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了?吓得脸都白了。”

小蛮指了指外面,玉钩张望了一眼,发现一些异样,只见那窗棂子照射进来的光芒,似乎太过于明亮了,还不时的跳跃着,这分明是火光照进来的原因,难道有人?玉钩周身浮起冷意,是谁包围了梅园,一定是打着火把的原因,才使得如此宽大的院子里竟然亮如白昼。

“谁在外面?”

“太子殿下领了一大批的人包围了梅园,现在我们是插翅难飞了。”小蛮的话音一落,玉钩的脸色难看至极,一挥手示意小蛮侍候她起来,素衣胜雪,长发挽成简单的髻,连一枝珠钗都没用,室外云凤和海棠走进来,屋子里的女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现在是出不去了,只怕今天晚上要有一场恶战,楼主。”

“恶战我不怕,只是怕连累了银月,这里是他娘亲住的地方,我不想毁了它,走吧,我们出去。”玉钩冷然的开口,她是绝不会跟那个男人回去,除非他抬着她的尸体回去,她只愿永世和这个男人不相见,他给她的屈辱,就算到下一世纪她也会记着的。

“好。”云凤和海棠点头,几个女人绝然的一起往外走,越过院子,顺着白玉砖石,一直往外走去,恍惚间,那点点滴滴滑落心间,银月给她吹的笛子,银月为她划桨,银月为她荡秋千,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场梦境,在这里她享受到了一切美好的事物,即便死,她也会记得这一切的。

梅园的门前,守着忠伯,一看到她们几个出来,慌忙拉着玉钩。

“你们做什么?”

“我们不想连累银月,如果让太子闯进来搜人,只怕银月就要担一个窝藏着匪徒的名声,到时候一定会重重治罪的,梅园酒保不住了。”玉钩声音清透,她欠银月的太多了,今生怕是无法报答他了,她宁愿一死保住梅园。

“玉姑娘快别这么说,爷不会同意的,就是没了梅园,爷也不会希望玉姑娘有事的,爷会来的,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忠伯坚决的反对玉钩的动作,玉钩还想说什么,只听到外面响起了凌寒的说话声。

“皇弟,想不到你竟然连皇兄也骗了,原来这梅园里竟然藏了人?”

玉钩一怔,这里竟然是傻王爷门下的产业,那么银月是谁?难道是傻子榕王爷,可是如果是傻子榕王爷,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呢,一想到这个,心里便很乱,一伸手抓紧忠伯的衣服,沉声追问。

“忠伯,你们的爷不会是榕王爷吧。”

忠伯眼神一闪,小声的开口:“不是,其实那个人不是傻王爷,只是王爷的一个朋友,他拜托老奴收留你们的,玉姑娘千万不要生气。”

玉钩一怔,没想到银月竟然骗她,那么他和她说的那些他娘亲的话都是假的了,这里竟然是别人的产业,太可恶了,这个男人,玉钩狠狠的想着,只听到外面响起一声童音般的笑声。

“皇兄说什么呢?轩儿听不懂,皇兄叫我过来说什么呢?”

傻王爷离轩一脸的呆像,咬着手指儿,莫名其妙,笑嘻嘻的望着欧阳离烟,欧阳离烟阴冷着脸,火把的照映下,他的脸很白,眼瞳幽深,根本不相信离轩的话,唇角浮起冷笑。

“你竟然给本宫装了十多年,不累吗?”

“皇兄,你再说轩儿不跟你玩了。”欧阳离轩转身欲走,那欧阳离烟哪里放过他,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手指一动,内力凝上他的命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可能,那边欧阳离轩早叫了起来:“皇兄好坏,皇兄好坏,离轩疼,我要告诉父皇,我要告诉父皇!”

“好了!”欧阳离烟冷喝一声,离轩吓得住了嘴,不敢出声,小心的拿眼偷瞄这个很凶的人,他的脸青郁郁的,有些扭曲了,眼瞳闪过幽暗不明的光芒,难道是他猜错了,有人冒充离轩在梅园里藏了人,这也有可能,自己试探了离轩十几年,是不是傻子还是有点数的,现在还是搜查一下梅园要紧。

“轩儿别叫了,皇兄只是搜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人,可能有人冒着离轩的名在里面藏了坏人,所以皇兄才会要查的,离轩不要闹了!”

“坏人?”欧阳离轩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皱起眉反复的咀嚼,忽然笑了起来:“父皇说,如果有坏人进了梅园,让离轩去告诉他,那离轩去告诉他,问问他给不给皇兄进去。”

离轩说完转身,欧阳离烟当下心急,此事若是惊动了皇上,只怕根本搜不了院子,这里可是宁贵妃的地方,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所以只有强行搜查,欧阳离烟念头一动,飞快的出手击向欧阳离轩,就在这时,忽然有响声起。

“住手。”

话音一落,一个身材挺拔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从天而落,他的声音清冷淡漠,欧阳离烟一看到他,眼神陡的冷沉如撒旦,冷喝:“银月,你果然出现了,想不到你竟然利用梅园来藏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玉钩一听到外面的对话,知道银月出现了,当下命令云凤打开门,她不想连累银月,虽然他也有骗她的时候,可是他的关心历历在目,她不想他出事,忠伯跟着她的身后叫起来:“玉姑娘,玉姑娘,你别出去。”

玉钩回头笑:“忠伯,我没事。”

火光冲天,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玉钩一身素衣走出来,飘飘然然的好似暗夜的精灵,所有的视线一下子定格在她的身上,银月轻唤了一声:“玉钩。”

玉钩淡然的笑,虽然他骗了她,但她不怪他,这是唯一一次她不怪别人,因为他是善意的欺骗,他想把她藏在梅园中,躲开欧阳离烟的魔爪。

欧阳离烟一听到银月的叫唤,眼眸陡的深幽无边,凌寒的开口:“想不到你竟然藏在梅园中,害了苏家一百多口人命,今日本王一定要拿下你。”

玉钩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个高坐在马上的人,一身的轻狂,张扬无比,肆意飞发,玉钩笑起来,笑从骨子里透出来,恨意一寸一寸漫过肌肤,透凉透凉的,轻轻的开口。

“欧阳离烟,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不得食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然后把你挫骨扬灰。”

寒夜中这样冷彻骨的话,击中了欧阳离烟,他的身形一晃,几乎要从马上栽下来了,一抹恐惶从脚底蔓延上来,他是做好了准备把她抓回去,只要她向他求饶,他一定会放过她,还会宠爱她的,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轻而易举的便可伤他,杀人不见血,可是他放不开手,为什么会这样啊,难道他要为一个女人毁掉辛苦得来的江山吗?

“大胆,竟然对太子殿下如此不敬,拿下。”

欧阳离烟身后的飞云不由心疼起自个的主子来,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太子一直要找到十夫人,原来他喜欢上十夫人了,可是还有可能回到从前吗?太难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伤害太深了,深到只有刻骨的恨了,何苦还要纠缠呢,可是作为属下,他不能让她伤了主子,一挥手,身后大批的侍卫飞快的包围了梅园。

玉钩和云凤还有海棠一纵身跃到门前,银月哪里敢怠慢,飞身落到她们的身边,沉着的开口。

“玉钩,这里有我,你们快走吧。”

“不行,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你走吧!”玉钩冷然的拒绝,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再让他受到伤害了,他的伤还没有好呢,如果再战,只怕今天晚上凶多吉少,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像针刺一样疼,原来她还会为另外一个人心疼。

两个人你侬我依的样子,落到欧阳离烟的眼里,再次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一股甜腻的味道充斥在胸腔,这个女人一定要这样气他吗?

“飞云,都拿下,谁也不准走。”

欧阳离烟狠厉的开口,飞云抬首,夜色下,王爷的脸白得像鬼魅,可见十夫人伤他有多深,原来他是很喜欢十夫人的,可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呢?

“是,王爷。”飞云一抱拳恭身领命,一挥手一大批围着银月和玉钩的侍卫抢攻而上,玉钩脸色一沉,周身的寒意,身形凌空一跃,如飞翔的天神女,狂傲张扬,一头乌丝飘浮起来,白衫舞动,妖娆万千,围着的人看呆了,只见她双手一翻如无数只鬼手在空中绕过,飞快的击向那些侍卫,所到之处便听到痛苦的冷哼声,这无影手辛辣无比,出手又快又狠,专攻男子的下三路,凡是被掌风袭到,不死也伤,一时间那些侍卫倒有些受制,因为要顾虑不能杀了十夫人,还要拿下她们,而十夫人是往死里打的,这样下来,他们必然处于弱势。

银月看玉钩她们动手,哪里还客气,身形一闪,化作利剑和飞云纠缠到一起去,一时间,梅园门前,杀声震天,响彻云霄,只有那傻子榕王爷抱拳在人群堆里钻来钻去的,喊叫声不停。

“别打了,我害怕,别打了,我害怕!”东撞一下,西撞一下,那些侍卫怕伤了傻王爷,只有挨打的份儿,很快一个个东倒西歪不是腰被踢伤了,就是腿被废了,欧阳离烟眼神一闪,危险的暗芒冷盯向欧阳离轩,一纵身跃到人群把傻王爷离轩给扔出去,沉声命令月津。

“看好他。”

“是,王爷。”月津不敢大意,这傻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皇上不会轻饶了太子,半夜闯进梅园抓人,却伤了榕王爷。

欧阳离烟冷盯着圈中的玉钩,出手凌厉狠辣,毫不留情,看来今晚他必须亲自把她抓回太子府去,不管她有多恨他,他总有让她屈服的一天,唇角浮起阴森森的笑,凉意溢出,身快如电,直击向玉钩,一直立在玉钩身边的银月,身形一闪,飞快的挡住了欧阳离烟的攻击,他和欧阳离烟打了起来。

玉钩也从另一侧动手,两个人围攻欧阳离烟,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道冷冷的话。

“我来。”

从天而降的竟然是楼夜欢,因为他得不到玉钩,是绝不会让蒙面男子把她带走的,倒宁愿她生活在太子府中,所以在最后的关头他现身帮助欧阳离烟。

因为楼夜欢的出现,场上的打斗立刻转换了立场,银月和欧阳离烟缠到一起去,玉钩和楼夜欢打了起来,其他人和侍卫混战到一起,玉钩一边打一边还要注意着银月的情况,他今天受伤了,千万不要出事才好,那楼夜欢对玉钩并未下了狠手,一边打一边劝说。

“玉钩,回太子府去吧。”

“放屁,楼夜欢,从现在开始,你和欧阳离烟一样就是我的仇人,你三番两次的为难我,当初和欧阳离烟打赌,害得我失了清白,受人屈辱,只要我活着一日,断不会原谅你们的。”

玉钩狠厉的开口,忽然只见一道强大的波光散开来,波光中,只见银月的身子如破布一样甩了出去,被欧阳离烟紧补上一掌,只见他就像被撕裂了的娃娃似的,衣衫破裂,口吐鲜血,扑通一声落到地上,挣扎了一下,再也动不了,玉钩脸色惨白,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上扩散开来,尖叫着扑过去。

“银月,银月,你怎么样了?”

银月费力的睁开眼,望了玉钩一眼,喘息着,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眼神开始涣散,慢慢的凝聚不出光芒来,玉钩仰天大吼:“银月,不要啊!”

银月伸出手握住她:“玉钩,对不起,你别再难过了,我不能保护你了,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头一歪,身子沉沉的倒到地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他死了。

他死了?玉钩只觉得周身血脉贲张,愤怒得每一根毛细管都闪着凌寒,放开他的身子,仰头大叫:“啊,欧阳离烟,今日我和你拼了!”

她身形如离弦的箭,飞快的撞向欧阳离烟,欧阳离烟一扬手波光击出,玉钩眼一闭,一心求死的样子,欧阳离烟唬得大惊失色,陡的收手一跃而起落到她的身边,扶住她的身子:“玉钩?玉钩?”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长剑没入欧阳离烟的胸前,玉钩的一双赤目红如火,唇角冷笑:“我--要--你--死!”手中的劲道加重,一直往里刺,欧阳离烟的脸色惨白一片,眼里是难以置信,原来她真是如此的恨他,唇苍白一片,一伸手抓住那把剑,掌风一扬,玉钩被推了出去,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那些打斗的侍卫呆了,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好久才回过身来,一起围到欧阳离烟的身边去。

“太子,太子?”

天哪,太子受伤了,这可真是变天了,每个人都紧张得不得了,玉钩冷笑着,她宁愿一死,也要为银月报仇。

众人都紧张的围到欧阳离烟的身边去,暗夜,陡的扬起阴森森的轻风,卷起落叶纷飞,忽然一股幽兰的香味飘过,欧阳离烟陡的叫起来:“不好,有毒。”

话音一落,一大批黑衣人落到地上,快疾如风,一伸手拉过提起玉钩,眨眼不见了人影,同时间连云凤和海棠都不见了,只有小蛮一个人傻傻的呆立在原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玉钩去哪里了,玉钩呢?

梅园门前所有的人都中了毒,根本运不上力,眼睁睁的看着玉钩被人给带走了,欧阳离烟本就受伤,再加上心急,喘息如牛,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手下的人尖叫起来,早忘了要抓人的事,一起动手把太子送回府。

京城,从此安静下来,玉钩被什么人带走了呢,小蛮又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玉钩有一天会不会卷土重来呢?

第六十八章 五年后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五年的时间弹指而过。

一座雕梁画栋的宫殿,白玉石阶,凭栏玉柱,门前一汪碧湖,倒映着湖边青翠郁蓊的杨柳,风吹过,杨柳摆动着柔软的枝条,荡起湖水泛起圈圈的涟漪,湖正中,朵朵白莲盛开,圣洁高雅似踏水而来的凌波仙子,岸上五彩花开,缤纷璀璨,色彩斑斓的蝴蝶穿梭其中,香味缭绕,好一副繁华盛锦。

宫殿内,一白色女子悠然的凭窗而立,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飘飘忽忽,神态淡漠得如一缕抓不着的云彩。

她长发披肩,一双潋滟瞳孔动人至极,长长的睫毛掩去暗芒,肌肤胜雪,阳光穿透云层,透过窗棂映着她的粉红桃腮,分外的迷人,樱桃小嘴好似花瓣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却在唇角间勾勒出一个冷如冰霜的弧度。

十指纤纤,如葱般轻抚上窗帘,轻轻的叹息一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一名美丽女子上前一步,柔声开口。

“公主,你怎么了?”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人救走的女子玉钩,现在是身份是南夏公主,南皇的表妹,对于这一点,玉钩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当日一帮黑衣人救走了她,把她带到南夏来,凭着她胸前的一枚玉佩,认定她是当朝皇帝的表妹,封为公主,对于这一点她不置可否,她只想利用这身份安心的生下肚子里的宝宝,然后重建无影楼,杀回东晋去,她一定会为银月报仇的。

银月?玉钩的心陡的一疼,今生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他是那般的疼爱她,保护着她,可是却被欧阳离烟给杀了,五年的时间里,东晋的消息一直源源不断的传来,欧阳离烟活得意气风发,不但受到皇上的恩宠,还一连生了两个儿子,一为风轻霜所生,一为侧妃绿影所生,一想到这些玉钩的心里便涌起了恨意。

他害了她,竟然可以活得这么好,她不甘心。

因为他,她所生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个竟然有点呆愣,当日他逼迫她吃药,后来又被苏天阳给下药,她的孩子竟然有一个愣儿,她怎么能够原谅他们,欧阳离烟,苏天阳,我一定会回去的。

风吹进来,撩动了她的鬓发,眼神锐利得如一把刀,缓缓的回身望向身边的女子,海棠。

“怎么样?帖子都发出去了吗?”

“回公主,皇上已经派人发出去了,大概很快便会有消息的。”海棠恭敬的开口,抬眸望向窗前落寞的人影,那般孤寂,心却是恨的,当日银月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五年的时间里,她心里的仇恨并未消退几分,这一次她要出手反击了。

“嗯,那就好。”玉钩点头,神色间带着威严,唇角浮起浅笑,眼神淡定充满了智慧,缓缓的转身往内走去,海棠一直跟着她的身后,两个人走进寝宫,玉钩坐到梳妆台前,轻轻的打理着自己的秀发。

“海棠,这些年辛苦你了!”

玉钩对着镜中笑,妩媚得惊人,这些年海棠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无影楼交给师姐云凤打理,她则心安理得的陪着儿子,没想到当初的一夜撕缠,她竟然怀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可惜因为用药太多,其中有一个天性愚钝另一个倒还健康,就是有点早熟,想到两个儿子,玉钩的脸上笑意暖了几分,虽然儿子不聪明,甚至有点傻,但是作为娘亲的人还是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聪明的。

“没事,公主是想到两位公子了吗?”

“嗯,”玉钩点头,只有儿子才可以让她稍稍平息下心头的怒气,否则她不会忍到现在才出手:“他们两个到哪去了?”

海棠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门口传来嘻嘻的笑声,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了,寝宫门前跑进来两个小孩子,生得一模一样,粉嫩的脸蛋,大眼睛,皮肤很白,一个笑眯眯的,只是目光有些呆痴,一个沉稳无比,目光睿智。

“娘亲,娘亲,玉竹要去玩沙子,可是他们不让!”说话的是双胞胎之一的小儿子玉竹,玉竹就是那个有点呆傻的孩子,他喜欢笑,不说话的时候,和寻常的小孩子无异,一说话便露出一丝的端倪,这些年玉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孩子的身上,相对的对大儿子玉箫却少了很多疼爱,但是玉箫那么懂事,和她一样照顾着弟弟,他的早熟让她心疼。

“玉箫,怎么回事?”玉钩抬头望着玉箫,玉箫不以为然的耸了一下肩:“他要玩沙漏里的沙子!”

“那怎么行呢?”玉钩回头,看到玉竹的小手攀到了她的胸前,这家伙最喜欢吃她的豆腐,伸出手拍掉那只小魔手,很认真的开口:“玉竹不可以玩那边的沙子,有用呢!”

玉竹一听到娘亲的话,嘟起粉嫩的小嘴,不乐意的哼:“人家要玩嘛,人家要玩嘛。”玉竹说着,一双小魔手再次攀上娘亲的胸前,软软的柔柔的舒服极了,玉钩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脸色仍沉下来。

“玉竹,再胡闹娘生气了。”

玉竹虽然脑子有点呆,但还没痴傻到那个程度,知道娘亲一生气就会不理自个儿,立刻乖乖的站好,讨好的笑:“那我不玩了,不玩了,我玩小丸子行了吧。”

小丸子是他的陪侍太监,远远的立在殿门外,听到玉竹的话,那是透心的凉啊,谁说这玉竹公子傻了,真能折腾死人,他都快被他玩死了,还要玩啊,忍不住腿肚打颤。

玉钩不知道这些,倒满意的摸了摸玉竹的头:“玉竹真乖。”一句夸奖的话一说,这小子顺杆子爬,手又往玉钩的胸前伸,玉钩啪的一声拍掉,引得寝宫中的玉箫和海棠忍不住笑起来,说玉竹公子呆吧,也不是那么回事,有时候就像个正常人,可说他正常吧,有时候偏又傻得可爱,不过这小子是个色鬼,专门吃他娘的豆腐倒是真的。

“玉竹,以后不许这样。”

“好。”玉竹又应了,不过应是一回事,动手动脚是另一回事。

“玉箫,过来,娘抱抱!”玉钩招了招手,玉箫走过去,她伸出手抱住玉箫,玉箫有时候懂事得吓人,她总是会为他心疼,他为什么就不像一个小孩子呢,总像一个小大人。

“玉箫,娘对不起你。”

“没有,娘,我没事,娘别伤心了。”玉箫一开口,便劝娘亲,眼眶湿湿的,他知道娘活得很辛苦,因为要照顾弟弟,所以他尽量不让娘担一点心,可是娘都知道,玉箫伏在娘亲的怀里,吸着娘身上的香味儿,真舒服啊,他闭上眼睛,这一刻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但通常这种时候不会太长,因为玉竹又扒上来了。

“娘,你抱哥哥,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

玉钩放开玉箫,又抱了他一会儿,才开口:“好了,两个出去玩吧,娘亲还有事呢!”

“好。”玉箫应声把玉竹领了出去,寝宫安静下来,海棠望着公主,正动手揩眼泪,不由得心疼:“公主又伤心了。”

“我一看到玉箫那般懂事,玉竹有点傻,我的心便很疼,我当初决定生下他们是不是错了,海棠?”玉钩抬起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我见犹怜。

“怎么会错了呢,两个孩子不知道有多可爱呢,我们都喜欢他们,公主怎么会这么想呢?”海棠劝慰玉钩,她才好受一点,这时候,宫门走进一个穿宫装的小宫女来。

“公主,皇上让您去养和殿呢,皇上要见你!”

“好吧。”玉钩当托,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站起了身:“走吧!”领着海棠跟着小宫女的身后往养和殿而去。养和殿乃南皇夏紫陌居住,不属于后宫,所以离玉钩住的地方有点远,一路行来,宫里的小太监和宫女皆恭敬的行礼,这南皇国谁人不知道公主深得圣宠,只要她一句话,就会人头落地。

养和殿,红色的地毯铺着,金鼎中燃着薰香,雕龙镀金的铜柱灼灼生辉,水晶宫灯四角垂吊,上首的龙椅上,端坐着的正是南夏的皇帝夏紫陌,一身锦袍,头戴明晃晃的龙冠,明明是一个帝皇,缺了那份霸气,多了儒雅之气,像一杯上好的红酒,充满了韵味,谈吐优雅,举手投足间,染尽芳华。

“玉钩见过皇上。”

“起来吧。”南皇温润的声音响起,挥手示意玉钩一边坐了,立刻有小宫女上了茶水,玉钩淡然不语,这个男人虽然表面温润如玉,但野心却昭然若现,五年的时间足可以让她看清这个人了,难道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安分的成为一枚棋子,玉钩淡然的笑,望着上首的男子。

“皇上唤玉钩前来所为何事?”

“朕是想告诉你,不日其他三国未有正妃的皇子都会齐聚南夏,到时候你要做好准备,想嫁到哪一国去?”

南皇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修长的手指轻弹着手边的龙椅,等着玉钩的话,玉钩抿唇笑:“皇上放心吧,玉钩会好好观察的,一定会选一个如意郎君,皇上不必担心。”

她的话音一落,南皇的手指陡的紧握住龙柄,一丝暗怒闪过,随即化为正常,笑得温和无害。

“那就好,对了,听说东晋国的太子也来了,太子虽然有很多侍妾,也有两位侧妃,但没有正妃,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人选,而且他是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子。”

夏紫陌的话一完,大殿上冷意流出,玉钩的眼神陡冷,手指紧握着,放开,淡然的笑。

“这个男人有够无耻的。”

夏紫陌听着她的话,唇角浮起笑意,舒畅得很:“朕忘了皇妹和他的纠结,不管皇妹选谁,朕都会风光的把皇妹嫁出去的。”

“谢过皇上了。”玉钩起身盈盈谢过了皇上,告安退出养和殿。大殿上,南皇的目光幽暗无边,唇角浮起冷冷的笑意,玉钩,既然我动了情,最终你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东晋国,榕王府。

一个玄衣男子凭湖而立,随意的斜靠在一棵高大的柳树边,眼眸迷离的望向湖心,莲花盛开得正茂,风吹过,满池清香。可是心却是冷的,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到何处去了,他一直追查着她的消息,是谁把她带离了东晋国?这些日子已有些眉目了,五年前,他没有庞大的能力保护她,但现在他的羽翼丰满,再不准有人伤害她。

“主子?”有手下现身,悄然的立于一侧,不敢近前,等到他回过神来,冷然的开口:“说吧!”

“是。”手下一抱拳,恭敬的开口:“已查到消息,五年前,玉姑娘是被南皇夏紫陌给救了去,听说她是南皇的妹妹,最近南皇发了帖子,为她选婿。”

“什么?”他眸光闪过激动,心底叹息,原来她真在南夏国,很好,他会亲自去把她接回来的。

“我们东晋国谁去了?”他沉声开口,这东晋国除了七皇子离歌,还有他,再也没有人了,至于太子,府中妻妾成群,连儿子都有两个了,所以他恐怕是不会前往南夏的。

“七皇子,还有……”手下迟疑了一下,在他锐利的眸光中垂头:“还有太子殿下。”

“他?”一声怒哼,一拳打在身边的柳树上,柳树轻晃起来,柳叶纷纷落下,飘扬到湖中:“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一定也得了消息,难怪这些年不立太子妃,原来他也在找她,可是她恨他不是吗?”

“主子意下如何?”青冥缓缓开口询问,他不知道主子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找玉姑娘,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如此痴心的为一个女人付出,从当初她还是瑾王府的侍妾开始,他就一直暗中保护着她,这些年来一直守身如玉,执着的等待着那个女人。

“我会去南夏国。”

他果断的开口,声落人已飘飞,现在他要立刻进宫求见父皇,东晋国中,只有他才是最有资格前往南夏求亲的,因为他的王府中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七皇弟离歌太小了。

“主子,”青冥尾随其后,他还从没有看到主子对什么事如此上心过,可是他是一个傻子王爷,皇上会同意让他前往南夏国求亲吗?青冥苦恼的想着,前面的人影早消失不见了。

欧阳离轩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一路追问,知道皇上正在上书房里批改奏折,便闪身往上书房而去。

上书房门前守着几个太监,为首的太监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林公公,林公公一抬头看到榕王爷过来的,奇怪的扫了一眼,榕王爷怎么一个人进宫来了,这还是少有的现象,赶紧上前请安,虽然榕王爷是傻子,但他们做奴才的可不敢怠慢,虽然他傻,可他是贵妃娘娘的儿子,皇上的命根子,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的。

“小的见过榕王爷。”

“林公公,我父皇呢?”离轩心急的开口,早忘了扮傻子的事,林公公一愣,认真的细看,今天的榕王爷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眼神锐利得如冰刀,一点也不像一个傻子,这有可能吗?林公公认真的细看,榕王爷对着他笑,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不禁疑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皇上在里面呢,榕王爷有事要见皇上吗?”林公公恭敬的问,那离轩哪里还理他,一推林公公的身子大踏步的跨进上书房。

上书房奢华威严,一道明黄的身影正在批改奏折,听到门口的动静停下来,苍老的脸上有些难看,可一看到走进来的人,立刻换上笑脸,推开龙案上的一堆奏折,高兴的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