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看,那是什么…”

惊骇的声音乍响,众人顺着韩小莹的指示看去,只见桃花漫天飞舞的桃花林中,一个极浅极淡的人影由虚凝实,然后如同突然风化的美丽宝石,一点点化成光点粉末消失在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仿佛徜徉在一片满是阳光的温暖世界中,纯粹的灵力从四面八方喂养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甚至灵魂。

似乎很久没有这种宁定的感觉了,让她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就此沉沦在这样的温暖中。

然而,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所透露着的一种饱和的感觉让她的意识无比清醒,甚至不能再沉睡下去。

鞠尘猛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雕刻着古雅细致的花纹的床顶,藏青色的床帘上,是以白金两色勾勒绣出的各式图案,白日明晃晃的光线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令她有些不适的以手遮住眼…

手心覆在眼帘上的重量令她怔了怔,鞠尘慢慢移开手,透过白日炽亮的光线,发现自己的手不再是可以穿透它看到背景的透明的了,而是一种凝实的拥有体温、拥有重量、拥有痛感的肉体。

怔怔看了会儿,鞠尘吃力的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猛地翻身,却因身体的虚弱而摔到床下,一只手紧紧攀着床沿,手里清晰的触觉一再告诉她,她不再只能以魂体陪伴那人,她回来了…

可是,安静的空间都在告诉她,那人却不在…

似乎这具身体睡太久了,并不能受她意志驱使,鞠尘坐了会而,才勉强攀着床沿站起身,拉来挂在屏风上的外袍穿上,方跌跌撞撞的走出门,肤色苍白的手指轻轻打开门扉。

仍是记忆中的桃花岛精舍,庭院里百花怒放,充满了江南温山水软的味道。鞠尘扶着门槛看着,淡漠的神色微动,渐渐敛去眉宇间那份可无可不无的淡薄,只余下一片平静——百年岁月敛尽的平静。

“嗷呜~”

一声野兽低呜,鞠尘偏首,庭院中一丛低矮的灌木丛中发出一阵簇簇的声音,花木簇动着,明亮的阳光下,鞠尘眯起眼睛,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朝自己扑过来,因沉睡太久的身体并不能承受那股冲撞之力,直接被扑倒在地上。

“啊——”

短促的叫了声,脸蛋马上被动物湿漉漉的舌头洗脸了。

明亮的阳光下,一只漂亮的金黄色豹子热情的扑在一个白衣乌发的女子身上,低低的发出兽的呜咽声。

鞠尘拍拍黄金豹的脑袋,说道:“好了,黄金,我并没有忘记你,让我起来好么?”

不知道是欣喜于祀风师的本能没有消失仍是受动物喜爱,还是平淡于这些动物总爱时不时的往她身上扑,特别是这具身体显得非常脆弱时,鞠尘发现自己的心里很平静,平静到不可思议。

受鞠尘咤叫,黄金豹用脑袋拱拱鞠尘,低呜几声,方伏□体,由鞠尘扶着他的背脊站起。

鞠尘慢慢站起身,倾听着桃花岛过于空静的风声,半晌低头对围在她身伴显示出一种极为愉快气息的黄金豹说:“黄金,我想见他,你能带我去找他么?”

桃花林外,两方人马对峙,互不相让,气氛剑拔弩张。

“欧阳锋,你们来桃花岛做什么?”以柯镇恶为首的江南七怪问。

欧阳锋后身站着金国小王爷完颜康、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和几个金国侍卫等人,这样的组合在所有人眼里都值得怀疑,况且江南七怪虽是沽屠之辈,但并不是笨蛋。

欧阳锋抚着蛇头杖,笑道:“在下与桃花岛主人药兄是朋友,此番听闻有人来桃花岛寻仇,自然是担心才来的。”

“哼,说得听,我看是听闻全真教要上桃花岛寻仇,怕是盼着黄老邪与全真诸子斗得两败俱伤后,好来个卞庄刺虎,一举灭了全真教和桃花岛吧!”脾气最冲的韩宝驹依然不改暴躁脾气,怒气冲冲的将欧阳锋此行的目的道来。

闻言,欧阳锋大笑起来,弄得两边人马皆是严阵以待。笑了一阵,欧阳锋面色一整,看向江南七怪的眼神好生古怪,透着一种诡异的阴谋。

“既然你们都猜对了,那么在下只好对不起各位,送你们一程了!”

说着,在江南七怪的大骇中,欧阳锋将手指按在蛇头杖上,一条银色细影如闪电飞出,直扑对面站在最前头的柯镇恶。

“大哥,危险!”

江南七怪中的余下五人大喊,柯镇恶眼睛看不见,并不知道是什么危险,直觉往一旁躲,谁知那个东西竟然有意识的追着他而去,其他人眼睁睁看着,也已自顾不瑕——彼时,完颜康、裘千仞等已直扑而来,拦下了韩宝驹的挥向那银影的龙软鞭。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青色的细影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在半空中与那条银蛇影相缠,须臾间双双跌落在地上,化解了柯镇恶的危险,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银一青的两条蛇,并且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是那条青蛇的尾巴似乎是骨折一般以一种扭曲的弧度弯曲着,一抖一抖的好生古怪。只见那条细长的青蛇紧紧的咬在银蛇的七寸上,让那蛇蛇拼命挣扎却扭不开青蛇的纠缠,张开嘴露出毒牙回咬那条青蛇。

欧阳锋也大吃一惊,待看清楚那个阻止了他的蛇儿的竟然只是一条最温和无害的翠青蛇时,心下惊疑不定。如果说,普天之下让欧阳锋的蛇儿有什么忌惮的,便是神秘莫测的鞠尘了,自从欧阳锋在桃花岛上亲眼所见他的蛇群竟在白驼山人的驱使的情况下,仍自动给鞠尘让道,心里已有了一番想法。

莫非鞠尘没死,还在桃花岛?

欧阳锋自那晚看到鞠尘吐血倒下,黄药师神情悲恸,并不似作假,一直以为鞠尘此次凶多吉少,如若连黄药师也无能为力,估计是活不久的了。是以这下子,在桃花岛上乍见这条有些古怪的青蛇竟然能克制他的蛇儿,怎不教他心惊?

因这一变故,众人皆住了手,惊奇的看着两蛇相争,直到那条青蛇将那条银粼蛇咬死,并且一扭一扭的甩着尾巴立起身体看向欧阳锋的——蛇杖上的另一条银蛇时,欧阳锋气得面色铁青。

这蛇杖上的双蛇可是他花了十多年的功夫养育而成,以数种最毒之蛇相互杂交,才产下这两条毒中之毒的怪蛇下来。这下子,竟然被一条无比诡异的青蛇咬死了其中一条,仿佛数十年的心血白费了一半,怎不教他惊怒?

欧阳锋深吸了口气,鼓起胸腔,朝空中朗声说道:“鞠姑娘,在下欧阳锋,可否出来一见——见——见——”

声音铿铿似金属之音,无比洪亮,震得在场的众人耳朵发麻。

当声音停止时,只有桃花岛上的风拂过树梢的声音。江南七怪虽然疑惑欧阳锋的行为,但也知道柯镇恶因那条青蛇化险为安,救了他一命。

半晌,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带着一种久病初愈的虚浮,在场所有有武功的人不用亲眼所见便能猜测声音的主人定然是个久病缠身的病人。

当一袭白衣黑发的女子从桃林深处款款而来,并且身边伴着一只凶兽黄金豹时,在场的众人皆面有异色,不明白欧阳锋为何要指名见一名没有武功看起来久病沉珂的女子。

见到鞠尘出现,那条青蛇晃晃脑袋,然后以一种抽筋似的走路方式,一扭一扭的滑向鞠尘,快乐的缠在鞠尘脚边不肯离开。

这下子,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这蛇的主人就是这个看起来仿佛病入膏肓般的女子。

对于这种情况,欧阳锋内伤了,江南六怪憋屈了。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鞠尘目光徐徐的看向桃林外的几人,那清透无绪的黑眸不带丝毫情感,但当被她目光扫到的人只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浓重的平静压来,竟然让人难以直视她的目光。

“何事?”鞠尘开口询问,声音带着种久未开口的生硬沙哑。

欧阳锋在她平静的目光下几乎难以保持平静,晓是他再精明狠辣,在看到自己心爱的蛇儿死于非命,也难以平静,特别是凶手是这个素来神秘莫测的鞠尘时,让他心中由然忌惮三分。

从未交手,欧阳锋已退避三舍。

“老毒物,你与她恁地啰嗦,且让小弟将她抓来给你的蛇儿报仇!”裘千仞大喝一声,抡起掌,飞身直取鞠尘而去。

鞠尘略略后退,堪堪避开裘千仞的一掌,待裘千仞第二掌再来时,那只黄金豹早已凶狠的跳起与裘千仞纠缠起来。

“裘帮主,且手下留情!”

欧阳锋见裘千仞一时被那只凶兽纠缠住,知道他们讨不了好,赶紧制阻了裘千仞殂杀鞠尘的行为。先不说鞠尘的难以估量的能力和两个帮手——一条不惧毒的青蛇和一只能看透武功的凶兽,再说黄药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届时东邪黄药师的怒气不是任何人都能扛得住的。

青蛇盘在鞠尘脚边朝桃花林外的人嘶嘶的叫着威慑,鞠尘盯着他们,见黄金豹的背上被裘千仞硬生生抓了一块皮,裸/露出一片血淋淋的伤口,鞠尘叱咤一声:“住手!黄金,回来!”

黄金豹在鞠尘的叱语中也不再恋战,反而是裘千仞被黄金豹抓伤了肩膀胸口生出一股邪气,杀鞠尘之心更甚,并不后退,反而再次向鞠尘攻去,五掌直击鞠尘门面。

“啊——”

欧阳锋、江南六怪等人皆低呼一声,眼见鞠尘就要在裘千仞手下消香玉殒时,裘千仞的掌心突然在鞠尘面前十厘米停住,然后像慢镜头般脚步踉跄后退几步跪了下来。

众人这才看清楚裘千仞此举所为何,只见先前那条大逞威风的青蛇一口咬在裘千仞手臂上,顷刻之间,裘千仞已是面色发黑,看起来是中毒了。想来先前青蛇咬死了那条银蛇,牙齿里还残留着银蛇身上的毒,这会儿裘千仞被青蛇咬伤,牙齿中残留的毒液也让裘千仞着了道。

欧阳锋赶紧掏出解药喂给裘千仞,虽然解得及时,但裘千仞的身体也被那霸性无比的蛇毒侵蚀得不轻,几乎站不起身,只能让完颜康身边的两名侍卫揣扶着。

看着那条青蛇一扭一扭的爬回鞠尘身边,在场所有的人都有种蛋疼的感觉。

鞠尘拍拍受伤的黄金,并不想理会这些擅闯桃花岛的人,即便江南六怪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也不关她的事情。完颜康偷偷瞄了眼鞠尘,见她托起那条青蛇,不禁暗暗吞咽了口唾沫。连西毒欧阳锋的蛇儿也败退,可想而知那蛇的厉害。

欧阳锋遗憾的看了眼江南六怪,知道此行算是功亏一篑了,并且憋了一股子气没法子发,实在让他差点内伤,最后却只能朝鞠尘拱手道:“鞠姑娘,是在下冒味打扰了。告辞!”

欧阳锋的精明及审时度势让他明白此地不宜久留,速离。

鞠尘径直抚着手中的青蛇,并不理会。

欧阳锋也知道鞠尘可无可不无的性子,并没有觉得被冒犯,招呼起有些胆怯的完颜康就要走人。

“等等!”

欧阳锋停住脚步,拱手道:“鞠姑娘,还有何指教?”

鞠尘并不看他,望向因为她的目光而有些躲藏的完颜康,说道:“穆姑娘怀孕了!”

闻言,完颜康心中大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然而鞠尘并未理会,正旁若无人的撕开外袍的衣摆给受伤的黄金豹包扎伤口,只是她的包扎技术实在不行,不只怎么包也包不好,甚至让受伤的黄金豹痛得不时挣扎两下,最后都在她拍拍脑袋的安抚下只得乖乖受着。

可怜的黄金啊~

欧阳锋见鞠尘没其他话了,便欲告辞离去。

江南六怪面面相觑,看着欧阳锋等人,不知道该不该一起离开。

“谁——允许你们在我的桃花岛上撒野?!”

森冷的声音从远处隐隐而来,极具威慑性,也阻止了欧阳锋离开的脚步。欧阳锋心下暗暗叫苦,却是不得不停下来。

鞠尘猛的抬头,看着那道青色的身影如烟般从远处遥遥而来,须臾间已到面前。

男人一双黑曜石般森冷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俊逸的脸上没有表情。

鞠尘慢慢站起身,手中仍拎着撕开的布条,面色是岁月沉敛后的平静如水,只有那双清透湛澈的双眸中在看到他时,隐隐跳动的喜悦。

她醒了!

这是黄药师脑海里唯一的声音,让他几乎不愿意错开眼。

蓦地,鞠尘笑了,宛如清风明月,新雨初晴,有种别样的风情,让人无法错开眼。

她仍掉手中的东西,投入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心中仿佛有什么被激活了,像倒灌的水般将心装得满满的。黄药师甚至不介意身后还有一干观众,紧紧的抱住依在他怀里的女子。

他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啊…

当解决了那一群桃花岛上不请自来的人,鞠尘已面露疲倦,却不舍得让视线离开那个男人。

黄药师弯身将鞠尘横抱起,稳稳的穿过桃花林。

身后一蛇一豹随行在后头。

鞠尘将脑袋轻轻靠在男子厚实温暖的胸膛上,微微眯起眼,鼻息间是熟悉到心坎的药香,属于黄药师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鞠尘,我只问你一次。”男子低磁好听的声音说。

“嗯?”

“你…是否决定留下来?”

鞠尘抬首看他,似乎是发觉她的目光,黄药师停下脚步,低眸看她。

怔怔的看着男子俊逸的脸庞,似乎岁月很厚待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使他看起来很年轻,并且霸气十足,三分清俊三分森冷四分邪气。

在男子乌黑如墨的双眼不错眼的凝视中,淡淡的红晕浮现在女子美丽的脸上。

鞠尘将手环上他的肩,抬首轻轻吻上男子线形优美的红唇,低低的说道:“我经历了百年孤独,睁开眼睛便见到你——虽然,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百年的时光可以将一切都淡化,甚至记忆,但我发现,我仍是记得你的!”

闻言,黄药师心中又酸又苦,紧紧的将怀中的女子抱住。

如此,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还有几个番外算是后续,不定时更新~

阿沅婚事

阳光微煦,岁月静好。

海风亘古不变,徐徐的拂过四季常盛的桃花岛。

积翠亭里,檀香袅袅。

白衣乌发的女子端坐在亭正中央,白衣迤逦,漫铺在青色石板上,乌发如墨,秀雅的眉眼微敛,修长秀颀的十指在焦尾琴上移动,显略单调的音色,生生奏出股清幽宁谧的味道,一种沉敛淡泊无欲的味道。

一只黄金豹趴在白衣女子脚边打盹,长长的尾巴悠闲的甩着拍子。

积翠亭外通向桃花岛深处的小道上,青衣男子悠然而来,步履无声。听着那宛如初学者般简单的调子,琴声里却满是连寂寞也感觉不到的沉凝,心头微窒。

琴声安然,不经意间扬眉,当看到竹林间颀长的人影,琴声嘎然而止。

鞠尘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倏忽之间,秀雅的眉眼宛若山间的清风明月,带着种沉敛了所有岁月的安然闲适,让人移不开目光。

黄药师心弦微动,几步行来。

趴在鞠尘脚边的黄金豹抬头看到走近的青衣人,低低的叫了声,一条翠青色的蛇从鞠尘袖口中探出个脑袋,青翠的颜色与白衣相映衬,添了几分鲜活的色彩。

黄药师微蹙眉,手一扬,那条缠在鞠尘身上的翠青蛇再一次被桃花岛主不留情的丢到天边去了。

“诶…”鞠尘轻叫了声,本想说“不要丢它,它会再次骨折的”但话语及不上黄药师老练的速度,在青衣男子侧眼睨来,黑眸寒光如电,只能闭嘴,暗忖找个时间再给那条多灾多难的蛇儿灌些灵力,让它耐摔些罢。

黄药师眉一挑,不用细看也知道她的想法,笑得三分邪气七分冷瑟。

即便那条蛇救过鞠尘,他也不允许它缠在鞠尘手腕上,与他的女人肌肤相亲。

哑仆很快送来茶具和做好的各式精巧点心,两人坐在积翠亭里享受悠然的时光。

黄药师在桃花岛数年如一日,并不觉得这样安宁的生活枯燥无味。鞠尘也是个宁静性子,虽然曾经百年岁月将她身上那股不讨喜的冷薄消耗得差不多,但那可无可不无的性子仍是不改变分毫,对桃花岛的清静乏味并没什么感觉。

半刻,茶香袅然,扑鼻而来。

“方才在想什么?”黄药师慢慢的沏茶,不经意的问道:“你弹错了几个音。”

鞠尘低首抚着白衣袖口上金线绣上的纹路,面上不见丝毫尴尬:“你教给我的东西我还不太熟练呢,再练习多几次就不会出错了!”

对她厚脸皮的话黄药师只能抚额。多练习几次?蓉儿只听一次便能弹出个七八分,听第一遍已经能将它的意境弹出来了,而一个调子练习了半天才能成调的家伙也好意思如此大言不惭。

黄药师发现,鞠尘的厚脸皮在恢复记忆成依然没有改变。

鞠尘捏起一块玫瑰糕斯文的吃着,完后接过黄药师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闻着空气中的花香茶香,心头有种百年岁月皆不过如此的感觉。

“药师,今天天气很好呢~”

黄药师盯着桌上盘子里缺了几块的糕点,心头轻松起来,哂笑一声,“嗯,确实很好。”

吃了几块玫瑰糕,觉得腹里已是半饱,鞠尘住了手,不再多吃,捧着清冽的茶慢慢品饮。

黄药师见她手指上沾着一些玫瑰糕的碎屑,将她的手拉过来用手帕细细为她拭净,方凑过身亲吻她淡粉色的唇瓣。唯一让他心疼的是,她的唇瓣仍是温凉如冷玉,不知道何时他才能将她养得健健康康呢?至少,让她有足够的寿命陪他过完这一生罢。

“别担心,我答应你的事,不会离开你的。”

鞠尘将手搭到他肩膀上,眉眼温和的说。见他只是抿着唇不说话,不由得大着胆子亲吻男子微抿的薄唇。黄药师任她笨拙的吻着,在她蹙起眉不得章法略有退意时,终于反客为主,将她搂到怀里加深这个吻,茶香在彼此的口齿间漫延。

半晌,当这个有些失控的吻结束后,鞠尘瘫在黄药师怀里喘息,感觉到男人僵硬的肌里,浑身的气势一触即发。

“…药师?”

“别动!”黄药师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暗哑的轻喝一声。

心爱的人在怀,怎么可能不动情呢?只是,她的身体还虚,再多的亲密也只能是浅尝辄止。好不容易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在她未康复之前,黄药师不愿伤她分毫。十几年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一但爆发,实在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