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安长埔倒不介意秦父对自己的无视,不以为杵的在一旁继续插嘴。

秦父的脸涨红的好像猪肝一样,看着安长埔瞪了半天的眼,安长埔依旧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小伙子,我想问问,要说我儿子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家去了?”秦母可能是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连忙在一旁试图岔开话题。

安长埔点点头:“对,秦子扬现在可以离开c市了。”

“想赶我走?我还没打算走呢!”秦父叫板一样的拿眼一瞪秦若男,“我看你都能大义灭亲把自己弟弟抓紧公安局,回头也可以大逆不道的把自己爹妈赶到马路上去!我等着你来赶我,让别人都看看我们家养出了多混蛋的丫头!”

“爸,你别搅合了行不行!你不想回家我还想回家呢!”秦子扬不知道是想替姐姐解围还是真的想离开c市了。

“你爱回去就回去,别管我。”

这一回安长埔没有开口,秦家父母占着秦若男的房子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坏事,原本收留秦若男在自己家里暂住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感觉,眼下再加上刚刚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有这样的便利条件更是求之不得。

秦若男也没急没恼,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秦父说:“你要是愿意继续住,我也无所谓,我可以到别处另外租房,反正这个房子的租金到下个月初就需要再缴了,你喜欢住这里到时候直接跟房东续租就行,你是我爸,房东应该不会介意的。”

说完,她示意安长埔和自己一起离开,走的时候秦母依依不舍的把他们送到楼梯口,就被秦父气急败坏的叫了回去。

“真的打算另外找房子么?”出了门之后,安长埔问秦若男。

秦若男摇摇头,有点无奈的说:“我就是那么一说,其实这个房子的租期还有三个多月才到呢,我爸那个人在钱的问题上不大方,家里也没有富裕到放着自己家房子不住,花钱出来租房子的份上,我告诉他下个月月初房子到期,他估计很快就会回家了。”

事实证明,秦若男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还是很透彻的,在他们去和秦家父母面谈过之后仅仅两天,秦子扬就给秦若男打了一通电话来,告诉她,他们已经在回b市的路上了。

就这样,安长埔略有些怅然若失的帮着秦若男收拾东西搬回了她自己家。

又过了些日子,终于有好消息传了回来。就像他们之前的推断一样,阮伟毅果然是贩毒集团中的一份子,也是邵慧艳口中的“软哥”,他不仅是邵慧艳的上线,同时还与其他好几个小毒贩有供货往来。在掌握了充分证据,并且确认时机成熟了之后,缉毒大队负责调查这一宗贩毒案的民警们终于要对阮伟毅实施抓捕了。

在成功的从其家中将阮伟毅抓获之后,重案组的警察们也没有闲着,和刑技人员一起第一时间赶到阮伟毅的家中,对他的家进行了一番细致的勘察。

很快。在阮伟毅的卧室地板上,在化学试剂的反应作用下,一大滩曾经被擦拭刷洗过的血迹轮廓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在阮伟毅的衣橱抽屉里发现了一把藏刀,刀刃的形状和宽度都与邵慧艳身上的致命伤十分吻合。

最初,阮伟毅的床上并没有什么发现,直到现场勘察人员把他床上的床垫整个掀了起来,发现在被扣向床板的那一面床垫上。有大量干涸的血迹。

不仅如此,在卫生间浴缸与墙壁之间的夹缝里,警方也找到了一件沾有少量血迹的外套,外套上面有一颗纽扣缺失,参考其余纽扣的花色形状,也与当初发现黑色轿车的时候。在车内找到的那枚纽扣一模一样。

有了曾经被擦拭过的血迹现场,有了沾血的外套,还有床垫上提取下来的血样。法医开始对阮伟毅的血型和dna进行检测,同时在缉毒民警的协助下,安长埔他们也顺利的拿到了阮伟毅的足迹样本。

等了几日,化验结果逐一被送了过来,毫无悬念的。阮伟毅的血型、dna以及足迹都与杀害邵慧艳的凶手相符合,可以从证据上认定。他就是安长埔和秦若男他们调查了这么久,一直想要缉拿归案的杀人真凶。

只是,仅仅有这些证据还不够,他们还需要阮伟毅亲口承认自己的杀人罪行,以及了解阮伟毅杀人弃尸以及栽赃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因为阮伟毅的贩毒活动已经证据确凿,大量携带和贩卖毒品的行为让他难逃法律的惩罚,安长埔从负责毒品案调查的同事那里得知,尽管从阮伟毅的口中得到了很多重要的信息,并且顺藤摸瓜的端掉了c市的一个贩毒集团,但因为阮伟毅从中起到的作用以及经手的毒品数量太大,他还是难逃法律的严惩,甚至可以说,他因为毒品而将受到的刑罚判处,未必会比故意杀人来的轻一点。

或许这个消息对于阮伟毅本人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但是对安长埔他们这一边而言,却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样一来,阮伟毅反而比较不容易出于逃避惩罚,避重就轻的心理而进行无谓的抵抗。

安长埔的看法是正确的,当阮伟毅被带到重案组这边的审讯室接受审讯的时候,既没有慌乱,也没有表现的太过于颓唐,他表现的很平静。

这还是秦若男和安长埔第一次与这个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阮伟毅和匡满一样,也是个身材比较高大的人,和匡满不大一样的是,他不是那种结实的肌肉身材,而是一个骨骼比较大,看上去微胖的男人,皮肤比较白净,宽脸盘,单眼皮。

“阮伟毅,把你带过来是想让你把关于邵慧艳的事情交代清楚,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安长埔打量了阮伟毅一番,对他说。

阮伟毅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冲安长埔一笑:“我还隐瞒什么啊,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横竖你们一不可能枪毙我一个来回儿,不是么?”

他倒也说到做到,被问起和邵慧艳的关系,便有问有答的坦白的说了出来。

阮伟毅和邵慧艳认识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了,最初只是偶然结识,因为阮伟毅在金钱上对邵慧艳比较大方,邵慧艳便渐渐的开始与他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起来,虽然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阮伟毅而言,比他年轻许多的邵慧艳有着青春少女特有的魅力和活力,这是他在其他地方无法获得的刺激。

随着相处的增多,阮伟毅也渐渐发现邵慧艳的社会交往很广泛,也喜欢经常出入夜店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身边有大量和她一样的贪玩年轻人,他便动起了让邵慧艳参与到自己的贩毒活动当中的念头。

开始的时候,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阮伟毅是一个性格比较谨小慎微的人,为了不增加暴露的风险,在最初的时候,他给邵慧艳定下了几条规矩,其中就包括来找自己的时候一定要避人耳目,从花园路那边穿公园绕路走等等,邵慧艳那时候遵守的也比较好异世之无良邪尊。两个人的“合作”比较顺利。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贩毒活动中尝到甜头,并且越发油滑的邵慧艳。开始暴露出个性上面张扬的一面,行为上渐渐开始不拘小节起来,不像从前那般低调,时不时的会在外面和别人发生一些小的摩擦,甚至包括阮伟毅租住房的邻居。为此,阮伟毅和邵慧艳曾经不止一次的发生过争执,阮伟毅要求邵慧艳保持低调的行事风格,不要节外生枝给自己惹麻烦,邵慧艳从来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在争吵变得越来越频繁之后。阮伟毅向邵慧艳提出了分手,邵慧艳执意不肯,两个人的关系时而紧张时而缓和。阮伟毅因为抵挡不了邵慧艳的诱惑,分手的决心始终也没有坚定下来。

“是什么原因让你对邵慧艳起了杀心,并且还栽赃嫁祸给秦子扬?”秦若男听他陈述了与邵慧艳之间的纠葛,开始询问起他杀人栽赃的动机。

谁曾想,面对这个提问。阮伟毅没有像之前那样痛快的作答,而是露出了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反问道:“秦子扬是谁?我又不认识他,什么时候栽赃陷害他了!我承认邵慧艳是我弄死的,我可没打算陷害谁啊!”

秦若男看看安长埔,安长埔也皱着眉头,阮伟毅敢直接开口承认杀害邵慧艳的事实,现在却又为什么要矢口否认曾经试图转移警方视线,把嫌疑引向秦子扬的事呢?这么做对他而言并无帮助,可以说是毫无意义可言,那他之所以会这么说,难不成并非有意遮掩,而是他真的并非存心将嫌疑转嫁给秦子扬?

安长埔把揣测压在心底没有流露出来,只对阮伟毅说:“抛开是不是有心嫁祸给谁的问题先不谈,说说你为什么想到要啥邵慧艳,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念头的?”

“什么时候?”阮伟毅忽然笑了出来,“说了也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我杀了邵慧艳之后,她都死透了我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的!之前我要是但凡有这样的想法,那都不如干脆直接甩了她!她就是我命里头的扫把星,现在回头想想,我就不该为了男人的那点儿喜好和她勾搭这么多年!杀了她,我被你们抓进来了,不杀她,就她在外面惹是生非的那个性格,早晚我也得被她给坑进来,横竖都躲不开了。”

随后,阮伟毅说出来的事实,让原本满心疑惑的安长埔和秦若男油然而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阮伟毅说,就在不久前,因为邵慧艳和别人发生了口角,之后还衍生出了入室盗窃和当街厮打的冲突,他对邵慧艳所带来的不安感变得更加强烈,两个人在他租住的房子里发生了争吵,他提出分手,而邵慧艳坚决不同意,最后吵得不欢而散,邵慧艳一个人负气离开,两个人好几天没有往来。

时隔几日之后,一天夜里,邵慧艳突然来到阮伟毅家,一进门便表现的特别热情和主动,阮伟毅原本已经睡下了,但他毕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单身男性,面对如此主动的邀约自然没有办法拒绝,两个人便发生了关系。

据阮伟毅自己的讲述,当时因为他已经睡着了,醒来头脑还不是很庆幸,和邵慧艳发生关系的时候很冲动也没有想到开灯,一直到事后,他发现自己的手上沾了些血迹,这才注意到邵慧艳的手臂上有些原本刚刚结痂,又因为肢体接触而在此渗出血来的伤口,一下子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邵慧艳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然后她跟我说,她杀了个人,胳膊上的伤是那个人反抗的时候弄伤的。”阮伟毅说。

秦若男心里更觉得奇怪了,调查邵慧艳的案子以来,并没有发现另外还有任何其他相关联的人命官司。现在阮伟毅说邵慧艳自称杀了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邵慧艳有和你说她杀了什么人,为什么杀对方么?”她问阮伟毅。

“我问她了,她说反正人已经杀了,那人的车和随身钱物也都被她偷出来了,又说了很多怎么搭上对方,怎么杀了对方的细节,还告诉我要不是她身上带着蒙汗药,提前给那个人下了药,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得手。她身上有蒙汗药这个我知道,而且她来的时候还是开着车来的,在楼下打电话让我看来着超级百宝囊。黑色的一轿车,她没车,身边那帮朋友也没人有车,所以由不得我不信。我越听心里越害怕,问她打算怎么办。她跟我说,不怎么办,就是想让我知道知道她的厉害,我们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是再想甩掉她,那就不光是交代我贩毒的事情。她还会一口咬定我是杀人的共犯,和她一起杀人抢钱,到时候我们俩谁也别想好。”

阮伟毅咬牙切齿的说。凶狠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我当时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股血涌上去,心里想着自己早晚得被邵慧艳这女人给害死,与其被她害死,还不如她一个人自己死。其实那会儿我心里也就是这么一想,但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俩手都掐在她脖子上了,她脸憋得跟猪肝似的,俩手使劲儿抓我,我一害怕,正好枕头底下压着把藏刀…”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安长埔和秦若男也没有催着问,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就已经早有了解了。

听阮伟毅说到这里,他们心里之前形成的疑问也有了答案,尽管邵慧艳已经被杀身亡,死无对证,但是从邵慧艳平日里的言行风格,当天晚上与秦子扬的交往过程,以及她本人对阮伟毅讲述的版本,基本上可以判断,所谓的杀人越货,不过是邵慧艳想阮伟毅吹的一个牛,因为想要要挟对方,让对方不敢再轻易的向自己提出分手,邵慧艳把自己的盗窃行为夸大成了一场人命案,本想在男朋友面前抖抖威风,却不曾想,自己竟然因为吹的牛皮而丢了性命。

“之后你是怎么考虑到丢弃尸体的方法的?”安长埔问。

“我当时也挺慌张的,等我稍微冷静下来一点,邵慧艳都死透透的了,”阮伟毅说,“我想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她,最好别和自己扯上什么关联,想了一会儿,我就想到她既然杀了人,还开走了那个人的车,那我干脆就假装她杀人潜逃不就行了么。那个扔她的地方我还算熟,以前往那儿藏过‘货’,知道那附近平时没什么人活动,还有口被石头压着的井,我就赶紧把邵慧艳裹起来,趁着半夜邻居都睡了,拿了车钥匙把尸体搬车上去了。”

“为什么要故意穿了一双比较大的鞋?”

“我那是临时的主意,看到车里有一双篮球鞋,就给换上了,觉得比较保险。”

“之后邵慧艳的尸体和车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把车开到靠江的那一面山坡,顺着坡把车推下去了,估计车应该会掉进江里头,人我就给扔枯井里了,扔完把石板该回去我就下山走了。”

被问起是否去过“liquid”酒吧,阮伟毅也没有试图遮掩,老实的承认,在杀死邵慧艳之后,他藏起来多了几天风声,之后忍不住到邵慧艳平时最常去,也是她开辟的最大一个“市场”去看看,一方面想要探探风声,看看那里的人对于邵慧艳的突然失踪有什么样的反应,另一方面,那家酒吧给他带来了不少收入,邵慧艳死后,他也想另外物色一个能够“接班”的人。

所以他特意买了一顶男士假发、眼镜和假胡子,用邵慧艳生前留在自己家里的粉底及双眼皮胶遮掩自己的本来面目,间断的去酒吧摸了几次底。

听了阮伟毅的讲述,安长埔和秦若男都有些哑然,不知道该作何评论。原本以为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结果到头来,却是一场因为死者吹出的一个牛皮所引发的代价惨重的乌龙案。

阮伟毅因为与邵慧艳个性不合,一直对邵慧艳的张扬个性可能会导致自己贩毒行为败露比较担心,加上有邵慧艳仅因为偷到不成被王谷兰捉到。就一气之下潜入匡满家中行窃的事情在先,所以才会让阮伟毅轻易的相信了她口中所说的劫财杀人,并且继而产生了杀心,却不曾想到过,那个所谓被杀害的男人,不仅没有死,反而还因为这件事成了最大的嫌疑对象。

紧张之余,阮伟毅替自己考虑了一个比较周详的遮掩罪行的方案,却不曾想到在他推车下山的山坡上,有一个树桩恰好把轿车卡住。没有如他所愿的沉入江中,加上他当时急于弃尸离开,没有留意是否听到了水声恶犬天下。这才给警方留下了一条破案的线索。

整个案子本质上并不复杂,却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巧合,给案件的性质披上了太多的伪装。

如果邵慧艳没有参与到贩毒活动当中去,或许她就不会遇到阮伟毅那样一名潜在的危险男友,引发所有后来的那些结果。甚至因为一个吹牛的谎话而命丧黄泉。

如果秦子扬不是贪图邵慧艳漂亮主动,禁不起诱惑,以及过去频繁惹是生非的个人历史,也不会因为一场飞来艳遇而险些沦为杀人凶手。

如果匡满没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没有常年对发妻非打即骂,没有因为肇事逃逸而心怀鬼胎。对自己的驾照问题那么讳莫如深,就不会惹上那么大的嫌疑,最后反而欲盖弥彰的暴露了逃逸的事实。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阮伟毅不是因为贩毒行为而草木皆兵,为自保不惜杀人,他和他的上线下线们,或许也不会这么快的落入法网。

许许多多的巧合和如果,拼凑成了一个怪圈。把原本性质并不复杂的案子搅得一团乱。被卷入这个怪圈的人,无论与邵慧艳的死有无关联。仔细想来,竟然没有一个是完全无辜的,每个人都在犯错,并且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犯的错买单。

每个人的每一个行为或者决定,都是一颗种子,今天埋下了什么,明天就会发出什么样的芽,等到发了芽结了果之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回旋的余地,和摆脱麻烦的运气。

真相大白之后,重案组的刑警们反而陷入了比破案前更复杂的思索当中。

在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之后,阮伟毅被安长埔和秦若男他们带着去他租住的房子以及弃尸地点指认了现场,回来的时候,公安局门口聚集了不少电视台或者报社的新闻记者,阵势之大,几乎可以和之前的那一起犯罪学博士连环杀人案相提并论。

当安长埔和秦若男下车朝办公楼里走的时候,门口的记者当中立刻有人认出了秦若男,一个人先凑上前来,其他人也立刻跟着一哄而上,把秦若男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安长埔反而被甩在了一旁。

记者们把秦若男围住,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不容拒绝的架势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感到不胜其烦,皱起眉头一边谢绝采访,一边试图从人群当中挤出去,折腾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得以脱身,逃跑似的冲进办公楼,在门卫的帮助下,把记者甩在了大门外。

“你今天这也算是体验了一回明星般的感觉吧?”总算躲开了乱哄哄仿若轰炸一般的采访和镜头,上楼的时候,安长埔和略显狼狈的秦若男开起玩笑。

他刚才在一旁等秦若男的时候,眼睛差点被照相机的闪光灯闪得发花,向其他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阮伟毅的落网,端掉了c市的一个贩毒团伙,缉毒大队那边立了大功,所以报社的记者们闻风而来,想要抢到一手新闻,但是由于缉毒有着比较特殊的工作性质,为确保侦察员的身份不被暴露,那边的负责民警不方便接受采访。从缉毒大队那边碰了壁之后,不知道是谁提供了一条信息,说这一次破获贩毒案的关键人物阮伟毅是在重案组一名叫做秦若男的女警提示下才进入警方视线的,于是乎,正发愁不得门路的记者就纷纷把镜头转向了秦若男。

秦若男苦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么好的心情,别忘了,这回案子告破了,我还得去头儿那里领处分决定呢!”

【第四卷到这里就结束了,从明天开始第五卷的故事。最近微博上有一个白雪公主的笑话,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看过:白雪公主因为漂亮,遭王后嫉妒,险些被杀,也是因为漂亮被猎人放过;因为漂亮她险些被毒苹果毒死,但因为漂亮最终得到王子深情一吻而醒来,从此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漂亮,有时候似乎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然而美丽的脸庞和身段到底是上天赐予女人的礼物还是诅咒?当接二连三的诡异命案都只发生在美丽女人的身上,杀人者到底是对美人恨之深,还是爱之切?第五卷《死神爱美丽》就来讲述这样一个故事,请继续支持!】

第一章 荒野焦尸

在那一宗涉毒的杀人弃尸案告破之后,秦若男也因为自己在调查期间违反纪律的行为而领到了处分结果,由于在破案过程中,是她的细心使得真凶最终能够进入警方的视线,除了杀人案之外顺带还打击了一个贩毒团伙,原本功过相抵,秦若男可以摆脱挂处分的结果,但是程峰认为她私自收集证据的行为还是需要给予一定的惩罚以便日后引以为戒,于是把秦若男临时借调到其他部门,让她做了一个多月的内勤工作。

这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处分,但是对于行动能力强,工作热情奇高的秦若男而言,让她终日呆在室内,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末世狙杀者。

经过了一个多月,在不知道多少次主动跑去找程峰,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自作主张,她才终于结束了“惩罚期”,能够重回重案组。

在被借调出去做文职的这段时间里,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每天和安长埔一起并肩作战,但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并没有明显的减少,安长埔一有空就会跑去秦若男被借调的科室找她,有时候是给她送点吃吃喝喝的东西过去,有时候可能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单纯的跑去找她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搞得那个科室里其他几个女内勤警员看秦若男的目光一天比一天暧昧起来,每次安长埔一出现在门口,就立刻挤眉弄眼的对秦若男笑,让秦若男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撇清,又怕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效果,只好硬着头皮假装自己没有察觉别人的眼光。

如果下班早或者周末空闲的时候,安长埔也会找她一起吃饭,虽说自打做搭档并且磨合的愈发默契之后,两个人相处的一直不错。可最近安长埔的举动总让人觉得和过去似乎不太一样,嘴上倒是没说过什么,行动上却处处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暧昧。

有一次秦若男终于忍不住,在安长埔约自己吃饭,并且熟门熟路的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还频繁的给自己夹菜的时候,开口对他说:“最近和我一个办公室的人私底下都问我咱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以后你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别去我那边了,没有必要惹一些无谓的是非议论。”

“嘴长在她们脸上,她们想怎么说我控制不了。腿站在我身上,我想干什么也不关她们的事,”安长埔听了之后完全不以为意。“人活在世上不能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是也不能太在意他人的眼光,旁人说什么都没用,不过要是你觉得我去找你给你增加负担了,那我以后可以考虑不去。”

听了他这么说。秦若男嗫喏了半天也没有办法让自己违心的表态,只好心如擂鼓却又极力维持平静的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却因为忙于掩饰自己的内心情绪,没有注意到安长埔脸上那淡淡的狡黠的笑容。

秦若男总觉得最近安长埔对自己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尽管安长埔过去也一直很关心自己。时常会照顾自己,但和现在的感觉却有着微妙的不同,她经常忍不住会偷偷的在心里想象。这种变化会不会是自己曾经幻想和希冀过的那种原因,却又总是刚刚冒出这样的念头就赶忙克制住,生怕会自己误导了自己,最后落得个更加失望的结果。

于是在这段日子里,她一直都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有些迷茫却又有些甜蜜喜悦的与安长埔保持着这种比友谊更亲密却又不似恋人的模糊交情。

不是不想问个清楚,事实上恰好相反。很多次在安长埔适时的表示出体贴关心和亲近的时候,秦若男都想鼓起勇气开口问问他,为什么要关心自己,为什么要对自己好,到底是他关于友情关爱的定义与自己不太一样,还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之后,对自己的感觉发生了变化。

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敢真的问出来,生怕问出了答案,同时也击碎了自己的梦。

尽管这样可能有些可悲,她还是想给自己保留最后的那么一点幸福的幻想,哪怕幻想带来的只是幻象。

在结束了“惩罚期”,终于可以重回重案组之后,安长埔因为近水楼台,和秦若男之间的互动就变得更加方便和频繁,起初秦若男还有些担心,怕会招来其他人的议论,结果田阳他们似乎没有觉得自己和安长埔之间有什么不一样,这又让秦若男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心怀鬼胎”所以才想得太多了。

进入六月下旬之后,夏天除了高温之外,也带来了雷雨。这天早上当安长埔走进办公室,看到的秦若男是一脸的疲倦,眼睛下面还有两团浓浓的黑眼圈。

“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安长埔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询问情况。

秦若男摇摇头:“没有,就是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好枪王的都市生活。”

这几天天气时阴时晴,在零零星星的下了几场阵雨之后,就在前一天晚上,c市遭遇了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强雷暴天气,一整晚狂风大作,雨水如注,闪电一个接着一个,闷雷炸雷也交替着在天边炸响,十分骇人。秦若男租住的房子是快二十年的老建筑,楼体的隔音和窗子的密封都很不尽人意,所以在一整晚的雷暴天气轰炸下,根本无法入睡,一直到天光大亮,电闪雷鸣也渐渐平息下去之后,才终于能够睡了两三个小时。

“瞧,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住的那里租金又不算很便宜,环境也不理想,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那儿,应该趁着租约没到之前物色新的房子。”安长埔知道秦若男租的那套房子是什么样的居住环境,不用问也清楚她一夜不成眠的原因会是什么,别说她是个年轻姑娘,就算是他自己,昨天晚上也被那几乎毫无间歇的闪电和雷鸣吓了一跳。

秦若男摇摇头:“我住的那里上班很近,光是交通费一个月也能节省不少,咱们上下班的时间也不稳定,住的太远碰到加班的时候,连公交车都搭不到。”

“这个你其实不用担心,对了,我们家附近就有一套房子正在招租呢,租金和你现在这个差不多,环境可好了不少,你可以考虑一下,搬过去的话咱们两个做邻居,平时相互照应一下很方便,上下班就做我的车,”安长埔知道秦若男想说什么,趁她开口前就抢先开玩笑说,“你要是觉得不愿意白坐,我也可以按照公交车的票价收费。”

秦若男没有马上表态,不得不承认,安长埔的这个提议对她而言的确是有很大的吸引力,不用说别的,光是住在与他临近的地方这一点,就足够诱惑的了。

这时候,田阳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安长埔和秦若男,冲他们一招手:“正好你们两个在,走,出现场去!”

安长埔和秦若男一听有案子要处理,连忙暂停了方才讨论的话题,起身和田阳一起下楼出发。

“我也是刚接到的通知,”开车前往目的地的途中,田阳向他们两个说明情况,“昨天晚上的雷暴大风把市郊的几个村子折腾的不轻,好多户人家的房子被掀了房顶,田地里的庄稼也被毁了不少,周围还有树林受雷击起火,好在雨大,没有酿成严重的火灾,今天早上几个附近的村民搭伙去查看庄稼的损毁情况的时候,发现树林也着过火,就顺便过去瞧瞧,结果在一片树林里发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以为是附近什么人晚上在树林里被雷击中了,打电话报警,法医出现场看了之后,确定那具尸体并不是被雷击中身亡的。”

“杀人焚尸?”秦若男立刻就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田阳点点头:“目前的怀疑是这样的,所以叫咱们过去看看情况。”

安长埔和秦若男点了点头,心里面大致有了估量。

车子大概走了四十多分钟,才终于来到了发现尸体的现场,这里已经是市区以外,在一条通往c市近郊乡镇的支线公路附近,由于没有能够通向现场的车道,田阳他们只能把车子停在公路边的护栏旁,然后跨过护栏顺着公路旁的土坡慢慢走下去,再穿过一片树林到达陈尸的地方。

前一夜的大雨让公路旁的泥土吸足了水分变得稀软,人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行进起来十分吃力,三个人穿过树林来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满脚泥巴,裤腿也被植被上面残留的雨水打湿了。

已经在现场的刑技人员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不用问安长埔他们也很清楚,昨夜的降雨把现场可能留下的痕迹冲刷的一干二净,给刑技人员出了很大的难题。

尸体就横陈在几棵树旁边的荒地上,旁边的那几棵树,树皮焦黑,位置较低的树枝都被烧枯了,与周遭其他树木的翠绿丰茂形成了明显的差异。

而相比之下,树旁地上的那具焦尸,就更加的惨不忍睹了。

第二章 不翼而飞的头皮

从矮小的身高来看,那具尸体应该是一具女尸。

之所以判断的这么含糊,是因为整具尸体几乎呈现出通体焦黑,只能分辨出人形,乍看下来其他特征都无从分辨。

赵法医一脸凝重的站在焦尸附近,看着两个比较年轻的法医认真的在检查着尸体的情况,安长埔和秦若男走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顺便询问一下情况。

“今天早上县局方面派人和县里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一起到这里来视察受灾情况,看看除了财物损失之外昨晚的雷暴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正好接到附近村民的反应,说在树林里发现了一个可能是被雷劈死了的人,县局的人就先过来看了一下,一看觉得情况不太对,就打电话联系了我们。”赵法医叹了口气,指指地上的尸体,“你们也看到了,这具尸体全身大面积烧伤,而且呈现出了碳化的黑色,这么均匀的大范围烧伤,根本不可能是短时间的雷击造成的,一定有助燃物存在,而且从死者的口腔和呼吸道里没有发现烟灰碳末的沉积物,应该是死后才遭人焚尸的。”

秦若男又壮着胆子打量了尸体几眼,这具尸体已经被烧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五官已经无从辨认,全身上下因为经过高温焚烧而使得尸体表面看上去有些油腻,尸体看上去身材很矮小,四肢都弯曲蜷缩着,好像是处于一种防御姿态。尸体被焚烧的面积很大,但是程度似乎并不算特别深,躯干、四肢尤其是关节附近的皮肤有开裂的迹象,那些不规则的梭形裂口并不深,仿佛是被人用刀子割出来的一样,隐约从裂口中还能透出有别于表面炭黑色的皮下组织。

“赵法医,死者这么瘦小。性别是女性么?这些伤口,还有尸体呈现出来的姿态,是因为生前曾经与人发生过争斗么?”秦若男对这具矮小的焦尸所呈现出来的防御姿态以及身上多处菱形伤口感到不解。

“死者的性别的确是女性,但不是从身材矮小这一点来判断的,”赵法医解释给秦若男和安长埔听,“尸体在经过高温焚烧之后,体重和身高都会响应的减轻和缩短,现在你们看到的身长和死者生前的身高是不相符的。另外,死者呈现出的这种类似于拳击防守一样的姿势也是焚烧造成的,和生前是否处于防御姿态没什么关系。身上的裂口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都是比较浅,只存在于皮肤表层的。这个法医学上我们称之为假裂创,同样也是焚烧导致皮肤凝固收缩,所以才会顺着纹理裂开,应该不是人为造成的机械性损伤。”

安长埔在查看过尸体情况之后,也注意到在尸体的主要躯干位置上。几处皮肤的裂口下并不是同样的焦黑,便问赵法医:“这具尸体算得上焚烧程度比较深的么?”

“从烧伤面积来看,焚尸者的本意应该是想要让让尸体充分燃烧的,你们看周围被烧到的树木植被就知道了,但是从最后的结果来看,焚烧的程度确实不算深。我个人认为,很有可能是降雨导致了焚烧没有办法继续进行。”

“那死亡时间和死者的年龄这些…”

“这些现在都没有办法得出结论,你们也看到了。”赵法医爱莫能助的摇摇头,“这个要等到带回去之后,再通过测骨龄和尝试着能不能还原死者的面部那些技术手段来解决了。”

“好,那我们知道了!”安长埔理解的点点头,和秦若男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到附近的村子里去查看一下情况,毕竟发现最初发现尸体的人就是在那个村子里。

发现尸体的几个村民就住在距离焚尸地点最近的一个村子里。虽然说那已经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处村落,实际上的步行距离却也有二十几分钟那么多,因为开车过去就还需要绕路而行,反而更加的浪费时间,安长埔和秦若男决定徒步走过去,他们和田阳打好招呼,把现场这边的事情托付给他,便和一个最初来这里查看灾情的县局民警一起到报案人所在的村子里去看一看。

县局的民警姓陈,年纪比安长埔和秦若男都还要略小几岁,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走出校园,可能是对于出现场这种事还不太习惯,尽管极力的在让自己表现自然淡定,发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震惊程度。

“别一个劲儿在脑子里回忆现场的画面,想点别的。最开始的时候都会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以后慢慢适应了就好了。”安长埔体谅的拍了拍小陈的肩,没有和他过多的讨论案发现场那边的事情,一边鼓励他,一边把话题转向其他方面,帮脸色发白的小陈转移注意力。

小陈被人看出来自己内心里的不淡定,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又看看走在一旁的秦若男,由衷的称赞说:“我还是磨练的少,这么大个人了,胆儿还这么小,也怪丢人的,这方面我都不如咱这位师姐,你们俩刚才在现场看了那么半天,师姐都面不改色,真勇敢!真不是一般小姑娘能比得了的!”

秦若男不擅长和陌生人攀谈,被第一次见面的小陈这么夸奖,有点不好意思的对他淡淡一笑,没有搭腔。

倒是安长埔,听了小陈的话,呵呵一笑,说:“那你是不了解她,你这个师姐工作起来冲劲儿十足,比男人一点儿也不差,不过归根结底,内心里头还是和一般小姑娘没什么区别的。”

被安长埔这么当着外人的面剖析了内在性格,秦若男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安长埔笑着没有再多说,小陈则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他们一番,有点明白了似的看着安长埔只笑不说话。

三个人边聊边走,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几个报案人家住的那个村子,一路上,安长埔和秦若男已经从小陈那里打听出了这个村子的大致情况,知道这里是一处人口较多的村子,全村人口大约有两千余人,居民的住处呈现出狭长的分布形式,村子背后有一道岭,翻过那道岭就是相邻的另外一个村,两个村子之间的岭不算高,平日里两个村之间的人员往来也很频繁,而陈尸的地点,就在那道山岭附近,这也就意味着,如果那具尸体是附近居民的话,这两个村落就都是可能的搜寻范围。

三个人到了村子里,在小陈的带领下,先找到了一大早发现尸体的那三个村民。

这四个村民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全家老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找上门的时候,他们正聚集在其中一个人的家里,和一大群亲戚、邻居热热闹闹的议论着附近的灾情,以及早上发现附近林子里死了人的事儿呢。

询问之后秦若男和安长埔得知,这四个人中有两个是亲戚关系,另外两个则是他们的邻居,这四个人当中有一户在山岭那边的村子里有亲戚,一大早听说那边的村子遭灾很严重,因为大风和雷暴,当地的电话也无法接通,所以就叫了另外三个人,想一起到隔壁村去看看亲戚家的受灾情况,平日里往来的水泥马路被突涨的河水冲断了,只能抄小路走,没想到抄小路经过树林的时候,发现里头居然有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假人儿呢!”其中一个村民对安长埔和秦若男说,“老远儿的看着,感觉就像商场卖衣服那种黑色的塑料假人儿差不多,所以也没当回事儿,后来他们说,这荒山野岭的,谁没事儿跑这里来扔个假人儿啊!旁边儿的树都被燎得黑乎乎一片,别是有啥人昨天晚上打雷那会儿在林子里走,结果被雷劈死了。我一想也对,就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差点儿吓坐地上!”

也多亏了这四名村民的胆子都不算大,发现真的是有人被烧死在那里之后,四个人谁也没有胆子再靠近过去看个清楚,就急匆匆的跑回家去,连去隔壁村的事情也给抛在了脑后,没有在陈尸现场造成过多的影响。

被询问起所在的村子里有没有失踪的女性人口,四个人也答不出来,只能确定自家和邻居家里没有人失踪,别的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于是安长埔他们三个人又找到了这个村的村长和村委书记,在他们的陪伴下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排查起来,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把全村的人口,尤其是女性人口都做了一番统计,最终发现了三名由于风灾和雷暴造成通讯故障而无法取得联络的女性村民,秦若男把这三个人的姓名年纪以及外貌特征都做了记录。

为了保险起见,随后他们三个人又绕过山岭到了岭那边的邻村去排查,最后也排查出了两名暂时无法取得联系的女性村民。

傍晚,拖着一身疲惫和满脚泥污回到公安局,刚一进门,田阳就又给安长埔和秦若男二人到来了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你们回来了,有个‘有意思’的发现,”田阳脸上的表情和“有意思”三个字完全扯不上任何关联,“法医还在对那具女尸进行尸检,现在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这具女尸没有头皮。”

“你说的没有头皮是什么意思?被火烧光了?”安长埔眉头一皱,没有明白田阳的意思。

田阳摇了摇头:“不是,没有毛发被焚烧过的迹象,死者的头上也没有发现头皮组织,赵法医认为在焚烧去,死者的头皮就被人给剥掉取走了!”

第三章 整容

“头皮被人剥走?”秦若男听了田阳的话,禁不住觉得脊背一阵发麻,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让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安长埔对于这一细节也显得十分惊讶:“杀人焚尸我还能想象,杀人之后先剥掉死者的头皮再弄到野外去焚尸,这可就有点诡异了!”

“会不会是因为嫉恨?死者的头发有没有可能是她生前比较引以为傲的地方,所以凶手在杀人之后故意剥掉死者的头皮,以此来作为报复或者羞辱?”秦若男猜测着其中可能的原因。

“有这个可能性,或者出于一种类似于死无全尸的恶念,比如死者生前最爱护自己的头发,所以就故意要让她光着头离开人世那些年混过的兄弟。”安长埔点点头,同意的附和,“除此之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什么可能性,就算是死者生前的时候,头发是一个明显的标志性特征,也没有必要剥掉头皮啊,被火一烧,无论再好或者再坏的头发都一样会被毁掉。”

田阳对死者的头皮和头发到底为什么遭人剥掉也没有更多的推测,法医那边同样没有得出任何可参考的结论,尸检也还在进行中,于是他便问安长埔和秦若男:“你们在当地的排查工作进行的怎么样?”

“收获不算大,一共统计当地两个村子里五名暂时无法取得联络,不知道身在何地的女性居民,但是这五个人里不排除有因为当地通讯设施全部瘫痪所以才音讯全无的可能,所以说等于没有收获。”安长埔对这种收获并不看好。

田阳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又一个人忙别的去了。

“咱们查一下最近几天c市各地区有没有接到过其他失踪女性的相关报案吧!”秦若男从外面回来虽然是一身疲惫,但听了田阳关于死者头皮的诡异失踪之后,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恨不得立刻就把死者的身份调查个水落石出。

安长埔连忙拦住她,指指她一直湿到膝盖并且布满了泥污的裤子:“甭管心情多迫切。也不差那几分钟的时间给自己换身干爽的衣服,要不然感冒病倒了,就算再有一肚子工作热情也无济于事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