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狂从荷包里又拿出一颗蚁干,这回连晚舟也凑上去满怀敬畏的看,半晌他方抬起头道:“就是这个小东西吗?真是难以想象,看起来倒和蚂蚁有些像。”说完轩辕狂点头道:“没错啊,这东西就是蚂蚁,你们听说过有一种红蚁强悍无比,能吸走一切生物的生气供自己壮大,但唯独不能到没有水没有生命的物体上,否则会在转瞬间就成为蚁干吗?”话音刚落,须清子便惊叫起来:“什么?你说的是万生蚁,天啊天啊,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灵物啊,而且一旦被它吸附在身上,哪怕只有一只蚂蚁,也会慢慢吸尽你的生气,因为你根本无法取下它,老天,这种东西我也只是偶然听几位前辈说起过而已,轩辕,你怎会得到这种东西。”

轩辕狂淡淡道:“没什么,我那兄弟有一次惹上了这东西,于是我就用飞剑将那些蚂蚁刮下来晾在石头上,然后就得到了这些蚁干,原来它叫万生蚁啊,我看到的古籍里只说有一种红蚁,没介绍名字,嗯,万生,嘿嘿,这名字倒不错,又形象。”他又拿出几颗蚁干放在须清子手中:“师祖您留着用,我这里还有许多呢。”

须清子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双手捧着,宛如捧着自己的元婴一般,喃喃自语道:“太好了,这蚁干是灵药之首,我吃了两颗已经是造化非浅了,这几颗我要留着做咱们半山派的镇派之宝,这…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啊。”

非念一直在用苦大仇深的目光看着那些蚁干,此时听说须清子要把这些害自己吃尽苦头的蚂蚁给供起来做镇派之宝,他这个气啊,但想想那些死蚂蚁已经死了,暗道算了,就当立个牌位吧。他见须清子和晚舟还在用深情的目光膜拜的看着那几颗害人精,一时半会儿似乎没有吃饭的意思,不由得着急道:“我说,那些臭蚂蚁的尸体有什么值得看的,师傅,咱们还是赶紧吃鱼吧,我肚子都饿了。”

须清子和晚舟都愕然抬起头来看他,轩辕狂则冲过来就给了他一拳,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小子连撒谎都不会吗?你都辟谷几千年了,说什么肚子饿,你觉得我师傅会相信吗?”他说完,非念头上的汗也滴落下来,看向晚舟和须清子嘿嘿笑道:“那个,我承认了,我就是馋的,嘿嘿,谁叫师傅的手艺实在太好了呢?”

他这么一说,须清子和晚舟就笑了,须清子看向桌上的烤鱼和鱼汤,哈哈笑道:“好啊,正让我赶上了,不错,这鱼汤的香气直往鼻子里冲呢。”说完晚舟就恭敬道:“是啊,是非念今天去寒潭里抓的,我刚想端一碗去孝敬掌门,可巧你就来了。”

四人一边吃鱼一边喝酒,晚舟看着坐在对面两个气势不凡的俊美少年,心里又高兴又觉得骄傲,狂儿,那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啊,虽然自己这个师傅没有教给他什么东西,可十八年朝夕相处的感情不是任何东西能够取代的,现在想起得知他死讯时自己那万念俱灰的样子,也觉心有余悸,幸好,幸好那么恐怖的事情只是谣言,幸好他的轩辕这五百年来成长的很好。他越想越愉快,不自觉的就多贪了几杯,连须清子也喝了两杯酒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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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由于网络原因,无法更新,还望见谅OTZ

第十六章催功兽来袭

第二天便是苍云山三年一届的比武大会了,非念惦记着正大光明的打架和山下的花花世界滚滚红尘,天不亮就开始在屋子里跳来蹿去,直盼着天亮。轩辕狂虽然心里也迫不及待想要大显身手,却还能忍耐,直等到运功行遍三十六周天才收功睁眼。

梳洗过后,晚舟便带着他们来到半山派专为这次比武修建的比武场上,稍稍安排了一下,人便都到齐了,须清子也坐着一张藤椅被弟子们抬着过来,因为众人都知道他中毒的事情,所以为了不让人知道蚁干的秘密生出觊觎抢夺之心,他故意敛去满脸的神光,恢复那面色灰败哼哼唧唧的样子。

非念惊讶的看着似乎只差一步就要挂掉的须清子,悄悄对轩辕狂道:“你师祖演戏的本事很强大啊,啧啧,完全看不出来昨天晚上曾经活蹦乱跳过并且在弹指间就吃掉三条烤鱼喝了三碗鱼汤,哈哈哈,轩辕,这本事你得好好跟着学学。”

轩辕狂看见有气无力的师祖掌门与那些在面子上关心询问一下的人哼唧着周旋,也觉好笑,两人弃了比武台下的座位,悄悄飞身到一棵参天大树上,居高临下看着台上,因为选手众多,因此也不罗索,由苍云山最大派天剑派的长老修弥宣布比武开始后,台上便开始了一轮一轮的比试。

因为分神期以上的许多人都被袭击,所以那个级别的选手几乎没有,几个出窍期的便算是难得的高手了,几轮下来,天剑派的一分长老夺得第一,成了第一个被选中远赴京城的人。

轩辕狂和非念静静的看着,忽然非念叹了一口气道:“轩辕啊,你看看这些人,哪值得咱们动手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啊,太弱了太弱了。”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似乎大失所望。而他的话也正是轩辕狂心中所想,他怎么也没想到苍云山的修真竟没落到了这个地步,虽然原来也不怎么样,但这也太离谱了,由此及彼,想来其他的修真帮派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见那种怪兽对整个归元星的影响有多大。

“非念,我看咱们还是别下去了,和这些人比实在没意思,倒不如保存实力,咱们自己去京城,如何?”轩辕狂问非念,但转念一想:不行,名字师傅已经给添上去了,看来只有先找到他,让他把名字给划掉才行。想到这里,连忙四下寻找晚舟的身影,结果下一刻,他便见到晚舟竟然跳上了比武台。

轩辕狂大吃一惊,没想到师傅竟然也在比试之列,他知道师傅的功力并不高,只是勉强进入元婴期而已,本来昨晚是想给他点灵药资助一下的,但晚舟不喜欢借助灵药,轩辕狂便没有强求,暗道反正自己在师傅身边,可以保护他,再说这些灵药不是很多,留着可以找齐别的仙草灵芝什么的好炼丹,因此就撂下了。

眼看着师傅的对手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样子的年轻人,修为还不知道怎么样,但为人却是傲慢的很,轩辕狂看着就火大,恨不得下去狠狠敲那人一顿,告诉他眼睛是长在脸上,不是长在头顶上的。

但是不管他怎么痛恨,那人的功力着实不弱,用的飞剑竟也是一把上品宝剑,当然,比起晚舟的轩舟剑则还差了一筹,轩辕狂默默看着师傅使出轩舟剑和那人比试,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不自信的神情,他心里也为其高兴,目光转向晚舟的对手,只见他看到了轩舟剑先是一愣,接着眼中便现出贪婪的神色,下一瞬便又转成一种深刻的嫉妒。

轩辕狂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这家伙小肚鸡肠,看不得师傅的飞剑比他好,说不准会痛下辣手,不等想完,果然见那人双手连连变幻姿势,竟是一种颇为复杂的法诀,然后那空中的飞剑忽然如天魔狂舞,说不出的凌厉起来,接着方向一转,破空便向晚舟呼啸而去。

晚舟和轩辕狂不同,根本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无非是闲暇时师兄弟间友好的互相切磋几招,哪里经过这种架势,一时间只见那飞剑快若流星到了面门之前,只觉自己再怎么闪躲也避不过,便先慌了手脚,只知连连向后退去,手足僵硬之下,更是把山芥战甲忘到脑后去了。

“玄列不得无礼。”此时台下众人也都看出了那青年竟然下了杀手,他的师门中人连忙喝止,与此同时,只见一道白影冲天而起,伴着一声愤怒的尖啸,闪电般向那把飞剑射去。所有的人只觉眼睛一花,那把嚣张凌厉的飞剑已被白影抓在手里。

“玄列是吗?很好,今日不杀你我就不姓轩辕。”轩辕狂满身杀气落在台上,弹指将飞剑扔回给那个叫玄列的青年,他不欲让晚狂剑现世,便连同剑鞘一起取出,心念动间,晚狂剑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形,流星般射向玄列。

玄列大吃一惊,连忙放出自己的飞剑御敌,谁知轩辕狂已经存了杀念,晚狂剑鞘的力量强大无匹,竟然撞飞了那把飞剑,而它的身形只是略略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向玄列发飞奔而去,若这一剑击中玄列,他立刻便要被斩杀于剑下。

其实也就是电光火石间的功夫,玄列惊慌之下连忙闪躲,然而那飞剑如影随形,始终不离他额间寸许左右,只把他吓得浑身冷汗直流,忽觉身后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袭来,他才想起只顾着躲避飞剑,竟然忘了台上还有一个轩辕狂,好在他的对敌经验还算丰富,连忙侧身一躲,避开心脏部位,那掌风便尽数招呼在他的肋间,只听“卡嚓卡嚓”两声响,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保命要紧,玄列顾不上剧痛,借着那一掌之力没命的向前逃窜。身后风声凛然,是那飞剑又破空而至,他吓得魂飞魄散,却再也无力躲避这要命的一击。

轩辕狂唇边绽出一抹冷酷的笑,这个贪婪的小人竟敢对他师傅下杀手,哼哼,他会让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连他的元婴都不会放过的,当晚狂剑穿透他额间,便是他形神俱灭的时候,当然,他也听到台下有玄列的师门中人在惊惶高喊着“少侠留情”之类的话,不过他压根儿就不打算理会。

就在晚狂剑即将从玄列的后脑穿过时,一把柔和中带着些许严厉惊慌的声音传来:“轩辕,不许无礼。”是晚舟,他之前一下子经历了太多变故,惊魂未定,此时静下心神,看到自己的徒儿对这个玄列竟起了杀心,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出言阻止。

轩辕狂暗道可惜,只差一步就可以宰了那家伙,但师傅的话不能不听,不甘心的收回晚狂剑,那个玄列已经又吓又累的坐倒在了台上。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森森道:“是你贪心不足,想对我师傅下杀手,所以才惹毛我的,既然师傅发话,我便饶过你这一回,如果还有下次,天王老子都救不回你,明白吗?”

玄列浑身哆嗦的看着面前宛如魔王修罗临世的男人,只有发抖的份儿,哪还说得出话来,轩辕狂嗤笑一声,转身便往回走,来到晚舟身边在他全身上下察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直到此时,台下众人才反应过来,爆出连天价的喝彩叫好声。

“狂儿,你果然…”晚舟只说出这一句,便再也接不下去,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辛苦抚养长大的孩子终于成为了一个强者,那分欣慰感动与骄傲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他听着台下的喝彩声,觉得比自己获胜还要来得痛快。

“师傅干什么不让我杀他,那家伙贪婪狠毒,死不足惜。”轩辕狂还记着仇。一边挽着晚舟就要步下台去,忽闻喝彩声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惊恐的大叫:“啊,催功兽,催功兽出现了,大家快跑啊。”呼声惊恐,竟是须清子的声音。

骤闻此语,轩辕狂和晚舟都大吃一惊,两人一齐转身去看,只见天边由远而近迅速飞来两只约有两个人大的怪兽,转眼间就到了比武台的上空,只见它们通身火红,两只眼睛却是诡异的深蓝色,发出令人胆寒的幽深光泽,四只爪子可以看到弯曲的锋利指甲,一对硕大的翅膀,只要轻轻的拍一下便可以滑翔几百米。

众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怪兽,轩辕狂和晚舟迅速来到须清子的身边,晚舟便道:“掌门,您没认错吗?就是这两只畜生?”话音未落,须清子便频频点头道:“没错,它们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只是今日着实奇怪,这怪兽向来单独行动,也从来都是挑落单的人下手,一般不会到人多的场合,怎的今日却来到比武场,而且一来就来了两只,怎么办?难道它们的习惯改变了,要把所有修真者的功力都给封住吗?”他说到这里,语气中竟然带了深深的畏惧,可见实在是被这种怪兽给害惨了。

轩辕狂游目四顾,只见有几个热血的人已经跳到了台上,可惜不到一招,便被催功兽掀翻在地昏迷不醒,他心中十分惊讶,这些人都是元婴期的修为,竟然不是催功兽的一招之敌,而且看它们明明就是体形笨重的样子,但在空中的躲闪却灵活无比,他暗暗摇头,心道这种催功兽的功力也太可怕,怪不得多少高手都被它们给害了。

“不好,它们是冲着修弥长老来的。”须清子忽然低声的叫起来,修弥长老就是最先上场主持的天剑派长老,全场中也只有他一人是分神期的修为,果然,须清子话音刚落,其中一只催功兽便把脑袋转向了天剑派首席上坐着的修弥,翅膀也忽然有力的扇动起来,看样子马上就要发动攻击了。

修弥长老面如死灰,他明白今日自己是难逃一劫了,周围的人看见之前上台的人的下场,都吓得再也不敢上前,不但如此,就连天剑派中的弟子,也都悄悄退了下去,唯恐那怪兽喷雾的时候受到牵连,一身得来不易的功力便要全部报废。

第十七章所谓纸老虎

轩辕狂看的暗暗摇头,心道还没有开打,自己就先怯阵,看来归元星的修真人三百年来已经被这催功兽害的连最起码的勇气和血性都丧失了,这样下去所有人迟早都要完蛋。想是这样想,他可没有上前出头的想法,要知道刚才那个玄列就是天剑派的人,轩辕狂恨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冒险前去帮助他们。

可惜他的性子虽然是亦正亦邪,死活不管,却偏偏摊上了一个正直的师傅,只见晚舟将他的手紧紧一握,低声说了句:“保护好掌门”,便迈步向台上走去,一边朗声道:“半山派的所有弟子,师兄弟,师伯师叔师祖们,今日是在我们半山派举行的比武大会,只要我们半山派还有一个人在,就绝不允许怪兽伤到各位远路而来的同仁,我们半山派虽小,胆量却绝不能小,虽弱,志气却不能弱,各位同门,今日便是拼死也要护修弥长老周全,除非我们全部倒下。”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半山派的弟子和长辈们立刻就跳了一大半到台上,甚至还有一群手执普通铁剑的末辈弟子,都摆开架势瞪着那两只催功兽。只不过那只始终盯着修弥长老的催功兽根本就不为所动,只有另一只上前来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看来这两只怪兽早已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攻击,一个负责守卫。

然而半山派的这一举动,立刻感染了不少人,又有几十人相继跳上台去,有人高喊道:“晚舟师弟说得不错,半山派如此风骨,咱们岂能输于人前惹人笑柄,不就是两只催功兽吗?岂能怕它怕到不战自败,传出去还有何脸面。”虽然如此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斗的结局,一时间,气氛竟是说不出的悲壮凝重。

忽闻一阵朗声大笑道:“各位同仁都请下去,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催功兽找的是老夫,老夫愧为场中唯一的分神期人,竟然临阵退缩胆怯,实在是惭愧之极,晚舟孩儿金石之言如当头棒喝,这番恩情老夫记下了,唯愿我辈中人保存实力,将来寻到除去这恶畜之法,造福我归元星的修真者,则老夫个人得失荣辱,实不足挂齿矣。”老道说完,竟轻飘飘升至空中,与那催功兽相对而持。

正在这时,却闻参天古树上又是一阵长笑声响起,伴着一个不太着调的声音:“去去去,老道逞的什么强,我都憋半天了,好容易等来这么两个似乎有点实力的陪练,你别想给我抢了去。”人随声至,正是暗中蛰伏着的非念,只见这小子三两下飞到催功兽跟前,一拐子就把猝不及防的修弥长老给拍了下去,换上他和那催功兽大眼瞪小眼。

轩辕狂随手拽过旁边的一个小弟子,道:“保护好掌门师祖。”接着也飞到空中,朗声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何必师傅用牛刀,师傅,您就在下面好好看着徒儿给掌门师祖报仇吧。”虽如此说,他却不敢大意,念动口诀穿上未了丝做成的战甲,将晚狂剑握在手中,对非念低声道:“兄弟,不要轻敌,这可是咱们出洞以来的第一战,只能赢不能输,否则余恨的老脸往哪儿搁,他要是恼羞成怒,说不准就把你逐出师门了。”

非念打了个哆嗦,看来对被逐出师门这件事很在意,一边往身上套战甲一边也低声道:“你可别吓唬我,说什么呢,就这两只怪物我要是打不过,还用得着主人驱逐我吗?我自己都没有脸去见他了。”话音未落,只见之前扇动翅膀的那只催功兽“呼”的一下冲过来,非念闪身一躲,哈哈大笑道:“轩辕,这畜生还挺有脑子,竟懂得先发制人的道理。”

轩辕狂也笑道:“既然如此,这边就由我来先发制人吧。”他说完也向前一冲,却见那只稳重的催功兽不躲不闪,只是突然张开大嘴,喷出一股蓝色雾气。

轩辕狂一惊,这雾气还未到跟前,已觉出邪寒入骨,有未了丝战甲的保护尚且如此,若没有的话…他不敢再想下去,同时心中大怒,暗道畜生欺人太甚,长啸一声,晚狂剑出鞘,刹时间光华大盛,在轩辕狂的身前如风车般轮舞起来,那股蓝色雾气被护天金石的阳刚正气这样一挡,顿时消散于无形。

轩辕狂清楚的看到催功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恐惧之色,他不由奇怪,心说难道真如非念所说,这怪兽竟然有人一样的思维吗?一边想着,双手的动作可没有一丝停滞,凌空遥遥一指,晚狂剑立刻转了个方向,向那催功兽攻击过去。

眼看着飞剑快到了身前,那催功兽才猛然大吼一声,一个巨大的身子宛如箭一般射出,快捷无伦的冲向轩辕狂,吓得他连忙向右边一闪,这一下子若撞实了,只怕最起码要断几根骨头。眨眼功夫,怪兽庞大的身躯从他面前蹿过,带起的狂风扑在脸上,竟如刀割般疼,轩辕狂被激起狂性,怒吼一声,双掌缓缓推出,顿时,一股刚猛之极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压向催功兽,他含愤出手,这一下竟用了十成功力。

催功兽看样子也是不敢挨这一下,连忙向上蹿跃了几米,忽见轩辕狂嘴角边泛出一抹冷笑,它暗叫不好,怎么竟忘记了晚狂剑,只是为时已晚,晚狂剑在别有洞天里与轩辕狂日夜相伴,早已是人剑灵犀相通,轩辕狂只稍稍动下手指,它便早已飞在半空,俯身向催功兽斩下。

催功兽勉力挪动身子,它的身体本来十分灵活,只是哪比得上晚狂剑的速度,只见一蓬绿血喷洒而出,它的右前腿已被晚狂剑生生斩了下来,这只催功兽惨叫一声,转身便逃。轩辕狂得了便宜哪能不卖乖,飞身追上又拍出一掌,但那催功兽大骇之下,竟然不躲不闪,拼着挨了这一掌,叫得惊天动地的远遁,转瞬间就不见踪影。

这一番战斗时间虽短,但委实惊心动魄,底下早已不知响了几遍的惊叫声。轩辕狂十分懊恼,本来还想捉只活的,忽然想起非念那里还有一只,两个人对一只怪兽,哪有擒不下来的道理。于是高高兴兴的转身,却见哪有什么怪兽的身影,只有非念捂着一只膀子在那里愤恨的瞪着他。

“怪…怪兽呢?你怎么也把它放跑了?”轩辕狂冲过去问,却被非念当胸给了一拳,听它愤恨道:“你干什么一开始就表现的神勇无敌?你不知道这种催功兽很狡猾吗?我的那只对手比你那只催功兽还聪明呢,一看见你拍出那一掌,就准备逃跑了,亏我还牺牲自己的胳膊让它那脏爪子划了一道,我就想告诉它,我没有你那么厉害,请它不要担心,放开手脚和我大战一场,结果它本来都被我骗到了,谁知你一剑就斩下了它同伙的爪子,这下可好,我连空门大开的诱敌招数都没用了,那只催功兽转身就跑,连它的同伴都没招呼一声,它那对翅膀一扇就是好几里地呢,我还没练成瞬移,怎么追啊。”

“这么说,全都怪我了?”轩辕狂泄气的问,见非念点头,他也很委屈,把手一摊道:“我哪知道它们这么不济,之前明明说是很厉害的嘛,连众多渡劫期的修真者都着了道儿,这根本就是可怕的实力啊,说实在的,一开始我都抱了鱼死网破的心态呢,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还好,总算是胜了对不对?你那伤口没事吧,刚刚我看见那只怪兽的血是绿色的,这可有点邪门儿,你赶紧看看,别着了道儿。”

非念笑道:“放心,没有这点本事我敢让它抓吗?我早在跳过龙门的时候就百毒不侵了。”说完放开手,只见伤口里有殷红的少许血丝渗出,且正在快速的愈合着,轩辕狂这才放心,笑道:“你们是怪物对怪兽,难怪不怕它,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别哪天大意,就真中了招,你不过是百毒不侵,但这世上的毒何止百种,只怕上万种也不止呢。”两人在这里说着话,忽听底下晚舟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小家伙给我下来,师傅的脖子都快断了。”

轩辕狂和非念连忙收回飞剑脱下战甲,一齐跃了下来,呼啦一下,人就潮水般涌了上来,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晚舟倒不知被挤到什么地方去了。两人冲了几次没冲出来,没奈何只得让众人举着抛了两三次,才总算安抚了大家激动的情绪。

忽听修弥长老的声音响起道:“今日之事委实是意外之喜,咱们苍云山竟然也会出现这样了得的英雄侠少,实在是令人欣慰喜悦,各位同仁请先暂回自己的下处休息,老夫等有事要与二位少侠商量,请大家让一让。”修弥长老的威望极高,话音刚落,人群立刻退去,轩辕狂和非念总算能透一口气了。

轩辕狂就要寻找晚舟,却见修弥长老走过来,对非念呵呵笑道:“老夫还要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来,有几件事情老夫等还要与两位商量,少侠请。”说完须清子也道:“没错,轩辕,和你的朋友过来,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们俩说。”

晚舟上前对轩辕狂微笑道:“狂儿,干得好,今日你大长了我们半山派和苍云山的威风啊,要知道,从这怪兽为祸归元星以来,还没有人胜过它呢,所以才叫催功兽,你今日竟然斩下他一只爪子,实在是从未有过的事,师傅高兴的很。”

“师傅,那两个家伙根本不厉害啊,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人胜得过它们,那些被喷了毒气的人中,可是有许多比我们的功力还要高明啊。”轩辕狂确实疑惑,却听晚舟道:“这个,我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或许掌门和其他各派的长老们便是要和你们说这件事情吧。”说话间已到了半山派的密室前,晚舟拍了拍轩辕狂道:“进去吧,那些都是长辈,你言词间恭敬一些,别没大没小,让人说咱们半山派高傲的紧,没有规矩。”说完替他理了理衣服,才放开手让他进去。

第十八章下山

轩辕狂惊奇道:“怎么?师傅不进去吗?”他脸上现出不高兴的神色,心想老家伙们要是不让师傅进去,别想我对他们恭敬。却听晚舟道:“这是我们半山派的密室,只有长老们商议重大事情时才会进来这里,师傅的级别差远了,你听话,师傅就在外面等你。”虽然轩辕狂已经长大,但在晚舟心中,总还觉得他和五百年前那个任性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晚舟,你进来吧,今天也亏了你,否则轩辕和他的朋友会否出手还是两说呢。”须清子太了解轩辕狂,也知道他其实就是为了晚舟才现身与催功兽对战,否则那可是个不管别人死活的主儿,再说今日晚舟的确做的非常好,长了半山派的志气,所以须清子才破例让他和轩辕狂一起进来。

来到密室里坐定,须清子开门见山的问道:“轩辕,你和你这位朋友真的只是修炼到元婴期吗?为什么我们竟然会看不出来你们的功力深浅呢?”话音刚落轩辕狂就赶紧陪笑道:“掌门师祖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弟子怎敢欺瞒与您,就算有胆子欺骗你,我也没胆子欺骗师傅啊,那可是辛苦把我养大的师傅呢,你们看不出来咱哥俩的功力,是因为教我们的师傅,恩,那个,他的修炼方法有些独特,所以你们才看不出来的。”这小子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余恨说过树大招风,不让他们出道就让人看出深浅,因此给他们用了一味灵药,除了大乘期之人,可以让人看不出来功力修炼到何种境地。

“哦,原来如此,竟然还有这种功法,倒的确是匪夷所思。”须清子也没有深问,只是颇有感触的道:“看来之所以你们能够仅以元婴期的功力就将那两只连渡劫期的长老都无计可施的催功兽打败,大概也是和这种独特的功法有关系吧,否则为何除了大乘期的修真者,其他无论功力多高的人,只要碰上这魔兽就浑身发软动弹不得,唯有你们例外呢,哦呵呵,这个也不必深究,深究了咱们这些已经修炼了千余年的老家伙们也不能重修啊。”他拿出那只被砍落的兽爪,叹气道:“大劫来了,轩辕,你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

轩辕狂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又见晚舟也是一脸的好奇,于是小心道:“那个,我在山里翻看书籍的时候,似乎看过记载说只有魔兽才会流这种浓绿色的鲜血,只不过魔兽都被禁足在魔界,不可能来到咱们修真界啊。”他说完须清子点头道:“孩子,你的确是知识渊博,没错,这催功兽其实就是魔兽,之前我们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认为魔兽不可能到修真界肆虐,如果魔兽来了,那些魔头们也一定会出现,但并没有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一直没往那方面联想,然而现在看来,或许这一次魔界是处心积虑有备而来,他们大概正在进行什么阴谋,力求将我修真界一举消灭吧,我想不但是我们归元星,可能别的修真星球也难逃脱一劫。如今唯一的一个线索,除了这魔兽的脚爪,就只剩下那个每三年炼出两颗灵丹的医馆了,所以轩辕,你们立刻赶赴京城,除了参加每三年一次的比武大赛外,还要暗中调查那医馆的来历和活动,修弥长老也会立刻派人将魔兽之爪送往修真联盟的盟主处,请盟主定夺计议,唉,但愿我们还能来得及阻止这场来自魔界的大劫。”

轩辕狂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师祖,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这人从小就有些不合群,与其他人在一起走倒没什么,只是若无意间冲撞了哪位前辈或师兄弟,到时候师傅又要责怪我了,所以下山调查是可以的,但能不能让我们自己走啊?”

须清子和修弥等长老对望了一眼,无奈笑道:“也好,你这家伙性格狂妄脾气火爆,就自己走吧,只是要记住,一定要在八月十五之前到云祥国的京城,否则就赶不及参加比武大会了,这一路行来,诸般艰险,你们要自己小心,不可惹是生非,否则回来后,我必要你师傅责罚于你。”

轩辕狂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宛如被剁了尾巴的猫一样愤怒叫道:“什么?你说师傅不和我们一起?你不是开玩笑…”他原形毕露,顿时惊呆了那些别派的长老,好在不等说完,晚舟一句带着薄怒的:“狂儿坐下,你这是干什么?”便让这头暴龙收了全身的棱角,委委屈屈的坐下来道:“可是师傅,我已经和你分开五百年了,这才相聚就要分开,我不干,说什么也不干,大不了我不去那个什么比武大会了,反正我要留在师傅身边好好孝敬您。”他谄媚的笑着给晚舟捶了两下腿,险些将晚舟气昏过去。

刚要抬头和各位长老解释一下,说些轩辕狂年少不懂事之类的话,便听须清子笑道:“好吧,虽然说这有违先例,但这一次情况特殊,就让你师傅和你一起下山吧,说句实话,有他禁管着你我还放心一些。”言罢又转过头和那些长老笑着解释道:“你们不知,这轩辕若闹起来,是头喷火的暴龙,除了他师傅,谁也管不住,小时候我这把可怜的胡子也不知被他揪了多少根去,如今他师傅跟着他,便如同是灭火的工具,能让他少惹不少是非。”

其他长老咳了几声,都笑道:“少年人狂些也是好的,何况这孩子还有真本事。”说话间轩辕狂和非念都不住的翻着白眼,心道谁是少年谁是孩子呢?都好几百岁了,用尘世中的年龄来算几乎可以当老妖怪,还少年呢,不就是因为从小修真长着一副年轻的样子嘛,真是的。

当下也不多叙,能够和轩辕狂非念一起下山,晚舟也是非常高兴的,回去后收拾收拾东西,看向里屋,轩辕狂和非念已经兴奋的团团乱转了,轩辕狂便向非念吹嘘自己以前有限的几次下山经历,听得晚舟也暗暗好笑。

待诸般都收拾妥当,他方拿起自己日常饮酒的那只大葫芦,轻轻抚摸着微笑道:“葫芦啊葫芦,你跟着我八百多年了,如今咱们就要下山入万丈红尘,你也跟着我去见识一下那人世繁华,只是咱们可说好了,不能贪恋那些权利富贵哦。”他这句话的声音略略提高,不仅是和葫芦说,同时也是说给轩辕狂听得,轩辕狂哪有不知的道理,和非念对望了一眼,吐了一下舌头,心想下了山当然要好好玩玩,权利富贵若唾手可得,为什么不要呢。

于是收拾停当,第二日晚舟给葫芦装满了自己酿的最好的酒,到剑房里挑了一把刚铸造好的剑,三人只悄悄辞别了各派长老,没有惊动任何人,潇洒下山而去。

苍云山山脚下五十里,便是一处镇子,晚舟之前寻找轩辕狂时,也经常来这里,所以对这里的环境人情世故什么的非常了解。到了镇子上,他先把那把剑卖到一家兵器铺,换了十个金币和两串铜钱,才对轩辕狂非念笑道:“好了,这些钱我们省着用一些,也可支持到京城了。”

轩辕狂嘟囔道:“师傅,我们三人御剑飞行,不到三天便可到京城了,如今你要走路去,那京城离此有万里之遥,得走到什么时候啊,我和非念都盼着早点去京城呢,我还在山上的时候就听偶尔回来的师伯们说京城可是个好地方,繁华无比,谁不想早点去见识见识啊。”

晚舟微笑道:“你只盼着早点去那繁华歌舞之地,难道不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何况你我都是修行之人,便是步行也比普通人快上许多,还可以增加修行锻炼心智,何况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两个月,并不十分着急,再说,你只道京城繁华,却不知这一路上翻山越岭,当中有无数的城市,更有千年古城,都是不可错过的好风景呢。”

轩辕狂和非念听晚舟这样一说,不由高兴起来,又听晚舟道:“这个镇子不大,出去后便是一条水路,我带你们坐船,沿途而下欣赏两岸风光,岂不是好。”说完了,轩辕狂和非念纷纷赞这主意妙,三人健步如飞,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已出了镇子,再向前走大约二十里的路程,便看到了一处渡头,此时正好有一班船驶来,船上的人纷纷下来,岸边等候的人则开始上船,一时间热闹起来,一些江边的小商贩和脚力便开始上前招揽生意,吆喝叫卖。

“恩,原来那个就是船啊。”轩辕狂喃喃自语,长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过真正的船,而非念对他这种自语持鄙视态度,他非常骄傲的抬头挺胸道:“这种船我看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了。”他似乎很为自己的见多识广而沾沾自喜。

“啊?你坐过那么多船?”轩辕狂故意装成惊讶的样子问,果然,非念的头立刻就垂了下去:“那个…不是…没,没坐过…是…是在还是条鲤鱼的时候在江里看过的。”死轩辕狂,让自己得意一下会死啊,这么漏他的气。

轩辕狂哈哈笑起来,一回身,发现师傅不见了,连忙到处寻找,却见晚舟手里拿着两串亮晶晶绿莹莹的东西过来,对他们笑道:“怎么还不上船,快,上去吧,再一会儿船要开了。”说完将手里的两串东西给他们一人一串,道:“这叫绿糖果,是用在地窖里藏着的前年的绿珊果抹上蜂蜜,好吃极了,你们尝尝看。”一边说着,三人都上了船。

轩辕狂见船上有两个妇女,怀中各抱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孩子,那孩子手中举着的就是绿糖果,他脑袋上滴落下一滴冷汗,低语道:“师傅,这个…这个是给小孩子吃的东西吧?”说完了晚舟也笑道:“是啊,哦,我都忘了你们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过没关系,狂儿尝尝吧,你小时候我一直想买这个给你吃,不过那时候很少下山,何况咱们山上也没有俗世中用的铜钱金币,所以就一直没实现,今天我一看见就忍不住买来了。”

轩辕狂看着晚舟微笑看自己的样子,心中感动,连忙一口咬下去,果然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泛了开来,的确是非常好吃,他三两口吃下去,还意犹未尽,心想非念这家伙不吃素食,连蘑菇都不吃,还不如我拿来吃了,于是回过头去伸出手,结果却看见那小子的手里已经只剩下了一根细细的棍儿。

第十九章戏弄强盗

“干什么?”非念见他伸手,便奇怪的问,却见轩辕狂眼皮跳了几下,怒道:“你不是说你从来不吃素食吗?那怎么还把这绿糖果都给吃掉了?”他心里这个气啊,心道吃那恶心的蘑菇时,这家伙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不吃素的,谁知吃起果子来,竟然比谁都快。

非念眼睛一翻:“我不知道素食里也有好吃的东西啊,真是的,我还想跟你把最后一个果子要过来呢,谁知你一转眼就吞下去了。”敢情这家伙还十分不满。船上的人看见这两个出色耀眼的少年竟然为了一串绿糖果争起来,都忍不住善意的笑出声来。

连晚舟都自觉得不好意思了,轩辕狂和非念也低下头讪讪的笑,一闪身躲到船头去,晚舟也跟着过来,看着尖尖的船头迎风破浪,不由叹了口气道:“唉,如今归元星的修真界就如这浪上的小舟,虽然现在还未看出什么败相,但事实上早已处于急流中了。”

轩辕狂道:“师傅,你们总说归元星的修真界,可是据我所知,整个归元星也只有咱们东大陆上有修真派别,西边那块大陆上据说生活着神秘的土著人,那是块野蛮的没有文明的地方,南边大陆上则是生活着半魔人,他们没有法力,但是和一些野兽生活在一起,可以驱使这些野兽为他们战斗,北边大陆则是亿年的冰原,据说渡劫期以下的人去到,不等呆上一天就会彻底冻成一个冰柱,因此这三个地方根本没有修真派别,所以说归元星的修真界,还不如说成咱们东大陆的修真界呢。”

晚舟呵呵笑道:“狂儿你说得不错,但千百年来大家都这样说,也早习惯了,反正这种称呼问题也不重要,恩,你知道吗?咱们此次去的云祥国,就是东大陆上四个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其余几百个小国家都是向这四个国家称臣进贡,依附这四个国家而生存,所以这次京城的比武大会,一定是热闹非凡,因为其他三个国家的人也会来参加的。”

“啊,这个我却不知道了。”轩辕狂惊讶的笑起来:“太好了,徒儿我就喜欢凑热闹,越热闹越好啊。”不等说完,晚舟忽然“咦”了一声,笑道:“说起来,我忽然发现你的姓氏还是皇姓呢,要知道,现在的皇族就是姓轩辕的,倒很巧合啊。”

“哈哈哈,师傅,你别开玩笑了,你是想说我有可能是皇子吗?如果我是皇子,岂会被人扔到苍云山,那时候我都不懂事,就算争皇位什么的也无能为力,又怎么会树敌。”轩辕狂觉得好笑,他虽对权力金钱挺感兴趣,但对帝王家却十分排斥。

晚舟也就不再说,向旁边看一眼,只见半天没说话的非念正在痴痴望着那江水,一边在嘴里咕哝着些什么,晚舟仔细听了听,原来他念叨着什么:“这要是能跳下去痛痛快快的游一番就好了,恩,还可以抓几条鱼吃”之类的话。

晚舟还不知道非念的鲤鱼精身份,轩辕狂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看了看奔腾不息的江水,暗道别说,非念这家伙的原形两条大尾巴,如果真跳进水里,没准儿比这船游的还快,只不过船上的人恐怕要吓死几个了。他自己想到这里,也觉好笑,忽闻身后一阵嘈杂声,连忙站起身和晚舟来到船舱,一看,只见不知何时多出几个大汉,正手持明晃晃的钢刀逼人们交出财物。

“真是出师不利啊,师傅,这就是所谓的打劫吧。”轩辕狂对那几个大汉非常不满,本来高高兴兴的,谁不奔着出门讨点好彩头啊,偏偏竟然被这几个家伙给搅了,他眼中杀气一闪,暗自决定只要师傅同意,他一手一个,将这些人都扔到江里喂王八去。

晚舟看着他脸上的气色,如何不明白他心中所想,自腰中解下葫芦喝了一口酒,方淡淡道:“轩辕,稍施惩戒便可,莫要下杀手…”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孩子响亮的啼哭声,然后是一个大汉骂骂咧咧的声音:“小兔崽子,大爷们的运气都让你哭没了,把你丢到江里喝个饱,看你还怎么哭。”说完一把抢过那孩子,看也不看,抖手就扔了出去,那妇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晕了过去。

晚舟和轩辕狂都愣住了,万没料到那大汉如此歹毒,说下杀手就下杀手,好在那孩子被扔的颇高,不会立刻坠到江里,晚舟一拧身便飞到半空,将孩子接在怀里,此时他的足尖已临近水面,于是轻轻一点便跃回船上,这一次就连他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寒声道:“狂儿,既然这些劫匪这么愿意让人喝水,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那你不如也让他们尝尝喝水撑死的滋味,不必留情。”

轩辕狂就等着他这句话,双手成拳磨了磨,走近那几个大汉嘿嘿笑道:“怎么样?每天都欺负人,看着别人害怕的发抖很爽吧?不过风水轮流转,今天该你们尝尝这滋味了。”他刚说完,那个先前扔了孩子的大汉就狂吼一声,挥刀冲了上来。

轩辕狂嘴角边噙着一抹邪笑,轻松握住大汉的刀,“卡崩”掰下一截,看到大汉的惊惧眼神,他觉得愉快极了,又“卡崩”一声掰下一截来,一边还对另一面已经将两个劫匪丢进江里的非念道:“你啊,就知道莽撞打架,一点也不会享受战斗的乐趣,这就像猫捉耗子,总要先戏弄一番才有趣嘛。”

非念撇撇嘴道:“算了,我就觉得干净利落解决敌人才最有趣,免得像你上回对战怪兽一样,乐趣倒是享受了,结果怪兽也跑了。”他说完,又将第三个大汉也扔进了江里,看看船上已经就只剩下轩辕狂手上的这个劫匪,于是冲过去提小鸡般提起那个大汉,嘿嘿笑道:“都是些熊包,一点儿也不过瘾啊,得,把你这个也给我吧。”说完朝天上一扔,那大汉发出一声惊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以极其华丽的姿势落进水里。

晚舟看见那四个人在水里拼命挣扎浮沉,心中到底不忍,从船上拿起一块木版,转瞬间劈成四段,遥遥扔到四人身边,大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暂且饶过你们的狗命,望尔等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下次再要做坏事前,务必思量,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不收你,天自收你。”说完看见那四个大汉都趴在木板之上,稳住了身形,狼狈向对岸游去,他才放下心来进到船舱。

船上的人都用惊佩的目光看着他们,忽然一个老者当先跪倒,不住流泪磕头道:“神仙啊,神仙临凡了,是神仙救了咱们啊,大伙儿赶紧给神仙磕头。”被他这么一煽动,船上的人全都跪下了。晚舟连忙道:“大家快不必如此,我们也就是学了一点功夫而已,那些劫匪看似凶恶,其实只有几招花拳绣腿,自然不是我等的对手,快起来,都起来。”他说完,那些人都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他,一个个爬了起来。

此时那晕倒的妇人方悠悠转醒,惨嚎一声:“我的孩子啊”,便泪如雨下。晚舟上前笑道:“大嫂莫要伤心,孩子好端端的在这里。”说完将孩子递给妇人,见那小女孩还冲他甜甜的笑,不禁又加了一句道:“真是好可爱的孩子,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样子,今日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那妇人连忙摁着孩子给晚舟磕头,被他扶起,妇人千恩万谢,轩辕狂可有点不高兴了,拉着晚舟重新来到船头,闷闷道:“师傅,刚才那个小女孩,她会比我小时候还可爱还聪明吗?你看你还对她笑。”一语未完,晚舟已笑了起来,道:“这怎么能比呢?人家女孩儿自然要比男孩子可爱许多,哪像你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半山派就差没让你翻了个个儿,连师祖的胡子也不知道被你偷着揪下几把了。”说完轩辕狂不服的争辩道:“什么了,谁说我天不怕地不怕的,赤松子师伯不是说我天不怕地不怕,一听师傅就麻爪吗?我记得小时候可听师傅的话了,现在也是这样呢。”

晚舟点头道:“恩,这倒没有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怕我,明明对你并不严厉…”刚说到这儿,忽觉船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接着是众人的惊叫声,然后就听“哗啦”一下,一股水柱冲天而起,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躯自水中蹿出来露了一下面,下一刻便又潜进水里。

“是蛟龙…天哪,是蛟龙啊…”船老大惊慌的喊,一船的人听到“蛟龙”二字,比遇到强盗的时候还要恐慌乱套。独有非念听到“蛟龙”二字,倒来了精神,连忙蹦上了夹板大叫道:“蛟龙在哪儿蛟龙在哪儿?”原来他是跳过了龙门的鲤鱼精,一直把各种龙族当作自己的前辈,何况主人也是龙族的,所以此时一听说前辈来了,便格外兴奋。

晚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不谙水性,因此这船上下摇晃起来,便开始觉得难受,轩辕狂扶他在船舱中坐下,对外面的非念喊道:“我说非念,你看看能不能跳进水里和你们家的蛟龙兄弟商量商量,让它赏你个薄面,乖乖躺水底下睡一会儿,等这船过去了,它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说完了就听非念大喊道:“这没问题,就算我没面子,提起主人的大名,只要是龙,肯定都要卖点面子的。”话音未落,就听“扑通”一声,他竟然真的跳下水去了。

一船的人都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真有这么胆大的人,还敢和蛟龙攀关系,真等到了水底,那蛟龙认识你是谁啊,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呢。那船老大不住的叨念着:“疯了疯了,没想到这少年侠少,竟然说疯就疯,蛟龙也会迷惑人的功夫,唉,这一船人今儿是一个都别想活了。”他连连叹气摇头,听得轩辕狂暗暗好笑。

晚舟也担心起来,问轩辕狂道:“非念不会有事吧,这孩子也太莽撞,怎么也该大家商量着一起来啊。”不等说完就听徒弟笑道:“师傅,你就叫他非念吧,千万别叫他孩子,他的年纪比你还大好几轮呢,至于他的境地,你不用担心,你不知道他的身世,等日后我告诉你,你就知道他为何敢下水了,你放心,那蛟龙看了他,只怕立刻就要躲进水底再也不敢出来了…”一语未完,船底忽然涌起一股大力,竟将一艘大船给掀到了半空中。

轩辕狂心说糟糕,牛皮吹大了,谁想到这是条六亲不认的龙呢。他反应快,眼看着那条船就要在空中翻过来,船上的人都吓得尖叫起来,并紧紧闭上眼睛,他连忙使出不动如山的功夫,将全身功力都积在两只脚上,那大船顿时就仿佛落下一座铁山似的,在空中稳住了势,接着缓缓落下。

第二十章江中斗恶蛟

轩辕狂哈哈笑道:“大家真是很奇怪啊,事到临头不想着解决之道,却闭上眼睛,那不是自找死路吗?”话音落,船已经落进水里,可转眼间,船尾的碧波中就蹿出一个人来,正是非念,看样子极为狼狈。

轩辕狂气道:“吹,我让你吹,说什么不卖你面子也会卖余恨的,结果怎么样?我们差点让你那兄弟给当饺子下锅煮了,你是怎么和人家沟通的?是不是你仗着余恨的势,骄傲自大惹了蛟龙的不满,所以就拿我们出气啊。”

非念捂着胳膊,那里赫然有缕缕鲜血自指缝中流出,他喘着气道:“轩辕,别开玩笑,赶紧过来帮我,这不是蛟龙,是一只恶蛟,而且是一只入了魔的恶蛟,功力虽然和我相当,但那魔法太邪门厉害,如果你还在那里打着哈哈,告诉你,这一船人别说难活,就是咱们和你师傅,说不准也要交待了。”

这话说出来,轩辕狂就大吃一惊,要知道,就算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可非念有飞剑和战甲,功力比他高的都占不了便宜啊。再说这里是修真星球,为何会出现入了魔的蛟龙呢?当下他不敢怠慢,连忙对船老大道:“照顾好我师傅,我救你们一船人。”说完也飞上半空,迅速穿上战甲取出飞剑,和非念一起又潜到水里去。

刚入水,便看到一个身穿战甲的高大男子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非念捂着伤口恨恨道:“就是他,他已经修炼到能幻化人形了,刚刚虽然他刺了我一剑,但我也把他的人形给逼了出来…”不等说完轩辕狂就“呸”了一声道:“你也修炼到了几千年,被这种怪物刺了一剑,若还逼不出他的原形,就撞墙得了。”

非念不服道:“你别光说我,等下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哼哼,如果不是我大意,没穿战甲,他能伤得了我吗?”语罢轩辕狂冷笑道:“你还有脸说,我们出洞的时候余恨怎么交待的,他让你不能低估自己,更不能低估敌人,你可倒好。”

非念嘟囔道:“我一开始不是没把他当敌人吗?谁知道这恶蛟根本不讲规矩,上来就打,若非我在躲闪中识破了他是蛟,也看出他已坠入魔道,只怕吃的亏还要大呢。”

他们在这里喋喋不休,那边的恶蛟幻化的男子早已不耐烦起来,一摆手中飞剑,恶狠狠道:“你们是来说话的还是打架的?哼哼,我是魔没错,我就是要吞噬了你们这些修真者的元婴壮大我的魔功,嘿嘿,那船上应该还要一个元婴没下来,等我解决了你们,再追上去吃他。”

轩辕狂一听说这恶蛟还想去吃师傅,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缓缓举起飞剑,不等挑战的姿势摆好,飞剑便脱手而出,化成一道白光攻向恶蛟的额间,原来他看出这只恶蛟似乎只是勇猛有余机变不足,所以故意装作要摆架势,然后快速的先发制人。

恶蛟果然没料到这手,先前听非念说自己不讲规矩,他还以为面前两人都是讲规矩的,谁知那个少年姿势还没摆好,飞剑就攻了过来,情急之下,他连忙举起飞剑架住,只是那晚狂剑乃护天金石所制,坚锐无比,再被轩辕狂注入浑厚的真元力,更是无坚不摧,恶蛟手中的也算是把好剑,却也是架不住,只听“啪”的一声,那把飞剑竟然断成两截。

这回那恶蛟倒是大吃了一惊,然而他很快又镇定下来,桀桀怪笑了两声:“好啊,小子的剑倒是不错。”他说着,猛然从嘴里喷出一条火龙,直扑向轩辕狂的面门。

轩辕狂一拧身出了水面,对非念道:“老天,看来你兄弟火气挺大,非念,你们龙不是喷水的吗?来,你给他降降火。”话音未落,非念已经大笑一声道:“好哩,看我的。”说完也从嘴里喷出一股水柱,直浇向那条火龙。

水火不相容,而非念是跳过龙门的鲤鱼,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龙族,他又修炼了几千年,其功力绝不比这修入魔道的恶蛟差,当下水火一经交击,立时窜起几米高的火焰巨浪。轩辕狂仗着未了丝的威力,在巨浪中不退反进,晚狂剑化作一道长虹,再次疾射恶蛟。

恶蛟一见飞剑袭来,转身就跑,轩辕狂穷追不舍,忽然前面的男子转瞬间恢复原形,化身为一条长达十几米的龙形怪物,尾巴一扫,便将轩辕狂处身的水域卷成一个大旋涡,好在轩辕狂水性绝佳,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只听四周劈劈啪啪全是拍打巨浪的声音,他心里想这恶蛟难道在我四周玩水吗?它倒是好兴致,谁知等努力钻出旋涡一看,原来是非念也恢复了原形,正和那黑蛟恶斗在一起。

啧啧,这回倒真是棋逢对手,不说别的,就那三条尾巴搅在一起,便把一条大江闹了个天翻地覆,轩辕狂唯恐船只有失,连忙跳出水面,仔细一看,那大船早已经没了影子,他方放下心来,重新回到水中,眼看着非念已经处于优势,再有几个回合必胜无疑,不由得哈哈一笑道:“非念,等下剥了它的皮,挖出它的内丹,那可都是好东西呢。”一边说一边将晚狂剑收了起来。

那恶蛟眼看大势已去,竟然退了几步,又喷出一口火来,非念哈哈笑道:“这招都不灵了,还敢使出来。”说完就要喷水去灭火,却蓦听轩辕狂大吼一声:“让开,那是魔焰。”只是一蛟一鱼相距甚近,哪里还来得及避开,千钧一发之际,只觉身边一股大力撞来,原来是轩辕狂,他眼见恢复原形的非念没有了战甲护身,被魔焰沾上就必定焚成灰烬,想起自己紫府中的心甲,既然叫冰魄,又是仙甲,或许能不受魔焰侵害,到时候自己就算毁了肉身,元婴也可以修成散仙,总比非念形神俱灭好。因此情急之下,竟撞开非念,以自身迎向魔焰。

只不过他太低估了护舟战甲的威力,这东西既然被非念非理说成天材地宝前十位之一,区区魔焰又能奈它何,而且它的防御是绝不比冰魄差的。只见那黄绿色的一团火焰刚刚包围上他的身子,护舟战甲上便蓝光大盛,那魔焰还未等发威,便消散于无形了。与此同时,轩辕狂心念一动,连忙欺近恶蛟,同时将全身功力聚集在护舟战甲上,催动战甲中最厉害的攻击阵法,只见刹那间无数蓝色星星射出,那恶蛟长长惨叫一声,连挣扎都没几下,便躺在地上不动了。

“哈哈哈,没想到这战甲这么厉害。”轩辕狂又惊又喜,抚摸着身上的护舟战甲,它早已又恢复了原状,晶莹如水晶般的蓝在甲片里缓缓流动着,说不出的美丽耀眼。他升出水面,非念落在他的身侧,恢复**形,一把抹去额上的冷汗,喃喃道:“老天啊,轩辕,这次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不是你,我现在连形神都没有了,没战甲的保护,我根本抵挡不了那魔焰的。”

轩辕狂笑道:“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你知道吗?我当时已经抱着肉身被毁的念头了,只想着凭借冰魄战甲保住元婴,到时候修散仙,总比你形神俱灭的好吧。”他说完,非念一时间竟呆住了,双目中射出强烈的感动之色,喃喃道:“轩辕,主人不止一次的说过你是个前途无量的人,可你竟然肯为了我…”他蓦然拥抱住轩辕狂:“什么也不说了,也不用说了。”

轩辕狂拍着他的肩笑道:“本来就是嘛,咱们兄弟还用得着说什么吗?只是经过这一次,定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了,我师傅常说,许多高手都是因为轻敌,结果败给了不如自己的人,所以咱们有了前车之鉴,定要为后世之师,好了,现在下去剥蛟皮寻内丹去。”

两人重新下水,非念取出龙门剑,在蛟身上一划,然后刷刷刷几下便剥下它的皮来,薄薄的一层,却是柔韧无比,那边轩辕狂已经取出恶蛟的内丹,举起来望了一望,他忽然惊叫道:“天啊非念,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他的内丹竟然是用修真者的元婴修炼的,这里还有几个没有被炼化的元婴呢。

非念过来一看,果然内丹里还有几个面露惊恐表情的小人儿,他嘻嘻笑道:“轩辕,如果把这些元婴炼成了你自己的,可是能增加不少功力啊。”话音未落,内丹里那几个元婴就露出惊骇的表情,有一个女子的元婴甚至呜呜哭泣起来。

轩辕狂的目中刹时间有贪婪的神色一闪,虽然对非念,他可以舍弃肉身相救,但那是他视为兄弟的人,为了他那是兄弟义气,应该的。而这些元婴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不收为己用。他本就是个亦正亦邪的人,是非善恶观念十分淡薄,当下听非念一说,心中就是一动。

非念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见轩辕真动了心,他倒是没想到,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听见轩辕狂长叹一声道:“算了,一旦被师傅知道,他会气死的。”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内丹上一划,顿时那晶莹剔透的内丹表面裂了一条缝隙,那几个元婴连忙全都溜了出来,却没有一个敢跑的,他们知道,以元婴之体别说逃不了,就算能逃得了,一旦出去也很容易被别的修真者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