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长年在室内的原因,楼冷情的皮肤白皙的像一张纸,毫无血色,再配上那双幽绿的双眸,这让洛北辰联想到了一种生物——猫,一只慵懒而怪异的猫!

“好久不见!”楼冷情笑笑,强打起精神,甚至不要身后帕尼莎的搀扶,一个人下楼来。

站在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洛北辰面前,楼冷情感受道了那种阴寒的气势与冰冷的气魄。男人虽然一米八五的个头,再加上病重削瘦,因此在洛北辰的面前,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压迫感,也正是因为这种压迫感,让楼冷情的心中更是

痛的不能自抑,他突然觉得上天对他异常的不公!

“楼冷情,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是为了悠意,三年前,你制造了悠意死亡的假相,你困了她三年,让童童失去妈咪三年,让我痛苦了三年,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现在是时候将她还给我了吧!”洛北辰冷冷的开口,冰冷的眸光紧紧

的锁住男人。

楼冷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条斯理的在男人面前坐下来,慢慢的整理了青色家居服的褶皱,“洛北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洛北辰冷笑一声,想要逼近楼冷情,但却被帕尼莎拦住,“洛先生…”

“你闪开,我虽然不打女人,但是如果你再妨碍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男人冷魅出声,那阴狠的霸气,冰冷的话语,让帕尼莎微微的一怔。

楼冷情轻轻的挥挥手,示意帕尼莎退下,“帕尼莎,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帕尼莎眸光一沉,低低的应了,退到了楼冷情的身后,一双眼睛还是警惕的望着洛北辰,生怕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楼冷情,如果你真的爱悠意,就不要再利用她的心软禁锢着她,她根本就不属于你,也不属于这儿,你何必要这样的伤害她…”

“我爱她,这就足够!”楼冷情突然抬眸,出声打断洛北辰的话语,“这三年来,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已经渗入我的生活,没有她,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没有她,我何必苦苦支撑道现在,就是因为有了她的存

在,我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有精彩,我活着还有意义!”

“楼冷情,你不爱她,你爱的人是JOJO,他们不是一个人,你不要搞混了!”洛北辰大声吼道,他的脸几乎贴在了男人的脸上,这一刻,他好像握住男人肩膀,狠狠的摇动,让他清醒一下。

“不,你错了,或许一开始悠意是JOJO的替身,但是现在不是,我爱悠意,是她给了我生存下来的力量,我爱悠意,是她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爱情更伟大的亲情,我爱悠意,是她让我体会道了家庭的温暖,这种感情已经完全凌

驾在当年那肤浅的只因为一个皮相而造成的错觉,洛北辰,你不会明白的!”楼冷情眸光一颤,低低的开口。

“是,我不明白你对悠意的感情,但是我知道,悠意不爱你,你不要以爱情这冠冕堂皇的理由禁锢悠意的心,禁锢悠意的一生,如果她不是悠意,如果她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她完全可以抛下你,回到她爱的人身边,可是她没有,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对她有恩,你是她的朋友,你有病,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可是你,楼冷情,你这个卑劣的小人,你正是利用悠意的心软,悠意对你的感恩,让她生活在痛苦之中!”

楼冷情身子微微一震,男人的话语仿佛触到了他心底最敏感的东西,他知道,如果悠意不顾及他的身体,恐怕早已经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没错,他是残忍,残忍的利用女人的心,残忍的利用女人对他的感恩,可是除了这样,他还能

用什么办法留住这个女人呢!

“楼冷情,我知道凯拉就是悠意,可是我不会勉强她,因为我知道她已经过的很苦,很艰难,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她都不能相认,而只是因为你,你用生命要挟了她!楼冷情,我鄙视你!”洛北辰越说越激动,越说

越慷慨,最后,他甚至提起了男人的衣领。

楼冷情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他眸光轻轻的颤抖着,望着威怒的男人,“你说的很对,我很卑鄙,有的时候我自己都瞧我不起,我是利用了一个女人的善心,可是洛北辰,你看看你,你有健康,有儿子,没有悠意你照旧过的很好,可是我

呢,我只有悠意,没了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将悠意让给我?”

欧冷情紧紧的握着洛北辰的双手,那刻骨的冰冷让洛北辰心中微微一惊。男人那幽绿的双眸中,有种悲哀在缓缓的流淌着,这一刻,洛北辰突然觉得,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放下了他的尊严,在向他乞求爱情。

“爹地!”楼梯之上突然传来sunny稚嫩的叫声,两个男人同时抬头去看,白玉的楼梯之上,sunny与shane宛如童话中的公主与王子一般,转着两双美丽的紫色瞳眸好奇的望着他们。

161 放手

听到sunny的叫声,楼冷情有些惊讶,因为一直以来,sunny似乎是故意与他作对一般,与他并不亲近,而且从来也没有叫过爹地,就算他一直苦心调教的shane,也只是发出简单的didi的音而已。但是在望见两人那美丽的紫色眼睛的瞬间,楼冷情顿时有些慌张,仿佛是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了一般,他回眸,朝着帕尼莎大吼了一声,“帕尼莎,带少爷与小姐回房间!”

而洛北辰此时已经完全震惊在了当场,那两双如紫色水晶一般清澈而又美丽的瞳眸,仿佛两把利剑一般狠狠的插在了他的心脏,他突然迅速的越过帕尼莎,冲上楼梯,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抱在了怀中。紫色的瞳眸,黑色的头发,与童童一样的遗传基因,他们是…男人的心狠狠的一颤,迅速的,一个猜想在他脑海之中迸出,他拼命的抱住两个孩子,躲避过身后帕尼莎的攻击,一双紫眸狠狠的盯着sunny那张与悠意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难道他们是他与悠意…一抹惊喜浮上男人的瞳眸,他仔细的端详了两人,看了又看,仿佛想要从其中瞧出某种可能性证实这种让他兴奋不已的猜想!

Sunny眨眨美丽的大眼睛,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的触触男人的脸额,突然笑嘻嘻一笑,从粉色公主裙的口袋中笨拙的摸了半天,最后将一张照片死死的攥在手中,放在男人的脸庞边比较着,再次轻轻的喊了一声:“爹地!”

砰!洛北辰很显然感觉到心脏狠命的一颤,他的瞳孔在瞬间扩大,一种喜悦,彻心彻骨,刻骨铭心的喜悦瞬时将他包围,他浑身颤抖着,一个大男人瞬间热泪盈眶。Sunny的手中拿着的是他的一张照片!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女儿!很显然shane没有这样的天赋,他只是有些害怕的蜷缩在男人的怀中,张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望着姐姐。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洛北辰大呼了一声,狠狠的亲在sunny嫩滑的小脸蛋上,sunny嘻嘻的笑着,也不怕生,昂着小身子向后躲避,照片落在地上,清晰的落入楼冷情的眼中。

面前一阵黑暗,楼冷情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一下子坐在身后的沙发上。楼梯上的帕尼莎再也顾不上洛北辰与两个孩子,突然飞身回去,紧紧的握住了男人的手臂,“老板…”她低低的开口,突然为男人感到悲哀,原来,原来悠意一直在暗中拿着照片教导sunny!或许在sunny的心中,“爹地”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这个人就是“爹地”,虽然也许她并不明白“爹地”这个词语的含义,但是这个举动…楼冷情的面色已经苍白到了极点,他瘫倒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的盯住地上的照片,一抹绝望与黯然渐渐的在他眼底蔓延。原来悠意从来都没有一刻忘记过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

楼梯之上,洛北辰一抹眼睛,抱着两个小宝贝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男人那狂狷的气势让闻讯赶来的几个保镖从心中生出了一抹怯意。

“楼冷情,我要带走我的孩子!”完全没有理会周围那十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洛北辰大步走到楼冷情的面前,声音洪亮,理直气壮。

楼冷情强自撑起身体,“不,那不是你的孩子,shane与sunny是我的孩子!”

“是吗?”洛北辰轻轻的一笑,缓缓的眯起美丽的眼睛,不需要任何的表情,那气势已经让楼冷情愈发的心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的眼睛是紫色的,而你的眼睛是绿色的,从遗传基因上说,出现这种概率的情况恐怕要几万分之一吧?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做亲子鉴定,只是这样一来,恐怕要惊动楼荣了,他对你的私生活可是一向敏感的!”

“你!”楼冷情神色一暗。

“楼冷情,你以为我会贸然闯进来要你放弃悠意吗?我的手上自然是有筹码,只是我没有想到…”他转眸望望怀中两个可人的小宝贝,阴鸷的眸子突然变得温柔,声音也有些颤抖,“没有想到我找回了我的宝贝!”

楼冷情死死的瞪着男人,眸光中有抹绝望在缓缓的蔓延,全身的力气在瞬间用尽,他再次瘫倒在沙发上,任盘根错节的痛楚深入心脏与骨髓。一抹熟悉的绝望再次从头到尾笼罩了他,就像JOJO临死前那双冰冷的双手缓缓在他面上游移的感觉,让他那样的刻骨铭心,至死都难以忘记!

曾经,这种绝望被一种希望完全覆盖住,他拼命的抓住了它,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到头来,却是梦一场!或许,他早就应该放手了,在悠意完全康复的那一刻,在悠意哭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放手,可是是他的自私,他的眷恋,他的懦弱让他不能俟出这个决定,他感觉自己已经自私到了极限,宁可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一日比一日痛苦,却还是不愿意放手!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对悠意是怎样的不公,真正残酷的人就是他自己,还不如放手让她去飞翔,这世间的爱,除了占有与独享之外,还有一种境界叫做放弃,放弃自己的奢念,让爱的人幸福!可是,如果洛北辰不拿楼荣来威胁他,如果不是sunny手中的那张照片,他公放弃吗?楼冷情突然发现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去想这个问题。

男人抬起眼眸,突然笑的异常的美丽,“洛北辰,你赢了,我放你走,放shane与sunny走,也放过悠意,你赢了!”他缓缓的起身,脚步踉跄着,却坚持不要帕尼莎搀扶,一步一步向楼梯走去。

在洛北辰怀中并不安分的shane仿佛明白了一点什么,望着男人的背影,突然轻轻的发出了“didi”的声音,这一声尚在雏形中的“爹地”让楼冷情瞬间泪流满面。

“洛总…”艾斯拦在洛北辰的面前,照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是在看到男人身后的那两个小不点之后,她面上的神情瞬间僵住,“你…怎么将…”

洛北辰没有与艾斯多说废话,而是抱起两个小不点,大步上楼。

睡房中的悠意睡得并不安稳,她正在做着一个梦,梦中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之上,洛北辰与楼冷情两人一身戎装,身后千军万马,耳际风声猎猎,眼前旗帜飘摇。只见楼冷情大手一挥,黑色帅旗猛地一摇,瞬间,万马奔腾,向着洛北辰而去,挥起长矛,轻扯大铠甲胄,洛北辰身负白翎长箭,带领将士杀入敌营之中,瞬间旗帜倾倒,杀声震天。远远的,楼冷情架起利箭长弓对准了洛北辰,尖锐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银光…

“不!”悠意大喊了一声,从睡梦之中惊醒,抬眸,却对上一双温柔的紫色眼睛。

“你醒了?是不是做了噩梦?”男人低低的开口,温柔的眸光仿佛春光一般倾泻而出、

一时这间,悠意怔怔的望着男人,不知道是身在梦中还是…

“妈咪!”蓦地,两声稚嫩的童声打断了她的遐思,抬眸,两个小宝贝挥舞着小手向她爬过来,要抱抱。

悠意抻手,将两个宝贝抱在怀中,那解手的温暖是那样的真实,她瞬间明白,她不是在做梦,她已经醒了,而眼前的男人…

“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洛北辰低低的开口,修长的手指眷恋的缠绕了她的发丝。

悠意僵在床上,眼前有些模糊起来,小手无意识的攥住胸口,被燃烧的刺痛让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她张张嘴,想要开口,可是仿佛有一团棉絮堵在胸口,一直在候口蔓延,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许久,她眸光轻轻的一颤,故作淡然道,“要解释什么?他们怎么会与你在一起?”

“童悠意,你还要瞒我,是不是要等shane娶老婆的时候,sunny要嫁人的时候,你才能够告诉我真相!难道我,童童,还有这两个可爱的小宝贝都抵不过一个楼冷情吗?”男人凑上前,阴沉的紫眸中布满了怒气,这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抵死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那张照片,如果不是因为进房来看到女人那不安的睡姿,他早就将女人拉起来,大声的质问她,大声的吼醒她了,现在可好,他温柔以对,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在装蒜!

悠意皱皱眉,被迫对上男人的紫眸,心里有些发虚,“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们…”

“你是要说他们是楼冷情的孩子是吗?你是要说他们眼睛的颜色像你是吗?那这是什么?”洛北辰冷哼了一声,将梳妆台上的隐形眼镜盒拿到女人的面前,你不会告诉我,只要戴着这紫色隐形眼镜,你的孩子就会…

“啊!”悠意惊叫一声,直觉的转过脸去,她怎么忘记了,睡觉的时候,她都是将紫色隐形眼镜摘下来的,而洛北辰这样突然闯进来…悠意咬咬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辩驳。

忍下心中怒气,洛北辰伸出大手,轻轻的攥住女人的下颌,迫使女人转过脸来,“童悠意,医术改变了你的容貌,难道连你的心也改变了吗?你竟然可以这样狠心,看着童童失去妈咪,看着我生活早在仇恨之中?你可知道,没有你的这一千多个日夜,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如果没有白茹,如果没有洛南风,如果没有史琳娜,确切的说,如果心中没有恨,你早已经见不到今天的洛北辰了!可是你,你明明回来了,为什么还要装作视而不见,为什么还要装成另外一个人?难道楼准冷情对你的恩情,这三年还不够吗?”

眸光轻轻的一颤,隐隐有泪光颤动,悠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紧紧的抓住男人的双手,“我…对不起,对不起,北辰!”

“童悠意,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就是童悠意,是那个就如三年前一样爱我的童候意,你想——与我在一起!”听她终于喊出他的名字,洛北辰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中。

“北辰…”悠意只是低声的抽泣着,更多的话她再也不能说出,她只是任凭这个男人抱着,拼命的把握住此时的幸福。

Sunny与shane两个小宝贝好奇的望着互相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相识嘿嘿的一笑。

“老板…”帕尼莎将男人搀扶到床边,然后服侍他躺下。

男人仿佛失了魂一般,紧紧的闭着眼睛,面色灰白,除了那浅浅的呼吸,几欲与一个死人无异。

“老板!”帕尼莎不忍心看到男人这般,她再次出声。

男人照旧无动于衷。

“老板,你这样做,只能在伤害自己,既然做出了决定,既然要放弃他们母子,你又何必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老板…”帕尼莎握起男人的手,那噬骨的冰冷让她更是感到一抹恐惧与不安,“老板,你还有帕尼莎,还有…”她突然望向自己的腹部,“帕尼莎愿意为你生一个孩子,帕尼莎愿意一生一世守护在你的身边,帕尼莎…”

“闭嘴!”男人突然张开无神的眼睛,朝着帕尼莎喊道,“我不要你的同情,不要任何人的同情,你们笑我吧,鄙夷我吧,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自己一个人!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什么叫做守护在我的身边,什么叫做给我生一个孩子,我不需要,听见了么?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也不需要什么孩子,我只是一个人就好,你给我滚!再也不要说什么陪伴我,给我生孩子的话,帕尼莎,你听着,你不配,这个世界上,除了悠意的孩子,我谁的都不要,你不要再异想天开了,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男人死死的瞪着眼睛,那幽绿的双眸暗沉的宛如秋天湖边的苔藓,阴暗潮湿,没有生机。

帕尼莎被男人吼的几乎崩溃,她站起身来,转身哭着跑出了房间。

162 最后的自尊

走廊之上,渔歌扶起瘫倒在地上的帕尼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早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帕尼莎!”

帕尼莎紧紧的闭着眼睛,紧紧的箍住渔歌的芊腰,也许只有现在,只有此刻,渔歌的友情才能支撑起她那片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渔歌温柔地梳理着女人的长发,低低的开口。

帕尼莎只是沉默着,一道道细小的水痕在她的眼窝与脸额处蔓延,一滴滴的泪珠沿着颌尖滑落。简洁的房间中,渔歌让帕尼莎躺在床上,而她则默默的陪伴着,任时光一点点的流逝,两人却什么都没有说,或许现在,沉默与理解才是女人真正需要的。

“渔歌…”终于,帕尼莎缓缓的转动眼珠,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你躺着吧!”渔歌低声道,按住她要起来的身子。

“不,我不能再躺下去,渔歌,帮帮我,帮帮我离开这儿!”帕尼莎紧紧的握住渔歌的手,小脸上充满了祈求。

“离开这儿?”渔歌一惊,她们四人都几年前跟随了楼冷情以来,她们就将男人看做她们唯一的亲人,这儿也是她们唯一的家,或许这一生,她们都没有想过要离开,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爱着那个妖孽一般的男人,但是现在,最痴心,爱的最深的帕尼莎竟然主动提出来要离开,离开这儿,又能去哪呢?!

“是,我要离开,渔歌,我或许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但是他说,他不稀罕,他只想要悠意的孩子,哪怕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他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很憎恨我,如果再让他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我在他的面前又情何以堪?渔歌,我不想面对那一天,也没有勇气面对那一天,我只能离开!渔歌,帮我!”紧紧的握住女人的手,帕尼莎哭的泣不成声。

“帕尼莎,你…”渔歌轻叹了一口气,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她就告诉过她后果,可是当时在这个被爱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只知道一味的一头扎下去,却不知道,一个男人在对待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之时会多么的绝情!

“渔歌,帮帮我,我只能依靠你了,帮帮我!就算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后悔过,我真的希望我的腹中已经能了他的孩子,哪怕这一生我都无法出现在他的面前,我都心甘情愿,我会带着他留给我的宝贝,幸福的生活下去,渔歌,求求你!”轻轻的抚摸着腹部,女人的笑容凄楚而温柔。

渔歌沉默了,在好朋友的哀求之下,她只能一次次的做出违背她良心的选择,虽然她知道,这选择对帕尼莎来说,或许并不是好事,但是,她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做!

清晨,当阳光透过帘慢映照在男人的身躯之上时,男人终于翻了翻身,改变了一下那个早僵硬的姿势。浓密纤长的眼帘紧紧的覆盖住他略微深陷的眼窝,一缕黑发凌乱的垂下来,挡住了苍白的脸颊,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觉得心就像刀割一般的痛,就连呼吸也变成了一种负担。

“老板!”轻盈的女声响彻在耳边,男人却连眼帘都未曾煽动一下。

“老板,请允许我为您检查一下身体!”渔歌低声说道,见男人没有反对,于是小心翼翼的为男人检查了身体。

轻轻的挽起听诊器,渔歌慢慢的拉上男人的房门,房门外,珍妮纱来回不安的走动着,见渔歌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样?”

渔歌轻轻的摇摇头:“不好,老板的病情虽然现在稳定,但是老板的这儿…”她指指心脏的位置,神情有些黯然。

“我只是去了一趟拉斯维加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童悠意呢?Shane与sunny呢?情儿为什么会准许他们离开?”珍妮纱烦躁的开口,拉开房门这要进到楼冷情的房间。

“夫人…”渔歌低低的开口,拦住珍妮纱,“老板现在的心情很不稳定,夫人,请听渔歌一言,或许让老板一个人静下心来,仔细的想想,想通了也就她了!”

珍妮纱冷冷的瞪着渔歌,“就是你们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连几个人都看不好,还不快将童悠意找回来!”

渔歌的表情有些为难,“夫人,少夫人与两个孩子的离开是经过老板批准的,我们…”

珍妮纱沉默了,不再说话,只是表情阴沉的宛如下雪的天。

白昼将尽,美丽的夜晚就要到来,站在阳台之上,蜷缩在心爱的男人的怀中,看落日暮霭,赏深秋红叶,女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变得异常的满足,这片刻的安宁,这片刻的温暖,就算是梦一场,也让她死而无憾了!

“悠意…”男人轻轻低喃的声音响彻在耳边,那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喷吐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女人悄悄的羞给的脸,三年的分别,再见男人,再次被男人抱住,除了深深的感慨,还有着一抹甜蜜的陌生与娇羞。

“有时候我真怀疑这是一个梦,你竟然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胸膛贴着你的脊背,我的手臂圈着你的芊腰,我的呼吸吸吮着你的味道,你就这样在我的怀中,听我诉说着一千个日日夜夜的思念,这样的场景我不知奢想过多少次,而今天——终于实现了!”男人说着,再次将脑袋深深的埋进女人的脖颈中,贪婪的吸吮着那独属于女人的味道。

悠意的心轻轻的一颤,转身,面对男人,眸光温柔的像一滩春水,“你不怪我吗?这三年来,我都躲着你,害你日日夜夜生活在痛苦与仇恨这中?”

“怪你?不,我只能说,这是我欠你的,这算我弥补我欠你的那六年!悠意,我只是觉得遗憾,遗憾我又错过了两个小宝贝的成长,又错过了他们的出生,又让你自己承担了这一切,不如这样,我们继续努力好不好?这一次,我一定一定要亲眼看着孩子们出生!”

“努力?孩子们?”悠意惊呼了一声,娇嗔的瞪了一眼男人狡黠的俊脸,“你以为我是猪啊,三个还不够?还要孩子们!想得美!”她轻轻的嘟嘟嘴,那模样娇俏可爱极了。

洛北辰失礼的望着女人,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亲爱的,你这张脸漂亮是漂亮,但是我却不习惯,如果让我选择,我宁可在原先的童悠意,虽然不够时尚,但是可人,不够美丽,但是娇俏,不够优雅,但是却真实的可爱,这样的你…”

悠意一怔,男人的话也仿佛说中她的心事一般,她也轻轻的扁扁嘴巴,“那怎么办?难道还要整回来啊?你不知道那种刻骨的痛,我再也不要经历,而且,我这样,可以保护你,保护洛氏,至少现在,没有人知道我就是童悠意,也不会有人拿着我以前的事情来要挟你,这样,我觉得还相对安全一些!”

“好吧好吧,其实这样也不错,只是我还没有习惯而已,不过不管我的悠意变成什么样子,是美丽还是丑陋,只要你是悠意,只要你还活着,活着就好!”男人低低的开口,仿佛感从心来,再次将女人拥抱在了怀中。

悠意轻轻的闭上眼睛,再次陶醉在温暖的怀抱中。

抱着女人,大手缓缓的在女人脊背之上游移,眼见女人脸额之上袭上一抹艳红,男人轻轻的低笑一声,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脸额,眸光低抑而暧昧。

“你…”悠意咬咬唇,男人独有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迅速的将她包围,密不透风,她不禁屏息以待,一抹羞涩从心底缓缓的升起。

“悠意,我很想你,你知道吗?你离开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在对你深觉思念中渡过,悠意…”徐徐的呢喃着,轻唤着女人的名字,洛北辰突然将女人打横抱起来,走进了卧室。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戏码,悠意自然不会陌生,但是她轻轻的垂下脑袋,感觉一抹娇羞从脚趾头一直蔓延到小脸,三年不见了…猛地,她突然记起了什么事情,猛地抬眸:“你就这样将两个孩子带走,那么楼冷情…”

轻轻的低叹了一声,洛北辰气恼的望着这个故意破坏气氛的小女人,这种时刻,这旖旎的时刻,为什么要提那个男人?薄唇一抿,懒得回答女人的话语,将女人放在床榻之上,俊脸一分一分的逼近女人,那暧昧而犀利的眼神,让悠意情不自禁的轻轻颤抖。

一股深沉的欲望仿佛从心底以排山倒海之势涌上来,悠意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浑身宛如置身与火炉之中一样发热。

“我…”她轻轻的开口,声音低哑而性感,而是让心猿意马的男人颇有感触的眯眯眼。

“悠意,我真的想你!”男人轻轻的抵着她的下颌,温柔的吐出爱语,最后,他终于吸吮住女人的樱唇,贪婪而急切,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了!

“北辰…”轻声呢喃着开口,悠意想要说什么,但是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她拼命的摇摇头,但是无论如何摆头,她都挣脱不了男人的薄唇,那旖旎的吻,那甜蜜的吻,迅速的将她整个人融化。

悠意被男人吻得喘不过气来,小脸越来越红,眸光越来越迷蒙,关于楼冷情的一切也越来越模糊,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全身好热,滚烫不已,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欲再次袭上心头,她突然她想放松自己,什么楼冷情,什么凯拉拜楼,统统的去见鬼,她只是一个女人,渴望爱与被爱的女人,在这种爱被压抑了三年之后,她急需找到一种渠道来释放!爱的协奏曲缓缓的在房间内奏响,女人的吟哦声,男人的喘气声,汇聚成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许久不散…

隔壁的房间中,艾斯眼看着两个小家伙,本想有意过去瞧瞧两人的情况,无奈两个小家伙都难缠的很,令她半空都不得闲,她只能苦笑着,卸下冰冷的面具陪着两个小家伙玩耍,心中却异常的忐忑不安。终于哄着两个小家伙睡去,艾斯给帕尼莎打去电话,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关机,这下艾斯的心中更是不安了。打给果而,听说洛北辰大闹别墅的事情之后,她眸光恨恨的一暗,再听说楼冷情已经卧床不起,心中更是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珍妮纱接过电话,命令她将悠意带回伦敦,她当下也没有考虑便走到悠意的门前,恨恨的拍的房门。

慌忙整理她衣衫,悠意急急忙忙的坐起了身子,却被洛北辰揽在了怀中,“不要去,现在你是童悠意,不是凯拉拜楼,楼氏的一切事情都与你无关!”

悠意轻轻的摇摇头,“北辰,不可以这样,艾斯敲门这样急迫,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不准去!”男人再次冷冷的开口,眉眼冷肃,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抢走,“你老老实实的待着,我去!”他说完,起身整理了衣衫,上前打开了房门。

望见房间里的凌乱与暧昧,艾斯的神情有瞬间的惊愣,但是很快,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冷着脸对洛北辰冰冷的开口:“我不管你与夫人什么关系,现在,我想见夫人!”

洛北辰慵懒的倚在门框之上,微微一笑,幽紫双眸缓缓的眯起来,威严尽显:“或许你不知道伦敦发生的事情,你的老板,楼冷情,已经签署了与童悠意的离婚协议书,确切的说,现在的童悠意,包括那两个孩子,与楼冷情已经没有丝毫的关系,如果你不信,你可以亲自打电话到伦敦去询问!”

艾斯一怀,似乎有些难以相信,“可是老板他已经…”

“已经怎么了?”悠意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来。洛北辰回眸,望向她的眸光有些哀怨。

“北辰,楼冷情的身体不好,而且他对我,对shane与sunny有恩,没有冷情,三年前我早就已经被炸死在仓库中!”悠意低低的开口,紧紧的握住男人的手。

洛北辰垂下眼帘,让开道路,可是并没有离开,只是身子背向她们,右手却紧紧的握住女人的,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艾斯,你说冷情怎么了?”悠意也不再坚持,只是任凭男人握着,转眸望向面色焦急的艾斯。

虽然心中不服,但是面对洛北辰的强势,艾斯也毫无办法,她只能压低了声音,将珍妮纱的指示轻声的说了一遍。

“她不会回去,我说过,如今的凯拉拜楼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是童悠意,再也不是楼冷情的妻子!”转身,男人将悠意紧紧的拥在怀中,俊脸冰冷,幽眸阴暗,每一字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从艾斯的双眸中,悠意看到了仇恨,她的心轻轻的一颤,拦在两人的面前:“北辰,不管你与楼冷情说了,什么,不管你们之间有怎样的协议达成,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请给我一点点的时间,我想自己与他解决!”

洛北辰面色一暗,眸光一颤,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女人的手,点点头。

悠意与艾斯在第二天就飞回了伦敦,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女人的心更显得沉重,回眸凝望那遥远的东方,她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她会回去的,光明正大,不带一丝牵挂的回去!

“老板,夫人回来了!”渔歌表情复杂的推开了楼冷情的房门。

僵卧在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丝丝动作,他艰难的张开眼睛,那幽绿的双眸宛如冬天死气沉沉的湖水终于遇见阳光,破冰而出,流露出一点点的活意。

“老板!”渔歌上前,将手中的水与药丸递给男人。

男人轻舒了一口气,缓缓的爬起身子,眯起眼,望向了落地窗外的阳光,已经是中午了,阳光正好,暖洋洋的,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却是阴暗一片,那阳光再美,再温暖,也照不进他的心中。在两个孩子被洛北辰带走的几个日日夜夜,楼冷情每晚都在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悠意哭肿了眼睛,抱着小sunny,手中拿着那张照片,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让她喊着“爹地”,每喊一声,女人的眉头就狠狠的皱一下,而他的心也跟着疼一下!Sunny微昂着粉色的小脸,眸光清澈而温暖,当那声低低的“爹地”从她粉色的小嘴唇中吐出来的时候,女人会欣慰的笑,笑容那样美丽,那样让人眷恋,这样的笑容,是他三年都不曾见过的!他从来都没有怨过悠意,更没有怨过sunny那一声爹地,是他,是他这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利用女人的善心囚禁女人三年,这三年来,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梦想王国中,他常说,悠意不属于他,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他常说,他是在等待机会,等待着另外一个男人强大,将悠意交到他手中;他常说…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都是他的借口,他怎么的借口,他不能放弃女人,从女人被奄奄一息的抱出仓库,从他与女人并排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中,一起面对死亡,他就知道,这一生,他再也离不开那个叫做悠意的女孩子,不因为她拥有与JOJO一模一样的面孔,不因为她是JOJO的替身,就因为她是悠意,她让他有了生活下来的念头,但是现在…男人的眼眶突然湿润了,他的脑海中再次出现女人抱着女儿低声哭泣的画面,他缓缓的闭上眼,再张开之时,那眸光中的绝望与阴暗被一种决然所代替,他回眸,望着渔歌,突然轻轻的笑笑:“渔歌,我看起来是不是很疲惫?帮我画个妆吧,我想看起来面色好一些!”

渔歌一怔,有些疑惑,但是她还是点点头。

一件意大利手工缝制的粉色衬衣,上面绣了精致的傲竹花纹,米色卡其长裤,当楼冷情精神奕奕的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悠意微微的有些意外。

“亲爱的,你回来了!”他轻笑着,上前轻轻的拥女人入怀,没有人看到,就在拥抱女人入怀的时刻,男人的眸光轻轻的一颤,仿佛牵扯出内心的疼痛。

“冷情,你…”悠意皱皱眉,男人的反常让她感觉不到一丝真实。

“悠意,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楼冷情照旧还是轻轻的笑,“我爱上了帕尼莎!

悠意猛然抬起小脸,不敢置信的望了楼冷情,“你说什么?帕尼莎?”

“我知道你或许不敢相信,但是这是真的,对你,我的感情很微妙,不知道是想占有还是…但是对帕尼莎,我明明白白的看透了自己的心,她对我很好,她爱我,爱到刻骨铭心,正上这种爱,让我卸下了一切的负担,我只在承受就好,心安理得的承受!”男人的笑容更是灿烂,“她说她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楼冷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