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尘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吃人,但还算镇定。前世一心修行为整个染氏一族而活,讲究无情无欲,从未尝过男女之爱,这些于她而言,只是张白纸,连情/欲这种东西也是不理解的。是以,在黄药师苦苦压抑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对此,黄药师只能叹气,心道还是尽快将她的身体养好先罢。幸好,这次鞠尘醒来后,身体开始进食五谷,黄药师有信心用药膳将她一身病骨养成健康宝宝,届时想干嘛就干嘛!( )

“药师,改天我们去看看阿浣吧!”鞠尘靠在男人温暖的怀里,掩唇打了个呵欠,有些困了。

自从醒来时,恰遇欧阳锋等人来桃花岛生事,鞠尘强挣着身体应附,使得她恢复情况不怎么乐观。对此,黄岛主是彻底恨上欧阳锋了。

“嗯,等你好一些,我们一起去。”

“还有蓉儿、嬅浓、欧阳公子…”

黄药师直接黑了脸,你要探望的人未免太多了吧?蓉儿嬅浓就算了,欧阳克算什么东西要他去看望?

黄药师低首,见她已经闭上眼睛,呼吸轻轻的,抬手抚过她柔滑光洁的脸庞,见她神色安然,嘴唇微张,一副全然的信赖的样子,不禁心头发软。他自是知道她恢复记忆不同于那时的失忆,她本身是个薄凉的性子,从来只依靠自己,不懂得软弱,连信任这种东西也没有。而现在,她开始依靠他,信任他,在他怀里安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心动的呢?

鞠尘虽然说要去看何沅君,但她的身体还不能太过劳累,黄药师近段时间内并没有打算带她出岛。不过几天后,当一纸来自归云庄的书信由哑仆呈来给黄药师时,出岛的计划不得不提上议程。

归云庄喜事将近,陆冠英与何沅君共结连理。

作为何沅君的师父,算是她的半个长辈,鞠尘无论如何也该到场。而黄药师也是陆冠英的师祖,桃花岛的徒孙成亲大事,师祖自应备份大礼庆祝。鉴于黄药师的脾气,陆乘风是不敢烦扰到师尊大人的,原只是想送个信通知一声由黄药师自行决定便行了,但想到何沅君是鞠尘的弟子,还是慎重的询问一下两人的意见,等待他们抵达归云庄给两个小辈主持婚礼。

“阿沅要成亲了?”鞠尘怔然,想起两年前遇到何沅君,那时还是个孩子,没想到转眼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鞠尘感叹,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黄药师将信丢下,说道:“明日咱们出发去归云庄!”

“好!”鞠尘抑首朝他微笑,眉眼舒扬。她生平只教养过两个女孩儿,染相思在现代,她已经见不到了,只有这个阿沅,是她关心的。能看到阿沅有个好归宿,她自然是高兴的。

黄药师叹息:罢了,她的性子凉薄,情义不深,难得有个牵挂也是好事。

第二天,两人整装完毕,扬帆离岛。

此次离岛不像上回鞠尘身体日渐衰败须得寻找四灵玉救治,半途还遇到金国王爷完颜洪烈和欧阳锋。这回一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不长眼的家伙和那些闹心事,船很快便上了岸,黄药师在舟山订了辆马车,两人直往归云庄而去。

两天后两人抵达归云庄,此时的归云庄张灯结彩,宾客云集,一片喜庆,连上回梅超风郭靖等人毁坏的大厅也已修好。

听闻师尊大人驾到,陆乘风拄着拐杖亲自迎接,脸上一片激动。陆冠英、何沅君自然也一起出迎。

见到已经能站起行走的陆乘风,黄药师心下大慰。

“师父…”何沅君看到鞠尘,扑到鞠尘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将所有的委屈害怕发泄出来。那时再度见鞠尘吐血,黄药师神情悲恸,心里也认为鞠尘已然不测,顿时觉得天塌了一半。在等待鞠尘的消息里,日日以泪洗面,急得陆冠英为此愁白了头。直到现在,看到鞠尘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何沅君方放下一颗心。

鞠尘有些无奈,这个小阿沅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呢?虽然软和的性子在这两年变了许多,但仍是这么爱娇的脾气呢。

归云庄少主的婚礼很隆重,太湖各寨水盗来贺,整个婚礼闹得极喜庆,婚宴一直闹到深夜方罢。

外面婚宴正浓时,黄药师正在书房指点陆乘风“旋风扫叶腿”的不足之处,顺便听陆乘风小心的说梅超风已找到了冯默风,不日将到归云庄,心里百般感触,最后只嘱咐陆乘风届时好好照顾冯默风,至于梅超风等他给她的三个任务完成后,让她自去桃花岛。

当黄药师从书房出来后,已经月上柳稍头。

陆乘风在收到黄药师的书信言说会来参加儿子的婚礼时,早已机警的让丫环收拾出庄内一处幽静漂亮的院子留给师尊大人休息,只是,大抵是惯性思维影响,心里认为既然师尊已经和鞠尘在一起了,那么卧室当然只收拾一间主卧室了。

所以,当黄药师在小厮的引路中到休息的厢房时,便看到鞠尘刚沐浴出来,披着一件宽大的白色中衣,曲线毕露,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发尾稍沾着水气,将墨黑的发渲染出一种乌檀木的光泽,一身水气温温润润的,透露出一股子诱人的味道。

窗外,如水的月光倾斜入室,虫鸣声寂寂。

黄药师不错眼的看着灯下轻浅而温润的女子,喉口微窒。

鞠尘转身看他,眉眼俱是放松的笑意,“药师,你回来了!”

自从醒来后,鞠尘面对他时,变得爱笑。虽然只是很轻浅的微笑,却是说不出的清澈如华,恍若山间的清风明月拂晓而过。

“嗯,怎么还不睡?”黄药师提步进来,顺手关上门,然后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干毛巾,亲自动手为她擦试着发尾沾上的水气。

“等你呀…”她轻轻的说,和他一起坐在屋内的长榻上,半闭着眼,感受他温柔的力度,身体放松的往后靠到他怀里,开始昏昏欲睡。

“等我么…”男子低磁好听的嗓音带着一种不知名的魔力,在这样的夜色中轻易撩人心弦。

鞠尘心里微颤,直觉这样的气氛有些危险,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因为他在身边,所以她很安心的靠在他怀里,享受男人强壮的胸膛给予的安宁。

不知不觉,男子修长如玉的手抚过她的肩头,在她纤细的脖劲处细细磨娑着,顺着细致柔腻的肌肤下滑,抚过精致的锁骨,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情味道。

鞠尘猛然睁开眼睛,愕然抬眸,对上男子俯首凝望的黑眸。

那双素来如寒潭般清凛深不可测的眼眸里,跳动着灼人的光,危险而炙热,像要将她吃掉一样的可怕…

久违激情

深秋的夜晚寒露深重,夏虫早已蛰伏,冷月如霜,朦胧的月光幽幽而明,洒在大地上,铺上一层清冷的月辉。飒飒的夜风穿过枝头,枝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为寂静的夜添了几分孤冷寂寞。

帐幔深处,纠缠的人影,暧昧的喘息,一室春情。

“…药师…别、别…我好难受…”

男子修长的手指握住她攥紧的手指,与她五指相扣,一只手抚着她秀丽无双的容颜,将她满脸的汗渍一一试净,湿润的吻将她眼角泌出的泪水吻去。鞠尘呜咽着,难以排谴的激情让她只能低泣着,呼唤他的名字,清冷的眼覆上氤氲的雾气,被挑起的□掩盖了眉眼的薄凉。

“鞠尘,我在这里,我在呢…”

低哑的叹息悠悠响起,饱含隐忍的□。

夜色阗暗,却不影响习武人的视力,反而因为黑暗而让感官更加清晰。男子漆黑顺滑的长发自然垂下,披覆在女子光裸的胸脯上,形成一股诱人的风华。刀削的眉眼在夜的掩饰中变得清雅而柔和,添了几分春色。他拉着她的手环上他的肩膀,汗渍滴落在她身上,轻柔甜密的吻从眉眼到唇一路下滑,吻过修长美丽的颈项,吻到精致的蝴蝶锁骨时,轻轻的啃噬着。

平生第一次的激情放纵,让她不知所措,但男子体贴的厮磨与柔情,让她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给他,给予他难得的信任。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可以让她体会到什么叫信任与放纵,只因为他都会为她撑起一片天,不管她怎么样孤独,不管她如何摒弃七情六欲,凉薄冷淡的心因他而改。

情到浓时容易醉,爱到深处心不悔。

这一夜,黄药师积了十余年的情火得以宣泄,肌肤相亲的亲密,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深笃。

激情过后,鞠尘已经倦极睡去,黄药师抱着她躺在床上,没有半分睡意。未束起的长发自然垂下,两人的发散落在枕头上难分你我。男子温暖的手轻轻地抚过怀里的人的身体,感受着她在无意中寻找热源时更加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心里有着男性□饱足后的魇足,也有泛起的烦堵。

激情过后半刻钟不到,怀里的原本因情事而温暖的身子慢慢的变得温凉,不管被子有多厚,室内燃烧着怎样的炭火,她的身体总是由里开始泛冷。这是她身体还未痊愈的警示。

黄药师虽然有信心将她治好,在他有生之年,留下她陪伴走过所有的日子,但却怕人生的变故。世人皆道东邪黄药师恣意妄为,天下间没有他不敢为的事情,却不知道在心爱的人面前,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是的,再孤傲狂放的人,也有失控的时候。忆起那时鞠尘昏迷前的一句“对不起”,让他心魂俱飞,几乎泛生出一股恨意,将所有的人恨透。想着,黄药师抱紧了怀里的人,慢慢闭上眼睛。

当天色大亮时,鞠尘慢慢睁开酸涩的眼睛,发现自己侧着身体,双手抱着男子劲瘦有力的腰杆,身体蜷缩着,头枕在男子的胸口上。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披着白色中衣坐在床上半椅着床头的男子,对上她略显高深莫测的神情,不觉心情大好。

黄药师背靠着枕头坐在床头,一头细长黑亮的青丝披散而下,让平日清俊的眉眼显得俊秀非凡,添了几分俪色,难掩风流。神色显得有些放松,却仍是平日特有的清傲之色,半撇开的中衣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坚硬的胸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亲密关系,看到带点慵懒之色的男子,不由得有些脸红,想起身的时候,酸痛的身体让她倒吸了口气,再度跌回床上。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酸疼难耐的身体抱住揽在怀里,男子带着薄茧的手轻轻地按捏着她酸痛的腰。鞠尘轻呼了口气,很放心地趴在他怀里。

“很疼么?”黄药师低声问,垂下的视线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趴在怀里的人身上松松垮垮的亵衣半遮半掩下露出白晰的脖颈和酥胸,漆黑的眼眸变得幽暗。

“…还好。”鞠尘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吐出这么一句。这种情况是必然的,情到浓时自然会渴望肌肤相亲,或许以前因为从来没有爱过,所以并不知道男女间也可以如斯亲密。在那些养伤的日子里,每每在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时,看不懂他幽深如晦的眼眸,平静下的炙热情火,是以并不知道原来他竟然可以为自己忍下欲望。

直到昨晚,一切水到渠成。

对她有些驼鸟的行为,黄药师并不纠正,轻轻地笑着细心为她按摩酸软的身体。

全身被按摩得很舒服,在她贪恋上那份舒服开始昏昏欲睡时,鞠尘突然打了个激灵,双眸猛睁,从他怀里爬起来。

“怎么了?”黄药师奇怪地看她。

鞠尘愣愣地看他,脸蛋慢慢变红,冷淡的眉眼染上几分尴尬之色,底声说道:“今天是阿沅新婚第一天,要给我们敬茶呢。”

因为某些原因,何沅君成亲的事情并未知会远在云南大理的武三通夫妇,所以作为师父的鞠尘是何沅群唯一的长辈了。而黄药师是陆乘风的师尊,现作客桃花岛,陆冠英自然要给他敬茶的。

想到他们竟然因为睡迟了而让一群小辈在外头等着敬茶,鞠尘心里十分尴尬。

黄药师有趣地看着她难得的尴尬焦虑,在她拖着酸软的身体手忙脚乱地下床时,终于看够了戏将她拉回怀里,笑道:“不用担心,我已吩咐过了,你的身体不舒服,敬茶放到午后。”

黄药师对小辈的敬茶之礼并不在意,但想到何沅君是鞠尘唯一的徒弟,鞠尘无论如何都要喝那杯茶的,遂早已有了安排,自不会让她为难。

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后,黄药师心里对鞠尘的喜欢更是直截不讳,抱着她一阵耳鬓厮磨,更乐于见她被他挑逗起情火后生涩的反应,平日的凉薄清冷被诱人的魅色掩盖,十分的迷人。这些都让黄药师骄傲欣喜,证明无论之前之后,不管她来自何方,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厮磨了半天,黄药师终于起身唤下人送来洗澡水沐浴。

归云庄的下人训练有素,很快准备好洗澡水。

卧室里,仍是长发未束的男子坐在床边抱着怀里的女子低声说着什么,并不避讳给人看到他们的亲热。这些伺候的下人们都是陆乘风精心挑选出来伺候黄药师的,自然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只是在眼角撇来,瞧清男子的面容时,不由得有些惊艳恍惚。

黄药师的头发很长很细,比之女子的还要细软上几分。垂下发来时,黑绸般柔顺地披散而下,三千青丝,面如冠玉,敛了三分狂放不羁,添几分儒雅俊秀,端的气质如厮兰皎月,难辩年龄,教人不由自主看痴了去。

鞠尘轻轻拽着他的发,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眉眼带着几分笑意。

“有一句话说,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真不错呢。”

“是么?”黄药师含笑看她,想了想,执起自己的一束发,食指与中指一夹将它们平齐掐断,然后也照本宣科将她一束发弄断,一双修长的手指十指翻飞,很快便将两束发编成辫子,用一个荷包装好。

鞠尘安静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当看到黄药师将结发的荷包细心地放回怀里时,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将脸埋在他怀里轻轻地笑着。

“鞠尘,你可愿与我结发?”

“嗯,我愿意。”

归云庄,书房。

陆乘风听着下人的报告,面色忽喜忽悲,变幻莫测。

“庄主?”归云庄总管纳罕有看着他们的庄主的神情,不知他这表情是何意,欣喜呢,还是惊吓呢?

陆乘风回神,见下属奇怪的眼神,轻咳了声,挥挥手让那名下仆离开,拄着拐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尉蓝的天空,心里一片开阔轻松。

从伺候黄药师的下仆知道黄药师与鞠尘的事情后,陆乘风终于安下心来,为他的师尊高兴。师尊孤独十余年后,终于重觅幸福,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他们这些视师尊为生命的人开心呢?果然将他们安排在一个厢房是最稳妥的行为。

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帮了师尊一把的陆庄主心情比儿子娶媳妇更激动,一整天对着什么都觉得美好。

下午收拾妥当后,黄药师鞠尘两人来到归云庄的会客厅。黄药师与鞠尘坐在上首位置,接受一对新人的敬茶。

何沅君已经挽上妇人梳的发髻,美丽的脸上少女的青涩之色褪去,添了几分妩媚,眉眼间可见新婚燕尔的幸福,举手投足间与陆冠英十分的有默契。

鞠尘喝了茶,将准备的新婚礼物送到小夫妻手中,淡淡地说道:“阿沅,今后的路师父不能陪你了,希望你与陆少庄主好好过日子,若是有人欺负你,可以告诉我,不管多远,师父还是可以为你作主的。”

虽然鞠尘的语气很淡,但话语里的维护之意很明显。何沅君眼眶一红,呜咽一声,重重地点头,说道:“师父,陆大哥待我很好很好,阿沅很幸福。”说着,何沅君看向陆冠英,得到陆冠英柔情的眼神。

鞠尘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

婚礼过后几天,待鞠尘身体差不多时,黄药师终于携着鞠尘离开了归云庄,往白驼山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社会,大家淡定,吃肉酌情~~~

欧阳情事

一弹戏牡丹,一挥万重山;

一横长城长,一竖字铿锵;

一画蝶成双,一撇鹊桥上;

一勾游江南,一点茉莉香;

……

宫商角徵羽,琴棋书画唱;

孔雀东南飞,织女会牛郎;

深爱这土地,丝路到敦煌;

先人是炎黄,子孙血一样;

悠远的歌声从窗外传来,窗前低眉执书阅览的白衣男子动了下,抬起脸望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略微萧瑟的花木,树叶已经落尽,光突突的枝桠给人一种落拓的艺术气息。再往前看去,视线被高墙所限,看不清歌唱之人的身影。白衣男子侧耳倾听,那调子虽然有些怪,而歌词却是颇有一翻味道。

想来,她是想念中原那片土地罢…

想着,白衣男子心下叹息,心中隐隐有种失落。

歌声渐渐近了,白衣男子的视线穿过窗棂,循着歌声望去,见到穿着一身皂衣的少女捧着一束山花穿过通往药园的小门走来,眉眼明媚舒朗,观之可亲。边走边哼着歌,间或与沿途遇到的人们点头微笑。

歌声便在进门的刹那便停了,一名白衣姬人表情难看地上前拦下皂衣少女。

白衣男子听不清白衣姬人说了什么,而那少女的的反应是有些不以为然,但仍是笑笑的回了句,换得白衣姬人一脸生气的表情。

皂衣少女明丽的脸上挂着明明媚媚的微笑,像灿烂的阳光,很温暖。

看到那样的笑容,白衣男子心里仿佛也跟着心情舒畅起来。看到白衣姬人又被皂衣少女气得全身发抖,白衣男子低低地笑起来。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她也只是在嘴皮子上逞下能,心地倒是不坏的,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不多时,皂衣少女已捧着花走到窗前,见到他,停下步子,眯起眼睛,笑吟吟地看他。

“欧阳克,天气很好,要不要到外头走走?”

欧阳克将手里的书放下,看了眼她手中的花,说道:“陆姑娘,你去了雪山?”以欧阳克的眼力自然看出那花的出处,花瓣鲜嫩着,应该是刚摘下来不久的。

皂衣少女——陆嬅浓看了手中的花一眼,摇头说道:“别人送的,漂亮吧?”

刚采摘下来的花,花瓣儿粉白粉白的,带着香甜的气息,确实漂亮。

“这是我们白驼山特有的雪绒花,当然漂亮。”说到这个,欧阳克一脸骄傲。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白驼山人,他衷心的热爱着这片土地的一木一草。虽然向往中原的繁华灿烂,却从来没有想过在中原长居,终归是要回归故里。

冬日的阳光并不灿烂,稀薄的黄色,浅浅的光线打在男子清俊如玉的脸庞上,墨色的发简单地披在脑后,一袭白衣衬得他丰神如玉,唇角的笑容翩跹优雅,那骄傲的神情为他添了几分迷人的男性独傲之气。

“它叫雪绒花?”陆嬅浓惊奇地打量着手中的花,心里为这熟悉的名字而欢喜。当然,这花与她在前世花店里的雪绒花是极不相似的,但它们共同的名字让她心生好感。

欧阳克点头,见她神色间欢喜,说道:“它长在山上,雪降的日子是它的花期,天气越冷,花开得越盛。”现在只是初冬,还不到大雪的日子,不过这儿的一些高山上终年积雪不化,甚至有些在入秋时偶尔也会下雪。

“这么特别?”陆嬅浓心里真是越发的惊奇了,天下间原来还有这等特别的植物?不过想到穿越都可以能发生了,这区区植物的特性倒没什么好奇怪了。

“这花是今天摘的吧?不知道有谁上山了?”欧阳少主将书卷起,状似不经意地问。

“守门的白大哥送我的~”陆嬅浓笑眯眯地说。

守门的白大哥?欧阳克略一想便知道是谁了。陆嬅浓口中的“白大哥”原来是白驼山庄的一个守门的侍卫,姓白,身强体壮,一张国字脸,长得虎头虎脑的,给人一种憨憨实实的感觉,这种看起来老实可靠的男人倒是极吸引女人的,追求他的姑娘不少。西域风气开放,男欢女爱不像中原的保守内敛,喜欢了就勇敢地表白,当众送礼以示爱意的行为经常发生。想来陆嬅浓虽然不被欧阳克那些女弟子待见,但人长得不错,嘴巴又甜,出手也大方,仅来到白驼山两个多月便让白驼山庄里的许多侍卫倾心。

欧阳克突然觉得那束花很碍眼,而少女脸上过于欢喜的笑容更碍眼。

“你若喜欢,在下可以叫人日日去山上给你采来观赏。”欧阳克说道。

陆嬅浓睁大眼睛,“日日去采花?欧阳克,你发傻啦?”

欧阳克面子有些挂不住,为个女子采花讨佳人欢心之事他以前没少干,年少风流,怎么可以说是发傻呢?不过,这腹诽的话是不能对她说的。

幸好陆嬅浓也没探究他的心思,径自说道:“我是喜欢它的名字啦,若天天去采那就算了!这花是白大哥早上陪他的妹妹去山上采药时顺便采的,听说可以做药呢,白大哥见我好奇才送我的。我正打算研究看看它有什么药效呢~”

姑娘她一副白大哥真是好人的模样,丝毫没有想到这是那白侍卫一翻心意,想来那白侍卫这一翻心意算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