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为首的宫婢一双眼睛落到了容臻的身上,她迟疑的小心的开口:“赵小姐,你可有看到一枝镶着紫色鲛人泪的点翠流苏钗,那是我们娘娘最喜欢的东西,先前还戴在头上呢,可是这么一会儿便不见了,赵小姐可有看到?”

容臻望着那宫女,冷笑一声说道:“你这话说得真可笑,娘娘的东西没有了,好好的问我做什么?”

宫女挽秋脸上越发的小心,还布着赔罪之色。

“赵小姐,那鲛人泪乃是皇上的圣赐之物,十分的珍贵,赵小姐若是看到了,可否交给奴婢们,奴婢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说得好像容臻是贼似的,还当什么都不知道。

容臻笑意更冷,阴沉沉的开口:“我都说了没看到,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说的什么话。”

容离也适时的出声:“婵儿姐姐没看到你们说的什么鲛人泪,我也没看到,你们胡说什么。”

挽秋领着几名宫女扑通扑通的跪下来:“赵小姐,请你把那鲛人泪交给我们吧,要不然娘娘生气发怒,一定会打死奴婢们的,赵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这里几个宫女扑通扑通的磕头,外面的太监挤在殿门前观看,很快越围越多,议论纷纷。

今日的宫宴便设在西侧首的小花园里,离得正殿不算太远,所以这边闹出来的动静,那边自然很快就知道了,秦氏一听到这里的动静,再按捺不住的领着人赶了过来,本来她就担心鹂昭仪这个女人给自家的女儿穿小鞋,果然女儿过来一会儿的功夫,这边便出事了,秦氏一想到这个,便心急如焚的。

除了秦氏,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也赶了过来。

大殿上,挽秋还在声泪俱下的哀求着:“赵小姐,求你把凤头流苏钗拿出来吧,要不然奴婢们肯定没法活了,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昭仪娘娘的啊,赵小姐即便喜欢,也不应该拿着,若是这事闹大了,赵小姐可是大罪啊。”

容臻呵呵冷笑,望着下首磕头的几个女人,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可惜她们出手对付的是她,不是别人,若是别人也许中招,她却是未必了。

容臻起身冷瞪着挽秋:“我都说了,没有拿你们家娘娘的东西,你凭什么一口认定是我拿的。”

容臻话落,身后的内寝方向有不满的话响起来:“怎么回事?挽秋你做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鹂昭仪,鹂昭仪脸上满是怒色,似乎也因为鲛人泪的失踪而大动肝火。

挽秋看到自家的主子过来,脸色更白了,飞快的开口:“娘娘,奴婢没找到皇上赐给娘娘的鲛人泪,先前娘娘明明戴着头上的,娘娘一直在大殿内,并没有离开这里往别的地方去,所以奴婢大胆猜测,这鲛人泪会不会是因为赵小姐看着好玩,所以收了起来,奴婢只求赵小姐拿出来就当没这事。”

鹂昭仪满脸的黑沉,阴森的怒训挽秋:“你胡言乱语什么,赵小姐的眼皮子怎么会那么浅,即便那鲛人泪值些钱,还不至于让赵小姐藏起来。”

鹂昭仪说完,挽秋大哭起来:“娘娘,现在鲛人泪不见了,奴婢们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啊,奴婢只不过想让赵小姐让我们搜一下身上,若是没有,奴婢也不会胡乱的冤枉赵小姐的。”

挽秋哭完,殿外有人尖叫起来:“你说搜就搜吗?你这是把我的女儿当成小偷了是不是,没错,鲛人泪是名贵,可是还不至于让我的女儿眼馋到藏起来,我们靖江候府别的没有,但皇上还是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的,我女儿什么没有,偏要去拿昭仪娘娘的鲛人泪。”

秦氏从人群之外挤了进来,脸色铁青,别提多生气了,容臻慢长斯理的起身,走到了挽秋的身边,居高难度临下的俯视着挽秋,她的瞳眸一片慑人的寒芒,挽秋直看得头皮发麻,心里胆颤,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能硬着头发往下走,何况那鲛人泪是她亲手放进赵家小姐的荷包里的,她应该没有发现,待会儿若是搜身的话,定然会搜出来的,这样她就完成了娘娘指使的差事了。

挽秋想得很美好,却不知道容臻缓缓的蹲下身时,手指一动,荷包之中的鲛人泪便被她动了手脚,落到了挽秋的荷包里,而此时,挽秋只顾着盯着容臻,根本没有发现这件事,而别人因为离得远,也没有在意这件事。

容臻俯身望着挽秋:“凭你一个小小的宫婢便想搜我的身,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皇上亲自过问这件事还差不多。”

容臻话落,外面响起太监尖细的叫声:“宸妃娘娘驾到。”

皇上没有来,宸妃娘娘却是来了。

宸妃娘娘可是做得了后宫之主的,所以殿门前围着的命妇小姐全都让开了道,殿外,一身逶迤长裙的宸妃悠悠的走了进来,殿门前的一众人立刻施礼:“臣妇等见过宸妃娘娘。”

宸妃点了点头:“起来吧,本宫听说这边发生了事情,所以过来看看,你们既然都在,也一起进来听听吧。”

“谢娘娘,”众命妇本来就好奇,听了宸妃娘娘的话,自然高兴,一起进殿来。

临华宫的大殿,一时间站满了人,个个望着鹂昭仪。

鹂昭仪没想到惊动了宸妃,心里有些不安,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安排得天衣无缝的,就算宸妃想护着赵婵也没有用,今日赵婵的脸面铁定丢干净了。

想到这个,鹂昭仪便觉得心情舒爽,飞快的领着几名宫婢过来向宸妃施礼。

“臣妾见过宸妃姐姐。”

“嗯,起来吧,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闹得这么大,连我的椒宸宫那边都惊动了。”

宸妃望向鹂昭仪,眼神微微有些冷,这女人还真是按捺不住手脚,竟然把主意动到赵婵的身上,好,真是太好了。

鹂昭仪飞快的禀道:“回宸妃姐姐的话,先前我戴了皇上赏赐的鲛人泪凤头钗在大殿这边陪黎儿玩耍,黎儿这小子想念靖江候府的赵婵,所以妾身便让挽秋去请了赵小姐过来陪黎儿说说话,妾身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所以便进内殿换一下衣服,前往西侧首去招待各家命妇,谁知道待本宫进了内殿,才发现头上的鲛人泪不见了。”

“按说这首饰也没什么打紧的,最主要的是皇上赏赐的那颗鲛人泪,十分的罕见,乃是我的喜爱之物,挽秋等人怕我发火,所以便到大殿这边来寻找,然后找来找去也没有,这首饰我只戴了一会儿,并没有去别的地方,但现在却不见了,所以挽秋便想着会不会是赵小姐看着喜欢收了起来,她就恳求赵小姐把鲛人泪交给她,赵小姐坚决否认,挽秋便说想搜一下赵小姐的身。”

“搜身?”

宸妃轻笑,望向鹂昭仪不紧不慢的说道。

“鹂昭仪,你认为搜靖江候府嫡小姐的身这事妥当吗?”

鹂昭仪一惊,这事确实不妥当,可是现在这东西就在赵婵的身上,若是当众搜身,必然让这女人从此后抬不起头来,皇上若是知道这件事,定然会下旨,不准赵婵再接近她的儿子,至于收拾这女人的事情,以后她有的是机会。

鹂昭仪心里想着,眼里便布满了泪水,轻声的啜泣了起来。

“宸妃姐姐,臣妾知道这事不妥当,可是这东西确实不见了,而且宸妃姐姐应该知道,皇上送给妾身的东西,妾身都一一珍藏起来的,若是这东西没了,妾身只怕难以心安。”

“那也不能凭你的想像便搜堂堂靖江候府小姐的身啊,何况这大殿内来来往往的可不是只有赵婵一个人,例如你的宫女,还有昭仪你不也在大殿上待过吗?”

鹂昭仪有些愣,随之颤颤的开口:“宸妃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妾身的东西丢了,怎么会在妾身的身上呢。”

大殿上,本来有不少的命妇认为这东西说不定真在赵婵身上,虽然她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那鲛人泪却是十分珍贵的,说不定她因为相中了,所以真拿了。

不过此时听到宸妃的话,不少人又是另外一番心思了,这赵家的小姐不会蠢到直接在临华宫拿鹂昭仪的凤头流苏钗,说不定这内里有名堂。

这其中有人想到了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听说这赵家的小姐之所以会回到赵家,也是因为护送十三殿下回京的原因,听说这十三殿下亲近赵家小姐,比亲近鹂昭仪要多得多。

所以说鹂昭仪是出于母亲的嫉妒心而设局陷害赵家小姐吗?

众人正想着,挽秋扑通扑通的磕头:“宸妃娘娘,奴婢愿意和赵家小姐一样被搜身。”

挽秋说完,身后的宫婢全都叫了起来:“奴婢们也愿意和赵小姐一起被搜身。”

可惜宸妃并不买挽秋等人的帐,只冷冷的望着挽秋:“你们一帮奴才,比得上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吗?记着,你们只是奴才,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可是正经的主子。”

宸妃说完懒得再和鹂昭仪纠缠,她望向鹂昭仪:“鹂昭仪,你若想搜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也行,不过你必须陪她一起被搜身。”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一片死寂。

鹂昭仪好像被污辱了一样的眼泪都溢出来了:“宸妃姐姐,你怎么这样羞辱妾身呢。”

宸妃冷冷的睨她一眼:“搜你的身就是羞辱你了,搜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就不是羞辱她吗,难道就因为你是皇上的后妃,便可以随心所欲的羞辱朝中大臣的小姐吗,你记着,皇上爱民如子,每一个臣子都是他的子女,你一个宫中后妃,又岂比得上他的子女。”

宸妃的话真正是让人叹为观止,一直以来她很少理会俗事,大家都以为宸妃是个娴静美好的,现如今一开口,才发现这女人其实很厉害。

明明是她让鹂昭仪和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一起搜身,偏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些话传出去还能赢来天下百姓的称赞,所以说鹂昭仪这样级别的和宸妃相斗,根本就不够看。

鹂昭仪此时气得快吐血了,可是她却知道,这事捅到皇上面前,皇上说不定还能赞宸妃娘娘处事公道。

宸妃看鹂昭仪眼泪巴拉的可怜样,一点也不同情她,缓缓的开口:“鹂昭仪,你倒是搜不搜?不搜的话就都散了吧。”

一听到散了,鹂昭仪不干了,她都设好局了,凭什么散了啊。

“妾身愿意陪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一起搜身。”

鹂昭仪话落,大殿内多少人要掉下巴了,这女人疯了不成。

不就是一枚鲛人泪首饰吗,她回头跟皇上再求一个就是了,现在竟然愿意被人搜身,她可是堂堂后妃啊。

光这一点她就不如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先前可是给了她台阶下的,她完全可以就此息事宁人,但她不干,这是自掘坟墓。

宸妃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再加上她是生怕容臻身上真被鹂昭仪宫里的人塞了那首饰,心中担心。

本来她以为自己这么一吓唬,鹂昭仪会被吓住,谁知道这女人根本就是魔怔了。

宸妃唇角是冷笑,白蕊这女人是疯了,她难道不知道,她今日这样的举动一出,只怕很快被开罗国的臣民传为笑谈。

可是正因为白蕊如此的绝决,宸妃知道一件事,那鲛人泪的首饰定然在容臻身上,要不然她不会如此坚持要搜赵婵的身。

宸妃不由得担忧的望向容臻,却看到后者眸光悠然,周身的从容不迫,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件事。

宸妃看到这样的赵婵,忽地心便安了。

她招手示意身侧的两名嬷嬷,吩咐下去:“把今日在殿内的人一并带下去搜身。”

“是,娘娘。”

两个嬷嬷是宸妃身边的得力助手,此时得了令,飞快的走到鹂昭仪等人面前,沉稳的开口:“昭仪娘娘请,赵小姐请。”

鹂昭仪瞪了容臻一眼,然后气狠狠的转身往大殿一侧的屏风后面走去,此时已有宫女拉开了屏风。

大殿内,鹂昭仪容臻等人进屏风后面搜身,这里宸妃正敲打下首站着的命妇和各家小姐。

“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准泄露出去,若是发现有人泄露出去,本宫绝不轻饶,相信皇上也不会轻饶了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脸色有些幽暗,心里嘀咕,今日还真晦气,本来好好的宫宴,竟然成了鹂昭仪和赵家小姐斗争的戏码了。

这里众人齐齐的小心的应声:“臣妇等谨记宸妃娘娘的话。”

宸妃满意的点头,掉首望向琉璃屏风,忽地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怪叫之声。

众人竖起耳朵细听,分辩出这尖叫之声,好像是鹂昭仪身边的那个叫挽秋的宫女,并不是赵家的小姐。

屏风里面,有一个嬷嬷急急的奔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鹂昭仪一直戴着的鲛人泪凤头流苏钗,这嬷嬷一过来便恭敬的跪下:“娘娘,这凤头流苏钗是在挽秋的身上搜到的。”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大家想不透,鹂昭仪这是唱的哪一出,。

相比较殿内众人的议论,鹂昭仪和挽秋二人的脸色难看至极,尤其是鹂昭仪,自已顶着被人笑话的局面,陪着赵家这位大小姐一起被搜身,可是最后搜得的结果,却在挽秋的身上。

鹂昭仪完全气疯了,她抬手狠狠的扇了一下挽秋的耳光:“废物。”

她说完凶狠的瞪了容臻一眼,转身便往外走,身后的容臻冷笑一声,昭仪娘娘,你想害我,我岂能不还你一下,她唇角的笑诡异至极。

忽地一道尖叫声响了起来,惊得大殿内所有人都抖簌了一下,惊骇的想着,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一人飞快的奔出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叫:“好热啊,我的头好昏,我好难受,我想脱衣服。”

这装疯卖傻的不是别人,正是容臻,容臻一边跑一边假意去解衣裳,身后的丁香和月季两个人脸色变了,赶紧的追上前去,紧拽着容臻:“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容离看到容臻这样,也受了惊,吓得惊叫起来:“婵儿姐姐,婵儿姐姐。”

容臻一边缩在丁香的怀里,一边试图挣扎着去脱衣服。

秦氏早大哭起来:“我的天哪,我们靖江候府倒底做了什么孽,竟然受到这种对待,我女儿好好的进趟宫参加一会宴席,竟然这样了,我不活了,让我死吧,”

秦氏是真的心痛至极,她以为自个的女儿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这样的。

一颗心都快要碎了。

丁香和月季紧挽着容臻,触手可及的皮肤,烧烫得吓人,两个人脸色难看的望向宸妃:“娘娘,我们家小姐好像被人下药了,浑身烧烫,甚是吓人。”

宸妃是真的怒了,朝着身后的宫女命令:“立刻去御医院宣一名御医过来,替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检查一下,看看她身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宫女应声便走,身后的鹂昭仪,望着那在大殿上拼命挣扎的赵婵,似乎真被人下药了一般,可是她没有下药啊,先前她倒是想下的,可那也是在人多的地方,到时候来个死不承认,也没人奈何得了她,可现在这是在她的宫殿里啊,若是她真的出事了,只怕一一。

鹂昭仪心咯噔一声往下沉,只觉得透体的寒意,她好像掉进了冰冷的冰窖里,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偏偏在这时候,自个的儿子还来了一句:“母妃,是不是你给婵儿姐姐下药了,你为什么一直讨厌婵儿姐姐,是她一直陪着我,教导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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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容凛知道真相

临华宫的大殿上,个个望着鹂昭仪,想着先前鹂昭仪丢失鲛人泪的事情,说不定丢失鲛人泪是假的,给这位赵家大小姐下药是真的,只是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惊动了宸妃而已。

若是赵家小姐脱衣发疯的事情传出去,于她的声名可是有损失的,这样有失仪范的女子,皇上肯定不会让十三殿下和她接触,所以这丢鲛人泪是假的,下药是真的。

不过这手法实在不怎么高明,个个在心里嘀咕。

鹂昭仪也不是多聪明的人。

殿上,容臻被丁香和月季制住,不时的挣扎一下,叫一声:“我热,我要脱衣服。”

事实上她才不会真的去脱衣服呢。她靠在丁香的怀里,看着不远处的鹂昭仪脸色难看,周身的不安,似乎很害怕,容臻唇角勾出冷讽,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殿外,御医很快被宣了过来,一进来便先给宸妃施礼。

“下官见过宸妃娘娘。”

宸妃摆了摆手,示意御医起身,命令御医:“赶紧给赵家小姐检查一下,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身上烧烫起来呢?”

御医得令,赶紧的走到容臻的面前,恭敬的开口:“大小姐,请容许下官替你检查一下。”

丁香和月季两个人扶着容臻自到一边去坐下,御医也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慢慢的号着,一会儿功夫,御医闻到了容臻身上的药味儿,不由得蹙了眉,然后飞快的起身回道:“回宸妃娘娘的话,大小姐身上确实被人下了药,药是下在衣服上的。一种使人神智昏迷不清的药,症状便是烧烫颠狂,行事疯颠,和失心疯有些类似。”

御医话一落,宸妃便冷笑起来:“白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在本宫面前对赵婵动手脚。”

这是一口认了鹂昭仪的罪了。

鹂昭仪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哀求连连:“宸妃姐姐,我没有给赵大小姐下药,请宸妃姐姐明查。”

宸妃冷冷的望了鹂昭仪一眼:“若是没有先前那鲛人泪的事情,本宫说不定还能相信你是被冤枉的,可是有了鲛人泪做前提,这分明就是你想让赵家大小姐名誉扫地之举,只不过你没想到这事闹得这么大,惊动了本宫而已,当然你也没想到赵家大小姐竟然不让你搜身,按你的估计你大概以为,不管是谁,都不敢不让你搜身吧。”

宸妃的话倒是说中了鹂昭仪的话,她以为不管是哪个臣女也不敢得罪她这个宫妃,不会把事情闹得过大,但还是有一些小圈子的人知道,当然前提是赵婵不敢不让她搜身,必竟她是皇帝的宠妃。

可是谁知道这女人竟然根本不买她的帐,即便她是皇帝的宠妃,也不让她搜身。

鹂昭仪心里恨得快吐血了,可是眼面前的难关还没有过去呢。

“宸妃姐姐,妾身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白蕊,别把别人当傻子,你什么都没做,你先前为什么不惜自毁声誉也要陪着赵婵搜身,这分明是你做了什么,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宸妃说完,懒得再和鹂昭仪说话,飞快的下命令。

“鹂昭仪,现在开始你给本宫安静的待着,本宫会把这事禀报给皇上,皇上如何处理这件事,很快就会有定夺。”

宸妃说完,鹂昭仪脸色一白,身子一软,往地上栽去。

容臻身侧的容离,在接受到容臻的示意后,他飞快的上前一步,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拉鹂昭仪:“母妃,你怎么了?”

本来他是不想理会这女人的,可是姐姐让他给这女人服下软,因为若不服软,这女人肯定不放过他。

可惜容离刚扑到鹂昭仪的身边,便被鹂昭仪抬手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啪的一声十分的响亮/。

大殿内,众人呆住了,容臻的眼睛瞬间红了,紧盯着鹂昭仪这个贱女人,真想冲上去和鹂昭仪拼命,倒是容离生怕她抓狂,赶紧的开口叫道:“母妃,你一一。”

容离哇的一声哭了,殿内不少人心疼了,个个责怪鹂昭仪,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到十三殿下的头上了。

这女人真是没救了。

宸妃的脸色也不好看,掉转身望着大殿内的众人:“各位出宫去吧,今日的宫宴到此结束了。”

“是,宸妃娘娘。”

结果是谁也没有吃一口东西便出宫去了。

宸妃又命令御医给容臻解掉身上的药,御医用银针扎穴后,又开了一道药方让容臻回头服一贴,等到殿内众命妇离开后,宸妃也带了容臻前往她的椒宸宫。

容臻回首望着容离,看他脸颊上有五个鲜红的指印,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上,心忽地紧揪起来,恨不得回身跑过去抱住他,安抚他。

可惜她什么都不能做。

现在的她根本无势力,无能力。

容臻极力的忍住心中的揪痛,认真的想起一件事,要想助容离一臂之力,单靠她和容离两个人是不容易成事的,所以她必须要有自己的人手,可是当初她身边的人手全都死了,现在这样的状况下又如何培养自己的势力呢,想着这个,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一侧的秦氏则心疼的拉着她,不时的安抚着她。

等到了椒宸宫后,宸妃下命令,让秦氏留在殿外等一会儿,她要和容臻说话。

待到两个人进了大殿,宸妃才训斥容臻/。

“赵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动这样的心机,你可知道,若是你这样的手段被人发现了,赵家一门上下一个都落不得好。”

原来宸妃已经发现,容臻之所以会发疯,分明就是自个动的心机。

鹂昭仪那女人是蠢,但还不至于蠢成这样,所以这事摆明了是赵婵使的手脚。

容臻望着宸妃,倒也不否认,既然她在临华宫替她隐瞒下了这件事,说明她没打算说出来。

“没错,是我的动的手脚,我就是生气火大,那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所以我才会出手算计她的。”

“你虽然很聪明,但也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这件事我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来,赵婵你做什么事要想想赵家,若是你做的事情一个不慎,就会为赵家带来灭顶之灾。”

宸妃严肃的说道:“宫中瞬息风云,人人都说我是宠妃,可是这么多年我如临覆冰,不敢行差将错一步,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你知道吗?”

容臻望着宸妃,知道这个女人是担心赵家,担心她,所以逐也没有多说。

“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随便行事的。”

宸妃望着容臻,微微的蹙眉轻声说道:“赵婵,我发现你对十三殿下的感情似乎有些与常人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容臻心惊,她知道眼面前的宸妃娘娘,十分的精明,所以不敢大意,不卑不亢的开口。

“我当日受了伤进了云岭山,明着说是我帮助了十三殿下,可是谁又知道,十三殿下同样温暖了我的心,因为帮助他,我完全的把他当成了我的弟弟。”

听到容臻说到过去的事情,宸妃终究愧疚了,抬首望向容臻。

“婵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有母亲,哥哥,还有我们这些亲人。”

“谢谢姑姑了。”

容臻轻说,宸妃摆了摆手,温声说道:“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白蕊那个女人确实是该受些教训了。”

宸妃说完唤了秦氏进来,又和秦氏说了一些话,才命令人送她们母女二人出宫。

等到她们一出宫,宸妃便命人前往勤政殿,把临华宫内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老皇帝。

老皇帝一听大怒,直接的下旨,仗毙挽秋等一干奴婢,鹂昭仪禁足三个月,不准出临华宫一步。

这次的闹剧便以鹂昭仪失利而收场。

靖江候府的马车,一路出了皇宫,回靖江候府。

母女二人坐在马车上仔细的说着话儿,秦氏大骂鹂昭仪,容臻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想的是如何建立自己的势力,现在开始建势力,根本来不及,所以她需要找的是以前的旧势力,但是她的隐卫和手下可能全都死了,所以她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找到蒋家人。

虽然她之前得到消息,自个的母后死了,可蒋家的人消息却不那么确切,她现在要找到表哥的下落。

找到表哥,于她来说就是一大助力。

容臻正想得入神,忽地马车颠簸了一下,陡的嘶鸣起来,外面马蹄声响起来,急切而狂乱。

前面驾车的小厮已经心急的叫起来:“不好,夫人小姐,我们遇到劫匪了。”

“劫匪?”容臻一惊惊醒了,这好好的回府竟然能遇到劫匪,这劫匪究竟是什么人,好好的拦截她们的马车做什么。

容臻掀帘往外张望,便看到她们此番所行的街道冷清寂静,根本没什么人。

只见前方数匹骏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男人内里一袭玄色锦衣,外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高居马上,披风簌簌生响,不过容臻并没有看到他的面容,因为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獠牙的鬼面面具,甚是骇人。

容臻望着这人,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秦王府的世子秦灏来。

秦灏曾是掌管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银面,他喜戴一张银制面具。

不知道他现在什么地方?容臻想着望向外面,她身侧的秦氏虽然害怕,却强壮着胆子朝对面的人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我靖江候府的马车?”

对面为首的男人冰冷暗沉的声音幽寒的响起:“只怪你们靖江候府的人命不好,犯在我的手里,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那为首的人一言落,也不多话,长臂一挥,身后数名黑衣手下纵马跃了过来,直杀向靖江候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