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不好,还要叫沈如烟。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冷静闷闷的声音响起,“我真的很像她吗?你们都把我当做是她。”

她的声音很不开心,有浓浓的委屈,还有浅浅的怨气。

夏堇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要她对着阿静叫沈如烟,她可做不到。

路西法简直是头猪。

她斟酌了一会儿,慢慢说道,“阿静,其实没什么冷静,你就是冷静。”

她睁大眼睛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会呢,我…你不用哄我开心了。”

“我知道我不是,”她苦笑了出来,“因为木头很多时候看我的时候,就像是看着另一个人,应该说,他总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他看的就是你,”夏堇沉声道,闭了闭眼,“你从前的性格跟现在相差很大,就像是两个人,你因为出了些意外,所以丧失了以前的记忆,所以连性格都变了。”

这一点其实她也想不通,如果说是那场飞机爆炸致使阿静大脑受损所以丢了记忆,那性格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失忆,按理来说,连着以前的爱好和性格是不会有很大的差距的。

她想,她该找韩离来看看。

“是吗?”冷静又惊又喜,“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是冷静,可是为什么我每次问木头阿静是谁他都不肯说?”

他当然不敢说,因为他对不起你,更加害怕想起以前的事情。

“阿静,”夏堇再次问道,“你现在真的很喜欢他吗?”

冷静毫不迟疑的点头,“是的,我很爱他。”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呢会失忆,有没有想过你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冷静很茫然,“木头说我是因为不小心出车祸才失忆,他说我是孤儿没有亲人。”

夏堇的语气愈发尖锐,“就算没有亲人,你这么大的人了,不可能连个朋友都没有,你没有想过,他在骗你?”

冷静怔住了,呐呐的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夏堇的目光逼视着她,“阿静,你是真的没有怀疑过,还是不愿意去怀疑,我不相信你会因为失去记忆而连原本的敏锐都没有了,人不可能是孤立于社会的个体,你活了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亲人朋友。”

“他也更加没有理由要把你圈养到身边,连任何人都不准接触,还有那个叫柳静的女人,那天晚上你分明就在场,她说的话你也全都听见了,你难道连一句疑问都没有吗?”

冷静脸上的笑意终于散尽,她看着夏堇,低叹了一声,“夏小姐,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夏堇的淡淡的笑,“我是想告诉你些什么,但是,你未必会相信的,是么?”

她们一直在花园里走着,前面几步路里有一套桌椅,冷静率先坐了下去,她神情有点茫然,“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现在,可能才是最好的情况,至少,我知道我爱他,而他,多多少少是喜欢我的。”

不是这样的,夏堇看着她。

阿静,我不知道命运让你走到这一步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或者说,这绝不会是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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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堇窝在沙发里,纤细的手指翻着手里的文件,韩离坐在一边,皱着眉头,“夏堇,你最近工作的时间太长了,身体会熬不住的。”

沙发里的女人勾唇,语气嗔怒,开玩笑一般的道,“你能不能别老提醒我我是个快死的人成吗?”

她想到了什么,视线从文件上转到韩离的脸上,“一个人失忆,会让性情大变吗?”

“看情况,”韩离对这些问题不怎么上心,“如果是自然失忆,比如物理性的撞击导致的,则一般不会,如果是人为强行导致的,比如催眠或是药物刺激,就很有可能产生后遗症,变了性格也是正常的。”

夏堇皱眉,难道阿静失忆是路西法那变态强行做的?

她骂了一声,随即转换了话题,“韩离,你去帮书儿检查过身体,”她闭了闭眼,“她怎么样?如果是你,会有办法吗?”

韩离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对不起,我想这一次我可能帮不了你,书儿身体里的那些药存在的时间太长了,如果是一开始就发现了的话,我可能会有办法,现在…”

“我知道了,”夏堇没什么情绪,没什么失望,也没什么意外,好像这个问题她只是随口问问,其实并不重要。

第一百六十九章不就是借你的脸看看

伦敦,南家大厅。

“公爵,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南森烨笔直的立在南公爵身前的一米处外,神色淡漠,不卑不亢。

南沙决转过身子,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这个他一手养大,一手培养的,最信任的几乎抵得上他半个儿子的男人。

“森烨,”他开口,常年身居高位让他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场,“南书儿怎么样了?”

南森烨低眉垂眸,淡淡道,“至今还在昏迷,温尔克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我们恐怕很难有机会接近她。”

南沙决后退了两步,做到后面的藤木椅子上,“夏堇呢?我听说叶门老大已经不要她了,你是不是可以把她带回来?”

南森烨眸光微动,“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目前在黑手党,路西法的眼皮下,要动手,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不知道?”南公爵冷冷一笑,抬手就将一旁的杯子摔碎在地上,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的骇人,“南森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我调动南帝军的暗部。”

南森烨没有说话,表情平静,似乎丝毫不意外这件事情被南公爵发现。

“我命令你,马上去把夏堇带回来,”看着南森烨波澜不惊的脸,他眸里掠过一抹阴狠,“否则,我只能拿雅冰填数。”

闻言,南森烨眼里滑过一丝冷锐,只是面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公爵,雅冰是您疼爱了十多年的亲孙女。”

“那又怎样?”南公爵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南森烨唇角勾出一抹弧度,似笑似讥,“公爵,十七年前您逼走了大少,简介害死了路雪,他们的女儿你一个都不肯放过,雅冰是您捧在手心宠的孙女,您说不要就不要,您就不怕,就算百年不老,会寂寞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

“你什么意思?”南公爵勃然大怒,“南森烨,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南森烨仍是纹丝不动,“森烨不敢。”

南公爵眯眼,“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南森烨抬头,淡淡的道,“公爵,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夏堇身上受了重伤,血液里又有毒,就算我们找到她,恐怕她也没有办法为您所用。”

南公爵沉默了一响,才道,“未必,有没有用,要研究完才知道。”

南森烨眼里有什么东西滑过,过了一会儿,才恭敬的答道,“我知道了,公爵。”

说完,就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你没有办法把夏堇带回来,那么,我就只好牺牲雅冰了。”

南森烨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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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堇专心致志的玩着手里的游戏机,直到南森烨的话说完,她才分出神来,“既然这样的话,那好办啊,你把她带出南家就可以了。”

南森烨嗤笑一声,“他对书儿下手了,你以为雅冰会是例外吗?”

“也是,”夏堇一笑,扔了手里的游戏机,然后兀自的伸了个懒腰,“那你准备怎么办?”

“夏堇,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南森烨眉心一压,道,“南公爵背后有宫莫林在撑腰,连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我一直怀疑,他们有一批隐形的黑色势力。”

夏堇皱眉,“宫莫林?”

这世界怎就都凑一起去了?夏堇懒洋洋的,像是小虾米似的蜷缩在沙发里,“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讨厌的人都到一起去了。”

“你跟宫深拓…”

“能不能不提我的伤心事啊?”夏堇懒懒的打断他,漫不经心的模样,“我这才刚刚失恋呢,有没有高兴一点的事情?”

南森烨看她一眼,“你的钻石已经卖出去了,价钱很好,墨西哥和伦敦的走私商都表示以后可以直接找我们,不需要通过黑手党。”

夏堇撅着嘴巴,“这真是一条不归路啊,”她抬头看着南森烨,“话说你从白道跳到黑道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违和啊?”

“说不定,”南森烨勾唇,“我天生就适合混黑道。”

“你最近貌似跟路西法的关系很好。”

“这不大可能,”夏堇道,“知道冷静吗?”

南森烨微微挑眉,“叶门前任第一杀手。”

“她在路西法手里,失忆了,”夏堇不咸不淡的开口,好似这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正想办法让她恢复清醒。”

“路西法没做掉你?”

“我这不是还活着嘛,”夏堇摸着下巴,“他大概是怕做了我阿静以后会恨他。”

夏堇摇摇头,笑得没心没肺,“我看阿静要是真的恢复记忆,他做不做了我都一样,她肯定不会要他了。”

“我还指望你跟宫深拓闹绷了以后能跟黑手党教父把关系弄好一点,为我们以后开路图个方便。”南森烨淡淡的笑,并不在意。

“我以为我们已经上路了,”夏堇看着看着佣人将今晚的中药递到她的手里,这是韩离特意嘱咐她必须要喝的药。

每晚都要喝,哭死了,她皱着脸。

“喝吧,”南森烨见她满脸不甘愿,“医学界鬼医照顾你一个人,你就享受吧,哪里还有这么多嫌弃。”

“良药苦口,”南森烨凉凉的看着她,没想到这女人也会怕苦。

雅冰每次喝药也都要哄。

他看着夏堇皱着脸,猛然发现,她的眉眼…和雅冰有几分的相似。

也是,毕竟是堂姐妹,有几分相似很正常。

夏堇却在这时候抬起了眼睛,慢悠悠的警告他,“我知道你对南雅冰一往情深又有段时间没见她了,但是请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谢谢。”

南森烨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什么眼光。

夏堇眨眨眼,很鄙视他,“你不是在透过我看她吗?”

果然很是敏锐。

他淡定的答道,“你不是常常指使我,借我看看怎么了?”

夏堇顿时。“…”

啊啊啊,这两天真的累死了,那晚熬夜元气大伤,暂时不能万更,等我恢复了一点一定多更

第一百七十章她不见了

“二小姐,”一个年轻的黑衣保镖疾步走到沙发前,神色谦恭,“别墅外有人要硬闯。”

被叫做二小姐的自然就是夏堇,虽然她一再表示你们完全可以称我为夏小姐,但是没有用,南帝军统一表示她才是南家真正的二小姐,这个称呼是不能乱的。

南森烨淡淡的提醒她这个身份是她权利的来源,再讨厌也忍着点。

她勉强接受了。

夏堇眼皮都没有抬,“谁?”

“黑手党教父,”那男子语气正常,夏堇对此很满意,临危不惧,很淡定,“需不需要我们赶走他?”

“不用了。”夏堇站了起来,“我去见他。”

这倒不是她怕了路西法,虽然黑手党在黑道就差叶门的那么一点,但是怎么说这里也是她的地盘,他还不至于嚣张到在她的地方动她。

然而,夏小姐明显想错了,路西法显然有这么嚣张。

因为她才走出去,就被路西法用枪指着眉心。

她身后一帮人立刻整齐划一的将枪全都举了起来,气氛瞬间绷到最紧张。

夏堇只是扫了他一眼,好像压根没有看到那把枪似的,继续往前面走进了一点。

路西法脸色相当难看,一张妖孽的脸此时阴冷得可以滴出水来,往日碧绿风情的眸此时更是杀意必现,像是死死的忍着才没有一枪开下去。

夏堇只是微微的挑着眉,笑盈盈的道,“教父先生,看你这么怒气冲冲的模样,难道阿静被我策反了吗?那你也不该来找我的麻烦啊,当初说好的愿赌服输。”

“夏堇,”路西法冷冷的开口,“她不见了。”

不见了,夏堇脸色一边,如果阿静不见了,那么路西法肯定在第一时间把她找出来。他竟然找到她这里来了,那就说明…

想到这里,夏堇冷笑一声,“路西法,她不见了你找我有什么用?你丫的是废物吗,好好的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弄丢了。”

“你来找我,难道还指望是我把她关起来了,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碧眸里闪过一抹灰败,夏堇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很差,眼里遍布血丝,看样子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他深深的凝视着夏堇的表情,似乎想从她的眼睛找出一丝她在说谎的踪迹,但是…没有。

其实他知道这不可能,夏堇要带走阿静,一来瞒不过他的眼睛,而来,打赌的时间还没有到,她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但他还是近乎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至少夏堇不会伤害她。

夏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她怎么会不见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路西法抬头看着她,声音黯哑,充满了无尽的疲倦和挫败,这两种感觉出现在他身上是相当违和的。

路西法永远是一张精致妖邪的笑脸,任谁都动不了他分毫。

“沈如烟不见了。”

夏堇一下子怒到了极点,又是那女人,“你怎么做黑手党教父的?堂堂第九层牢连那么个女人都关不住,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明知道那女人喜欢你一开始就该把她送走,你明知道她恨阿静就不该把她留在阿静的身边,该杀的你不杀,动不动就想杀我,就你这样还做教父,趁早歇了吧。”

路西法对她这番话几乎没什么反应,脸色虽然多了几抹寒意,倒也没什么,倒是他身后那批手下,五颜六色的脸色,各种不可置信。

也是,路西法这档子身份,天下谁敢指着他的鼻子这么骂他。

今天要不是冷静出事他心神不宁,她敢这么骂他,以他阴暗小人的作风能直接毙了她。

路西法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夏堇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眸,突然开口问道,“阿静会失忆,是不是你做的?”

路西法的背影顿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头也没回继续走掉了。

没有否认的意思是…是他动手做的。

夏堇握拳,眸里闪过一丝冷意,删了她的过去,摒弃她原本的人生,罔顾她的意愿,让她放下仇恨跟你在一起,你以为,这样的幸福,可以长久吗?

路西法,你若是爱她,当初又怎么狠得下心那么残忍,更何况,你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她?

真正的冷静,人如其名,冰冷强悍,不念人情,又纯粹到底。

现在这个阿静,柔弱单纯,她根本就不是她。

她的幸福,完全无法抵消当日阿静所受的每一份痛楚和绝望。

“乌诺,”夏堇对身边的人低低的道,“我听说南帝军的情报网仅次于叶门,你是不是能帮我找到一点消息?”

“是,我马上派人去找,”

夏堇摸着下巴,思忖道,“帮我把沈如烟找出来,还有就是…注意一下上次在路西法的城堡意图对冷静下手被路西法杀掉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历…关注他们的同伙。”

有人对阿静下手这并不奇怪,虽然路西法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但是整条黑道都在传闻他养了一个女人,是他的心头肉,他这样的男人,一旦有了被人怀疑是软肋的东西,就会引来无数人的垂涎。

夏堇吩咐完这一切,就回到了客厅,随手拿起遥控打开电视,刚好里面跳出一条新闻。

“…据悉,南家三小姐,也就是目前芭蕾界最炙手可热的芭蕾公主,传出与迪拜王子的婚讯…”

夏堇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南森烨的号码,“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家心上人要跟其他男人订婚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冷到了极点,“我刚刚才收到消息。”

夏堇挑眉,“南沙决想干什么?迪拜虽然比较有钱,但是也穷得只剩钱了,南家最近资金缺乏,他要卖孙女?”

“他是在逼我,”南森烨沉着声音,一字一顿道,“他在逼我把你带回南家。”

“那你准备怎么办?”这个问题可轻可重,虽然传闻只是订婚,但是要是真的定了,这种政治性联姻可不是说收就能收的。

再者说南沙决早就丧心病狂六亲不认,真要卖孙女,他又不是没做过。

第一百七十一章杀人就要用最好的刀

“就是为了这妞儿,路西法才害死了我们大哥。”一个留着光头的男人将冷静用力往前面一推,她差点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扶着一边的桌子才站好。

坐在书桌前的是个极其阴冷的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蛇一样的目光湿湿冷冷。

冷静好看的眉毛蹙着,没有说话,但是那目光极其平静,夹杂的厌恶和不屑。

这让书桌前的男人勃然大怒。

他起身几步走到冷静的面前,用手指抬着她的下巴,狠力的板正她的脸蛋,促使她不得不跟他对视,眯着眼睛端详了良久,才冷笑着得出结论,“不错,是难得绝色的美人,难怪路西法这么宝贝。”

只是,这张脸,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但是没有道理,如果真的见过的话,这样的美色足以让人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