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渔具马扎,骑着二手自行车,来到这个离新秦工业园不远的湖边。或约三五好友,闲聊吹水,恣意宣泄;或独自一人,独享这繁华城市背面的宁静。

看那山那水,浮躁的心态都变得淡定了起来。偶或收获颇丰,却也吃不完许多,自会各人分点,数量不多,但也是聊表心意,使得与同事朋友间的感情融洽了很多。

自从一个星期前,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越常人的能力,陆言心里就一直又惊喜又惶恐。

他只是在工厂里打工的一个碌碌无为的小人物,每天面对的无非是工作琐碎,衣食住行,赡养父母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虽然也没事混迹一下猫扑铁血,隔天便在微博和空间里发发牢骚,述说烦愁,虽然也会无聊时候在手机里面看看小说,做做白日梦。

但是,当真正有一天,路人甲华丽转身变成了奥特曼的时候,他却有些不知所措,是应该找小怪兽玩玩呢,还是没事过着超人蝙蝠侠的装B生活?

或者首先解决一下囊中羞涩的苦恼,做一回十三大盗?

叶公好龙,然惧之于真龙。

陆言肯定自己脑袋上既没有主角光环,也没有天使圣圈,菩提顿悟、脑力超强这些东西附身。物极必反,乐极常会生悲切。小人物谨慎的心态作祟,饱受阴谋论者荼毒的陆言,总是想着,如果贸然地暴露自己,那么他这个出头的椽子会否烂掉?

那么在彷徨无定的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掩藏自己,然后依照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轨迹,慢慢走下去。

静观其变!

不过,说真的,哥们现在好歹也有比别人更加光明的未来了吧?

这么想着,嘴角都翘起来了。陆言心下一动,食指微微点着钓竿,静着心感受手心传出去的颤动,通过钓竿,渔线,钓钩,湖面以及水下的各种石砾,沙粒,藻类,垃圾,游鱼……

周边的世界以一种波纹的方式,极其精密的、难以言喻的回馈到他的脑海里,心里面不可控地高速运转着,忽然之间,五识灵敏,四味分明起来。

目力不及,但水下的景象仿佛便了然于心了,缓缓移动钓竿,慢慢的,慢慢的……仿佛这个世界活起来一般,陆言的一举一动都能微微地影响着无数不干连的东西。

突然铃声响起,一股力量把钓竿往水下一拉——鱼儿上钩了。

陆言脸上满是笑容,沉着地收起线,把鱼一接过来,好家伙,三斤左右的鲫鱼,难得的收成,这又多久没有钓到过了。

原来这样子也可以。

通过这些天的反复运用和揣测,陆言对自己的能力也有点大概的了解了。

那就是一小段时间的人体精确控制和高速反射、运算能力,以及来源于身体本能的自动优化调节。

所谓一小段,是指脆弱的身体并不能够支持能力的长期运行。

经过他这些天反复的实验,除了自我调节优化能力是本能性的长期反应外,前两者由于身体素质和体力有限,一天时间内最多进行十分钟高强度运转,一旦超过全身肌肉就会酸痛难当、痛不欲生。

但是仿佛游戏里面一样,瞬间爆发力、反应力如同技能大招一般,需要冷却时间,好好睡上一觉,整个人便能恢复正常了。

当然,这也许便是潜意识控制的调节优化能力的影响。

陆言能够感觉到自己每一天都有着进步,力量、精力、反应力、记忆力……这些不可量化的自身属性,每过一日,都能够有着肉眼所能看到得增长。

他虽然不是宅男,自小也是苦出身,然而在江城几年也是疏于锻炼,全身上下肥肉多过肌肉,且属于正常人中体质偏弱的一种。

原来每天公司、食堂、出租屋三点一线,浑浑噩噩的甘于平庸,对此也并没有过多想法,然而这几天下来,对自己身体却有了诸多怨念,也起了健身的心情。每天早上半小时的长跑也开始起来,下了班也不如往常般直奔回家,而是去广场旁的篮球场打打篮球,让自己汗水去挥发。

在没人的时候,他也偷偷摸摸地学着跑跳攀爬,进行所谓“跑酷”运动。

虽然也因为不甚熟练摔得很惨,然而几次鼻青脸肿之后,居然能够很好的挪移肌肉、脊椎,在高速运动中找准重心和暴发力度,更加精彩地完成。而且,他仿佛天生具有根骨这东西,一旦熟悉,便能精通,推陈出新,尝试更高难度的技巧和动作。

唯一可惜的是,似乎有种极限在限制着他的成长。

体力,或者妄且称之为能量,虽然它每天都随着自己的锻炼而增长。

陆言越来越欣喜的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能够与众不同了。

这个超越常人的能力,仿佛是那日所看视频的模仿,但是却好似有些不同。

可惜的是当日激动地去体悟拥有的感觉,视频没存下来。哪知当陆言想起再次进入时,发现帖子已经被删,然后无论怎么搜索都消失不见。如此速度的和谐,也使得陆言心中多了一丝担忧和疑愁。

即使陆言曾经听闻过河蟹神兽之凶名,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感叹。

时间太短,也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资料可以了解,让陆言不能一直懵懵懂懂的陷入死胡同无法走出,除了加强身体强度的锻炼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对能力的激发、控制、提高有着行之有效的方法。

去网上搜一搜,大量玄幻道藏的虚假文字里,也很难筛选出这方面靠谱的论坛或资料。

唯有闭门造车。

或有,只是被神兽屏蔽了?

抛开这些想法,陆言看了看自己逐渐结实的臂膀,心里又高兴起来。

有了超常能力的辅助,如同开了双倍经验的外挂一般,自己的锻炼成果在几天之间虽然不是突飞猛进,但也是成果渐显,能感觉到体力和耐力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坚定往前迈进,这种变化是如此动人。

倘若是一个美梦,陆言宁愿沉醉其中,永不醒来。

铃声再响,这次是鱼儿自己上钩了。

正收着鱼,环湖便道上驶来一辆汽车,眯着眼看过去,入目的是一辆绿色军牌陆虎揽胜,粗犷高大的造型十分抢眼,路言吁了一声,不管真假,看着都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霸气外露”——有钱人真牛B。

汽车在左边草坪上停下,陆续下几个衣着摩登的年轻男女。

他们青春阳光、活力十足,好是喧闹了一番。这里是江城不出名的湖区,但此刻的天气颇好,满岸垂柳摇曳,碧水荡漾波光,蝉鸣林更静,风景也出奇的美了些。

离得也远,也就是一瞥,大学生摸样的三男两女,往着突向湖心的轩月亭走去。

两个女孩子看背影倒也是窈窕佳人,特别是那个打扮简单的那位,普通的修身牛仔裤将她令女人都羡慕发狂的长腿,给修饰得尤为让人眼馋。中午太阳当顶,但是在这湖畔折桥、随风垂柳的掩映下,恰到好处的伏线就像名家的中国画作,有打动人心的美丽。

但也,只能看看而已。

陆言撇了一下嘴,收回视线,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无论在哪,美女都是稀缺资源。你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不然除了仿佛在平行空间发生的青春偶像剧外,穷小子跟她们永远都只是平行线。

绝无相交的可能!

现实便是如此的残酷,牛郎与织女的爱情故事之所以让人千古传诵,只是因为它是现实中人们可想而不可得的奢念罢了。又或许真的有令人动容、伟大的爱情,但是那也都被岁月时光所蹉跎,面目全非,变得惨不忍睹了。

这与现代社会的拜金主义、价值观无关,只和人类的生物本性有联系。

抛开杂念,静心钓鱼,不到十分钟,路言又钓到两条稍小的罗非鱼。

正收拾鱼,一个男子走近来招呼他。

这个浅白西装男子年龄倒不大,长得挺胖。看他青稚的面容、微黑的绒毛胡须,也就是十八、九岁出头的年轻人,但他穿着考究,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浑身的富贵逼人,倒也是气场十足。

陆言没注意他刚才说什么,一脸疑问,这男子走近过来,抬了抬手中的相机,问:“靓仔,过去给我们拍下合照。”

他说的是南方话。

南方话是除了普通话外,华人世界里受众面最广的方言,在民国初年时还差点取代源自于北京官话的普通话,陆言在南方省呆了近五年时间,耳熏目染之下,也是知晓个大概。

但是并不熟练。

陆言正坐在马扎上收拾鱼进篓里,闻言一愣,抬头看了看他手中名贵的专业单反相机,才发觉来人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要说在外游玩,请人帮忙拍照也是常有之事,彼此礼貌一些,自然是乐意为之。

可是这胖子说话,好像有一丝命令的口气,却让人心中生出些不快来。

不过他说的是南方话,语调不同,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陆言掬了一把水洗了洗,一边站起来一边确认道:“啊,帮你们拍照啊?”他南方话说不好,只有用普通话来回答。

然而听到陆言说话,胖子眼里掠过一丝不屑。

他有些不耐烦地用口音严重的普通话催促:“快点快点,等你很久了,过去拍下照,”他想把相机给陆言,中途犹豫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些顾忌陆言手上的鱼腥和潮湿,他问道:“用过尼康D800没有,会不会用?”

见到这个一身鱼腥的小子一副犹豫的样子,胖子头颅高昂着,从陆言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修剪整齐的鼻毛,这家伙那天生的自我优越感立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陆言听到这话,不禁有种要笑尿的冲动。

他出社会早,人情练达,见过的人也是多不繁举,但像这小胖子这般模样的,却是头一次。这人的嚣张跋扈,倒让人有些惊奇。只是不知是惯小如此,还是欺陆言穿着简朴。

也许是富二代官二代,自小霸道惯了,言语之间便有些颐指气使起来。

然而穷人也有傲骨,礼貌相邀,那便是举手之劳;仗势欺人,他自然便不鸟。且不说此时身怀异能,倘若是月暗之前,陆言对这种依靠父辈蒙荫而猖狂的二世祖,也是看他不起,哪里可能逆来顺受,做奴才状,长这些家伙的狗脾气。

不过陆言长他几岁,往日的性子也稳重,并不想招惹这麻烦,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不会。

陆言拍了拍手中的水,躬身去找马扎回坐下。

看着陆言转身坐下,浅白西装胖子倒是急燥了起来,空着的右手便要推搡过来:“哎呀,你怎么还坐下了?赶紧起来啊,教你用!”

他这一手推得又重又急,竟然有种含怒打人的意思。然而陆言哪里会让这小子得逞?他早有准备,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在最后一刻恰到好处的一闪,让男子扑了个空。

这用力过猛,胖子手一推空便失去平衡,往前跌去。

陆言错身站在一边,心中对这小胖子突然猛力推搡的举动十分不满,起身时手便不经意地碰了下他的膝盖。这一下,让正努力调整身子的小胖子彻底失去平衡,啪地一下,摔向湖边泥岸上。

他倒也有准备,右手撑地摔得并不重,但是左手却不知怎么的,一抖把相机给扔了出去。

咕咚!相机应声落水,砸起一阵漪涟。

陆言选的这处是个湖边凹型泥湾,平时鱼儿挺多,但却没有石质栏杆和铺道。

天气干燥,这胖子趴在泥地上,浅白的西服也只沾了点灰尘,哪知他这左手一扔,却把相机给扔入了水,唯剩那红色挂带在水面漂着。陆言看着这哥们四脚着地的模样心中发笑,但是又看了看沉到水里的相机,心疼的厉害。

他平时拍照自己手机800万像素感觉就挺好了,所以对相机研究不深。所谓尼康D800,也只是以前看《非诚勿扰》的时候听孟非主持节目的时候依稀提过,却并未深知。

但是粗略估摸一下,差不多两万块钱泡了水里。

两万块钱,这可是陆言辛劳一年的节余。

陆言正心疼着,胖子一下蹦起来,不去捞相机,反而口里大骂我操,挥拳便向陆言打来。事发突然,但是陆言哪能让他得手,眼睛里精光一闪,手若疾电,一拉一推,又把他掼倒在地上。

他把篓子里面的鱼往旁边收了收,渔具和别的东西都拢在一旁,生怕这家伙发起疯来,把东西都给殃及了。匆匆搞完,陆言看他又要爬起冲过来,一边退一边劝说:

“哎,哎,你冷静点……你要干嘛?还不先把相机捞上来,兴许能修好。”

陆言说的是实话,眼巴前的水倒不深,相机往水里走两步就能捞到。换了是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要先捞出来控水再说理。这混小子倒好,满脑袋只想打人。

然而这胖子并不听劝,挥拳又掼过来。

“徐胖子,怎么回事?”

这边打得热闹,说话间亭子的两个男人都走到了跟前来,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扬起手来阻止住这胖子。他长得超过一米八五,身材挺拔俊秀,风度翩翩,刚才过来还一脸阳光灿烂,但是瞥到陆言的眼神,却甚是凌厉。

陆言拢着手,坦然面对众人的打量。他从头到尾都占着理,哪里会怕他们人多势众。

一个清脆恬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哎,徐春云、李建,先把相机捞出来呀……”

陆言循声望去,视线正跟说话的那个女孩宛若星空的清澈眸子对上,心猛地一震了起来:

世界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第六章 麻烦上身

陆言自然不是没见过美女,现在社会资讯如此发达,现实中、网络上,倾国倾城者何其多哉,然而在化妆品和PS技术处理下的绝世面孔,美则美矣,陆言总会觉得如隔薄纱般遥远且不真实。

然而眼前这位佳人,乌发蝉鬓,肤如凝脂,白若初雪,娥眉青黛,可爱的瑶鼻下轻抿的粉唇有着极美的曲线,五官精致之极。最重要的是眸光流溢,勾人心魄的一双美人眼中,洋溢着清媚脱俗的甜美自然,使得她的气质,亲切如邻家女孩,清纯又如静静矗立山间林前的山楂花儿。

陆言胸口突然有四五匹麋鹿乱撞,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血上涌,难以自抑的小激动。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光影斑驳,一缕缕地洒在眼前女孩的脸上,细微的绒毛有着金色的光晕。粼粼的波光倒影在陆言眼中晃过,如同在心间的流连。

如在仙境。

待那女孩走近前来,陆言才发现她长得极高,虽然穿着普通的帆布鞋,却几乎跟自己一般高,高比例的长腿把修身的磨砂蓝色牛仔裤绷得紧紧。

她扎着一头乌黑清爽的马尾,浅色圆领T恤,简单大方的打扮却跟她的几个衣着华贵富丽的同伴有着甚多不同。

但当女孩看到陆言不加掩饰、直勾勾的欣赏眼神,却下意识地往旁边站开,天然地对这个男生心生轻厌,觉得这人似乎有些浅薄,。

伴着她过来的还有位身材火爆的橙色皮裙装美艳女郎,眉目之间风情无限。

还有一个高大健壮的剑眉男子,比这几人都大上一些,二十多岁,胸腰挺直,步伐稳健,倒有几分坚毅的军人风范,不过嘴角斜翘,蕴含着怪异的微笑,却把这气质破坏几分。

人都聚齐,叫做徐春云的胖子倒没有动手了,他恢复了冷静,回答先前那个帅气男子李建明的话:“建哥,没什么。乡下小子不识抬举,居然还冲我动手,让大家笑话了。”

美女在前,他倒也没暴粗口,不过在女孩们的视线之外,阴狠的小眼睛里写满了不屑和毒辣。

李建点点头,看到陆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美丽女孩,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怒意。

轻咳一声,等陆言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后,李建指着水面上飘浮的红色相机带,盯着陆言冷冷地笑:“嘿嘿,把别人相机弄水里去了,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陆言看到这美丽女孩娥眉轻蹙,才知道她对自己观感不佳。心中正生悔意,怪自己孟浪,待听到那帅气男子李建的问话,才回过神来,陆言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

“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的,怎么会赖上我来?

“你这扑街仔,要不是你拌了我一下,我怎么会摔在地上,把相机掉水里去?我起来跟你质问,又被你推倒,你居然还想辩驳?”

徐春云终于忍不住愤怒,指着陆言大声地骂着,还有点推搡之意。三个男人把陆言隐隐围着,旁边两个美女讶异地看着陆言,不由都露出轻视的眼神。

陆言刚刚火热跳动的心,待看到美丽女孩对自己投来疑虑的目光后,骤然停缓下来。

想来也是,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居无定所,衣食无落,怎么会生出那么热烈的心思来。倘若自己把刚刚的心动和爱慕讲出,只怕能惹众人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评议吧。

这么想着,心里便有些悲凉起来,而后这悲凉又转为狠戾,此处人流稀少,实在惹恨,不如将这几个男人“栽了荷花”,女的……陆言心中血腥一过,各种亡命天涯的情节便浮现在脑海里。

好在他还仍有理智,把竹篓往旁边一放,不卑不亢地说道:

“徐春云是吧,你自己想一想,谁对谁错?你刚才来说叫我帮忙拍合照,但凡语气稍微客气一点我也就答应了。可是您,一副公子哥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我既不是贱骨头也不是你家奴才,凭什么你讲我就做?

不理你,哪知你却恼羞成怒一掌拍来,若不是我躲闪得急,现在可能也就掉水里去了……你的摔倒是因为打人不成、重心失调。至于相机,我至始至终都没碰到过,与我何干?

你们若看我衣着普通、无权无势,觉得好欺负,便尽管过来。但脏水别乱泼,很让人恶心的……”

陆言说完事件过程,觉得心中越发激愤,眉毛都扬了起来:

“是非曲直,自有公理。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若要黑白颠倒强加于我,那便来吧。我打小便是耿直,却从不肯服软的。”

陆言一口气说完后,徐春云只是冷笑。他本想待两个女孩子走远,再做处理,没料到陆言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地将整个过程基本如实的讲了一遍。

徐春云这身份,也懒得辩驳。相比讲理,他更擅长以势压人。只是在这两个女孩子中,偏偏其中一个身份有些特殊,李建还很上心,不想露出泼皮脸态,故而有些棘手。

“徐春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到陆言最后说得悲凉,神情没有半点掺假,那个长得甚为漂亮的女孩子不由低声问道。她与徐春云也算熟悉,知道其跋扈嚣张的秉性,这胖子不欺负人便是万幸了,哪里会如他所说那般委屈摸样。

她看着陆言一点都不做作的脸庞,还有那坚毅的眼神,便觉得定是误会他,心中不由生起歉意来。

徐春云对这女孩有些顾忌,目光转向李建瞟了一眼,闷声说道:“他为了不赔相机,怎么说都可以啦!”

女孩挥手打断徐春云的话,微眯着的眸子里满是秋天的凉意。

虽是同伴,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顾及徐春云的面子,而是毫不客气的说:“自己错了,那就不要诬赖别人。出来走走,本想散散心情,哪曾想看到你在欺负别人,败了兴致。还有,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拍合照?”

陆言十分惊奇地看着这个女孩子,她似乎很厌恶仗势欺人的行为,居然也不管这么多人便直接批评起徐春云来。而这胖子只是脸上抽搐一下,却没有接话。

不料这女孩又愧疚地代同伴向陆言道歉:“不好意思,误会了。”

她洁白如玉的脸上微有红霞,眼里满是歉意。

点了点头,陆言看到这女孩这么明事理,心里便觉得一暖,对她又高看了几分。他并不打算将当事方的徐春云强按下骄傲的头颅来道歉,就此作罢。这种情况,再静下心来钓鱼是不可能了,今天收获颇丰,那么便早些回去把鱼都收拾好。

今天是端午节,虽然独自一人,但是也要做顿丰盛的饭犒劳自己,还要记得给父母打电话。

想到这里,既然事情已了,陆言便有回意。朝女孩善意地点了点头,不理其他人,陆言把渔具收拾一下,准备走了。哪知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剑眉男子过来把他拦住,说:“别走,毕竟相机是你绊倒才掉水里的,把它捞上来再走吧。”

那相机离岸边有点远,没工具一时间也不好捞,他想让陆言用钓竿把相机勾上来。

“呵呵,”陆言冷笑一下没说话。

这些人自以为高高在上,说话总不见到谦卑的语气,都像命令人一般。说实话,他倒不是怕事,只是懒得跟这些人纠缠。在这个城市,开得起军牌陆虎的,身份自是不一般,但那又怎样呢?

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要惯着你?

陆言把竹篓往前面一挪,抱在怀里,待剑眉男子嫌腥气闪开后,他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平淡地说:“我依然是那句话,帮忙可以,命令的话,找别人。”

说完他慢慢悠地往停靠自行车的路旁走去。

韩信可忍一时之胯下屈辱,我怎地不能忍这纨绔之气?我要忍,忍到将你爹你妈,都通通打倒的那一天,让你们在接受我给予的屈辱吧……

今天的隐忍,全当做看这漂亮妹纸的面子吧!

胖子徐春云和剑眉男子还想上前去,李建把两人拦住,他潇洒地耸耸肩,很有风度地微笑着:“算了,左右都是我们没理,何必去强求别人;再说璐璐都说话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我们接着玩,一会去东边的酒吧一条街,那里有几家英伦主题的酒吧事很有味道的。”

几个人都说好,然而这个被叫做璐璐的美丽女孩子娥眉却轻蹙起来,不知是不习惯李建这亲密的称呼,还是对刚刚的事情心有芥蒂。待他们说完话,她突然说身体不舒服,提出要回去,说完便往车中走去。

女孩一离开,李建帅气的脸上便有些阴沉起来,他抛给徐春云一个眼色,走向车去。

徐春云看着远处陆言的背影,脸上也满是阴霾之色。

他想了一下,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段大哥吗,对!是我,春云……啊,我爸挺好的。有个事想你帮我找个兄弟做一下……”

第七章 我欲清净而不得

回来的路上,那个女孩子的面容一直在陆言脑海浮现。

不光是她动人心魂的美丽,还有她为了自己这样一个陌生路人,毫不犹豫的批评同伴的行为。是纯真率性,还是不谙世事,是大小姐作风,还是嫉恶如仇……接触甚短,陆言不知道怎么去评价这个特殊的女孩子。

不过她本可以和旁边那个橙色短裙艳丽女郎一般作壁上观,然而她却挺身而出,为自己这个“弱势”的路人主持了公道。国人对事对物,惯以用双重标准来考衡他人,能做到如此,侠义二字,当可概之。

每当想起女孩蜜色嘴唇扬起来的微笑,和那能让人深深沉迷的美丽如梦境的双眸,陆言便不由得心颤。

回到住所,陆言把今天收获的鱼全部取出,先洗净,再去鳞,剖开鱼腹腔,剔除腮、绍、鳔、筋、肺,用盆钵盛装备用,留了一条稍大的鱼做晚餐,剩下的按每公斤鱼一公两食盐的用量,将食盐在鱼身上均匀洒布,用力揉搓,上盐后的鱼平摊在阳台的荫凉通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