战,如今快要凯旋而归,情况自然是不太一样了。皇上想要稳住赵氏一门,公主下嫁,赵氏一门更是家族显耀。如此互惠互利的事情……再说赵二公子不是一次两次公开他对颖华公主的爱慕之情……”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层意思。看来要坐上女驸马还有很长的一段坎坷路要走呢。凌初瑜微微一笑,低头抿茶。

“初宇,放心吧,殿试上,你的惊才绝艳让全场震惊,太后更毫不吝啬的直接夸耀,连从不开口的颖华公主都对你的诗感叹,铁定是被你风流倜傥的举止、丰神如玉的容颜倾倒。在新晋的这一批贡生中你鹤立鸡群卓尔不凡,最是突出的一个,所以相信我,你一定可以蟾宫折桂、独占鳌头的。”云洛以为她心情低落,不由的好心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