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吐吐舌,出于对其父医术的信心,也不怎么担心了。拉着若有所思的陆嬅浓去周伯通所在的山洞。

路上,遇到翩翩公子欧阳克。

陆嬅浓上前见礼,黄蓉虽不再见面就喊打喊杀,却未曾给好脸色,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朝他扮了个鬼脸,哼道:“鞠姑娘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

欧阳克失笑,“在下与鞠姑娘只是朋友,黄姑娘又何必拿它来编排在下的不是,坏了鞠姑娘的名节?”

此言一出,黄陆二人意外不已,看向欧阳少主的眼神真真是诡异。特别是陆嬅浓,心里怀疑这个坦荡君子的欧阳少主是不是假的。知道欧阳克德行的人都不会相信那个风流到几乎下流的欧阳克在有生之年会说出这种话来,俨然一名磊落君子。

这就跟2012年世界末日的预言一样恐怖。

欧阳克被两个小姑娘的眼神看得无比的郁闷,改口道:“好吧,在下虽然是爱美之人,素来喜爱美女,但对鞠姑娘却是真心诚意的,克拿鞠姑娘当朋友,定然不会拿朋友开玩笑。”

欧阳克一脸真心诚意,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黄蓉盯着他半晌,语气有些松弛:“你这家伙虽然坏,但也并不是无可取嘛。”

欧阳克苦笑,朝黄蓉拱手,正色道:“黄姑娘,若在下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有些事情,一开始克也是听命行事,并不是存心与姑娘作对。况且克也并未曾对姑娘与郭兄弟下过狠手。”

其实欧阳克与黄蓉郭靖的仇还真是结得莫名其妙,欧阳克从一开始便没有将郭靖放在眼里,自然没想过要杀郭靖,对黄蓉也因为鞠尘而留意三分,加上两分戏耍五分好奇,并未下过狠手。除了来桃花岛求亲一事,这三人的恩怨几乎只是一些小打小闹与正邪思想的不对头罢了,如此说来,结症便在这求亲上。

黄蓉回想过往,发现确实如欧阳克所言。

“那你又为何要来桃花岛求亲?明知我有靖哥哥了,你还要让你叔父来向我爹爹求亲。”黄蓉不高兴的问。

欧阳克摸摸鼻子,叹道:“那是叔父的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在下不忍叔父失望。”

“那你叔父真是个坏家伙,我讨厌他。”

“黄姑娘,那是在下的叔父,不管他再坏再讨人厌。”欧阳克正色道。

闻言,黄蓉满脸同情之色。

陆嬅浓看这两人渐释前嫌,只能在心里感慨。黄蓉再聪明,其实也是个感性的小女孩啊。如果不是郭黄二人早早定情了,说不定黄蓉与欧阳克还真的比较相配哩。

可惜,这一切一开始便不可能了。先不说欧阳锋万里迢迢的赶来,除了替侄儿联姻之外,原本另有重大图谋。欧阳锋得悉天下奇书《九阴真经》重现人世,现下是在黄药师一个盲了双眼的女弃徒手中,便想与黄药师结成姻亲之后,两人合力,将《九阴真经》弄到手中。如此心态,怨不得最后落得那等下场。而欧阳锋一意孤行,未知欧阳克并未真的想娶黄蓉的。

待黄蓉去寻郭靖和老顽童后,陆嬅浓特地慢留几步。

欧阳克挑眉,对于陆嬅浓,欧阳克先前有再多的想法也在知道陆嬅浓是东邪的徒孙后收敛起来,特别是她与鞠尘的关系,让欧阳克对陆嬅浓礼让三分。那种风流公子的德行也收了起来。

“欧阳少主真是好生厉害,三言两语便让小师叔对你释尽前嫌。”

欧阳克唰的甩开折扇,唇角含笑,“陆姑娘严重了,在下对黄姑娘并未有一丝欺瞒。”

陆嬅浓撇撇嘴,“其实你也不必这么伏低作小嘛,我才不信小师叔的态度对你有什么伤害。”如果是书里的欧阳克,陆嬅浓还相信欧阳克如此做的目的,毕竟那个欧阳克对黄蓉可真是一心系在美人身上无法自拔。而这个嘛…哼哼,多了个神秘的鞠尘和她这个不存在剧情里的人物来搅局,欧阳克这个人只能重新估量了。

欧阳克神色淡淡的说:“第一眼见到黄姑娘时,我以为她是鞠姑娘,不过很快便发现原来不是了。”风流公子言语晏晏,深邃的眸里掠过丝丝黯然,“黄姑娘与鞠姑娘如此相似,在下心里自然是礼遇几分的。”

陆嬅浓深深的看他一眼,婉然而笑。

“好吧,我相信你的说词。”

阳光寸寸挪移,鞠尘悠悠醒来,转过脸,便见到窗前的青衣男子负手站在那儿,脸部陷在阴影中,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药师?”鞠尘挣扎起身,只感觉到身体沉重不已,仿佛流失了大半的生气,连动个手指也觉得疲惫不堪。“我…怎么了?”

瞬间,脑海里翻汹着一些奇怪的画面。紧紧的皱起眉头,鞠尘抱住头,不知道脑海里那一幕幕的东西是什么?很混乱,一时无法理清楚那些莫名的记忆,奇装异服的人们,冰冷的水泥建筑,还有永远清冷黑暗的石室,一个小小的女孩灿烂的笑脸,偶尔还有一个总是穿着黑衣服面无表情的少年总是抱着剑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师父!!

那个笑容可爱的女孩朝她大叫着,灿烂的笑声将石室里的孤冷寂寞冲散。

“啊——啊…”

难受得呻吟出声,鞠尘一时无法承受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直到一个泛着药香的怀抱将她纳进温暖的怀里,那人的手指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魔法,按揉着她颈项的穴道,很快让她的疼痛舒缓。然而,随着疼痛的舒缓的是,那些欲理清的记忆如水般沉没,仿佛一道被渐渐关上的门,收回了所有让她觉得痛苦的记忆,无法再窥伺一二。

将脸埋在熟悉的怀抱里,鞠尘伸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男人的身躯猛然紧绷,僵硬着任她依靠。

半晌,黄药师终究没有将她推开。

那种——“他已经失去阿蘅,不能再失去怀里女子”的感觉让黄药师苦恼万分。不敢尝试的“失去”滋味让这个桀骜不羁的男人束手束脚。

如果,这一切真的如幻境里的阿蘅所言,阿蘅已投胎转世,一切是阿蘅所求,他又有什么理由责怪鞠尘?

“为何要那样做?”

黄药师坚信定是鞠尘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在阿蘅死后十几年再次与阿蘅相见。阿蘅消失后,他心头怅然若失,却是了却一桩遗憾。回神时,看到倒在桃花树下的女子,只觉得心头剧痛,与十几年前阿蘅去逝时一模一样的痛楚。

黄药师闭上眼,虽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但却在了解真相的那一刹那,百般不是滋味。

慢了半拍才知道黄药师说的是在桃花林中她不由自主的推动一身灵力,让留在桃花岛中的那抹无法离去的残念展示在凡人眼前。虽然不知道黄药师看到了什么,但鞠尘却觉得自己是应该那么做,只为了让这个男人好过点。那抹残念一直不离开,为的也是这男人,鞠尘能看见听见,不知怎的,在那时的气氛中,做出了连自己都吃惊的事情。

自从醒来,他们告诉她,她失忆后,这个男人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眼眸里的感情很复杂,让鞠尘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鞠尘总是这样想,但回神时又深深疑惑,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为什么总会这么认为?觉得他给她的感觉很亲切,想接近他,可是他却明明白白的表示,他对鞠尘的拒绝。

“我也不知道。”鞠尘慢慢摇头,抱着他不想松手,“她想见你,我也想让她见见你。”

鞠尘只是失忆了,一身本领还在,祀风师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也因为没有了记忆,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让她的身体超出了承受能力的负荷,因此才会昏迷,而前阵子好不容易修练的灵力已耗得差不多了。如果是未失忆前的鞠尘,会很清楚这么做的危害,是绝对不会为这种事情浪费这一身灵力的,根本不想管冯蘅与黄药师之间的事情。只可惜,在失忆后的鞠尘心中,黄药师是重要的人——这当然是受冯蘅记忆的影响,所以鞠尘并不觉得浪费一身灵力予他是错的。

黄药师一时间没有反应,心头百感交集。

当知道鞠尘与妻子阿蘅的关系后,他恨不得杀了鞠尘,以为是鞠尘这抹不知道是什么的鬼魂骗取了阿蘅的身躯,让阿蘅死了也无法安息。

而现在,在知道阿蘅死去后,为了他,阿蘅的魂魄十几年无法安息,继而在遇到鞠尘后与鞠尘定下契约,设计鞠尘来到他身边,只为告诉他,她的不悔与担心。鞠尘并没有做错,鞠尘一开始只是忠于自己,所以处处不容情,不给他好声气。

在与阿蘅一席话后,黄药师无法再像之前找借口将恨鞠尘,硬生生将那刚萌芽的感情扼杀。

半晌,黄药师拉开鞠尘,淡淡的交待了声:“你且好生歇着。”便大踏步离开,青色如翡的衣袂纷飞而过。

是夜,黄药师走进当年特地为妻子冯蘅修筑的墓地,亲自将鞠尘放在玉棺上的那只青玉色的锦囊拿起。

那是冯蘅留给他的东西,经过了十几年,借由鞠尘的手。

里面轻轻薄薄的只有一张纸与一封折叠起来的信。

慢慢看完那短短的信,仿佛看到那名女子写信时的模样,一颦一笑皆在心头。

黄药师在墓地里整整呆了一个晚上,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升起时,黄药师离开了墓室,心头从所未有的轻松。

64、我喜欢他

黄药师一夜未归,鞠尘寝食难安。

鞠尘所住的地方是黄药师桃花岛主人所住的主楼隔壁的厢房,当初是为了就近医治鞠尘的病,且桃花岛上素来少客人,所以并未让鞠尘住到客房去。而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即便黄蓉回来,依然没有改变这个安排。黄药师表面上对鞠尘的态度不咸不淡,因此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情,鞠尘就这么住下来,黄药师也没有让她搬到客房之意。

离得近了,倒是对方的生活作息总在不经意间熟悉个透,不管是黄药师的,还是鞠尘的。

一大早,鞠尘便坐在临窗前的长榻上,安静的盯着窗外未退尽的迷雾的院落。

陆嬅浓端着托盘推门而入,有些惊讶的看到鞠尘竟然起了。

来岛这段时间,在陆嬅浓有意的伏小作低与敬慕崇拜黄药师的心态下,无疑是让黄药师万分满意这个徒孙,平时有空便随手指点一下她的医术武艺,让陆嬅浓受益无穷。心思灵巧又安份能干的陆家姑娘几乎成了黄药师得力的一个徒孙兼佣人,黄药师的很多事情都让陆嬅浓接手了。岛上的哑仆都是男性,陆嬅浓的存在可以说是个及时雨,特别是在照顾鞠尘上。黄药师并不乐意让哑仆接触鞠尘,但近段时间桃花岛里多了好几名的客人,加上为了黄蓉的亲事,黄药师这个主人并没有那么清闲。

于是,陆嬅浓便被黄药师提携为鞠尘的专属看护了,照顾鞠尘这个病人的事情是陆嬅浓接了手。比起一心放在郭靖身上的黄蓉,陆嬅浓跟在黄药师身边的时间更多,更清楚黄药师的作息与情感变化。

对鞠尘,陆嬅浓倒是真心照顾的,无关乎虚伪的老乡情义,只因为鞠尘给她的熟悉感。陆嬅浓确信自己上辈子一定是见过鞠尘。

陆嬅浓每天早晨固定时间为鞠尘送来汤药——这是黄药师吩咐的,鞠尘因为身体原因,素来起得迟。若强制要她早起,便会精神不振,神色恹恹的。在现代那种昼伏夜出的夜猫子来说,这倒是没什么,但在古人眼里,鞠尘实在是不像话得紧。

幸好黄药师是最清楚鞠尘身体几次遭遇重创,也不曾强行要求鞠尘改了她的作息时间,连前段时间跟黄药师学琴棋书画的事情也放下,只让她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所以这会儿见鞠尘竟然起了个大早,并且了无睡意的坐在窗前眺望,陆嬅浓是惊讶的。窗前的女子浑身沐浴在快要消散的雾气中,瓷白的脸无一丝血色,美丽精致的面容像具上好的瓷器品,当她安静端坐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冰冷如死物的错觉。

古人尊师重道,恪守礼仪,徒弟徒孙哪敢过去问师父的行踪?且说陆嬅浓并无那个胆子敢去偷窥黄药师的生活,是以并不知道黄药师一宿未回。也就不知道鞠尘昨夜在黄药师走后几乎一宿未睡,直到天亮方迷迷糊糊睡去,很快便又醒了。

陆嬅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端药过去让鞠尘喝下。

“鞠姐姐,喝药了。”

待鞠尘乖乖的喝了药后,陆嬅浓将碗放到托盘中,却并不急着离开,反而慢吞吞的拉了张秀墩坐下,执起鞠尘的手为她号脉。

鞠尘分了些注意力给她,面上的表情很正常,仍是那副冷淡薄凉的模样,仿佛对什么事都是可无可不无。

陆嬅浓感慨不已,若不是真的确信这只失忆了,看到她对黄药师前后不同的态度,她真的以为这只是骗人的了。在丰富多彩、网络发达的现代社会,陆嬅浓见过很多失忆的例子,失忆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性情大变,偏这人还是那性子,云淡风清的告诉别人她失忆了,一丁点也没有失忆之人的不安惶恐。除了没有记忆,这位鞠姑娘可真是没什么变化了,连性子也没改变丁点,先前的温柔雅意不过是受某些东西影响,只为黄药师一人展现罢了。

如果是这样,她便是希望她从此失忆好了,反正都没什么差别嘛。

当然,还是有改变的啦,那便是鞠尘对黄药师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突然间,从陌生的观望与拒绝,到第一眼的依靠与喜欢。

是的,喜欢。

鞠尘明明摆摆的对黄药师有好感,并且产生一种类似男女之情。

而陆嬅浓不知道的是,鞠尘的喜欢到底是因为冯蘅身体留给她的记忆,或是失忆前就对黄药师产生的微妙感情。除了鞠尘,这点恐怕没有人知道了。

“嬅浓,他去哪里了?”

“诶?谁?”正琢磨着鞠尘对黄药师感情变化的陆嬅浓一时转不过脑筋。

“药师。”鞠尘偏头看她,淡淡的补充了句让人吐血的话,“是你的师祖。不过,他一点都不老,你怎么叫他师祖?”

陆嬅浓哀叹一声,很想说:拜托小姐,请你不要如此天然的吐槽,好伐?这跟你的形像一点也不符,好伐?

“师祖就是师祖,规矩是如此,不可改变。”随口说着,陆嬅浓说道:“咦?师祖不在么?”陆家姑娘一脸好惊讶的表情,惊讶得有点假。

鞠尘淡淡的瞥她一眼,点头道:“他从昨晚就没有回来了。”昨晚青衣男人离开时的冷淡让鞠尘心头有些不舒服。

“所以…你一直在等他回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陆嬅浓唇边绽开:“你担心了?”

鞠尘面无表情的看她,直到将陆家姑娘看到垂首以对,方冷冷清清的说道:“我不知道。只是没有见到他,心里怪怪的,不怎么舒服。”

得,这只原来真的是雏鸟情节了。

看来某人还不清楚自己这行为是“喜欢”啊。陆嬅浓恍然大悟,终于找到那两人一直没有进展的结症所在了。想着,陆嬅浓不禁精神抖擞,发誓绝对要推波助澜一把。她是没那胆子在东邪那儿作怪,但对付一个面瘫天然呆兼感情白痴还是难不倒她的。

陆嬅浓觉得上天让她重生到这个世界,也许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撖合这两只,见证伟大的桃花岛主的情事的。

“咳,鞠姑娘,你喜欢师祖么?”

鞠尘挑起一边眉头,疑惑的看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找茬。半晌,见她一脸认真,方迟疑的说道:“我…不清楚什么是喜欢。”

也许,不管失忆前还是失艺后的鞠尘,都是不懂什么是“喜欢”的。染氏一族加诸在她身上的责任很重,从一开始便摒弃了七情六欲,接触得最多的是世间妖魔鬼怪,对生者反而没什么感情。也不需要感情,那不是她的任务。

陆嬅浓猛然抓住桌子一角以防自己摔到地上。虽然已经知道这位祀风师大人是个感情白痴,但听她如此乖巧诚实的答案,还是让人好生感慨。

“那好吧,我们就来先说说‘喜欢’这个词吧。所谓的喜欢呢,就是一种感觉,喜爱的意思,也有愉快、高兴的意思。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心情,让人感到愉悦的感情…”

用通俗易懂的大白话细细道来,一个搅尽脑子胡掰,一个听得认真,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喜欢一个人,便是当看不到他时,会渴望见到他,为他担心,打从心里期待他的出现,脑海里会出现他的身影,让你吃不香睡不着。如果这样,那么恭喜你,你得了一种病,俗称相思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便是这个道理。当见到他后,便想依赖他,看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他,只想与他在一起,不想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脑海里想的还是他,渴望亲近他,喜怒哀乐皆围着他转,为了他委屈自己也不要紧…”

说到激动处,陆家姑娘猛的一拍桌子,双眼灼灼的盯着最后若有所思的某位面瘫天然呆。这可是她根据小说上所描述的总结出来的东西,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嘛,虽然两辈子年纪加起来老大不小了却没谈过一次恋爱,但却难不倒陆家姑娘。

“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明白了么?”

鞠尘微微蹙起眉头想了会儿,半晌结论道:“哦,那么我是喜欢他的。”

陆嬅浓大喜,还未等她骄傲激动一把,又听某人说道:“但是,好像又跟你说的有些不一样,你说的很多我都不懂,也没有那份闲心整天想一个人,恨不得时时刻刻与他做连体婴,那是不现实也不可能的。书上说连体婴生来就是怪物,世人容不得这般怪物。如果你将来有喜欢的男子,你还是少喜欢他一点。”

祀风师大人正气凛然道,怪物这词让这位祀风师本能而起。

噗——陆嬅浓终于吐血三升倒地不起了。

面瘫天然呆神马的,原来是个吐槽君。

一会儿后,陆姑娘终于颤巍巍的爬起身,决定要为自己辩护。

窗外,朝阳升起,朝霞灿烂。

一道青色身影静静的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俊雅的脸庞上的神情随着屋内的对话而有所思,尔后终于忍俊不禁。

当里面的人清冷干净的声音说“我是喜欢他的”时,不由屏息凝神,待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为了她的答案而紧张片刻,像个初出江湖的小毛头般,定力全无。

黄药师哂然而笑,心头一派轻松。

一夜未眠,黄药师却不觉得累,身体及心灵反而是说不出的快活轻松。

怀里揣着那只青玉色的锦囊,仿佛将阿蘅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里,走出那段禁锢了他十几年的感情。心里的阿蘅是他永远的妻,永远的桃花岛女主人,即便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阿蘅,黄药师依然为她保留下一个不灭的位置,任何人无法超越。

而屋里的女子,已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他素来乖张冷僻的心。

阿蘅是他永远的妻,桃花岛唯一的女主人。

而鞠尘,便是他现在放在心头的心爱女子,将会与他携手走过将来所有的岁月。

如此,便够了。

65、了结婚事

当鞠尘身体暂好后,桃花岛上被搁浅已久的客人再次被提上行程。

这一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西毒和北丐先以武会友,大打一场,然后才是两个求亲的小辈进行三场比试。

结果,郭靖误打误撞,欧阳克眼望远处翠绿间的白衣人影,心下黯然,有心放水,郭靖赢得一筹。黄药师面沉似水,神色莫测,有意无意提携郭靖,全然不理会欧阳锋阴沉不定的脸色。

此次比试没有三道试题中的背书,郭靖会《九阴真经》之事并没有泄露,加之洪七公的面子,没有周伯通的捣乱,黄药师最终遂了女儿的心愿,将之许配与郭靖。

陆嬅浓带着鞠尘躲在一株高大的树上凑热闹,看到黄药师将爱女许与郭靖,虽然觉得这是原著中众望所归,心里仍是有些失望的——失望于鲁直傻气的靖哥哥太过黑白分明,感染力极强,最终将机灵百变、可爱灵气的蓉儿变成了《神雕》里让人厌弃的郭夫人。如果是配与欧阳克,以欧阳克的性子,说不定十几年后,蓉儿仍是那个令人喜欢的、机灵狡黠的女子罢。

鞠尘没有陆嬅浓的复杂心思,只是看着人群中英姿翩然的青衣男子,默默的关注,表情淡淡的,见到他对女儿的宠溺,微抬眼,却是恞然不动。

接下来,是周伯通出场。

周伯通得到陆嬅浓改良版的专克毒蛇的良药,不再惧怕欧阳锋毒蛇,终于肯走出山洞,参与了这场桃花岛盛事。

周伯通在众目睽睽中拿出那两卷《九阴真经》,然后双手一压,在黄药师面前亲自将《九阴真经》震碎成千千万万片,劲力一拂,纸片有如桃花岛纷飞的花絮,随着海风散向远方,再也难寻踪迹。

黄药师冷眼看着,并未将漫天飞舞的纸片放在眼里。多年执着于《九阴真经》以焚烧祭拜妻子亡灵,而今却觉得这已是没有了必要。

洪七公大为诧异,“老顽童,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