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先前一直紧跟着他的黑衣人赶了过来,看到秦灏的动作,他忍不住沉声:“你是什么人?”

秦灏压根不理会他,现在的他十分的伤心心痛,压根不理会别人。

容凛倒是紧走一步问那些黑衣人:“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抢定国公主的尸体。”

那人回首望了容凛一眼,很快就认出了容凛的身份:“睿王爷。”

容凛一听这话,分明是熟悉的人,不由得沉声:“你究竟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那人一把摘掉了脸上的黑布巾,露出了黑布巾后面的一张脸,这脸虽然不年轻了,但是却刚毅如刀削斧刻一般,眉若长剑,眼若星辰,整个人说不出的俊毅,容凛一看这人,便蹙眉,仔细的想了一下,最后终于把这人和一个人对上了号。

定国公主曾经喜欢过的人,昭勇将军江英成。

江英成从多年前便派皇上派往边关守边城,从未回过京城,没想到这一回他竟然回京了。

“昭勇将军,你怎么回京了?”

昭勇将军瞳眸幽冷的扫了容凛一眼,然后眸光便落到了秦灏面前的君莫言身上,他徐徐的往下跪去,最后跪在了秦灏的身边,看到死去的君莫言,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江英成大手陡的一握,狠狠的朝身侧的巨石捶去,一只手眨眼鲜血淋漓。

他如受伤的野狼一般仰天长啸,然后痛心疾首的撕叫起来:“莫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秦灏不理会身侧痛心疾首的江英成,他给定国公主君莫言端端正正的磕了头后,自跑到一边去用双手扒坑去了,他理也不理会身后抱着定国公主痛哭的江英成。

容凛和容臻二人看到秦灏的动作,忍不住冲过去想帮他。却被秦灏疯狂的阻止了:“滚,谁也不要过来。”

他疯了似的自顾扒着,容凛和容臻看到他的十指很快的破了,可是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依旧一个人扒着。

其他人做不了什么,只能静静的守着。

冷寂的夜风里,有人呜咽,有人伤了心的扒着坑。

直到秦灏扒好了一个坑起身,他走到江英成面前,看到江英成还抱着他娘的尸体,他抬手一堂便朝着江英成挥了过去,江英成伸手便接住了,两个男人疯狂的对恃,秦灏冷笑着开口:“你个懦夫,竟然要一个女人来保护你,她是为了保护你才会前往大历的,若是你知她心意,把她带走,又何来她后来所受的种种苦楚,所以你不配在她的面前哭嚎,你给我滚。”

秦灏伸手便抱起君莫言,往他挖好的土坑埋去。

江英成则跪在地上,痛心的自责着:“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就这么让她前往大历,我不该以为她真的变心了,。”

当年君莫言离京,前往大历的时候,为了让江英成不怀疑这件事,她做了一场假戏,江英成以为她变心了,所以一怒离开了大历的京城,谁知道等到他再回京,她已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她却是前往大历作为一枚棋子,嫁给大历的老皇帝的,不但如此,她还是为了他才这样做的。

“莫言,对不起,我不配当你喜欢的人,我不配啊。”

秦灏没有理会江英成,他把自已娘亲放在土坑里,用锦帕细心的替定国公主擦脸上的血,待到擦干净了脸,又整理了衣服,然后再次给她磕了头,他沉着的说道:“娘,我会照顾好妹妹的,你九泉之下若是知道,放心吧。”

他说完扒着地上的土,一下下的把定国公主君莫言给盖了起来,直到整个的都看不见。

夜风呜咽,好像众人心中哭泣之声一般。

宫里。

老皇帝住的寝宫里,此时跪了一大片人,御医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尧景帝此时身子已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说话,他挣扎着问御:“还是解不了毒吗?”

御医摇头:“臣等该死。”

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十香髓和星云散两种毒都是宫廷的秘药,一种药有宫廷秘方可解毒,但没有任何记载说这两种毒混合在一起怎么解,现在让他们立刻制出解这两种毒的解药,根本不可能。

这些宫廷秘药,配方十分的繁杂,动则十几年才能研究出解毒秘方来,他们几天内如何制得出来。

尧景帝一听御医的话,脸色立刻黑了,虚弱的闭了闭眼睛,心里那个恨啊,手指握了又握,朝着外面狠狠的下命令:“来人,把这些该死的混帐拉下去砍了。”

御医吓住了,哀求声不断:“皇上饶命啊,皇上饶臣等一命,臣等一定尽快制出解药。”

可惜老皇帝又昏睡了过去,御医被侍卫拉了出去。

寝宫里,太监和宫女谁也没有敢动,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个个小心的抬首望过去,便看到皇上又昏睡了过去,此时再看皇上,脸色腊黄而瘦弱,一点瘦都没有,只剩下骨架子了,此时整个人虚弱得没有一丁点的动静,若不是认真细看,还以为皇上已经死了呢。

不过看皇上又昏了过去,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现在皇上只要一睁开眼睛,便会杀人,御医死了一批一批,宫里的御医几乎全被他下旨杀掉了。

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众人个个满脸的愁云惨雾,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死的人是谁。

寝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众人抬头望去,便看到来人是宸妃娘娘。

宸妃娘娘一走进来,众人便恭敬的垂首:“奴婢等见过宸妃娘娘。”

“起来吧,”宸妃摆手示意众人起来,然后她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老皇帝,看他平稳的睡着,宸妃恨不得扑过去,一把掐死这个老贱男,去死吧。

不过当着宫女和太监的面,她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宸妃望着尧景帝,缓缓的开口:“皇上的脸色好不正常啊,恐怕凶多吉少。”

宸妃说完心痛的命令寝宫里的安太监:“去,立刻分派人前去通知各位大人进宫,尤其是丞相内阁大学士以及骁骑将军等人。”

“是,奴才遵旨。”

安太监飞快的往后退去,出了寝宫,宸妃挥了挥手:“你们都去外面守着,本宫要陪陪皇上,若有什么事,本宫会唤你们进来的。”

“是,娘娘。”

众人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他们太害怕皇帝了,巴不得离得他远一些。

寝宫里,没有了别人,宸妃缓缓的蹲到尧景帝的身边,看着他,她想到了挂在城门口的定国公主君莫言,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她愤怒疯狂的从袖子里取出了几枚绣花针,狠狠的朝着尧景帝的身上扎去。

她这一扎,尧景帝很快便痛醒了,不过因为身子太虚弱,他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叫唤了,只能哼哼。

他睁开眼睛望着宸妃,一眼便看到宸妃狰狞的面容,一向美好优雅的宸妃,此时脸色青黑,咬牙切齿的望着他,眼看着他醒了过来,宸妃陡的用手里的绣花针往他的身上狠狠的扎了过去,一下一下的狠扎着,尧景帝疼得抽气,忍不住张嘴欲叫,宸妃立刻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飞快的塞进尧景帝的嘴巴里,然后手下再次用力的往尧景帝的身上扎去。

尧景帝疼痛异常,可惜却动不了,他想叫却又叫不出来,拼命的挣扎想闹出些响声,让外面的人知道。

可惜外面宸妃早已经安排好了,这寝宫四周全是她的人,若是有人过来,她的人就会发出响声。

总之今夜,她绝不会叫这个贱男人再活着,这贱男人活着就会有很多人死。,所以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宸妃嗜血的笑了起来,不过她倒是停住了动作,尧景帝看她停住了动作,震惊的盯着她,呜呜的问她想干什么?

宸妃跟了他多少年,就算他说不出口,她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阴冷的笑起来,恶狠狠的开口:“老贱男,你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要那样的对待莫言,就算她给你下毒,她也是你的妹妹,何况是你对不起她的,她明明已经死了,你还让人把她吊在城门上,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你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脱不了你这身罪孽,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君奕是被你杀了的,你以为我会喜欢上你这个杀人凶手吗?”

尧景帝眼神慌乱,惊恐莫名,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的惊悚了,惊呆了。

他没想到宸妃竟然胆大妄为到敢跟他说这些话,她疯了,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

你不想活了,你想死是不是,朕一定会如你意的。

朕不会放过你的。

尧景帝挣扎着嘶吼。

宸妃冷笑,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你以为你还活得了,你以为你还有办法活吗?你别做梦了,我敢跟你说这些话,就是因为你将会成为一个死人,死人,你知道吗,要是你死了,这天下所有人都会拍手称快的。”

宸妃说完,呵呵笑起来,随之一脸妖魅的望着尧景帝,此时这男人完全的抓狂了,死死的瞪着宸妃,拼命的想挣扎,想叫喊,想让人抓这个该死的,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可惜他动不了,也喊叫不出来,星云散是让人全身酥软的毒药,现在他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散架,就好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床上,任凭宸妃为所欲为。

宸妃冰冷没有一丝温声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进宫,那是因为我怀孕了,没错,我怀了君奕的孩子,我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才进的宫,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进宫吗?我早就一死追随他而去了。”

宸妃的话使得尧景帝双瞳血一样的红,死死的盯着宸妃,急促的呼吸着,他血脉上逆,直达头顶,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快爆作了开来。

可惜宸妃并不打算放过他,依旧在他耳边有力的说道:“没错,就像你猜的一样,睿王就是我和君奕的儿子,而宣王他是你和梅妃的儿子,而且他之所以会死。也是我动的手脚,而你以为你给我儿子下了十香髓,我儿子没救了,是不是?”

“那你就错了,他根本没有中毒,他只是假装中毒而已,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死的,他会好好的活着的,我会让他进贤王府继承他父亲的府邸,我会让他长命百岁的。”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十三殿下君黎你知道他是谁吗?”

宸妃幽幽望着尧景帝,眼看着他呼吸急促,身子不停的挣扎着,十分的痛苦,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那是死不瞑目的眼神,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一样红的红丝,她知道他此刻的痛苦,此刻的抓狂。

她要的就是他这份生不如死,他给予别人的痛,现在一一还给他了。

宸妃更近的凑到尧景帝的身边,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敏妃的儿子,你把大历灭了,可惜最终却让敏妃的儿子继承了皇位,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他人做了嫁衣,哈哈。”

尧景帝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身子一挺,一口气抽了过去。

宸妃眼神冰冷似万年寒冰,她伸手取了尧景帝嘴里的锦帕,冷笑盈盈的望着尧景帝,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口气还没有咽下去,你现在只不过是假装断了气,你这样做是为了让我大意,然后当着朝臣的面揭露我的阴谋,可惜你算错了我。”

宸妃说完,飞快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帕子,这一次的帕子完全不同于先前的干帕子,这是一块湿帕子,宸妃把湿帕子整个的蒙住了尧景帝的脸,那湿帕子一下子阻住了尧景帝的眼鼻口,使得他呼吸不出来。

正如宸妃猜测的那般,尧景帝最后的一口气卡在嗓眼里,他就是为了撑着这一口气,好揭穿宸妃的阴谋,只是他做梦没想到宸妃竟然识破了他的阴谋,知道他是假装的,还用温帕子蒙住了他的脸。

他一下子呼吸不出来,痛苦极了,身子不停的挣扎,宸妃伸出两只手死死的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

本来就是中了毒的人,先前再被一刺激,现在再被蒙了脸,尧景帝并没有折腾多久,便撒手死了过去。

宸妃看他不动,立刻伸手揭了他脸上的湿帕子,飞快的塞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她帮助尧景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外加除理掉脸上的潮气,最后她大哭了起来,心急的朝着外面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寝宫外面,很快有太监宫女冲了进来:“娘娘。”

“快宣御医,皇上刚才醒过来,可是只说了两句话便又昏了过去。”

外面安太监走了进来,听到宸妃的话,又往外奔去,先前虽然斩了几个御医,不过外面还有两三名御医候着。

此时这些御医一听到里面皇上又昏了过去,不由得害怕不安,抖抖簌簌的走了进来,宸妃心急的开口:“快,立刻给皇上查一下,看看皇上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御医瞄了一眼,最后终于发现皇上有点不对劲了,皇上好像没气了。

御医吓了一跳,赶紧的冲过去,给皇帝号脉,然后两三个人全都给皇上号脉,最后御医全都跪了下来,哭着开口:“娘娘,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寝宫里跪了一地,外面紧赶慢赶赶进宫里来的的丞相内阁大学士骁骑将军等人还是来迟了一步,三个人一路奔进寝宫,刚到寝宫门前,正好听到里面御医宣布,皇上驾崩了。

三个人腿一软便跪了下来:“皇上。”

除了这三个人,朝臣很快纷纷的入宫,整个宫中都是一片哀恸声。

不但是这些朝臣。秦灏和容凛容臻等人也入了宫,本来秦灏是想杀死老皇帝的,容凛和容臻二人不放心他,紧跟着他的身后想拦住他的。

没想到他们刚进宫门,便听到宫中远远近近传来的呐喊声:“皇上驾崩了,皇上贺崩了。”

容臻和容凛齐齐一的愣,掉头去望秦灏,秦灏怔住了,他没想到老皇帝竟然这么不禁死,竟然驾崩了,本来他还想进宫杀了他,替自个的娘亲报仇呢。

既然这人死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留下了。

秦灏闪身便走。

容凛和容臻二人不去理会他,一起掉头望向老皇帝的宫殿,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这个祸害终于死了。”

“嗯,”容凛点头,容臻望了望他:“你也没必要再装了,接下来你安全了,不会再有事了,宸妃娘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凛点了点头,伸手拉着容臻:“走,我送你回赵府去休息,然后我要进宫,不管怎么样,眼下我身上还顶着他儿子的名头,不如进宫去看看热闹。”

“好。”

容臻轻笑出声,现在她一点也不担心容凛,老皇帝死了,他就安全了。

容凛送了容臻回府后,立刻回府换了一套衣服赶往宫中去。

此时不但是宫中,连整个京城都知道皇上驾崩的事情了,几乎是一时间,大街小巷上,各家各户皆把门前的灯笼摘了下来,换上了白色的灯笼,还在门前挂了白布。

满城皆是如雪之色。

宫里,丞相贺雷,内阁大学士杜奂,骁骑将军夜瑾等人,一起请了宸妃娘娘到宫中偏殿说话。

三人跪在宸妃娘娘面前,奏请道:“禀娘娘,眼下皇上驾崩,需新帝立刻登基发布诏令,举国致哀,因皇上突然驾崩,新帝的登基事宜一切从简,待到皇上入了皇陵后,再来举行祭天大典仪式。”

宸妃端坐在椅子上,望着下跪着的三位重臣,皇上生前让此三人辅助太子,就算太子登基,这三人乃是辅臣,不过不知道这三人是否真心辅佐太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眼下太子都需要立刻登基,以向天下发布诏令,以及举行一切丧葬事宜。

“好,太子立刻登基,向天下发布诏令,五湖四海,举国致哀。”

贺雷杜奂等人得了宸妃的旨意,立刻前往皇帝的寝宫,奏请太子移驾勤政帝,登基发布各项诏告。

太子容离领着文武百官,一路前往勤政帝,登基称了帝,并下旨诏告天下,皇上已驾崩,新帝登基,即日起举国致哀,一月之内,不准有任何婚娶喜庆之事,另新帝下旨赐奉宸妃娘娘为当朝太后,移驾慈宁宫。

礼部接了新帝的旨意,立刻开始举行皇帝丧葬之事,整个宫中一团忙碌。

本来哀切的气氛,因为新帝的登基而淡化了很多,宫人们大都心里高兴,因为这先帝爷太暴虐了,若是他再不死,这宫里只怕要死很多人,现在他终于死了,这真是太好了。

老皇帝很快被人送往相国寺去超度,然后送往皇家的陵墓。

宫里又逐步的恢复了生机,可是就在这片生机中,有人十分的不高兴,那就是住在行云宫的婉贵嫔,婉贵嫔乃是十二皇子君临的母妃,婉贵嫔没想到鹂昭仪所生的儿子竟然成了当朝的皇上,而她的儿子明明比十三殿下年长,却没有轮到她的儿子当皇上,这不公平。

先帝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把十三殿下过继给宸妃,还下旨赐封十三殿下为开罗的太子,他为什么不让她的儿子为太子啊。

婉贵嫔在宫殿内来回的踱步,身侧的管事姑姑小心的开口:“娘娘怎么了?”

婉贵嫔气狠狠的停住了脚步:“你说怎么了,我们母子二人很快就要被人从宫里撵出去了,你说怎么了?”

------题外话------

终于把老皇帝写死了,亲爱的姑娘们。来张票纸啊…。

第171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行云宫,婉贵嫔的话刚说完,殿外有太监气吁喘喘的奔了进来:“娘娘,圣旨到了。”

婉贵嫔脸色难看,不过不敢多说什么,立刻挥了挥手吩咐身侧的管事姑姑:“去,立刻把十二殿下叫过来。”

“是,奴婢立刻去。”

管事姑姑可不敢大意,虽然自家主子心不甘意难平,可是新帝已登基,就算再不甘心又怎么样。

这里婉贵嫔整理了一下衣服,领着殿内的太监和宫女往门前迎去,殿外常广常太监手捧明黄的圣旨走了进来,眼下常广是新帝的执事太监,专管颁发圣旨这一块。

“奴才见过贵嫔娘娘。”

“公公客气了。”

婉贵嫔在先帝时期虽然不是十分得宠的人,但是倒也不差,所以先帝在世的时候,她对常广还没有这么客气,不过今非昔比了,人家依旧是新帝的执事太监,而自己已经过时了,所以婉贵嫔不敢托大,分外的客气,即便她心中不甘心,但是面上也绝不会显出来。

常广立刻回礼:“娘娘太客气了。”

他说完望了婉贵嫔身后一眼:“十二殿下呢。”

“我让人去叫他了,马上就过来了。”

婉贵嫔话刚落,后面的内殿方向便有脚步声响起来,十二殿下君临跟着管事姑姑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一眼便看到常广太监手捧圣旨站在自个的母妃面前,十二殿下不敢吱声,小心的走过来:“母妃。”

“皇上有旨意下来,你随母妃一起接旨吧。”

“是,母妃。”

十二殿下应声,殿内众人一起跪了下来接旨,常广抖开明黄的圣旨,朗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二殿下君临乃朕之皇兄,素来温和谦让,品格清正,今赐封十二殿下为惠王,其母婉贵嫔为婉太妃,另赐府邸一座,金银珠宝十二箱,太监宫女四十六名,择日搬往惠王府,钦旨谢恩。”

婉贵嫔,不,婉太妃心中百感交集,说实在的皇帝对于她们的安排不错了,虽然她不甘心,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谢皇上隆恩。”

常广点头,把手里的明黄圣旨交到婉太妃手中,然后望向十二殿下道喜:“奴才恭喜惠王爷了。”

十二殿下微微点头:“嗯,有劳常公公了,请跟皇上说,臣回头前去向皇上叩谢圣恩。”

“那奴才先告退了。”

常广往外走去,婉太妃立刻望向管事姑姑,管事姑姑赶紧上前一步递了一个装满银子的荷包,常广也没有推托,接了荷包便走了出去。

待到常广离开,十二殿下走过来:“母妃,这样也挺好的,就这样吧。”

他知道自个的母妃不甘心,明明自己在十三弟的上面,明明自己比十三殿下年长几岁,可是这帝位最后却落到了十三殿下的身上,所以她不甘心,但现在事已至此,还是安份的过日子吧。

不管十三殿下怎么样,那太后娘娘可不是吃素的,能在先帝时期一直荣宠不哀,最后自己儿子犯了谋逆罪,她不但一点事都没有,还让皇上把十三殿下过继到她的名下,可见这女人是多么的厉害,所以他们若想过得好一点,还是安份守已一些吧。

婉太妃听了儿子的话,点了点头:“不安份又能怎么样,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过一一。”

她回首望向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宫殿,叹口气:“还真是舍不得啊。”

婉太妃感叹了一番后,让手下的人开始整理东西,准备搬出皇宫,前往惠王府。

不过临离开前,她要前去慈宁宫向太后告安。

慈宁宫,曾经的宸妃,如今的太后娘娘心情并不十分的好,她的心头有一件事一直压着,让她一想起来便心情不畅。

这件事是定国公主君莫言眼下乃是庶民身份,还葬在荒郊野外,她明明是皇家的公主,凭什么葬在荒郊野外啊,所以她一定要替定国公主平反了这罪名,要不然她就是去九泉之下,也没有脸见君奕和君莫言。

太后靠在凤椅上凝眉深思的想主意,该怎么来替定国公主平反这罪名。

殿外,有太监奔进来禀报:“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过来拜见太后。”

太后睁开眼睛,挥了挥手:“让她进来吧。”

“是,娘娘,”太监应声退了出去,殿外婉太妃很快走了进来,恭敬的向太后行礼:“妾身见过太后娘娘,妾身来是向太后娘娘告安的,我和惠王殿下很快就要搬出宫中,搬进惠王府了,以后就不能经常过来看望太后娘娘了,娘娘若是想我了,可派人去接妾身进宫说说话。”

太后望着婉太妃,心中一时感概,说实在的从前她和婉太妃关系不算太好,但现在随着先帝死去,两个人似乎都平淡得多。

不过身为惠王的母妃,太后不得不提醒她一声。

“婉太妃,你是惠王殿下的母妃,虽然你们搬出了宫中,但惠王殿下的教导不可训,他是皇上的兄长,定要替皇上长脸,身为王爷和太妃,只要你们没有让皇上太为难,哀家可以保证,你们将一生荣宠富贵,衣食无忧,望太妃牢记哀家的话。”

太后这是敲打太妃,这是皇上给她们的一个机会,以后他们一辈子安份守已,就不会过得太差,必竟是皇亲国戚,但若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就另当别论了。

太后之所以如此敲打婉太妃,乃是因为眼下开罗境内一片混乱,新帝虽然继位了,可是新帝年幼,今年才不过九岁,不对,在外人眼里,新帝眼下十岁。

十岁就是一个孩子,暗下里有些人就要心生别念了,尤其是暗处还有暹朱一族的人在,这些人不会不动的,所以朝局接下来肯定会动荡。

那些别有野心的人说不定会把主意动到惠王和婉太妃的头上呢,就因为这个,所以太后才会敲打婉太妃。

婉太妃脸色一白,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太后娘娘发现了,所以太后娘娘才会敲打她的。

她不敢大意,赶紧的跪地保证:“太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教导好惠王殿下,不让他有半点不好的心思。”

“嗯,那就好,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婉太妃点头,又道了一声安才退出去,走出去后才发现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怕这位太后娘娘。

看来以后还是安份些吧。

慈宁宫里,婉太妃走后不久,又有人来拜访,正是容凛和容臻二人。

他们两个人入宫是因为太后让人进他们的府邸宣他们入宫的,她有事要和他们两个人商量。

殿内,容凛和容臻二人相视一眼之后,向上首的太后娘娘施礼:“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点头,挥手让大殿内的几名宫女退出去,然后她从大殿上面的凤椅上走下来,一直走到容凛的面前,看儿子脸色恢复如常,她看了很高兴,伸手拉了儿子的手,另外一只手又拉了容臻,三个人往大殿一侧走去。

“哀家召你们两个人入宫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容凛恭敬的说道:“母妃请说。”

太后笑望着他道:“是关于你们两个人大婚的事情,我叫你们进宫就是问问你们两个人打算什么时候大婚,之前因为先帝在,没办法让你们大婚,但眼下已经没有阻挠你们的人了,所以你们的婚事要摆上日程了。”

容臻的脸颊一下子红了,斜睨了容凛一眼,容凛抢先开口:“母妃,还请母妃尽快替儿子和臻儿定下大婚的日期,儿子想尽快娶她入睿王府。”

太后点了一下头,三个人坐在大殿一侧,她慢慢的开口:“我有两件未完的心事,想在你们大婚之前完成,一是我想让你回贤王府,二是我想帮助你姑姑平反她的罪名,让她重新入皇陵安葬。”

容凛听了这话,挑眉倒也没有反对:“既然母妃想完成这样的事情,就去做吧,眼下你是太后,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什么麻烦,若是需要我们两个人做什么,只管吩咐我们就是了。”

容凛飞快的开口,一侧的容臻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