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皇后忽地往殿下一跪,沉声开口:“看来母后这是看儿媳不顺眼,看太子不顺眼,看我蒋家不顺眼,意欲除之而后快了,既如此还审什么,请太后下旨处死本宫以及太子以及蒋家的一干人,臣妾只愿太后能让朝中大臣,能让天下的黎民百姓心服口服。”

蒋皇后话落,冷冷的抬眸瞪着上首的老太后。

老太后胸中一口血气直往喉间涌,差点没窒息过去。

蒋皇后这话直指她独断朝纲,后宫干政,意欲除她除太子,这种事如若传出去,只怕她便成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老妖婆了。

明明是太子大逆不道,最后竟然成了她独断专行,后宫干政,意欲处死皇后和太子以及蒋家人。

“你,你一一。”

太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侧的德妃赶紧的起身上前扶住太后。

“母后,你稍休息,这案子交给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寺卿二堂审理吧。”

太后点头,狠狠的咬牙:“哀家看着,看你们母子二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太后望向刑部尚书朱友升和大理寺寺卿元航:“你们两个来审理此案,仔细的给哀家查明这件事,等皇上醒过来自会有定夺。”

大理寺寺卿元航和刑部尚书朱友升二人领命,起身自到大殿中间坐下,开始审理宫中巫咒一案,殿中满殿朝臣皆看着事情的最后进展。

三皇子容玄和驸马秋明成二人有些紧张,两个人对视,今日不会节外生枝了吧,都这样了,若是再让这人逃脱了出去,这人也太难缠了,若是换成别人,早死了。

大理寺寺卿元航,命人把一干相关的太监宫女带了进来,然后他抬首望向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两个人。

“今晚这件案子乃是三皇子和秋驸马发现的,两位还是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秋明成走了出来,恭敬的抱拳望向大殿内的一干人,眸光最后落到容臻的身上,只见容臻瞳眸微眯,眸中一抹嗜血的杀气溢出来,令得秋明成胆颤心惊,太子的眼神太吓人了。

不过事已至此,秋明成不得不说。

“因为皇上的嗜睡症一直不好,所以敬王殿下有些担心,选了今晚进宫来探望皇上,路上的时候遇到了本宫,本宫听他说要进宫探望父皇,便和敬王殿下一起进宫来了,不想我们两个人进了承明宫后,发现承明宫里有些不太对劲,太监宫女的很慌乱,一问之下才知道,父皇的病情竟然异常了,咳起血来,正宣了御医在寝宫里救治,我们两个人急急的直奔寝宫而去,谁知道路上竟然看到一个太监神色有异,别人一路直往寝宫里奔去,而他脸色古怪的往外奔来,我们两个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便跟上了那太监,发现那家伙,避开了所有人往承明宫的后花园奔去,然后一个人躲在后花园里偷偷的烧东西,我们两个人抢身便上,没想到竟然逮到那太监在烧纸人念咒语,而他被我们发现后,立刻吓得咬破嘴里的毒药自尽了。”

秋驸马到这儿,停了一下,满殿死寂,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秋明成的话再次的响起:“我们越想越觉得此事偷着一股诡异,联想到父皇的病症,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这会不会根本就不是病,而是有人在承明宫后花园对父皇实施了巫咒之术,想到这个,我们立刻命令承明宫内的太监挖掘后花园,不想,竟真的从后花园的四个角落里,挖出了四个血偶人,血偶人的身上有生辰八字,正是父皇的生辰八字。”

秋明成话落,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人人望向太子容臻。

这事如若不是太子做的,又是何人做的。

几乎一多半的人都觉得这事和太子脱不了关系,太子从前韬光隐晦,最近忽然光芒大升,其实这是因为太子知道皇上命不久矣,他是做好了准备要登基为皇了,所以自然要锋芒毕露,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绝非庸俗无能的人,是个精明睿智的人。

秋明成扫视了大殿内的人一眼,看众人都怀疑这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秋明成的心里有些踏实,再次的开口。

“我们挖出这血偶人,不敢耽搁,立刻把此事禀报了太后娘娘,太后知道这件事,整个人惊呆了,立刻让人去查那死去太监的名字,查出那死去的太监名文信,不但如此,经过仔细盘查,还查出这个太监从前与太子的关系十分的好,因为有一次这人输了钱,被宫里的太监怒打,后来是太子替他解了围,不但如此,太子还送了一些钱给他,从此后,他便对太子感恩戴德的。”

“太后娘娘除了查得文信和太子的交往,还查到这文信在宫里有一个打对食的宫女,这宫女名秋蝉。太后命人把子秋蝉带来,严刑逼问之下,秋蝉交待出,文信曾经说过,他正在做一件大事,若是此事做成,日后他就会一跃成为大历最牛逼的太监总管,还说会因此得到一大笔的钱,到时候便把秋蝉闹出宫去,给她买个宅子,让她过上好日子。”

“秋蝉指认说,文信当时曾和她提过一句,说那让他做事的人可是一万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除了秋蝉的指认之外,宫中的太监也曾看过太子曾私下找过文信,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物证,血偶人身上所用的布料,乃是出自于开罗国的贡缎雪丝锦,大家应该知道这雪丝锦除了德妃娘娘得了一匹外,还有太子得了一匹,德妃的早已经用掉了,现在只有太子手中有这匹雪丝锦。”

秋明成说到这儿,不再说话了,人证物证俱全的事儿,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太子。

殿内,所有人都望向太子容臻,暗处不少人心中得意,太子这下全无反身之地,太好了,这人终于要死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争夺太子之位了,终于先除掉了这么一个人。

容臻望着殿内的人,忽地哈哈笑起来,一笑满殿震惊,个个望着他,殿下这是受刺激了。

傻了,失心疯了。

可即便傻了,失心疯了,谋害皇上的性命,他也必死无疑啊。

容臻招了招手望向秋明成:“秋驸马,来,来,本宫今儿个就来破你这自认为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人证物证。”

秋明成一怔,飞快的望向容臻,然后便见容臻肆意飞扬的开口:“本宫想问问秋驸马,这文信文太监是有多蠢啊,偏要赶在敬王殿下和秋驸马进宫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往后花园奔,他这一整天没时间啊,非要在你们进宫往后花园奔?还好死不死的让你们给发现了,一路跟踪了过去,偏你们发现了,那人就自杀了,你确定他是自杀,不是你们两个合伙杀人灭口,你们两个大活人,连一个太监都捉不住吗?你们不是觉得他可疑吗?自然可疑,定是盯着他不放的,怎么还会让他自杀了?”

容臻话落,大殿内的众人一听,恍然大悟,没错,偏巧是三皇子和秋驸马发现了,怎么就不是别人呢,这两人可是太子的死敌。还有为什么不活捉了那人,两个这样厉害的人,竟然让文太监自杀了,这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

容臻话落,秋明成立刻吓到了,怎么会这样啊,他可什么都没有做。

“殿下,你不要血口喷人。”

容臻冷冷一笑:“本宫什么时候血口喷人了,本宫这是实事求是好吗,恢复案件的原来面貌,懂吗?”

“你,你?”秋明成脸色更难看了,惊吓更甚,这事和他可没有半点关系。

容臻却不再理会,她抬脚往大殿下面走去,走到几名太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几名太监:“就是你们指认说本宫没事便去找这位文信文公公的,你们亲眼见到本宫去找那文公公了?你说本宫是那种蠢人吗,若是你们看到本宫找文信公公,难道本宫不会把你们杀人灭口吗?”

几个人一怔,其中有太监飞快的开口:“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们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太子殿下没发现奴才们。”

“是的,殿下没有发现我们。”

“既然我没有发现你们,说明距离还是很远的,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殿下所穿的衣服。”

“喔,那若是有心人穿着本宫的衣服,你们也当成我了,你们知道污蔑东宫太子是死罪吗,知道你们的家人都将受到你们的牵连而被灭族吗?”

容臻话一落,那几个人脸色全变了,扑通扑通磕头,当殿叫起来:“殿下饶命啊,奴才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觉得有些像白天太子殿下所穿的衣服,所以便认定是殿下来找文信的。因为之前有一次殿下曾帮过文信一次。”

“喔,那就是你们全凭直觉估计出来的。”

容臻冷冷的问,几名太监连连的应声:“是的,殿下。”

容臻耸了耸肩望向秋明成,秋明成的脸色更白了,怎么会这样,凭直觉,这可当不了证据。

容臻最后走到宫女秋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秋蝉,此时这女人簌簌发抖,满脸冷汗往下流,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太害怕太子殿下了。

容臻问秋蝉:“你说文信曾经说过他在做一件大事?”

“是的,太子殿下。”

“那没与你说做什么事?”

秋蝉摇头:“没有,他只说他若做成了,以后就会成为大历皇宫最牛逼的总管太监,还说让他做事的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容臻呵呵轻笑,其笑却阴冷至极,仿佛死神之笑,秋蝉的脸色更白。

容臻缓缓开口:“据本宫所知,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话,原意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根本就不是直指谁,而是一句形容词,也就是指这幕后指使他做事的人位高权重,例如太后娘娘,也可以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例如荣亲王爷也可以用这句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你是如何肯定那个人是本宫的。”

此言一出,大殿内众人哗然,没错,这一万之下万人之上,只不过是统称,位高权重的人都可以用,这宫女为何肯定这个人直指的是太子殿下。

秋蝉身子一软,脸色煞白,抖簌个不停:“奴婢,奴婢一一。”

“说,是不是什么人指使你这样干的?”

容臻陡的雷霆震怒,冷喝出声。

秋蝉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殿下饶命,奴婢该死,奴婢口不择言,奴婢就是听着文信这么说过,奴婢根本不知道文信所说的是何人。”

一言使得所有的人证都没有指向了。

容臻起身望向秋明成,呵呵轻笑两声:“这就是敬王和秋驸马以及太后娘娘认定的人证吗,怎么跟纸糊似的吗?风一吹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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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什么事到咱太子手里肯定能解决啊。

第068章 最牛逼的绝交

大殿内,人人脸上变色,秋驸马更是眸中有惊吓,想不明白这好好的事情怎么到这里就全变了,而且他们找出来的人证,怎么没有一样经得起推敲。

秋驸马正脸上流汗,大殿不远的容臻陡的冷喝:“秋驸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栽脏陷害本宫,你秋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竟然陷害当朝太子。”

秋明成被容臻的冷威一压,再控制不住心头的惊颤,直直的往大殿上跪去。

“殿下,本官没有栽脏陷害殿下,冤枉啊。”

秋明成脸上豆大的冷汗往下滚,一张脸如纸般的白,好像被水洗过的一般。

若是太子真的一口咬死了他用巫咒之术来栽脏陷害他,他有几个脑袋够砍啊,一来这巫咒之术害的是皇上,二来污陷的还是太子,这两重罪,他吃不起啊。

殿内,三皇子派的人看着秋明成如此状态,一时间无语。

三皇子容玄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冷冷的瞪着秋明成,用眼睛剜他,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呢,便怕成这样,至于吗?

容玄抬眸望向大殿正中的男人,清卓明澈,光辉轻潋,举手投足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上位者的强势之气,这样强硬霸道的上位者霸气,连他身上都没有,这明明是多年上位之人侵淫出来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太子怎么会有这样强势的霸气。

容玄想不明白,但是今儿个这一着,他算是看明白了,要想除掉这人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除非他们使用最后一招。

殿内,不少大臣对于秋驸马的样子不屑,先前不是耀武扬威的很牛逼吗?这么一会儿就成了龟孙子了,那早前做什么了,还有今天这巫咒之术是何人使出来的,这人真是罪大恶极的,不但害皇上,还栽脏陷害太子殿下,可恶至极。

众人想来想去,最后望向三皇子容玄,殿内的人都是人精,个个知道三皇子容玄一直盯着太子之位,处处和太子针锋相对,今天这一出不会是三皇子搞出来的手脚吧。

大殿上首,太后没想到事情急转而下,竟然变成这样了,太后的瞳眸阴森难看,陡的出声。

“太子,有大理寺寺卿和刑部尚书在呢,你还是安静些吧,别以为没有有力的人证,你就没事了,那开罗的贡缎雪丝锦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容臻缓缓的收回视线望向上首的老太后,最后唇角勾出凉薄的冷笑。

这个老妖婆,她给她等着,难道以为今日她会就这么算了不成?

容臻想着,冷声开口:“本宫只想说,这贡缎一事是有人蓄意栽脏陷害,自然有人找出这假的人证,为什么做不了假的物证。”

容臻话一落,望向一侧跪着的秋明成,秋明成赶紧的摇头,飞快的开口:“本宫没有。”

容臻不理会秋明成,又说道:“本宫太子府里的贡缎可是好好的在太子府的库房里呢。”

容臻话落,大理寺寺卿元航飞快的开口:“来人,立刻前往太子府库房去取那雪丝锦的贡缎。”

太后却出声:“不用了,哀家已经派人前往太子府去取了。”

她这是以防有人暗中给太子送信,所以才命九营兵马司的人去太子府拿人的时候,又另外派人去太子府取雪丝锦的贡缎,现在这人差不多回来了。

太后话落,大殿内,众人相互对望,然后点头,看来太后也是个精明的,她这是怕蒋皇后给太子送信吧。

先前人证之事,被太子给击破了,不知道这贡缎的事情,太子是否能击破,不少人拭目以待。

殿内,众人正小声议论,殿外有太监急奔进来,飞快的开口:“禀太后娘娘,前往太子府取贡缎的太监回来了。”

禀报的人想到外面的两个太监,禁不住嘴角抽了好几下,那两位哥们的脸色有些惨不忍睹啊。

太后却不知这情况,挥了挥手:“让他们进殿来。”

“是,太后娘娘。”

太监退了出去,殿外很快有人抱着包装完好的开罗贡缎雪丝锦走了进来,除了老太后派去太子府的两名太监外,另有两人一猴的跟着,这两人一个是荣亲王府的大总管花姐,另外一人是太子府的太监郑同,至于小猴子,自然是十一郎了。

不过十一郎一进来,容臻忍不住眼发直,盯着这货,最近几天都没看到它跑来她面前得瑟,她还以为它找到了乐子,没想到却是换了这么一个惨不忍睹的造型。

先一次,十一郎的尾巴被容离给剪掉了,后来慢慢的长好了,又恢复了毛耸耸的大尾巴,可是这一次,更直接了,它的尾巴完全的被烧掉了,直接是一根没有毛的秃尾巴,那尾巴就那么直直的竖在后面,别提多狰狞难看了。

十一郎一看到容臻望着它,一下子丢脸死了,赶紧的用手捂住猴脸,呜呜嚎哭起来,它没脸见人了,它没脸见人了。

容臻无语的抽嘴角,望向另外一边,便看到太后派去太子府取东西的两个太监,脸上零乱的抓痕,血迹斑斑的十分的恐怖。

这两个人此时一进殿,扑通一声跪下,朝着上首的太后哽咽出声。

“太后,”

太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指着下面的两个人:“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奴才们脸上的伤是被它抓的。”

两个太监惊惧的一指大殿一侧捂住脸的十一郎,想到这小猴子发疯似的狂抓他们的脸,他们就吓死了。

太后冷眸望向郑同,阴森森的开口:“郑同,你竟然胆敢让小猴子抓伤哀家派出去的人。”

郑同不卑不亢的回话:“太后容禀,奴才并没有让小猴子抓伤他们的脸,奴才只是让十一郎看住他们,不让他们动手中的贡缎,因为这贡缎乃是我家殿下清白的证据,所以奴才便吩咐十一郎,若是有人要动这贡缎,便给奴才狠狠的抓他的脸。”

“谁知道,先前在马车上,这两人竟然打算私自解开这包装,这举动惹恼了十一郎,所以它才会抓花他们脸的。”

两个太监的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禀太后娘娘,奴才只是想查看一下证物,并没有要动证物的意思。”

郑同立刻尖锐的叫道:“你们只是小小的奴才,有什么资格查看证物,这个应该是刑部尚书查看的吧。”

郑同说完望向太后:“太后娘娘,这事有荣亲王府的大总管证明,奴才可没有让十一郎抓他们。”

花姐点头:“是的,太后。”

大殿内,不少人眯眼望着郑同和花姐,又望向十一郎。

最后望向上首的太后,太后气得脸如泼墨似的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人家说得条理分明,并没有要打人,她想发火却找不到人。

朝中的大臣望向太子的时候,越发的觉得太子殿下真是个人物,殿下的太子府里一个总管做事,都如此滴水不漏,更何况太子殿下了。

太后气狠狠的砸下一句:“元航,立刻查看这证物。”

若是太子府的雪丝锦少了,看这个孽种如何解释,即便没有人证,一样可治他重罪。

大理寺寺卿元航领命起身,走到两个小太监的面前,当着满殿所有人的面打开了雪丝锦的外包装,露出里面的光滑柔润,流光莹润的雪丝锦,元航飞快的动手查探雪丝锦,最后缓缓的起身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子府的雪丝锦完好无缺,根本没有少任何的布料。”

元航的话一落,大殿内,顿时炸开了锅,人人议论,三皇子容玄一派的人,直接的垂头丧气,脸色难看,没想到最后竟然没有害到太子殿下,不少人心中埋怨,这什么啊,陷害太子的手段如此差劲,既然用了雪丝锦,为什么太子府里的雪丝锦完好无损呢。

不对啊,既然太子府的雪丝锦完好无损,那这四个血偶人身上的雪丝锦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大殿上首的老太后已经完全说不出一句话了,德妃脸上微微的失神,望着容臻身侧的容凛。

容凛看众人个个议论纷纷,慵懒的走出来,魅惑的开口:“本王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和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关系。”

容凛的声音不大,不过他一开口,便使得大殿内的说话声全都嘎然而止,众人一起望着他。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位荣亲王爷乃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他和太子是一条阵线的。

现在太子已经没有嫌疑了,不知道荣亲王爷还要说什么。

容凛轻笑着说道:“这雪丝锦的贡缎其实并不仅仅是太子府有,本王的府邸里也有两匹雪丝锦。”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太后脸色阴骜,眸色古怪的望着容凛,他荣亲王府哪里来的贡缎。

殿内的大臣不由得猜测,荣亲王府里也有雪丝锦的贡缎,他们怎么不知道,现在太子府里贡缎完好,难道是荣亲王府的贡缎有问题。

难道是荣亲王爷?众人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荣亲王爷乃是过继给荣亲王府的,他就算害了老皇帝也得不到皇位,难道他是帮太子,可如若他是帮太子却又为何要说出来,众人一时摸不准这荣亲王爷的动静了。

容凛再次懒散的开口:“不过本王府邸中的小库房前几日走了一次水,本来本王不以为意,现如今想想,是不是有人在小库房里动的手脚。”

容凛话一落,大殿内的大总管花姐飞快的出列,恭敬的说道:“奴才之前查过,两匹雪丝锦,其中的一匹被烧毁了一半,至于是不是有心人撕去了一块,然后放火烧了小库房,让我们察觉不了,奴才就不知道了。”

这一主一仆的话,使满殿的人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背后有人知道荣亲王府的库房里有两匹雪丝锦,而此人想栽脏陷害太子,所以便用了荣亲王府的雪丝锦,不对啊,那这人多傻啊,没把太子府的雪丝锦给毁掉一块,这不是很容易查出来吗?还是那人想毁,被太子府的侍卫发现了。

容凛的话一落,大殿一侧的容臻飞快的开口:“荣亲王爷如此一说,本宫倒想到一件事,前几天我太子府进了两个刺客,本宫以为他们是进太子府刺杀本宫的,现如今看来,他们根本不是刺杀本宫的,而是意在毁掉本宫小库房里雪丝锦,因着太子府里有几个身手厉害的手下,所以那两人被发现了,后来本宫下令府里的侍卫紧盯着太子府,不让任何进来。想来那人没机会再进来。”

容臻如此一说,众人终于哗然,原来是这样,真相却是这样的。

不是不想毁,而是没机会毁。

如此一想,又有人把眼睛落到大殿内的两个太监身上,这两个人先前想查看这雪丝锦,是不是想乘机毁掉一部分雪丝锦呢。

两个太监此时吓都吓死了,脸色惨白,豆大冷汗往下滴,最后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直接的昏了过去。

容臻理也不理这两个软脚虾,她掉头望向大殿一侧的秋明成,狠声开口:“秋驸马,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人证物证俱全吗?你们就是凭着这样的证据来定本宫罪的吗?本宫堂堂大历的东宫太子,你们就是想用这小儿科的东西来给本宫定罪的吗?”

她一连串掷地有声的喝问,使得秋明成身子摇摇欲坠,几乎快哭了,太子真是太难缠了,这事又不是他做的,他只不过揭发出来,谁知道幕后的这人如此不成器,竟然做出这样破绽百出的事情来。

容臻不等秋明成说话,她陡的掉首望向大殿上正中位置端坐着的大理寺寺卿元航和刑部尚书朱友升两个人。

“元大人,朱大人,这事摆明了是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栽脏隐害的本宫,你们该如何决断此事?。”

虽然这事是老皇帝做的,容臻还没有傻到说是老皇帝栽脏陷害他的,这样并没有说服力,但是她可以倒打一耙,栽到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的头上。

容玄的脸色阴沉下来,徐徐的走出来,与容臻对恃。

“殿下休要血口喷人。”

“如若不是你们做的,为何你们就凭这破绽百出的东西认定本宫有罪,难道你敢说你们没有意图陷害本宫,没有意图让本宫死,若是你们真的敬着本宫的话,今儿个这出闹剧根本不可能发生。”

容臻寸步不让,步步紧逼。

饶是三皇子容玄能力非凡,但此刻也被她逼问得哑口无言,实在是他们理亏得很,可是当时他们查的时候,所有的指向都指向了太子容臻,他们自然高兴乐见其成,可是谁想到到最后这些却如经的薄弱,或者该说容臻此人太刁钻,再加上一个容凛帮助他,他们二人联手,一般人要想整治他们,根本不可能。

大殿内,一众朝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最后一起望向上首的太后娘娘,太后此时脸色青红交错,大殿下面容臻的话,明着是逼问三皇子,可是句句却是直指着她的,因为一切都是她来查的,没想到最后却是破绽百出,太后几欲昏厥过去。

正在这时,大殿后面的通道上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

“皇上驾到。”

恰如其分,皇上出现了。

容臻眸光攸暗,唇角冷讽的笑,她还以为这老东西坐得住呢,看来他是坐不住了吗?

老皇帝一来,殿内所有人都急急的起了身,跪到了大殿下首,一起朝着走过来的老皇帝行礼。

“臣等叩见我皇,祝我皇身体康健。”

容臻跪在最前面,冷眼看着老皇帝脸色腊黄,身子虚弱的样子,不由得眸露嘲弄,老皇帝为了杀她,连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都用了,看来他也没有多厉害。

容臻心里想着,声音已经响起,而且这声音还带着一股哭诉的味道。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你老人家可好了,若是父皇你出什么事,儿臣就是万死也难究其责啊。”

太子一哭诉,殿内朝臣,个个被雷打了一般的掉首望向她,人人只觉得身上冒冷汗,殿下这是挖坑埋谁呢,反正现在太子有一丁点的动静,殿内的人个个心惊胆颤的,生怕太子瞄上自己。

容臻则懒得理会别人:“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这个东宫太子形同虚设,谁都可以来踩一脚,现如今儿臣已经看明白了,这大历上上下下的人对儿臣是不信服的,儿臣已经死心了,父皇你下旨废掉儿臣的太子之身吧。”

殿内,众人流汗,飞快的望向那被太监扶住的老皇帝,。

只见皇上的脸色别提多阴森了,一双虎目寒光霍霍,大家大气也不敢喘了。

老皇帝容启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蒋皇后紧随着容臻的身后,沉声开口:“臣妾请皇上废臣妾的皇后之位,臣妾自愿做一个废后,长住冷宫,永不出冷宫一步。”

大殿内,人人惊骇,眼下皇后可没什么过错,若是蒋皇后真的住进了冷宫,长住冷宫不出,这天下人只怕要把皇上给骂死了,必竟蒋皇后在其位,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不好的事情,相反的,她还时常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百姓,她的威望在民间十分的高。

这母子二人的举动,直接把老皇帝给气得眼发黑,他没想到这两人如此难缠,之前还认为自己出马,定然马到成功,必竟自己装了这么长时间的病,又来了一出巫咒之术,定然很轻松的便把太子和蒋家拉下马,没想到最后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皇帝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太后心疼不已的起身过去:“皇上先坐下来吧,你这刚醒过来,别劳累了。”

太后说完,扫了大殿下首的蒋皇后母子二人一眼,这一对狼狈为奸的母子,绝对是故意的。

老皇帝坐下来后,调顺了气息,缓缓的挥手示意众人平身。

“今晚发生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

老皇帝说完,一双冷眸直射向三皇子容玄和四驸马秋明成:“你们两个太混帐了,涉及到太子的事情,竟然胆敢大意,还惊动了这么多的朝臣,以及九营兵马司的人,说,你们意欲何为?”

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二人脸色一变,两人连死的心都有了,容玄本指望今晚来一个大获全胜,没想到最后却是挖坑埋自个儿,早知道他就不该理会这事,他该牢牢的记住自己的身份,他是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他和太子对上,若是胜了便罢,若是败了,只怕就要落一个落井下石的坏名声了。

“父皇,儿臣什么都没有做,儿臣因为担心父皇的身体,所以才会大意轻敌,让背后的歹人得了逞,儿臣绝没有污陷太子的意思。”

容玄话落,容臻接口:“敬王殿下这话说得没的可笑,这大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三皇兄一向聪明睿智,今儿个晚上怎么会如此轻易中招呢。”

容臻话落,飞快的望向老皇帝,再哭诉:“父皇,儿臣请求父皇撤了儿臣东宫太子的身份,既然别人想要,便给别人吧,儿臣为了这个皇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陷害,先是七公主,现在又是三皇兄,他们之所以针对儿臣,无不是为了儿臣身上的这个太子之位,儿臣实在是太累了,请父皇撤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吧,若是三皇兄想要,这太子皇位便给三皇兄吧。”

容臻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这话落到三皇子容玄的耳里,简直是要他的命啊,三皇子容玄连连磕头:“父皇,儿臣绝没有觊觎太子之位的意思,儿臣请父皇明查。”

老皇帝眯眼望着大殿下首的容臻,心中血气上下翻滚,现在的他悔不当初,不该养虎为患啊,他真的后悔了,这个孽种真正是要气死他啊,他可以肯定他绝对是故意,故意这样气他的,正因为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又无计可施,所以才会气恨难平。

难道他真的能如她说的一般撤掉她的太子之位吗,这怎么可能,如若他这样做,只怕大历骂声一片,百姓早就群拥而起的要废他这个皇帝了。

太子这么精明睿智,你还废太子,这不是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