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中了绝情掌,所以才在他面前晕倒?那么,心中的情意不用言语,便昭然若揭了……李君珏咄咄逼人地俯身靠近,只有拨开她覆额的发丝,鼻翼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清雅面容,“如果你对我无情,所以逃离我,我无话可说。但是,落儿,既然我们是两情相悦,为什么你宁可欺骗我折磨我也不愿对我言明?难道看着我为你着急,为你嫉妒,为你怒火中烧,为你走火入魔,才能让你有报复的快感?这真的很有乐趣是不是?”他的眸瞳微眯,眼中盈满危险的气息。

凌初瑜感受到他眼中的危险气息,慢慢往后挪,嘿嘿笑道,“小女子胆小如鼠,面薄如纱,心中羞涩……就算真心喜欢又岂敢表白?王爷如此赞誉,落儿真是……心中有愧。”

“胆小如鼠?面薄如纱?心中羞涩?”李君珏抚着她洁白无暇的面容,指腹摩挲,“试问一个胆小如鼠又笑傲江湖几多时?试问一个面薄如纱的人会女扮男装三元及第问鼎朝廷?试问一个心中羞涩的人开口叫别人追求?落儿,要说胆大妄为,这天下又有谁比得上你?”

李君珏恨恨地指责她一再的玩弄。

“难道要你亲口承认你的心中有我,很难吗?”李君珏的眼睛饱含深情,却咄咄逼人,“你既然心中有我,留在我身边,很难吗?”

“李君珏,本姑娘抱恙在身,不想和你逞口舌之快。”这不是说留下就可以留下的问题,老天爷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排呢。凌初瑜忽然感到心口一痛,下意识地推开李君珏。

“落儿……”李君珏发现凌初瑜面容异样,倒退两步,心中自责。

凌初瑜心中黯然。

无心于情则处之泰然,心若有情便痛不欲生?这绝情掌与神雕侠侣里的情花毒何其相似。不过情花尚且有根可循,但是这绝情掌,倒是从哪里去寻找踪迹,对症下药?

90 绝情之毒

无心于情则处之泰然,心若有情便痛不欲生?这绝情掌与神雕侠侣里的情花毒何其相似。不过情花尚且有根可循,但是这绝情掌,倒是从哪里去寻找踪迹,对症下药?

“落儿,往日我一再的期盼你能将我牵挂在心,但是此刻看你如此痛苦……我真希望……”李君珏站起身,退开两步,目送凌初瑜回去,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脆弱。

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落儿,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绝情掌只有两百年前自称情圣的慕容少华练成。他生性乖戾,亦正亦邪,再加上被当年他所爱之人背弃后,就变得更加暴虐,癫狂。此功在他手下害了世间不少痴男怨女,后来在武林人士的围攻下才将他打入万丈悬崖。却谁知这门邪功竟然现在还在世间流传。

这绝情掌是冥少幽下的,只有找到他才可能有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冥少幽会选择在这快要变天的风口浪尖下手……李君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讥诮。

冥少幽,你不就是想知道江山美人在我心目中孰轻孰重吗?可惜,你们争来抢去的江山对我来说,没有半分兴趣。我之所以会插手,只是因为心中的仇恨。但是现在我宁愿选择的现实的温暖。

冥少幽你这步棋下的很对,你算准了落儿是我唯一的缺点。不管是当年上古园的仇还是如今落儿所中的绝情掌,该报的仇我李君珏绝不会落下!

我会带落儿离开,我会带她会去解毒。

所以,你最好祈祷落儿没事,如果她有一点损伤,毁天灭地的事情我李君珏也做得出来!

而李君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秋沉落在李君然面前,名正言顺地消失……

不几日,北巡的队伍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塞外。

蓝天渺渺,白云悠悠,绿草茵茵,迎面吹来的风带着草原特有的浓郁气息,清香沁鼻,让人迷醉。

蒙古大汗早已率领各个部落首领和王宫贵族在关口相候,此刻一见天朝皇帝陛下的御撵到来,立刻下马迎接。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深黑蒙古袍的蒙古大汗。他年约五十岁的样子,一脸桀骜不驯的霸气。看他目光炯神,面如鹰勾,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之人。不过对作为皇帝的李君然自是十分尊敬。

“这位一定是大名鼎鼎的秋沉落秋大人了吧?”互相见礼后,蒙古大汗扎穆特早就注意到站在李君然身边的俊美少年,只见他的衣袂随风翩翩,面容更是清雅俊逸,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悠淡的神韵。

没想到奕国竟会有如此丰俊的男子,就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也只有偏居南方的中土水润之地才有如此丰神俊朗的人物,北方的游牧泥土还真养不出来。从没见过如此清透的人物,扎穆特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他此前早就知道皇帝此行的随行人员,再加上秋沉落威名远播,就连远在蒙古的大汗也早闻她的威名。所以当凌初瑜往李君然身边一站,扎穆特便猜了出来。

不等凌初瑜回答,一架精致的轮椅缓缓移到扎穆特前面。

“不错,他便是秋沉落秋大人。大汗好眼力。”李君珏望着扎穆特,嘴角似笑非笑,眸光清亮。一直盯着他的落儿目不转睛的瞧,李君珏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意。

扎穆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抑,不由的倒退两步。抬眉一望,不由的在心中大赞一声。先前只当秋沉落的俊美世间少有,但是一看眼前之人堪称世间绝颜的面容,更是深深的被震撼了……

此人虽坐在轮椅上,抬头看自己,但是犀利的眼神,迫人的气势,却不由的让人胆战心惊。

“这位想必……就是隐王吧。”扎穆特咽了下口水,有点吃力地问道。

凌初瑜见此莞尔一笑,“这位的确是隐王。大汗虽然偏居漠北,对中土的人事却也如此了然,不可谓不用心啊。”

“皇上陛下纡尊降贵,来到这偏远的漠北,扎穆特自然要用心接待,以尽地主之谊的。”扎穆特笑道,然后施予一礼,对李君然道,“皇上陛下,这里离营地还有一些距离,请随我来。”

帐篷驻扎在御用围场。整个营地的驻扎采取内方外圆的方式驻扎,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蒙古等王公贵族的营帐便驻扎在外围,围成一个保护圈。

安顿之后,已近傍晚十分。

凌初瑜步出帐篷,感觉整个世间天大地大,全无障碍。抬头看着天边被夕阳染成深深的橘红色,凉风习习,伴着青草的芳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远处黑点分散,仔细一看,原来是马群正在成群结队地埋首草丛。凌初瑜想起被自己所救的那匹白马,经过这几日的精心照顾,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蓝天白云,悠悠碧草,牵出来遛遛也不错。

她边想边往马厩中行去。

凌初瑜一走近,只见那匹被自己称为的白马目光炯炯傲视远方,全身洁白无尘,鬓毛顺滑,四蹄肌肉雄健,钢筋般坚硬,全身散发出桀骜勇猛的气息。

似乎感觉到凌初瑜的靠近,它炯炯的目光瞬间变得柔顺,乖巧。它矫健的腿脚刨了刨地,亲昵地朝凌初瑜靠近,舌头在她伸出的手心温顺地舔舐。

湿湿的,痒痒的,麻麻的,却很舒服。凌初瑜微笑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抚着白马顺滑的鬃毛。她感到有些奇怪,这匹白马虽然为自己所救,但是真正为它施药包扎的却是宫中的御医,但是它似乎对御医并不如何感谢,每每太医来给它包扎换药的时候都高傲地昂扬着头,甚至于对亲自喂养它的马夫也不假以颜色,但是在自己面前却将它与身俱来的勃发豪气收敛的只剩下温顺乖巧。她还没有自恋到白马是因为自己惊人的容颜而变得温顺。

傍晚的夕阳在辽阔的草原上洒下一片光辉,照在这一人一马身上,犹显亲昵,宁静。她轻轻地抚着白马,脑中却觉得这副画面异常熟悉,似乎以前就曾经经历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如果是以前,凌初瑜定然会以为自己看电视看多了,所以脑中留有这样的画面,但是自从那次事情之后,她脑中时时刻刻在揣测着自己和秋沉落的关系。

一次熟悉是偶然,那两次呢?三次呢?这之间必然有某些联系……

“马儿啊马儿,如果你会说话,就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如此亲近?”凌初瑜明知马儿不能回答她,只是自言自语道。

但是马儿似乎听得懂她的话,晶亮的黑眸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澄澈而无辜,似乎又有些不解……

91月下余晖

“马儿啊马儿,如果你会说话,就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如此亲近?”凌初瑜明知马儿不能回答她,只是自言自语道。

但是马儿似乎听得懂她的话,晶亮的黑眸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澄澈而无辜,似乎又有些不解……

“难道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凌初瑜抚着白马顺滑的鬃毛,自言自语。

白马像是听懂她的话一般,点了点头。

这下子倒真的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她正想继续验证,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皮鞭挥斥肌肤的声音,不由的回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嫣红蒙古裙袍的娇艳女子正挥鞭朝一排同样穿着蒙古袍的男子脸上甩去。鞭子寒风般抽到一个男子的脸上,而他却不闪不躲,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

“你们说找的好马就是这一匹?!真是没用的狗东西!拿这样的劣等马来充数,你们是存心要本公主输是不是?!”话未说完,扬手一鞭又甩下去了。

“公主,这已经是属下们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烈马了,实在是找不到您说的那匹盖世无双的白马啊。”

“草原这么大,它又负了伤,要找怎么会找不到!一定是你们偷懒,不够用心找。哼,养你们这群狗东西有什么用?!明日我就叫父王统统将你们革职!”说完又是一鞭甩过去,这次瞄准的是那位男子的眼睛!

如果不阻止,只怕那人的眼睛立刻就会血浆迸裂,非瞎不可。凌初瑜实在看不过去了,深吸一口气,实战她刚会运用不久的轻功,飞身将软鞭抄在手里,一个转身,定定地看那位骑在浑身橙红如火焰的骏马身上的刁蛮女子。

那刁蛮公主一见自己软鞭被人拿在手中,不由的勃然大怒,正欲发飙,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如斯俊美的翩翩公子。只见他长身玉立,衣袂翻飞,体态潇洒,飘忽若神。

那刁蛮公主远居大漠,哪里见过如此俊美的年轻男子?如今一见秋沉落如此出尘的俊颜,不由地痴痴地望着,一动不动,怎么也收不回视线。

凌初瑜听那些蒙古汉子称这刁蛮女子为公主,猜想这位大概就是扎穆特的掌上明珠了,在他的地盘上也不好太得罪人。于是她对着那刁蛮公主轻轻一笑,“不知这些人如何惹公主生气了,公主竟要毁了他们的眼睛?”

原来这位刁蛮公主叫卓丹,还真的是扎穆特唯一的掌上明珠,平日被宠的上了天,所以养成了她如此娇纵蛮横的性格。

“你是谁?本公主要教训这些奴才,关你何事?!”她使尽力气欲抽回鞭子,却哪里是身怀绝世奇功的凌初瑜的对手。使劲了几次都抽不回来,不由的恼怒道,“快放手,你,你……不然本公主要抽你的脸了。”

鞭子还在自己手中呢,还谈何抽鞭子?这公主说话还真有点语无伦次。凌初瑜还不知道这刁蛮的公子此时早已经对自己一见倾心了,所以说话也变得不太利索。

“如果公主答应在下放过这帮奴才,在下定然放手。”凌初瑜不被她气势微弱的恐吓吓倒,清雅俊逸的面容上扬着淡淡的笑容。

“好,你定要护住他们是不是?我叫你看看本公主的厉害!”说着她将软鞭丢下,跃下火焰般橙红的马匹,正欲对凌初瑜出手,却忽然听到一阵腾蹄嘶鸣的声音。

众人皆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匹雄劲奔放全身如雪般剔透纯白的白马朝这个方向本来,马蹄伴随着草原上的疾风,纵鬃扬尾,神采飞扬,豪气盖世。

那匹白马昂首经过众人的身旁,骄傲地站到凌初瑜身边。

“追风!是追风!快帮我捉住它!”卓丹公主见到白马,神情激动地指着那群被她鞭笞过的属下,“还愣着做什么?!追风就在眼前还说找不到,你们这群饭桶!”

难道这公主心心念念要找的就是这匹被自己所救的白马?凌初瑜微微皱眉。

白马气宇昂然地从鼻子中喷出一口气,摇摇光滑柔顺的尾巴,甩也不甩她。

那些人见这匹神骏的白驹卓然挺立,气势巍峨,但是却温顺的站在凌初瑜身边,一时踌躇,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游牧民族爱马,素来更是敬重驯服烈马的英雄。之前在公主的指示下,用尽办法也没能驯服的烈马如今却对眼前的俊逸公子如此亲昵,看情形,这匹马应该早就被他驯服了,再加上刚刚如若不是他手下相救,只怕自己此刻早已没有了双目。所以领头的蒙古汉子一时踌躇,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本公主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娇纵的公主故意避开凌初瑜不悦的面容,朝那帮蒙古汉子娇斥道。

那些蒙古汉子在卓丹公主的喝斥下,愧疚地看了凌初瑜一眼,自怀中拿出紧致的绳索,都提神运气小心翼翼地朝追风走去,慢慢围了个圈子……

“不知公主要对在下的宝驹做什么?”凌初瑜环胸,笑得不动声色,只是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

“你的宝驹?”卓丹公主不信地看了她一眼,“追风是我先看到的,在我的马厩里关了一个月,只是前几天逃出去了,怎么会是你的?你看它马背上的伤痕,就是这鞭子的倒刺伤的,还有马蹄上的烙印,是本公主亲自烙的,这就是证据。”

原来卓丹公主一个月前无意中碰到追风,一眼就看到了如此神骏的良驹,可是追风却对她不屑一顾。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于是便发动族内的下属,用尽办法,终于捉住了追风。

虽然她用尽办法想要驯服追风,但是追风性情刚烈,桀骜不驯,任凭她用尽各种手段都不屈服,最后终于挣脱马蹄上的铁箍,伤痕累累的冲了出去。卓丹公主一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凌初瑜一听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凌虐的过程,眉宇间不悦的神色越加明显。这几日相处下来,她早已经将追风当作自己的朋友,更何况如果不是这刁蛮的公主在它身上用尽刑具,任由它的神速,又岂会差点命丧猛虎之口?

凌初瑜脸上的笑容隐去,神情变得更加清冷,“既然公主无法驯服追风,而在下却早已驯服了它,按规矩追风就是在下的神骏了,又哪里需要公主你来动手动脚?”

“沉落兄不费一丝一毫之力就驯服了你们整个部落联手都驯服不了的白马,岂不是人人敬重的英雄?听说蒙古豪爽,敬重英雄,难道这么多人围着他和追风,就是蒙古的待客之道?”

声音不温不火,悠然淡远,轻柔如水

原来的李君珏坐在轮椅上,在慕容情剑的推住下,缓缓而来。

“你——”卓丹公主回头看去,这一看,看得她睁大了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李君珏离淡淡的身影越来越近,轮廓越来越分明,心跳加速砰砰乱跳。

如果说刚才秋沉落的容貌让她惊呆,那么眼前的李君珏的俊颜,就让她差点窒息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俊美的男子?

用一句玉容丰俊怎么能形容出他绝美的万分之一?只见他身着淡色衣裳,青丝冠束,白若霜雪,吐气如兰,温雅绝尘,周身散发出一抹孤高独绝的贵雅气质,他微微一笑,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他和之前的那位清雅少年一坐一站,夕阳斜照,橘红的余晖渐渐散开来,既没有阴沉的冷清,也没有烈日的热情,但是洒在一个温雅清透,一个冷清寂寥的两个人身上,朦胧斑驳,仿佛世间万物都停止了运转,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这两个人……

卓丹公主为这样的想法而不甘心。

“你又是谁?凭什么来管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种微微的酸酸涩涩的刺痛,让她非常难受。

李君珏安然地坐在精致的紫檀木轮椅上,淡色冠带随风飘扬,他轻轻地开口,声音轻柔如水,“我怎么会想管你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在我眼中连根草都不如,我怎么有闲情来管你?

凌初瑜用余光看他。自从那日,他告知自己中了绝情掌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囚禁在马车上,再也没有出来,除了慕容情剑,他也不见任何人,如今为何又要出来?

92 无法相守

“那你定是要帮他咯?”卓丹公主心中一气,哼了一声,“不管你们来多少人,不管你们是谁,这匹马本公主志在必得!”

“公主要如何得?继续用那些非人的刑具?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堂堂的公主竟然如此残忍吗?”凌初瑜轻笑地开口。

“既然你不费丝毫之力就能驯服它,那本公主自然也可以!”卓丹公主冷哼。只要带回去,再用更狠的刑具,不信还真驯服不了它。

“是吗?那闪电身上的这些伤从何而来?”凌初瑜环胸支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卓丹公主一时恼怒,又拉不下脸,所以脸上涨得通红,忽见她跳上她自己那火红的像火焰的坐骑,回头又是气愤又是留恋的看了凌初瑜他们一眼,狠狠抽了一鞭,策马而去。

看着那火红的影子越来越远,公主手下的人也随即散去。凌初瑜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神情变得更加清冷。她伸手摸摸昂首立在她一侧的白马,脸上若有所思。

“它真的叫追风吗?”快若闪电,如追风逐日,一旦腾蹄嘶鸣,便豪气勃发,山河也为之变色。

“这不是你自己取的名字?你说它快若闪电,如追风逐日般迅速,所以便取了追风这个名字。”

凌初瑜当场愣住。他口中所说的话,与她心底的想法居然不谋而合!原来秋沉落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这样也不能够证明什么吧?凌初瑜虽然在心里竭力说服自己,但是心中隐隐划过的疑惑让她有些不安。

“我取的名字?”凌初瑜伸出手摸摸白马的眼睛,它乖巧地闭上眼睛,睫毛弯弯,浓密而修长,此刻正安静地享受着凌初瑜温润的指尖带来的微微凉意。顿了顿,凌初瑜才状似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是我取的呢,应该是秋沉落才对吧。”

“如果你执意不承认自己是落儿,我也不会强迫你承认。因为我已经认定了你,不管你心里的想法如何,对你,死都不会放手!”李君珏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淡淡,但是眼底却酝满深情,他忽而一笑,“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闪电对你如此亲近?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它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但是唯独对你温顺乖巧?闪电灵性通达,如果不是认出了你是它的主人,又怎么会如此对你?”

凌初瑜心中一凛,手掌一顿,掌心的力道重了些,闪电又些不解地睁开眼,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底思绪的纷乱,伸出温热的舌头,舔着她的掌心。

“鬃毛顺滑,四蹄矫健,神采飞扬,也就只有一个人能画出你的神韵了。”

“徐悲鸿是吗?落儿你曾说过的。”

凌初瑜心中一紧,惊异地回身盯着李君珏。徐悲鸿,这是只有后世人才知道的名字,可是李君珏知道,他曾说过秋沉落是异世界来的灵魂,只怕是真的了。

只是,听他说来,自己和秋沉落相似的程度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她自己都会不经意地将自己当成了秋沉落……

对他的亲近莫名的熟悉,为他的绝望而伤神,因他的痛苦而心疼,之前一直以为这样的反应只是因为原本的秋沉落对李君珏的自然反应,但是仔细一想,如果秋沉落的灵魂都不见了,心脏又岂会还有反应?她为以前自己的自欺欺人而感到好笑。

“或许我真的是秋沉落也说不定呢。如果我是她,我就会知道当初你为何会给她下毒了。”凌初瑜自嘲一下,按住自己胸口,感到一丝轻微的疼痛闪过,“可是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绝情掌的毒只怕永世难解了吧。我们注定是无法相守……”

“无法相守?落儿,我怎么可能会让这种可能性发生?”

“就算我身上的毒可以解,那么你身上的毒呢?再过几日便是月圆之夜,而你的毒发时间最近几次又都有所提前,只怕毒素越来越侵入骨髓深处,连被称为绝世神医的小爷爷都无能为力,你又能如何给自己解毒?”

一想起他毒发之时的痛楚,凌初瑜感觉自己的心口越来越痛,她按住心口的手渐渐僵硬,青筋暴起,呼吸也粗重起来。她在心中不由的苦笑,自己口口声声说对李君珏没有感觉,就算有,也只是秋沉落身体的惯性,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对他情根深种,甚至难以自拔。

“我没事。”李君珏见她如此,早已明白她的绝情掌之毒发作了。眼见她如此痛苦,他的心中既酸涩,又心疼,而他却无能为力,甚至只要前进一步,便会带给她更深的痛楚。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无能为力,眼底渐渐凝聚起一抹浓重的雾气,不由自主的。

忽然,心口一阵热气传来,灵修的身影顿时僵硬,眼底闪过一道诡谲的寒光!

为何,翩翩在这个时候……他在心中苦笑。

他知道自己发病时的恐怖,他更知道如果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发病时的痛楚,于她的毒有百害而无一利。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这九转还魂丹虽然不能解你身上的毒……却能减缓痛楚……你服下吧。”他凝聚全身仅存的真气,才勉强说出这句话,勉强将自己的声音伪装的与平日无异。而身处疼痛中的凌初瑜却没有发觉这一点。

手掌僵硬蜷曲,连掷过去的力气都没有,李君珏转过轮椅,不让她看到自己僵硬铁青的面容,他只能示意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慕容情剑拿给凌初瑜。

慕容情剑见他如此神色,眼中闪过一阵惊慌,接过瓷瓶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他快步走到凌初瑜身边,声音有丝颤抖,“秋姑娘,少主这几日都呆在车厢内研究解毒的良方,日夜操劳,不眠不休,他……一定不会让您有事的,您放心吧。”

就是因为这样劳累,才导致他自己的毒发作的日益快了。慕容情剑将瓷瓶塞到凌初瑜怀中,便急忙飞奔到李君珏身边,修长而宽大的身子刚好挡住了李君珏因痛苦而瘫倒在轮椅上的身影。

“少主……”慕容情剑的声音带着关切与焦急,推着轮椅的脚步也急速起来。

“慢慢走……和平常一样……不要让她知道,不要让她担心。”

凌初瑜抬头,看到的,只是落日余光下,那一高一矮的身影拉的越来越长,离她越来越远……

李君珏,你以为你转过身去,我便看不到你眼中的痛苦吗?你因毒发而蜷曲僵硬的样子我看不到,难道还感觉不到吗?

想起他毒发的时候,全身僵硬,手腕坚硬如铁,一根根青筋凸爆而起,仿佛正欲破体而出,心就很痛。但是她知道,他很坚强,他坚持不让痛苦逸出唇角,所以即使痛的要晕厥,他的唇角也咬得紧紧,牙齿会发出咯咯的声响。

两个人都身中奇毒,该如何是好?从脚底渐渐升起一抹悲哀,而她却无力抗拒。

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坚强,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

93隐王指婚

两个人都身中奇毒,该如何是好?从脚底渐渐升起一抹悲哀,而她却无力抗拒。

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坚强,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

李君然坐在金椅之上,扎穆特相陪下首,整个围场旌旗飘扬,士兵林立,万马嘶鸣。

凌初瑜坐在左边班列的第一个位置,清俊透雅,长衫飘飘,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

皇上身边的贴身内侍桂公公此时得到皇帝示意,便站出来,对着台阶之下跃跃欲试的众勇士提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围场狩猎,诸位勇士无须谦让,猎物最多者,皇上必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