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才懒得跟他解释,“现在我又有灵石啦。”白得得示意南草将刚才兑换的筹码牌扔给陈道生,“你看看,能买什么石头。”

价值六亿灵石的石头,五楼上只有一块,其余的么要么比这个高,要么比这个低,当然低的石头还是少数。

陈道生将白得得引到一块形状浑圆的脑袋大小的石头跟前,标价正好六亿,也恰好就是昨天白得得用手摸时,她掌心有些微感应的石头。尽管她也不知道开出来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但白得得的赌性已经被撩起来了。

何况修三代嘛,不浪费点儿灵石怎么好意思。

“那就这块吧。”白得得道。

这么随便?陈道生有些惊讶,不过小姑娘没头脑的确容易冲动。“好,不知仙子是否依旧不在鄙馆切石?”

其实这块石头给白得得的感觉原没有昨夜那石头那么热烈,毕竟那可是日月精华,哪怕是上层世界也是稀罕的东西。

“就在这儿开吧。”白得得道。

陈道生立即应了声好,生怕白得得反悔,让他又睡不着觉,果不其然他就听到白得得说“不过”两字,心里不由一紧。

“不过我要先用玲珑盘直播一下。”白得得道。那玲珑盘也有记录石类似的功能,只是无法长时间保存,不过大部分人用玲珑盘其实也只是为了直播出去而已。

说起来白得得已经许久没在玲珑盘上秀过了,她自我感觉最近低调多了,骤然再看玲珑盘都有些不习惯。不过她还是在她的石头直播旁边打了一行字,“心情不好,买块石头随便切着玩。”

价值六亿灵石的石头啊,在修三代里也算是独一份儿啦。其实白家虽然宠孩子,但在灵石方面还是控制了的,基本是自己赚的自己花,白圣一也是早早就自立了的。基本其他家族也是如此,修三代都是小钱不缺,可大手笔的花费基本是没有的。

南草就站在旁边看着,“主人,你现在还有心情玩这个啊?”

白得得收起玲珑盘道:“就算要死了,也总得让我心情愉悦地去死吧。”这位倒真是想得开。

“师傅!”杜北生不赞同地道,他最不愿意听白得得提的就是死字。但是他昨晚在白得得的房间里打坐,早晨还给伺候她打了洗脸水,是亲眼看见白得得将盛着剧毒的玉瓶放在掌心里把玩的。

杜北生当时就上去把那玉瓶抢了过来,“师傅!”他眼圈红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白得得如果不是为了给他找回春丹她根本就不会到罪恶城来的。都怪他当初鬼迷心窍,极为卑劣地用苦肉计让白得得许下了神魔誓,现在是自食恶果了。

白得得把玉瓶拿了回来,“你别这样,总是要做最坏打算的,我白得得死是可以的,但是绝不能受辱。这毒药很珍贵的,吃下去后连身体都会融化。不过你放心好了,得一宗有养魂灯,没准儿我爷爷能把我的魂魄收起来,让我再转世投胎,过二十年大家就又能见面了。”

白得得说得一脸的轻松,好像小命可以随便玩一样,杜北生信道信她才有鬼了。如果人死那么容易就能复生,回春丹这种不过是断肢再生的东西岂不是应该不值钱才对?然而事实上呢?

白得得看着面前挡着她不许她出门的杜北生,不由骂道:“你这是要反了天了?”

杜北生只抱着剑垂着头道:“师傅要是死了,弟子也绝不独活。”

白得得没奈何地道:“也好,下辈子你还当我徒弟。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师傅!”杜北生实在受不了白得得这种轻践生命的态度。

白得得不得不道:“知道啦。我开玩笑的,好不容易投胎到我娘肚子里,不知道我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呢。要是重新投胎,我娘就不是我娘,我爷爷也不是我爷爷了。”

杜北生是得到了白得得的保证才让开的。

却说就在白得得和杜北生说话的时候,陈道生也将切石师请了来,当着白得得的面开始切。

这会儿五楼上已经挤满了人,都听说有人买了块六亿的石头,自然想来看看会开出什么东西来。

那切石师缓缓地顺着纹理一层一层剥着石皮,与其说是在切石头,不如说是小心翼翼地剥石头才对,这是生怕伤着里头的东西,每下一刀都要运足神识,非常消耗脑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切石师就已经满头大汗了,而他还是筑台境修士。

随着那石头被剥得越来越小,最后小成了一个拳头,大家就都知道这开出来的东西值不了多少灵石了。毕竟那么小,能凝结的灵气就少。而在东荒域一切事物的价值都是以富含多少灵气来衡量的。也是因此灵石才能成为硬通货。

不过就在这时,那切石师刀下一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毕竟能开出东西总比开不出好。

渐渐的一只小小的紫色螃蟹出现在了人的视线里,它和东荒域的大部分螃蟹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不同之处就在它的左螯比起它的身体来说可谓是特别大,而且呈现银白色,这是东荒域从没见过的。

白得得却是心里一惊,这运气未免真的太好了吧,居然开出的是丹谱上绘制的“左螯蟹”,这样子蟹膏就有着落了。

那切石师道:“就是只小螃蟹,而且还是死的。”尽管是天外之物,但死的和活的价值却有天壤之别。

罪恶城的四大老祖之所以能成为老祖,也正是受益于那石头里开出来的活物呢。不过这是绝密的消息,仅仅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切石师的师傅正是因为为几位老祖开出了了不得的东西,才被他们杀了灭口的,那时候四大老祖可还不是老祖哩。

却说白得得六亿的灵石就开出了这么个小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值那价,多少人心里都在幸灾乐祸,唯有白得得却是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道生上前道:“仙子,可还再看看其他石头?”

白得得摊开手坦率地道:“没灵石了。”

赌客没了灵石,自然也就受不到热情待遇了,白得得拿了左螯蟹装入如意珠力正要带着杜北生等人离开,手臂拂过腰间时突然“咦”了声。

“师傅,怎么了?”杜北生问道。

白得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带,“雪绒鼠不见了。”

众人于是开始在西北馆里四处张望搜寻,从五楼走到三楼都一直找到雪绒鼠,那东西实在太小了,不容易发现也是理所应当的。

南草等人忙着找雪绒鼠时,白得得却站在三楼的转角处一动不动地“观赏”着面前的《群仙贺寿图》。

说实话,白得得在这里反复也走了好几遍了,就从没留意过这幅画,直到雪绒鼠走失,她无意间瞥到这幅图,就站着不动了。

南草是时时刻刻留意着白得得行止的人,此刻也走到了白得得身边,看着那幅画道:“主人,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吗?”

白得得伸手指了指那画面,“那里面那小圆点你觉得像不像那只雪绒鼠啊?”

南草懵圈地看着白得得。那群仙贺寿图里至少画了一、两百个神仙,可画幅大小却不过三尺许,仙人都已经小的可怜了,若是画上还有雪绒鼠,怕就只有一个“点”的大小了。

所以白得得那一指,南草根本就没看到东西,“主人,哪儿,没看见啊。”

白得得不得不将手伸到画面上,“这儿啊。”她的指尖刚贴到那小圆点上面,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波动,那是一直系在她腰上的雪融鼠的气息波动。

白得得原本只是将信将疑的,现在却有九分把握,那雪绒鼠就是钻到画里去了。

南草傻傻地道:“主人,你这是找小东西找疯了吧,看见一个点儿就觉得是它,还跑画里去了,这可能吗?”

白得得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地表情偏头看向南草,南草的眼睛渐渐鼓了起来,他想起在魔舟上的事情了,白得得的奶奶可不就是住在画里么?那里自成空间,而这幅画……

义薄云天庄的庄主可也是他们魔修啊!

南草就连给白得得蜜语传音都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偷听去似的,“主人,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

“不知道啊,进去看看就清楚了。”白得得道。雪绒鼠能穿过世间一切结界,所以说这画其实也就是一个结界,背后自有另一处空间,而白得得的雪绒鼠正是误打误撞地闯了进去。

“怎么进去啊?”南草可没有雪绒鼠那种逆天的神通。

白得得是个好奇心起了,就没办法压下去的人,她四周望了望,正好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三楼的转角处,“我试试,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们就自己回客栈等我。这样说不定还更好,正好躲过永生老祖。”

南草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就看你能不能进去了。”

正说着话呢,南草就看到白得得往墙上一撞,没听见“咚”的撞墙声,人却陷入进去了一半。

南草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得得,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颠覆了,白得得是什么时候得到雪绒鼠的神通的啊?要不要这么逆天啊?

其实白得得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刚才她不过就是这么试一试,没想到就进来了。

南草在惊讶之余往哪画上仔细看去,果不其然还真找到了白得得,虽然挤在众仙之间显得十分渺小,连面貌都有些模糊,可是熟悉她的人还是能认出来。

南草不敢在此逗留,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转身招呼了杜北生几人,把白得得的事儿说了,一行人便匆匆离开了西北馆。

永生老祖此刻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人一直守在外面的,见南草几人出来,本来正想动手,却迟迟不见白得得,因此没下手,就那么放任南草等人回了客栈。

而方寿山的人则一直隐在暗处,在等永生老祖的人出手,准备半路截胡,正好让陶为舟背黑锅。

这两人本来都有心和白得得慢慢来,可是竞争对手一出现,彼此就不肯再慢,怕被人捷足先登,因此都起了叵测之心。谁知白得得也不是傻子居然赖在西北馆不出来,这倒是有些棘手。

不过以陶为舟对西北馆的了解,白得得就是再能耐,也不可能在里面待一辈子,商盟三老也不是什么善人,所以他只吩咐手下继续守着,同时密切监视南草等人的动静。

却说白得得进了画中结界后,看到的就是南草口中提及过的那种情景。四处素白一片,整个空间被划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一人高的小格子,密密麻麻从天空一直排列到地面,每个小格子上都有两个锁孔,想来就是需要两把钥匙同时开启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一目了然的地方,白得得居然没找到她的雪绒鼠,虽说雪绒鼠也很白,但白得得运足目力和耳力也没听见任何异动,按动骨笛也没反应,不由诧异,猜想着此处必然还有一处空间才对。

但是整个空间都被那面小格子墙堵满了,实在是看不出有任何通路,白得得不得不一个一个小格子挨着去试,一间一间推门,打不开是意料中的事儿,而就在白得得试到中间那扇门时,手下却有了不同的动静。

白得得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了上去,没有察觉任何动静,这才轻轻推开了那扇打开的门。

第75章

门内的空间仿佛一个小小的匣子, 什么都没有,而就在白得得所站这道门的对面, 却还有另一扇门。

白得得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再次将耳朵贴到门上,这一次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她的耳朵就像陷入了那道门似的。白得得心里一惊, 立即意识到这扇门的后面应该也是一幅画。

白得得忍不住又把耳朵贴了过去,她还不敢用眼睛,因为人的视线特别容易引起他人警觉, 耳朵却没这种缺点。毕竟人生地不熟,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门后面本没有任何声响,不过片刻后响起了脚步声, 而且还是两人。白得得听见那两人走进来,其中一个陌生的柔媚里带着沙哑的女声道:“你是说白元一手里可能握着另一片玉珩?”

居然提到了自己爷爷,白得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是那女的嘴里的“玉珩”是个什么鬼?

“有可能。”一个略微苍老的男声道。

虽然这两个声音白得得都没听过, 但她猜测十有八九和商盟有关, 从吴雅贤的态度就能猜测一二。

“十有八九那东西就在他手里了。”苍老的男声继续道:“他刚突破孕神境,以前他自然不敢来, 如今突破了, 所以就找人来探消息了。”

“知道在他手里就好,对了他孙女儿白得得不是来罪恶城了吗, 你怎么不先把她拿下?”那女的问。

“我不想打草惊蛇, 已经吩咐雅贤看着她了。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白得得那草包自己说她爷爷马上就会来的。”苍老的男音道。

而白得得此刻已经多少猜到了老头子的身份,听老头子的口气,吴雅贤都是他的属下,那准时葛半仙没跑了。吴雅贤可是商盟的大管事,这消息是郑多娘跟她说的,不过吴雅贤的身份一直不是秘密,罪恶城的人都知道,所以郑多娘不说,白得得迟早也会知道的。郑多娘玩的这一招是两边的信任都想要,也就数俗称的脚踏两只船啦。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也跟陶为舟那老色鬼一样是看上白得得的美色了呢。”女人道。

“你知道我从来不重女色的,那种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哪有你半点风情。”葛半仙道。

女子娇笑连连地道:“我们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一点儿消息了。原本以为是存东西在你这儿的那些人手里,没想到却是白家。当初西北天破的时候,白家也有人在吗?”

这句话的消息量太大了,白得得震惊得都麻木了。如果她没理解错那女子的意思的话,这男的难道就是南草嘴里的义薄云天庄庄主?可是他应该就是葛半仙啊,孕神境修士怎么可能是魔修呢?难道也是如南草一般,夺舍了?

白得得是真想用眼睛去看看,但是又实在不敢,如果那人真是葛半仙,就现在露一点儿耳朵,她都担惊受怕的,跟不提眼睛了。

“当初肯定没有白家的人。西北那片是魔修的天下。但是后来道修屠杀我们魔修,说不定是有人的东西落入了白家手里。白得得还打听了义薄云天庄的事儿,肯定是有钥匙。”葛半仙道,声音有些不平静。

那女子大概在用手给他顺气儿,“你别气了,一旦咱们能拿到那扇门之后的东西,到时候你就能重振魔道了。只是我好歹是道修,你不会连我也灭了吧?”

“我疼你都来不及哩。”老头子道。

房间里出现脱衣服的“窸窸窣窣”声,白得得可没白目到不懂什么发生了。她是不愿意听这种龌龊事儿的,但却耐不住好奇一定要找个机会用神识探查这两人,来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