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和蓝凰的话音一落,玉钩的脸噌的一下白了,这怎么可能,她只顾着伤心,都忘了离歌是喜欢她的,自已偏还呆在皇宫里避难,真够傻的,天哪,有她这么笨的人吗?赶快出去吧,玉钩一想到这个,立刻起身领着青凤和蓝凰要出宫去,谁知道门外竟有侍卫守着,说皇上让她们呆在宫里,青凤和蓝凰脸色都白了。

“主子,我们没说错吧,都派人挡住我们了。”

“离歌不会这样的,我们等他回来就好了,你们别多想了,他只是担心我罢了,”玉钩不想把离歌想得那么坏,在她的记忆中离歌就像邻家的大男孩一样阳光灿烂,没有一点心思,如果连他都变得阴险重重,那么皇宫真的太可怕了。

“主子,”青凤和蓝凰无语,随着主子走进大殿,看来主子不到黄河不死心,掉头吩咐那侍卫:“去禀报皇上,就说我们主子想见皇上。”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侍卫飞快的离开去禀报皇上去了。

春意楼,一个绝色的男人倦缩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纸,一室的旖旎,激情,身上是青紫不一的痕迹,有抓的,有掐的,有吻的,总之遍体都是,男子的长睫毛陡的睁开,那黑瞳死一样的灰,唇失去了血色,整个人没有一丁点的灵瑰,整个人就像空灵的木偶,被折得七零八落的扔在床榻上。

痛从骨子里漫延出来,宁死也不要受此屈辱,是什么样的恨折磨着什么样的痛,恍恍惚惚,前尘后事,原来种下的因,总有一天会报回来的,他该死啊,可是老天爷啊,只求你让我一死,为何要如此的羞辱于我啊。

他扑在床榻上,现在他连死的能力都没有了吗?摸索着下床,如无主的游魂,在房间里找到一把剪刀,对着灯光发出耀眼的光芒,脸上却释放出淡然,笑了起来,手用力的一扬,朝自己有胸前刺去,可是一股狠厉的力道击打过来,击飞了他手里的剪刀,一阵风扫过,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明明笑着,却让人觉得冷的人,就那么直忤忤的站在窗前,遥遥望着他,以胜利者的姿势。

离歌,不,皇上?欧阳离烟笑起来,谁会想到竟是这样的一盘棋,他从来没有防过离歌,离歌就像他的弟弟一样,好弟弟,可是却败在最不应该的一着棋上,果然是棋如人生,变幻莫测啊。

“皇上?”

“你想死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离歌身形一动,手中的长剑扬起,只听到屋内发生一声闷哼的惨叫,扑通一声,欧阳离烟跌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他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痛苦的望过来。

“离歌,原来最早布局的是你啊,那么小却有那么深沉的心机啊,看来我不认输都不行了,你那若有似无的提议,是谁说,要想伤害一个人,必先伤害她最亲近的人,是谁说,要入骨便要残忍,是谁说无情绝望才是帝皇的根本,原来这都是我好弟弟引寻的一局棋啊。”

欧阳离烟笑起来,从小,他依赖着他,像一个孩童似的天真,整天玩着他转,他一直以为他是弟弟,虽然和皇后有仇恨,可是却从未防过他,因为他像阳光一样存在着,而他是阴鹜的,世界需要雨露也需要阳光,所以他从来没动过他的一丁点注意,却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离歌,你好狠的心。”

“我恨你,”离歌蹲下身子,眼晴绿莹莹的:“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在我八岁时,有一天夜晚,母后不见了,我害怕极了,起身去找母后,没想到她竟然穿得那么无耻去引诱你,而你竟然一再的羞辱她,那时候起我就恨你们,恨你们两个人,知道吗?尤其是母后,竟然说,如果你从了她,竟然助你得到太子之位,那么我呢?我是她的儿子,她难道没想过我吗?虽然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太子,但那一晚之后,皇位我是势在必得的,那一晚开始,我便成了另外一个我,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我只想粉碎你的一切,不过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打击不了你的,所以我和二皇兄联手了,他是那么的好骗,和你一样,以为我是个单纯的孩子,真好笑,原来天下人的眼晴都被糊住了,现在我终于得到了东晋国,成了东晋国的皇上,我不但打败了你,还打败了二皇兄。”

离歌说完,从地上站起来,这一刻他的笑狂妄自负,完全是一个帝皇的森狠冷决,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再过不久,他会纳后。

“知道吗?我要纳后了,你想知道是谁吗?”

欧阳离烟的脸色疼得苍白,像纸一样,豆大的汗株往下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滚落到地上去,此时他不想听他的伟功史,只想让他滚出去,可是离歌显然不打算放过他,所以他沉稳而得意的开口。

“我的皇后是玉姐姐,你知道吗?从在瑾王府开始,我就喜欢她,她那么干净,那么小心,可是却被你们糟踏了,不过从此之后,我会给她天下间最好的一切。”

离烟愣住了,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柔润的从清波中走来,羞涩可爱,慢慢的冷漠,现在他已不企求什么,只望她幸辐啊,可是她不能嫁给离歌啊,他太可怕了,如果说世上有恶魔的话,那么离歌才是一个居心莫测的恶魔啊,玉钩怎么能嫁给一个魔鬼呢,离轩呢,离轩呢?

“离轩呢,他怎么会答应让玉钩嫁给你。”

离烟忍住痛问,咬着唇,身子抖索个不停,离歌一甩手宝剑入鞘,轻蔑的笑起来:“他都自顾不暇了,玉姐姐不会原谅她的,他有什么资格不答应。”

离歌说完,笑得张扬的离开二楼的房子,门咣当的一声响,只听到耳外传来他森冷的声音:“如果屋子里的人死了,或者逃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

老鸠恐慌的声音传来:“爷,我们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他跑的。”

欧阳离烟绝望极了,如果死,他有的是办法,可是眼下他还不能死,他不想让玉钩嫁给离歌,他是一个魔鬼,他要告诉她一切真相,让她离开他,回到逍遥城去,远离这一切的是是非非。

玉钩一直没见到离歌,她的心头隐隐不安,一整夜都没睡好,想想青凤和蓝凰的话,不禁有些烦,她可不想和离歌扯上什么关系,离歌比她小几岁,在她心目中,他是个阳光一般的少年,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会祟拜她,会敬重她,可那也只是一个对姐姐一样的敬重,而不是所谓的爱慕,可是为什么她们待在皇宫里,他要派人守着她们。

如果她想走,没人拦得了她,但是她真的想证明,离歌他没有那么可恶。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整个人竟有些晕劂,最近的事情太多,寻致她精力受损,青凤和蓝凰看她的脸色难看至极,唇都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由得心疼:“主子,我们离开这里回逍遥城去吧。”

“好,”她点头,坐在铜镜前,看到自己的脸苍白得像一个鬼,点头,静静的望着镜中的女子,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忽然好想离轩,他还好吗?为什么不来找自已呢?

青凤和蓝凰走过去为他打理好头上发鬃,整理了妆容,揩她起身:“主子,你一直未进食,身子太差了,不能再不吃饭了,这样怎么回逍遥城去。

“我知道了,”玉钩点头,伤心是一种适度,不能一直沉迷其中,就算离轩真的有过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自已也有过往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对爱的人慈悲一些呢,害得自已也不开心。

青凤和蓝凰一听她的话,早兴奋了,吩咐殿门外的小宫女把早膳传进来,望着满满一桌子的点心,她忽然觉得很饿,想开了原来也没有多难,竟吃了不少,精神也足了,青凤和蓝凰相视一眼,松了一口气,主子总算想通了,这真是太好了。

两个人正想说话,忽然大殿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

“皇上到。”

青凤和蓝凰赶紧跪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很怕这个少年皇帝,他的阴鹜总是藏得很深,一脸温和的表相下,其实是一份算计霸道,让人不敢小觑,玉钩一听到离歌过来,飞快的起身缓缓的开口。

“见过皇上。”

离歌伸出手准备扶她,玉钩技巧的避开,离歌还是发现了,眉微挑,却不出声,淡然的笑:“怎么了?玉钩?”

他叫她玉钩,而不是从前的玉姐姐或者是皇嫂,哪一样称呼都好过这玉钩两个字,玉钩头皮发麻,离歌不会真的有了不该的想法吧,她可是一个姐姐啊。

“皇上,我要回榕王府去了。”

“为什么?你原谅他了吗?”离歌的声音有一抹几不可闻的压抑,还带着丝丝的冷意,玉钩抬眸,他漆黑如潭的眸光里,是惊涛骇浪,是狂风呼啸,是难以置信,玉钩镇定的点头:“是。皇上,我原谅他了,所以我要回王府去。”

“为什么?他背叛了你不是吗?”离歌趋近身,凑到玉钩的身子,玉钩的心里一阵焦急,离歌他真的不一样了,心计深沉,和当初的阳光单纯一点也不一样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玉钩身形往后退,缓缓的心痛的开口。

“皇上,你变了,你还是你二皇兄喜爱着保护着的离歌吗?”想到离轩对他的保护爱戴,甚至把皇位也毫无保留的送给他了,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啊,这个少年只怕才是皇室中最厉害的一个角色吧,玉钩蓦然惊醒,所有人都被他骗了,离歌站直身子,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如果我不那么做,会得到至高无上的皇位吗?”离歌幽冷的笑,回身望向玉钩,眼神热切:“玉钩,朕希望你留下来,做朕的皇后,从此后东晋国君王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玉钩,朕从第一眼看到你时,便喜欢你,从来没有断过,玉钩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通通给你,好吗?别离开朕。”

离歌的眼里带着浅浅的祈求,爬到了高位,才知道原来内心是那么的寂莫,而能靠到他内心的人又是那么少之又少,本来他是喜欢二皇兄的,可是为了得到玉钩,他伤害了他,现在只有玉钩一个人,想到这个,离歌的琉璃眸子晶亮深情,玉钩却气血攻心,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离歌,你想我死,是不是?原来你想害死我?”

“玉钩,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离歌被骇住了,倒退一步,望着玉钩面色像纸一样苍白,难道自己让她如此愤怒吗?玉钩淡然的开口:“离歌,我要出宫,立刻,别再问我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想我死的话,马上送我出宫,”玉钩愤怒的吼叫起来,这一切太可怕了,她只觉得自已快昏劂了过去,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银蔷并不是太子安置的,而是离歌安置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得到她,那么离轩呢,他也是受到了伤害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玉钩?”离歌刚想阻止,玉钩身形一闪,身上的短剑已架到离歌的脖子上,冷冷的开口:“立刻送我出宫,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离歌,我太失望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么的阳光善良,可是到头来,你才是真正的魔鬼。”

大殿上的人谁也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都吓傻了,很快恐慌的叫声一片:“皇上,皇上?”

离歌并不害怕,掉转头望向玉钩,她的脸那么绝决,让他的心口很疼,原来玉姐姐也是很疼他的,难道是他做错了,他只想给她最好的啊,为什么要这样呢,他不怕她伤了他,只怕她伤了自已,所以冷沉的扫视了大殿一眼,沉声开口。

“叫什么,”回头望向玉钩,满目的柔情:“好,朕让你出宫,但是东晋国一生再也没有皇后,那个位置是你的,随时想要都可以回来,朕在这里等你,”他说,心中一滴滴的流血,他知道她这一走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可是他的皇后之位再也没有人能登上了,一生废位。

玉钩不理他,回头命令青凤和蓝凰:“走吧。”

一行人出了大殿,大殿门外的太监和侍卫一看到榕王妃拿着剑架在皇上的脖子上,那叫一个惊慌失措,围着他们团团转,离歌冷冷的命:“慌什么,朕没事。”

几个人上了门前的辇车,玉钩冷冷的命令驾车的小太监:“出皇宫。”

那小太监却不动,他只听皇上的命令,玉钩一压手里的短剑,离歌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一定是流血了,她果然很恨他,无力的笑,朝外面吩咐:“把榕王妃送出皇宫去。”

“是,皇上。”

小太监一拉僵绳,飞快的离开凤宫的大殿,正奔外宫墙而去,那些侍卫闪身紧随其后,榕王妃劫持的可是皇上,马虎不得啊,顿时整座皇宫都被惊动了,侍卫太监宫女都跟着辇车后面撒足狂奔,玉钩掀帘望了一眼,好似无所谓,抓住了皇上,她们那些人敢把她们怎么样?

玉钩抬眸扫向一边的离歌,都是这种时候了,这男人竟然一脸的镇定,丝毫不见慌乱,虽然他的脖劲上流着血,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冷静,他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玉钩忽然有一种错觉,离歌竟然那么像自已,为了得到所想要的,会不择一切手段,他的心计却是深沉的,相信东晋国在他的统治下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对于死去的先皇,她还是释怀的,对于后宫的皇子皇女们,他也有妥善的按排,就是十一皇子,他也找专人照顾了,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对付太子,他恨太子,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和她一样,不过她曾经答应了皇上把太子送到监国寺去,不知道太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走吧,别忘了朕一直在等你,如果你恨朕,想杀了胀,随时回来。”

皇宫门前,离歌悲伤的开口,嗓音低低沉沉,就像从死亡之谷冒出来的一样,其实之所以狂热的想夺得江山,有一部分原因还因为是她,因为他以为只有自己够强大了,才可以夺得她,可是却忘了,还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叫死亡,所以他不愿意她受伤害,只能放了她。

但是如果有一日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定会恨他吧,那么希望她回来报仇,那时就算死,也要让两个人死在一起。

阳光中,他的眸子幽深得如古井,缠缠绵绵的目送着她的背影,那些追上来的侍卫沉声的开口。

“皇上,要抓她吗?”

“放肆,”他冷哼,手轻捂住脖子,血顺着手指溢出来,滴落到明黄的龙袍上,他却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他最后究竟赢得了什么,以后他永远孤寂一个人了,回身朝外面命令。

“回宫。”

“是,皇上。”侍卫不敢再说什么,小心的应声,护驾皇上回宫。

玉钩领着青凤和蓝凰回榕王府,只见往日气派的榕王府一个人也没有,紧闭着大门,玉钩只觉得心头沉闷,一丝不好的感觉笼罩在她的心头,她迫切的飞身跃入王府里,昔日雅致的王府此时一片萧条,边边角角间竟生出了许多杂草,荒凉无比,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玉钩每走一步,心便往下沉一份,离轩呢,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她以为他一直在府里等着她的。

她只是生气了,可是回来时,爱人却不见了,这是怎样痛苦的感觉啊,玉钩缓缓的蹲下身子,青凤和蓝凰心疼的开口。

“主子,你别想太多了,王爷一定有事出去了,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

离轩,你在哪啊?眼泪从晴眶里出来,一滴滴的落到地上去,心痛得快不能呼吸了,离轩走了吗?他再也不要她了吗?可是明明是他做的错事,难道她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吗?

“主子,王爷说不定出事了?”青凤的话音一落,蓝凰不由狠瞪了他一眼,说的什么话,主子本来就伤心了,还说这样的话,她不是更难过吗?青凤却是一脸的无畏,说不定主子正因为她的话而斗志浮起呢。

果然玉钩神智一清,冷然的抬眸,是啊,她只顾着伤心了,为什么没想过离轩说不定出事了,他那么爱着她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扔下她一个人走了呢,如果他真的走了,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会去把他找回来的。

“走,我们出去,我一定要找到离轩,”玉钩恢复了冷静,青凤得意的朝蓝凰斜眼,蓝凰难得一次的笑笑,真是被她给劝好了,这女人还有点脑子,不是一无是处的。

三个人到风轩院里换了一套男装出来,玉钩通知无影楼的人下去查探榕王爷的下落,自己领着两个婢女在大街上转悠,各大茶楼酒馆,最后绝望到进青楼去寻找,明知道离轩是不会进出这种地方的,但这里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说不定可以听到什么小道消息,这天晚上,月明星稀,三个人到了一家春意楼的楚馆,远远的便闻到脂粉味浓烈,门前围了很多的人,玉钩和青凤蓝凰也随着人流挤了过去,只听到老鸠凶狠的声音传来。

“竟然想跑,你这不是害我们吗?你跑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老鸠说完,气狠狠的掉头吩咐旁边的龟奴:“把他拉进去,不要让他死了。”

人群分散一些,几个龟奴气恨恨的走过去,提起地上轻声低呓的人,玉钩本来不想理事,却在最后的随意的瞄了一眼,发现那个男子竟然分外的像太子欧阳离烟,不会吧,欧阳离烟怎么会到青楼来了,这可是男子寻活作乐的地方,眼看着那龟奴把人带进去了,玉钩陡的开口。

“等一下。”

人群自动分开,翩翩佳公子形像的玉钩踱步走到那龟奴面前,那龟奴气愤的开口:“你谁啊?”

“把他放下来,”玉钩淡淡的开口,语气虽然淡,但神色却是冷的,周身罩着寒气,从骨子里让人觉得恐慌,那老鸨一看眼前架势,知道这公子不是好惹的,当下不敢大意,赶紧招手示意龟奴把人放下来,看看这小公子想干什么?

那龟奴得了老鸩的指示,放下手上的男人,跌落到地上去,玉钩蹲下身子,拨开他脸上的乱糟糟的头发,一张俊色苍白的面孔露出来,果然是太子欧阳离烟,此刻看到他,如此的凄惨,竟没有从心里觉得快意,反而有一抹同情,很疼的感觉,这个男人从最云端的位置一下子跌落到地狱,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当日没有那道遗召,他就不会如此的凄惨,这责任她是有的。

那一直昏昏迷迷的人慢慢的睁开眼,对上玉钩的视线,傻笑起来,现在的他神智已经不清了,对于眼前的女子影像有些模糊,想抓住什么,却又忘记了,只知道傻笑,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玉钩呢,玉钩呢,”玉钩站在他的面前,他已不识,却仍知道叫她的名字,叫了一阵,又笑又哭:“玉钩,你不要嫁给离歌,他是恶魔,他是魔鬼,你快逃,他是魔鬼。”

玉钩缓缓伸出手握着他:“别怕,我答应了他送你去监国寺,就送你去监国寺吧,以后你在那里安静的生活吧。”

青凤和蓝凰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一下子变成这样了,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啊,不由得小声的哭了起来,玉钩站起身望向老鸩,冷沉的开口:“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什么,不行,那位大爷会要了我的命的,你千万不能把他带走。”

“告诉他就说是我带走的,”玉钩冷冷的瞪向她,唇角浮起嗜血的笑:“或者你不介意现在就死,”说完一把长剑已对着老鸨的胸口,老鸨吓得脸色都白了,连连尖叫,那些围观着的人纷纷作鸟兽状,落荒而逃,那老鸨哪里敢动一下,可是这男人若是走了,她也是死路一条啊,望着玉钩不停的叫着。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把他带走了,我也是死路一条啊,那客人说了,只要他死了或者不见了,就杀了我们。”

“我说过,只要说人是我带走的,他便不会为难你,难道你不相信吗?”冷然狠绝的开口,剑锋偏了一点,那老鸨抖索得风中的残叶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玉钩扫了青凤和蓝凰一眼,命令她们:“把他带走。”

“是,主子,”青凤和蓝凰一左一右的扶着欧阳离烟,没想到最后竟发现他站不起来了,分明是脚筋被挑,玉钩的心不由得一抽,离歌你好狠的心啊,即便是恨他,你可以杀了他啊,为什么要如此的羞辱他,这不是一个君子的行为。

那老鸨还想说什么,看到玉钩的剑还架在脖子上,愣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把人带走,玉钩一推老鸨,纵身上了马车,马车疾驶而去,那老鸨刚从地上爬起来,便看到身边站着两个人,正是那客人的手下,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啊,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啊,现在不会把那帐算在她的头上吧,连连的哀叫。

“大人饶命啊,不是我的错啊,你们都看到了。”

“好了,没你们的事了,走吧,”侍卫冷冷的喝止,两个人眨眼消失在夜色中,老鸨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那公子说的是真的,那人知道是他带走的,不会怪她们,那就好,摸了一下脑袋,还在。

玉钩带着欧阳离烟往监国寺而去,监国寺仍东晋国的国寺,离皇陵不远,建在一座风景秀丽高山上,远远的听到钟声传来,本来混混沌沌的欧阳离烟陡的清醒了很多似的,眸光清明起来,回望向玉钩,曾经的仇恨,恩爱情仇,化为乌有,爱过,痛过,恨过,原来所有的一切最终只是一场空,不由得笑了。

“谢谢你把我送到这里来,这里就是我的归宿。”

“我答应了先皇,把你送到这里来静身修养,”玉钩淡淡的开口,曾经对他的恨飘然荡去,对这个男人,她有着一个女人的同情,他结了因,得了果,最后回归于平静,山门下有小和尚守着,一看到有马车停下来,恭敬的开口:“是欧阳施主来了吗?”

“是,”玉钩点头,原来先皇早就料到这一天了,看得最透的是先皇啊,青凤和蓝凰扶着欧阳离烟下车,他的腿已不能行走了,举步艰难,但他的脸上维持着温润的笑,竟是少有的懦雅,他回首望着玉钩,眸中溢着泪,一切都已远去,他曾经爱过的,和恨过的人,再见了,回头被小和尚架进了监国寺。

夕阳之下,他的背影挺直如一抹苍松,因为仇恨蒙憋了他的眼,使得他心胸狭隘,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再见,欧阳离烟,我和你之间的种种恩怨,化为乌有。

马车在金色的光芒中,奔驰而去,扬起一地的尘土。

离轩好像一下子消失了,玉钩几乎绝望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子,茶饭不思,她不知道离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他不会躲起来让她找的,一想到他有可能遭遇到不测,她的心便窒息似的疼痛,泪滑落下来,毫无形像的大哭,原来她还会怕,女人不管多么强大,感情永远是她的软助。

“主子,”青凤和蓝凰陪着她流泪。

好在这天中午,师姐云凤带来了好消息:“楼主,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玉钩一看到师姐的影子,便觉得有希望了,如果没有消息,师姐一定不会来找她的,伸出手紧抓着师姐的手:“说,离轩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云凤郑重其事的开口,脸色凝重起来:“有个人要见你,是她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的?”

“人呢?”玉钩抬头四处张望,云凤朝外面叫了一声:“进来吧。”

一个人影闪身走进来,玉钩抬头,一眼便看到走进来的人竟然是银蔷,一看到这个女人,她就怒火中娆,愤怒的叫起来:“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枉费了当初离轩收留了你,你根本就是个蛇蝎女人,现在又来干什么,离轩不见了。”

银蔷的脸色苍白,身子轻颤,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的磕头,伤心的开口:“都是我的错,王妃救救离轩吧,求你一定要救他。”

玉色本来还想发怒,一听她提到离轩,不由得冷静下来,飞快的开口:“离轩怎么了?“

“他中了合欢盎,这是一种盎情花,要想治好这合欢盎很难,合欢盎发作的时候,欲想难挡,一定要找一个女人泄火,降低身体里面盎虫的吸血,可是离轩,他什么都不做,所以他快要死了。”

玉钩一听银蔷的话,脸都白了,眼晴盛寒无比,飞快的扑过去,抓住她的衣襟,愤怒的吼叫。

“是不是你给他下的盎,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为什么要给他下这种盎?”

“不是我下的,是皇上下的,那种盎虫是极厉害的,只要与他合欢的女子,每一个都会死,所以离轩才会宁死也不碰别的女人,现在能救她的只有王妃了,王妃你带离轩去西鲁国吧,听说西鲁国一向产盎,会解很多的盎虫,我相信离轩他不会死的。”

玉钩一想到离轩此刻所受的苦,恨不得立刻奔到他的身边去,站起身望向银蔷。

“好吧,带我们过去。”

银蔷抹干眼泪,点头,领着他们一行人出了客栈,上了客栈门前的一辆马车,马车照着银蔷的指示,一路往城郊而去,人烟慢慢的稀少,大家不由得诧异,一起望向银蔷,银蔷轻声的解释。

“我害怕皇上再来找他麻烦。”

玉钩没有说话,眼泪一滴滴的滑落下来,原来都是她误会离轩了,一切都是离歌搞出来的,没想到离歌为了得到自已,竟然可以如此的不择手段,真的是太残忍了,如果不是离轩,他会当上皇上吗?离歌,你永远不在是我心目中的弟弟了。

马车里陷入寂静,只听到马蹄声,很快驶到一户低矮的民房前,竹篱笆围着一个小院子,门半掩着,一点人烟都没有,银蔷单先走了进去,只听到屋子里发出一声响,银蔷的脸色变了,惊叫起来。

“他毒发了,”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阴暗的小屋中,一个男子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凌乱的发披散在脸上,看不清他的样子,但玉钩早就知道他是离轩,此刻哪里还管得了其他,飞快的冲过去一把推开银蔷,扶住离轩的头,伤心的叫起来。

“离轩,离轩,你没事吧,别吓我。”

那脸瘦削如古竹,几日没见,眼晴空洞而无光,听到玉钩的声音,神智清醒了一些,高兴却又绝望:“银蔷,你为什么要把她带来,为什么要把她带来?”

四国一城

金煌大陆,四国一城,东晋,南夏,西鲁,北燕,逍遥城。

逍遥城,遥遥鼎立在四国之中,得天独厚,俯瞰众生,因为它的存在,四国再无战争,它就好像是一个和平的象征,谁也不敢随意的向别国迈进一步,因为逍遥城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只会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这其中有一个最好的例子,南夏国和北燕国,因为不服逍遥城的存在,每家出兵十万,攻打逍遥城,谁知逍遥城的地下机关遍布,方圆四十里之内寸草不生,两家的兵马一靠近机关之内,逍遥城不动一兵一卒,只启动机关,两国的兵将顿时死伤无数,而逍遥城的人站在城楼之上欣赏风景看热闹,这一仗不但损失了几万兵马,还连带的失掉一座城池,因此,逍遥城再不是当初的一座城,而是三城连体,相当于一个小国了。

如水的阳光从云层中射出,融融的照着大地,使大地上腾起紫色的烟雾,轻风给人带来慵懒的气息。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青楼楚馆,绣庄茶肆数不胜数,各种各样的小摊贩穿棱在其中,哟喝声此起彼落,闲逛的买东西的人来人往,香车宝马川流不息,一派繁荣。

一幢两层的茶楼里,临窗而坐着几个如画如仙的公子,正悠闲的品茶聊天。

其中有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翩翩佳公子,一看就让人移不开视线,五官分明,俊美绝纶,眉似远山,傲挺的鼻粱,菱形花瓣似的唇细致完美,一个身着紫红色的锦袍,衬得肌肤似雪,晶莹剔透,一头乌黑如锦锻的长发用一根火红的锦带束起,全数置于胸前,邪媚异常。

而另一个相同面貌的人,却是全然不一样的气质,身着一件纯白色的锦袍,周身的毓秀清透,眼神深邃如潭,一笑恍若谪仙降世,不笑便似莲花圣洁。

雅间里另有两个男子,同样长相不俗,不过比起相同面貌的两个男子稍有逊色,可也是女子眼热的对象,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正是城主欧阳离轩的双胞儿子,欧阳玉萧和欧阳玉竹,人称萧公子和竹公子,另两个人是他们的好友,苏将军的义子沈暮,副将军云峰的儿子,云湘。

“玉萧,你说这逍遥城是不是有点人满为患了?”

云湘不无担忧的开口,这几日在府里,他可是看到老爹天天担心这件事,在世人眼中,逍遥城乃人间极土,所以很多人把家迁到这里来了,导致现在人满为患,如果再有人搬过来,只怕真的是爆满了。

玉萧淡然的笑,有一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只掉头望向窗外,倒是另一边的玉竹,邪魅的一吹耳边的鬓发,缓声开口:“这事不用你们担心,我娘正在想办法,说要实行户口制。”

“户口制?”云湘和沈暮一愣,不知道这户口制是什么东东,总之逍遥城的律法是很多的,都是城主夫人实行下来的,不过那些律法实行以后,逍遥城越发的安宁了,可是现在是人太多了,其他四国的君王也颇有异义,有钱的人家都迁到逍遥城来了,那与他们也是损失啊。

这样长久以往的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这几天城主和手下的几位将军正在想解决的办法。

“好了,你们别担心了,这种事也轮不到我们操心,”玉萧回过头来,扫了两个好友一眼,不由得笑了,他笑的时候,让人如沫春风,好似闻到了春天的气息,花的香味,这男人可真是妖孽啊,云湘和沈暮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