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欺负你又怎么样?你一个小小的雪妃,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四周之间的纷争我也有权利处置。”玉钩的话音一落,苏采雪便想到她背后的另一个身份,逍遥城主,逍遥城不属于四国中的任何一国,但是只要她想,四国的事她都可以参与,一想到这个苏采雪的脸色青郁郁的,这女人为什么如此厉害。

“可这是皇上命令,皇上身体不好要静养。”苏采雪的心中有些担忧,如果让他们见到皇上,只怕就麻烦了,苏采雪一想到这个,便拿眼斜睨向林公公,林公公得到暗示,身形一转准备离开,派人去请太子,谁知道玉钩的剑峤一转,架到了林公公的脖子上,朝身边的离歌换了一声:“拿下他,如果胆敢动一下,杀。”

那林公公一听玉钩的话,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去,哪里还敢动一下,离歌一伸手点了他的穴位,伸手提着他,玉钩推开苏采雪的身子直直的往里闯去,那苏采雪想动手,可看到他们三个人,武功都很厉害,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便忍了下去,飞快的抢先一步奔进宣明宫。

寝宫内,大床榻上睡着一个瘦弱的老者,几日不见,似乎更瘦了,眼睛陷进去很深,脸色黄黄的,唇毫无血色可言,眼睛晦暗,连一点光芒都没有,玉钩与离轩看的心惊,相视一眼,走到皇上的床榻前跪下。

“儿臣见过皇上。”

离歌也随着他们跪下来,虽然心里一直怨恨父皇,可看到父皇如此的神态,他的心还是止不住的伤痛,究竟是谁害了父皇。

皇上的精神并不是太好,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一边坐下,而苏采雪却坐在床榻边轻声哭泣:“皇上,你要给妾身做主啊,刚才榕王妃差点没打到妾身的头上,妾身只是说皇上身子不舒服,想休息,没想到他们就责怪妾身的头上来了。”

玉钩看苏采雪的扭捏作态,不由的恶心,这女人有多歹毒,自己是知道的,她竟然还如此惺惺作态,真令人作呕,唇角浮起冷笑,摆明了就是我打你又怎么样,苏采雪的心理恨得痒痒的,指着皇上给她出气呢。可是皇上已经没什么力气再管这些闲事了,皱眉挥手示意苏采雪。

“你先出去吧,朕有话想和轩儿他们说。”

“皇上?”苏采雪不依地叫起来,人家说老夫疼少妻,她咋就没感觉出来呢,这个糟老头子,死老头子,真想死了还在他的头上踢两脚,看他嚣张什么,苏采雪气鼓鼓的站起身,冷哼,但愿你待会儿不要过来求我,走了出去。

寝宫内皇上扫了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在所在地上的林公公身上,眼神幽暗:“他怎么了?”

“他是太子的人,总是把父皇的消息给太子通风报信,儿臣抓了他。”离轩气愤的开口,皇上一听不由笑了,满脸的沧桑和伤心:“小林子,你跟了朕多少年了,怎么临老好做出这等糊涂事了?”

林公公满脸的羞愧,他只想活得开心一点,早忘了自个也老了,能有几年活头,这些皇宫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不由得流泪:“皇上,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皇上扫了离歌一眼:“放了他吧,让他陪陪父皇。”

“是,父皇。”离歌不再说什么,解开了林公公的穴道。林公公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对他,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下羞愧不已,自觉没脸再待在皇上身边了,转身飞快地撞向寝宫内的石柱,玉钩早防他这一身,身形一闪挡了过去,所以林公公此举没有成功,皇上望着他,心痛而缓慢的开口。

“小林子,你急什么,朕不是还有几天活路吗?要死也等朕一起死吧。”

林公公便失声痛哭起来,跪在一边什么也没说,诺大的寝宫内只有细细的哭泣声,忽然皇上的脸色难看起来,整个人抽搐起来,在床榻上翻滚,周身的痛苦,离轩和离歌奔到他的身边,心急地叫起来。

“皇上,他怎么了?”

林公公走到近前,慌张的摇头:“小的不知道啊,最近几天都是雪妃娘娘在照顾皇上,一切起居饮食都是雪妃娘娘在过问啊。”

“立刻传御医。”离轩沉声命令,林公公立刻奔出去,命令小太监去宣御医,自己又奔进寝宫,扶着皇上的身子,心急的叫起来:“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皇上脸上头大的汗珠子往下滑,一阵一阵的抽搐,嘴里低喃:“我要吃那个粉,我要吃那个粉。”

离轩一听,脸色陡变,一定是苏采雪让父皇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不行,一定要等御医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离轩一伸手点了皇上的睡穴,静候御医的到来,寝宫内安静下来,大家都是满脸的汗,不知道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御医很快过来了,离轩解开皇上的睡穴,皇上又开始叫了起来,一直哀求着要叫什么粉,离轩和离歌两个人按着皇上扭动的身子,让御医细心的诊脉,御医的脸色有些难看,诊了几次,最后才松开手,站了起来禀明。

“皇上中了一种叫做银珠花的毒。”

“银珠花?”离轩和玉钩两个人呆住了,这是什么花啊,从来没听说过,这银珠花竟然有毒,一定是苏采雪给皇上下了毒,一旁的离歌早叫了起来:“既然是中毒了,为什么平常没有症状呢?”

“平常也有,只是没人在意而已,这花粉吸食进去,使人迷茫,觉得兴奋,可是离开他却不行了,一有需要的时候就行,整个人慢慢的枯瘦下去,最后直至精血而亡。”

御医的话使得离轩和玉钩瞪大眼,两个人面面相觑,好久才开口:“这银珠花,不会就是罂粟花吧?”

“罂粟花?”御医和离歌奇怪的开口,离轩和玉钩不理他们两个,望向床榻上的皇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像小兽一样挣扎,痛楚的哀求要那个什么粉,看来真的是中了罂粟花粉,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呢,玉钩飞快的开口。

“这银珠花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御医摇头:“这种东西,我们东晋国没有,好像只有一些西域的地方才有,应该是从西鲁国传过来的。”

离轩和玉钩听了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地浮起一个念头,如果是西鲁国的产物,那么只有欧阳离烟才会有了,没想到他为了皇位,竟然如此的不择手段,为什么选择罂粟花,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皇位,为什么不派人毒死皇上,干脆一点,而要让皇上如此痛苦呢,离轩愤恨的想着,走到皇上的身边心痛的叫起来。

“父皇,父皇。”

皇上意识已经模糊,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拉着离轩的手叫起来:“快给我,快给我,去找雪妃,去找雪妃。”离轩身子动也不动,望着眼前目光涣散的父皇,那毒品可真像一条毒蛇啊,看皇上变成什么样子了。

“父皇,千万不要啊,那药会害了你的,父皇。”

皇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听到离轩不愿意去叫苏采雪,那个狠厉的张开嘴猛的咬上离轩的手,紧紧的不松开,离轩咬着牙承受着,玉钩看着心疼极了,抬手准备把皇上击晕了,离轩忙伸出另一只手阻止她,这罂粟的药效强,只有把它的劲头过去才会好,就算击晕了,呆会儿醒过来,还是会痛苦的。

过了一会儿,皇上累了,松开了嘴,一股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周身,他厌恶的睁开眼,整个人清醒了很多,望着离轩一脸的冷汗坐在自己的身边,一只手鲜血淋淋,疼奇怪的开口。

“离轩,你怎么了,怎么了?”

林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床榻前,失声哭了起来:“皇上,是你咬的啊,你怎么了,竟然中了那个银珠粉的毒,听说银珠粉是天下间嘴辛辣的东西了,雪妃那你好狠的心啊,竟然给皇上下那种药?”

皇上听了林公公的话,脑海慢慢浮上一丝记忆,自己痛快的样子,不由得抽气,胸口窒息似的痛苦,朝寝宫门外大叫一声:“去把雪妃给朕叫过来,马上。”

“是,皇上。”门外的侍卫恭敬的应声,飞快的清了雪妃进去,其实苏采雪并没有走远,一直呆在寝宫外面,提着一颗心,脸色惨白,看着御医走进寝宫去,手心里全是冷汗,此时听到侍卫的传唤,早吓得腿肚子轻颤了,没想到皇上竟然发现了,这下可怎么办,不过这是不干她的事,这是太子让她做的。

“雪妃娘娘,请吧。”侍卫催促了一遍,看雪妃娘娘好像不愿意进去似的,皇上可正候着呢,刚才寝宫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情,雪妃娘娘好似很害怕。

苏采雪见无计可施,牙一咬,心一恨,走进了寝宫,只见偌大的寝宫里,很多人愤恨的望向她,这些人首当其冲的要算皇上了,黄山阴沉着脸,冷冷的开口:“跪下。”

苏采雪不敢多说什么,缓缓的跪了下来,一动也不动,等候皇上的发落,先等等看什么状况再说,只委屈地唤了一声:“皇上?”

“闭嘴,说吧,银珠粉是不是你给朕下的,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朕对你心狠手辣,朕知道你不怕死,不过,从此以后十一皇子可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皇上的威胁一下子击中了苏采雪的要害,虽然她为人阴险狡诈,但作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却是真心的,一听说不让她见十一皇子,不由得吓到了,连连的磕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妾身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太子给妾身的,让妾身给皇上服下。”

“什么?”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这件事很可能是太子给她的,可是此刻证实了这件事,还是让皇上心痛莫名,太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心胸为什么就如此狭隘呢,这样的人能做皇上吗?皇上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一直在床榻前的林公公飞快的开口:“皇上三思啊,千万不能听雪妃娘娘的片面之词啊,太子再不好,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父皇下如此重的手呢,再如果太子想害皇上的话,为何不直接给皇上下药,还要费如此的周折,既然太子想要皇位,不是应该直接把皇上给?”

林公公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但意思皇上已经明白了,身为帝皇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因此皇上立刻朝外面叫了起来:“传太子进宫。”

“是,皇上。”立刻有人出去张罗这件事情,寝宫内,皇上阴冷的等着苏采雪,这个女人真是别有居心啊,不管是出于谁的意思,可是她亲手给自己下的药啊,现在他可怎么办啊,这银珠粉的毒根本治不了,难道他只有等死的命了,一想到这个,皇上的胸口上下的起伏,沉痛不已。

“父皇,你别想多了,当心身子,”离歌忍不住劝慰皇上,皇上抬眸望过去,眼里竟有些湿润,离歌是他一向关注的最少的,可是他却像阳光一般存在着,没有自愿自叹,仍知道关心自己,可是离烟呢,明明自已把太子之位给他了,却不知道好好的针刺,只一味的想着方法对付自己有阻碍的人,这样的人真的不配为一个帝皇,皇上重重的叹息,也许离轩,离歌都比离烟好啊。

欧阳离烟一得到消息,便知道宫里出事了,当下心里有一番算计,面色平静地乘着辇车进宫,只见寝宫里已有很多人,皇上的脸色难看,一见到他进来,所有人都瞪着他,可惜欧阳离烟一脸的莫名其妙,面不改色,沉稳的走到皇上的床榻前,缓缓地跪下。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孽障,你还有脸说,雪妃已经交待了,你竟然让她给朕下药,朕是你仇人吗?朕是你父皇,这下子的你还配为一代帝皇吗?如果这些事被天下人知道,该如何耻笑你呢?”

皇上说的又快又急,不由得咳嗽了起来,离轩赶紧拍着他的背,示意他慢一点。

欧阳离烟一听到皇上的话,抬头望向一边的雪妃,再看向皇上,心痛的开口:“父皇,儿臣绝没有做出这等事情来,请父皇明鉴,这是雪妃娘娘的歹计,因为雪妃想让十一皇子当太子,所以诬陷儿臣。”

欧阳离烟的话音一落,苏采雪脸色难看的叫起来:“你胡说,我哪来的银珠粉,那东西是你给我的。”

“儿臣这就不知道了,请父皇明察。”

离轩和玉钩还有离歌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这两个人狗咬狗,都不是个东西,大概都想得到皇位吧,谁都不安好心,才会害了皇上吧,不过这件事,只怕真的是太子所为,但是苏采雪根本没什么证据证明不是她所做的,而且看欧阳离烟一派镇定的样子,只怕他早就有所动作了。

皇上一听互相抵赖,不由得更气,立刻吩咐命令下去:“立刻搜查临华宫,和太子府。”

“是。”侍卫领命下去,寝宫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皇上无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整个人病恹恹的,离轩和玉钩叹息,这罂粟虽说可以治得了,可是皇上如此大的年岁,只怕熬不过去了,难道就这样等死不成,不由得痛惜起来。

结果太子府没查出任何东西,倒是临华宫查出了多少瓶的银珠粉,这下苏采雪可傻眼了,明明是太子给了她一瓶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瓶呢,连声的哀求。

“皇上饶命啊,这不是采雪的错,采雪真的没有害皇上的心啊,是太子给采雪的,皇上明鉴啊。”

“大胆,竟然还敢诬陷太子,论罪该斩,先关到牢中去吧。”皇上无力的开口,看也不看苏采雪,苏采雪望着皇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像看一个怪物,好久才开口:“你竟然如此待我,我一个如花般的女人陪着你一个糟老头子,你竟然如此的对待我,我不甘心?”

苏采雪的话重重的打击者皇上,皇上猛烈的翻身准备起身,无奈力不从心,差点栽倒地上去,寝宫内乱成一团,玉钩冷冷的走到苏采雪的面前,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女人活着就是在算计,这都是她的报应,缓缓的蹲下身子,沉痛的开口。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苏府的人?”

“因为我不是苏家的人,你才是,你应该是苏府的小姐,而我是玉钩,你叫苏采雪,这样你明白了吗?所以我恨他们,听说我娘就是被他们逼死的。”苏采雪气狠狠的开口。

玉钩诧然,好久才反应过来,闲着开口:“苏采雪,我真可怜你,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那么我要说,这个人一定和你有仇,因为你就是苏家的大小姐,我嘛,其实是西鲁国的公主,因为我见到了我娘的一切,所以你杀了自己的亲身父母,杀了苏家的一切。”

玉钩说完站起身,地上一直跪着的人愣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尖锐地叫起来:“你骗我,玉钩,你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花的,你想打击我对不对?”

玉钩根本不去看她,她忽然有点同情苏采雪了,她从小就被仇恨覆盖着,却不知道其实她是苏府的大小姐,还在想方设法的算计着苏家的人,想为所谓的亲娘报仇,其实她毁掉的是她自己的一切,如果没有仇恨,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我骗你做什么,你是即将要被处死的人,我有什么必要骗你,我只是同情你,不知道你有什么脸去见苏家的列祖列宗。”

苏采雪笑了起来,绝望的笑,疯了似地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她不相信,用力的摇头,侍卫把她带下去的时候,她脚步不稳,都快瘫了,让人看了不忍心,这女人疯了不成。

寝宫内,安静下来,皇上望着太子离烟,别以为他做的事,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苏采雪一个人怎么做,可他是他的儿子,他不忍心看着他被问斩,可是这样的人还配为一国之君吗?

“你回去吧,待在太子府里闭门思过,从今日起不用上早朝了,朝政的事一应有离轩和离歌打点。”

“父皇?”欧阳离烟愣了一下,苍凉的笑,他怎么会忘了,父皇是从来不相信他的,他从来不相信他,因为他恨他的母后,听说父皇最喜欢的女人宁贵妇是被母后逼死的,所以父皇恨母后,恨他,恨李家人,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啊,他还能说什么呢,但是她是不会甘心让出太子的宝座的,离轩,狗逼急了还会跳墙了呢,我不会放过你的。

欧阳力扬缓缓地跪安退了出去,离轩和离歌围到皇上的床榻边,心痛的叫了起来:“父皇?你的病?”

“朕没事,不是还有那么多的银珠粉吗?”皇上望向搜来的银珠粉,那些银珠粉吸完,大概他也差不多了,玉钩走过去,认真地看着皇上:“皇上,这银珠粉完全可以靠自身的力量戒掉,皇上何不试试?”

皇上笑了起来:“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玉钩,从宁儿去世之后,我就没有能力做很多事了,可是却一直支撑着走到今天,现在我再也没有一点能力抵抗了,就让我和那些银珠粉一起毁灭吧。”

“父皇。”皇上望着眼前的一切,挥了挥手示意离轩和离歌:“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玉钩谈谈。”

离轩和离歌虽然一愣,没想到父皇竟然留下了玉钩,两个人和林公公飞快的退了出去,寝宫内,皇上望着跪在床前的玉钩,悠然的开口:“玉钩,朕下一道遗诏放在你的身上,朕要立离轩为帝,封离歌为沧浪王,你们共同打理朝政吧。”

“皇上,儿臣认为皇上还是安心的戒掉银珠粉才是真的。”

皇上不理玉钩,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玉钩只得扶着他披衣走到拜访者文房四宝的龙案前,看着他喘息着立下了最后一道遗诏,盖了玉玺,递到玉钩的手上:“等朕走了,再把他拿出来吧,如果太子反抗,把他送到监国寺去出家思过吧。”

“皇上,”玉钩跪下来,眼泪流出来,没想到一切竟走到了这一步,皇权真的太可怕了,难道离轩也要重走这样的路吗?她不希望他走这样的路。

“走吧,朕累了。”皇上跄踉的走到大床榻上,倒在床榻间,他大概再也离不开这张大床了,直到他死,玉钩心痛无比,皇上一直是纵容她的,可是她又为他做了什么呢,真的想给皇上戒毒,可是她知道皇上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意志,贸然的戒毒,只是加快他死亡的脚步,戒毒是那些意志力坚强的人才难成功的事情,而他已经不行了。

“是,皇上。”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此刻也展现不来,只能呢个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走向泥潭,因为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他自己不想走出来,谁也拿他没办法。

寝宫门外,离轩和离歌望着眼睛红通通的玉钩,紧张的追问:“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玉钩查了一下眼泪,心痛的开口:“皇上让我好好照顾离轩,让我们不离不弃的在一起。”

她没有说出遗诏的事,因为皇上如果想让他们两个人知道,一定会让他们在场的,既然没让他们在场,必然是短时间不想他们知道:“我看到皇上受那样的苦,心里真的很痛,欧阳离烟为什么如此残忍呢?”

三个人正在说话,一队侍卫急急的走了过来,离轩一伸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冷静的开口:“出什么是了?”

“禀王爷,七皇子,雪妃娘娘逃了?”

那侍卫紧张的开口,刚才真是他们大意了,看雪妃娘娘痛苦不堪的样子,便让她自个儿行走,没人架着她,谁知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跃身逃掉了,这可怎么办,皇上若是知道,会不会重重的惩罚他们,侍卫一脸的担忧,离轩冷沉下脸,这苏采雪逃掉可不是个好事,她现在就像一毒瘤,随时有可能散发出一身的毒气,不过她一定会进宫来看十一皇子,离轩眼神幽暗的吩咐那些侍卫。

“皇上病了,这些事不要劳烦皇上了,立刻去临华宫守着,千万不能让十一皇子有什么闪失。”

“是,属下知道了。”那侍卫小心的点头,闪身离开了宣明宫,离轩掉头望向一边的林公公,淡然的叹息:“林公公,你是父皇的人,请照顾父皇吧,他不知道能挨多长的时间,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离轩说完声音哽咽了,他穿越到这个时空,受到了皇上的很多疼爱,现在面对他的病却毫无能力,这银珠粉必须要靠自身的努力来戒毒,可是目前来看,皇上是不可能戒毒的,因为他已没有那样坚定的意志了,现在只能混一日算一日,可是如果父皇逝世了,这东晋国仍将由太子继位,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离轩和玉钩只觉得心情沉重无比,吩咐着离歌留意着宫中的一切,眼下太子是不会笨到宫中行刺的,苏采雪也不会笨到到宫中行刺,因为皇上已是即将病入膏肓的人,他们不会拿一下垂死之人怎么样,但是他们的目标一定会放在离轩的身上,玉钩一想到这个,便伸出手紧紧的握着离轩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离轩,我好担心,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我会没事的,你放心吧。”离轩镇定冷静的开口,自己到这个时代遇到了多少的劫难,最后都没事,难道这一次会有事不成,她就不信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最近一定呀留意府中的一切。

第八十二章结局

两个回到榕王府,命令王府中加强守备,玉钩派了青凤和蓝凰亲自守候着两个儿子,并调用了一批无影楼的高手在王府的暗处保护着,但是一连三日也没看到丝毫的动静,玉钩派出探子打探,知道太子一直闭门未出,苏采雪也没有踪迹,所以倒显得是他们小题大作了,但是玉钩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并不能说明他们真的放弃了,何况依着欧阳离烟的禀性,他是绝不可能放弃的,怎么会放弃呢?

这日一大早,京城中发生了一件血腥的大事,一连五户人家被杀,搞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皇上又不上朝,所有的事情都交到刑部,刑部请了榕王爷定夺,这可怎么办,诺大的京城现在家家闭门,户户恐慌,甚至有人离开京城到外地逃难去了,玉钩一听到这消息,便知道是苏采雪动的手,她还是那么狠辣,因为知道进宫无望,所以开始杀人泄恨吗?

离轩周身的邪冷,阴沉着一张脸,在大厅来回的踱步,玉钩立在一边,看着他心急,她也着急,可是现在要冷静才可以解决,柔声开口:“离轩,只有下令搜城,一定要找到苏采雪,否则她还会再杀人的。”

“好,”离轩点头,立刻着刑部的人离去,玉钩站在大厅上遥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自从他执掌朝政以来,整个人瘦了很多,而且憔悴了很多,这让她心疼,玉钩一想到这个,不由摸了摸柚中的遗召,难道真的要让离轩当皇帝吗?

全城搜索,并没有找到苏采雪的下落,诺大的京城,要找到一个人并不是易事,全城各处张贴了皇榜,画了画像,凡有举报者,赏黄金千两,看得人热血沸腾,一下子多了很多武侠之士全城寻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果然不假,可是出动了大量的人力,和兵力,依然没有苏采雪的下落,玉钩在榕王府中忧心不已,却一筹莫展,她暗暗吩咐无影楼的人秘密寻找,看苏采雪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最后得到消息,苏采雪出现的地方竟然是太子府,难道她竟然和太子勾搭到一起去了,太子如此陷害她,她不是应该很恨太子吗?为什么最后竟然和太子搅合到一起去了,这就是离轩和玉钩没想到的地方,他们没有搜索太子府,因为太子最后利用了苏采雪,想来他一定很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太子府的,谁知他竟然真的去太子府了。

玉钩立刻给离轩送信,人很可能在太子府,必须搜府,她自已带着几个手下,和离轩一起集合到一起,搜查太子府。

管事的禀报进去,欧阳离烟领着几个侍卫出来,一脸的黑青,难看至极,周身的寒气,就像二月的冰天,冷得人彻骨,阴森森的望着离轩和玉钩:“两位是否太过份了,本宫只在太子府闭门思过,你们竟然要搜府,本宫做了什么错事,竟然要动手搜府?”

“太子殿下言重了,因为有人在京城杀人,而有目击者看到那个人在太子府附近出现过,所以我们要搜一下太子府,并没有说太子窝藏犯人,很可能是疑犯自己躲在太子府暗处,已逃脱搜查,请太子配合。”

玉钩的话音一落,欧阳离烟的眼晴眯成了细缝,望着眼前如花似的女子,他一生的错就是错待了这个女人,才会让他的人生糟到最后,悔恨浸蚀到内心,却止不住那血流成河,身子倒退一步让开,现在他能说不吗?

“好,搜吧。”

离轩和玉钩一挥手示意大批的侍卫分开搜查,一处也不放过,欧阳离烟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暗沉无力,缓缓的转身离开这里,也不去看离轩和玉钩,脚步沉重的往里面走去,眼里有氤氲的雾气升起,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如果他的恨可以少一些,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了,从小亲眼看到母亲上吊死了,她一直对着十三岁的他叫着,离烟,你一定要替母后报仇,你要替母后报仇,那时候他的胸中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恨每一个人,恨使得他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玉钩不去看那凄凉的背影,世界上但凡可恨的人都会有一个可怜的过去,但是错已筹成,他一定要为他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因为那些死去的人没有一丁点的错。

搜索了整个太子府,都没搜查出一点痕迹来,玉钩命人再搜,连边边角角的搜了,也没找到苏采雪的影子,难道这苏采雪飞了不成,离轩轻叹:“算了,如果真的是他藏起来,只怕不会轻易让人找到的,我们走吧。”

“好,”两个人收兵回王府,谁知道榕王府却出事了,玉竹不见了,玉萧呆在屋子里一直哭,青凤和蓝凰更是自责的跪下请求责罚,玉钩一听到禀报,早慌了神,脸色苍白如纸,紧抓着离轩的手:“一定是被他们抓走了,这些泯灭人性的东西,一定是利用玉竹的好奇心把他给抓走了,这太可恶了,离轩怎么办?”

离轩搂着她,轻拍他的肩:“好了,玉儿,别慌了神,说不定是玉竹贪玩了呢,”离轩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仍是安慰玉钩,回身望向青凤和蓝凰:“快带人到王府的周围去找。”

“是,王爷,”两个丫头飞快的带人在王府和周围寻找,但愿玉竹是因为贪玩的原因跑出去了,而不是真的被什么人抓走了。

离轩扶着玉钩坐到一边的软榻上,细心的安慰她,玉钩方冷静下来,虽然离轩说玉竹很可能是到王府周围去玩了,但他们知道,这绝对不可能的,玉竹从来没有出王府玩过,所以他一定是被苏采雪抓走了,既然她抓走了玉竹,一定会给他们送来消息的,相信她的目标不是针对玉竹,而是针对她来的。

果然王府的管家气吁喘喘的冲了进来,远远的叫起来:“王妃,王妃有人送信过来。”

离轩身形一闪,把信接了过来,飞快的开口问:“送信人呢?”

“早走了,还没等人问,便不见了,不过看上去是个平常的人,”管家小心的回话,小王爷不见了,王妃和王爷心急得不得了,他们可不敢稍有差错,离轩打开了信,果然是苏采雪派人送过来的,信上说,玉竹在她的手上,如果想见儿子,天黑之前两个人前往黑风崖,不准带一兵一卒,否则就给他们的儿子收尸,离轩看了信,递到玉钩的手上,玉钩哪里还坐得住,早飞快的起身。

“走,我们去黑风崖。”

离轩点头,心情无比沉重,那个女人让他们去黑风崖,只怕是凶多吉少啊,黑风崖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山高险峻,崖边风大得可以把人刮飞,只要靠近崖边,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掉入黑洞洞的山崖底。

“玉钩,我们走吧。”

两个人一个手下也不带,玉萧哭成了一个泪人,要跟着爹爹和娘亲一起去,玉钩哪里带着他,抱着儿子,好久才放开:“萧儿,要好好照顾自已,娘亲去救竹儿,你要照顾好自已,知道吗?”

“娘要,”玉萧好似感觉到娘亲有危险一样,整个人都局促不安,玉钩吩咐一旁的小蛮和雁儿:“好好照顾小主子。”

“是,王妃,”两个人点头,眼泪汪汪的,目送着王爷和王妃上了门前的辇车,辇车一直往城外驶去,黑风崖离京城虽然不远,可也不近,日落之前一定要赶到,辇车中两个人紧紧的相偎着,这一刻心却无限的温暖,爱流淌过他们的血液,离轩用头抵着玉钩,沉沉的开口:“如果有下一世,我还要遇到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不求来生,只求我们能平安的活着,恩爱一生,玉萧和玉竹还那么小,”玉钩的心很疼,偎在离轩的眼里,脑海中恍恍惚惚的飘到很久远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小,一到孤儿院里,便被吓住了,他们告诉她,爸爸妈妈再也不见了,她和姐姐要在孤儿院里生活,然后她看到了他,他站在高高的楼台上,像表演什么似的张开双臂,大人们惊慌失措,只有她笑得开心,以为他在做游戏,然后看到他走下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拉着她,我叫轩,你可以叫我轩哥哥,玉钩想到这些不由得笑了,更紧的偎进离轩的怀中,轻轻的开口。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那时候也不想吃饭,天天跑到外面的马路上去等你,无论院长妈妈如何说,我都坚信你会回来找我的,可是一天天一年年的过去,你再也没有出现,我终于相信院长妈妈的话了,你再也不会出现了,后来我封闭了所有有关你的事情,再后来,遇到了轩,却已忘了当年的你原来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对不起,灵儿,我只想成功了站到你的面前,那时候我就有能力保护你了,让你像天使一样快乐的生活着,我没想到你会一直等我,如果我知道,我会去看你的,”两个人仔细的说着话儿,心紧紧的连在一起,手紧握着,马车向黑风崖驶去。

夕阳如血洒遍了黑风崖,崖止狂风扫过,残枝断叶的在风中凌厉的刮过,离轩和玉钩相揩着上了黑风崖,可惜崖边并没有人,难道是他们估计错误了,离轩心惊的回头望着玉钩,玉钩朝着空中大叫。

“苏采雪,我知道是你,既然我们来了,你把竹儿带出来。”

“哈哈,”苏采雪的夸张的笑声刺耳的响起,随着她的笑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落在岸边,手里提着的正是玉竹,整个小身子缩成一团,紧闭着双眼很痛苦的样子,玉钩看到儿子的样子,心抽成一团,狠狠的开口。

“苏采雪,你对竹儿做了什么?”

“我只是给他也下了点银珠粉而已,有什么害怕的呢,那东西又死不了人,”苏采雪的一双眸子血一样的红,唇角浮着嗜血的杀机,阴森森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就是她毁了她的一切,就是她不能让自己和儿子见面,想到儿子见不到自已该如何的伤心呢,苏采雪的心同样很疼,脸形扭曲狰狞起来,尖叫着。

“玉钩,你这个贱人,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不能见到儿子,你也休想见到儿子,现在,你们两个马上到崖边来,从这里跳下去,如果你们不跳,我就把你们的儿子扔下去,”苏采雪一说完,提着玉竹往崖边走去,崖上风大危险,玉钩惊骇的叫起来:“站住,我们过去,你放开我的儿子。”

“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如果你再不走过来,我就把这小子扔下去,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跌死在山崖下面,快点。”

苏采雪毫无耐心的开口,冷冷的沉声,玉钩紧握着离轩的手,两个人毫不犹豫的往崖边走去,就算他们两个跳下黑风崖,只怕她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儿子的,可是她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死,所以他们选择陪着儿子一起死。

苏采雪看着两个人视死如归的往崖边走去,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眼看站两个人就要到黑风崖边了,她张狂的笑起来,风撩动了她的长发,遮盖住了她的脸,忽然一道闪电般的影子扫过,一个身影扑到苏采雪的身边,飞快的抢下她手里的孩子,扔到玉钩的手里,苏采雪一看到人被抢了,那里死心,紧抓住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影子,尖锐的叫起来。

“燕京,燕京,竟然是你,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喜欢那个女人呢?你既然敢为那个女人如此做,那就一起死吧,让她愧疚一辈子吧,”说完,拉着燕京的身子一起坠下了黑风崖,这眨眼间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玉钩几乎来不及反应,两个人的身子已坠入了黑风崖,玉钩冲到崖边,只见那直坠下去的人一脸的安佯,沉稳的开口。

“玉钩,不要内疚,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你要活得快乐一点,就让我的瑰灵陪着你一辈子吧。”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一点的影子,玉钩忍不住哭了起来。身后离轩紧搂着她,没想到燕京,竟然如此深爱着玉钩,他那样的人在什么地方总是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原来他也是喜欢玉钩的,他们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