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安长埔没有催促她,只是耐心的等着,秦若男自己终于摇了摇头,开口说话了:“算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既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就让它彻底的过去吧,说出来,或许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反倒是羞辱了我自己。”

她这么一说,倒让安长埔更加好奇,他一把拦住准备发动汽车的秦若男:“你等等,看来咱俩还真有过结,这个过结看样子还不算很小,可是我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你越是不说清楚,我倒心里不踏实,想弄清楚了。”

秦若男听了他的话,忽然之间笑了,她拉开安长埔拉着方向盘的手:“不踏实就不踏实吧,这就算是我对你的报复了,如果好奇,就自己去打听清楚,就是别来问我。”

说罢,再不和安长埔谈论这个话题,开车上路。

安长埔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映,想了想,倒也欣然的接受了:“行,那你就先‘惩罚’着我,我连刑事案件都破的了,这种事还真不信会没辙!那咱们就走着瞧!”

“好,走着瞧。”秦若男点点头,和安长埔做搭档这么多天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脸上的笑意这么浓。

然而安长埔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她的笑容冲淡了许多。

“不过这件事我得等有空的时候再去调查,你眼下倒是有一件比较需要抓紧找到答案的事情——赶紧弄清楚鲁安梅藏哪里去了!”他沉默了几秒才对秦若男说。

秦若男抿着嘴,点点头,她内心里同情鲁安梅的遭遇是一回事,现在鲁民的案子还没有侦破,在这么敏感的时候,鲁安梅忽然注销了手机号码,辞掉了原本的工作,音讯全无,无论从案件的关联性,还是她本人的生命安全出发,弄清楚她的行踪,确定她现在身在何方,这都是有必要,并且十分重要的事情。

两人回到公安局,安长埔似乎早就打定主意把调查鲁安梅的事情交给秦若男去做,他自己一下车就从包里拿出了两个证物袋,急急忙忙的要送去化验。

秦若男一眼看到其中的一个证物袋里放着一个和之前从鲁军家里索要来的一模一样的鼠药包装袋,只不过包装袋是空的,里头并没有盛放任何鼠药。而另外的一个证物袋里,是一小撮黑乎乎的东西,安长埔动作快,一晃就攥在了手里,秦若男没有看清楚。

“你拿的是鼠药包装?哪里找到的?”秦若男连忙追上去,问。

“你说呢?”安长埔不认为她心里头不知道最有可能的答案会是什么。

“另外一个是什么?”秦若男指指他攥着的手。

“先不告诉你,等到除了结果之后我再跟你细说!”安长埔神秘兮兮的说,然后撇下秦若男,大步走远了。

第六十八章 寻找鲁安梅

秦若男不知道安长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眼下倒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问和猜测,眼下她的任务是去把鲁安梅身在何处,为什么忽然之间与其他人断绝联系这些弄清楚。

与此同时,方才两个人的那一番对话,也让秦若男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变得好了许多,就算对鲁安梅处境的担忧也同样没有办法冲淡,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太傻了,她一边着手展开对鲁安梅的调查,一边还忍不住偷偷的嘲笑自己,明明因为那件事郁闷了那么多年,觉得自己的自尊都被人踩在脚底下了,也为此负气,对安长埔的态度里充满了抵触,结果方才他只不过是因为确定真的“得罪”过自己就感到“不踏实”,这倒让秦若男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甜蜜情绪,让她整个人的状态都高昂起来。

在联系过鲁家能够联系到的所有亲戚之后,秦若男发现,鲁安梅仿佛在自己和家里面所有的亲戚之间筑起了一道高墙一样,隔绝了所有联络,除去个别亲戚是真的久未走动之外,其他人则是最近一段时间,或者说鲁民出事之后才和鲁安梅失去联络的。

至于其他人,秦若男的搜索范围并不算十分广泛,因为她通过了解发现,鲁安梅的个性的确很不开朗,平日里身边能有交集的朋友寥寥无几,仅有的几个偶有联络的朋友也表示,鲁安梅的近况他们知道不多,一方面鲁安梅早早离开家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每天为了生计忙碌,没什么闲暇。二来她也特别的介意自己父亲的那些举动,生怕被朋友们问起来会感到耻辱。

在彻底排除了亲戚和朋友这两个人群之后,秦若男也犯难了,鲁安梅和之前工作单位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交往,现在亲戚朋友的圈子也都对她的去向一无所知,这个年轻的姑娘到底是遭遇了不测,还是一心想要逃避视线?

这个问题秦若男自己也答不出,并且下一步的调查范围应该落在哪里。她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

就在她苦苦思索下一步的调查方向时,忽然之间,秦若男想起了一个人——谢乐明!对!没错,就是谢乐明!谢乐明曾经提到过,当日他在跑去鲁民家里验证外面关于“鲁冰是个男人隆胸之后的假女人,真人妖”这个传说,并且发现鲁民真的是男扮女装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和金钱,于是他怒不可遏的当场把鲁民打了一通。在这个时候,除了被吓呆的丁木兰之外,还有中途撞见的鲁安梅,并且为了制止谢乐明,鲁安梅还勇敢的挡在了父亲的身前。

谢乐明说他当日是骑着那辆小三轮去找的鲁民,时候又骑着小三轮离开。可是之后没过多久,小三轮就在一夜之间被人偷了,谢乐明家秦若男和安长埔去过,虽然翻盖了漂亮的两层小楼,可是即使在谢乐明随儿子到城市里居住之后,都始终保持着不爱锁院门的坏习惯。

小三轮虽然实用,但是已经不新了,连油漆都变得斑斑驳驳,要说值钱。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之前谢乐明用了那么久都不曾失窃,偏偏在他去鲁民家闹过的一段时间之后,小三轮就失窃了,这里面的巧合。让秦若男忍不住作出了一些联想。

她打了一通电话给谢乐明,刚刚拨通了电话,就又挂断了,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要拿着鲁安梅的照片亲自找谢乐明当面核实一下比较把握。

好在谢乐明现在就住在他儿子位于C市的房子里,秦若男开车过去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到达了他的住址。

当谢乐明在门镜里看到来人是之前找自己谈过话的女警察,显得十分紧张,开门时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

“怎么了警察同志?你怎么又来找我了?是不是我又有什么麻烦了?”他没等秦若男张嘴,自己先一股脑的把心里面的担心说了出来,说了几句话,他的目光从秦若男的肩头转移到对面那户居民的门上,“??要不,有什么事你进来说吧!在走廊里不方便。”

秦若男美在这件事上让他为难,虽然没有打算真的登堂入室,耽误时间,还是遵照谢乐明的意思,走进门,站在门口的换鞋脚垫上,好让谢乐明能方便把门关上。

“是这么回事儿,我儿子家对面住的那家人啊,有个老太太,人特别的好信儿,我们家有一点什么风吹草动的事儿,她都会趴在门上偷听偷看??你来找我的理由肯定不是多光彩的,我怕被她听去了,以后在这个小区年纪相仿的那些老头儿老太太里搞不好都抬不起头来。”谢乐明感谢秦若男的理解,忐忑而又热情的想要让她到客厅里坐。

秦若男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顺便阻拦了谢乐明打算去厨房倒热水泡茶的意图:“不用客气,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认个人。”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那张带有鲁安梅本人的照片递给谢乐明,用手指点一点鲁安梅的头像:“帮我看看,这个是你说那天你去打鲁民的时候冲过来阻拦的那个年轻姑娘么?”

谢乐明一听不是自己的嫌疑加重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接过照片,皱眉眯眼看了半天,不太好意思的把照片暂时还到秦若男手上:“花镜!我得去拿花镜戴上来看看,岁数大了,不带花镜好多东西都看不清楚。”

说着他就撇下秦若男到楼上去了,过了两分钟,鼻子上架着一副轻便框架的老花镜重新下楼来,走到秦若男面前,重新那果鲁安梅的照片仔细的看了看。

“是这个小姑娘!我确定!”在清晰的视线条件下,这一次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那么,在那次事情之后,还有没有再见到过她?”秦若男一听这个答案,立刻怀着一线希望急切的询问。

谢乐明摇了摇头,给出了秦若男此刻不愿意听到的那个答案:“我一共就见过这孩子一次,之后应该是就没有见过了。”

“应该是?这么说来,你也不是特别确定喽?”

“是不太确定,但是我自己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我在和那个姓鲁的打完架之后,心烦意乱,回家之后很怕被人知道我找的女朋友其实是个男人的事,天天家门也不敢出,正好儿子又跟我提到城里来住的事情,我一想躲开也好,就赶紧打包行李跟他走了。这期间我几乎天天足不出户,哪可能又印象见过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人。”

谢乐明称自己没有见过鲁安梅,这样一来秦若男又一次扑了空,从谢乐明家里出来,她想着谢乐明说的话,临时决定要去他的老家T县那边再一问究竟。

就像谢乐明自己说的那样,在和鲁民冲突之后,他整个人魂不守舍,所谓的没有再见过鲁安梅也绝非百分百准确,只能说鲁安梅没有进入过谢乐明的家,没有直接出现在他面前,未必代表着她没有在那附近出现过。

更何况如果事实真的如秦若男之前猜测的那样,小三轮与鲁安梅有关,那她就更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让谢乐明看到自己。

这么一想,秦若男的念头更加坚定了,她立刻开车赶往T县,好在路途不远,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秋天的午后,阳光里还带着夏日的炎热温度,风中却又夹着清凉,是最舒服惬意的温度,赶到谢乐明家的老房子附近,大树荫下面下棋的老人依旧还在,只不过除了面熟的渔夫帽之外,其余都是些陌生面孔,里里外外的为了四五个人,专注的看着两个人下棋。

渔夫帽此刻正好在充当着围观群众,听到声响,抬头看到有辆车停在一旁,从车上下来一个高挑的年轻姑娘,他眯了眯眼睛,想起了这个有些眼熟的人。

“你不是之前来这儿问过人的那个闺女么!”他看秦若男点头承认了,有些喜滋滋的摘下帽子,抬手在自己花白短发的脑袋上摸了摸,“我就知道我的记性准错不了!怎么又来啦?”

“大爷,我今天过来还是想找你打听个人!”秦若男对渔夫帽笑了笑,开口说明来意。

“啥?又找人?你这闺女是‘寻人启事’还是咋地?怎么成天都找人啊?”

“这不是赶巧么,而且大爷你记性好,找你问比较有把握。”

秦若男平时不是一个很擅长说好话去奉承认的性格,今天本来心情就还不错,便学起了安长埔的说话风格。

这话渔夫帽听着,倒也觉得十分受用,洋洋得意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句大实话!这附近的人啊,问别人都够呛,问我就没问题!我就算达不到过目不忘,那记人的能耐还是挺不错的!”

“那请你看一下这个照片,帮我回忆一下,前段日子,这个姑娘有没有到这附近来过?”秦若男一听渔夫帽答应了,连忙把鲁安梅的照片递过去。

“这个姑娘??我还真见过!就前一段日子,在老谢家附近!”渔夫帽拿过照片只看了一眼,立刻胸有成竹的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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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过目不忘

“你确定么?要不要看仔细一点?”秦若男虽然因为听到了肯定的答复而有些振奋,但又怕渔夫帽的回答太过草率,真实性不够。

渔夫帽一听自己的回答被人质疑,有些不大高兴起来,把脸一板:“你这闺女还真奇怪啊!刚才还夸我记性好啊什么的,这一转脸就又觉得我记性不好了?”

“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想要更确认一下罢了,你再帮我好好回忆回忆吧!”秦若男双手合十捧在胸前,拜托渔夫帽再好好想一想。

渔夫帽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性子,爱说话,当然不会把一个年轻姑娘的质疑放在心上,他一看秦若男紧张兮兮的,反而笑了,冲她摆摆手:“逗你呢!你这闺女还真是一板一眼的性格!玩笑也当真!反正我是确定自己见过照片上的那个小姑娘,要不这样,瞧见那老哥儿几个了么?我们没事儿啊就在外面下下象棋聊聊天,除非阴天下雨刮大风,要不然白天在外面呆着的时候比在屋里还久,我再帮你们问问他们?”

“这样也好!”

渔夫帽从秦若男手里拿过鲁安梅的照片,二话不说冲过去,两把将正在下棋的两位老人面前棋牌给弄了个一团乱。

“唉唉唉!你这老家伙!怎么捣乱啊你!”眼看着就要赢了的那一位不高兴了,高声抗议。

另一个原本就处于劣势的倒笑了,一指对手的鼻子:“叫人家老家伙,你瞧自己那一脸褶子!”

“我不管啊,我这明明都要将军了!”赢棋的那位不依不饶。

“一盘棋有什么大不了,来来来。帮我看看照片,认个人!”渔夫帽嘻皮笑脸的凑上去,把鲁安梅的照片递过去。

“不看不看!”赢棋的还带着怨气,一副老小孩的倔强模样,“我这盘棋下的好好的,好不容易要赢那老张头儿,你这一搅局,我没心情看什么照片认什么人了!”

他这么说。其他在一旁看下棋的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看渔夫帽递过来的照片,不看,等于是不给渔夫帽面子,看吧,这一位差点赢棋的时候被人搅局,正一肚子气呢,谁也不想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惹什么不愉快。场面一下子就变成了冷场僵局。

渔夫帽被他这么一闹,显得有些尴尬,原本他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跑去和几个老哥们儿玩闹,没想到赢棋的这一位这么不依不饶,反倒让他在秦若男这个姑娘家面前显得有些没了面子。

“老吴你这人也真是的,我说——”

他刚刚有些面子挂不住的想要开口和赢棋的交涉几句。秦若男忽然开了口:“大爷,如果我能帮你把棋盘给复原,你能不能消消气,帮我认一认照片上的人?”

“把棋盘复原?你行么?”老吴难以置信的看看秦若男,“你会下象棋?”

秦若男摇摇头:“我不会,但是记性还可以。”

“行!那你就试试!”老吴对秦若男的提议并没有报什么乐观的期望,无非是不相信所以想要看个究竟的好奇罢了。

他主动站起身从棋盘边上让开,其他人也纷纷让出空间来。秦若男走到棋盘旁边,先是站在那里仔细看了看。比起眼睛来回忆了几秒钟。然后蹲下身,把棋盘上凌乱的棋子统统移走,开始一颗一颗的挑出棋子,放在棋盘上。时不时的停下来想一下,但是总体来说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不到五分钟,棋盘就被摆的有木有样了。

“我记得是这个样,到底对不对,我也不是很确定。”秦若男蹲的有些腿酸,慢慢的站起身来,对在一旁皱着眉头一直“监督”她复原棋盘的老吴说。

老吴一脸认真的端详着棋盘,其他几个人也是,包括原本已经面露不悦的渔夫帽此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几个老头围着棋盘小声的议论着。

很快,原本要输了的那个张老头儿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却有没办法的搔搔脑袋:“好家伙,这盘棋看来我还真是非输不可了!这都能被复原回来!今天真是遇到高手了!”

老吴端详了半天,发现的确把原本两个人下棋的棋局恢复过来,也有些惊讶,他抬头看看秦若男,问道:“你刚才也在一旁看着我们下棋呢?”

虽然这么问,但是从语气上听起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种可能性,因为在场的都是几个年纪相仿的老朋友,如果方才有个陌生的年轻姑娘在一旁,不可能会没有被注意到。

秦若男摇摇头,如实的说:“方才过来的时候,在一旁看了几眼。”

“看了几眼就能重新给摆出来,你这记性可不是还可以的问题,那是相当了不起,过目不忘啊!”输棋的老张冲秦若男竖起了大拇指。

秦若男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过目不忘”这几个字,她从学生时代就一直从身边的人口中听到,从小到大,她没有什么傲人的地方,唯有惊人的记忆力一直是身边朋友、同学中的佼佼者。

老吴一看棋盘被恢复过来了,自然没话可说,把手一伸:“君子一眼,驷马难追,棋盘既然恢复好了,照片拿来我看看!”

渔夫帽把照片递过去,方才比较难看的脸色也恢复过来,他趁着其他人挤在老吴身边一起看照片的时候,小声的对秦若男说:“这几个人里头,老吴岁数最大,又是个棋篓子,除了回家吃饭和睡觉之外,几乎成天都在这儿泡着,要么下棋,要么看棋,如果有什么生人在这附近活动,就算别人都不知道,他八成也知道。”

老吴的反应速度和渔夫帽不相上下,看了看那张鲁安梅的照片,很快就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这人我见过。”

“什么时候见到过的?”

“两三周之前吧,我想想??差不多得有三周。”

秦若男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日子,如果老吴的记性没有错。那么他看到鲁安梅的时候,距离鲁民遇害只有短短几天时间而已。

但是这只是老吴粗略的回忆,还不够确定,秦若男便又追问一句:“确定是这个人么?是在哪里看到的?”

“就是这附近!”一个方才在旁边看下棋的老人抢着回答,“这人我也见到过!肯定不是我们这附近的人,我还就看到那么一次,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了。”

他说完,旁边的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只见过一次。为什么大家都记得那么清楚?”秦若男感到很疑惑。

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人急着给出答案,倒是由老吴作代表,问出了几个人共同的疑惑:“你是什么人啊?打听这个小姑娘干什么?”

有人把目光投向渔夫帽,毕竟最初是他带着秦若男过来打听的,没想到渔夫帽也是一连好奇,所有人便都等着秦若男来给出答案。

秦若男愣了一下,想要找个什么理由来掩饰。可是这种随机应变的掩饰实在不是她的特长,她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希望这个时候安长埔在,有他在一定能想到合适的理由。

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找借口去遮掩不是自己的长项,与其生硬的去找一些容易被拆船的借口,还不如坦诚一点。只要不给谢乐明带来不必要的舆论影响,不就可以了么!

于是她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递给老吴让他过目:“是这样的,这个女孩子是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个案子受害人的女儿,因为长年在外打工,和家里联络不多,所以找不到人,我们想要找到她,了解一些关于她家人的情况。”

“原来是警察找人啊!”老吴恍然大悟。把警官证还给秦若男之前还特意用拇指在警徽上蹭了蹭。好像是在鉴定真伪一样。

解答了那几个人的疑惑,渔夫帽却有了新的问题:“拿你和你同事之前跑来这里找谢乐明是干啥?这里头还有他什么事么?”

一下子听到了熟人的名字,几个老人的注意力立刻都集中过来,秦若男急中生智。对渔夫帽摇摇头:“其实我们当时要找的不是谢乐明,是谢乐明相亲的那个女朋友,那个女的是这小姑娘的姑姑,我们想要找到她,通过她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姑娘本人。”

“明白了!你们这招是声东击西!想找老谢的女朋友怕被人察觉,就故意找老谢!”渔夫帽自顾自的对秦若男的回答做了一番总结,倒也正中秦若男的下怀。

这下子没有人对秦若男的身份来意有疑问,既然是警察办案,当然还是要多多支持的,于是几个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什么时候看到过照片上的女孩儿,看样子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曾经看到过鲁安梅。

秦若男把他们每个人见到鲁安梅的时间和地点都逐一记录下来,因为几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很热心,她只能统统记录,至于时间顺序,暂时没有精力去排序。

这几个老人,年轻的时候估计也曾经是热血青年,现在因为在协助警察办案,一个个显得兴奋劲儿十足,只遗憾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在做完记录之后秦若男大致浏览了一下,发现最早见到鲁安梅的人,是当天的早上七八点,而最晚一个见到她的,时间却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要知道,现在虽然是秋天,但是白昼还没有被夜晚吞噬掉许多,天色完全黑下去大概在七点左右,这么说来,鲁安梅在T县谢乐明住处附近足足晃悠了一白天的时间,可是谢乐明却说自己根本没见过她。

是不是谢乐明说了谎?鲁安梅跑来这里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今天是除夕,祝大家春节快乐,閤家幸福,万事如意,平安吉祥!ps。春节期间家里人多杂事多走动多,小莫尽量每天更新,但是时间可能不太确定,大家也尽兴过年,年后有空再追文吧!么么哒!]

第七十章 强力鼠药

带着一肚子疑问从T县赶回公安局,车子刚刚从马路上拐进公安局大门,秦若男立刻就眼尖的看到安长埔三步并作两步的从楼里面跑了出来,她连忙把车停在不碍别人行走的位置,短促的按了几下喇叭,安长埔本能的朝声音来源看,一见是秦若男,立刻冲她招招手,跑了过来。

“你回来的正好!走,去这个地址!”他坐上车,等不及喘口气,急急忙忙的丢给秦若男一张抄着地址的纸条。

秦若男没有多问,直接开车调头出了院子,朝纸条上地址所在方向开过去。

“你都不先问问我这个地址是哪里呀?”秦若男没问东问西,安长埔反倒有些按耐不住。

“就算不问,一会儿到了我也会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总之你急急忙忙的跑下来要赶过去的,肯定不会是什么不要紧的事情。”秦若男专注的看着面前的道路。

“哟?对我的工作能力这么有信心?”

“我发现你有你的高明之处,而且你是对的,有时候怀柔比强硬有效,我应该向你学习。”秦若男认认真真的回答。

自己一句玩笑调侃,换来了秦若男认真的回答,这让安长埔有些惊讶,他诧异的看了看秦若男,也一本正经的说:“虽然我身上值得你学习的优点还有很多,但是被你这么坦诚的说出来,多少还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秦若男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忍俊不禁,要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刻意绷着,她搞不好会当场喷笑出来。

安长埔看着秦若男脸上明显的笑意,也觉得心情不错,两个人开始搭档之初。相处的有些别扭,但是不能不承认秦若男是一个很好的搭档,尽职尽责,工作认真,而这几天来,两个人之间原本莫名其妙存在的“冰墙”似乎在逐渐消弭,原本自我封闭的秦若男逐渐有了沟通和敞开心扉的迹象,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历史问题”依旧有待发掘。但是目前的改善已经是势头喜人的。

人嘛,都是贪心的,工作上的搭档需要有出色的工作能力之外,谁都希望除此之外两个人也能有默契融洽的私交,这样才能让工作配合更完美,顺便也营造一个良好的工作气氛。

只是他和秦若男之间的“历史问题”到底会是什么,为什么自己就好像失忆过一样,毫无印象呢?回头等手边这个案子了结。非得再打听打听不可。

秦若男不知道安长埔此刻脑子里转着的这些念头,这一路,虽然没有从一开始就刨根问底,但是除去和安长埔的那几句对话之外,其余的时候她的心里都盘算着案子目前的进度问题,能让安长埔方才那么急匆匆又很振奋赶过去的地点。应该并不难猜。

“咱们要去的是砖窑么?是不是鲁民沉尸用的那块砖是哪里烧的被确定了?”她在心里默默的分析了一下,作出了自己的判断,并向安长埔询问对错。

安长埔神秘兮兮的一笑:“也对,也不对。一会儿到那里你就知道了。”

秦若男瞥他一眼,似乎有些怪他故弄玄虚,随即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今天送去化验的那包黑色的东西,其实是土样,对吧?”

“被你猜到啦?”安长埔笑了,秦若男猜到答案他倒是不怎么感到意外。“怎么猜到的?”

“你明明不抽烟。却跟丁木兰说你要在外面抽支烟,让她先进来,我就猜到你有猫腻。”

“我已经拜托他们尽快化验出结果,今天走着一趟。感觉起来这个案子的侦破已经指日可待了,是快是慢就看鲁安梅什么时候被咱们找出来了。”安长埔停顿了一下,又说,“一会儿咱们要去的地方可能会让你更认同这一点。”

“不需要,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对她的境遇很同情就被主观情绪干扰判断的!”秦若男斩钉截铁的回答,语气很坚定。

不一会儿,在安长埔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江口区的一条小街上,小街两边都是些规模不大,但是看上去却还蛮有人气的小店铺,从汽车配件到化妆日用,再到早餐油条,一应俱全。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秦若男在安长埔下车之后也赶忙跟着跳下车,这会儿她有些诧异,原本以为是去砖窑,没想到却来了这么一条热闹的小街。

“鼠药的卖主找到了!”安长埔一边示意她锁车,一边对秦若男解释。

一听这个,秦若男扫除了疑问,来了精神,赶忙锁好车跟着安长埔顺着小街找了起来,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在小街一侧的路边看到一块戳在地上的小黑板,小黑板因为灰尘的缘故,上面的字都变得不那么清晰,走近了仔细一看才能看清上面写着“批发零售强效鼠药蟑螂药”,小黑板的最下面还画了一个左转的箭头。

“应该就是这儿了!”安长埔核对了一下地址,点点头。

两人按照箭头所指的方向找过去,果然在左转进去的一条小胡同里找到了一个门上贴着同样字样广告的小房子,房子本身是普通的民居,房主为了方便做买卖,额外在一扇窗口外面接了个棚子,窗边开了一扇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百无聊赖的歪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抽着烟,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

安长埔和秦若男走过去,身后的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投向前方,挡住了闭眼假寐的男人,男人察觉到有人上门,睁开眼坐起身,把手上快要燃尽的香烟随手仍在地上踩熄,冲着两个人咧嘴一笑:“买东西啊?”

“老板,卖鼠药吧?”安长埔也笑呵呵的问。

老板一见果然是游客人上门,立刻热情起来:“是啊,你们是打算批发啊,还是零买?”

“能先看看么?”

“行,你等一下啊。”老板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走近小门,不一会儿从屋里拿着几包药走了出来,递给安长埔,“你看看吧,绝对好用!鼠药,蟑螂药,蚂蚁药,我这儿都做的!”

安长埔接过来,从里面挑出那包鼠药看了看包装,果然和之前找到的两个完全一样,他随手把鼠药递给身旁的秦若男:“老板,你招牌上说鼠药是强效的,有多强啊?”

“强效,绝对是强效的!只要是被老鼠沾到,必死无疑!毒不死你回来找我!”鼠药老板拍着胸脯保证,“假一赔十!”

“那人呢?能毒死么?”秦若男忽然在一旁问道。

[抱歉更的有点少,过年期间事情实在是太多,这是小莫出国五年第一次回家过年,请谅解!另外初四、初五两天因为出门,没有网,所以提前请假,初六以后恢复正常更新!多谢支持!万望见谅!]

第七十一章 现身

她这么一问,老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立刻朝秦若男一伸手:“拿来拿来!我不卖你们了!”

“哎,老板,你这人怎么生意上门了还往外推啊!”安长埔假作诧异,一边拦着老板不让他去秦若男手里抢回鼠药,一边问。

“我卖鼠药是用来药耗子的!又不是用来药人的!你们要是想搞什么歪门邪道,可别来我这儿买!爱找谁家找谁家,我可不想惹官司!”老板态度坚决,非要把秦若男手里的那包鼠药要过来不可。

安长埔一摸兜,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递给老板,老板愣了一下,接过来看了看,显得有些茫然。

“这??这咋警察还想拿鼠药去药人是咋的?”他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倒是不再执意夺回鼠药了。

他的这种猜测倒是把安长埔给逗笑了,连忙摇摇头,向秦若男要了鲁安梅的照片,递过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今天过来不是买鼠药,是过来调查一个人的,你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有没有在你这里买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