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

不知多了多久,窗户轻轻被推开,跃进来一个清丽的身影,她缓缓踱至床边,见凌初渝毫无防备地趴在床沿上睡得正酣。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狠绝寒光,缓缓举起手掌……

“不要动她!”威严地呼喝声出自厉天邪的口中。

他缓缓坐起,脸上明显带着憔悴的神色,眼底眸光清冷凌厉,愤恨地瞪着眼前清丽的身影。

“少主,都是因为她你才……”

怨恨地话语还未说完,轻盈地身躯毫不怜惜地被厉天邪浑厚的掌袖挥飞,狠狠跌出窗外,发出低沉的闷哼声。

无情,狠绝。他一向如此。

只有对秋沉落才会露出他人性的柔情。

床沿上的凌初渝发出一阵低沉的呢喃,翻了下身子继续睡地香甜。

落儿,还是被你发现了……明日醒来后你势必会问我为何下毒,可是我要如何回答你?

我要如何告诉你这双沾满鲜血的手为了留下你,将魔爪一次次伸向一个个无辜的鲜活生命?还没出生就被命运抛弃,有时候连我都厌弃自己,你又怎么可能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浓浓的自弃浮现在幽深的瞳眸里,是从未在外人面前显现的绝望。

窗外移动的月光在他的眼睑投下一片的阴影……厉天邪缓缓地站起身,抱起她轻盈的身躯,放进温暖的被窝里,拉好温暖馨香的棉被。

定定地站住,贪恋地看着她清雅的面容,眷恋不舍地抚着她柔软的轮廓。

落儿,我要暂时离开了,不要忘记我。

削瘦的身影在月光清辉中悄然跃出窗外,渐行渐远。

待他离开后,床上酣睡的人倏然睁开浓黑如墨的瞳眸。

一觉睡到大天亮,新房里此刻正闹得欢。

清醒后的颖华公主美的越加惊人。

身段柔弱无骨,楚楚可怜地裹着厚厚的棉被缩在床角,满脸惊骇地瞪着眼前满身□的男子。

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三分怨愤五分悔恨,纤纤玉指指着地上零碎地衣料,又惊骇地指指男子□的身躯,眸底浮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凝聚成滴,缓缓滑过精致到近乎绝美的面容上,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你——□——我!”

原剑昀错愕一会儿才会意过来,昨晚的事情一一浮现在脑海。

他记得自己如狼似虎地爬上去,狠狠地撕开颖儿的衣物,然后对她,对她……

“颖儿……我……”原剑昀自知有愧,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微一敛神,他正色地拉着颖华的手,“跟我走吧,我们到江南去,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一惊之下也没细想自己平日警觉性极高,怎么会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有作为新郎官的秋沉落此刻为何不在房中?

“负责?怎么负责?我现在已经是落儿的人了,你要怎么对我负责?”泪眼婆娑的颖华公主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面容苍白,发丝凌乱,露出的脖颈上淤青一片,看在原剑昀眼底越加心疼,恨不得豁出性命来呵护她。

“昨晚与你洞房的人是我不是他,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是我原剑昀的妻子!我是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他!”原剑昀缓缓靠近她,指节滑过她眼角的凝珠,深情款款搂她在怀,“颖儿,我之前不该离开你,对不起,我爱你——”

伪装成胆怯小白兔的颖华公主听见这句话时,埋在他怀里的螓首微抬,眸瞳晶亮,嘴角勾扬出完美的弧度。

原剑昀,你终究还是说了……

“你说的是真的?”抬起梨花带雨的娇弱容颜,她泪眼迷蒙地抚着原剑昀削瘦的轮廓,“既然你爱我,那让我高兴的事情你一定会想办法做到?”

“是的,只要是让你高兴的事情,我一定想办法做到。”颖儿忽然的柔情让他受宠若惊。只要她不再责备他的无情,不再怨恨昨晚的事情,只要能让她高兴,无论什么事情他一定想方设法达成。

反正他富可敌国,千金买红颜一笑又有什么难的?

“可是这件很困难,会让你很为难,颖儿也很难以启齿……”流过泪的美眸更加清澈,倾国的容颜上尽显无辜。

“没事,只要能让颖儿消气,能让颖儿高兴,我都愿意做。”原剑昀被她的柔情迷惑住,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

“剑昀——”颖华搂住他的腰小螓首再次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闻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只是身子微微颤抖。

如果再盯着他满含深情的眼眸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喷。

“怎么了?”原剑昀不明所以,一脸的迷茫。

“剑昀你要记住你答应我的这件事哦,如果你没做到,就会做小猫三世,做小狗三世,做鸡三世,做鸭三世,做牛三世,做马三世,总共十八世不得为人,很郁闷的,你知道吗?”

原剑昀心内一抖,一股寒气从脚底渐渐升起……

“好……我……答应你。”原剑昀心底一阵恐惧闪过,语气也不由的有些哆嗦,“呃……颖儿要我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要你——代替我的位置。”颖华抬起头,美眸闪过一丝顽色。

“代替你的位置?!”原剑昀吓得脸色煞白,“你是指代替你嫁给秋沉落?!”

他心底一阵恶寒……

“你猜对了一半。”颖华公主小手一伸,一把抓住吓得差点掉到床底下的原剑昀,极其认真地说道,“我想了很久了,只有这个办法最可行!”

“秋沉落好男色?!”原剑昀自我认定的想下去。正因为他好男色,所以他才会整夜不入洞房,所以他和颖华虽然江湖盛传的神仙眷侣但是其实没有暧昧之情?他们两个人成亲只是为了掩饰秋沉落断背的癖好?!

越想越恐怖……

原剑昀脊背发寒,一阵恶寒闪过,身子不由的一阵哆嗦。

“剑昀好聪明,又猜对了一半。”颖华兴奋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吻,顽皮一笑。

落儿好男色,这是自然的啊。

“不过,我要你代替我的位置,却并不是公主的身份。”

“那是什么身份?你还有什么身份?!”原剑昀咬牙切齿恨恨道。他深爱的女人居然想将他送给一个男人?!

“剑昀应该知道艳冠群芳的京城名妓云染姑娘吧?”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呼出灼热的气息。

“那又怎么样?我跟她又没有染。”没好气地瞪眼。

当然知道你跟她没染,要不然你还能完整地坐在这里被我戏弄?要真给本公主,本公主早就一脚把你T到恒河里去了。

“真可惜——那个云染就是本公主呢。”

“你说什么?!”原剑昀紧紧拽住颖华的手,怒吼出声,“你说你就是京城名妓云染?”

有什么比听见自己心爱的居然是人人唾弃的妓女更震撼?!

“嗯。”颖华公主弱弱地低头,脸上是小白兔般的胆怯,“现在这个名妓轮到你来做了。”

“你说什么?!你要我去做名妓?!”他心爱的女人居然叫他去做……原剑昀今天真的很可怜,一大早起来被吓得一惊一咋的,大气喘完一口还有一口等着。

颖华公主见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瞳孔涣散无神,还剩一口气,不由的深吸一口气吐出最后一句话,“等时机成熟,就让落儿娶了你……”

在颖华公主的最后一句话说完的同时,原剑昀坚毅挺拔的身躯幡然倒在床上,活生生被气晕过去了……

虚情假意

因为公主下嫁,所以凌初渝可以七天不用上朝。

状元府喧闹没几天,就安静下来。

秋宫主和宫主夫人就相携结伴畅游江湖而去,慕容神医因为要研究厉天邪难得的奇症也就离开四处找寻奇花异草。

月光清辉,洒落在静谧的湖中,淡雾轻袅中,湖影水泽斑斑驳驳……幽暗浅出。凌初渝一个人坐在柳树下,双手抱膝,很忧郁的一种姿势。玉容丰俊的容颜上带着几许清透淡雅,悠闲怡然的闲淡,眸光流转,闪过几丝凄迷的愁绪。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月余了,拜自己随遇而安的性格所赐,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适应的还是很好。不过对于爷爷交代的事情……

她暗自吐了吐舌头,不要说找寻家族病因,这块大陆根本没有一个姓轩辕的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映月石,玲珑剔透却暗淡无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集齐映日石和映星石……或许根本就是来错了地方。

唉,回家的路遥遥无期。可爱的忧郁小弟弟,还有脸上面日表情但是却把自己宠的无法无天的老爸 ,悠然浅笑却一切运筹帷幄的妈咪,还有潇洒惯了的小爷爷……突然,很想他们。

当初被爷爷骗得穿越的时候,他说就当是出国念书,很快就可以回来的。但是自己在这里连状元都考了,还结婚就差生子了……表面上的确是这样,却连回家的方向都还没有摸清楚。难道要在秋沉落的身体里一直过活下去?

想起秋沉落,凌初渝清亮的瞳眸闪过一丝懊恼。秋沉落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倾倒众生,不管男女都扑蝶一样蜂拥而至,而且一个个又都是难缠的角色,爱的癫狂又偏执,让她这个外人既揪心不已又哭笑不得。

脑海中闪过一张银白色的面具。冥王说,这张面具就叫白衣。厉天邪说,这面具是你送给我的。

脑中突然寒光一闪。

白衣天君成名已久,十三岁。

如果他们两个说的都是实话,那么秋沉落岂不是跟他相识已久?而且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对秋沉落年少的事情知之甚详。

她倏然站起身来,大师兄跟秋沉落从小朝夕相处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有去问大师兄了。

凌初渝并不是一个忧郁的人,偶尔的忧郁也不像正常人忧郁的近乎蓝色,滴滴愁绪浓的散不开。她的忧郁近乎淡蓝色,风一吹就散了。

大师兄住在临泉阁。

因为他觉得玉泉阁是整个状元府中最有气质的地方。

早起练剑的时候,周遭梅树飞扬,落英缤纷,瀑布飞溅,濛雾氤氲,才能更加衬托出他玉树临风翩翩美男子的形象。

绕过开道梅树,足踏玉石阶道,拾级而上,雪白玉石雕琢而成的临泉阁郝然便在眼前。

大师兄风骚归风骚,眼光还是很独到的。这玉泉阁周围广植草皮绿荫环绕,左侧沿着悬崖一角瀑布飞溅至底下的深潭,周围一片氤氲雾气,水声静谧,淡云清袅,衬得这座状元府视野最高的地方如人间仙境般美妙。

绕过梅树林,抬头瞥见前方古木绿荫后匍匐着一抹纤小的淡影。

小小的个头裹着厚厚的棉絮,小屁股翘得老高,一眼便认出来是秋沉落父母搪塞过来自己又搪塞给大师兄的那个叫做小烦的神秘丫头。反正据说秋沉落的武功也是大师兄教的,而凌初渝现在是空有内力章法全无,所以小烦丢给大师兄是极其名正言顺的。就连她自己每逢双数的日子都要跟大师兄学招式。

这丫头在偷看什么?难道在偷学武功?

奸细啊,果然是厉天邪派来的奸细呀。这次被我抓了个正着看你还怎么抵赖!

凌初渝蹑手蹑脚走上前去,拍拍她的小屁股,还未开口,嘴巴却被一双纤纤玉手捂的紧紧,耳边传来纯宁地底的威言,“少爷,不要打搅楚护法行功。”

行功?

行什么功?

这是在搞什么?凌初渝抬头一看,不由的大翻白眼。

有时候真觉得这个大师兄是羊扮的,浑身上下充斥着骚味儿,如今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又在发骚了……明朗的近乎纯净剔透的月洒出清辉的光亮,投射在参天古木中更显得月影斑驳。

树下一位俊朗挺拔的翩翩白衣少侠淡雅出尘,满目含情地凝望着面前的清秀佳丽,“净儿,你离开了这么久,知道我有多挂念你吗?”

“天远哥哥……”纯净含情呼唤,忽的转过身垂眸哀怨,不胜娇羞,“天远哥哥你是闻名天下的温柔剑客,清透俊美,天下女子莫不痴心与你,一年前峨眉掌门倾心与你,半年前尚书千金为你离家出走,一个月前明教圣姑为你叛出教内……天下女子皆尽爱慕你,你又岂能真的将净儿放在心上呢……”

风流倜傥的美少年被这句话说的心花怒放,瞳眸闪亮。

“诶——净儿怎么可以如此想,在我心中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你,天下虽大,美女虽多,我楚天远最爱的就是你啊。你可知你被那妖女带走回宫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伤心欲绝,悲痛交加,泪如雨下啊……”深情款款地执起美人的玉手,放在唇边亲一个。好香啊……

“可是……”美人娇柔的声音带着丝犹豫,她收敛漆黑瞳眸中的顽色,抬起淡垂美眸,里面早已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可是别人都说天远哥哥山盟海誓从不离口,花前月下博爱无限。多情之人最是无情,天远哥哥又怎么会对净儿真心呢?”

楚天远一副不忍她伤心地搂她在怀,拍着她纤细地肩背,极其深情,“喔……净儿,无论过多少年,你在我心目中都是那个美丽,亮丽,清丽,世上无人能及的仙女啊。”沉浸在他自己编织的深深情网里,完全没有预料到搂着他腰际的小手正朝凌初渝她们比出胜利的手势。

这个纯净,果然是在颖华身边跟久了,娇媚薄唇却鬼话连篇,无辜面容却诡计多端。

纯情的大师兄啊,就这样陷入在糖衣炮弹甜言蜜语里无法自拔,真可怜。

大师兄毫不知情地继续发扬他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男性魅力,振声道,“所以,净儿你相信我吧!把你的手交给我,我们一起手牵手,大步往向前走——”

“净儿?”她表达感动的方式还颇为不同,小螓首深深埋在自己宽阔温暖的怀抱,颤抖的频率还真高。

“天远……哥哥……我……”纯净脸上涨得通红,憋的好辛苦。

净儿清纯可爱,纯洁剔透,果然不是那些妖女可比的。你看她脸红成这样,紧张的连说话都结巴了……

“净儿不要紧张,虽然这个世界太多的始乱终弃,太多的虚言假意,就如这天上的繁星密密麻麻,但我楚天远多情但不滥情,风流却不下流,绝对不会相负于你的,让我们手牵手共同迎接美好的明天吧——”

呃……这翻誓言好熟悉,好像是半个月前与天山女侠发过的誓言。楚天远意识到,但依然满含深情地将它背完,紧闭双眸,展开双臂,一副与天地同在的满足样——

“扑哧——”

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天远哥哥,我……尿急!”

随便编了个理由,美人急急撤退。

呃?

沉浸在自己美好感情里的楚天远发现怀抱一空,睁开眸瞳,极其不解的看着美人像见到鬼一样跌跌撞撞地跑掉。

看着他脸上的茫然之色,憋的好辛苦的凌初渝一伙也终于忍不住扑哧出声。

“你们给我滚出来!”

原来是这帮人吓走了美人,害美人娇羞地跑掉!

真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小小的身躯想趁机爬走,却被凌初渝一把扯住,笑眯眯地抛给大师兄,“罪魁祸首在这里,大师兄请笑纳——”

说完拉着纯宁就要走掉。

“师父,师父您老人家不能这么对我,师父救命啊——”小孩子特有的尖锐嗓音在黑暗的夜幕中特别洪亮。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吓走了净儿?你们居心何在啊……”楚天远戳戳小烦圆润的小脸蛋,怨愤连连。

“哪有——吓走净姨的明明就是大师伯你自己嘛。”清灵的黑亮瞳眸扑闪,小烦撅着小嘴不满的抗议。

“我哪里吓走她了?”

“还说没有?大师伯眯起眼睛假装很深情的样子好丑——啊!”自知说错的小丫头赶忙用小手掩住自己的小嘴巴,大眼睛圆溜溜地乱撞,就是聚焦不到楚天远渐渐铁青僵硬的俊颜上。

丑!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四周一片寂静,隐隐透入出火山爆发前的安静祥和——

“大、大师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凌初渝见大师兄胸膛起伏不定,脸色渐渐铁青,她识过大师兄暴怒的神情,赶忙拉住他安抚道,“小烦说话就是让人烦恼,不然也不会叫小烦了是不是?大师兄气度非凡风采决然身段风流仪态高雅玉树临汾天下何人能及?!”

呃——这都说着什么啊。凌初渝苦恼地抚着额头。

“你说的是真的?”大概没想到被天下人奉为绝世少年的秋沉落会这么诚心诚意地夸耀自己,楚天远的怒火稍稍降了一些,疑狐地瞪着她,“你说大师兄是天下第一大美人的话可是真的?比白衣天君还要美?”

落儿本来就是女的,输给她没关系,但是相传白衣天君不仅武霸天下,同时也美绝天下,害他嫉妒的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不是没想过趁乱的时候掀开那薄薄的面具一睹芳容,但是那面具就好像与生俱来就粘上一样,就是脱不下来。害他好懊恼。

“真的,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呢。大师兄,时候不早了,早点上床歇息睡个美人觉吧。你师兄你看落儿的皮肤怎么样?不错吧?睡眠对皮肤很重要的……”灌输了一大堆美容的知识,答应了第二天给他多面膜,爱美如命的楚天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罢休,进去睡觉。

凌初渝哀叹一声。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这么奇怪?

颖华诡计如恶魔,大师兄嗜美如命,还有怀中这小丫头神神秘秘的。

见大师兄走远,凌初渝对着怀中机灵的小丫头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点点她的小俏鼻,“你大师伯宁愿被毒死,被砍死,被刺死,也绝对接受不了一个丑字,以后机灵点。”

“噢——”小丫头乖巧地点头,对手指。

有内功在身果然是不一样,抱着圆滚滚的小烦,还是轻松的很。

夜色蒙蒙,新月早已隐在浓浓云雾中,透出薄薄的暗光。

小孩子心性,小烦早已趴在她的肩头缓缓睡去,睡得极其香甜。将她放在小床上上,拉起棉被将她盖得严严实实才同纯宁一同走出来。

“纯宁,小烦这几天一直是你在照顾,你觉得她……有什么不同?”对一个小孩子耿耿于怀,凌初渝的语气有丝懊恼。

就算是派奸细,也不可能派个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难道那天相遇只是巧合?真如宫主夫人所言,小烦只是一个被父母丢在路边没人要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