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孙公子来了…”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眼睛一亮,齐齐向外望,孙伟光坐在两人抬的竹椅上,意气丰发,额头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身后跟着十名小厮,手里各捧着一只大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只漂亮盒子,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定是贵重物品。

“小二,来壶清茶!”竹椅停在茶馆门口,并没有进来,孙伟光站在门口,面朝大厅,高声吩咐。

“好咧。”小二麻利的提了壶茶过来,递向孙府的小厮:“孙公子,您这壶茶还是要带走啊。”

“是啊,安王爷不知何时才有空见我,我得等在府外侯着。”孙伟光笑眯眯的说着,严重损毁的面容,说不出的狰狞。

众人望望悬空的烈日,心中涌上几分同情,安晓月的孕事传出后,孙伟光天天前往安王府,风雨无阻,却一直未能得见安王府的任何主人,他等在门外,有时晒一天,有时淋一天,却毫无怨言,第二天继续淋,继续晒,这份恒心,这份毅力,都是常人所不能有的,他是真的下定决心改好了,安王爷还不准备接受他做女婿吗?

沐雨棠看着孙伟光眼睛里闪烁的精光,嘴角微挑:百姓的舆论是最强大的,可以成全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孙伟光天天带着礼物,恭恭敬敬的侯在安王府外等候召见,姿态放的极低,时间一长,百姓们都会以为他是真的改好了,有心娶安晓月,如果安王爷再刁难,众人都要议论他的不是了,殊不知,他娶人回家,不是真心相待,而是准备狠狠折磨。

死缠烂打直至金石为开,这办法绝对是延王爷派人教他的。

看着众人同情的目光,孙伟光眸子里闪过一抹得意,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以前做了太多错事,给安王爷留下了很坏的印象,安王爷疼爱女儿,多多考验我,也是应该的…”

“可安王爷的考验,似乎太不近人情了…孙公子被拒绝了没十次,也有八次了吧…”有百姓小声嘀咕着,为孙伟光报不平。

百姓们已经在向着他了,他成功指日可待,孙伟光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一副虚心的模样:“只要能娶到晓月,就算是拒绝八十次,一百次我都愿意…”

安晓月的嚣张跋扈京城人尽皆知,无人敢娶,孙伟光肯为她这般低声下气,也算她有福,一名老者轻捋着胡须道:“能得孙公子如此厚待,安小姐也算三生有幸…”

“砰!”一间雅间门突然甩开,安晓月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狠瞪着大厅里的众人,美眸愤怒的快要喷火:“刚才是谁说得孙伟光,是本姑娘三生之幸的?”

孙伟光那个渣男,又老又丑,还脾气奇臭,给她提鞋都不配,他们居然说是她之幸,一个个的,眼瞎了吧。

喧闹的大厅瞬间噤若寒蝉,百姓们全都低头抿茶,一言不发,安晓月不是在安王府养胎吗?怎么会来了这茶馆喝茶?她是京城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女,他们惹不起,躲得起。

安晓月见众人只顾喝茶,无人理会她,心中腾的涌上浓浓怒火,他们居然将她的问话当耳边风,可恶至极:“刚才是谁说了那句话,赶快站出来,否则…”

安晓月的话没说完,但她那愤怒的美眸,恶狠狠的语气昭示,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百姓们依旧沉默不语,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大厅里那么多人,她根本不知道话是谁说的,有本事,慢慢找,能找得到,算她厉害!

孙伟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安晓月,见她吃瘪,心里甚是得意,她要找那名说话之人,他就偏不让她找到:“晓月,一句无心之言,你何必计较?”

故做轻柔的声音就像破锣,听的安晓月一阵恶汗,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不屑的嘲讽:“你算哪根葱啊,凭什么教育我?滚的远远的,别污了本姑娘的视线。”

孙伟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贱人,就知道拿他的弱点嘲讽他,那他也狠狠的刺激她的弱点:“晓月,我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

安晓月被戳到了痛脚,面色惨白,恨恨的瞪着他,歇斯底里的怒吼:“闭嘴,我才不会给你生孩子,你不配,不配!”

孙伟光看她满目愤怒,快要抓狂,心情大好,他就是要刺激她,刺激死她,看她还如何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可那个孩子确实是咱们两人的,你无法否认,待我求得安王爷同意,娶你回家,好好养育孩子…”

“闭嘴,你闭嘴!”安晓月随手抓过一只只杯碗,朝着孙伟光,恶狠狠的砸了过去,连砸连怒斥:“你闭嘴,闭嘴,我讨厌死你了,绝不会嫁给你的…”

杯碗乱飞,乱砸,整个大厅乱做一团,客人们纷纷离座逃避,安晓月趁机出了茶馆,坐着小软轿,向着安王府的方向前奔。

孙伟光在安王府外苦等七八天,好不容易看到了安晓月这么个主人,当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冷笑一声,让侍卫们抬着他追了过去。

沐雨棠挑开帘子,吩咐雪衣卫:“跟上去,看看热闹。”孙伟光,安晓月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延王一手促成的,她想知道,最后会发展成什么结果。

小软轿抬着安晓月在大街小巷里向着安王府的方向飞奔,却没有回安王府,而是来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阵阵风吹过,明明是夏天,却让人感觉阵阵寒冷,孙伟光感觉到了不对劲,冷声吩咐:“调头,回去。”

“现在才想着回去,晚了!”安晓月挑开轿帘走了出来,看着身形猥琐的孙伟光,嘴角扬起一抹阴毒的笑。

十多名黑衣暗卫凭空出现,挡住了孙伟光的去路,他们眼瞳锐利,周身萦绕着浓烈的肃杀之气,孙伟光曾是漠北一霸,暗训了不少杀手,只一个照面他就知道,这些暗卫都是高手。

“安晓月,你想做什么?”孙伟光身受重伤,不能动武,十名小厮被远远的落下了,还没追上来,这两名抬竹椅的侍卫,绝不是十名暗卫的对手。

安晓月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孙伟光,眸子里闪烁着锐利寒芒:“孙伟光,我肚子里的孽种是你的,我臭名远扬,被人耻笑,不能嫁萧世子也是你害的,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

“你坑害了我,不在家里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还假猩猩的跑到我安王府门前演戏,害我安王府被百姓们谴责,被御史弹劾,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最后一字,她陡然提高了声音,尖锐的冷喝震的孙伟光身体一颤,看着她寒芒闪烁的眼睛,他暗道安晓月正在气头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服服软,过了眼前这关再说:“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发誓,以后再不纠缠你,也不再去安王府…”

安晓月见孙伟光像斗败公鸡,没有丝毫骨气的认了错,心中很是不屑:“现在才知错,晚了,来人,伺候孙公子!”

“是!”十名暗卫答应一声,瞬间来到孙伟光面前,三两下就打晕了那两名侍卫,重重围在孙伟光面前,两名侍卫压着他的手,两名侍卫压着他的腿,一名侍卫扯开了他的腰带。

阳光下,利刃闪烁着森冷的寒芒,沐雨棠已经猜出了他们的目的。

孙伟光也察觉了他们的用意,眸子里闪着浓浓的惊恐,高声怒吼:“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激烈挣扎,无奈手脚被按住,使不上丝毫力气,只能任由裤子被扯落。

沐雨棠睁大了眼睛,想看看仔细,不想萧清宇的手伸了过来,盖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沐雨棠紧紧皱眉:“我不怕血腥。”

萧清宇不是担心她见血腥,而是不想让她看到其他男子的身体。

“你们干什么…滚开…啊…”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沐雨棠知道,孙伟光变成了太监,就算他再诚心诚意,也不能再娶安晓月了:“安晓月的心可真够狠的。”不愿嫁人,直接将他弄成了太监。

萧清宇松开手,端着茶杯轻品浅酌,慢悠悠的道:“有柴侧妃亲自教导,她当然会心狠手辣。”

第118章 对你负责

黑黝黝的肉团咕咕噜噜的滚到小凹洞里,淋漓鲜血洒落一地,混着肮脏的泥土,丑陋的让人恶心。

安晓月咬牙切齿的走上前,一脚又一脚的狠狠将那肉团踩成了肉泥:让他嘲讽她,让他算计她,让他在她腹中留孽种,没了男人的根本,看他还有什么资格娶她。

孙伟光身下鲜血如注,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眼睁睁看着他最重要的东西与泥土混为了一体,惊恐的大叫:“不…”

安晓月肆意欣赏着他的狼狈与绝望,疯狂的大笑:孙伟光,你也有今天,变成太监了,真是活该,看他还有什么资格算计着强娶她。

“快快快,少爷在那边…”急促的脚步声和着焦急的呼唤传入耳中,是定国侯府的人寻来了。

除了那十名托盘小厮,还有二三十名身佩长剑的侍卫,目光冷冽,面容肃杀,武功很不错,如果较量,安王府的十名暗卫占不了上风。

安晓月狠狠教训了孙伟光,的目达成,懒得理会定国侯府侍卫们,轻蔑的瞟了重伤的孙伟光一眼,当机立断命令道:“走!”

“是!”暗卫们应声,抬着软轿飞身远去。

定国侯府侍卫们来到近前,只见孙伟光满身泥土,半身鲜血映着他毁容的丑脸,狰狞,恐怖的让人不敢直视,关键部位空空的,鲜血直流,侍卫们惊骇万分的瞪大了眼睛:“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孙伟光呈大字形仰面倒在地上,重伤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大大的怪眼睛里弥漫着骇人的阴霾,手紧紧握起,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严重损毁的脸由于愤恨,狰狞、扭曲,滔天的怒意喷薄而出,让人不寒而栗:“安晓月,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魔音穿耳,震人心弦,沐雨棠看着他愤怒的充血的眼瞳,慢悠悠的道:“这一次他们两人的仇恨可结大了!”

孙伟光是正常男子时,随便找个女子,就可生儿育女,安晓月腹中的孩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要安王爷一直将他拒之门外,他也无计可施。

如今,孙伟光变成了太监,不能再有子嗣,安晓月腹中胎儿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势在必得,至于孩子母亲安晓月,他也绝不会放过。

安晓月头脑一根筋,做事只图爽快,完全不计后果,她这么教训孙伟光,不但摆脱不了他,还在两人间牵出了一条无形的线,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真是愚蠢至极。

萧清宇斜睨着染血的地面,声音淡淡:“他们两人飞扬跋扈,互不相让,再加上有心人的故意设计,早晚都会结下深仇大恨。”

沐雨棠一怔,睁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有人设计?”

“猜的。”萧清宇的声音轻飘飘的,沉了眼睑轻抿茶水,对这件事情不怎么上心。

沐雨棠瞪他一眼,猜事情,猜密码,都一猜一个准,心思高深,当之无愧的青龙国腹黑神。

定国侯府的侍卫们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孙伟光,沐雨棠知道,他们要送他去医馆看诊,安晓月已回了安王府,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她放下窗帘,轻声道:“回雪尘楼吧!”

萧清宇坐在窗边拿着一本书看,雪袍流泻而下,清隽高贵,角落里的寒冰徐徐散着冷气,和着若有似无的青莲香,极是好闻。

沐雨棠却轻轻蹙了蹙眉,古人没什么娱乐,上了马车就看书,她对那些古言的之、乎、者、也不感兴趣,虽然懂琴棋书画,但在萧清宇这个惊才绝滟的第一世子面前,她就不献丑了,真想念现代,娱乐多如牛毛,随手抓来一样,就能打发时间…

萧清宇见她百无聊赖,满眼无趣,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轻声道:“陪我下盘棋吧!”

“下棋?”沐雨棠眉头皱的更紧,她的棋艺是萧清宇教的,才学了三个月,和他对弈,绝对会像前几次那样输的凄凄惨惨惨:“天天下棋,没什么意思,我给你画幅画像怎么样?”

她来到青龙国后才开始接触音律,只学了三个月的琴技在萧清宇面前展现,简直就是贻笑大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绘画了。

“你画我?能画得像吗?”萧清宇眸底浮现丝丝戏谑,沐雨棠和他学画后,山水花鸟都画的不错,但在人物脸形的刻画上比较欠缺,让人看过之后,没什么深刻印象。

沐雨棠见他满目怀疑,明媚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道:“放心,我一定将你画的惟妙惟肖,传真传神,让人终身难忘!”

萧清宇看她晶亮的眼瞳光芒闪闪,就像狡猾的小狐狸在打鬼主意,眸子里浮现清浅的笑,淡淡道:“好!”

马车里有宣纸和笔墨,沐雨棠拿出来放到小桌上,嘴角扬着诡异的笑,低头作画。

萧清宇只见她拿着笔,娴熟的挥划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线条,如行云流水,流畅肆意,随性洒脱,人物的轮廓跃然显现于白色宣纸上,墨眉轻轻挑了挑,她的画技什么时候练的这么高明了?

沐雨棠不知他心中所想,拿着画笔,肆意挥洒,笔下人物,渐渐成形,最后一笔长长划完,手中的笔还未放下,眼前画卷已被抽走。

萧清宇高天孤月般的容颜近在眼前,低头看向画卷:不着寸缕的男子站在朦胧的水汽里,长身玉立,宽肩窄腰的身材很匀称,线条流畅的没有一丝赘肉,胸膛白皙强健,墨锦般的发披散在身后,有几缕还在往下滴着水,如玉手指轻握着雪色衣袍,挡住了腹部以下的位置,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自自然然。

沐雨棠画的是萧清宇在温泉山庄的出浴图,并且采用了现代的素描,每一笔,每一画都画的恰到好处,将他第一世子高天孤月般的俊颜,欣长挺拔的身形画的传真传神,傲然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萧世子,这幅画像可还满意?”他不是说她画的脸形让人记不住嘛,她就画副深刻的给他看看,京城第一世子的半*,保证众人看过一眼,终身难忘!

身为画中主角的萧清宇,肯定气的面色铁青。

沐雨棠悄悄抬头看他,却见他面色清清淡淡,拿着画卷仔细观赏,慢悠悠的道:“你不提我倒忘了,你看了我的身体,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沐雨棠小脸阴沉,她只听说过男子看了女子身体需要负责,从没听过女子看了男子身体也要负责的:“萧世子,我只看到了你的胳膊和胸膛,那是能够正常见人的肌肤,又不是什么*,不算占你便宜,负什么责?”

萧清宇低头沉吟片刻:“你看了我的胳膊,胸膛,那也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和胸膛,这样才算真正的公平。”

沐雨棠已经十五岁,身形玲珑,胸脯和男子强健的胸膛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哪能让男子随便看:“萧清宇,你也见过我不穿外衣,只穿肚兜和裘裤的模样,咱们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

早知道萧清宇拿这件事情大作文章,她绝不会画他半裸的素描像,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画上,我的雪袍只遮着下半身,相当于只穿了裘裤,你也要让我看看你只穿裘裤的模样,才算完全不相欠。”

说话间,萧清宇坐到了沐雨棠身边,伸手去解她的纽扣,白玉手指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映着他俊美的容颜如梦似幻。

沐雨棠一惊,急忙抓住了他的手,皱着眉头道:“我和你不同,那个胸口…不能随便看!”

萧清宇看着她戒备的小脸,眸底浮现一抹清笑,瞬间又消失无踪,沉声道:“不让我看胸口,就是你占了我的便宜,要对我负责!”

沐雨棠睁大眼睛瞪着他:“我又没看到你的*,怎么算占你便宜,对你负责?是我吃了大亏。”

“这么说,看了我的*,你就会心甘情愿对我负责?”柔曼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钻进耳朵,直达心脏,沐雨棠纤细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紧紧皱起眉头:“我可没这么说。”

萧清宇看着她为难的神色,嘴角微弯:“那你是准备相互扯平,还是对我负责?”

相互扯平,就是给萧清宇看胸脯,这种事情,沐雨棠可做不出来,那就只有对萧清宇负责了,她已经欠了萧清宇一个公平,就算不看他的*,她也要负责任。

腹黑萧清宇算计她,她头疼难过,也绝不让萧清宇好过:“萧世子请脱衣服吧。”男子最在意的除了性命,就是第二生命,萧清宇身为王府世子,孤高清傲,她就不信,他敢在她面前脱光。

“好!”萧清宇淡淡说着,白玉手指轻触衣扣,优雅解开后,缓缓褪下雪袍放到衣架上,手指又触上了白色单衣的衣扣,一颗,两颗,三颗,胸襟渐渐敞开,露出白皙强健的胸膛,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身材完美的无可挑剔。

沐雨棠看好戏的小脸却苦了下来,他不是来真的吧?真准备脱掉衣服让她看哪?

若有似无的青莲香和着肌肤的气息萦绕鼻尖,她的心突然间‘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也开始奔腾,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雨棠,你看了就要负责,绝不能反悔!”萧清宇一字一顿的说着,手一扬,准备脱掉贴身单衣,单衣一落,就是真正的赤果相见。

沐雨棠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阻止:“别…别脱了…别脱了…”萧清宇明明是古代青龙国人,怎么比她这个现代人都开放,当着异性的面,宽衣解带。

“都脱的差不多了,你不看看?”萧清宇顿下动作,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幽幽的光芒,魅惑人心。

“不用了,人人都有的胸膛,腹部,没什么与众不同的!”沐雨棠低低的说着,心情极是郁闷。

萧清宇深邃的眼瞳浮现不易察觉的笑意,伸臂揽住了沐雨棠的小腰:“你自己不看,不能怪我,负责之事,不许反悔。”

沐雨棠小脸阴沉,她是碰巧看到他出浴,又不是有意偷窥他,他让她负责,根本就是不讲道理。

嘴唇动了动,正想和萧清宇辩驳,他猛的俯下脸,薄唇轻轻印上她粉色唇瓣,肆意缠绵的吻,张狂又不失温柔。

若有似无的青莲气息弥漫唇齿,隔着薄薄的衣服,沐雨棠能感觉到萧清宇身体滚烫,她皱着眉头,狠瞪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说吻就吻她,她都没有丝毫准备,可恶死了。

脚踢,手打,都捍动不了他半分,想要训斥却只能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呼吸全被掠夺,青莲香弥漫她整个胸腔,沐雨棠温软的身体渐渐瘫软在萧清宇怀里,头脑发昏,几欲窒息,轻轻的喘息变为急促的喘息,美丽小脸染了一层胭脂色,用力推搡萧清宇:“萧…清宇…”

萧清宇离开沐雨棠唇瓣少许,深深的凝视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瞳里,似有两簇火苗在燃烧。

沐雨棠樱唇微张着,急促喘息,迷离的眼瞳渐渐恢复清明,狠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不许再偷袭我。”

“偷袭!”萧清宇清润的笑音如云开月明,格外动听,深邃眼瞳里闪烁的点点笑意看的沐雨棠美眸喷火,恼羞成怒的抓起身旁的软枕朝他拍了过去:“不许笑。”

萧清宇云淡风轻的接下软枕,衣襟大开,白皙强健的胸膛魅惑人心,他轻拥着沐雨棠的小腰正欲再亲香泽,车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关切声:“娘,小心点儿!”

沐雨棠蓦然睁大眼睛,这是安墨枫的声音。

挑开帘子向外望,只见安府门前停着一辆豪华马车,安墨枫小心翼翼的扶着安王妃走了下来,墨玉般的眸子里满是关怀。

安王妃的面色依旧是病态的苍白,气色倒是不错,眼角眉梢间尽是和蔼:“陪我上香是不是很无聊?”

“怎么会。”安墨枫摇摇头,刷的一下打开折扇,那语气,那神情标准的纨绔不羁:“就是大师咪咪嘛嘛的诵经声,听的人心烦。”

“你呀,没有佛心慧根,听不懂经文,就说人家诵经难听!”安王妃责备着,眼睛里满是笑意,面容也十分慈爱,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

“我是红尘俗人,又不出家做和尚,佛心慧根没有更好…”安墨枫辩驳着,眼睛里笑意满满,轻扶着安王妃的手臂走向安府,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阿菱,墨枫。”安王爷一袭藏蓝色锦袍,突然的出现在两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生生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安王妃慈祥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冷冷看着安王爷:“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安王爷见安王妃冷漠无情,拒他于千里之外,平静的眼眸突的涌上一层怒意,皱着眉头道:“我书房里机密信件的内容,可是你们泄露出去的?”

“我们住在这里十年了,从未踏足安王府一步,还能进你书房偷看你信件的内容?”安王妃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淡,却极具嘲讽,十年不见,一朝前来,不是关心他们,而是来质问他们的,真够冷心绝情:“安王爷,栽赃陷害也请你有个限度。”

“你是没去过安王府,但墨枫去过,算算时间,信件上的内容差不多就是在他去的那天泄露的。”安王爷知道自己的儿子能力非凡,虽然他进府后一直都在花厅,也不能排除他在其他时间偷看了机密内容。

安王爷满心满眼的怀疑气笑了安墨枫:“安王爷,你安王府里主人、下人加起来没有上百也有*十人,你不怀疑天天在书房外晃来晃去的他们,怀疑十年才回一次府的我,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陡然提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与不屑,安王爷并未气恼,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本王的机密信件都是放在机关暗格里的,书房里也布置了机关,萋萋,晓月以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们根本拿不到信件,而你,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完全可以突破重重机关,拿到信件。”

“青龙国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您怎么不怀疑别人,偏要怀疑我?”安墨枫嘴角扬着嘲讽的笑,眼角眉梢间尽是冷漠。

“因为泄露的信件事关青龙国和白虎国的边关战事,整个京城,只有你母亲是白虎国人!”安王爷猛的看向安王妃,锐利的目光就如道道利刃,瞬间戳穿她伪装的表面,看穿最本质。

安王妃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纤弱的身躯轻轻颤抖,就因为她是白虎国人,只要丢失了与白虎国有关的信息,就是她做的,即便她身患重病,十年没踏进安王府,那消息也是她所泄露!

安墨枫面色阴沉,黑玉般的眼瞳里闪烁着锐利寒芒,咬牙切齿的道:“安王爷,我也是青龙国人,我会出卖自己的国家?”

凌厉的气势慑人心魄,强势如安王爷,都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不由蹙了蹙眉,他也不想怀疑自己的儿子,可是:“你对你母亲那么孝顺,如果她让你偷取机密信件,你一定不会拒绝吧。”

安墨枫看着安王爷,眼瞳里的愤怒与嘲讽疯狂的滋长,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仅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怀疑他和母亲,给他们定了重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安王爷,你自己没本事,泄露了机密信件,找不到罪犯,就想拿我和我娘来顶罪,你这人夫,人父做的可真够格,呵呵,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安王爷面色铁青,在他儿子心里,他就是一个拿妻子、儿子顶罪的没用草包?

“安王爷,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嫁给了你!”安王妃看着安王爷,目光锐利,咬牙切齿:她是白虎国人,他不信她没关系,但枫儿是他的亲生儿子,自小在青龙国长大,他居然也怀疑,真是冷心绝情的让人心寒!

安王爷见她满眼愤怒,心里腾起滔天怒气,不屑的冷哼:“如果不是圣旨难为,你以为本王会娶你?”

尖锐的斥责就如道道钢针,狠狠扎进安王妃心里,浓浓的苦涩荡漾开来,她头脑嗡嗡作响,想笑,却牵不起嘴角,是啊,如果没有圣旨,他不会娶她,她也不会嫁他。

胸口突然沉闷的厉害,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她抑制不住,‘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她软软的倒向地面。

“娘!”安墨枫惊呼着,伸臂扶住安王妃,看她惨白的面容,染血的胸前,眸子里闪掠着浓浓的惊慌,朝着府内高喊:“来人,快叫大夫!”

从沐雨棠的角度,能看到安王妃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面容,柳眉轻轻皱起:“安王妃病的不轻,我去看看!”

说着,她拂开萧清宇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挑开帘子下了马车,快步跑到安墨枫身旁,轻声提醒:“这里不是看诊的地方,快将王妃送回房间。”

安墨枫看到沐雨棠,眼睛里的担忧散去些许,摇头道:“我娘的病很特殊,病发时,不能大幅移动!”

说话间,府医背着药箱跑了过来,下人们也抬着小床跟了过来,快速铺着锦褥,床单,枕头!

沐雨棠看安墨枫将安王妃抱上小床,一名丫鬟娴熟的为她盖上薄被,眨眨眼睛,安王妃经常病发,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有条不紊的准备好了一切。

府医站在床边,握着安王妃的手腕细细把脉,眉头越皱越紧,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安墨枫心中浮上很不好的预感,急声道:“我娘怎么样了?”

府医目光沉了沉,低垂着头道:“王妃病情严重,需心平气和的休养,刚才怒气攻心,怕是…没救了!”

第119章 安世子弑父

安墨枫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娘没救了?这怎么可能?低头看向小床,只见安王妃眼眸紧闭,头慢慢垂向一边,嘴角缓缓溢出一缕鲜血…

“娘!”安墨枫大惊,一个箭步来到小床边,一手按在安王妃的后心输送内力,另一只手揪着府医的衣领,焦急的命令:“你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救她!”

府医的衣襟被勒的很紧,险些喘不过气,他轻抹着额头的冷汗,连连答应:“是是是…”

安王爷看府医拿出银针,扎了安王妃满身,安王妃的生机依旧在缓缓流失,深邃的眼瞳微微错愕:他不过是来试探试探他们两人,并没有给他们定罪,也没有带人来抓他们,她怎么会怒气攻心?

沐雨棠美眸凝了凝,转身跑出安府,来到马车前,挑开了帘子,萧清宇坐在窗前,垂眸看书,翩翩雪衣流泻而下,清隽高贵俊逸非凡,璀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车厢,在他周身晕染出淡淡的暖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赏心悦目的美男图,沐雨棠却无心欣赏,抓着萧清宇的胳膊往下拽:“快随我来!”

萧清宇猝不及防被拽下马车,手中书本掉落车厢,看着沐雨棠焦急的神色,他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疑惑:“出什么事了?”

“安王妃病发了!”安王妃怒气攻心,奄奄一息,府医束手无策,萧清宇才华横溢,武功高深莫测,医术肯定也很高明,可能有办法救下安王妃。

树荫下,安王妃静静躺在锦褥上,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府医不停的变幻着针法,却依旧阻止不了她生机的缓缓流失,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无奈叹息:“世子,王妃病情太重,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安墨枫闻言,黑玉般的眸子里凝起了暴风骤雨,眼看着他要揪起府医的衣领怒声斥责,沐雨棠急忙高喊:“我带了位神医来!”

清灵的声音钻入耳中,安王爷目光闪了闪,率先转过了身,看沐雨棠紧拉着萧清宇急急前行,深邃的眼瞳里浮现一抹惊讶:“萧世子!”

他知道萧清宇武功高强,才华横溢京城无人能及,惊才绝滟的让人只能望其项背,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懂医术!

“萧清宇!”安墨枫看着雪衣翩翩的萧清宇,眼瞳也满是震惊:“你还懂医术?”他在梦遥书院授课那么多年,从未见萧清宇施展过医术,他隐藏的可真够深的。

“略懂一二!”萧清宇淡淡说着,悠悠的走到小床前,白玉手指一点安王妃前襟,满身银针瞬间倒飞出去,掉落进府医的银针袋里,他白玉手指按上了安王妃的手腕,感觉着指腹下微微弱弱,几不可察的脉,声音淡淡:“中毒十年,毒入肺腑,生命已在旦夕!”

“中毒?”沐雨棠一怔:“安王妃不是生病?”

安墨枫墨玉般的眼瞳里满是嘲讽:“我娘是习武之人,身体很好,怎么可能会生重病,是某个眼瞎心瞎的人,为了维护自己王府的名声,硬给我娘安了个生病的由头…”

安王爷沉默,久久不语。

沐雨棠知道高门内院多阴谋,悄无声息的弄死某个人后,给她安个重病过世的理由,合情合理,也不会惹人怀疑,安王爷散布安王妃重病的消息,只怕也没安好心:“安王妃怎么中的毒?”

“是我中了奸人诡计,身中巨毒,疼的死去活来,我娘不忍看我受苦,将毒吸到了自己身上…”

多年前的往事,安墨枫说的轻描淡写,沐雨棠却听的皱起眉头,十年前安墨枫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对他下巨毒,绝对是想要他的命,那人真是心狠手辣。

“那毒很霸道,我娘吸到自己身上后,医治及时,没有丧命,但最多也只能活十年…”安墨枫望着天空,目光幽幽,清雅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无限悲伤,听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安王爷目光闪了闪,低着头,沉默不语。

沐雨棠也沉了眼睑,心中不知怎的,涌上淡淡的伤感,见萧清宇收回了手,急忙询问:“安王妃…怎么样?”

“怒气攻心引巨毒入心,时日无多。”萧清宇轻轻说着,点了安王妃几处大穴,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她口中:“这是九转还魂丹,能保她一月性命。”

“我娘只能再活一个月!”安墨枫紧紧皱起眉头,眼眶里隐有泪光闪烁:还有半年才到十年时间,他一直以为,他还可以再照顾母亲半年,没想到眨眼间就只剩下一个月。

“柴侧妃…您不能进去…”

“我有重要事情要找王爷…请不要阻拦…”

一阵激烈的喧哗声传了过来,打破了悲伤的气氛。

沐雨棠转头看向大门,只见柴侧妃在两名暗卫的保护下,甩开安府的侍卫,急步走了过来,焦急的呼唤:“王爷,王爷…”

温温婉婉的声音是安王爷的最喜,但今天不知怎的,他听着有些刺耳,深邃的眼瞳里闪掠一抹不悦,皱着眉头道:“什么事?”

“是晓月…”柴侧妃轻声说着,快步来到安王爷身边,不着痕迹的瞟向小床,见安王妃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美眸里闪掠一抹阴毒:王爷一大早出府,果然是来了这里,不过,王爷没有和她情深意浓,也没有对她起怜悯之意,自己可以放心了。

硬撑了十年,终于快要死了么!真是天大的好事!

“姐姐这是…病发了?请大夫了吗?王爷,要不要将咱们安王府的府医叫来为姐姐看诊…”柴侧妃小鸟依人般站在安王爷身边,殷殷切切的征询着他的意见,美眸里深情款款,情意浓浓,远远望去,就像一对和乐融融的般配夫妻。

沐雨棠紧紧皱起眉头,她明知道安王爷和安王妃感情不睦,还当着安王妃的面炫耀自己和安王爷的恩恩爱爱,夫妻情深,她是故意刺客安王妃的吧?如果安王妃清醒着,肯定又会被她气昏过去。

“世子别担心,姐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柴侧妃美眸盈盈,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