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洵身处这样的地位,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就连安宁郡主都说非他不嫁,他真的会愿意为了乙儿放弃一切吗。

“是,萧世叔说的对,京中比我年轻比我家世好的儿郎不少,可我胜在家中人丁简单,又没有外家纷扰,乙儿若是嫁过来便是家中主母。上无长辈要侍奉下无亲戚周旋。而且我父母一辈子相守,从未纳过妾室有过通房。我也会像我父亲一般,一生一世只爱乙儿一人,白首不相离,还望箫世叔成全。”

萧梁忠一愣,这么仔细听起来,还真是没有一点可以拒绝的啊!

好到如果萧清荷没有出嫁,他都想把家里的女儿都嫁给他了,晃了晃神,险些就真的脑子一糊涂点头说好了。

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与我在这说这么多口舌是没有用的,我只是乙儿的舅父,她的父亲尚在,我没有权利做主她的亲事。但作为她的舅父,我也希望她能过得好,你最好能记住今日说的话,若是有一日我发现你违背了今日之言,不管你是什么帝师还是大臣,我都会替乙儿出这口气的!”

默默的握紧了双拳,想起了当年他妹妹出嫁时的样子,匆匆一别一晃已是十多载了。

看着乙儿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萧若岚,他方才才会这么的激动。

顾洵认真的又磕了一个头,乙儿的嘴角一直上扬着,舅父这是心软了!两个她最重要的男子,能和睦的相处,这让她很高兴。

“乙儿,你跟舅父回去住吧,顾府即便是再好,到底不是自己家啊。”

乙儿却摇了摇头,“舅父,在事情都了结之前,乙儿都不能回去了,正是因为是家,我才更不想给家里带去麻烦。”

“上回你舅母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真相,才会说了那些话,她的心肠并不坏的。”

萧梁忠以为她是因为上次宋氏的话,才会如此的坚持,可乙儿还是摇了摇头,她当然知道宋氏的心不坏,不然萧清荷也绝不会被养成这样的性子,她是个好人,只是太过执着罢了。

“箫世叔,前几日,有人来府前闹事,是司天监李家的人,晚辈觉得,乙儿最近还是待在顾府的好,不是晚辈有什么别的心思,而是有晚辈在他们一时还不敢真的动手。”

萧梁忠虽然不知道李家为什么会上门闹事,但也觉得顾洵的话没错,他到底是人微言轻,没有能力保护乙儿。

看书萧梁忠的泄气和自责,乙儿又安慰了几句,萧梁忠这才好了一些。

又说了一会话,主要是萧老夫人的身体如何,“你外祖母可想你了,上回是一时接受不了,你母亲的死讯才会昏厥了过去,现在已经好多了。”

天色暗了下来,萧梁忠就不好一直待着了,站起来要辞行,才想起来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对了,再过几日,是你表姐的婚期,若是你能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次他能下定决心过来,还是因为萧清雪提议的,不知她如何说服了宋氏,可能是因为内疚连宋氏都同意让乙儿参加婚宴。

乙儿和萧清雪的关系一向不好,可又从未见过人家出嫁是怎样的光景很是好奇,最为重要的是,她也想外祖母了。

听说她的近况和老人家疼爱她的样子,就觉得她病了这么就不回去看她,真是大大的不孝了。

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萧梁忠就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她愿意回去,说明是真的没有怪这个舅父,实在是太好了。

顾洵有些不放心,也不怪他草木皆兵,现在是时局就是让他无时无刻的不敢松懈一分。

“晚辈不知能否有幸陪同乙儿参加。”可乙儿又一副很想去的样子,顾洵算了算日子,到时候和陛下请个假陪着她一块去才放心。

看着乙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再加上确实是非常时期,萧梁忠即便是想说不行也说不出口了,“顾大人能到访,是下官的福气。”

听听这个称呼,这是即便奈何不了顾洵,也还是在为了这件事生气呢!

约定了时间,乙儿就将萧梁忠送到了门口,顾洵不想打扰他们说话,就远远的看着。

萧梁忠自然是要交代乙儿不要离顾洵太近,就算都在顾府,也每次身边要有其他人才行,这叫避嫌。

“舅父,我们是在离开萧家之后才互通心意的,您不要太过的自责了,而且,是我先向阿洵表露心迹的,我很喜欢他,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和母亲一样,不会错的。”

萧梁忠还能说什么呢,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什么都知道,反而更让人心疼了。舅父不自责,舅父只是有些感慨,一转眼乙儿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舅父这是不舍得你呢。”

没有再多说,就目送着萧梁忠离开了顾府,才往府内走。

随着她的离开,原本寂静的顾府周围,有什么东西迅速的朝着街巷的深处湮没了身影,好似没有出现过一般。

萧梁忠走了之后,乙儿又重新拿起记录的册子,将今夜的天象一一记录了下来。

等到记录完才有些后知后觉起来,“阿洵,方才舅父说表姐出嫁是哪一日来着?”

顾洵看她写完,以为是乙儿想准备贺礼,“五日后,若是你一时不知道送什么,我库房里还有许多易宝,平日里都放着没用,你挑着拿去送了便是。”

“五日后?”乙儿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小册子,怎么这么巧。

“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顾洵这才发觉好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小本子,上面写的天象有异就是在五日后,“事有蹊跷。”

乙儿手掌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突得抬头深幽的眼神看着顾洵,突得冒出了一句,“也不知萧清雪婚事的日子是谁挑的,就是门口卖糖画的李哥,都能比他挑的日子好。”

“娘亲别是着了风寒,你们这些丫头一个有用的都没有,瞧见我娘衣裳穿的少了,不知道提醒她加吗。”

大长公主欣慰的露出了笑容,“维儿别怪他们,是娘自己忘了披外衣了,驸马你瞧瞧,维儿到底是要成亲的人了,就是懂事了不少。”

田维自小就知道怎么哄自家娘亲高兴,这会看她心情好,就忍不住粘在她身边,“娘,您之前可是答应过儿子的,只要我娶了那萧家的女儿,就什么都答应我。”

大长公主心情好,这又是她最疼爱的儿子,自然是什么都千依百顺的,都忘了当初是为什么会非得取个小官的女儿。

“我院子里那个金兰,怀孕了。”大长公主眉心一皱,一个喷嚏又要打出来了。

“这怎么能行,你妻子都还未过门,怎么就怀上了,避子汤你都没给她喝吗,你院里不是只有个瑶瑶吗,这个金兰又是哪里来的!”若是生个女儿也就罢了,若是男孩,可如何是好啊。

这嫡母都还没进门,通房就先剩下庶子了,说出去该被人耻笑了。可想想那可是她的孙儿啊,又不舍得起来。

“娘!您不是说好了都答应我的吗,我又不喜欢那个萧清雪,这个金兰儿子喜欢,就要她给我生孩子。”

大长公主被田维晃着手臂,心一下就软了下来,留下就留下吧,反正这本亲事也结的她不满意,若是个女儿就算了,若是生个儿子再做去母留子的打算吧。

赶紧安抚了田维都应了下来,这门亲事从一开始本身就是个糊涂账。

顾洵原本屏住呼吸,在认真的听她的意见,结果说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啊你,亏得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真是个坏家伙。”乙儿咯咯咯的笑着抛开了。

顾洵却没有真的放下心来,不管挑日子的人是谁,都太过巧合了,她都得早作准备才行。

五日转眼就过去了,一大早,乙儿就换好了衣服站在屋檐下瞧,她的小册子终于记录完整了。

杏儿知道今天回去参加二姑娘的婚事,也很高兴,整个人都乐呵呵的,“姑娘,您怎么还在写啊,顾大人在等您用早膳了。”

“已经好了,我要是不记下来,后人怎么知道异象之前的天象呢,这可都是宝贝。”杏儿听不懂,只知道她家姑娘非常的厉害就是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萧府就来了马车接乙儿,顾洵也一道上了马车,他今日已经与陛下说好了,不管什么事情都等婚事结束再说。

只是他刚要上马车,就有宫中的小太监坐着马车赶了过来,“顾大人!顾大人!您还没走那就太好了,西北八百里加急,有紧急军务,陛下让奴才来招大人进宫!”

这是哪门子的八百里加急,前几日西北才传来的捷报,怎么今日突然又成了加急。

乙儿知道这是刻不容缓的大事,不然周以世是绝对不会突然急招他进宫的,“我没事,去舅父府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顾洵还是不放心,临走之前将木先生请了出来,把贺礼交给了木先生,请他代为走一趟,最重要的就是照顾乙儿的安危。

千叮咛万嘱咐,若是有什么不妥的,不要硬碰硬,不行就先服个软,有什么事都要等着他到了再说。

乙儿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不会的,除非他真的惹到我了!到底今日是表姐的好日子,我总不能坏了大喜事。”

顾洵听着怎么觉得越来越别扭了,突然有些替惹事的人担忧了起来,不管再怎么担心,也还是得先分开一会,只能快些解决宫里的事情了。

乙儿笑着朝顾洵挥了挥小手,顾洵就挥了鞭子快速的骑着马飞驰而去。

他们的马车则是一路朝着萧府慢慢驶去。

乙儿到的早,结亲的人还没来,萧府今日可真是大不相同了,门外屋内全是喜庆的红色。

到处张灯结彩的,就连下人也满脸的喜色。

他们自然不知道乙儿是为何离开了萧家,萧梁忠对外都是说她生病了去静养,这会看到她回府,马上就有下人高兴的迎了上来。

“表姑娘您可回来了,二姑娘已经梳妆打扮好了,都在等着您呢。”

乙儿哦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了喜色,不过真是有些奇怪了,萧清雪等她能有什么事,她们有好到出嫁还有贴心话的地步吗。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杏儿陪着她往里走,让木先生留下由萧梁忠招待。

走了几步她就想起来了,这件事好像哪里不太对,又折了回去轻声和木先生说了句什么,木先生微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明白了她的意思,等到乙儿走远,木先生就由下人带着趁着这会没人,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屋内萧清雪和宋氏正在说话,一见到她来了,宋氏的脸色就有些僵硬着,想到她当时咄咄逼人的话,到底是有些尴尬了。

好在没有尴尬多久,宋氏就先开了口,把交给萧清雪的东西收好,就出去了,留她们姐妹说说话。

“母亲在屋里,你来之前她有些头晕就回去休息了,你和雪娘说说话,一会再去屋里陪陪母亲吧。”

看到屋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乙儿也就让杏儿跟着一块出去了,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今天的萧清雪确实很漂亮,她本身就长得很是婉约秀丽,穿上大红的嫁衣更是衬得她肤白貌美让人移不开眼。

乙儿喜欢美的事务,对人也一样,所以看到萧清雪也多看了几眼,“表姐今日真漂亮。”

萧清雪抬了抬眉笑得肩膀都微微抖动了起来,没想到她也能和姜乙儿有一日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乙儿摇了摇头,其实她一直很奇怪,她和萧清雪年龄相仿,也没有什么矛盾,为何她一直不喜欢自己呢?

她能看懂天象变幻,能知未来事晓天道万千,可就是人和感情这一物看不清楚。

“因为你总是摆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明明我才是萧家的孩子,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明明你什么都不要,可什么都会送到你的身边。祖母的疼爱,父亲的宠爱,就连安宁郡主也对你另眼相看,甚至是顾洵周乾礼各个都围着你转,你什么都不用做,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

乙儿听得很认真,又觉得她说的其实不对,她能有这些也并不是什么都没付出,至少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并不是萧清雪能想象的。

家族蒙难从小失去至亲,还险些冻死在路边,能活下来或许确实和她和的性子有关。尤其是说错了一点。

她不是无欲无求的,她渴望亲情,珍惜友情,贪恋爱情,还志愿替家族雪恨,只不过每个人对待想要的东西方法不一样罢了。

“你不必装出一副高高在上什么都懂的样子,我的悲剧就是从你的到来开始的,宋侧妃养女的位置原本应该是我的,若我成了她的养女,今日还会嫁给田维这种人吗?我的悲剧都是你照成的!”

乙儿眨了眨眼睛,原来这就是她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啊,那就真是太可悲了。

这都是命数安排好的,哪有什么谁造成的,会有这样的果不过是她自己种下因。

萧清雪一直在自言自语,好似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一般,又好似在拖延时间……

乙儿的眼睛一亮,她终于想通了,为何她今日一定要说服宋氏找自己来的原因了,“你在等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哼唧,我姜爸爸还没同意呢!

☆、惊蛰(十四)

乙儿目光笃定的看着萧清雪,难怪他们平日的感情不好, 她今日也会找她参加婚事, 难怪明明话语里满是嫉恨, 却还是要拉着她不停的说。

她在等谁呢,李监正吗, 还是沈绍,又或者是别人?

萧清雪的神色安定, 看不出一丝的慌张来, 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表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的在等我的夫君了, 即便我是讨厌你,你也不该如此污蔑我呀。”

边说着就边朝着她身边挪了过去,趁着乙儿没有反应过来, 猛地抬起了手, 手上抓着桌案上的茶壶,就要往乙儿的脑袋砸去。

像是有感觉一般,乙儿慢慢的朝着旁边挪了一小步, 伸手直直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表姐小心, 伤了我没事,就怕是伤着了你自己,坏了大喜事可就不美了。”

乙儿朝着萧清雪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笑容未及眼底, 眼里满是寒意,这些人怎么总也学不会聪明。

想要偷袭别人,也不会弄得动静轻一些。

萧清雪的一张脸笑得有些扭曲了起来,“你果然很聪明,可是聪明又有什么用呢?你现在就这么只身一人在这,还以为能逃到哪里去吗?”

用力的甩开了被乙儿擒住的手腕,她的真面目果然还是暴露了出来。

“你猜的没有错,一会就会有人带人来抓你,你不是得意的很吗,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你算到今日是你的死期了吗?不妨告诉你,母亲原本没想过将你驱逐出萧府,都是我告诉她的,你现在愤怒吗?难过吗,我就是想看到你惊慌失措害怕的样子,不如你求我啊,也许我看在咱们姐妹一场会饶你一命。”

可她期待中的震惊和害怕的神情都没有出现,乙儿还是淡淡的看着她,好似在看一场笑话,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派人来抓我,定是以我是姜家逆党为由吧,那势必来的官兵不少,不止会破坏了你的这场婚事,还会让萧家处于风口浪尖上,这么做,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萧清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自己都不觉得好笑吗?亲事?你以为我嫁的人是谁,田维,那个无恶不作险些强迫了我的田维!至于萧家,等到你被抓了,我们就是帮助官服抓人了,自然不用你担心了。”

“那这事舅母知道吗,若是我真的被抓了,外祖母和舅父会生气的 。”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告诉其他人,你就放心好了,她们会如此还不是被你这妖精迷住了双眼,她们的伤心难怪都是一时的,等你死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早晚有一日,等你都想明白了,你会后悔的。”

萧清雪还想动手动脚,却又有些忌惮乙儿,最后只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了,好好在这待着吧。”说完就用力的关上了闺房的大门。

外头传来了清脆的落锁声,她这是彻底不让自己出去了。

乙儿默默的坐回了凳子上,也没有去尝试的推过门,反倒是屋里没了旁人聒噪的声音,可以仔细的打量一下婚房了,真是漂亮的屋子,舅母一定也花了心血了吧。

舅父和外祖母今日一定很高兴,虽然田维不是个良婿,可他们还是对这段婚姻充满了期待的,希望萧清雪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萧清雪其实也很幸福,父母在旁可以依仗,主母心善从未为难她和生母,祖母又是个和蔼可亲之人,她心中的怨念不过是来源有不满足,以及对自身不清醒的认识。

因果皆有定数,如今成了这幅模样,都是她自己造就的结果,与人无尤。

门外萧清雪出去之后,就交代了下人看好门窗,自然的去找了宋氏。

宋氏有些奇怪的看到她一个人出来,“吉时还没到呢,怎么这会就出来了,乙儿呢?”

“表妹说有些头晕,我让她在屋里休息了,我想着马上就要出嫁了,想临出门前再与祖母说几句话。”

宋氏根本就没有多想,再加上她一副垂泪的样子,看着就惹人怜爱的很,“多亏了你这孝心了,可惜荷娘身为宫妃不能亲自看着你出嫁了,让丫头陪着你过去,一会迎亲的人来了,我就提前去喊你。”

萧清雪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娇弱的点了点头,完全就没有刚刚的盛气凌人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萧清雪陪着萧老夫人在说话,突得外头丫头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夫人不好了!”

“真是没规矩,今日是二姑娘的大喜日子,怎么能说不好呢,瞧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不怕惊了喜气。”

“老夫人,外头,外头来了好多的官兵!把我们府门口都包围了!”

萧老夫人本来在安抚萧清雪,一听到这也变了脸色,“你说什么,是不是看错了,是孙女婿带了人来闹喜的?”

小丫鬟趴在地上身子在不停的发抖,“不是的,他们说是来抓什么钦犯,人就躲在我们府上,带头的人很是凶神恶煞,老爷都被抓起来了。”

萧老夫人被吓得整个人站了起来,在听到萧梁忠被抓的时候,没有站稳就要朝后面倒下去。

萧清雪赶紧扶着她,“祖母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您可是我们家的主心骨啊,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钦犯呢。”

萧老夫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可是脑子里闪过了些什么,突然想了起来,“你之前说乙儿头晕在屋子里?不行,赶紧派人带着乙儿从后门走!”

“表妹身子不好,怎么现在就要让她走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萧清雪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模样,明知故问道。

“祖母是怕官兵惊扰了你表妹,走,我们去前院瞧瞧,这真是不把我们萧家放在眼里了,好好的日子要扰了一桩喜事。”

萧清雪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了拳,指甲嵌进掌心留下深浅的指痕,她好恨,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祖母的心里还是只有姜乙儿!

前院刑部许余两位侍郎亲自带着官兵包围了萧家,余侍郎因为儿子在陛下御前,并没有太过于涉及两派相争,可这许侍郎原本可是比他还不沾党派之人啊。

沈绍想了许久,如何能有理有据的去抓人,又能避开谢易邡的人马,最终只能让许侍郎出马了。

为了抓一个姜乙儿,他可是把自己的底牌都打了出来,这许侍郎原本可是他准备与谢易邡博弈的时候再亮出来的,现在只能提前用了。

“许侍郎余侍郎,今日是我儿的大喜之日,不知有何处得罪了两位的地方,要如此包围了我萧府啊?”

“萧大人不要慌张,是刑部翻出了十几年的一桩旧案,案件的钦犯一直未曾落网,没想到最近却有了消息,说是钦犯就躲在这萧府之中,我们只是为了抓人,还望萧大人行个方便。”

这满室的宾客都是来贺喜的,宾客哪里还敢待啊,想要走却被官兵给拦住了,说是人人都有嫌疑一个都不能走,这分明就是来闹事的啊!

“两位大人为了朝廷尽心竭力下官也懂,可是今日是我儿一生的大喜日子,您可否再稍等片刻,等大长公主家接亲的队伍来了,再抓人也不迟啊。”

“萧大人也别拿大长公主来吓唬本官,今日是必须要抓到钦犯的,难道萧大人屡屡阻拦是要窝藏钦犯不成?”

萧清雪是新嫁娘,不得见外人,被萧老夫人先喊闺房待着了,这会萧老夫人正由宋氏扶着出来了。

“两位大人可否听老身一句话,谁家还没个闺女了,这满院的宾客,远远地还能听到迎亲的锣鼓声,迎亲也不过是几刻钟的事情,官兵也已经包围了萧府,还能有人出的去吗?”

余侍郎想到他家的女儿与萧清荷同在宫中为妃,两家本该互通友好,也不该为了这点事情就闹翻了,想当个和事老。

“许兄,我听着老夫人说的也有道理,要不就行个方便,有咱们刑部的官兵在,还有谁能逃得出去呢、”

按理来说余侍郎都说话了,许侍郎是该给他个面子的,可若是那人趁着出嫁的时候跟着新嫁娘跑了怎么办,他哪里得罪的起沈阁老啊。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许侍郎还是咬紧了牙关就是不松口,急得萧老夫人险些又要晕过去。

“多谢余侍郎,余侍郎的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我萧梁忠虽然人微言轻,也不能容许有人欺负我儿到这份上,既然许侍郎要搜可以,若是搜不到的话,是否该给我们萧家一个交代!”

许侍郎有些心虚,若不是沈绍的吩咐,他也不爱干这种缺德事,但沈阁老从未出过错,今日是不管如何都要抓到钦犯的。

萧梁忠气得脸都黑了,这可真是官大压人了,本身大长公主就瞧不起萧清雪了,还出了这种事,可不是更让她有理由看不起萧家了。

“好,若是抓不到人,本官定是给萧大人萧姑娘赔礼道歉。”

“那两位侍郎请吧,还望动作快些,别耽误了吉时!”

余侍郎抱歉的拱了拱手,许侍郎已经不客气的招呼了官兵进院子搜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