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论任务有没有完成,周伯通的记忆被控制,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无法向众人说明,最后会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他干的,我只是因为与您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同伴,不会被他们当成凶手。”

染淢好像没有发现鞠尘正在拖延时间,回答得很仔细。

“哦,这是人之常情的事。”鞠尘点头,神色不变,“可是,我现在还不想死呢!”

染淢的眼睛瞬间掠过一丝黯然的情绪,然后二话不说提剑欺上前来。

鞠尘冷笑,弯身躲过这一剑,丰沛的灵力在手心里凝聚,如一个光球,猛然甩向对方。

轰隆隆的爆炸声地动山摇,洞内一片白光闪烁,在洞口四射开来,刺得洞外的人眼睛一阵钝痛,赶忙闭眼适应这阵白光。

黄药师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光茫大炽的岩洞,耐心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又恢复一片宁静,岩洞在最初的寂静到爆炸声后又归于沉重的宁静。黄药师突然觉得一阵心神不宁,这种的心情自冯蘅难产时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让他有些不能适应。

“药兄,这是怎么了?刚才的人好生眼熟。”后头赶来的洪七公询问,先前见郭靖伤得严重,黄蓉又哭得伤心,央求自己救郭靖。不忍心见两个小娃娃如此可怜,便留下为郭靖治疗了内伤,待郭靖好得差不多后便携着两名徒弟一起过来了。

“爹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黄蓉心情已略恢复,见这等怪异之事,不禁担心的问。

郭靖靠着黄蓉的揣扶,憨厚的脸上一片焦急,不知是为鞠尘担心还是为周伯通。

黄药师徐徐回眸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一双幽深如墨的黑瞳掠过郭靖和欧阳克两人,正欲开口回复女儿时,清晰的脚步声响起。这令所有的人振奋起来,目光如炬的盯着洞口。

此时月光半隐入云层,朦胧的月辉将岩洞口照射得昏暗一片。只见穿着一袭黑色劲衣的男子抱着不明生死的鞠尘出现。鞠尘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男人怀里,精致的容颜一片苍白,唇瓣没有一丝血色,发丝凌乱的打在脸庞上,白色的衣裳沾上了泥与草屑,还有刺目的血渍。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让人已为她已遭遇不测。

黄药师眼神深邃,森冷的目光直直的钉在男人身上,出色的记忆力令他记起了这男人的身份,与鞠尘有着莫名关系的、来自一个神秘的染氏一族的人——染淢(这是从鞠尘喝吒染淢时所收获的信息,虽然黄药师一直未能从鞠尘处询问出有关的事情,但一直放之心底)。

男子脸上的神色一如黄药师曾经所见的冷色傲骨,而他抱着鞠尘的这一幕让黄药师怎么看怎么生厌,如硬在喉咙中的一根刺,心中充满了不快。

心随意动,也不见黄药师怎么行动,下一刻鞠尘已被他抱在怀里,同时将一掌染淢打飞出去,如失重的破布般重重的撞在山壁上又跌落,最后承受不住的喷出一口黑血。

染淢愤恨的瞪着他,若不是刚才受了鞠尘一记重创,他也不会躲不过让他打得吐血。

黄药师看也不看他一眼,小心的抱好鞠尘便要离开。

“等等!”染淢撑起身,抹去唇角的血渍,说道:“因为一些原因,她犯了族规,如果你不想她被一个强大神秘的族群格杀,你最好保护好她。而且,你应该相信我们这一族的能力,不是你们这些没有丝毫灵力的普通人所能抗横的。”

黄药师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他黄药师纵横江海几十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从来只有人怕他惧他躲他,还未有人有那胆子敢来寻仇挑衅。黄药师不屑理会这些不自量力的人,若不是看在鞠尘的面上,在看到染淢的第一时间他便杀了他,当他的桃花岛是任何阿猫阿狗随意可来去的么?

“七兄、锋兄,兄弟有事要办,今儿的事先作罢,改日再议。”

黄药师说,不喜洪七公与欧阳锋投诸在鞠尘身上的视线。洪七公笑呵呵的表示无碍,欧阳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鞠尘也表示理解。尔后黄药师又看向揣扶着郭靖的女儿,见爱女与鞠尘相似的一双眼眸里对郭靖的一片痴情爱恋和担忧焦虑,心下叹息一声,纵身一跃,抱着鞠尘涉月而去。

58、黄药师

黄药师不假借任何人之手,亲自将鞠尘抱回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褥后,黄药师甩开衣摆坐在床前,修长秀颀的手指搭在鞠尘的手腕上。

鞠尘的身体极冷,像一块冷玉,冷得让人心疼。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乌发雪颜,连呼吸也是极轻浅。若不是感觉到她的脉搏还轻微的跳动着,真的让人以为这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不知道在那个岩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又受了什么伤害导致她昏迷不醒。

良久,黄药师将鞠尘的手放回被褥间,招来哑仆送来干净的温开水后,坐在床边,扶起鞠尘靠在怀里,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玉瓶,倒出两粒弥漫着异香的药丸,喂进鞠尘嘴里。然而这吞咽的动作于现在重伤的鞠尘而言是极为困难的,即便是在昏迷中,鞠尘仍是蹙起眉头,满脸痛苦之色,未来得久咽下的清水顺着唇角滑落漫延入衣裳中,黄药师见状,用袖子小心轻柔的为她试去唇边的水渍。

就这样抱着鞠尘,黄药师将鞠尘散乱的发丝根根以指扶梳好,点漆似的黑眸在西斜的月光中幽深难懂,已不复方才的森然冷酷。怀里的身躯如同死人般冰冷,明明是在炎夏夜晚,却像抱着冰决,虽然带来舒服凉意,但却让他有些后悔。

后悔先前不经意伤了她罢。

黄药师向来恣意妄为惯了,从不屑于解释,所以没有人知道先前无意让鞠尘受伤时黄药师心里的微些悔意无措。黄药师自习武有成以来,从未无缘无故伤过老弱妇孺之流,就算是先前徒弟梅超风的附骨针也是因其犯下大错才施以的惩罚。而鞠尘无错,只是那时他心情恍然,错将她当成了亡妻。

无论怎么相似,鞠尘与阿蘅到底是不同的。

黄药师很清楚这点,所以,这让他一方面被鞠尘的清冷与性子气得每每失控的同时,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在好奇探究中受她吸引。或许一开始,鞠尘与亡妻相似的容颜令他难得温和以对,耐心十足。

这世间的女子极少有能他放入眼底的,曾和阿蘅相遇相恋,心仪于阿蘅的聪慧灵黠,为这世界上可以寻到心灵相契的知已而庆幸,即便她亡逝了依旧不改真心,以为这一生必如此了。

直到遇上了鞠尘。

鞠尘不尽是个让人喜欢的人,但鞠尘身上有一种亲和力,那是身为祀风师感染自然万物凝聚而成的灵力,吸引这世间所有的生灵,连人也不列外,所以极少有人会讨厌鞠尘。

黄药师记得第一次见到鞠尘的时候,那时的震撼来自于那张极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熟悉是因为她与妻子无二致的容貌,自妻子亡逝后他亲手所绘的画相中保留着妻子最初的美好容颜,已然熟悉于心。而陌生是因为那人的神情动作,完全迥异,连丁点熟悉感都找不出。

由于初见时的惊讶,所以在看到她以一种莫名的力量与他的萧声相抗而倒下时,黄药师毫不犹豫的出手了,将鞠尘自那群人手中带走。

可是,接下来的时间,黄药师足足失望了好久。深刻明白,她不是阿蘅,只是长得像罢了。

当然,黄药师是何许人物,心高气傲,不屑于这世间所谓的替代品,即便她真的与亡妻长得极相似,黄药师也不会将她当成阿蘅。在失望过后,鞠尘身上的能力让他开始感兴趣起来,那是一种未知的能力,不是武功,不是奇门遁甲,不是任何一种他所认识的学术。

鞠尘的神秘来历黄药师并不感兴趣,身负天下一代宗师之名,也并不会生出那等觊觎他人绝学的龌龊事来。原本黄药师只是打算将鞠尘治好便让她离开的,但鞠尘身上种种与亡妻相同的特徽令他在意起来。与阿蘅夫妻几年,黄药师如何不知道冯蘅身体的细致的特徽,这感觉仿佛便是妻子的身体复活了一般。

这让黄药师吃惊,然而却并不信鬼神之说,只是将她留下观察起来。

当然,后来种种事情让黄药师很确信,鞠尘与冯蘅之间必然有一定的关连。

鞠尘的身体一直很不好,仿佛沉坷已久的必死之人,生气不旺,怎么调理也没有用。黄药师散尽珍藏的名贵药材也只能让她活得比较一些重伤之人健康一些,却并不能根治她身上的伤势。

后来,在归云庄,鞠尘的身体再度恶化,黄药师决定将鞠尘带回桃花岛。桃花岛上有很多外头没有的珍贵药材,对鞠尘的身体大有效用。也因为妻子的原因,那时黄药师便决定一定要治好鞠尘,好寻找其中的秘密——鞠尘与亡妻的关联。

桃花岛里的日子很平淡充实,是黄药师习惯了的,自从阿蘅去逝后发下誓言十几年并未出过岛一步,已然习惯了桃花岛中的日子。不过,某人却在桃花岛中吃吃喝喝,到处乱逛,显得极为惬意清闲。最让黄药师气闷的是自己布下的阵法困不住鞠尘,无论更变几次照样任她来自去如,如视无物。黄药师试验后得出了结论:不是他的阵法不起效,而是鞠尘天生不会被任何奇门遁甲的东西所困骗。

于是,不甘心的黄某人决定要找事给鞠尘做。

每当看着鞠尘,就仿佛看见他和阿蘅成亲时的那段日子,也是这般两个人在一起,吟诗填词,品茶饮酒,丝竹弹唱,过着但做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所以,那一瞬间,他蒙生了教会鞠尘琴棋书画,看她到底能与阿蘅相差多少。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黄药师拿出极大的热忱教导鞠尘风雅之事,虽然不能拿来当饭吃,至少可以陶冶情操——黄药师仍是很在意鞠尘对琴棋书画的不屑一顾,认为学它不如学些有用的。

结果——当然是令人极度失望的。

若说冯蘅是聪慧灵黠、精彩雅致的人物,那么鞠尘便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琴棋书画无能,枯燥无味得像个出家人般只对佛经道经等枯涩无味的东西感兴趣,对一些冷血动物极有好心肠,总想养条蛇作宠物——当然那条蛇总是被黄药师见一次丢一次。

这是黄药师发现的与冯蘅又一个不相同的地方。

两个人,除了这躯体,没有哪一点契合处。

其实在鞠尘不知道的时候,黄药师经常躲在暗处观察鞠尘的日常。虽然有些不甚光明磊落,但黄药师并不太喜欢出现在鞠尘面前,使得自己因着对阿蘅的思念不由自主的失神让人发现。

从这也看出黄药师是个极别扭的人物,根本是不可能让在意的人发现自己的丑态的。

黄药师得承认,他开始在意起鞠尘是在鞠尘被老顽童周伯通抓住手不放开始。即便老顽童是个心思纯澈之人,并没有什么非份之心,但黄药师仍是不喜欢鞠尘与他与外的男人过于相近,而那时鞠尘总是可无可不无的模样,与黄药师客客气气的,摆明着不待见黄药师,却对老顽童和颜悦色(?),这根本是火上浇油,让黄药师更为生气罢了。

黄药师喝令鞠尘不准去看老顽童,并且很看不顺眼缠在鞠尘手腕里与她肌肤相亲的那条翠青蛇,将之扭成麻花丢到竹林里任其自生自灭。

鞠尘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总是一副他莫名其妙、男人家的脾气好怪的表情。于是黄药师又再次气结,为这个少情少绪讨厌麻烦的女人无可奈何。

再然后,自家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

每次看到蓉儿沉不住气跳起挑衅鞠尘,而鞠尘永远是那副冷冷清清不在状况的表情,像一拳打在绵花上,让自家女儿径自生闷气又无处可发泄时,黄药师心情是愉快的。

因为女儿与陆乘风的女儿陆嬅浓一起回来,桃花岛显得热闹起来。黄药师向来不喜喧闹,极讨厌人多的地方,但不可否认现下他不讨厌桃花岛此时的情景。鞠尘性子安静,只要你不打扰她,她可以安静的呆在角落里一整天不说话。陆嬅浓是个很识时务的人,而且很有眼色力,也不用担心她。黄蓉一心系在郭靖身上,根本没有心思做什么,桃花岛现在的情况竟比曾经只有父女俩的时候还要安静有序。

当然,黄药师还是讨厌郭靖那傻小子的,特看不顺眼自家宝贝女儿一颗心系在那傻小子身上。

然而,却未想过自己只是无心之举,会让鞠尘受伤。

恍然间突然发现自己对鞠尘蒙生了不该有的悸动,这让黄药师觉得对不起阿蘅,可是在冷静过后又无法放着鞠尘不管——至少现在,黄药师是不希望鞠尘死的,虽然鞠尘的脉相看起来随时可能入土为安,但至少黄药师自负医术,能吊着鞠尘的伤势不恶化。

黄药师不是个矫情之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屑用伪装来欺瞒自己,蒙骗世人,逃避无济于事。即便心里觉得对阿蘅有愧,也不肯斩断它,任它像疯狂的兽在心里滋生成长,然后沦陷。

黄药师对冯蘅的爱与痴只是因为冯蘅在人生中最灿烂的年华香消玉殒,留给他一则最美好的遗憾,如此把美好升华了。那是黄药师对阿蘅的爱情,也是时间酿造的美好思念。

这一生,自妻子离逝之后,黄药师清心寡欲过着自己的日子,只觉得天下再无女子能入他眼,没哪个能让他情动,他眼光既高,挑剔之极,又有小小洁癖,不轻易近人身,除了独自将爱女抚养长大,一心放在武学上。

直到,那名习惯穿着白衣直裳的神秘女子出现。

鞠尘不尽然是个会让他喜欢的人,但却在对的时间对的方式出现了。

鼻息间幽幽的冷香传来,黄药师眸光微沉,终于将怀里的女子安放在床上,伸手抚过她的眉眼,方起身走出去。

59、黄蓉炸毛

“师祖,染淢公子已经离开岛了。”陆嬅浓公式化的禀报。

黄药师眸光微动,只是随意哼了声,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爹爹,鞠姑娘怎么了?为何还不醒?”黄蓉小姑娘秀眉微蹙,扒在父亲身边像个小跟屁虫。

黄药师眼睛没有离开手上的医书,随口应道:“还死不了。”

对父亲明显敷衍的动作,黄蓉嘟起嘴,在心里哼了声。

从父亲这儿得不到答案,加之现在鞠尘昏迷不醒,父亲心情不太好,所以黄蓉也不太敢造次,悻悻然的跟着来禀报的陆嬅浓一起出了书房。

出了门,黄蓉便缠着陆嬅浓偷偷询问鞠尘的情况,陆嬅浓如实的回答:“抱歉,小师叔,我的所学有限,也不知道鞠姑娘为何昏迷不醒。而且…”

陆嬅浓蹙起眉稍,无法将没有声息的躺在床上如一具冰冷的尸体般的鞠尘当作前些天还曾和她一起喝茶,一起聊黄药师八卦的人(当然是陆家姑娘偷偷八卦,鞠尘可无可不无的听着)。似乎生命真的太脆弱了罢,想起是自己拖着鞠尘一起去看热闹才会惹出这等事情,陆嬅浓心里便难受极了。

虽然陆嬅浓被这古代社会薰陶了十几年,但骨子里还是保留着许多二十一世纪的文明法治想法,对生命很尊重,只要不惹到她,她是不会想要将事情做绝。而鞠尘,对于陆嬅浓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也许鞠尘并不知道,其实,在前世,陆嬅浓曾经见过一个与鞠尘极为相似的人——当然不是长相相似,而是神似。那是一段沉埋在心里的记忆了,是她上辈子死时的一个愿想,带至今世。所以初见到鞠尘时,总觉得鞠尘给了她一种熟悉感,所以才会一直找机会便凑到鞠尘身边。另一个原因是,鞠尘与她有共同的秘密,来自同一个地方,这是她心里唯一对所谓的前世的一个念想,一个她心里无法向人提及的秘密。

所以鞠尘这次意外受伤,陆嬅浓心里并不好过。

没有人知道在那岩洞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染淢不说,周伯通也是个糊涂的,根本问不清楚,所以在染淢离开桃花岛后,众人不禁为鞠尘的昏迷担忧起来。

黄药师虽然不说,表面上不显,但黄蓉等人还是发现黄药师对鞠尘的情况挺上心的,每天固定三省都定时去鞠尘房里诊脉,然后细细琢磨着鞠尘的病因,配药治治疗。

先不说鞠尘昏迷不醒的问题,现下的桃花岛倒是人气足旺,挺热闹的。

这样的变化在陆嬅浓心里是感触最深的。每当走在桃花岛中,陆嬅浓就忍不住深深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场不真实的武侠梦,瞅瞅现在的桃花岛,多热闹哇,东边的客房里,住着老毒物一对伪叔侄,再瞧瞧西边的客房,也住着老叫花一对师徒,中间再加上个成天往客房跑的黄蓉小姑娘,然后某位英俊翩翩的少主便跳出来戏美一翻——呃,错了,是风流公子与美人不经意相遇花间小道,真是浪漫的花前月下哇~

——前提是要忽略某位小美眉柳眉倒竖一脸厌恶的表情,然后又将要上演的武侠剧。

陆嬅浓想不透,事情怎么会到达这一步。

陆嬅浓忧郁的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三道试题竟然没有比试完,郭靖不只没有被黄药师承认为女婿,也没有牵引出老顽童捣乱一事,竟然还因为受了不轻的内伤,只能在呆在桃花岛养伤,得到黄家小美眉每日的关怀备致。

因为郭靖受伤,所以三道试题的比试最后不了了之,又因鞠尘的事情黄药师现在没有心情去挑女婿,所以在还未出个结果时,默许了他们住在岛上。

欧阳锋求亲未遂并不气馁,反而很体谅黄药师,于是决定和侄儿暂居桃花岛做客几天,待黄药师有心情再讨论后辈们的婚事,也顺便摸摸桃花岛的地形与探查《九阴真经》的事情。

欧阳锋的算盘打得极好,洪七公此时也卯上了,为了他的傻徒儿与黄蓉的亲事,也决定不能让老毒物得逞,定要搓合那两只,不然黄蓉非得天天与他闹不可。

于是,便有了以上这种情况。

当然,说到这里,还要说一说老顽童周伯通的事情。周伯通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醒来后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对黄蓉郭靖等人的质问中一问三不知。最后,在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后,周伯通深深纠结在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什么事情,认为这其中一定有古怪,认为鞠尘的受伤都是自己的错,所以已无了恶作剧的心情,自然熄了要挖陷井让黄老邪吃亏的念头,窝在岩洞里不肯出去。

因周伯通暂时的安份守已,桃花岛上没有了周伯通在原剧中的那一闹,于是事情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了。洪七公后来知道老顽童周伯通也在桃花岛上,大感好奇,经常到岩洞里找周伯通侃侃。

陆嬅浓虽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料想与周伯通的关系应该不大,而鞠尘素来神秘诡异,是不能以常人去度量,陆嬅浓反而觉得负伤离开桃花岛的染淢比较可能知道鞠尘的情况。只是她在桃花岛里辈份是最低微,根本没说话的份量,就一个傻郭靖也可以压得她抬不起头来。(黄蓉是小师叔,而郭靖是黄蓉的师兄兼未来老公,陆嬅浓怎么说都吃亏哇~)

“哎,靖哥哥这次伤得这么重,多亏了师父在。”黄蓉小姑娘揣着煎好的药和陆嬅浓走向西屋的客房边说道,“老顽童太可恶了,竟然伤了靖哥哥,害得靖哥哥现在还痛着,改天一定要让老顽童赔偿靖哥哥的损失不可。”

闻言,陆嬅浓只是笑笑,并没有接口。听这语气,虽然有埋怨,但黄蓉也不是真的讨厌老顽童的,先不说老顽童与郭靖结拜的事情,单单看老顽童的表现就知道此人的脾性其实挺对黄蓉这小姑娘的味口的。况且郭靖那傻小子都不怨不气,还傻呵呵的安慰起黄蓉,让黄蓉根本生不起气来。

拐过长廊,穿过月洞门,便见到开满夏花的院子里的两名组合奇怪的少年——郭靖竟然与欧阳克心平气和的说话客套。

“你怎么在这里?”黄蓉小姑娘马上像个护犊老母鸡一样跳出来指着欧阳克质问了。

而郭靖见到黄蓉出现只顾着傻笑起来。

欧阳克折扇一甩,一派尔雅风流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含笑道:“自是来看郭兄弟。”

黄蓉冷笑:“哼,怕是想来看看靖哥哥有没有如你所愿重伤不起吧?哼,偏不如你这坏东西的愿!”

欧阳克也不恼,只是微笑着任由小姑娘像个刺猬般炸毛防备。也不能怪黄蓉反应过度,毕竟欧阳克从一开始出现与黄蓉的立场不同,又打了几架,百般阻挠破坏,自然在黄蓉心目中打上了“坏东西”的烙印。

郭靖挠挠脑袋,憨憨的说道:“蓉儿,欧阳兄确实是来看我的,还顺便赠了我药呢。”

这位郭大侠没救了!陆嬅浓翻了个白眼,哪有人这么没防备的?

黄蓉怀疑的看着欧阳克,欧阳克任她打量,脾气很好的眨着魅力十足的桃花眼,微风徐来,飘逸的白袍在风中摆动,丰神隽美,飘逸若仙,未语犹含笑。陆嬅浓叹息,这般出色卓绝的男子,偏偏是个配角的命,最后还要落得那等下场,委实是…可怜?可惜?也说不清楚。若不是已知道欧阳克的命运,并不想将自己绕在其中,根本生不起爱慕之心,陆嬅浓或许会春心萌动早就追着他跑,高调的摇旗呐喊为欧阳少主的命运打不平了。

咳,抱歉,其实她真的挺实际的,做酱油党比较自在哇~

黄蓉说:“靖哥哥你不要相信这坏东西,你忘记在燕王府时他怎么对付我们啦?他一定不安好心,咱们才不要他的药。要说药,有谁比得上桃花岛?”满满的骄傲语气。

陆嬅浓暗暗叹气,黄蓉还是嫩了点,与神雕里八面玲珑的郭夫人相差不是一个档次的,还是欠缺些时间社会的磨砺啊。

郭靖满脸为难的看着黄蓉又看看不恼不气的欧阳克,这位从来以德报怨、胸怀天下的郭大侠可没有那么小家子气,在欧阳克示好时早已不追究曾经的事情了,反而还以礼遇。

在黄蓉缠着郭靖讲述欧阳克的坏叮嘱他要提防“不安好心”的欧阳少主时,欧阳克那双善于发现美人的桃花眼已自动投向陆嬅浓,并与之客套起来。

欧阳克喜爱美人,秉承着对美女一向亲切的态度,笑眯眯道:“陆姑娘,近来可好?”

“甚好。”陆嬅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是欧阳少主可能忙了点。”

欧阳克今天的耐心奇好,被打趣了表面上还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神情,露出无辜的神情,摆手道:“陆姑娘别打趣在下了,一切还是叔父作主,在下并不想多参和。”

陆嬅浓在心里“切”了声,“欧阳少主莫非忘了前段时间让你的姬妾们‘请’我和阿沅去作客的事情了么?别忘记了你们叔侄俩来桃花岛可是诚心来求亲的哩~”陆嬅浓还记得来桃花岛前欧阳克特地将自己和何沅君“请”去询问鞠尘的事情,这几天的观察让她知道欧阳克与鞠尘之间有着莫名的情谊在,因此结欧阳克暧昧模糊的太度暗暗纳闷不已。

也因此,在陆嬅浓眼里,欧阳克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了。

欧阳克感觉自己很冤枉,“我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而且听闻鞠姑娘在桃花岛做客养伤,作为朋友,在下也想来看看她可安好才来的。”欧阳克摸摸线条坚毅有型的下颌,开玩笑道:“说来,黄姑娘虽是个美人,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可没有作东邪女婿的意愿,只是拗不过叔父罢了!”

陆嬅浓惊奇的看着他,再次被雷到了。而更雷的还在后面,简直是九天大劫雷了。

欧阳克摇着折扇悠然道:“在下倒对鞠姑娘情有独衷,更希望叔父提亲的对像是鞠姑娘方好啊!”

陆嬅浓已经是风中凌乱了,谁知那边拔尖耳朵听到这句话的某位黄家MM炸毛了。

“什么?你这坏东西竟然看上的是鞠姑娘?”

60、鞠尘苏醒

“什么?你这坏东西竟然看上的是鞠姑娘?”

黄家姑娘炸毛了,后果——

“蓉儿,不要打了…”

于是,以和为本的郭家哥哥被未来的老婆拉入混战中,以二对一群殴之。

欧阳克到底是有些本事的,虽然被两人左攻右袭弄得狼狈非常,但因郭靖意不在伤人,要认真对付的也只有黄蓉一人,一时间彼此僵持住了。

“陆姐姐,我们一起打坏人!”群殴是越多人越痛快,于是黄家姑娘很聪明的开始拉帮结派。

陆嬅浓背着手,望天:啊,今天的云很白很软,好像棉花糖啊,有点想念苏州的老字号的那家棉花糖了~

武侠的世界,如果不用武功来解决事情,那就不叫“武侠”而是“大同”世界了。所以打群架的后果是,在毁了一个院子里的花后,黄岛主生气了。

陆嬅浓照旧不敢吭一句,安安份份的站在角落里做她的小透明。郭靖满脸失措,但还是很勇敢的表达自己的错误。欧阳克本来就没有与黄蓉较真,因此也颇为诚恳的行礼道歉,只有黄蓉这个娇纵灵慧的小姑娘谙熟恶人先告状的道理,马上拉着父亲告起状来,诉说自己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