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四小姐的秘密,我听不起,你还是留在心里吧。”

沐紫玲从来都不甘居于人下,如果自己妥协,让她进了延王府,她肯定会得寸进尺,在延王府兴风作浪,说不定她出嫁时,沐紫玲还会跟着去陪媵,她可不想引狼入室,害人害已。

沐紫玲没想到沐雨棠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得意的面色微微一僵,不死心的道:“这个秘密与姐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姐姐当真不听?”

沐雨棠瞟她一眼,声音淡淡:“我有得力侍卫,也有广阔的人脉,再惊天的秘密,我也查得出来,不需要和人做交易。”她不想让沐紫玲祸害延王府,秘密再惊天,她也不屑听。

沐紫玲小脸苍白,银牙暗咬,沐雨棠是沐府千金,她也是,沐雨棠精通琴棋书画,她也擅长诗词歌赋,可以说,沐雨棠懂的她都懂,沐雨棠会的她全会。

沐雨棠能得延王喜爱收为义女,她努力努力投其所好,肯定也能得到延王疼爱,可沐雨棠居然不让她进延王府,她没与延王日夜相处,延王看不到她的优秀,怎会收她为义女。

“这个秘密非同一般,姐姐听听,总是没错的。”沐紫玲一字一顿,眼眸低沉着,高深莫测。

“既然如此,我出银子买下这个秘密如何?”沐雨棠不喜占人便宜,沐紫玲告诉她秘密,她付沐紫玲银子,钱货两清,互不相欠,至于进延王府做千金,免谈。

沐紫玲面色惨白,她守着这个秘密,是想换取最大的利益,只得银两,未免太吃亏。

沐雨棠见她目光变幻,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淡淡的道:“妹妹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告辞。”

华丽车帘徐徐放下,遮去了沐雨棠明媚的脸庞,身着戎装的雪衣卫坐上前辕,拿起长鞭就要赶车!

沐紫玲瞬间急红了眼眶,狠狠跺了跺脚,急声道:“等一等!”

她那个大秘密,暂时只对沐雨棠有用,卖给别人,别人也不稀罕,如果某天,沐雨棠自己查出来了,那秘密就一文不值了。

沐雨棠铁了心不让她进延王府,她再要胁也没用,还是以那秘密换些银两,解解她们母女的燃眉之急吧。

“你出多少银两?”

离开沐国公府,又进不了延王府,她们吃,穿,住,用都要自己花钱,京城寸土寸金,物价极高,她想过好日子,需要多多的银两。

“视你的秘密大小而定,一千两起,上不封顶。”能让沐紫玲拿来做交易的秘密,肯定有些份量,价值绝对在一千两以上,沐雨棠不缺银子,会给她们最公道的价格。

沐紫玲沉吟片刻,小手伸进衣袖里,拿出一张白纸,三两下打开,展向沐雨棠:“姐姐可曾见过此物?”

白纸中央画着一柄匕首,镶嵌宝石的华丽剑柄,吹发可断的锋利刃,沐雨棠都非常熟悉,不同的是,沐雨棠见的匕首刃上刻着‘陈’字,画上的匕首刻着‘沐’字。

“一柄匕首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沐雨棠漫不经心的说着,心中却道:陈府,沐府居然有一模一样的匕首,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这可不是普通匕首,陈先河,父亲,定国侯各有一柄,上面刻着各自的姓氏,他们当宝贝一样珍藏,我曾听父亲无意间提过,说匕首关系着一个大秘密…”沐紫玲目光闪闪,笑的高深莫测。

沐雨棠目光幽幽,陈先河道出苏雪晴嫁沐振的真相时,她就猜到他们两人年轻时关系不一般,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个定国侯,他们三人,表面上看着没多深的交情,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柄匕首就是联系他们的纽带…

“我知道姐姐和陈先河、定国侯素有恩怨,姐姐明着不方便出手,可命人暗中盗来他们的匕首,他们为了匕首里的秘密,一定会妥协,任姐姐教训…”

沐紫玲笑意盈盈的出着主意,她能力有限,只能查到这些,沐雨棠身份高贵,可以调动诸多侍卫,只要细细查查,肯定能查出匕首里的大秘密,扫清自己的敌人…

沐雨棠望着天空眨眨眼睛,陈府的匕首已经在她手里了,陈先河追来沐府杀她,可是因为那柄匕首?

沐紫玲见沐雨棠看着匕首若有所思,知道她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心道自己押对了宝,趁热打铁的询问:“姐姐觉得这个秘密价值多少?”

沐雨棠沉吟片刻:“五千两!”

清清淡淡的声音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将沐紫玲的期待与喜悦浇的干干净净,她皱着眉头道:“姐姐,这可是能整死敌人的大秘密,五千两是不是少了些?”

如果匕首里的秘密爆出来,可能会毁灭两府人,这么多仇敌的性命,用五千两买下,沐雨棠也太小气了。

沐雨棠见她满目不悦,一字一顿的道:“你只告诉我陈先河三人手里有匕首,并没有讲明匕首的含义,以及里面的具体秘密,这只能算一条小线索,最多值五千两。”

沐紫玲面色阴沉,沐雨棠并不知道三府有匕首相连,她提供的这条线索可是开端,最少也值一万两,沐雨棠居然只给她五千两,小气鬼!

“姐姐是给银票,还是现银?”说出的秘密,泼出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五千两就五千两吧,这些银两倒是足够她们母女买处宅院,过上一段不错的日子。

“银票。”五千两的现银,很大一片,太招摇了,也明目张胆的向人昭告沐雨棠和沐紫玲有交易,还是银票好,轻轻一张,递过去,塞衣袋里,神不知,鬼不觉。

沐雨棠素白小手伸到萧清宇面前,悠悠的道:“给我五千两。”她没有带大额银票的习惯,只好问他要了。

萧清宇看着她理所当然的神色,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浮现一抹浅笑,拿出一张银票,放进她手里。

沐雨棠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沐紫玲,第一世子的银票,面额肯定没错,不需要检验了。

沐紫玲拿着薄薄的银票,却觉得有千斤重,她刚才清楚听到,沐雨棠说的是给,不是借,她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花萧世子的银两,而萧世子没有斥责,也没有教训她,干脆利落的递上了银票,他是将她当成未婚妻来宠了么?

“沐四小姐,咱们钱货两清了,后会有期!”沐雨棠轻轻笑笑,放下了车帘。

紫檀木马车绝尘而去,沐紫玲怔怔的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全,手里的银票是萧清宇的,上面似乎还留有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青莲香,可他的人已经走远,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那么清隽高贵,不食人间烟火,就如站在云端的谪仙,让她可望而不可及。

可沐雨棠却能坐在他马车里,和他那么的亲密无间,如果她也是与他门当户对的名门嫡女,该有多好。

紫檀木马车在熙熙攘攘的大街缓缓行驶,车厢里平平稳稳,没有丝毫颠簸,沐雨棠看着纸上的匕首,凝深目光,陈府的匕首在雨棠阁里,她回去后仔细检查检查,看看有何秘密。

萧清宇轻环着她的小腰,只觉怀里的娇躯暖暖的,软软的,香香的,淡淡香气清新怡人,让人心神荡漾。

他低头看向她,明媚小脸染着淡淡的疲惫,漆黑的眼瞳却清清亮亮的,眸底闪掠着奇异光芒,就像是想到了教训敌人的绝妙方法。

他深邃的眼瞳里浮现浅浅笑意,轻轻俯下身,薄唇印到了她粉色唇瓣上。

水润的触感直击心脏,沐雨棠抬起眼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无奈的眨眨眼睛,含糊不清的道:“萧清宇,我饿了…”

“我也饿了。”萧清宇清润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暗哑,深邃的眸子里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薄唇再次印上了她的粉唇。

他的吻很轻很柔,却缠缠绵绵,让人身陷其中,再也触不到岸。

清清淡淡的气息轻拂过沐雨棠脸颊,她的呼吸全被掠夺,侵占,她无语望天,她说的饿是肚子饿了,她想用早膳,不是男女亲密无间的那个饿。

目光迷蒙,心神恍惚间,她后背触到了柔软的冰绒毯子,胸前扑来一团冷意,瞬间渗到了肌肤里。

沐雨棠身体一颤,猛的睁大了眼睛,看到自己腰间的丝带已被扯开,长裙的扣子也被解开大半,某个人正在她脖颈上‘种草莓’。

沐雨棠小脸黑了下来,素白小手捧着他的俊颜拉开些许距离,咬牙切齿的道:“萧清宇,我是肚子饿了,要吃早饭。”

萧清宇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小脸,幽若深潭的眼瞳里浮现一丝无奈,已经被她察觉,不能再继续了,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微肿的唇,他扶她坐起,白玉手指慢悠悠的扣着她长裙衣扣:“临江楼就在前面,咱们去那里用早膳…”

“好。”沐雨棠点点头,辰时将尽,早过了延王府的用膳时间,她回去后,热粥、热菜的非常麻烦,直接在临江楼用早膳,方便也快捷。

清风吹过,掀起一角车帘,马车外的一名行人不经意的向里瞟了一眼,看到沐雨棠的小脸被萧清宇的胳膊挡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漆黑眼瞳里流转的清冷光芒,看的那人呼吸一窒,猛的眯起了眼睛,恶狠狠的道:“原来是你!”

手腕一翻,坚韧长鞭越过车帘,狠狠打向沐雨棠。

凌厉恶风袭来,萧清宇墨眉蹙了蹙,白玉手指轻轻一弹,强势力道打到长鞭上,长鞭刷的一下甩了回去,重重打在那人胸口上,那人倒飞出五、六米远,重重掉落在地,摔的头昏耳鸣,眼冒金星,身体也像散了架,疼痛难忍!

侍卫们看着烟尘里的那道狼狈身影,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仔细审视那高高梳起的发髻,高贵贴身的面料,确确实实是自家主子,急忙奔了过去:“郡主,您怎么样?”

“没事!”雷珊瑚感觉全身都在尖锐的疼,胸口也沉沉闷闷的,险些喘不过气,扶着侍卫的手,颤微微的站了起来,狠瞪着紫檀木马车,咬牙切齿的怒吼:“藏头藏尾的,算什么本事,给本郡主滚下来。”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雷珊瑚,真是冤家路窄。

沐雨棠眨眨眼睛,慢腾腾的掀开帘子,走下马车,一眼就看到了雷珊瑚,她身上染满了烟尘,胸前的衣服被打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发髻有些凌乱,漂亮的发簪,珠花斜斜的戴在她鬓间,模样真叫一个狼狈不堪。

“珊瑚郡主找我有事?”

“少装蒜,那天在皇宫里算计本郡主的,是不是你?”雷珊瑚厉声质问着,瞟一眼沐雨棠清冷的眼瞳,美眸猛的眯成一条细缝,这双算计了她的眼睛,她绝不会看错。

沐雨棠挑挑眉,漫不经心的道:“你说是就是吧。”她偷梁换柱之事,没打算隐瞒太久,雷珊瑚发现了,她就顺势承认。

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飘入鼻中,正是雷珊瑚那晚闻到的女子香气,她眸子里闪烁着危险光芒:“你居然还敢承认?”她都不怕自己将她碎尸万段!

沐雨棠冷冷看着她:“珊瑚郡主以卑鄙、无耻的方法强占男子,我破坏了公主的好事,却是救了无辜男子,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原来她就是雷珊瑚…”

“荒淫郡主,一夜御九男。”

“一名女子,居然荒淫至此,真真是不知羞耻,靠山王府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围观的百姓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雷珊瑚的目光满是鄙视,不屑。

雷珊瑚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很多人背地里都称她为荡(禁)妇,她好色、她风流,她最爱享受,别人的闲言碎语她懒得理会,但亲耳听到别人对她的嘲讽,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手指着沐雨棠,厉声命令:“你们几个,把她抓起来,狠狠的打!”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甩沐雨棠鞭子,但沐雨棠算计她,嘲讽她,她要给沐雨棠点颜色看看。

“是!”侍卫们应声,凶神恶煞的去抓沐雨棠,不想,他们才刚刚来到她面前,一股无形的力道冲了过来,毫不留情的打在他们胸口上。

他们支撑不住,一个个的全都倒飞出四、五米远,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地,摔的眼冒金星,全身疼痛。

雷珊瑚见侍卫们重伤的倒地不起,连声惨叫,眸子里闪过一道厉芒,转过身,恶狠狠的怒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

目光看到沐雨棠身后的男子,雷珊瑚训斥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男子身穿雪色长袍,如水般流畅,身姿清隽高贵,锦缎般的墨发用白玉冠束起,轻轻散于身后,面容冷峻如高天孤月,英挺的墨眉斜飞入鬓,俊美的容颜就如一幅如梦似幻的绝美画卷,黑曜石般的眼睛,如一汪深潭,让人沉溺其中再也触不到岸。

雷珊瑚眼睛里闪着浓浓的惊艳,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出色的男子,他就像那云端里的谪仙,高贵出尘的让人不忍亵渎。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雷珊瑚唯恐惊到这位天人,声音刻意放缓,娇娇弱弱的发嗲,听的人额头冒汗,目光紧锁着萧清宇,眼睛里闪烁的色光与垂涎,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

沐雨棠很讨厌她的目光,上前一步,挡住萧清宇,冷冷的道:“他是我的未婚夫,珊瑚郡主就不要消想了。”

雷珊瑚闻言,眸子里闪掠一抹奇怪光芒,不以为然的道:“把他送给本郡主,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沐雨棠:“…”

青龙国萧世子,岂是她能作主随便乱送的?雷珊瑚说的这么轻挑,把他当东西了,她不知道萧清宇的身份吧。

皱眉看向雷珊瑚,却见她紧盯着萧清宇,肆意欣赏着他高贵清隽的气势,欣长挺拔的身形,不知不觉着羞红了脸,眼里闪烁着春光无边,这男子的容颜能迷死人,身材也很匀称,定是习武之人,腰力极好,耐力很强,肯定能让她欲仙欲死的,这男子她要定了。

“公子,我是靠山王府的郡主,你可愿意做我郡马?”

话落,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萧清宇的面色清清淡淡的,看不出丝毫异常。

沐雨棠却知道,他生气了,眨眨眼睛,无语望天,紫檀木马车上那么大的祁王府标记雷珊瑚都看不到?居然还诱惑萧清宇,他有洁癖,不喜欢破鞋,她自荐枕席,完全是找死的节奏。

众人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雷珊瑚,青龙国高贵的萧世子,岂会娶已经成了亲的,荒淫无道的破鞋郡主,不知所谓。

雷珊瑚无视了满街百姓,眼里,心里都只看得到萧清宇,见他沉默不语,她以为他在思考她的提议,一颗心高兴的险些飘起来,淡淡青莲香飘过,雷珊瑚深深呼吸着,心神迷醉!

谪仙公子身上的气息,真真是与众不同,只是闻闻,都让人全身绵软…

雷珊瑚眼睛半眯着,意乱情迷,身体一歪,软软的倒向萧清宇。

第142章 恶整渣女

浓浓的脂粉味夹杂着淡淡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萧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掠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衣袖下的白玉手指轻轻抬起,指尖射出一抹劲风!

双目含春,眼冒桃心的雷珊瑚瞬间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坚实的地面上,发簪,珠花散落一地,精致的发髻披散开来,就像个疯婆子,华丽的衣衫染满了灰尘,还破了一大片,真真是狼狈不堪。

围观众人哄堂大笑,眼睛里满是嘲讽,青龙国萧世子,岂是她这只破鞋郡主可以染指的,不自量力的后果就是像现在这样被狠狠教训。

靠山王府的侍卫们急步走到雷珊瑚身边,见她满眼痛苦,小脸皱成一团,想扶她又不敢轻易触碰,急声道:“郡主,您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

雷珊瑚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散了架,疼的一动不能动,连连痛呼着,睁开了眼睛,金星闪闪的视线里看到了萧清宇,他是那么俊美,那么高贵,清清淡淡的神色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站在高高的云端藐视着她。

她顿时怒不可遏,素手一指萧清宇:“把他打昏了,送到我床上去。”

她看中的男子,就是她的,他居然敢鄙视她,不识抬举,上了床,看她怎么教训他。

百姓:“…”

破鞋郡主想强掳萧世子,他们没听错吧?

沐雨棠:“…”

命令下的那么理所当然,打昏,强上美男子的事情,雷珊瑚肯定没少做。

贴身侍卫们瞟一眼紫檀木马车上的标记,目露为难,来京多天,他们对名门贵族的标记略有了解,那马车上悬挂的,是王室标记,那俊美男子是王府世子:“郡主,他不是普通人…”

“废话,他要是普通百姓,扔在人群里看不到,本郡主还不稀罕呢。”雷珊瑚在侍卫们的搀扶下,慢腾腾的站了起来,见侍卫不听命令,满面怒色的厉声训斥:“愣着干什么?快去抓人。”

“是!”雷珊瑚是主,侍卫们是仆,主人下了命令,侍卫们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一声,硬着头皮奔向萧清宇。

萧清宇看着越来越近的侍卫们,眸子里闪掠一抹轻嘲,轻轻摆了摆手,两名身着戎装的雪衣卫凭空出现,拔剑冲向靠山王府的侍卫。

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在耳边,只见五六名威风凛凛的侍卫被两名雪衣卫打的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沐雨棠撇撇嘴,几名小喽啰,雪衣卫二十招内就能将他们全部打败,已经知道了结局的打斗,没什么好看的,胳膊轻挽萧清宇的手臂,笑意盈盈的道:“咱们去用膳。”

萧清宇看着她红润面色里透出些微黄意,知道她饿了,需要吃东西,深邃的眼瞳里浮现一抹清笑:“好。”

雷珊瑚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萧清宇,见他和沐雨棠亲亲密密的相携着转身,眸子里腾的燃烧起熊熊怒火:马上就要拐上她床的谪仙男子,绝不能让他跑了,侍卫们在打斗,抽不出空闲,她就亲自出手,将人留下。

“你们给我站住。”雷珊瑚厉声怒喝着,大步前行,手中长鞭狠狠甩向萧清宇,沐雨棠。

凌厉恶风袭来,沐雨棠冷冷一笑,摘下发上的珠花,轻轻一弹,圆润的珠子飞射而出,重重打在雷珊瑚膝盖上。

雷珊瑚猝不及防,膝盖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长鞭瞬间回返,打到了旁边的小摊,摊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砸了她满身满脸。

她满目愤怒,还来不及怒斥,一样重物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她腿上,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靠山王府的侍卫们被雪衣卫打倒在地,受了伤,不想再战,见雷珊瑚满面痛苦,惨叫连连,他们眼睛一亮,借势跑到她身边,关切道:“郡主,您怎么样?”

雷珊瑚的腿就像有数十道钢针狠狠的扎,尖锐的疼,她痛的小脸皱成一团,凄厉的惨叫:“我的腿断了,请大夫,快请大夫…”

“是是是…”侍卫们连连答应着,拂开雷珊瑚身上的大小物件,抬了她急急奔向最近的医馆。

踏进医馆的瞬间,她回过头,深深的望了萧清宇一眼,眸子里满是愤恨与不甘。

沐雨棠挑挑眉,重伤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在惦记美男子,真是*熏心。

抬头看向萧清宇,清清淡淡的容颜如诗如画,俊美的让人神晕目眩,她不由得撇撇嘴:“长了张招桃花的脸,果然麻烦!”

轻如微风的声音,别人没听到,耳力敏锐的萧清宇却听一清二楚,深邃的眼瞳里染了浅浅的笑意,轻环着她的小腰,在她耳边低喃:“你醋了?”

清清爽爽的气息拂过脸颊,温温柔柔的,无限旖旎,沐雨棠瞟他一眼:“一朵烂桃花的醋,没有什么好吃的,我担心的是,她伤好以后,天天追着你跑。”

雷珊瑚看上了萧清宇,以她那花心,好色的性子,不将他拐到床上,绝不会善罢甘休。

萧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掠一抹暗芒,拥着沐雨棠走向临江楼:“放心,我不会再给她乱发花痴的机会,你饿了,咱们先用膳。”

沐雨棠望望天空,已经巳时(上午9点到11点),都快到午膳时间了:“喝碗粥咱们就回延王府,一起研究研究那把匕首…”

萧清宇闻言,轻轻蹙眉:“匕首?什么匕首?”

沐雨棠神秘一笑:“就是陈先河那把神秘匕首,被我偷来了。”

匕首柄上镶嵌着蓝宝石,玄铁刃尖锐,锋利,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寒芒,和延王府那些华丽匕首非常相似,混在其中,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沐雨棠斜躺在软塌上,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没发现任何玄机,柳眉轻轻皱了起来:“难道要三柄匕首放在一起,才能看出玄机?”

萧清宇仔细看了看匕首,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暗芒闪烁,点了点头:“有可能。”

沐雨棠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那我先去沐国公府,把沐振那把匕首拿来。”

萧清宇看着她目光闪闪的眼睛,眼眸里浮现些许无奈,淡淡道:“现在的沐国公府是沐云城当家,他和你有杀母之恨,如果你潜进去被他抓到,后果不堪设想,还是让雪衣卫走一趟吧。”

“谁说我要夜探沐国公府?我要在大白天,堂堂正正的走进沐国公府。”沐雨棠微微一笑,如百花开放。

萧清宇喝茶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瞳幽芒闪烁:“你是想…”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沐雨棠清冷的眼瞳里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沐振过世,沐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挂起了白幡,前来吊唁的官员、家眷络绎不绝,府邸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夜幕降临,客人慢慢散尽,沐国公府清静了下来,沐雨棠也坐着马车来到了门前。

守门的侍卫知道她是沐国公府大小姐,没禀报,也没阻拦,任由她下了马车,袅袅婷婷的走进大门,沿着青石路走向灵堂。

灵堂里灯火通明,韩嫣然穿着雪白丧服跪在灵堂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丧盆里扔着一叠叠纸钱,高贵的流云髻只簪了一支样式简单的银色发簪,映着她纤弱的身躯,淡雅清新,楚楚动人。

沐雨棠看着这样的她,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她心里恨透了沐振,残忍的杀死了他,还能在他灵堂摆出这么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演技真真精湛。

韩嫣然见沐雨棠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说话,不由得开口提醒:“你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不给他上柱香么?”

沐雨棠来沐国公府另有原因,进灵堂不过是做做样子,况且:“卑鄙无耻,偏心偏疼的渣爹,不配我给他上香,他明天就要出殡,看在我们十多年父女的情份上,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沐雨棠冷冷说着,瞟一眼韩嫣然身旁的几个空位,不着痕迹的试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沐云城,沐云嘉去哪里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有打抱不平的意思,韩嫣然听得莞尔一笑:“他们白天接待客人,非常劳累,先回房休息了,我守上半夜的灵,他们守下半夜。”

沐雨棠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清冷的目光扫了扫灵堂的装饰,悠悠的道:“你守灵吧,我先回去了。”

韩嫣然美眸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关切的道:“天色已晚,大小姐独自一人回府,怕是不太安全,不如,我派两名侍卫送大小姐回去。”

“不必了,我是坐萧清宇马车来的,他会送我回府。”沐雨棠摆手拒绝了她的提意,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看在人家辛苦试探的情份上,她就给点信息。

韩嫣然闻言,眸子里浮现一抹璀璨光芒,瞬间又消失无踪,轻声道:“大小姐,嫣然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韩嫣然说的话,不是刺激人,就是打击人,若在以往,沐雨棠没心情听她废话,不过,沐雨棠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沐国公府,不急着回去,她的‘警示名言’,沐雨棠倒是可以听一听:“什么话?但说无妨。”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从萧世子收大小姐为徒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萧世子一生都是大小姐的长辈,在青龙国,男女嫁娶讲究门当户对,辈份一致,大小姐和萧世子可是差了一辈,如果你们两人结合,就是逾越了辈份,会惹人笑话…”韩嫣然就像一位长辈,淳淳善诱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与教训。

沐雨棠冷笑,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拆散她和萧清宇,韩嫣然新寡,又没生拖油瓶,随时都可以再嫁,以她的身份和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能嫁个不错的人家,听她的意思,她还在消想萧清宇。

“多谢沐夫人提醒,其实,我和萧清宇只是名义上的师徒,我们从未行过拜师礼,相互之间,也一直直呼其名,更重要的是,我们是王府世子,王府郡主,门当户对,又男未婚,女未嫁,最是般配,并且,清宇有洁癖,喜欢冰清玉洁的女子,别人用剩的二手货,他厌恶的很,看也不会看一眼的…”

沐雨棠是现代人,对贞节之事看的不是特别重,但韩嫣然的话太气人了,字字句句拿着他们的师徒关系压她,她就抓着韩嫣然已非清白之事,狠狠嘲讽她。

韩嫣然纤细的身体颤了颤,面色阴沉的可怕,眸子里隐有厉芒闪烁,她也想将最美好的自己给心上人,是那个可恶的沐振强占了她,害她失了清白,怎能怪她…

灵堂上的香炉里,燃烧着一支支清香,淡淡香气夹杂着一股怪异味道飘入鼻中,沐雨棠紧紧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味道?”

韩嫣然蓦然回神,深深呼吸几口,轻轻蹙了蹙眉:“是尸臭味,我明明在棺材里放了很多冰,怎么还会有臭味?冰融化完了?”

韩嫣然喃喃自语着,走到棺材前,轻轻掀起了棺材盖一角,顿时,一股浓郁的臭味弥漫了整个灵堂,熏的沐雨棠面色大变,急步跑到门外,手捂着胸口干呕。

韩嫣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出所料,名门千金再厉害,也受不了尸臭味,她的方法,绝对能算计到沐雨棠。

盖上盖子,她快步走到沐雨棠面前,关切的询问:“你怎么样?”

“没事。”沐雨棠面色惨白,声音有气无力。

“你的面色好难看,先到后院里喝杯茶,静静心神,歇一歇再走吧。”韩嫣然的眼晴明明亮亮,唯恐沐雨棠拒绝她的提议,朝着身旁的丫鬟冷声命令:“你们两个,扶大小姐去后院。”

“是!”两名丫鬟走上前来,准备搀扶沐雨棠。

“不用了,花园里气息最清新,我去那里坐坐,吹吹风就好,不必麻烦了。”沐雨棠摆手拒绝了两丫鬟的好意,直起身体,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走出院落,她抬起了头,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微风吹拂着她乌黑的发,更显面色红润,眼睛清亮,哪有半分难受的痕迹!

借着吊唁沐振,光明正大走进沐国公府,是想让自己的出现明正言顺,巡逻的侍卫们看到她,不会怀疑,整个沐国公府的戒备对她来说形同虚设。

四下观望无人,她双足一点,朝着书房的方向奔去,她在现代时混过不少死人堆,早就闻惯了尸臭味,韩嫣然算计她,她就将计就计,假装被尸臭熏到,用这个理由来后院,然后,悄无声息的潜进书房拿匕首。

至于韩嫣然那龌龊的目的,她也会给她搅黄了。

话说,韩嫣然站在灵堂门口,看沐雨棠走出小院,转过弯,消失不见,嘴角上扬起意味深长的笑,事情在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来人,去府外请萧世子,就说…沐雨棠在灵堂里昏倒了。”

萧清宇那么喜欢沐雨棠,听到她出事,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赶来照看,她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萧清宇坐在紫檀木马车里,听着小丫鬟急吼吼的禀报,深邃的眸子里闪掠一抹暗芒,挑开帘子下了马车,随小丫鬟走进了沐国公府。

远远的,他看到灵堂里有人影晃动,眸子里的神色更暗了几分,身形一动,如一片轻雪,刹那间到了灵堂门口。

“雨棠!”柔声呼唤着,他迈步走进了灵堂。

“砰!”房门在他身后快速关闭,眼前光线陡然增亮,萧清宇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看到房间中央站着一名年轻女子,她身着雪白丧服,发饰素淡,身姿纤细,拂风若柳,盈盈美眸脉脉含情,娇娇弱弱的向他行了一礼:“萧世子。”

萧清宇蹙蹙眉,并未应她,深邃的目光扫视灵堂,灵堂布置的很华贵,但东西不多,一目了然,没看到他想见的人,眼瞳里闪烁着幽冷的暗芒:“雨棠呢?”

韩嫣然知道萧清宇是为沐雨棠而来,可听到他这么冷冰冰的询问,她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低低的道:“雨棠身体不适,去了内院休息。”

“告辞。”萧清宇为了沐雨棠才会来沐振灵棠,她不在这里,他自然不会多留,转过身,伸手拉门,门纹丝不动,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萧清宇嘴角扬起一抹轻嘲,深厚的内力悄然凝聚于掌心,准备破门离开。

韩嫣然看着他绝情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苦涩,他不想见她,可她天天都在思念他:“萧世子,我在灵堂燃的香,能够化解人的内力,你破不开门的,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萧清宇目光一凝,猛的转身看向韩嫣然,深邃的眸子就如两汪幽潭,闪烁着阴霾的寒芒:“你要干什么?”

韩嫣然一惊,心里腾起浓浓的恐惧,潜意识里想要退缩,但看着他如诗如画的俊美容颜,她又迟疑了,他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即将得到,怎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