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关心,很好。”

“那便好,总算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有时看着别人幸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宝儿叹了口气道,清澈的眸子有着淡淡的哀愁,杨太医看到了,

只是不明白那一抹哀愁来自何方。

“娘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定会幸福的。” “也许吧。”宝儿笑笑,端起那一碗黑乎乎的药轻啜一口,甘甘的却不苦,杨太医总是能细心地为她调出最完美的药汁。

“我么,举手之劳,杨大人无需放在心上。”

“娘娘的举手之劳却是下臣一生的幸福。”杨太医道,宝儿不再说什么,盯着门外的那一丛月季,连杨太医告退了都不自觉。

含茵见她发愣,在她身后轻声道:“娘娘,杨太医说了,药凉便腥,趁热喝了吧。”

宝儿回神,端着药碗让含茵扶着移至花间,药汁洒于花丛。

对含茵的惊呼置若盲闻,她是不希望自己的脚能好得那么快呵。

只是白费了杨太医的一翻苦心了。

天有些暗,似乎想下雨,不时的带着几声打雷的闷响。宝儿只觉喉处睹得慌,也许是这些天来的咳嗽尚未好,又或许是这沉闷的天气所至。

“娘娘,怕是要下雨了,我们进屋吧。”

“好久没下雨了,我倒想淋上一淋。”宝儿由忠道,这般闷热天气,早该下点雨了。有了雨的洗礼,花儿能变美,树木能变青。花美了,树青了,也许人也能跟着开心些。 正幻想着那一幕美好,原本黑暗的天空更暗了,豆大的雨点只逼而来,打在花间,树上,宝儿的身上。

含茵一声惊呼,直冲进屋里去取伞。

宝儿张开手,享受着这一瞬间的清凉,雨打在头上脸上有点疼,可她却似乎感受不到。

屋内婢女们忙成一团,也许是太久没下过雨,既一时间找不着伞。

石椅上的宝儿闭上眼,让雨从眼角滑落,想像着那是自己的泪,这般奔放的泪,是大哭才能有的吧?想着,她不禁调皮地笑了。

雨突然停了,紧接着,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个人的怀抱,结实而有力。属于君王特有的龙团香飘入鼻间,宝儿猛地睁眼。

眼前放大的脸有着不可乎略的怒容,宝儿抬头,一把大伞罩在上空,原来没下雨的只是这小小的一片天。

“皇上,您来啦?”宝儿打了个喷嚏道,用已经湿掉的丝帕拭着眼角的水珠儿。 “朕不来,爱妃是不是准备一直在此淋下去?”皇上温怒道,打横抱起她往屋内走去,越过跪了一地的宫女。

“我又闯祸了么?”宝儿盯着跪在雨洼中的宫女幽幽道。

皇上没有理会她,抱着她直往内阁走去,将她放在床沿。伸手便要解她正在滴水的衣裙,宝儿一急,忙捂住衣襟:“皇上,我自己来,不!我让含茵来。”说完便唤起了含茵的名字。

含茵顾不得湿了一身的衣裙跑了进来,为她更衣,拆去头顶的那两只蝶。然后找来干的纱布为她换药。

“你先领她们把衣服换了吧。”宝儿看着她的一身湿有些惭愧道。

含茵将她扶出外堂,偷偷看了眼皇上后领着一群宫女下去了。

“皇上,她们是无辜的,只怪这雨下得太急。”宝儿轻轻用木梳梳理着半干的发丝道。

皇上叹了口气,将手置于她的肩头,然后取过她手中的木梳。温柔地梳理起那一头青

丝,她居然在淋雨,笑着淋雨,她是疯了么?

“宝儿,你的美很独特,说不出的独特。”他用指挑着她的发,然后缠于指间,俯下身子细细地看着铜镜中的两人。 那里面的是他的妃,他今生最爱,只是对于她。他总感觉那是镜中花,水中月,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

窗外的雨声依然很大,似是想要一次性下够,然后再来几个月的艳阳高照。

宝儿没有说话,感觉身上凉嗖嗖的,也许是刚刚淋了雨。那种凉,从脚趾凉到心头。皇上似乎感受到她有些微颤抖的肩,放下梳子拥着她,紧紧地拥着。

他的怀抱很温暖,一层层的热浪隔着衣物一波波地传到宝儿体内,顿时间感觉暖和了许多。

不一会儿,婢女端着姜汤上来。

皇上用汤匙小心地勺上,递到宝儿嘴边,宝儿盯着姜汤犹豫着。暗黄的姜汤闪着波光,一波波往外荡开着。

她端过碗,仰头一饮而尽,她选择了拒绝,还是拒绝。

皇上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很淡很淡,以至于宝

儿可以假装看不见。

南越宫

脚伤未好,风寒再起。宝儿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玩大了。

大夏天的得风寒,急坏了身边所有的人。

含茵更是一天到晚跪于门前求老天保护她的主子。

“含茵。”宝儿无力地唤着,含茵忙冲至床前:“娘娘,您醒啦?奴婢去请太医过来瞧瞧。”

“不!”宝儿一把抓住她,用乞求的目光盯着她摇头。然后头一低,痛苦地干呕起来。

含茵一只手扶着她的身子一只手抚着她的额,急得哭了出来:“可是娘娘您烧得利害,要不奴婢去请皇上过来。”

一连几天,她都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也不请太医来看,今天倒是严重了。

“我没事,含茵,我没事。”她的声音虚弱的让人心疼,含茵再也由不得他了,对着外面喊:“小绿子,快去请太医来!”

“是!”小绿子忙往门外跑去,右一把抓住他道:“我去。”

小绿子愣了下,傻傻地点头,改道奔向阅天殿。

皇上和杨太医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看着眼前虚弱得

不成样的人儿,皇上震怒道:“为什么会这样?!”

婢女们跪成一地喊着该死的话,这话纯属多余,皇上听着着实心烦,甩甩手让她们都下去了。 “宝儿,你这是怎么了?”他俯身,握着宝儿柔弱无骨的小手心疼道,昨天,明明还是好好的,今天怎就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宝儿只觉心跳加速,恐惧的双眼盯着杨太医,她眼中浓浓的恐惧另杨太医为之心惊。

“宝儿别怕,朕陪着你。”皇上抓着她的手紧了紧。

“皇上,臣需要给娘娘请脉。”杨太医恭敬道。

“嗯。”皇上放开宝儿的手退至一边。宝儿颤抖着手递到杨太医面前,眼中的恐惧有增无减。杨太医执在她脉搏上的指轻轻颤了一下,闪着精光的眸子对上宝儿的。

“只是一点小风寒是不是?”宝儿虚弱道,眼中原有的恐惧转为乞求,愣愣地盯着他。

杨太医低下头,沉思着,他不解宝儿唱的是哪一出。

皇上急道:“怎么样?”

杨太医回过身道:“皇上不必挂心,娘娘只是得了风寒,下臣这就去给娘娘煎药。” 宝儿轻轻地吐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去吧。”

杨太医退了出去,皇上说了许多关切有话,宝儿却一句都没听见。她半瞌着眼,手不自觉得抚上平坦的小腹,里面,一条小生命正在成长着。

那是她的孩子,她和萧奇的孩子。

她似乎能感觉得到他/她的存在,不然心里怎会那么甜得慌呢?

这是一个命苦的孩子,也不知能不能顺利生下的孩子。无论如何,他/她和她是一体的,共命运的。

有了孩子,她便有动力活着。

她,在幸福中睡去,第一次有梦,完整的梦。梦中的她执着萧奇的手,前面是他和她的孩子,很小,摇摇晃晃地跑着。身前身后是黄橙橙的油菜花田,簇拥着的油菜花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小孩的脸映在油菜花下,笑容更加灿烂,正用他/她稚嫩的声音一声声地唤着爹娘。

一处峭壁上,山石成群,石笋般竖立着。雾气缭绕,美得如画,隐约中能看到隐于其中的南越宫。一黑衣人掠过群石,直冲宫门,只在两招之下便被打倒在地。 “找死!”说话的是南越宫的守门者之一,守门者武功便如此了得,想必武林盟主之位也并非浪得虚名,黑衣人暗想。

“在下想见宫主一面,请各位大侠引荐。”黑衣人恭敬地拱手道。

守卫冷哼一声:“宫主从不见客。”

“他会有兴趣见在下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说得信心十足。

“杀!”守卫一声令下,两名守卫拔刀直冲黑衣人。黑衣人身子一提,越身于高处。

一边躲避刀锋一边运气冲南越宫主楼喊道:“弧云剑法面世,武林盟主之位当之有惭!”声音宏亮而清晰,一阵阵往外荡开去,又一阵阵回来,起伏不断的回音在山谷中流转,流转。

回音未停,黑衣人便被人一掌击中肩骨,倒在地上。

“慢!”守卫欲给他第二掌时被人喝住。

眼前闪了下,一团白影立于黑衣人眼前。 “宫主。”守卫低头行礼退到一边。

来者满头白发,年纪已经不轻,雪白的衣衫包L着他依然结实的身子骨。慑人心魂的眸子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黑衣人打了个冷颤,不敢迎视他。

“弧云剑法面世?”南越宫主盯着他。

“是。”黑衣人艰难地爬起。

“消失了几十年的弧云剑法怎可能面世?”南越宫主自语道,

“在下亲眼所见月影山庄庄主黑风所使。”

“黑风?倒是很少听到过此号人物。”他捋了捋胡子道,他的越天刀法称霸武林数十栽,弧云剑的主人早在三十年前便被他所杀,难道他没死?

不但没死还找到后人?这似乎不太可能。

“老朽倒真想去会一会。”

黑衣人低着头,眼里却满是小人得志的奸笑。人说南越宫主好赢,看来并没有错,借他之手除去黑风,倒是明智之举。

“你——有何目的。”南越宫俯身,冷酷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蹦出,

黑衣人不自觉地后退一步道:“黑风仗着武功高强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如今能克制住他的只有宫主的越天刀法,在下也只不过是为天下百姓着想罢了。”

“哼!武功高强!”南越宫主疯狂大笑起来,只一甩白袍的袖子便失去踪影,狂妄的笑声久久回荡于山谷中,飘在黑衣人的耳中,既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雾气中早看不到他的身影,一切又静了下来,似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董妃

经过几天的调养,宝儿的脚伤好了不少,只是风寒依然不见好转。不是不能好,只是她不愿好罢了,倒在月季花中的药只怕快要把月季花毒死了。

下回伤哪里也不要伤脚了,宝儿暗想。天天坐在椅子上着实难受,连动一下都要人扶。

她试着站起,发觉能走些路了,含茵忙上前扶她道:“娘娘,您还是躺床上歇着吧。”

“再躺就要发霉了。”一说话,宝儿便不停地咳了起来,咳得她心口直痛。

“娘娘,午善准备好了。”一位婢女过来帮着扶宝儿到桌前坐下。

只看了一眼桌上的大鱼大肉,宝儿便一阵干呕起来。心底的酸味怎么都吐不出来,怀孕真的是太辛苦了。

含茵吓坏了,急道:“娘娘,您怎么了?怎么总反胃呀?”

宝儿一惊,忙道:“最近身体不好,没事。”孕期反应,她却不能对别人说,她能想像得到皇上知道了会怎么对她,对她的孩子。

“得风寒的也没有闹胃的呀,奴婢去请杨太医过来瞧瞧。”含茵说着就

要走,宝儿一反拉住她道:“不用了~~~~”

正在此时,右进来行了礼俯在宝儿耳边耳语了几句,宝儿大惊,顾不得体内的难受愣在那里。 董妃想要毒死皇上?她不要命了么?

宝儿想起那天晚上,皇上对太子的失望,反而直赞四王子,莫非~~~~

“娘娘,您也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右打断她的沉思道。

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死了,她便可以出宫了,多好。就算不能回奇王府,起码也能离开皇宫,至少还有一条生路,她可以带着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地过上一辈子。

只是~~~,皇上对她的爱一幕幕地闪现在脑中,他是爱她的。挖空心思只为逗她开心,这般热烈的爱,只怕有罪也变无罪了。

看着皇上死?那是天子,是人命。就算不爱他,也无法眼睁睁地看她死去不是?

“含茵,备轿到阅天殿。”宝儿犹豫了一下。

“娘娘为何不等吃了午善再去?”含茵不解。

宝儿摇摇头:“去吧。”

含茵领命而去,右扶着她一步步地走出齐悦宫,跨出门槛时平静道:“娘娘可是想清楚了?” “嗯。”宝儿点头,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就当是为腹中的小生命积德吧,希望她/他能平安来到这个世上,平安长大。

赶到阅天殿时,董妃的轿子已经停在门外,太监扯着嗓子喊了声:“宝妃娘娘到!”

端着汤碗的董妃正要把补汤递进皇上的嘴里,一听宝妃到来勺子直直地掉在地上,因为有地毯,倒是没碎。

皇上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听到宝妃,董妃怎生比朕还激动呀?!”说完便迎了出去,拉着宝儿的手一阵欢喜:“宝妃,你怎么来了?到处乱跑只会让风寒更难复原,还有你的脚,还伤着呢。”欢喜过后是关切,看着宝儿因生病而微微发红的脸,又是责备又是心疼。

然后抱着她走进阅天殿,董妃无措地绞着手中的丝帕,对宝儿露出比哭更难看的笑。

“宝儿觉得闷,便过来了,希望没打扰到皇上和董姐姐才好?”宝儿乖巧道。

“没有,当然没有,妹妹好好陪着皇上便是。”董妃说完行过礼逃也似的跑了。 看着她走得急促的背影,宝儿淡笑出声。

“宝妃倒是学坏了。”皇上点着她的额宠弱道。

宝儿倩笑一声,拖着伤腿艰难地移置案前,那一碗散发着浓浓香味的补汤不知是否真如右所说渗有青香。她轻轻地端起,就近鼻前闻了闻,除了补汤原有的香味外并无异常。

“宝妃想喝么?朕喂你。”皇上从她身后绕到身前,拿过她手中的碗。

她忍着咳,从头上取下水晶玉钗,那是萧奇送给他的。今天右告诉她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一支简单的银钗,右一直跟在她身边,只怕早就看出来了。

银钗刚入碗不久,便被一层淡淡的黑色所缠上,取出来的时候早已不是看不出是银还是铁。

“啊!”皇上大惊,后退一步差点没摔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皇上!”王公公忙上前扶住他,眼中的惊讶并不比皇上少。

皇上扶着木桌努力让自己站稳,盯着那一碗平

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汤汁低喃:“怎么可能?董妃~~~”

“可怜天下父母心,皇上,是您逼她的。”宝儿淡然道,从衣襟取下丝帕,将银钗上的毒汁抹去,细细地插回发间。 “我?”皇上似乎尚未从惊恐中回神,愣愣地盯着宝儿。

“娘娘不得无礼。”王公公恭敬道,恭敬的语音中带着淡淡的责备。他取来瓷杯,让皇上喝了口凉水。

一会过去,皇上如翻浪般的心底稍稍平静些,抓着案角的手越来越紧,紧得指节发白,青筋暴露。脸上出现了浓浓的杀气,这股杀气宝儿见过,在萧奇大闹后宫的那天。

“皇上。”宝儿诺诺地唤了声。

皇上没有理会他,紧闭的双唇吐出二字:“处死!”

王公公领命而去,宝儿一惊叫道:“王公公请稍留步。”

皇上转头瞪着她,浓厚的杀气让他眼眶发红,宝儿很难得的居然惧怕起他来。这一怕,宝儿重重地咳了起来,只咳得她伏于案上透不过气,胸口一阵阵地泛着痛。

“宝儿。”皇上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突然间涌上的疼惜倒是让他清醒不少。 “皇上~~~董妃杀不得~~”宝儿艰难地开口,胸口上下起伏的利害,似是一不小心便能背过气去。

董妃2

皇上担扰地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捂上她的嘴道:“宝儿别说话,别说。”

喝了口清水后,宝儿感觉好受了许多,这咳起来真是要命。

好不容易平静些后,皇上抱着她,将她的脸埋于自己心怀,抚着她的发丝哀叹道:“太可怕了,宝儿,朕身边居然没能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生在帝王家,本是如此。”宝儿听着他不太规律的心跳,感受着他的绝望,心中既涌上一股同情,对他的同情。

出于安慰,她抬起手,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拥抱了他。那是个纯真的,来自朋友间的拥抱。

可是皇上却不这么让为,他将宝儿抱得更紧了,紧得只想将她揉碎,揉进自己的血肉中,化为一体永不分开。

“毒死了朕,她就不怕被处死么?”

“皇上,您不在了,太子便能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他会杀拥护自己继位的母亲么?既是文武百官提起,也苦无证据。”宝儿退出他的怀抱端起药碗:“这里面渗的是青香,喝下后三天才能毒发。”

“他上演的,既是十年前皇太后上演的那一幕。”皇上苦笑道,十年前先皇过世后皇太后便是这么拥护自己儿子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输得一败涂地。 十年前?便是萧奇与皇太后了,听到这件事,宝儿的心底还是有些微微的发凉。那是多么沉痛的事,沉痛过后是皇太后的孤寂,萧奇的疯傻。

“朕绝不能留这等险恶之人,董妃和太子都得死。”皇上恶狠狠道。

“皇上,太子本无什么好争,他也只是在自保罢了。如果不是您一再赞扬四王子能挑国之大梁,数落太子的不是,董妃又岂用走到这一步?”

“朕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宝妃淡然一笑:“皇上的随口说说便能在董妃的心底种上一把尖刀,时时刻刻刺痛着她。我相信这事跟太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又何必乱杀无辜。”

“也许他知情呢?宁可错杀不能漏杀,宝儿,不是朕残忍,实在是朕不杀他他便杀朕,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蔻便是如此。”

“当下时局不定,外夷动

荡不安,在这个时节再出内战毕竟不好。皇上杀董妃,就不怕太子怀恨么,太子生恨,定能造成内乱。您就不怕国殇之时外夷趁乱入侵?”宝儿急急道,她一介女流,虽不懂国事,却知窝里斗不对。不能因董妃的一步错铸成整个国家的大错。

王公公闻言,略一思量上前拱手道:“皇上,宝妃娘娘说得极是,常言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可是要朕就这么放过她,朕心里不甘哪!”皇上抚着胸口,杀他的人是自己相伴了十几年的妃子,他心寒哪。

宝儿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抚道:“等时局稳定再作定夺不迟,皇上,此事不宜声张,经过此事后宝儿相信董妃不会再有别的动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