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芳先前是说沈玉仙不能怀上,又不肯给方执平纳妾等语来刺沈玉仙的,沈玉仙现下怀上了,自是得意,笑道:“我现下怀上了,嫂子不会再让我给郡马纳妾罢?”

夏仲芳一笑道:“哪郡主也别提什么侧妃的事?府里单是咱们两个女人管事,都诸多争端,要是多了别的女人,那女人心眼好还罢了,要是心眼不好,到时我们也吃亏不是?”

沈玉仙点头道:“嫂子这话也还有几分道理。”

府里一众人见沈玉仙怀孕,夏仲芳独力掌起府务,自是暗暗观望着,只要夏仲芳一软和,她们就要作乱的,不想观望了几天,却是发现夏仲芳软中带硬,且比沈玉仙细心,竟是难以糊弄,一时都消停了,息了要作乱的心思。

夏仲芳有难以决断的,自然还拿去跟沈玉仙商量,且有沈子斋撑腰,半个月下来,也就撑起了府务,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沈子斋正好请了老师来给喆哥儿上课,也就让安志陪着一起上课了。

钱婆子想着孙儿是喆哥儿的伴读,自然不愿意离开王府,只愿意在夏仲芳身边继续服侍。

沈子斋见蒋十和孟丽娘颇有经商才能,便让他们夫妇到方家商行中,帮着管理起商行。

钱婆子寻着女儿女婿,且女儿女婿有出息,自是放下心头大石,服侍夏仲芳更是尽心。这一日听着一点闲话,便来告诉夏仲芳,悄道:“有婆子说,上回府里设家宴,王爷和蓝娘子单独见了面,后来王爷走开了,是那婆子去领蓝娘子至前面席间的。”

夏仲芳和沈玉仙吵架时,听得沈玉仙中意简木蓝当侧妃,本有心病,这会一听钱婆子的话,脸色自也变了,低声道:“纳侧妃这件事,主动权到底在王爷手中,只要王爷不想纳,便不会纳的。”

钱婆子道:“王妃若是赶紧再怀上,王爷自不会纳侧妃,拖得一拖,那简娘子自然得许人,不会白等着。”

至这晚,沈子斋回房,夏仲芳便耳语道:“王爷,你有我一个就够了,别纳侧妃好么?”

沈子斋一怔道:“又是哪儿来的流言?”

夏仲芳便把钱婆子听到的闲言说了,叹息道:“王爷,喆哥儿还小呢,你这里纳了侧妃,生下孩子来,就怕对喆哥儿不利。将来你封了皇太孙,喆哥儿虽是长子,和其它兄弟年纪太接近,也不是好事。”

沈子斋似笑非笑看夏仲芳道:“且看你今晚的表现了,若是从了本王,让本王从背后……,本王就答应你,不纳侧妃。”

这么简单?夏仲芳疑惑地看着沈子斋。

沈子斋觑夏仲芳道:“从不从?”

夏仲芳红了脸啐他道:“无赖!”

沈子斋见她娇媚,一下扑上去,吻住道:“芳娘,本王只迷恋你一个,你放心罢!”

夏仲芳俯就,和沈子斋唇舌交缠。

只一会,沈子斋就扳过夏仲芳,让她双手撑在榻沿上,他却从夏仲芳背后环着她,双手去揉搓她丰盈处,又俯耳说情语,直逗得夏仲芳满脸酡红,j□j。

“芳娘,从你给本王喂奶起,本王便倾心于你了,再不会移情别人的。”沈子斋又扳回夏仲芳,把她搂到怀里轻语着。

夏仲芳伏在沈子斋怀中,低语道:“也是,本王妃奶活的男人,谁敢来抢?”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117章

因着钱婆子那番话,夏仲芳自是留意起简木蓝来。至这一日太傅夫人来府中给沈玉仙道喜,夏仲芳便笑向太傅夫人道,“蓝娘子也十六岁了,怎么还不许人,”

太傅夫人道,“蓝娘这婚事,也是曲折,本来挑中一家,未及定亲,那家的公子却是亡了祖母,自要守孝,短期内便不能娶亲了,婚事自然不再议了。再挑中一家,府中又传出丑事,说是那公子身边的侍婢有孕了。这还没娶正房娘子,就容许侍婢有孕的,将来嫡庶不是乱了套?自也止了议亲之举。现下一拖,蓝娘也十六岁了,不上不下的,倒不好办。”

夏仲芳原和太傅夫人亲厚,心中有话,也不想瞒着,便借机请了她到房中说话,把钱婆子听到的闲话说了。

太傅夫人一听,脸色难看起来,气道:“却不知道她生了这等心思的?自从青娘出嫁后,我倒想培养她,要给她择一门好亲,不让她受欺负,她倒好,自己就谋划起来了。”

夏仲芳道:“许是她在府中迷了路,恰巧遇着王爷,就说了几句话罢,也不定就会如何了。只是婆子传闲话,就怕传得变了形,所以不得不告诉老夫人一声的。那婆子,我倒是打发到庄上去了。”

太傅夫人叹息道:“她若无心,也不会……。罢,还是赶紧把她许人罢,免得留成祸害。”

太傅夫人告辞时,夏仲芳是暗暗松口气的。

到得三月二十日,简府便有消息传出来,说是简木蓝许了严家的三公子。

那严家三公子今年十八岁,人才不算十分出众,但颇忠厚,且在父兄护荫下,不愁前途的。

简木蓝虽暗暗爱慕沈子斋,但也知道,到齐王府当侧妃,是不如嫁到严家当正房娘子的,也就息了心思,一心待嫁。

太傅夫人见她安份,这才放下心来。

夏仲芳听得简木蓝许配人的消息时,正在给宇文真准备嫁妆。

宫中已是择了吉日,让宇文真四月初八日出嫁。

宇文真临嫁,倒有些慌张的,跑来找夏仲芳讨教做媳妇之道。

夏仲芳原先因为她缠着沈子斋,对她没有好感,现下宇文真既是准备嫁与简木玄,不再缠着沈子斋,她看宇文真,又顺眼了起来,一时自是说些简府的规矩给她听。

宇文真还怕自己记不住,让贝儿帮着记下,又道:“亏得王妃在简府住过一段日子,熟知各人脾性。”

夏仲芳笑道:“公主也不必害怕,简家的人,其实都好相处。且太傅夫人最是疼爱孙儿孙女,你嫁过去,她爱屋及乌,定然也会疼爱你的。”

宇文真也见过太傅夫人几次,一时看看夏仲芳,道:“王妃厚道,太傅夫人模样和王妃这样相像,自然也是厚道的。我就是怕夫人不好相处。”

夏仲芳一听,便知道宇文真是听了闲话,便道:“府中有老夫人呢,且你是越国公主,只要不太过,夫人她,也不会如何的。”

宇文真想一想也是,自己背井离乡的,现下是越来越胆小了,白氏真敢苛刻她,她就敢到宫中告状,让那个老皇帝给她作主。将来齐王当了新皇帝,也一样能给她作主。

到了四月初八日,齐王府便吹吹打打,把宇文真当妹妹一样嫁到简府了。

嫁了宇文真,夏仲芳再次松口气。

钱婆子却又道:“王妃,府中还有毕姑姑和梅姑姑呢,这两个是皇上所赐,王爷迟早要收了她们,也得防着。”

毕月颜和梅童其实发愁得要死,她们被赏赐到齐王府,也有几年时间了,连沈子斋的衣角也没碰着,更不要肖想什么侧妃之位了。

齐王府先前是沈玉仙管理府务,倒让她们协助着,一时也有些地位。现下是夏仲芳管理府务,却不用她们,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们会混得连一个普通丫头也不如了。

毕月颜想着沈子斋先头不碰她,现下她芳华渐逝,已是年过二十岁,他更不会碰了,一时心灰意冷起来。

梅童小着毕月颜两岁,虽还有点盼头,可是一想,沈子斋现下就差不多要封皇太孙了,真想要纳侧妃,自有大把选择,哪会纳她们?

毕月颜思量了半晌道:“齐王将来自然要承大位,那时齐王府的人,便全能得势了。我们纵嫁不得齐王当侧妃,若能由王妃作主,许配一个王府管事,将来也是有前途的。”

梅童听着,眼睛一亮道:“颜姐姐这话极是,只是,怎么讨好王妃表忠心呢?”

毕月颜沉吟道:“自然要去求钱嬷嬷了。”

隔了几天,钱婆子便到夏仲芳跟前禀话,说毕月颜和梅童想求见她。

夏仲芳正忙着,抬眼道:“她们有什么事?”

钱婆子笑道:“她们说自己会管事,只求王妃赏她们当一个管事娘子。”

夏仲芳道:“王府的管事娘子,都是管事的妻室,她们又没许人,要是做了管事娘子,到时抛头露脸做事,能接受么?”

钱婆子道:“王妃是没明白她们的意思啊?”

夏仲芳反应过来,笑道:“这么说,她们是求嫁管事,好当管事娘子的?”

钱婆子点头道:“她们是想通了,王爷这里不会纳她们,她们就索性嫁个管事,也好在王府立住足,不会到时没个着落。”

夏仲芳一听,便令钱婆子喊了毕月颜和梅童进去。

毕月颜和梅童见了夏仲芳,忙忙拜见,又偷看一下夏仲芳,也不得不承认,夏仲芳已不是她们初见时那样子,而是极有王妃风范了,她扫一眼,她们就不由自主软了腿的。

夏仲芳见她们不如以往娇艳,也知她们最近是害怕着,就怕被她捉了错处,赶出王府的。

“坐罢,听钱嬷嬷说,你们想当个管事娘子的?”夏仲芳出声询问。

毕月颜和梅童才坐下,听得夏仲芳询问,又忙站起来,回话道:“我们虽粗笨,总归是识字,会算账,只盼着能为王妃分忧呢!”

夏仲芳一笑道:“可是当管事娘子,都是妇人。”

毕月颜赶紧道:“听闻王妃正为府中管事择妻室,若能够,只求王妃作主,为我们相准了人,就……”

至晚,夏仲芳见了沈子斋,便说了毕月颜和梅童求嫁王府管事的事儿。

沈子斋道:“你安排便好。”

夏仲芳得了话,自是放下心来。到得第二日,又召见毕月颜和梅童,问了一番话,便作主将她们许了两位王府年轻未婚配的管事。

两位年轻管事也曾经见过毕月颜和梅童,因知她们是宫中赐下的,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不想突然接到消息,说是王妃作主,各将毕月颜和梅童许了他们,自是狂喜。

候着机会,两位管事便去拜见夏仲芳,又表了忠心。

夏仲芳自是嘉勉一番,这才让他们退下了。

齐王府本还有想攀高枝的丫头,眼见夏仲芳把毕月颜和梅童许了两位管事,而沈子斋宠爱她依旧,便悄悄有传言出来,说沈子斋盛宠夏仲芳,别的女子再不能入眼的。

沈子斋前几年病卧在床,好几次差点丢命,又历了太子和沈子友的威胁,提心吊胆过日子。现下威胁解除,又掌了兵部,渐渐有了声望,正待封皇太孙,这阵心情却是极愉悦,听得闲话,说他独宠夏仲芳时,却是一笑,过后,便打听夏仲芳的愿望,想要宠她一回。

夏仲芳听得沈子斋问及愿望,便说起从前,道:“那时候才八岁罢,到镇中亲戚家里,那亲戚在庭前置了秋千架,让家中的女孩儿打秋千,当时便羡慕极了,只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打打秋千的。”

“这个还不容易么?”沈子斋不由笑道:“赶明儿就让人在园子里置了秋千架,你想打秋千,随时可以打。”

夏仲芳捂嘴笑道:“我现下是王妃了,哪还能学小丫头那样,随时去打秋千呢?”

沈子斋道:“打个秋千怕什么?”

夏仲芳摇摇头道:“被府中的下人瞧见了,可不好。”

沈子斋失笑,“这样罢,待你要打秋千了,就遣了下人,本王亲给你推秋千架,护着你可好?”

说实话,夏仲芳一直盼望的,便是这样的小意疼宠,闻言不由看向沈子斋,轻声道:“王爷能舍下杂务,给我推秋千架?”

沈子斋一把搂了夏仲芳,贴耳道:“芳娘,你自打嫁了本王,也是一直担惊受怕着,现下又忙着府务,到底没有真个松快过。就是想打个秋千了,本王怎能不陪着?”

夏仲芳倚进沈子斋怀中,半合了眼睛道:“谢谢王爷!”

沈子斋见她睫毛轻颤,似是感动的样子,不由亲了亲,道:“芳娘,你这几年,辛苦了。”

夏仲芳张开眼睛,眼眶早红了,轻声道:“王爷也不容易。”

沈子斋亲着夏仲芳的眼睛,低语道:“待本王封了皇太孙,掌了兵权,便能真正稳下地位了。那时,我们自然是……”说着嘴唇移向下,堵住了夏仲芳的红唇。

夏仲芳启唇,任沈子斋含住唇瓣,渐渐软倒。

沈子斋这一番缠绵,却是比以往更细致更温存,柔情款款。

这一夜,夏仲芳只觉自己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在夜里发出馨香,醉人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今天就只有这一更了!

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118章

沈子斋说到做到,第二日下午果然令人在园子里置了秋千架。

齐王府的园子虽然大,但之前沈子斋病着,沈玉仙也不得闲,丫头们更不敢放胆玩笑,所以秋千架什么的,自然是没有。至夏仲芳过门,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着,哪个有心思去设置这些玩乐的物事,

现下沈子斋吩咐设置秋千架,一众小丫头倒是期待着了,悄悄讨论道,“是不是看咱们辛苦,因此设了秋千架,让咱们得闲玩玩,慰劳咱们?”

青竹路过,正好听得小丫头的话,不由失笑道:“你们算老几了,值得王爷费心?”

“青竹姐姐!”几个小丫头一见是她,忙上前行礼,笑道:“不是设置给我们小丫头玩的,是给谁玩的?”

青竹点着其中一个丫头的额角道:“就知道玩?”

小丫头忙躲开,笑着道:“青竹姐姐不说,我们就问灵芝姐姐去。”

灵芝这会却在房中侍候着夏仲芳,笑道:“王爷今儿回来得早,亲去园子里缚秋千架了,把管家爷吓得够呛,也忙赶了过去,抢着缚秋千架的,度着过会儿,也就缚好,可以打秋千了。”

夏仲芳见沈子斋缚个秋千架这样大张旗鼓,不由微红了脸道:“王爷还真是……”

沈子斋亲去缚秋千架,还能是为着谁?灵芝只略猜测,也就猜测到了,眼见夏仲芳嘴角含了笑,便打趣道:“王爷为着王妃,可是下足了心思的,连缚秋千架这种粗活,他都赶着去干了。”

沈子斋身为齐王,将来自会封皇太孙,他现下若是送金银首饰来讨好夏仲芳,夏仲芳未必会感动,但他肯亲去缚秋千架,夏仲芳却是感动了,低声道:“昨晚说了一句,他就真的动手了。”

沈子斋在园子里指挥人缚好秋千架,自己坐上去试了试,感觉结实了,这才放下心来,只让人去请夏仲芳。

不多会儿,夏仲芳就来了。

沈子斋笑道:“请王妃打秋千!”

夏仲芳见苏良等人还在,自然不好意思,悄声道:“王爷,人这样多,怎么打?”

沈子斋一笑,吩咐一众人道:“你们先下去,远远候着,没有吩咐,不要过来。”

众人心领神会,忙退下了。

沈子斋看着众人退得远远的,便去扶夏仲芳,笑道:“芳娘,没人了,可以打秋千了。”

夏仲芳俏脸一下红了,度着没人看见,在沈子斋脸上就亲了一口。

沈子斋不满足,要求道:“再亲一口!”

夏仲芳不理他,自顾自坐上秋千架,扶稳了,轻轻荡了荡,含笑看向沈子斋。

沈子斋忙伸手,也不敢太用力,只给她轻推了一下,笑道:“先别荡太高,免得你害怕。”

夏仲芳先还害怕着,待秋千荡了起来,衣衫被风吹拂着,便感觉整个人想飞似的,不由喊沈子斋道:“王爷用力,再用力!”

“好!”沈子斋用力一推,把夏仲芳送上高处,看着她“咯咯”娇笑,不由也笑了,拢嘴问道:“芳娘,好玩么?”

“好玩!”夏仲芳从小到大,哪有机会这样玩过?现下只兴奋得俏脸发红,要求沈子斋把她再推高一些。

沈子斋用力再推一把,又担心夏仲芳抓不稳,只张开双臂,防着夏仲芳跌下来,他好接住。

苏良等人远远候着,也听得夏仲芳的笑声,一时相顾而笑,“王爷和王妃恩爱,是齐府之福,是我们之福。”

丫头们也知道了,园子里的秋千架,是王爷专为王妃设置的。

“王爷真的太宠王妃了,还亲自推秋千架呢!”

“那是,王爷不宠王妃去宠谁?没有王妃,王爷也就……。那时节王爷病得不能喝药,全靠王妃进了王府,才奶活了他。”

“说起来,自从王妃出现了,齐王府就渐渐好起来,渐渐有生气的,从前可是死气沉沉的。”

“那时节王爷娶王妃,宫中的道长不是说,娶了王妃,就能给王爷挡煞,还能旺王爷么?现下瞧来,是真的了。”

园子里,沈子斋给夏仲芳推着秋千架,终是停下手,抓住秋千索,让夏仲芳稳□子,笑道:“虽高兴,也不能玩太久,小心扭了腰身。”

“我哪会这么娇贵?”夏仲芳说着,到底还是下了秋千架,只是腿软站不稳,趑趄了一下。

沈子斋早扶住了,耳语道:“看,软了吧?明儿再来玩好了。”

夏仲芳怕人看到,损了王妃的威风,忙站稳身子,从沈子斋怀中挣出来,抿嘴笑道:“王爷明儿还有空?”

沈子斋答道:“难得你高兴,本王自然会抽出空当来。”说着牵了夏仲芳的手,指向不远处开得正盛的花朵道:“天还早,咱们赏赏花去。”

夏仲芳纤手被沈子斋大手握住,虽成亲几年了,这会却是羞红了脸,心肝乱跳,如小鹿乱撞,有了少女情怀。

沈子斋也觉察到夏仲芳的异样,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问道:“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