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首饰,方执心便问夏仲芳有多少月例银子,平素花费多少,胭脂水粉是否另买,还是府中统一买了云云。

夏仲芳一一答了,有些苦恼道:“说起来,平素跟着何嬷嬷上课,笔墨纸砚等,虽是公中置买的,但有时婆子送茶送水的,倒要打赏一些。再有过去祖母那处,有时是一些老嬷嬷传话,更要悄悄打赏着。这几日养父养母在简府中住着,额外的花费等,奴家也要垫上,以免生闲话。这么着,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早就花光了。若再有别事,比如有人来访,送了手信,要回礼之类的,便要焦心了。”

方执心问道:“你是王爷的奶娘呢,难道他没有赏赐东西给你?”

夏仲芳道:“之前在王府住着,自然有赏赐的,只是搬到简府时,奴家一时矫情,就把赏赐的东西还给了郡主。现是郡主当家,苏玉叶协助着,两人手缝紧,轻易不会赏赐什么的。王爷因病着,一直不打理这些琐事,料着想不到这些的。”

方执心听得抿紧嘴,半晌看着夏仲芳道:“你就是为别人着想,不会为自己着想。”

夏仲芳垂头道:“住在王府时,吃穿用度等,全不用费心,要打赏下人什么的,也是青竹去打理,每月的月例根本没动过。那会便猜度,贵女全是这样不费心过日子的,以为到了简府,一样事事不必费心,因把赏赐下的东西还给了郡主。现下知道自己是傻了。”

方执心抓着重点,问道:“不是说王府还有月例银子么?也还了?”

“没有,这个自然是拿着傍身的。只是养父养母来了,不是哭穷吗?就给了他们。”夏仲芳说着,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傻兮兮的。

方执心无语地看着夏仲芳,好一会才道:“你不会连我以前塞给你那张一千两的银票也给人了吧?”

夏仲芳一听,笑道:“奴家还没傻到那个地步的。”

方执心一听,这才松口气,一时道:“这样罢,你把银票交给我,我让执平帮着你,用这银子在外置下几间商铺,你每月收一些利润,也能帮补花用了。还能存一些当嫁妆。简府娘子出嫁,当然有嫁妆,便人家嫁妆是存了好几年的,你到时就是公中一些东西,只怕好看不好用。还得自己存嫁妆,这才妥当。”

夏仲芳听方执心说得头头是道,便让钱婆子找出银票交给方执心,让她全盘代理着。一边笑道:“这本是你的银子,论起来该还你的,但……”

方执心笑着止住她的话道:“你先前帮了那样一个忙,我在夫家可是高高仰起头的,这银票,你再要还给我,我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

待送走方执心,钱婆子悄悄道:“心娘子倒是不错的。”

夏仲芳道:“是的。想咱们先前帮着她绣嫁妆时,那时她是方家得意的娘子,咱们不过讨生活的绣娘,但她见着咱们时,可没有露出什么轻视的神情,当时奴家还暗暗想着,这娘子厚道。不想今日,倒成了闺蜜。”

夏仲芳想着生母小玉兰是方家的姨娘,论起来,她可以唤方执心一声姐姐的,托方执心去置办商铺等事,自是放心。

方执心这里告辞出去了,且不回夫家,先回了娘家,找到方执平,把银票交给他,说了经过。

方执平一听是要为夏仲芳置办商铺的,自然一口答应下来,笑道:“一千两呢,不是小数目了,自可以找个地点好的商铺,再请两位得力有经验的管事,小伙计也请机灵的,保准能赚钱。行了,这事儿交给我罢!”

方执心笑着看方执平,“好好办事,芳娘自会另眼看你。”

方执平被方执心看破心事,不由红了脸,一时转移话题道:“姐夫呢,最近可好?不是说又置办了田地么?”

方执心笑道:“上回冲撞了严家小公子之后,以为再没机会翻身的,亏得芳娘相助,严家不再追究。过后倒有人主动送银子过来,想要和你姐夫合作做事情。以为他有通天手眼,上头有人,是压得住严家的大官儿什么的。过后得知我和芳娘是手帕交,那自然更是……”她说着一笑,“你姐夫现下对我,可是言听计从,这一切,全亏得芳娘。商铺的事,你好好料理着。”

方执心当年许了杜明知,本已定好婚期,不想杜明知的祖母突然亡故了,杜明知守了三年孝。脱了孝才娶了方执心过门。方执心嫁过去时,便已二十一岁了。这么样的岁数,再加上新婚半年多还没有喜,便有些不受夫家众人喜欢。待得杜明知冲撞了严家小公子,方执心求了夏仲芳,解决了这件事之后,她在杜家的地位,一下便蹿高了。如今极是得意的。

方执平自然知道方执心的事,这会笑道:“芳娘的事,是姐姐的事,更是我的事,这商铺,我自会当作自己的商铺来经心的。姐姐放心!”

方执心点点头,一时另想起一事,笑道:“半个月后,是芳娘父亲生辰,芳娘正为寿礼发愁着,这件事也交给你去办,务要帮着寻一件讨简散郎欢喜的寿礼。”

方执平问道:“简散官平素喜欢些什么东西的?”

方执心道:“据说喜欢收集各类鼻烟壶,你寻着,看看有没有别致的鼻烟壶,到时买了给芳娘,让她送了讨一下简散官欢心。”

夏仲芳不知道方家姐弟正为她谋划着,待听得夏父夏母回来了,便让人去请他们过来说话。

夏父夏母今儿和季父季母出去游玩了半天,极是兴奋的,这会回来,自说着话,待听得夏仲芳请他们过去,不由对视一眼,思量着要如何应对夏仲芳。

夏仲芳候了一会儿,见夏父夏母来了,待他们坐下,便道:“季家从前是如何待奴家的,你们难道忘了?现下你们和他们这样热乎着,叫奴家怎么说才好呢?”

夏母道:“芳娘何必小气?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现下不是挺好么?若不是因着季大郎休了你,你怎能上京城寻得亲生父亲,怎能当得简家贵女?”

夏父也道:“季家两老可是一直说你的好话,你何必记仇呢?且过后你要是嫁到王府去,和郡主就是姑嫂了。郡主的夫婿和翁姑,便也是你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现下我们先帮你缓和着关系,在季家两老那儿打好了头阵,到时你过门,和郡主郡马自然和睦。”

夏母紧接着道:“芳娘啊,我们可全是为你好!”

“啪”一声,夏仲芳已是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下,茶水四溅,茶杯早摔成了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第55章

夏母被吓了一跳,看看地下的碎片,再看看夏仲芳,脱口就道:“芳娘,我们也养育了你十几年,没有生恩,总有养恩,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不过住几日,就要赶我们走,现下又摔杯子甩脸色。传出去,就不怕人说你忘恩负义,轻贱养父母?”

夏仲芳气得说不出话来。

钱婆子听得声响,早把丫头们遣开了,她守在门口,这时听得夏母的话,便走进来道:“曹大娘,你自己也问问自己,做事可有为芳娘着想过?”

夏母本来就嫉恨钱婆子得夏仲芳重用,这会听得她的话,冷笑道:“我养大她,从不冷着饿着,当时想着季鸣春有前途,又生生把本是亲女儿的婚事让给她,她后来虽是被休弃,到底不能怨我。至上京认亲,她富贵了,当了贵女,而我们养大她的人,还贫贱着。她提携不了我们,我们就去寻别的门路,就这样的,她也要拦着?”

钱婆子道:“曹大娘,你真认为郡马爷那儿是一条门路?芳娘当时服侍公婆三年,郡马爷一声要休,不顾名声,不顾一切,就休了。这样的人,他会真心为你们谋门路?且你们有什么好处给他了,他凭什么要为你们谋门路?”

凭什么?自然是凭着芳娘以后会嫁进王府,大家再次成为亲戚,所以就……。夏母想到这里,觉得以后的门路,其实还跟夏仲芳有关,一时就缓了脸色,低了头道:“芳娘,我们总养大了你,反正不会害你。”

夏父见夏仲芳脸色阴着,便也道:“芳娘,你既然不喜欢我们和季家来往,我们不和他们来往就是,何必生气?好啦好啦,天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了!”说着一扯夏母,两人出了房。

钱婆子见地下全是茶杯碎片,便收拾了起来,一边收拾一边道:“芳娘,你还是想个法子把他们送回乡下罢,再留着,还真的会惹事。”

夏仲芳道:“他们上京城几天,没历着难处,没见着京城也有穷苦人,而是一下子就进了简府,见着简府的富贵,再到王府见识了一番,早迷了眼,哪肯回乡下?若奴家硬要他们回去,他们定然说奴家拦着不让他们富贵呢!”说着叹息起来。

毕竟是养父母,才住几天就赶他们走,传出去了确实也于夏仲芳名声不利。钱婆子思忖了一会,也只得摇头搁下此事。

过得几日,方执心来了,交给夏仲芳一对鼻烟壶,笑道:“这是执平寻来的,你放着,到时当寿礼献给简散郎,定然讨他欢喜。”

夏仲芳虽不知道鼻烟壶的市价,但见这东西玲珑剔透,极是精巧,也知道价格不会低了,便问道:“这花费了多少银子的?”

方执心道:“你不用管这些,只管收下便好。”

夏仲芳有些难为情,道:“这怎么行呢?”

方执心笑道:“真要过不去了,待置办完商铺,若有银子剩下,便抵了这个鼻烟壶,如何?”

夏仲芳听着,这才点了头。在她想来,小小一对鼻烟壶,就是再贵,也不过几十两银子就能抵得过了。

只她不知道,这对鼻烟壶,却花费了三百两银子。

转眼过了小半个月,却是简飞文寿辰的日子了。

一早起来,夏仲芳便先去跟简飞文拜寿,献了寿礼。

简飞文见夏仲芳送的是一对鞋子并一对鼻烟壶,一时拿起鼻烟壶瞧了瞧,见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踏雪鼻烟壶,倒愣了愣,一时又笑了,看样子,这是齐王给芳娘撑面子,帮着寻来孝敬的呢!上回齐王求芳娘当侧妃,父亲虽拒绝了,但芳娘当了齐王的奶娘,将来不好配人,肯定要当侧妃的。齐王倒知道拐着弯讨好未来岳父了。也罢,看在鼻烟壶的面上,到时少不得暗暗助你一把,让你达成心愿。

待夏仲芳献完寿礼,简木青等人也依次献了寿礼上去。

一时人报宾客来了,夏仲芳便退出来,去寻太傅夫人,帮着应对女眷们。

太傅夫人带着简家几位孙女坐在一处,每有人来见,便让孙女们也见过客人,再顺带介绍了夏仲芳一番。

众亲眷早就知道简家认回孙女的事,更知道夏仲芳的曲折经历。因度着夏仲芳将来自要当沈子斋的侧妃,也客气着,笑着打招呼。

简木青和简木蓝被逼着和夏仲芳坐在一处,一时见得众亲眷看夏仲芳的眼神,只觉如坐针毡。

简木蓝悄和简木青道:“阿姐,她这样的,本不该出来见人,偏生祖母给她撑腰,真是可气。”

简木青冷笑一声,别开脸不说话。心下也恼火,不过一个私生女,何必这样出风头?

太傅夫人眼见该见的女眷也差不多见完了,便朝几位孙女道:“好啦,不拘着你们了,去逛逛罢!”

简木青一听,站起来行了礼,自行走了。

简木蓝自随了简木青一起走。两房和三房的几位孙女还小,也结了伴一起去玩。一时之间,太傅夫人跟前,便只剩下夏仲芳一人了。

太傅夫人自也知道府中各孙女是故意孤立夏仲芳的,因笑道:“还是芳娘孝顺,知道要陪着祖母说话。”

夏仲芳笑了笑,上前帮太傅夫人捶背,一边低声道:“谢谢祖母!”

太傅夫人抬手,拍拍夏仲芳的手,轻声道:“祖母老了,顾不得你太多,你自己想走什么样的路,该要好好想想。”

太傅夫人因着夏仲芳相貌像极了她,就是性子,也和她年轻时极为相像,因心底是真正疼惜夏仲芳的,只是毕竟孙女多,且夏仲芳出身不光彩,她就是要疼惜,也不能太过明显,以免被说偏心。

夏仲芳还没答,一时人报方执心姐弟到了,太傅夫人倒知道夏仲芳和方执心走得近,便道:“去陪方家娘子说说话罢,总不能一直陪着老婆子。”

夏仲芳听得方执心来了,也想问问置办商铺的事如何了,便行了礼,退了出来,转头去找方执心。

方执心自先行到太傅夫人跟前行礼,再跟了夏仲芳去给简飞文拜寿,拜完这才和夏仲芳走到僻静处说话。

方执心笑道:“已寻好商铺,待议定价钱呢!过几日你借机出来一趟,我带你去看看地点,再和卖主及中人见一见,大家签了商铺买卖契约,过后,便可以经营起来了。”

夏仲芳道:“奴家对商铺营生,可是两眼抹黑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方执心道:“那处商铺近着珠宝斋和绸缎铺,做胭脂水粉正正好呢!”

夏仲芳一听,眼睛倒是亮了起来,胭脂水粉的话,却能寻方御医帮着配出配方来,再有王府的采红,最擅长调胭弄粉的,到时许她一点好处,自也能得些好胭脂方子的配方了。

她想着,便跟方执心说了。

方执心一听大喜道:“这样最好了!”

两人说着话,冷不妨后面一个人笑喊一句道:“芳娘!”

夏仲芳回头一看,见是沈子安,忙行礼喊了一声。

沈子安是太子的二儿子,也是京城中热门的夫婿人选,方执心远远见过一次,自然识得,因也行了礼,一时见沈子安只顾和夏仲芳说话,她识趣,便走到一边,装作赏花,避开了不听他们说话内容。

沈子安自打在齐王府见过夏仲芳一面后,倒有些上心,这回代太子来给简飞文贺寿,因不见夏仲芳,便找个借口出来,在外转了转,正好就碰见夏仲芳和方执心说话,他自喊了一句。

夏仲芳这阵子喝着方御医的药,正如方御医所担忧那样,容颜更盛,一颦一笑之间,极是勾人。

沈子安现下见了,差点移不开眼睛,一时嘀咕,若不是这样的身世,又做着齐王的奶娘,倒要求娶为妻的。

夏仲芳察觉沈子安双眼灼灼,略有些不安,问道:“二公子还有何事?”

沈子安笑道:“却是我母妃想见见你,待我和太傅夫人说一声,过几日派人来接你过府一趟。”

原来太子得知沈子斋有意先和苏玉叶定亲,怕他完全倒向苏淑妃那一面,因和太子妃商议,想借着机会抬高夏仲芳的身份,使她能和苏玉叶打对台。

太子妃道:“芳娘现下成为简府贵女,还肯到王府喂奶,自是钟情齐王的。但以她的身份,想当正妃,自是难。若我们抬高她的身份,齐王要顾忌着她,和苏玉叶定亲之事,定然要延后。”

这当下,夏仲芳听着沈子安的话,却极是奇怪,“太子妃想见奴家?”

沈子安点点头,眼见那头有人来了,便转身走了。

过来的人,却是方执平。

简飞文这一场寿宴过后,莫名的,便传出风声,说是沈子安有意求娶夏仲芳,方大户家的儿子方执平,也有意求娶云云。

风声传到沈子斋耳中时,他一下皱了眉,双手抱胸道:“敢和本王争女人,他们不要命了么?”

正好绿梦进来禀报,说夏仲芳来了,沈子斋一时就沉下脸道:“不用喂奶了,让她走罢!”要嫁人是吧,赶紧嫁去吧!

夏仲芳正好踏进房中,听得沈子斋这句话,便脆声道:“如此,奴家就回去了!”说着往外走

还真的走啊?沈子斋一下又生气了,外间传成这样,你不来解释一番,居然转头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第56章

方御医正好端着药过来,一下便拦住夏仲芳,劝道:“夏娘子,王爷是病人,体内余毒未清,脾气难免大点,你别和他计较!”

夏仲芳委屈道:“奴家现下是简府娘子,却天天过来喂奶,为的是什么哪?还不是希望王爷的病快点好起来。可是王爷自己不珍惜身体,还赶奴家走,奴家又不欠他的,为什么要留下?”

“王爷!”方御医喊了沈子斋一声,语气有责备,“夏娘子若是生气了,不易出奶呢!王爷若不想喝药茶,便快来哄夏娘子罢!”

沈子斋一想夏仲芳真走了,自己确实要喝药茶,一时只得上前拉住夏仲芳的袖角,叹息道:“芳娘别走行么?你走了,本王怎么办?”

夏仲芳也不再扭着,顺着沈子斋拉扯的力道,随他坐到榻边。

绿梦松口气,忙退出房门外,掩好了门,自去和青竹说话。

青竹呶嘴道:“吵架了?”

绿梦悄声道:“哪不是听闻沈子安和方执平求娶芳娘,生气了么?”

青竹每晚扶夏仲芳回去,服侍她沐浴时,总见得她身上各种吻印,哪儿肯相信夏仲芳会嫁别人?这会道:“不会的,芳娘不会嫁别人的。”

绿梦也摇头,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嫁别人呢?

青竹悄声道:“芳娘现下毕竟是简府娘子,王爷再不给一个名份,真不过来喂奶了,倒是麻烦。”

绿梦点头道:“正是忧着这个呢!方御医说,现下换奶娘,便得换药方,不利王爷的病。只劝王爷哄着芳娘,到底得治好病才好论其它。”

两人悄悄耳语着,一时猜测起谁会当上王妃,谁会当侧妃,最后一致认定,苏玉叶当然会当王妃,夏仲芳只能当侧妃了。至于王瑜,因为身子不好,是不可能当王妃的,但要她当侧妃,王状元夫妇肯定不答应。

房里,方御医看着夏仲芳喝了药,这才放下心来,一时告退出房。

夏仲芳还没涨奶,便坐着不动,也不理沈子斋。

沈子斋偷眼看夏仲芳,侧脸看去,见她虽不言不说,还是透着诱人之处,一时脑补沈子斋和方执平见到夏仲芳时,惊艳的眼神,突然又不舒服起来了。外间传言,未必全是假的。沈子安不定求娶芳娘,但心动却是可能。上回王状元寿宴,他来了,不是自来熟,只顾和芳娘说话么?至于那方执平,小小散官之子,想高攀简府贵女,却大大有可能。

夏仲芳想着自己的处境,却有些郁结,只垂头不语。

沈子斋到底记起方御医的嘱咐,说道夏仲芳若是生气了,不容易出奶,一时叹口气,上前去扯动夏仲芳的袖子,低声道:“本王不过一句气话,你要气多久?”

夏仲芳回望沈子斋,见他眼巴巴的,到底心软,只得展颜一笑道:“谁敢跟你生气?”

“好了好了,不气就好。”沈子斋松口气,伸手摸摸夏仲芳的头,低声道:“沈子安和方执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总得跟本王交代几句。”

夏仲芳一听又生气了,却不发作,只斜觑沈子斋,淡淡道:“能怎么样呢?而且,奴家凭什么要跟王爷交代?”

“你……”沈子斋见着夏仲芳这副样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一时伸手一搂,把夏仲芳搂进怀中,找准她的嘴唇,已是含住吮了下去。

夏仲芳奋力挣扎着,只想推开沈子斋,哪儿推得开?不一会儿,已软倒在沈子斋怀中。

沈子斋见夏仲芳桃花泛颊,眼波如水,似嗔似怨,勾人心神,且身子有幽香暗转,一时搂得更紧,嘴唇渐渐滑向夏仲芳脖颈下,喃喃道:“芳娘,你叫本王如何舍得你呢?”

夏仲芳药力渐发作,有些难受,自己扯着衣襟道:“王爷,涨奶了,快喝罢!”

沈子斋撩开夏仲芳的衣襟,扯了胸衣,俯头含住她丰盈处,狠狠一吸,满嘴甘甜,心里却苦涩,她不肯当侧妃,自己又没法娶她当正妃,难道就任由她嫁与别人么?

沈子斋一边吸吮着,一边早探手向下,把夏仲芳一只腿拾起,架到自己膝盖上,另一边膝盖顶向前,在夏仲芳大腿外磨蹭着,把她顶得一颤一颤的,软成一摊。

沈子斋思量着,若不计夏仲芳的过往,谋划着娶了她当正妃,固然偿了她的心愿,但这样一来,必然要丢失苏玉叶这头婚事,也相当于失去苏淑妃的助力,于自己所谋的大事极为不利。到时一旦谋不成大事,待太子登位,一个翻脸,自己和夏仲芳何处能容身?

可是一想到将来有别的男人含着她的丰盈处,让她辗转呻.吟着,百般娇态,就不能忍受。

若不是方御医交代过,一碰了女色会折寿十年,则这会只要让芳娘真正成为本王的女人,不怕她不死心塌地,一意跟着本王的。

沈子斋吸完一边丰盈处,又换另一边吸着,一时坐正身子,立起膝盖,托着夏仲芳的腰,让她骑坐在自己右腿膝盖上,荡着她的身子……

夏仲芳全身酥软,紧紧搂了沈子斋的脖子,叫道:“王爷,奴家坐不住了!”

沈子斋手一抄,把夏仲芳抱着置在怀中,让她半仰着身子,他俯头去吸,一面挪动着,火热处抵在夏仲芳桃花洞外,心内百般挣扎,这会得了她,她自然跑不掉,只好乖乖当侧妃。但本王会折寿十年啊!

大业想谋,美人想得。如此,只好折寿十年了!沈子斋一狠心,兼已是把持不住了,一时吸着,探手去摸夏仲芳紧致处,手指挑逗撩拨,又搓又揉,指腹摩着某处,听得夏仲芳娇喘,便低语问道:“要不要本王满足你?”

夏仲芳知道自己这行为不妥当,却没法控制,只去推沈子斋,低语央求道:“王爷,放奴家走罢!”

沈子斋哪儿理她?只继续用手指探着,探得夏仲芳湿糥一片,便借着这湿糯,深入寸许,抽动起来,一边抽一边喊道:“芳娘,芳娘!”喊着,已是封住夏仲芳的唇,缠住她的香舌,吸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