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少爷,您没事吧?”她扑身向前,拿开他唇间的香烟,丢在地上,撑起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他们对您做什么了?少爷,您看着我呀!”

他眯起涣散的眼眸盯住她,酒液卡在喉咙里,不住地咳嗽。

“少爷,您还好吧?奴婢我给您拍拍。”

她抚着他的背脊,他却占有欲浓烈地揽住她的肩,带着冲冲的酒气朝屋子里的所有人吼:

“你们所有人给我听清楚,她……”

他一把揪住她,霸道地宣布:“她是我老婆!”不是女仆,不是前妻,她是他老婆,他一个人的!

“什么老婆啊?以前拿照片给咱们看时,不是还嘴硬说她只是你家小女仆而已吗?”

“她是我老婆……老婆,老婆!”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一边哼唧,一边不容拒绝地把她往怀里塞。

“锦玉你够了哦,都知道这是你女人了,又没人要抢,一只脚烦不烦啊!”

“喂,你家少爷叫你呢,你倒是应啊。”鸭舌帽推了推她,将她往少爷怀里推送。

他整个人都挂在她的身上,胡渣刺刺的脸扎得她脸颊麻麻痒痒的,还不停地侧唇轻碰她的颈脖和脸颊。

“少爷,您喝醉了,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他定睛撇唇严肃地看住她,“你要我跟你回家?”

他不要吗?不想跟她一起回家吗?又要嫌她多管闲事了吗?她现在已经不是少爷的贴身女仆了,不能再管少爷的起居生活了……

“好!老婆叫我回家,我要和我老婆回家!你们都靠边。”

“唉?”为什么觉得喝醉的少爷……坦率到有点可爱……好糊弄得像个单蠢的小男生?

他顽皮地站起身,把身体的重量放心地交给她,任由她架着他往外挪。

走到门边她才看清鸭舌帽男的真面目——不是绑匪?是上次和少爷一起打篮球的兄弟?

他叫她开少爷的电脑、保险柜,带她去看照相馆的照片,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凑近了她耳边低声哼道:“喂,小女仆,我们锦玉是第一次,你伺候他可要怜香惜玉哦。不过,搞不好他口味比较重,喜欢你粗野点。哈哈哈!”

这番明目张胆的暗示她听懂了,脸颊“轰”地烧了起来,架着少爷向兄弟们道了声谢,赶紧往外跑。

>//////<少爷,您的兄弟们太不正经了,怎么可以教唆奴婢吃掉少爷您宝贵的第一次呢!

摸黑回到家中,少爷昏昏沉沉地依着她。她没办法把少爷搬回楼上的房间,只好把他拖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她伸手解下他身上酒气冲天的衣服,从外套到衬衫,忽然一枚银质的戒指闯入她的视线,它被串成项链挂在少爷的领口。

那不是她送他的银戒吗?他不是说他扔掉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被他宝贝似的挂在胸口,就像她当初藏戒指的模样……

“少爷……”她想开口问他。他眼眸眨个不停,一只手将她拽上床,囚在胸口。

“你和他在一起了吗?你干吗躲着我?”

“少爷……你在说什么呢?”

“我不要算了。”他在她耳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我不要停下来,我不要丢开,我不要……”

一边说着,他竟然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

她被吓了一跳,扭身推开他,“少爷,您喝醉了。”

“我要做。”

“少爷……”

“我要和你做!”

“奴婢我不行……”她现在哪有资格被少爷碰。

“为什么不行?我喜欢,我就要和你做!”

“那不是喜欢啦!少爷,您只是喝醉了想胡闹而已……”她一心只把他当成个小醉汉来安抚。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喜欢?”他忽然凝起黑沉沉的眸子深深地看向她。

她被少爷认真的眼神怔住,看着他薄润的唇轻轻打开。

“我十三岁的时候讨厌《女仆守则》算不算?”

“我十四岁的时候想亲你算不算?”

“我十六岁的时候想抱你算不算?”

“我十八岁的时候想带你一起私奔算不算?”

“我二十岁的时候在英国想你算不算?”

“我二十四岁回来找你结婚算不算?”

“我贱到每天只想要五十块钱花算不算?如果这些都不算,那就算了吧。”

“……你哭什么?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

她使劲地摇头,把眼泪都晃下来了。

怎么会奇怪呢?根本不奇怪。如果少爷不告诉她这些话,不对她谆谆教诲细心调教,她这么木头这么呆,怎么可能会领悟到所谓喜欢的真正含义原来有这么深这么重,沉在最底端的角落里,悄然长在细枝末节的根里。她以为表面根本没有发芽的东西,却早在土壤里肆意扎根,疯狂地生长了。

十三岁的少爷把她拖到角落逼她叫自己锦玉,她被少爷吓到,舌头打结。根本叫不出口的她哭着跑去找奶妈总管告状,他挫败地作罢;

十四岁的少爷抿着唇想靠近自己,她以为他想吃她手里的冰激凌,于是挖上好大一口塞进少爷的嘴里。他咒骂着摔掉她手里的冰激凌,她又哭着跑去找奶妈总管告状;

十六岁的少爷眸子里已经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了,他喜欢故意使坏扯掉她女仆装上的蝴蝶结,喜欢把她困在他双手之间,看她着急跳脚,看她呜啦啦地逃去跟奶妈总管告状;

十九岁的少爷说他要去英国,她的心口缺失了一块她以为不重要地东西,可却用了五年的时间来抚平那不大不小的伤口。她也学会了过没有少爷的生活,想念的话绝口不提。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二十四岁的少爷回国后会找她结婚。

她没有注意哪些小角落里的回忆,有些奇怪的欲言又止到底是什么。她没有做过她该做的努力,没有给过该有的回应,甚至从没付出过什么。他都不介意,替她把该做的功课一并消灭,那些跨不过去的地位之差,根深蒂固的女仆身份。等到她回头发现时,她的身后早已开花结果,她只需要踮脚伸手摘下,点头答应结婚,就能简单轻松地拥有。

可来的太容易,却让她怀疑到手的东西,不是真的。

她的背后是幻境,不够真实,少爷不可能简单地叫她跟自己结婚,他有目的,为了继承饭店,一定是这样的吧?

她找了千般借口,万般理由,却都不是少爷心里真正想的那一个。

他问过多少次,她有没有违反规矩偷偷动心,她次次矢口否认。她只要假结婚,她害怕奶妈总管知道,她怕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不想要公开两人关系的不是少爷,而是她……

他在迁就她。

等她消化完她遵行如圣旨的《女仆守则》,等她消化完她恣意蔓延的自卑心理,等她消化完对他的隔阂和芥蒂。

和他结婚,不一定要爱上他……

所以不要有压力,对他不负责任也没关系。只要先和他结婚,先让他安心就好。

和他结婚,不要被别人发现……

所以不要怕被人知道,他也可以配合她躲躲藏藏,只要私下她肯待在他身边,让他名正言顺地抱抱她亲亲她就好。

原来皮夹里的照片不是为了辟邪;原来哆啦A梦大包是因为想念她才买的;原来说冷笑话是为了逗她开心;原来吃她吃过的蛋糕是表示亲昵;原来叫她上班是想把她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原来他说丢掉了戒指,是怕她伸手问他要回去。

少爷的好已经快要淹没她了。

他努力学习当个肉麻的好老公,工资上缴,等她下班,她却毫无身为人妻的自觉。

怀疑,猜忌,总是用“假结婚”当借口破坏他苦心营造的夫妻氛围。

还该死浑蛋无耻地提出离婚……

她的假装不知道,到底有多伤他,多让他懊恼讨厌?

手指颤颤地爬上少爷红润微醺的脸,他没闪躲,侧过俊颜,好脾气地蹭蹭她的手掌,优雅的诱人气息,她的视线离不开那两片胭红。

明知道他在诱惑自己,可是突然间,她就是好想吻少爷。莽撞地凑上唇去贴近他,却又在即将靠近时懦弱地停了下来,嘴唇一嘟三撇,呼吸粗重急促,心口麻痒难耐……

“你要亲我吗?”他低眸凝视着她的嘴唇,问得很露骨。

“……奴婢我……可以吗?”

“来。”

“……您首肯得太快了……要不要再多考虑一下?”

“考虑要不要张开嘴巴吗?”

“……不用,您闭着就好,奴婢我想试着自己撬开它是什么滋味。”

“……嗯……”

薄唇轻轻合上,抿出一条诱人的弧线。她闭上眼探出舌尖去碰触那条娇好的唇线。生涩地顶开,挑逗,想要闯入那条闭合的弧线,却总是不得要领滑下他的嘴唇。

她听到来自他喉间浑厚的低笑,不甘心被他看不起,左右摆动舌尖想要粗野地侵入。哪知道他忽然悄悄地开启一条唇缝,让她的舌尖毫无防备地滑入他的齿间,被他轻轻咬住无法动弹。敏感的舌尖被他藏在唇间的烫舌卷住,扯进他的领域,让她再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少爷的诱敌深入太腹黑了!

不是说好这次让她试试撬开男人嘴巴的咩?

“我可以跟你做了吗?”单根筋问题从少爷嘴里跳出来。

“少爷!人家我在投入的时候,您接的话也太讨厌了啦!”=3=

少爷舔舔唇,盘腿坐在床上,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那我先等你投入完再做。”

>////<哪有这样的?!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少爷,您这不是第一次吗?可是奴婢我被碰过……”纯洁到无暇的少爷她怎么吃得下口?

“你被黑手党碰过那么多次,我还是要你了。”

=口=少爷,您这算是什么安慰人的话呀……一点治愈能力也没有哇!她和黑手党少爷之间是最清白纯洁无污染原生态的呀!不过,是她想太多了吗……总觉得少爷是故意把舒总监比喻成……狗狗……

“少爷真的不介意吃亏吗?”

“吃亏?那就多做一次来弥补我。”

“唉?”哪有这样算次数的啦!少爷!

她被抱坐在他盘起的腿间,仰面迎上少爷的唇。他探出舌尖调皮地舔弄她的眼睑,毫不介意暴露出自己急促难耐的喘息声,手也大胆的撩起她的衣裳,游走于她的肌肤上。

手指插过她的内衣带,将它们扯下她的肩头。他低下眸子,大喇喇地瞥向粉嫩的她,“好可爱。”

>///////////<什么可爱啦,不要这样直接地看奴婢的胸部咩!少爷,您忘记您是闷骚公子了咩?这种羞人的话就麻烦您闷在胸口,不用说出来啦!和您形象差太多了啦!

“我可以亲吗?”

他仰头呆呆地问她意见,却也只是礼貌性地问问而已,因为下一刻他已吻上了她,放肆用力地吮吸让她轻吟出声,灼热感难受得让她想退却,但他的手掌却不允许,沿着她的腰线下滑,将她紧紧地压向自己。

“有感觉吗?”

“……”

少爷的问话让她的脸庞烧红,她当然知道少爷在说什么……少爷对她有反应……

她不自在地端坐在少爷的腿间,不敢扭动更不敢挣扎,双手死抱住少爷的后背,双眸忙着逃离少爷探究的灼热黑眸,双腿尴尬地悬着,不知该往哪里放。

“放这里。”

他告诉她正确的摆放法,抓起她的双腿往他窄紧的腰身上一缠,甜蜜炙热的动作让她更加强烈地感觉了到少爷作为大男人的强势。

“我一直都想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像禽兽一样,把你圈在我的腰上,扑倒在我的床上,不停地欺负你折腾你揉弄你。至今为止好多次,我都在这么想……”

他露骨的话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收紧了抱住少爷的手,却感觉到他的后背竟在微微颤抖。

“想法很龌龊吗?”

……是不太光明磊落……不过她一点都不讨厌,“十八岁以后咩?”

“十八岁以前。”准确地说,是自从她觉得女仆装又小又窄时开始,他的脑袋和身体就开始不听话了,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杂念丛生、**熏心……

“……少爷,未成年人想这个不好的说……”

“是你不好,都是你勾引,我让我想的。”那些眯笑撒娇皱眉舔唇撇嘴眨眼媚态横生的小女人动作,他看到后没非法扑倒幼童就已经自觉自制力傲人了,还想叫他见鬼的心静如水,彻底没反应吗?

“奴婢我哪有?少爷,您这样冤枉奴婢,奴婢感到压力很大……”她眨着眼睛表示无辜。

你看!她又来了!他深深喘息。以为她还是未成年人,他必须要压下男人的反应放她一马吗?可惜她现在已经不是了,任由他有怎样邪恶的想法、禽兽的做法都可以!

“我还没有压你!你很想要被我压吗?”

既然如此,哗啦翻身,他顺理成章地把她压在身下。

TT____TT少爷,虽然奴婢成年了,可是您这样……奴婢的压力更大了!

就这样,她被少爷放到在床上。少爷的身体紧贴住她,额发被少爷撩开,烙上浅浅麻麻的舔吻,跨骑的姿势已是尺度太大,可是他还是坚持要她双腿圈住他的腰身。

她尴尬地抓住枕头往床头蠕动。

他却一边脱衬衫一边倾身而下,双手落在她的脑侧,整个笼罩住她。

“不要喜欢的姓‘输’的好吗?”

他请求的语句让她觉得可爱到爆棚……好想……好想再使坏欺负他一下。

抿住唇,她故意为难地不讲话。

“喜欢我。”

“……”

“说你喜欢我……”

“……”

“我命令你喜欢我!就算你讨厌我也不管。”

“好……喜欢你。”

“……”软软的一句话让他忽然愣在当下,性感魅惑的动作停住了,勾人挑逗的眼神呆住了。

“我听少爷的……喜欢你。”

一句轻飘飘的话如大石般击中他的心房,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再难克制,深溺地舔吻住她的唇,伸手扳开她抱住的枕头。这一刻,什么东西都从他们俩中间滚开了,什么《女仆守则》,什么豪门规矩,什么结婚离婚,他只要抱她,疼她,欺负她。

“放开……不准抱枕头。”

“不要……让我抱呀,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很丢脸啊……”

“不要抱枕头,抱我。”

“……”

“抱我。”

抱他,抱住少爷,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少爷会教她怎么做,不会笑她丢脸,不会放开她……

她松开枕头,搂住少爷发烫的脊背……手指顺着肩头往腰间游走,惹来他闷闷的叹吟。

自上而下,少爷的动作开始变得煽情又暧昧……

“现在……我可以变成野兽了吗?”

=口=|||野……野兽……少爷,您是要闹哪样啊!

第四一章

少爷,您在玩俗气的浪漫吗?

清晨,急促的敲门声在姚钱树门外响起。

奶妈总管抱拳等在门前,房门被拉开一条小缝,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哇!小钱,你的眼睛怎么了?昨晚去做贼了吗?”

“我……昨晚……有点辛苦……奶妈总管有什么事咩?”她打着哈欠,一脸缺觉的呆样。

“少爷他不见了呀!”

“少爷不见了?他不是正在踢被……呃……他怎么了吗?”

“少爷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呀,他以前再忙也不会这样的呀!”

“呃……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