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从庄子里回来的,听闻在国公府也闹得一塌糊涂,莫非真有这歹毒心肠?

“少夫人,你老实说,可有做过?”老太爷问道。

瑾宁正欲摇头否定,老夫人崔氏微微一笑,对老太爷道:“老爷,请容我与少夫人入内堂说几句话。”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老太爷不高兴地道。

“没事,我只是劝劝她,今日之事,谁都不想闹大。”崔氏是知道自己这位老爷的性情,最怕惹麻烦了,若劝得了瑾宁承认,就不必报官闹大此事。

老爷子挥手,“去吧!”

陈幸如道:“若要说,我也一同进去。”

她对这个老爷子的继室不是太了解,也不知道她到底偏帮哪一边,若是进去之后陈瑾宁给了她些许好处,她就装聋作哑,可就不得了。

崔氏点头,“行,你就跟着来!”

第342章我什么都不知道

靖廷由始至终都很平静,他不信瑾宁会下毒害人,他也相信瑾宁能拆解这局面,若不能,他也断不会叫人冤枉了她。

任何人要欺负她,也得先过了他这一关。

不过他也有些烦躁,这事若扰攘久了,就耽误他回屋办正事。

崔氏与瑾宁陈幸如进了内室。

崔氏慢慢地坐下来看着瑾宁,“少夫人,依我看来,这事你就承认了吧,不容抵赖的。”

瑾宁面有愠色,“祖母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不容抵赖?我没做过的事情,断不会承认。”

“你怎么那么倔强?这事关系侯府声誉,真闹到官府那边,你也吃亏,这是人命案子,不是你曾立功便可赦免的。”崔氏沉下脸道。

“我还是那句话,若有证据,你们便摆出来,若没有,就是诬陷攀咬。”瑾宁冷道。

陈幸如恨不得一巴掌劈过去,奈何她全身都没有力气,“你…我与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取我的性命?”

“你烦不烦?我说了不是我,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今日你们拿得出证据还好,若拿不出来,我也跟你们没完,我陈瑾宁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容不得你们随意诬陷攀咬。”

说完,她直接就出去了,留下崔氏气得发怔。

她本是好意,想着此事闹大了谁都不好看,私下劝说了她,叫她承认了此事,外头都是自己人,绝不会闹到官府那边去,且不过许个平妻,也不动摇她的地位,免了她杀人之罪,是便宜她了。

没想她如此嚣张,还反咬一口说她们攀咬。

陈幸如知道崔氏是帮她的,心里便更有底了,道:“老夫人,您身边的人是听见了今日她屋中侍女所言,请您到时候不要替她遮瞒。”

崔氏犹豫了一下,今日丫头确实回来告知了她,到底是人命关头,她也不能为了府中声誉昧着良心。

她点头,也不多言,“嗯!”

出去之后,陈幸如再逼问瑾宁,“我再问你一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瑾宁冷道。

“好!”陈幸如气得脸色发白,回头对陈侍郎道:“哥哥,既然她不承认,此事咱就闹大了说,请官府的人!”

李齐容连忙道:“先不忙着请官府,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对说对了就是。”

江宁侯夫人慢慢地抬起头,“是的,若真闹到官府那边,大家都不好看。”

江宁侯看着瑾宁,瑾宁一脸的倔强冷然,他觉得瑾宁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遂道:“你若要报官,也可以,但是事情先说明白了,说明白之后,你还是要报官,本侯也赞同。”

陈幸如道:“你一向偏帮她,若无官府在场,我便不让证人出来说,免得说了,到时候你们欺压下来,叫她们改了口供,我岂不是求告无门?”

“你把本侯看做什么人?”江宁侯怒道。

“对不住,您是什么人,我还真看不清楚,我知道陈瑾宁对您有救命之恩,您若包庇她,是再说得过去的事情了。”陈幸如冷道,杀身之恨,让她已经不管不顾了。

“妹妹,不可无礼!”陈侍郎对这位岳父是十分尊敬的,听得妹妹这般说话,连忙就出言呵斥了。

“父亲,便让她请官府来,我没做过。”瑾宁道。

靖廷听得此言,直接就吩咐下去了,“来啊,请府衙捕头过府。”

“慢着!”江宁侯夫人发话,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陈幸如的面前,“你只管拿证据来,若陈瑾宁真对你下毒,我便是拼了这条命都会给你讨回公道。”

她说完,看着陈侍郎,“我的话,你信吗?”

陈侍郎拱手,“小婿自然信得过岳父岳母。”

“信得过就好,拿出证据来。”江宁侯夫人说着的时候,淡淡地看了李齐容一眼。

李齐容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禁不住提心吊胆起来。

江宁侯夫人坐回去之后,面容便死寂一片,只是握住了椅子扶手的双手有些轻颤。

“巧儿,上来!”陈幸如也坐下来,她因狂怒,也是发抖。

她的侍女巧儿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陈幸如道:“你今日听到什么,尽管说出来。”

巧儿道:“是,老太爷,老夫人,侯爷,夫人,今日一早,奴婢便到了梅园那边剪梅枝,刚好遇见了老夫人身边的两位姐姐也在,她们见奴婢的荷包绣得精致,便躲在梅林里头避开寒风看了一会儿,却不料这个时候,少夫人身边的两名侍女也过来剪梅枝,她们以为无人,便旁若无人地说起了话,一人说,真是可惜,竟然没死成。另外一人便应道,可不是?分明都下了足够的分量了。第一个人又道,罢了,算她命大,不过,也别担心,往后这日子长着,就看她能躲得去多少回,明儿我便加重分量。”

她说完,磕头又道:“这些对话,奴婢无一字删减,也无一字增多,如实说了出来,若老太爷不信,可问问老夫人身边的两位姐姐,她们也一同在场听到的。”

众人纷纷看着崔氏。

崔氏无奈地道:“没错,今日我的两个丫头也回来告知了,确实一字不差!”

老太爷怒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告诉老夫?”

崔氏道:“我本想等敬茶之后,私下找她说话的,没想亲家便直接过来了。”

众人纷纷议论,眸光异样地看着瑾宁,没想她竟真是这般歹毒的人。

老爷子脸色铁青,这近乎是铁证了。

“陈瑾宁,你还有什么话说?”陈幸如目赤欲裂地怒道。

瑾宁却一脸的茫然,“你们说的这些事情,我一概不知的。”

“你想推到你的丫头身上去吗?她们是你的心腹,若不是你指使,她们敢谋害我?”陈幸如气得发抖,没想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瑾宁道:“我身边的丫头有四人,今日去剪梅花的是谁我也不知道,我那会儿还没起床。”

她说着,就走到门口去,喊了一声,“钱嬷嬷,今日是谁去剪的梅枝啊?”

钱嬷嬷道:“可伶可俐,怎地了?”

钱嬷嬷在外头,只当听不到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叫她们来,我有话要问她们。”瑾宁道。

第343章指认

钱嬷嬷便打发了人去叫可伶可俐过来。

两人脚程快,一会儿便来到。

进门之后,两人先见过老太爷,老太爷认得她们,以前是在靖廷身边伺候的,也知道她们姐妹都是忠良之后,便道:“老夫问你们,你们必须如实回答不得有所隐瞒。”

“老太爷请问!”两人拱手。

“少夫人可有命你们二人给姨奶奶下毒?”老太爷问道。

两人闻言,都皆愕然地抬起头,异口同声道:“回老太爷,绝没有的事情。”

“没有?”陈幸如冷笑,“怎容你们抵赖?今日你们二人在梅花园那边说的话,都有人听到了。”

可俐茫然道:“听到了又如何?”

“我问你们,你们可曾说过,真是惋惜毒不死她?然后又说明儿再下重的分量不信她不死?”陈幸如咬牙切齿地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点头道:“是这样说过的。”

可俐道:“可我们说的只是毒老鼠啊,哪里是下毒害人?”

“这样的谎话你们都说得出来?”陈母冷笑,“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事到如今,还砌词狡辩,看来是早有预谋也早串了供,老太爷,您英明,断不会信这等无稽之言吧?”

可伶急了,“怎么就是无稽之言了?你们若不信,去宁瑟阁看看便知道,我今日还再下了药呢,都在墙角底下。”

“扯,尽管扯,看谁信你们的话!”陈幸如冷道。

瑾宁的神情慢慢地冷静下来了,“为什么不信?你的丫鬟听到她们二人说的话,她们也完全有解释,且解释得通,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若没有,只凭两个丫鬟之言便说我下毒害人,岂不是儿戏?”

众人听得此言,也觉得有道理,若无其他证据,只凭丫头听来的话,着实当不得证据。

陈母怒道:“儿戏?你把人命当儿戏才是,陈瑾宁,事实摆在眼前,怎容你不承认?你说毒老鼠就是毒老鼠了?怎么那么巧,你们宁瑟阁毒老鼠,我女儿也中毒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先下毒然后再把余下的毒药拿去毒老鼠企图掩人耳目?”

可伶道:“那毒老鼠的谷子,便是全部给人吃下去,也未必能毒死一个人啊,我通共就买了那么点儿,不信可查验一下。”

“什么谷子?你们下的是砒霜,大夫都证实了。”陈幸如怒道。

“砒霜?我们哪里来的砒霜?这毒老鼠还得下砒霜了?”

可伶说着,忽然迟疑了一下,“倒是姨奶奶说砒霜,叫我想起来了,昨晚因宁瑟阁有老鼠,嬷嬷叫我去买老鼠药,我便赶忙去了,去到的时候,我看到姑奶奶身边的丫头偷偷摸摸地从药铺里走出来,当时我还留了心眼,问了张大夫,张大夫说她买砒霜入药呢。”

李齐容闻言,猛地抬起头厉声呵斥,“你胡说,信不信我掌你的嘴?这抵赖不过就胡乱攀咬是不是?”

可伶吓得顿时退到一边去,嗫嚅道:“我只是说我亲眼所见的事情。”

“亲眼所见?我说你是有心替你主子开罪!”李齐容面色铁青,激动得很。

瑾宁淡淡地道:“姑奶奶激动什么呢?想要知道是与不是,派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砒霜是毒药,药铺里但凡卖出砒霜都得纪录下来供惠民署查验,若是你的丫头确实去买了,总不至于是我指使的吧?”

老太爷招手,叫了管家过来,“你马上去一趟药铺,查查到底是谁去买的。”

“是!”管家得令而去。

李齐容神色倒是十分淡定,她昨晚早就吩咐过,大夫那边给些银子堵住他的嘴巴,不可纪录下来,回头差使人到别的店铺去买一些补回来就成。

靖廷见管家去了,便道:“祖父,瑾宁还没敬完茶,趁着这会儿,先把茶敬了,如何?”

老太爷略一斟酌,道:“也成!”

陈母尖锐地道:“哟,你们还敢喝一个杀人凶手敬的茶?就不怕折福吗?”

众人沉默了,纷纷看着老爷子。

这若牵扯到命案,可了不得的,李家是名门望族,绝不容许族中出了杀人的凶手。

靖廷淡淡地道:“如今定罪了吗?且不管定罪没定罪,瑾宁都是我的夫人,这杯茶敬给长辈,与陈幸如被下毒完全无关。”

江宁侯大手一挥,“来,继续敬茶!”

他是完全相信瑾宁,这杯茶迟早得喝,何必折腾这么长时候?

江宁侯都发话了,大家自然没意见。

只是瑾宁这一通敬茶下去,大家的脸色都有异样,学了崔氏那样,接过茶不喝,只给了礼物便当数。

敬茶完毕之后,管家也回来了,他直接就带了药铺的张大夫回来。

“老太爷,张大夫说昨儿确实有丫头来买过砒霜,说是入药用的,小人自作主张,把大夫带了过来让他指认!”管家道。

李齐容看到张大夫,心里突兀地跳了一下,不是交代过银子了吗?怎么还来?直接说不曾卖过便是。

张大夫上前,“小老见过老太爷,见过侯爷,见过诸位老爷夫人!”

陈母站起来问道:“张大夫是吧?我问你,昨晚可曾有人到你药铺里买砒霜?”

张大夫道:“是的。”

“你看清楚,是不是她们?”陈母指着可伶可俐问道。

张大夫回头看了可伶可俐一眼,道:“昨晚她们是来过的,但是,她们是来买老鼠药,不是买砒霜。”

陈母一怔,“你可看清楚了?”

张大夫道:“看清楚了,其实买砒霜的人就在外头,方才小老进来的时候看见了。”

“谁?”陈母厉声问道。

张大夫走了出去,指着李齐容的侍女翠儿道:“是她!”

翠儿抬起头,神色惊慌,“你…张大夫您胡说什么?我哪里去买过?”

“翠儿姑娘是吧?你昨晚到小店里买了一钱的砒霜,说是你们府上的姨奶奶长了毒疮要入药,怎地不承认了?”张大夫道。

“我没…有!”翠儿还没说完,衣领子便被靖廷拉起,直接丢进了屋中。

靖廷冷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翠儿跪下来,惊慌失措,眸光不断地飘向李齐容求救,“小姐,小姐,我没有!”

第344章你这个杀人凶手

李齐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翠儿嘴唇颤抖地道:“回老太爷的话,奴婢昨晚是去买了怕砒霜,但是奴婢没有毒害姨奶奶,奴婢只是买来入药用的,奴婢长了个毒疮,有人教奴婢说用砒霜入药可药到病除,这…这才去买了的。”

瑾宁哼道:“这早不买,晚不买,偏生昨晚姨奶奶被人下毒你才买,这么巧?”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了。”翠儿低着头,身子发抖得厉害。

“行,你说你长了毒疮,毒疮长在哪里?我亲自给你看看。”瑾宁站在她的面前,冷道。

翠儿不敢说,只是一味伏地磕头。

“翠儿,你告诉我,”瑾宁蹲下来,抬起她的头颅逼着她与自己的目光对视,“昨晚姨奶奶割腕之后,大夫是开了药的,她的屋中有小灶,想必是在她的屋中煎熬的汤药,能进得去她厨房的人,不多,你说,会不会恰巧,你进去了呢?”

翠儿跌坐在地上,“我…”

陈幸如的侍女枝儿忽然指着她道:“对,昨晚熬药的时候,你来过,还倒翻了醋汁脏了我的衣裳,我回去换衣裳你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

翠儿抖着嘴唇辩解,“我没有做过。”

瑾宁冷笑,“真的没有吗?那就问问姨奶奶,昨晚除了喝药之外,还吃过什么东西?”

陈幸如摇头,“没有!”

她眸光盯着翠儿,面色大变,“是你?”

翠儿大哭,“姨奶奶,奴婢没有要害您的意思啊。”

此言,便等同承认了。

老太爷怒道:“好你个贱婢,竟然敢谋害主子?你是有几条命啊?来人,把她扭送到官府去。”

陈幸如如风中树叶般发抖,却站起来,“慢着。”

她走过去,盯着翠儿,“你一个奴才,断不敢害我,是谁指使你的?是谁收买了你?你若说不出来,今日我就要你的命。”

翠儿看着李齐容,哭道:“小姐,救奴婢啊。”

众人看向李齐容,李齐容有一时的慌乱,但是马上就盯着瑾宁冷笑,“想不到连我身边的侍女都被你收买了,真是好手段啊。”

瑾宁微笑,“是吗?既然如此,那就报官吧,让官府去调查。”

“报官?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谁能查出你背后收买我的侍女?”

李齐容上前,一脚踹向翠儿,厉声道:“贱婢,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伙同外人诬陷我?”

翠儿跌倒,猛地又爬起来跪着,眼神一直躲闪,“奴婢知罪,奴婢…奴婢一时糊涂,收了少夫人的银子,少夫人说只是要教训姨奶奶的,并不知道她要谋害性命。”

瑾宁笑了,“我收买你?什么时候?”

“昨晚…昨晚你命她来收买我的,给了我十两银子。”她指着可伶。

“你倒是说说,是昨晚什么时候?”瑾宁笑容可掬。

“昨晚…昨晚亥时!”

可伶直接就问管家,“管家,昨晚亥时,我在哪里您做个证。”

管家道:“昨晚可伶姑娘帮忙招呼去新房的宾客,与靖国候夫人平安公主等人在一起,小人亲自带人去宁瑟阁的。”

“奴婢记错了,不是亥时,是戌时。”翠儿连忙改口。

“那我一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你们姨奶奶会割腕自尽需要服药,所以先收买了你在她的药里下毒,是吗?”瑾宁的笑意越发甜美了。

李齐容见她一再逼问,怕翠儿招架不住,不由得怒道:“陈瑾宁,你休要抵赖,你早就容不下幸如,千方百计除掉,只是没想到你才过门就下此狠手,你真是恶毒啊。”

瑾宁笑容一收,神色冷凝,“好,既然如此,我也不问了,至于请南监的人过来办了此案。”

翠儿听得南监,吓得全身都软了,瑟瑟发抖:“奴婢招了,招了,是小姐吩咐奴婢的,小姐说本来教唆姨奶奶自尽,姨奶奶爱惜自己,流了两滴血就不愿意了,所以她命奴婢去买砒霜,在药里下毒,但是这分量要不了姨奶奶的命,那样大家都知道姨奶奶再一次自尽,老太爷不爱生事,一定会逼少夫人同意扶姨奶奶为平妻。”

“你胡说!”李齐容发出一声尖叫,冲过来就扑打翠儿,“我撕烂你的嘴,竟敢诬陷主子?你有几条命啊?”

瑾宁伸手拉开她,冷冷地道:“姑奶奶,她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有数,我才过门,不曾招惹过你,你这样做,欺人太甚,今日家中祖父和诸位长辈在此,我恳请大家为我做主,还我一个公道。”

陈侍郎盯着她,失望到了极点,“是真是假,你也给我一个交代。”

“夫君,她胡说,她诬陷我!”李齐容辩解道。

“两条路,第一,你自己承认,第二,我请南监!”瑾宁冷冷地道。

“南监?南监总领是你的师父,副领是陈靖廷,还不是你说了算?”李齐容怒道。

“还真是!”瑾宁点头,一点都不避嫌。

“逆女,你还不招?是不是要送你到衙门才肯说?”江宁侯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李齐容吓了一跳,抬起头委屈地看着他,“父亲,连你也不信我吗?你宁可信个外人?”

“翠儿是你的人,会为了十两银子冒险下毒害幸如?”江宁侯怒容满脸,和陈侍郎脸上的失望一样。

“是你害我?你要害我性命?你怎么那么狠心?我让哥哥休了你!”陈幸如咬牙切齿地道。

“我害你?我是帮你!”李齐容也生气了,指着陈幸如便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摆出你的小姐脾气来,我若不是为了帮你谋个平妻之位,何至于把自己陷入这个境地?你之前不听我的,偏要退亲,最后又落得个嫁给他为妾的下场,做妾就做妾了吧,你又不甘心,我是你嫂子,我不帮你,谁帮你?叫你自尽,你又心疼自己,舍不得下手,这天下间的东西,难道都是白手得来的吗?陈瑾宁昨晚说得没错,你嫌弃人家在先,贪慕虚荣,分明命比纸薄又要心比天高,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得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你还好意思说你帮我?”陈幸如怒得浑身发抖,“你差点害死我啊,你这个杀人凶手!”

第345章难道要靠那女人

李齐容生气地道:“什么杀人凶手?我如今杀了你吗?你也没遭什么罪,那药的分量下得十分妥当…”

“闭嘴!”江宁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上前就给了李齐容一巴掌,怒极厉道:“你不要脸,本侯还要这张脸,你看你如今做的是什么事?说的什么话?你简直就是丢尽了江宁侯府的脸。”

李齐容伸手捂住脸,眼底泪水急急涌出,“女儿知道错了,父亲息怒!”

如今婆家那边是得罪定了,但是若连父亲都不保她,那她就甭想在婆家混下去。

所以,纵然万般不甘心却也只得认错。

“你不必跟我认错,要认错,跟你的公婆认错,你伤害的是他们的女儿!”江宁侯愤怒地道。

李齐容给陈母和陈父跪了下来,哭道:“父亲,母亲,媳妇错了,媳妇虽是为幸如着想,却不择手段,差点害了幸如,求二位老人恕罪!”

陈母又怒又羞,这一家人登门兴师问罪,问的却是自己的儿媳妇。

若不是在侯府,她真的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陈幸如冷冷地道:“母亲,此等毒妇,还留来做什么?休了她便是。”

陈侍郎倏然抬头,“闭嘴!”

陈侍郎如今看着李齐容,怎就不想休了她?

但是,岳父叫她给父母认错,便知道岳父始终还是顾念父女情分。

他如今一切,还得仰仗岳父,否则怎可能年纪轻轻便做了侍郎?他自然不敢得罪。

陈幸如性子骄矜,这些年哥哥对她甚是宠爱,她说什么,哥哥便听说,今日自己受尽了委屈,又差点死去,不过是叫他休了这个女人,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凶她。

当下,她就发了狠,“好,你若不休她,我便报官,治她一个谋害性命之罪!”

“你…”陈侍郎真是平白惹一身膻,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靖廷看到这里,便拱手道:“祖父,父亲,我与瑾宁还有事,先告退了!”

老爷子挥挥手,瞧了瑾宁一眼,眸色和缓,“去吧!”

方才冤枉了她,事后她也没说几句幸灾乐祸的话,可见气量不小。

瑾宁福身,和靖廷一同走了出去,李齐容如今也顾不得瞪她,倒是陈幸如,眸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外头很冷,靖廷伸手拉她进来,裹住她在披风里,瑾宁埋怨道:“我还想都看一会儿,狗咬狗,多好看呢?”

“看了洗眼睛,听了洗耳朵!”靖廷淡淡地道。

瑾宁笑了,男人最烦这些内宅争斗,但是往往女人间的争斗,又因男人而起。

“回去吃早饭,我们有事!”靖廷抱紧了她,轻声道。

瑾宁呸了一声,脸色俏红,“不要脸,这大白天呢。”

“怎么不要脸了?”靖廷莫名其妙被骂一句,不禁问道。

“就是不要脸!”瑾宁笑呸了一声。

靖廷见她笑了,自己也笑了,“好,我不要脸,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伶可俐和钱嬷嬷跟在后头走着,可伶看着前面两人走得亲密,时而莫名其妙地干笑,时而又轻轻低笑,道:“大将军和郡主成亲之后,变得很亲密了。”

“都是夫妻了,自然亲密。”可俐道。

“做了夫妻,难道就会自动自觉地亲密吗?”可伶好奇地问。

“可不是?做了夫妻,这辈子都得在一起,祸福与共,只要想到这一点,自然就会亲密了。”可俐莫测高深地道。

钱嬷嬷在后面笑了起来,年轻人,真是天真又可爱,年轻,真好!

早饭很丰盛,两人吃过之后,靖廷便让可伶可俐去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去哪里?”瑾宁一怔,他方才不是说…

“北营啊!”靖廷起身帮她拿披风,“今日咱得去派喜糖,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说过,成亲之后,要到军营里派喜糖喜饼呢。”

“噢!”瑾宁这才想起,他似乎是这么说过的,她忘记了,她略有些尴尬地问道:“你方才说有事情办,就是去北营?”

“是啊,否则你以为去哪里?”靖廷为她披好披风,把发髻扶好。

“我以为你要回南监!”瑾宁呵呵呵地笑了。

“回什么南监呢?我未来七天都不需要回去,只陪你!”靖廷笑道。

瑾宁眼底盈着暖意,“好,那我们出去游玩。”

“行,你想去哪里?”靖廷问道。

“还没想到,先去北营吧。”瑾宁道。

靖廷和瑾宁双双去了北营秀恩爱。

而那边厢,族中长辈已经走了,陈侍郎要与江宁侯单独说话,两人进了书房。

李齐容还跪着求婆母原谅,公公是个没主意的,只是叹息了几句就没说话,倒是陈幸如,不依不挠地要求严惩李齐容,甚至,还声言要报官。

老爷子不爱管这些事情,直接就走人。

崔氏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叫了陈幸如进去说话。

“你嫂子自然是做错了,但是,她是为何人着想?还不是为了你?你可以怪她,但是不能说报官抓她,她没存着害你的心思啊。”崔氏劝道。

陈幸如道:“老夫人,您可曾想过,若她分量掌握不好,我就已经死在她的手中了?而且,您说她是为了我好,这并非是我的意愿,本来用自尽来抗争我就不同意,是她昨日死缠烂打,又以面子尊严来说事,我才勉强同意的。第一次不成,我若再闹第二次,那才是真的没脸皮。她为什么要偷偷下药?是因为她知道我不会同意,既然不是我意愿的事情她强行办了还让我中毒,这算是为我好吗?我若不追究,也对不住自己。”

崔氏被陈幸如这一套说辞说得是无法反驳,只是叹息道:“可闹到官府那边去,谁都不好看,下毒罪名不小啊。”

“我倒不是一定要闹到官府那边去,我只是要我哥哥休了她。”陈幸如冷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