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结束工作的时间比较晚,在外面吃过东西在回去休息显然成了一种最佳选择,两个人照例在距离秦若男家不算远的地方找了一间价廉物美的小饭馆解决晚饭问题,错过用餐高峰期之后,饭店里的人不算多。环境也相对安静了不少,能让他们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天。

想当然,在这种案件在手的情况下,他们的话题难免会围绕着目前被牵扯进这个案子里的人来展开。

“一会儿回家,我打算去搜毕红旭和张俏当初互发的帖子出来看看,虽然说罗兴怀在职业上更具有敏感性,之前对张俏实施的隆鼻手术也因为假体移位引发了一些摩擦,但是女人之间的仇恨有时候起因和结果的严重性是不那么成正比的,尤其遇到与感情纠葛有关的就更是这样。所以毕红旭这个人也不能不引起注意。”秦若男虽然觉得罗兴怀的个性很古怪。对女性似乎也带有一定的抵触情绪,但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单恋着张俏前男友的毕红旭。同样不能不予以重视。

“你对毕红旭这个人怎么看?会不会有点同情她的处境?”安长埔问。

秦若男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在我看来没什么可值得同情的。感情是一个人的事,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谁也不能剥夺某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的权利,同样,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强迫对方接纳她。甚至阻挠对方追求真正喜欢的异性。单恋一个人再久也不是谈判的筹码,不肯放弃归根结底是自己太固执,怨不了别人。”

说完,她忽然有些奇怪的看看安长埔:“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同情毕红旭?还是说在你看来毕红旭比较值得同情?”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安长埔咧嘴一笑。没敢把自己最初的猜测依据说出来,“我觉得这件事里头,其实祝天磊作为夹在两个女生之间的男人。他的态度和做法跟后来两个女生的交恶有很大的关联。祝天磊对待感情的事情处理的太不果断,拖泥带水,如果他因为毕红旭默默的喜欢了他那么久而觉得感动,那就干脆说服自己接纳毕红旭,如果觉得毕红旭归根结底都不是自己能够接受和喜欢上的类型。那就果断一点拒绝她。这本来是唯二的两个选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祝天磊偏偏要一边追求自己喜欢的类型,一边打着被毕红旭的执着感动的幌子,和毕红旭做什么好朋友,说白了等于给了毕红旭无谓的希望,到最后导致了两个女生之间的矛盾争执。”

“你这么说也对,两个女人之间存在矛盾的时候,如果矛盾的根源是关于一个男人,那多半时候和这个男人的处理方式脱离不开干系。”秦若男听安长埔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禁不住笑了,“没想到你感情生活没多丰富,在感情的事情上倒是挺明白的。”

“那当然,正所谓当局者迷,感情生活太丰富的人最容易迷眼,反倒我这种局外人看得清楚,”安长埔这一次没有自谦,很坦然的接受了秦若男的称赞,“反正我的女朋友是觉得不会因为我遇到张俏和毕红旭这种麻烦事就对了。”

秦若男看着安长埔笑眯眯的盯着自己说出这一话,心突突的跳,禁不住有些晃神儿。

吃完饭,安长埔送秦若男回家,本来秦若男是婉言拒绝的,毕竟小饭馆离自己家并没有多远,无奈安长埔的态度很坚决,她也只好欣然接受。

“说真的,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你的工作方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就好比今天在面对祝天磊和罗兴怀的时候,你对话的软硬度拿捏的很好,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漫步朝秦若男住的地方走时,安长埔忽然想起白天的种种,对秦若男说。

秦若男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安长埔说出的事实,如果他不提,自己恐怕还没有意识到,不仅仅是对祝天磊和罗兴怀,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在处理事情和人际关系上面,的确比过去柔和了不少重生游戏洪荒世界之证帝。

“这得感谢你的言传身教了。我其实今天白天的时候听你对祝天磊那种咄咄逼人的询问,也觉得有点惊讶,那一瞬间有一种咱们两个发生了角色转换的错觉。”她微笑着对安长埔说。

安长埔想了想,点点头:“这么说也没错,人家说一对夫妻在一起生活的久了之后,就算原本长得一点都不像,慢慢的也会因为相似的言谈气质、行为模式形成‘夫妻相’,咱们俩是搭档,天天混在一起,耳濡目染的受到对方的影响也很正常。说不定哪天也会被人说咱们俩之间有那什么相呢!”

“什么‘什么相’?”秦若男觉得安长埔的话听着暧昧。

“你觉得是什么相?”安长埔不答反问。

“我觉得是四不像。”秦若男瞪了安长埔一眼,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态看上去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还更像是一种娇嗔。

安长埔笑了起来,手指动了动,眼睛朝秦若男看了又看,略加犹豫,最终只是把挨近秦若男的那一只手差劲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秦若男家楼下,秦若男在向安长埔道别的时候,眼睛又警惕的朝周围扫了一圈,安长埔察觉了她的反应,也转身看看周围,问:“怎么了?又觉得有人在周围盯着你?”

秦若男想要点头,可是又没有在周围看到什么可疑的对象,更没有其他认识人,便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的错觉。”

“其实,你还是考虑考虑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吧,等到租期到了就搬去别处,我家附近的那个出租房还没有租出去呢,现在考虑也还来得及,你住的这里环境实在是不太好,开放式的环境,治安状况也不是能和封闭式小区比较的。”安长埔趁机再次游说秦若男。

“我再考虑考虑。”秦若男还有些犹豫不决。

道别了安长埔,秦若男一个人上楼回到家,关好房门之后便把房间里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刚才说是错觉,其实只是怕给安长埔添麻烦,不止是这两天,最近的半个多月里,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在自己家附近感觉到了那种被人暗中注视着的不适感。

或许自己真的该考虑考虑安长埔关于搬家的提议。

一想到安长埔提议自己搬去他家附近,秦若男又想起最近他对自己的各种亲近而又暧昧的言行,一时间又是一阵心旌摇曳。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收拾起所有的遐思,赶忙打开电脑,先找到张俏就读的那所学校的学生论坛网站,按照祝天磊提供的毕红旭和张俏使用过的用户名在论坛的不同主题下搜索了一遍,没用多久便找到了毕红旭发布的几个帖子。

秦若男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把帖子逐一看了一遍,起初的那个帖子里,毕红旭以第三人称的形式写了一个故事,女主角俨然就是她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柔弱无助,痴痴爱着一个男生却不敢奢求任何回报的可怜的痴情女,被她喜欢的男生对她的感情起初无知无觉,而后渐渐动容,却就在两个人几乎要水到渠成的时候,半路杀出了另外的一个女生。

整个故事渗透着一种悲情的色彩,故事中的三个人,女一号柔弱痴情,男主角左右为难,女二号任性蛮横,三个人虽然都用了假名,却又让认识的人能够在第一时间联想到张俏和祝天磊。

这个帖子下面有不少回复,起初多是一些有感而发的女生留言评论,直到几天后,张俏的id出现,开始反唇相讥,随后的几个帖子里火药味便逐步升级。

可以说,是毕红旭首先点燃了两个女人之间矛盾的导火索。

第十三章 社交网络

几个帖子全都浏览下来,秦若男对这两个女生之间的唇枪舌战感到有些瞠目结舌,她又到毕红旭就读的那所学校的学生论坛里,搜索由张俏的用户名发出来的帖子,可能是之前已经有毕红旭率先挑起事端,燃起熊熊战火,所以张俏到毕红旭学校论坛里发的帖子攻击性就更加明显,其中一个帖子甚至指名道姓的公开了毕红旭的真实姓名和个人信息,两个人更是在每一个帖子里吵个不休。

她们的这种吵架帖子,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几乎是无人问津的,从点击和回复数的巨大差异不难看出一个现象,很显然,其他不相干的学校学生都不愿意插嘴这两个人的相互谩骂,却对围观看热闹比较热衷。

可想而知,这种情感之争引发的八卦新闻,在校园里的传播力会有多强。

这些帖子里,就只有毕红旭在张俏学校的网站上发的一个帖子,因为气愤难平,在正文里面说出了“垃圾学校就是培养垃圾学生的垃圾场”这样的过激言辞,而遭到了其他在校学生的群起而攻,而那也是她在张俏学校的网站上发的最后一个帖子,之后两个人的战场就转移到了毕红旭的学校方面。

两个女生之间的唇枪舌剑一直持续了几个月,直到张俏和祝天磊分手之前的一段时间才逐渐平息下来。

秦若男又在时下年轻人普遍比较喜欢的,人气较高的社交网站上面搜索了毕红旭和张俏的名字,没用多久就从一些重名的人当中找到了自己的两个目标人物。张俏的账号里有几张照片,照片中的张俏一头黑亮的长发衬得一张脸更加小巧,扫过淡妆的五官也看上去比她父亲手机里的照片要更秀丽许多,从上传时间来看,是做完隆鼻手术之后拍照并且传到网上去的。下面有不少人的留言,大多是夸她越变越漂亮的,从张俏的回复言辞间不难看出,她面对那些称赞,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张俏的个人页面里除了几张隆鼻之后的照片之外,没有任何的日志之类存在,秦若男也不能确定是她从来就没有写过,还是后来又删掉了。

从留言板上的留言也不难看出,张俏似乎平时登录自己的社交网络账号次数不算频繁。

在最近浏览过张俏个人主页的列表里,秦若男注意到了一个没有头像的账号。名字叫做“杨梅”,这个账号出现的频率很高,就在前些天。张俏遇害身亡前夕还有过浏览记录,而点开这个名叫杨梅的人的个人页面,秦若男发现上面不仅没有头像没有照片,甚至连个人信息都一概没有,很显然。这是一个所谓的“小号”。

令秦若男有些惊讶的是,在近期的浏览记录里面,她并没有找到毕红旭,而张俏的网络好友当中,却显示着她和毕红旭互为对方的好友。

两个在学校论坛里相互破口大骂的女生,在社交网络上面却是彼此的好友。这种奇怪的差异让秦若男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感慨,尽管自己也同样身为女性,也还是不得不承认。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一种生物。

毕红旭的社交网络账号那边,内容和人气都要比张俏这边热闹多了,不仅有许多照片,还有打量的转发日志,内容大多是一些带着忧伤小资情怀的小文章。以及一些关于如何从内心里让自己更自信更有魅力之类的“心灵鸡汤”,和网络上的好友们互动也更频繁一些。就在最近的几天也同样如此。

秦若男把毕红旭的照片浏览了一遍,从面相上来看,毕红旭的相貌比张俏确实要略逊一筹,张俏算不上多漂亮,但是好歹有一股清秀劲儿,但是毕红旭却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加老相许多,肤色黯哑,头发枯黄缺乏光泽,穿着打扮也略显土气,但饶是如此,她那些或者单独或者与他人合照的相片里面,神情却比张俏更显得自信不少。

秦若男很快就注意到,在毕红旭的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有同一个账号的留言评价,几乎每一张照片都被那个账号点了喜欢的图标,在毕红旭的个人页面上面,一共三个相册,累计近百张照片,那个账号居然没有一张照片遗漏,留言里都是满满的称赞和欣赏,只可惜,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毕红旭没有对他做够任何的回应。

出于好奇,秦若男把鼠标移向那个叫做“潘翼”的用户名,点开了这个账号的个人主页。

根据主页上面的个人信息,这个名叫潘翼的男生今年23岁,和毕红旭在同一所大学就读,比她早一年入学,所学的专业是动物医学专业,潘翼的个人主页上面内容不多,浏览量也不大,除了头像之外没有其他照片。头像照片是一张距离较远的单人室外照,五官有些模糊不清,只能根据周围的树木等参照物判断,这个男生的个头儿不算高,但是和祝天磊一样,属于身材比较敦实的类型。

动物医学,虽然针对的是非人类的其他物种,但是因为沾了“医学”这两个字的边,再加上此人对毕红旭的执着,也同样的引起了秦若男的注意,她赶忙取来自己的记事本,把这个潘翼的个人信息抄写在上面。

在浏览过这些之后,秦若男觉得有些疲倦了,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发现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是午夜,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她赶忙关上电脑,洗漱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了床之后,就着温水啃了一个面包,秦若男打开家门准备到公安局去,开门的一瞬间,门缝里掉下一个叠的很整齐的纸条来。

秦若男诧异的看了看那个小纸条,弯腰捡起来,把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打开,上面的内容让她皱起了眉头网游之无双教皇。

111011111011010111011010110010 。

这张没有任何标记的白纸上面,是一串圆珠笔下下来的数字,写的有点潦草,数字之间的距离很近,密密麻麻的一长串挤在一起,看不出任何含义。

秦若男莫名其妙的反复看了几遍白纸上面的数字,反过来看,折过去看,对着走廊窗子照进来的光看,还是看不到除了那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之外其他任何痕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张字条会被塞在自己家的门缝里,由于上班的时间到了,没有时间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浪费太多,她只好转身回去,把纸条随手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关上门急忙上班去了。

在公安局大门口,秦若男看到安长埔的车拐进院门,安长埔显然也看到他了,车子在经过秦若男身边的时候他短促的按了一下车笛,随后等秦若男走到楼门口,安长埔早已经停好了车子站在那里等她了。

“我有个发现要告诉你。”秦若男走近了之后对他说。

安长埔一笑:“巧了,我也一样!”

“那你先说吧。”秦若男把发言权让给了安长埔。

“好,那我先说,”安长埔也没推辞,一边和秦若男肩并肩朝楼里走,一边对她说,“我昨天晚上回家之后,在网上留意了一下张俏和毕红旭她们两个的网络账号,结果碰巧注意到一个叫潘翼的人,虽然说关系有点曲折,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但是我觉得咱们在之后的调查过程中有必要对这个人加以关注。”

他的话刚说完,秦若男就笑了起来,这一笑倒把安长埔给笑懵了:“怎么了?我是说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笑啊?”

“我是笑这个,你等等。”秦若男边说边从包里掏出记事本,翻到记录了潘翼个人信息的那一页递给安长埔。

安长埔看了之后也露出了笑容,把本子合上拿在手里,对秦若男挤挤眼:“瞧,就说咱们俩越来越默契了吧!”

到了办公室,秦若男给祝天磊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他是否知道张俏社交网络的账号和密码,祝天磊起初回答说不知道,后来又改口说自己隐约记得好像有一次张俏让他帮忙弄什么东西,曾经把账号和密码抄给自己过,但是忘记了被自己记在哪里,而且他也不敢保证在分手之后,张俏有没有重新修改自己的密码。

秦若男当然不会因为祝天磊自己都吃不准的结论就轻易放弃,坚持让祝天磊帮忙把账号和密码找出来,祝天磊只好答应,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打回来,把从一个本子上找到的账号和密码告诉秦若男。

秦若男在电脑上打开网站的首页,试着输入了祝天磊提供的账号和密码,没想到居然成功的登录了,张俏显然并没有那么强的防备心,在和祝天磊分手之后也没有修改过自己的账号密码。

登陆之后她发现,在留言板上面,其实有很多外人看不到的私聊内容,几乎都是在张俏和那个没有头像也没有个人资料的“杨梅”之间展开的,两个人虽然谁也没有公然骂人,但你来我往的对话间却充满了指桑骂槐。

秦若男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想要招呼安长埔过来一起看看,一抬头,发现安长埔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怎么了?”她有些奇怪的问,方才她在和祝天磊通话,没有注意安长埔那边的情况。

“罗兴怀,刚才劈头盖脸训了我一通,然后把电话挂了。”安长埔阴着脸说。

【求粉红哈,有粉红的筒子请打给小莫吧!用力么么!】

第十四章 爱慕者

原来是一大早上就被人给泼了冷水,难怪一向很少会摆脸色的安长埔也会流露出乌云盖顶一样的神情。

“我本来还有一些细节的问题想要问问他,结果他态度特别蛮横,说什么该讲的都讲了,张俏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让我别再打电话骚扰他,我还没等把话说清楚呢,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安长埔摇摇头,还是觉得很不爽,“你叫我有事儿?”

“想让你过来看看这个。”秦若男指指自己的电脑屏幕。

安长埔凑上前,大略的看了几眼,有些惊讶的扬起眉毛:“哟!真没想到这两个女生之间的攻击性居然那么强!”

“你也觉得这个‘杨梅’就说毕红旭?你看这里,‘杨梅’自称是‘某人的发小儿,死党,好朋友’,这是在否认自己是毕红旭的小号吧?”秦若男指着私聊中的一条由“杨梅”发的对话。

“承认还是否认都不重要,”安长埔竖起食指摇一摇,指指屏幕上面的几句话,“这个所谓的闺蜜、发小儿,在习惯用语和说话的方式上面居然也这么相通,别说好朋友了,就是亲生姐妹也未必能有这种默契吧?”

秦若男连忙又打开张俏那所学校的学生论坛网站,搜出毕红旭发的帖子,随意点开一个,对照着那个名叫“杨梅”的人在张俏留言板上留下的话,果然发现在用词和句子上面,两个人有很多的相似之处放开朕的奸臣。

“你的记性也够好的了!”她知道,安长埔前一天晚上和自己一样,都浏览过张俏和毕红旭之间你来我往的“战帖”,没想到隔了一夜,今天看到“杨梅”的留言之后,他居然能一瞬就联想过去。并且在脑海里进行了对比。

安长埔嘿嘿一笑:“我的记性其实比你的差远了,你要问我这俩女生的帖子里都写了些什么,我肯定说不出来,只不过是对两个人的说话风格有了印象,所以看到相似的就立刻联想过去了。”

“刚才我给祝天磊打电话的时候问过他,知不知道潘翼这个人,他对潘翼的名字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确实记得毕红旭跟他曾经炫耀过,也算是一种暗示吧,说自己不是没有人追。也有男生喜欢她喜欢到无法自拔,对她更是好到言听计从,俯首帖耳。她是因为对祝天磊感情深,所以才一直宁愿苦苦的等着他回头来找自己,也不肯答应对方的追求。祝天磊觉得这是毕红旭是在吹牛,自尊心作怪,为了给自己贴面子才故意这么说的。根本没有当真,但是结合咱们在毕红旭的社交网络个人主页上看到的情况来看,毕红旭很有可能没有吹牛,那个痴狂的追求者就是潘翼。”秦若男把方才和祝天磊通电话的另外一个收获告诉安长埔。

安长埔有些无奈的撇撇嘴,晃晃头:“真是越来越混乱了,本来有点怀疑前男友。结果前男友的嫌疑排除了之后,扯出了一场三角恋,这还没怎么着。三角就成了四角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发生的是巧合,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恰好也喜欢她,这不也是一种巧合么。”秦若男有些怅然的笑了笑,“不是谁都有那种幸运的。运气不够好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学会该放就放。别太强求。”

“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觉悟。”安长埔愣了一下,语气里忽然多了一点不踏实。

“觉悟是随着年纪一起增长的。”秦若男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随口回应着。

安长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秦若男也不知道他忽然离开是去了哪里,仅仅过了十分钟左右,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人居然是安长埔。

“你去哪里了?”秦若男接起电话,有些疑惑的问。

“我去找赵法医问了问,以张俏的死因和被人剥去头皮的结果,如果不是医科出身,学动物医学的是不是也能做到。对了,你下楼来吧,咱们再去整形医院找一次罗兴怀,我等着你。”安长埔说。

秦若男答应了,正要挂电话,安长埔又在电话里追了一句:“我的钱包和车钥匙都在办公桌抽屉里,你下来的时候顺便帮我拿着吧,我就不上去了。”

“好,我这就下去。”

秦若男痛快的应了,挂断电话到安长埔的办公桌前,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安长埔的钱包和车钥匙果然在里面,她拿了这两样东西就往外走,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恰好墨窦急匆匆的从外面推门进来,幸亏秦若男躲闪及时,否则现在可能就要满脸是血,鼻骨搞不好都会被大力推开的门给弄骨折。

“哎呀,没事吧若男?”墨窦也吓了一跳,后怕的连忙询问秦若男的状况。

秦若男急于躲闪,人没有被碰到,倒是不小心吧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她一边弯腰捡东西,一边对墨窦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这么着急?”

“发生了一起命案,峰哥让我和田蜜赶紧过去,我回来拿点东西就走。”墨窦嘴上回答着,见秦若男没事,人已经急急忙忙的进去拿东西了。

秦若男把掉在地上的安长埔的钱包、车钥匙捡起来,顺便把从钱包里掉落出来的零钱、卡重新塞回去,当钱包完全摊开在她手上的时候,她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从钱包里面的卡夹中翘起一角的一个小东西重生之小小农家女。

那是一张被叠起来的纸,露出来的那部分,上面的图案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是她几年前花了一整晚时间选择信纸、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誊写出来,之后又让她足足后悔和难过了很久的那封信!

秦若男的心加剧跳动,突然起来的想法让她的脑子好像一瞬间停止了运转似的,只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免得自己会缺氧。

不可能的,那封信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钱包里呢!这简直比外星人入侵地球的几率还要更小!秦若男在心里暗暗的嘲笑着自己,却没有办法平复猛烈的心跳,手心里一下子渗出了一层汗,指尖却因为紧张而变得冰凉。

她心虚的回头看了看,见墨窦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的情况,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把手轻轻的伸向那截露出来的信纸,在抽出信纸的时候,秦若男发觉自己的手有点抖,这让她忍不住想要狠狠的嘲笑自己。

怕什么,一定只是个巧合罢了,只是一张看起来差不多的信纸,干嘛搞得自己无缘无故这么紧张!

秦若男捏着信纸的一角,慢慢的把信纸抽出来。

假如真的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东西,那待会儿该怎么面对安长埔?

这么一想,她又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把信纸抽了出来,不管现在心里多不踏实,今天不看个明白,今后都不会太好过。

当秦若男把信纸缓缓摊开的时候,目光一碰到信纸上面那熟悉的字体,她立刻又把信纸合上了,不敢看第二眼,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封信居然会在安长埔的钱包里?

想到正在楼下等着自己的安长埔,秦若男有些慌乱了。这封信是什么时候被他放在钱包里的?为什么他一直以来什么都没对自己说起过?他不可能没看过信上面的内容,但是又为什么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呢?他把信塞在钱包里,每天带在身边,这说明了什么呢?如果说是意味着他对自己有意思,偏偏从来就没有向自己说过什么。如果说事情并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他又干嘛把信每天带在身边?

“若男,你怎么还没走?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撞到你哪里了?”墨窦找好了自己要的东西,准备离开,发现秦若男还呆呆的站在门边没有走,以为是自己方才的冒失碰伤了她。

秦若男回过神来,赶忙把信纸折起来,心虚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一边把叠好的信纸重新塞回到钱包的卡夹里,一边急急忙忙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安长埔已经等不及在往楼里面走了,一看秦若男过来,连忙迎上去,问:“怎么了?刚才墨窦先下来的,跟我说他方才回办公室的时候可能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若男很想让自己表现的淡定一些,但是即便是再怎么给自己偷偷打气,现在也还是没有勇气去对视安长埔的眼睛,心里面乱糟糟的满满的都是疑问和惶惑。

当然,还少不了一种内心秘密被人窥视去了的害羞和紧张。

她把车钥匙和钱包一把塞给安长埔,自己几乎以逃跑一样的姿态快速的绕到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边。

安长埔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忽然之间的反常表现,起初有些摸不到头脑,也没急着盘问,开了车锁让秦若男上车,在把钱包放进衣服口袋的时候,他习惯性的随手翻开瞄了一眼,忽然发现自己原本仔细收在卡夹里的信纸变了一个方向。

他先是一愣,随即看看坐在车里心神不宁的秦若男,嘴角漾起了笑意。

第十五章 虚荣心

起初,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安长埔专注的开着车,秦若男一脸的心事重重,时不时的偷眼看看安长埔。

终于,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偷偷打量安长埔的时候,早已发觉的安长埔忽然扭头看了看她,问:“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秦若男没想到他会发觉,还突然向自己发问,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把目光移向其他地方,故意不看安长埔,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要说。

安长埔忍着笑没有拆穿她的慌乱,继续开车向前走,秦若男悄悄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以平复狂乱的心跳。

他怎么会那么淡定呢?那封信他一定看过了吧?可是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虽然说最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之前更亲近了一些,可是如果把这算作是他的“表示”,未免也有些太过于牵强了吧?

秦若男不敢再看安长埔,生怕他又发觉了自己的凝视,询问自己有什么事,她心里装着太多乱糟糟的疑问,还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可以让自己开口问个究竟的勇气**仙缘。

他把那封信放在钱包里…秦若男这么想着,忍不住又朝安长埔的胸口偷瞥了一眼,他衬衫口袋里那鼓起来的一块,就是钱包,而她当年写的那封信,就夹在钱包里,被他塞在胸兜里面,离他的心脏距离是那么的近。

这么一想,秦若男的脸颊又是一阵滚烫的热浪,她赶忙把脸转向窗外的方向,试图把自己的番茄脸藏起来。

为什么那封多年前送出去的情书,时隔这么久之后会突然又出现在他的钱包里?当年都没有加以理睬的表白,他为什么会把情书保存了这么久?会不会是他原本早就忘记了,最近忽然翻出了那封情书。发现写信人是自己?他什么都没对自己说,是不是碍于搭档的身份,怕说了之后会惹尴尬,所以才把信随身携带着,想找合适的机会对自己说个清楚?

这么一想,刚才还有些羞涩的心情一下子又泛起些苦味,秦若男下意识的甩了甩头,想把脑子里乱哄哄的思绪都甩开,然后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安长埔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眼神中带着一些疑惑和猜测。却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很快就又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那家私立整形医院,结果这一次,他们连罗兴怀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办公室房门紧锁,询问科室里的其他医护人员,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他突然请假了,原本排在近期的手术也都安排另外排期。或者让人去询问患者本人是否同意交给别的主治医生负责,至于为什么突然请假,谁也答不出来。

没办法,安长埔和秦若男只能又一次找到了科主任,科主任是给罗兴怀准假的人,自然不可能也推说不知。他告诉安长埔他们,罗兴怀是今天早上打来电话要求请假的,说是家里面有急事。需要回一趟老家,语气很迫切,所以由不得科主任盘问太多,关于请假的期限,科主任给罗兴怀准了半个月的假。其余的事情他就一概不知了。

罗兴怀的家里有急事?安长埔对此深表怀疑,早上他还和罗兴怀通过电话。被对方狠狠的训斥了几句,再打过去就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这到底是罗兴怀有意躲避出去,还是真的另有原因,眼下也说不清楚。

既然罗兴怀请假不在单位,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安长埔向科主任询问了罗兴怀家的住址之后,和秦若男离开了疗区。

从医院离开之前,他们去了一趟医院的人事科,询问关于罗兴怀的工作经历,被告知罗兴怀在来这里应聘之前,还有过一段工作经历,是在c市某公立综合医院,工作时间不算长,只有不到两年,至于从原单位离职的原因,罗兴怀没有交代过,人事科的人也没深究,反正罗兴怀有一张漂亮的学历证书,还有在公立大型医院的工作经验,正好是他们这种私立医院需要的有潜力可培养的人才,所以很痛快的就和他签了工作合同。

离开医院,安长埔第一件事就是开车直奔罗兴怀的住址,想要看看他在不在家,之后的结果倒是和猜测的一样——甭管罗兴怀在没在家,反正家门是怎么敲都没有人应。

安长埔有些失望的从楼上下来,秦若男立刻迎了上来,为了让自己能有个喘气的机会,不用一直忍不住胡思乱想,方才她主动选择留在楼下等着,等安长埔的通知再确定需不需要上楼去。

“我刚才问过小区的保安了,就是机动车出入口的那个门岗,”秦若男指指不远处的小区机动车出入门,“罗兴怀今天一大早就开车离开了。”

“能确定么?”

“能,这里有记录,这个小区的居民开车出入,是靠刷卡来开电动门的,每刷一次,保安那边就会有门卡上面储存的住户信息,你看,这是我刚才让保安帮忙打印出来的。”秦若男把手里的纸递给安长埔。

安长埔接过来一看,果然,根据记录,罗兴怀刷卡离开机动车出入门的时间是今天早上六点刚过,这一条记录下面还有秦若男对比着监控录像记录下来的罗兴怀的车牌号码至尊农民工。

“干得好!”安长埔称赞着,抬眼看着秦若男,停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伸向她的头发。

秦若男脸一红,想要躲开,又怕那样会让自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只好僵硬的站在原地,尴尬的问:“你…你干什么呀?”

“没什么,发现你头上有这么个东西。”安长埔轻轻的从秦若男头顶的一绺头发里捏出一个彩色的碎纸片,顺便笑着问,“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秦若男抬手扒扒自己一头已经快要长及肩膀的头发,松了口气,又隐隐有点失望。

原来是刚才自己去保安室的时候,路过一家结婚的在撒彩纸,落到自己头上,安长埔看到了顺手帮自己拿下来而已,自己到底大白天的在发什么花痴啊。她懊恼的偷偷责怪自己。

“我给墨窦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看看能不能调取出城的监控记录,看看张俏遇害当晚罗兴怀的车子有没有出现在通向弃尸现场方向。”安长埔一边掏手机一边对秦若男说,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秦若男清了清嗓子:“墨窦他们刚接了一个案子,方才咱们出发的时候他也刚走。”

“这样啊,那我就打回去看看谁有空就让谁帮忙好了!咱们俩还得再去一趟张俏的学校,等回去以后再核对监控记录就太晚了,你不觉得昨天咱们告诉罗兴怀张俏的死因,今天他就突然请假离开,这种巧合太奇怪了么?”

安长埔往重案组打了一通电话,把核查监控录像的事情托付给别人帮忙,然后和秦若男直奔张俏就读的那所大学。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包括老校区在内的两个校区,想让之前与张俏有交往或者接触的人辨认罗兴怀和毕红旭的照片。

老校区那边,安长埔和秦若男还真的是第一次去,联系了过去和张俏住在一个寝室的几个女孩儿,还有张俏在老校区的辅导员老师,这边的情况和新小区那边截然不同,别说原来的室友,就连辅导员老师都对张俏和毕红旭之间的“战争”有所耳闻。

“具体的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事儿我可知道,因为在学校的网站上面吵的很凶,影响不太好,所以我还找张俏谈过,”张俏在老校区的辅导员是一个快退休的中年女人,思想比较保守,“你们是不知道,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夸张了,很不好约束。”

张俏原本的室友还有四个人在这个校区,依旧住在一个寝室里,提起张俏,她们的反应也并不太好,其中一个女孩儿告诉安长埔他们,这个寝室和张俏关系最紧张的那个女孩儿已经去了新校区,当初就因为那个女孩儿看杂志,评价某个女明星的鼻子长得不好看,张俏就立刻多疑的认定对方是在指桑骂槐,两个人口角不断,最终差一点升级成了动手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