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无奈,只得应下来。

王家和简家相继到王府质问沈子斋时,夏仲芳正跟何嬷嬷上课。

何嬷嬷见夏仲芳挺着肚子,却还认真读书,也是感慨,过后道:“王妃这是准备三年后参加科考吗?如此认真。”

夏仲芳笑了,“嬷嬷,我学识不高,现下当了王妃,心下总打战,怕配不上王爷,又怕肚子里墨水少闹笑话,更怕将来孩子出生后,因见识少,讲不出什么教导的话。现可不能松懈,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何嬷嬷有些体谅,笑道:“王妃还怕比不过别人,让王爷没脸是吧?”

夏仲芳低声道:“可不是么?王爷娶了我,也是顶着压力的。若我不长进,不能管理府务,不能助着他,总是缺憾。”

何嬷嬷安慰道:“王妃聪慧,去年至今年,学得已不少了,现纵不能跟京城里那些一晓事就上女学的贵女们比,大致上读读写写,看账簿算数等,却也能应付了。再学上一两年,没准也成为才女了。”

夏仲芳也是每日上课,心中才踏实的。

至这晚回房,她在灯下算着沈子斋走了多少天的事,和灵芝道:“王爷说回去十天,现下都第九天了,还没过来的。明儿再不过来,倒要让人回府去看看了。”

灵芝道:“想来是王府事忙,王妃不必心急。”

说着话,夏仲芳便上床安歇了。

第二日早上,沈子斋却来了。

夏仲芳隔了十天没见沈子斋,一时见了,自是欣喜,两人好一番亲热,这才松开。

沈子斋见夏仲芳养得红润,自是放心,笑道:“本王不在这儿,你挺滋润嘛!”

夏仲芳见沈子斋有些睡不好的样子,倒是心疼着,问道:“最近烦心事很多吗?看看,王爷都瘦了。”

沈子斋拉了夏仲芳的手,两人并肩坐着,一时道:“芳娘,若本王做一些会惹你生气的事,只事儿是情非得已才做下的,你能原谅本王么?”

夏仲芳心口突突跳了几下,疑心顿起,问道:“王爷做了什么事?”

沈子斋见着夏仲芳这神情,哪儿敢在这当下说什么?因道:“不过比个例子而已,芳娘不要多心。”

夏仲芳想了想,自己现下是王妃,又怀着孕,沈子斋还能做下什么惹自己生气的事了?莫非收用了毕月颜或是梅童?

听得夏仲芳的话,沈子斋不由笑道:“那两个是宫中赐下的,本王不会碰的。”说着忙忙转了话题,问些夏仲芳学习上的事。

夏仲芳等了沈子斋十天,这会正有许多话要说,一时就把适才的话题抛开了。

沈子斋这回,倒又陪了夏仲芳半个月时间。

这一天乔绍元派人来请沈子斋回王府,说道有急事。

沈子斋知道,这是宫中择好了吉日,让他回去纳侧妃呢!待纳了,再陪王瑜几天,完了此事,那时赶过来陪夏仲芳生产,正正好。

夏仲芳见沈子又要回王府,自是嘱几句道:“还有半个月,我就要生产了,王爷办了事,可得赶紧过来。若不然,我先着人接我姨娘过来坐阵?没个正经长辈在身边,就怕到时有什么,没人拿主意的。”

沈子斋却不希望小玉兰陪着夏仲芳生产的,只道:“本王过几天就回来了,不用请姨娘了。”

夏仲芳到底还是有些顾忌,不想让小玉兰知道她未婚先孕这件事,因道:“也好。”

沈子斋走后,夏仲芳如常作息,并不疑心。

这天一早,却有婆子来禀道:“王妃,苏府的娘子求见!”

“苏玉叶?”夏仲芳诧异,自从自己封了正妃,撤了苏玉叶的侧妃,和苏玉叶已是结怨,她这会来干什么?

苏玉叶在别庄外下了马车,含笑看着别庄的匾额,心下道:王妃,你家王爷准备纳侧妃,明天就行礼了,一众人怕你动了胎气,自不来告诉你的。但我么,肯定要来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第79章

别庄的管事娘子等人,一直守在庄内,并不是很清楚王府和苏家的纠纷。

沈子斋虽嘱过这阵子京城内有闲杂人来拜访王妃,全部拦住,不要让她们进去。但管事娘子等人却知道沈子斋亲祖母是苏家人,和现时的苏淑妃是亲姐妹,这苏玉叶,就是沈子斋表妹了。那么,苏玉叶算是闲杂人么?

管事娘子一合计,还是去禀了夏仲芳,至于见不见,便由夏仲芳拿主意了。

夏仲芳只沉吟一会,就道:“请她进来!”

苏玉叶款款进了别庄,倒有闲心观赏一番庄内风景,和管事娘子道:“王妃在此处养胎,倒是幽静。”

管事娘子笑道:“现下暑热,王妃有身子,耐不得酷热的,在王府吃睡不宁,还是来了此处,每日里除了午间,其余时间凉风习习,却是安稳了许多。”

苏玉叶点点头道:“王妃快要生了罢?”

管事娘子应道:“王妃进门就怀上,现下是不足九个月的,下月才生产,这会还早呢!”

两人说着话,已进了花厅。

灵芝早出来迎了苏玉叶进去,笑着问候了一句,又道:“如今暑热,大家都避暑,轻易不出门子了。苏娘子怎么得空往这儿来了?”

苏玉叶笑吟吟道:“你们王府在办喜事,只不见王妃去主持,我先头在王府助郡主管理府务,和王妃也有交情,不忍她被人欺瞒,便特意来告诉王妃一声,让王妃心中有底。”

“什么喜事,我们王妃居然不知的?”灵芝诧异,问了一句,一时引了苏玉叶进去了。

苏玉叶不答灵芝,只跨进门,先朝坐在椅子上的夏仲芳行了礼,口称见过王妃。

夏仲芳耳尖,适才已是听得苏玉叶片言只语,待她行完礼,让她坐下后,寒喧几句,便问道:“叶娘此来,是特意来告诉我,王府在办喜事的?”

苏玉叶笑道:“王妃真个不知晓么?”

夏仲芳忖度一下,摇头道:“并不知道。”她说着,突然有不安的感觉。

苏玉叶看着夏仲芳隆起的小腹,微微生了怜意,很快又抛开怜意,抬眼道:“王爷请旨纳王瑜为侧妃,已择了吉日,王瑜明儿就过门呢,王妃居然丝毫不知情?”

夏仲芳不敢置信,失声道:“王爷要纳王瑜为侧妃?”

苏玉叶看着夏仲芳的反应,确实是不知道的,一时笑道:“满京城都知道了,只瞒着王妃呢!”

夏仲芳脑中轰轰作响,耳朵瞬间失聪,好半晌不能回神,只苍白着脸色道:“我不信,王爷不是这样的人。”她忽然想到苏玉叶和自己结怨,这不定是故意造谣来害自己的。

苏玉叶怜悯地看着夏仲芳,道:“王妃只要回城,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了,我何必特意跑来造谣?”

“我不信!”夏仲芳尖叫一声,站了起来,样子狰狞。

灵芝早去扶住了,一迭声道:“王妃不要激动,事情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可不要动了胎气。”

何嬷嬷和钱婆子已闻声而来,听得苏玉叶的话,也是惊愕,王爷瞒着王妃,要纳王瑜为侧妃?这是昏了什么头啊?

苏玉叶眼看目的已达到,便不想久留,站起来道:“王妃,咱们交情一场,我特意跑来告诉你,已是情至义尽,王妃好之为之,我告辞了。”说着不待人相送,自己转身就走。

钱婆子见夏仲芳失了神,只怕她有个闪失,忙忙让人去请方御医,灵芝也慌作一团,喃喃道:“若动了胎气如何是好?”

何嬷嬷见夏仲芳脸色不好,按着胸口似乎透不过气来,只嚷道:“王妃,深吸气,深吸气,吸两口就好了。”

夏仲芳深吸两口气,这才缓了过来,一时心绪纷乱,欲待不信苏玉叶的话,又不得不信。沈子斋最近欲言又止的,行为又不同往常,对自己更是殷勤得过了份,原来这是要瞒着自己纳侧妃,且纳的,还是王瑜。

不多会儿,方御医就赶来了,一时诊脉,道:“王妃不要激动,静卧一下就好了。”说着又问谁气着了夏仲芳。

夏仲芳一见着方御医,却是哭了,“方御医,王爷瞒着我,要纳王瑜为侧妃呢!”

方御医讶异道:“王爷上回让皇上撤了王瑜侧妃之位,现下又纳?不会吧!”

夏仲芳听着这话,突然又燃起希望,或者,就是苏玉叶故意造谣呢?

“不行,我得回王府一趟,亲自问问王爷,若不然,不能安心的。”夏仲芳抚着肚子,又向方御医道:“方御医,你随我一起回去罢!”

方御医却是劝道:“王妃,你已经动了胎气,只怕要早产,现下再回王府,若是……”

灵芝等人一听动了胎气,都吓白了脸,心里直埋怨苏玉叶。

夏仲芳定下神来,咬牙道:“就回王府待产好了,一应人等,也跟着回去。”

灵芝等人忙苦劝,只说派人去王府看看,请王爷过来一趟,亲口问王爷便可以了,不必这样大热天的奔波回城。

夏仲芳却是下了决心,不管如何,也得回去瞧瞧才能安心。若苏玉叶说的是假的,反正自己受过这一吓了,到时生产,正好说是早产了。若沈子斋真个趁着自己养胎,瞒着自己纳侧妃,那么……

夏仲芳紧紧攥了拳头,尖声吩咐钱婆子等人道:“赶紧收拾东西回去,不要再拖了。若你们不回,我自己回去。”

众人见劝不住,只得去收拾东西,又准备车马。

齐王府那边,却是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洋,准备第二日迎了王瑜进门。

相对于夏仲芳,沈玉仙自更喜欢王瑜一些,认为王瑜虽身子不好,究竟能搬上台面,不像夏仲芳出身和经历样样不能细论的。因操持喜事时,倒比当初娶夏仲芳时,更为卖力。

沉香却颇有些忧虑,悄和沈玉仙道:“郡主,王妃毕竟快要生产了,若是不经意听闻了什么,岂不是……”

沈玉仙道:“现下酷热,谁个吃饱了撑着,特意跑去城外,就为了告诉王妃,说哥哥纳侧妃了?而王家和简家,怕王妃动了胎气,自然更不会去告诉。王妃那位生母,权衡轻重,自也知道一切事须待王妃生产后再论了。”

沉香听得这样说,便不再多言了。

沈子斋那里,只在书房踱步,对于要瞒着夏仲芳纳王瑜为侧妃这件事,到底是有些内疚的。

乔绍元劝道:“王爷何必愁闷?一旦王妃知道王爷的难处,也会体谅王爷的。”

沈子斋叹息一声道:“本王瞒着她,总是不厚道,纵她能体谅,也怕过后心中有刺。”

乔绍元摊手道:“王爷,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们说话,夏仲芳一行人已进了城,慢慢朝王府方向前进。

灵芝怕夏仲芳热着,一直拿帕子醮了水给她擦额角,又喂她喝水。

夏仲芳闭着眼睛,心内百感交集,好半晌睁开眼睛,吩咐车马停下,只交代钱婆子道:“嬷嬷往茶棚处打听一下,看看齐王府是不是要办喜事。”

钱婆子应声去了,好半晌回来,虽热得冒汗,心尖却拨凉拨凉的,站到马车前道:“王妃,茶棚处那些纳凉的人说,王爷明天办喜事纳侧妃,正是纳王状元的女儿王瑜。”

一路回来,夏仲芳虽已有些信了苏玉叶的话,但这会听着钱婆子禀报,脑中还是轰轰作响,嘴唇发颤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钱婆子一迭声道:“王妃不要生气,不值当。”

夏仲芳再说不出话来,双手颤抖起来,当初季鸣春休弃自己,如今王爷也作出这等事,自己就是辜负的命么?

灵芝已是帮夏仲芳揉着心口,一边道:“王妃,那侧妃就是妾,以后一样得尊重您,在您跟前立规矩,您不能为了一个妾,伤了身子,动了胎气啊!”

方御医早已策马过来,递了一个小瓶子给灵芝道:“让王妃嗅一嗅,醒醒神就好了。”

灵芝忙揭了瓶盖,把小瓶子凑到夏仲芳鼻下,低声道:“王妃嗅一嗅罢!”

夏仲芳深嗅一口,缓过神来,一时坐正身子,吩咐车夫道:“先往简府走一趟。”要质问王爷,凭自己一人,自是势单力薄。这现下,自然得向娘家请援。

方御医听得要先往简家去,也不相拦,只默默跟了上去。

太傅夫人正在府中生闷声,就见婆子匆忙进来禀道:“老夫人,王妃回来了!”

“芳娘回来了?回哪儿了?”太傅夫人一惊,坐正身子问道:“不是说在别庄养胎么,大热天的回来了?可别动了胎气。”

婆子道:“王妃是回简府来了,一行人已到了府门外。”

太傅夫人忙喊婆子道:“快,迎进来,可别中了暑气。屋里这些冰先撤走,洒些冰水就好,别让她侵了寒。”

夏仲芳进得简府,先还安静,待见了太傅夫人,一下哭了,“祖母,王爷欺负我,他瞒着我,要纳侧妃呢!”

“芳娘别哭,别哭,一切有祖母呢!”太傅夫人忙安抚,让夏仲芳坐下,又让人端了茶水上来,看着夏仲芳喝了,再问得一路回来,可有颠着等语,这才道:“祖母知道了这个消息,已让你阿娘去质问了王爷一番。因怕你知晓了,动了胎气,这才瞒着。如今你既然知道了,想如何,祖母只管帮你就是。”

夏仲芳咬唇道:“我现下怀孕临产,他就不该这个时候纳侧妃。更不该瞒着我作出这等事。”

沈子斋那里,其实还是不放心夏仲芳,虽自己不得空过去别庄,却还是派管事去了一趟,顺便送些吃的用的。

至午间,管事就满身大汗的跑回来了,来不及换衣,只匆忙去见沈子斋,惶声道:“王爷,王妃不在别庄内,问了庄内的人,说王妃回来了。”

“什么?”沈子斋大惊失色,“回来了?在哪儿?”

管事道:“说是早间苏府小娘子过去拜见,待苏府小娘子走后,王妃就着人收拾东西,说要回来王府。”

“苏玉叶?”沈子斋一听,已是明白了过来。苏家不欲自己和王家联亲,特意放苏玉叶到别庄上,让她告诉夏仲芳,好让夏仲芳回来拦阻自己和王瑜成亲!

管事又禀道:“和王妃同行的,还有方御医并一应婆子和丫头。”

沈子斋听得方御医同行,到底是定了一半心神,一时道:“快去打探一下,看看她们走到哪儿了?”

管事道:“一路回来,也没见着人,想是错过了,按理来说,王妃是应该比我先回王府的。”

沈子斋脸色又变了,急急道:“快,着人去找一下,城里城外都找找,问一问。王妃一行人回来,一路上总有人瞧见的,看看她们是往哪儿去了?”

芳娘,你可不能做什么傻事啊!沈子斋突然后悔起来,若是夏仲芳这当下出了什么事,则……。

管事应声下去,领着人去寻夏仲芳。

不多会儿,就有人来禀报道:“王爷,王妃一行人,回了简府的。”

沈子斋一听夏仲芳回了简府,到底是松口气,没有出事就好。他忙忙换衣,喊了人备车马,道:“王妃既然在简府,自然要去接她回来。”至于纳侧妃之事,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一番,求她体谅了。

沈子斋才要出门,早有人禀了进来道:“王爷,太傅夫人带着王妃回来了,已到了府门外。”

夏仲芳这会,在府门外下了马车,站到门前阴凉处,接了灵芝手里的水壶,喝了一口水,递还水壶,喘出一口气来。

看门的早开了门,迎出来道:“王妃回来了!”

夏仲芳不理看门的,只去和相继下马车的太傅夫人道:“祖母,我手头有一间胭脂铺子,每月盈利颇丰的,养活自己不是问题。只现下要生了,身边人手不足,倒要向祖母借些人的。”

夏仲芳是度着自己这几天就要生了,可是本地风俗,出嫁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待产的,她也不想太傅夫人难做,因坚持要回来王府一趟,当面向沈子斋讨要和离书,交割清楚了,再作速在外凭下一所院子,自己搬去待产。

夏仲芳毕竟在乡下生活了十几年,见惯了乡下人前一刻做活,下一刻就生产的事。对于自己要生养一事,并不是特别怵。

太傅夫人却是担忧,怕她有个好歹,只她一意坚持要这样做,也只得陪着过来了。

很快的,方御医和简木玄也策马奔了过来,准备给夏仲芳助阵。

沈子斋一出府门口时,就见夏仲芳挺着肚子站在阴凉处,一时大大松口气,喊道:“芳娘!”

“王爷!”夏仲芳声音硬绑绑的,问道:“听闻王爷已请旨,要纳王瑜为侧妃,明儿就迎亲的?”

太傅夫人和简木玄等人在旁边,沈子斋也没法去搂夏仲芳,只陪着笑脸道:“进府再说!”

夏仲芳拨高声音道:“王爷答这么一句,就很难吗?”

沈子斋只想马上把夏仲芳弄进府,再好好安抚解释,这会见夏仲芳逼问,知道不答不行,只得道:“是。只是本王有苦衷,并不是故意要欺瞒你的。先进府,本王自把事情跟你交代清楚。”说着要去拉夏仲芳的手。

夏仲芳狠狠一甩,把沈子斋的手甩脱,一时想也不想,扬手一挥,就给了沈子斋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一时,众人皆静了一静。

沈子斋脸上辣痛,有些愣怔,从小到大,没人动过他一指头的,更不要说被扇巴掌了。

夏仲芳一巴掌出去,心头郁气稍消,眼睛红红的,道:“王爷,之前是我太天真,高攀了你。现下已知道,我和你,不是良配。还请王爷写下和离书,咱们从此两清。之后,你要娶王瑜当侧妃也好,当正妃也好,只管去娶,跟我再没关系,也不须这样欺瞒我了。”

太傅夫人只以为夏仲芳之前说什么要和离,不过是闹小性子,待见了沈子斋,沈子斋赔个不是,哄几句,没准就消气了。现下见她不单打了沈子斋一巴掌,还真个铿锵言语,说要和离,不由大跌眼镜。

在沈子斋想来,夏仲芳却是软善好说话的,既然回来了,又知道了自己要纳侧妃的事,只要没有动胎气,别的自好商量。只是没想到,夏仲芳会要求和离。

“芳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子斋捂着脸,却没有动怒,只道:“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本朝还没有王妃要求和离的事呢!且本王不过想纳个侧妃,又不是做什么大恶不赦的事,你何至于此?”

夏仲芳心里酸涩,眼里却干干的,沙声道:“王爷,你这回能把我送到别庄养胎,自己准备着纳侧妃,下回就能为了别事,休弃于我,或者把我送离京城。若你有想过我半点,有尊重过半点,至于在我养胎期间,偷偷纳侧妃么?我在你眼中,不过如此罢了!既这样,我又何必留恋什么王妃的位置?”

沈子斋听着夏仲芳的话,居然是来真的,这才真正急了,转头去跟太傅夫人道:“老夫人,您也帮本王劝劝,芳娘这个样子,还真是……”

太傅夫人冷笑道:“王爷娶侧妃不跟芳娘商议,也不知会我们简家一声,现下倒要我帮你劝芳娘,有这个道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