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这些日子没受什么苦吧?”柳蝶看着元初寒,其实她和香附都很歉疚。元初寒就在他们成亲那天被掳走,同时也是因为他们成亲,平时值守的护卫才撤走的。否则,无论如何,苏晏也没办法将元初寒带走。

“没有,我也没受侵害,好得很。”看着她们俩,元初寒很是无奈。她跟所有人都得解释一下,因为他们都认为她被苏晏怎样了。

“那就好,奴婢不知道有多担心。而且,就是因为我们成亲所有人都撤走了,才发生了这事儿。”香附觉得自己有点像扫把星。

“苏晏一直盯着呢,早晚他会找到机会。我觉得,这事儿早晚都得发生。就算现在他没机会,以后也会寻到机会的。”发生了,他也死心了,总的来说,这也算好事。

“不管怎么样,小姐您没有被欺负就好。以后,咱们藏得严实点儿,经常的换地方,也免得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找到。”放弃了荣华富贵,反倒给了一些宵小机会,越想越恨。

“不用了,从此以后他不会再来找我了。咱们以后也能过安生的日子了,只不过眼下边关战事很麻烦,也不知还得打多久。”怀里的小小人儿跑到一边去玩儿了,元初寒轻叹一声。

“便是打我们也不怕,现在已经攻占了西番的土地,他们若是不服气,只会损失更多。”柳蝶很看好眼下的情势,虎豹军和骁骑营合作,元初寒的商行又在不断的给予后备支持,这是天衣无缝的合作。

“嗯嗯,打下去他们也必输。”香附也是如此认为,她们都对虎豹军给予很大的希望。

“说的也是,咱们现在就在西番的土地上呢。”这里以前都是西番的地界,不过现在归大齐所有了。

“所以,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咱们在这边关停留一阵儿,然后就离开。现在大齐南方特别暖和,不似这里能冻死人。”香附从小在南方长大,可是受不了这里的严寒。

“是啊,现在南方肯定特别暖和。”不禁向往,元初寒也还是喜欢南方。这北方的大雪她喜欢,只不过现在有些回忆和皑皑白雪参杂在一起,她不想回忆起来。

“陆先生等人知道小姐您已经回来了,也正在调派军队过冬的军备呢。大概过些日子就过来了,也是为了感谢虎豹军,也是为了亲眼看看您。”说元初寒没受任何伤,他们都不信,就连香附和柳蝶开始也不相信。

毕竟谁也想不到苏晏那种人居然还会这么有良知,那时他们都想到了最最悲惨的可能,所以大家对苏晏的忿恨都满满的要溢出来了。

“是要给虎豹军送来军备,这严寒的天气实在太艰苦了。而且,最好能调一些大夫过来,这边医帐里不够用。药材啊,成品药啊,都需要。香附你去准备一下,然后派人把清单给陆先生送去。”和虎豹军的长久友谊,是要保持下去。

“嗯,好。”香附点头,这她自然是支持的。

“夫人,您最后是怎么离开西番的皇宫的。”传回去的消息是,丰离与一众护卫在西番皇城与元初寒碰面,然后直接返回了边关。

看向柳蝶,元初寒叹口气,“我又不会武功,自然是得人相助呗。是孟柒,他现在回西番了,并且在宫里行走自由,一直都过去看看我。”

“原来是孟大夫,不愧是小姐的朋友,果然靠得住。”香附笑,孟柒那个人看起来很清冷,但其实很有热情。

“是啊,多亏了他。”元初寒点点头,相信孟柒在苏晏那里也说了不少。否则,苏晏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忘情丹药这个东西。

“不过现在咱们两方对立,此后,也不是朋友了。”柳蝶觉得有些可惜,孟柒是个不错的人,只可惜他是西番人。

“也不能这么说,友谊嘛,不分国界。他若是把我当外人,也不会帮我。”元初寒却不这么认为,便是最后两国老死不相往来,孟柒也还是她的朋友。

“不过,再见却不容易。”大齐,西番,隔着的不止是国界。

“这倒是。”几分叹息,因为这一件事,失去了很多人。

“不管如何,小姐安全回来了,这就是值得高兴的。那些事情啊,以后再说吧。快看,小少爷趁我们不注意,快要把柜子拆了。”一眼瞥到丰芷印,他已经把床内侧的柜子抽屉都拽出来了,目前正在研究怎么把其他的部分也拆下来。

“淘气鬼。”元初寒一把将他捞过来,小人儿蹬腿儿,还想去接着淘气。

“少爷,一会儿老爷回来看到你淘气,你的小屁股就惨了。”香附吓唬,果然好使。

“多亏这世上有一个你怕的人,否则你非得上天把天都捅漏了不可。”元初寒很是无奈,这脾性也不知道像谁。

“见到夫人和主子,少爷开心了。这些日子啊,他可没这么淘气。玩着玩着就跑到门口去瞧,以为下一刻你们就回来了。”柳蝶说着,听起来很可怜。

元初寒抱着他,也叹气不止,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小姐好好的和少爷亲热亲热吧,奴婢去给少爷准备点吃的,这一路上他都没吃多少东西。”毕竟还是太小,大人的食物他并不喜欢。

“看起来确实瘦了些,不过,瘦了也没挡住他的淘气。捣蛋鬼,去玩儿吧。”放开不安分的小小人儿,元初寒拍拍他的屁股,他连滚带爬的又跑到床里侧,继续研究怎么拆开所有的抽屉。

虽说这小小人儿有些怕司徒律,不过对这英武的虎豹军他却是很喜欢。

那坚硬的铠甲似乎很得他的意,抚摸着,甚至还想拿起来套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元初寒倒是放心了,只要他不讨厌军营就没什么问题。

“你看,我就说我儿子有出息。你呀,别总训斥他。”坐在椅子上,元初寒抱着手炉一边看着在那儿忙活的满头大汗的小小人儿,一边嘟囔道。

坐在床边,丰离盯着丰芷印,还是较为满意的。

军士的铠甲,以及沉重的兵器他都很感兴趣,不愧是他的儿子。

没听见他说话,元初寒扭头看着他,瞧见他那透着满眼的眼神儿,元初寒极其无语,“又开心了?王爷的心果然比女人难猜。”都说女人的心思不能猜,王爷大人的心更不能猜。

“虽然他性格像你,不过到底是男人。”能没有全部都像元初寒,丰离很满意。

“切,像我又如何?就是做男人我也不差。”哼了哼,她不信邪。

丰离几不可微的挑眉,她又与他讨论这个,以前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又开始提起。

“好吧,我做不成男人,因为缺了二两肉。”翻了翻眼皮,听起来她很不屑这二两肉。

“你确定是二两?”丰离薄唇微弯,确认道。

看着他,元初寒忍不住眉眼弯弯,“不是不是,王爷大人那是十斤,成不成?”

“废话连篇!”十斤?那得成什么样子。

“你不就是喜欢听废话么?小样儿。”起身走过来,元初寒坐在他身边,身子一歪靠进他怀里。

抬起手臂拥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孩子在那儿,不许说废话。”尽管他小可能听不懂,但是也不行。

“好好好,我知道。”他要在丰芷印面前竖立威严,一个父亲该有的威严。

俩人看过去,那边的小人仍在与放在地上的长剑奋战。

看起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对男孩子的确很有吸引力。

边关的风雪经常于夜晚时光顾,不过这仍旧阻挡不了大齐与西番之间的战争。

而且,有最新的消息传来,西番那边,苏晏已经来了。

这消息传来了,元初寒的心底倒是有几分忐忑,不知现在苏晏什么样了。

吃了忘情丹药,他会忘记最深刻的事情,记得越深,忘得越干净。

而因为苏晏的到来,虎豹军也更加警惕起来,甚至司徒律也准备好亲自迎战。

他说会给元初寒报仇,绝不是说说而已。

更况且,苏晏射了他一箭,他自是要奉还。

清早,又下了一场清雪,皑皑白雪遍布眼前的每一处,因着太阳升起来,刺眼的很。

站在大帐前,元初寒深深的吸口气,冰凉的空气灌进胸腔,便是再困倦的人也会变得精神起来。

丰离从帐中走出来,抬手在她肩上轻抚了下,随后道:“我去主帐转转。”主帐,平时军中商议大事都是在那里。

一把抓住他,元初寒眯着眼睛盯着他看,“跟我说,你是不是也想去战场啊?”从昨天开始,元初寒就察觉丰离是有这个意思。

没找苏晏算账,他心里始终不舒坦。

“此仇,必报。”若是让他就此算了,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他,半晌后元初寒叹口气,“好吧,随你。不过,你不能受伤,不然要你好看。”扯着他身上的狐裘披风,元初寒一边轻声道。

“在你眼里,我那么不堪一击。”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不是,你很厉害我知道。不过,苏晏也确实不能小看。他把司徒都射伤了,我亲眼看着他拉弓射箭,三箭齐发,很厉害。”这是真的,她第一次看人三箭齐发,那种臂力准头让她觉得这世上很难找出能和苏晏媲美的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待得了结了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咱们就离开边关。”丰离等的就是这一天,他一定要与苏晏正面较量一下。

点点头,元初寒也没办法,“好,不管怎样,小心点儿。”她求的只有这个了。

丰离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孤绝的背影,元初寒长叹口气,恩恩怨怨何时了!

“他这是找死,老爷和司徒将军都想收拾他呢。”暖烘烘的军帐中,香附坐在桌边给丰芷印剥花生吃,一边嘟囔道。

元初寒接着无声叹气,她只想这一切尽快的了结。

“主子想杀了苏晏的心都有,若是可以,这次在战场上就会取了他的性命。”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柳蝶自是与丰离想法一致。

“不过好像也没那么容易,司徒将军都受伤了,这个苏晏确实挺厉害的。”香附还是给予肯定,能够伤的了司徒律,在她眼里就很厉害了。

“这倒是,苏晏的武功深不可测。”柳蝶点头,即便鄙视他,但是在武功上的确说不出其他来。

“行了,你们俩说出大天来也伤不到苏晏分毫。战场上刀兵相见,咱们讨不到便宜,他们也讨不到。”只要有战争,那么就都讨不到便宜。

俩人不语,看向元初寒,她看起来有些忧心。

她的确是忧心,若是可以,现在马上停战是最好的。

这一场战争,的确是因她而起,她不否认,所以心里也不舒服。

不过不管她怎么想,战争的确是还在进行当中,并且,两方主将都换了人。

丰离与苏晏的恩怨纠葛,迎来了最后的了结。

小伙伴儿们,13号—15号听风请假码结局!之后每天都会有番外,字数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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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大结局

恍若暗暗之中有通气似的,大齐与西番的军队在一个雪夜过后晴朗的天气里对峙于湘河的上游。

湘河已被冰雪覆盖,在那上面行走都完全无事。

白雪皑皑,两方军队黑压压,由那上空来看,岂是惊心动魄那么简单。

西番的队伍最当先,一个一身银色铠甲的人十分惹眼,在一片黑压压之中,他是最亮眼的。

两方主将果然都换了人,这是最后的了结。

不过,对于丰离来说,了结的是各种恩怨。但对于对方,似乎只是了结两国之间的恩怨。

虎豹军营地,因为大军都离开了,所以守在这里的是骁骑营。

毕竟这里有更需要保护的人,他们格外警惕,不敢有片刻疏忽。

大帐里,从大部队离开后,元初寒便一直坐在这里,心头诸多的不安。

担心的是丰离会受伤,又觉得苏晏现在已经忘记了和她之间的任何事,丰离一心要杀他,估计他也会很莫名其妙。

不过若是要丰离就此饶了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不管苏晏是否忘记,丰离都不会放过他。

香附从外面挖了一盆雪回来,哄着丰芷印,俩人坐在盆两侧正在玩雪。

柳蝶则坐在另一侧,不时的看一眼元初寒,因为知道她心里定然不平静。

动手倒了一杯茶推到元初寒面前,“夫人,别担心,主子不会有事的。”

看向柳蝶,元初寒叹口气,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安心。

“刀剑无眼,对手强悍,不担心才怪。我看啊,我还是去医帐等着吧,在那儿我比较安心。”元初寒叹口气,最起码在那儿她能安心些。

“夫人,您的紧张已经影响少爷了。”那边丰芷印捧着雪一边盯着元初寒瞧。她不笑,可能在他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生气。

尽管淘气,可是元初寒生气他也是害怕的。

看向那小小人儿,元初寒弯起红唇,“玩你的吧,不关你的事儿。”

闻言,丰芷印似乎放心了,继续低头摆弄盆里已经快全部融化的雪。

长长地舒口气,元初寒站起身,“你们在这儿陪他吧,我去医帐。”坐在这里干等着,她会急死。

俩人无法,只得看着元初寒离开。

要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战场不是做游戏的地方,一旦开战,诸多人都逃不过丧命。

不过,有些恩怨必须了结,否则,这辈子心里都会不舒服。

医帐里,药味儿中掺杂着丝丝血味儿,但是这种味道却能让元初寒稍稍安心些。

医帐里的军医正在准备伤药,因为前线在打仗,势必有受伤的。及时准备好,也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元初寒也跟着准备,抓药材,然后一份一份的递给小学徒,他们负责碾碎。

蓦地,有人从医帐外急急的闯进来,元初寒立即转过身去看,两个兵士抬着一个受伤的兵士进了医帐,这是前线队伍中的后备。准确的来说是虎豹军中的新兵,上战场主要是负责运送伤兵。

不是丰离,元初寒吊起的心落下来了些,看着那兵士受伤的大腿,鲜红的血还在往外流。

几步走过去,拿过银针先止血,之后抬头看向那两个兵士,“王爷怎么样了?”

“回王妃,小的们在后方,看不见。”俩人摇头,在最前方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看得见。

点点头,“好,你们去吧。”丰离定是要找苏晏单打独斗。

两个兵士快速离开,元初寒与另两个军医合作为受伤的兵士缝合。

不过,受伤的绝不止这一个,陆陆续续有伤兵送回来,受伤的程度各不一。

但只要被送回来就说明还可医治,因为没有医治希望的会直接被放弃,根本不会浪费人力往大营送。

一个从大腿折断的兵士被送回来,那痛叫声几乎贯穿所有人的耳膜。

此时此刻才能意识到战争的残酷,出去的时候是个完完整整的人,而现在却即将要失去一条腿。

元初寒快步奔过去,先行止痛,否则一会儿处理他的腿,他会更受不了。

所幸之前送到军营不少的成品药,而麻药也在其中,对于外伤诸多的军营来说,麻药绝对是良药。

以银针沾取麻药,学徒站在一边帮忙,大家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血,恍若浴血一般。

银针止痛,见效很快,受伤的兵士不再惨叫,不过对于自己可能保不住的腿却极其惊恐慌张。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谁也不想失去自己躯体的一部分。

他清醒,大夫根本没办法医治,元初寒当机立断,直接在他胸口扎了一针,之后他便睡过去了。

“这腿,怕是保不住了。”老军医查看,将破碎的裤子剪开,大腿那处的骨头已明显折断。

元初寒按了按,然后点头,“保不住了。”为了保住他的命,所以只能截肢。

学徒在旁边立即拿器械,尽管看起来很残忍,但是能保住命就是幸运的。

再次用些剂量的麻药,让他彻底感觉不到疼痛,这边也开始进行截肢。

这个时代,截肢其实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过好在军中的军医都很有经验。

元初寒几分看不下去,尽管她也是大夫,但是这种截肢的事情她还从来没做过。

由此,她心里更几分不安,这战场绝对要比想象中的更残酷。

医帐里如火如荼,时间在这里好似已经成了奢侈品,根本不够用。

伤兵不断的被送回来,整个医帐里痛呼声连天。

元初寒两手都是血,尽管不断的清洗,可是指头都是红色的。

正在给一个伤兵的腹部进行缝合,从帐外走进来的柳蝶快步奔到她身边,“夫人,主子回来了。背部受了伤,您回去给看看吧。”

手上一顿,元初寒扭头看向柳蝶,“伤势如何?”

柳蝶摇头,“只看见有血,主子他拒绝脱衣服让属下们查看。”所以,这才来找元初寒。

“兵马回营了?”丰离回来了,大部队估计也回来了。

“嗯。”柳蝶帮忙拿起剪刀将线剪断,那边小学徒立即过来上药包扎。

元初寒简单的洗手,之后与柳蝶快速的离开医帐,冷空气迎面而来,将沾在她身上的血瞬间冰冻。

小跑的回到主帐,帐中,不止丰离,还有司徒律以及他手下的副将。

丰离坐在右侧的大椅上,他脸色很难看,只需一看,元初寒就知道他的目的没达成,没能杀了苏晏。

“你伤哪儿了,我看看。”走过来,元初寒扶着他的肩膀查看他后背。

丰离深吸口气,“我没事。”

“还说没事,伤口这么长。”右侧肩背的衣服破开,血沾湿了四周的衣服,黏糊糊的。

“王爷,您先处理伤口吧,一会儿再谈不迟。”司徒律看起来完好,刚硬的脸庞也是几分冷凝。

扫了一眼司徒律,元初寒不知道战况究竟如何,以至于这两个人的脸色都这么不好。

“走,我给你好好处理一下。”抓着他的手,元初寒硬生生的将他拽起来。这整个大营,也只有她敢这么做。

丰离拗不过她,最后只得起身离开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