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名身着黑衣,黑裤的暗卫捧着一卷金黄色卷轴,阔步走进大厅,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卷轴,缓缓打开,看着卷轴上的内容,深邃的眸子里浮现古怪的神色。

杜若岚见众人紧盯着卷轴背面,满眼好奇,不由得勾唇冷笑,卷轴上的内容,她最是清楚,只要众人皆知了,沐雨棠再伤心欲绝,也得乖乖滚进皇宫。

皇后和皇后夫妻几十年,极少见他这般神色,小心翼翼的询问:“皇上,上面写了些什么?”

“自己看。”皇帝啪的一声将卷轴拍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轴承向两边滚落,众人看清卷轴是金黄色为底,上面印着极浅的祥云暗纹,暗纹上写着两行墨色大字:元脩,若岚,青龙,彩凤,绝配呈祥!

静,整个大厅瞬间静了下来,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不是说彩凤是沐雨棠吗?怎么突然间变成杜若岚了?究竟怎么回事?

杜若岚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明明亲眼看到上官燕在卷轴上写了皇帝和沐雨棠的名字,怎么眨眼间变成皇帝和她的名字了?

上官燕!难道是她搞的鬼?

杜若岚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道道利刃,狠狠射向上官燕!

上官燕微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目光不自然的闪烁,她亲眼监督侍卫将写有皇帝,沐雨棠名字的卷轴放到了彩凤爪子里,怎么掉下来后,变成了杜若岚的名字?肯定有人在捣鬼!

将杜若岚,上官燕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沐雨棠眸子里闪掠意味深长的笑,她们送了大礼给她,她自然要回敬一份过去:“原来凤体之人是杜小姐,恭喜恭喜!”

杜若岚面色瞬间阴沉,眸子里浮上锐利寒芒,卷轴上的名字被人改动了,想算计她,没那么容易:“如果彩凤要暗喻我是凤体,应该在我及笄那天现身丞相府才是,怎么会在延王府,雨棠郡主的及笄礼下扔下卷轴?”

“青龙,彩风事关整个青龙国,彩凤应该是希望皇上最先看到这册卷轴,才会选在我的及笄礼上扔下。”沐雨棠笑盈盈的说道,清冷的眸子里浮上一抹轻嘲,杜若岚心思歹毒,她就让她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年近半百的大叔啊,不是每个少女都能嫁的,杜若岚赶上了如此的好时机,绝不能浪费。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皇上是第一次参加女子的及笄礼,彩凤选在这时送来卷轴,完全说的通。

杜若岚看着众人理所当然的目光,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她还年轻,可以有更美好的未来,怎能入宫嫁给和她父亲年龄相近的大叔:“万年不见的彩凤,今日现身延王府,还丢下卷轴,你不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杜小姐怀疑彩凤是人假造的,卷轴也是旁人作假?”沐雨棠惊声高呼着,目光有意无意,瞟向上官燕。

上官燕纤弱的身躯轻轻颤了颤,深深的望了杜若岚一眼,私造假凤,乱写天意可是欺君之罪,如果皇上怪罪下来,上官府,杜府都会被满门抄斩,谁也担待不起。

话出口后,杜若岚已经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查明真相固然能免她入宫,但她却犯了欺君之罪,自己丧命,还会连累父母被斩,她不想做不孝女。

眸子里闪掠一抹浓浓的痛苦,她贝齿紧咬着下唇道:“我只是怀疑彩凤出现的太突然…”

沐雨棠看着她悲伤的神色,笑意盈盈的继续刺激:“彩凤是杜小姐率先发现的,卷轴上书写的又是杜小姐的好事,您和彩凤的缘份,真是让人羡慕!”

杜若岚恨的咬牙切齿,她刚刚及笄,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嫁个四十多岁,快要入土的老头子,有什么可羡慕的?沐雨棠这么说,分明是在故意气她,刺激她!

皇后看向皇帝,只见他沉着眼睑,轻品杯中茶水,神色淡淡的,嘴角弯起浅浅的笑,似是对沐雨棠的调侃很中意!

同床共枕几十年,皇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眯眯的道:“如此说来,本宫要多个妹妹了。”皇帝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多杜若岚一个她也不在意。

况且,杜若岚是杜丞相的女儿,她嫁了皇帝,杜丞相和萧天凌的关系势必会疏远,绝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亲密无间,到时,天骏登基为帝的阻止就少了几分,真是莫大的好事。

杜若岚身躯一颤,看向皇帝,美眸里绝望与希冀快速交替,她比皇帝儿子的年龄还小,希望皇帝能发发善心,放她离去…

皇帝在众人的注视下轻抿一口香茶,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淡淡的声音就如一道惊雷炸了下来,震的杜若岚一懵,头脑一片空白,皇帝真要纳她为妃,她逃不掉的,怎么办啊?

沐雨棠见她满眼泪光闪烁,眸子里浮上一抹幸灾乐祸,喜欢年轻有为的儿子,嫁了年近半百的父亲,她心里肯定又绝望,又恶心。

谁让她心思歹毒了,自食其果也是她自找的,看她以后再敢不敢卑鄙无耻的算计自己!

萧天凌见皇帝纳了杜若岚为妃,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侧目看向沐雨棠,长裙拖地,头戴及笄华冠,高贵的让人惊艳!

父皇新得了凤体嫔妃,心情极好,如果他请求赐婚,父皇一定会答应。

第157章 下聘,气坏萧天凌

萧天凌走到大厅中央,一撩衣摆,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心悦雨棠,想娶她为皇子妃,还望父皇成全。”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沐雨棠刚及笄,三皇子就请旨赐婚,是不是太快些了?

杜若岚一张小脸惨白的毫无血色,纤弱的身躯踉跄几下,险些栽倒,眸子里水光闪动,她被皇帝强纳为妃,伤心、绝望,萧天凌不安慰她,还当着她的面,请旨赐婚他和沐雨棠,他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沐雨棠眉头微皱,萧天凌还真是一刻都没打消过娶她为妃的念头,就算皇上心情好,她也不会让他请婚成功。

皇帝看着萧天凌虔诚的面容,犀利的眸子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深邃,身为一国之君,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们在想什么,沐雨棠是南宫延的义女,娶了沐雨棠,就等于得了南宫延这名大助力。

他刚过四十,身强体壮,最少也要几十年后才会退位,可他的儿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各自招揽势力,准备一争高下了…

南宫延看着皇帝微沉的面色,眸底闪过一抹轻嘲,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皇子们喜欢争权夺利,他可不会让雨棠成为权利争夺的牺牲品:“三皇子喜欢雨棠,是她的福气,只是,雨棠已经许了人家,怕是不能再嫁三皇子。”

委婉的拒绝干脆利落,不给人留半分希望。

萧天凌也不气恼,微微笑道:“不知雨棠许了何人?”

南宫延看着他,淡淡吐出一个名字:“祁王世子萧清宇。”

萧天凌微笑,他就知道是萧清宇,惊才绝滟的祁王世子,是他成亲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他会亲手将这块石头搬开:“雨棠及笄,清宇怎么没来?”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惹人无限瑕想,如果一名男子真心喜欢一名女子,绝不会错过那名女子的及笄礼,可如今,沐雨棠的及笄礼都行完了,萧世子仍然不见踪影,他不会是没将雨棠放在心上吧?

沐雨棠看着萧天凌温和礼貌,却不怀好意的目光,勾唇冷笑,他倒是聪明,找到缝隙就诋毁他们的感情,可惜,他的诡计注定落空:“萧清宇清晨已经来过,雪尘楼出了点急事,他回去处理了。”

“那真是太不凑巧了。”萧天凌笑的意味深长,雪尘楼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在沐雨棠及笄时出事,看来,他们两人的缘份还不够!

“我回雪尘楼清点聘礼,也叫不凑巧?”清润的声音响起,萧清宇缓缓走了过来,雪色长袍裹在他清隽的长身之上,身姿更显欣长,挺拔,金色阳光萦绕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华,高天孤月般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目眩,黑曜石般的眼瞳却如一汪深潭,幽深到了极致。

在他身后,走着数十名雪衣卫,抬着百抬大箱子,每只箱子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潇洒飘逸的字体闪烁了萧天凌的眼睛,他的暗卫禀报,萧清宇今天异常忙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延王府?

名门贵族们都见惯了富贵,一看就知道箱子是用纯金打造的,里面装的东西绝对价值连城,萧世子不是不在意沐雨棠,而是很喜欢她,下重礼迎娶回府啊。

萧清宇走进大厅,向皇帝,皇后行了君臣之礼,径直来到南宫延面前,看着他深沉的目光,声音淡淡:“王爷,我没有来晚吧?”

那神情,那语气,就像是两人早就商量好了今天来下聘。

沐雨棠心中轻叹,延王一直不看好萧清宇,下聘一事,绝对是他自作主张的,延王毫不知情,但延王刚才亲口允诺,将她许给了萧清宇,如果他不收萧清宇的聘礼,就是自打嘴巴…

萧清宇肯定早知道她今天会被逼婚,也猜到了延王的应对之策,于是,趁机下聘,让延王没有反悔的余地,真是腹黑…

南宫延看着萧清宇清清淡淡的神色,深邃的眼瞳平静无波,他在众臣面前展示了自己的作战能力,引起了皇帝,皇子们的注意,已成为他们争抢的大将。

为了拉拢他,太子,三皇子肯定会在雨棠身上下功夫,他不想雨棠被人来来回回的算计,就要给她找个优秀的男子,保护她不受太子,三皇子的打扰,侵害,萧清宇是最合适的人选:“吉时未过,自然不算晚。”

萧清宇见南宫延神色平静,目光淡然,并没有被他逼迫的气愤与恼怒,心知南宫延已想通将女儿嫁他,嘴角弯起清浅的笑:“聘礼在门外,请王爷清点。”

南宫延点点头,看向王府管家:“阿普。”

“是!”阿普带着几名侍卫到了院落里,打开箱盖,点点光芒倾泻满园,璀璨的光华连阳光都遮挡不住。

贵妇,千金们啧啧称赞着,满目惊叹,看沐雨棠的目光羡慕又忌妒,萧世子下了聘,就是名草有主的人了,她们没机会做祁王世子妃了,一颗芳心碎了满地啊。

南宫延看着阿普震惊的目光,知道箱子里的东西稀世罕见,面色渐渐缓和,身为王爷,他不缺金银,但男子的聘礼代表着女子在男子心里的地位,萧清宇送来的聘礼越重,越能表示他喜欢,看中沐雨棠。

萧清宇对沐雨棠真心真意,延王的心就放了一半。

沐雨棠见延王神色自自然然,没有半点被逼迫的不甘不愿,柳眉挑了挑,延王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没有半分为难,不会是萧清宇潜移默化的结果吧?

萧天凌看着她笑弯弯的眉眼,眼瞳越发幽然深邃,衣袖下的手紧紧握起,嫁给萧清宇,她就这么开心?

皇后看着他恼怒的神色,美眸里浮上淡淡的嘲讽,杜若岚嫁了皇帝,沐雨棠收了萧清宇的聘礼,萧天凌谁也没娶到,既然失了杜丞相的相助,也没得到延王这个绝世帅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雨棠,清宇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本宫祝贺你们。”皇后笑盈盈的声音深深刺痛了萧天凌的心,他锐利的眼瞳猛的眯了起来,眸子里隐有暗芒闪掠:皇后在嘲笑他贪心不足,两边皆失么?

沐雨棠也听出了淡淡的嘲讽之意,嘲讽的人不是她,她懒得理会,礼貌客套道:“多谢皇后娘娘。”

“雨棠及笄礼已毕,朕也该回去了,摆驾回宫。”皇帝站起身,袖袍一挥,阔步前行,走过杜若岚时,他顿下了脚步,沉吟片刻,淡淡道:“明天是个黄道吉日,朕派人接你入宫。”

杜若岚闻言,只觉轰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脚步踉跄着,险些摔倒,美眸里满是绝望,她马上就要成为这个老男人的爱妃,守着他入了半截土的身体过一辈子么?

目光看到沐雨棠挽着萧清宇的胳膊,走去院子里看聘礼,身旁的男子清隽高贵,俊美无筹,是青龙国少有的人中之龙,她弯弯的眉眼,喜悦的目光,无不昭示,她很幸福,很快乐。

她杜若岚只比沐雨棠大几个月,为何命运却是天差地别?她不甘心,怎能甘心!

萧天凌随在皇帝,皇后身后,慢腾腾的往外走,目光却一直紧粘在沐雨棠身上,看着她明媚的小脸,璀璨的笑容,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笑,向她下聘,和她定婚的是萧清宇,但最后和她成亲的男子,未必再是他。

贵妇,千金们有条不紊的迈步前行,一阵阵香风自身边刮过,杜若岚渐渐回过神,余光瞟到上官燕扶着宫女的手袅袅婷婷的走远,她眸子里腾的燃起两簇怒火,主意是她们两人一起想的,诡计是她们一起实施的,凭什么她出了大事,上官燕却安然无恙!

目光一寒,她脚步如风的追向上官燕。

皇帝,皇后坐龙凤轿撵回宫,太子,三皇子从旁护送,上官燕独自一人上了马车,刚刚坐进车厢,车帘一掀,杜若岚急步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上官燕,我替你承担了罪名,你是不是应该帮帮我的忙?”

十五岁是女子最美的青春年华,心仪三皇子,却要嫁三皇子的爹,即便那人是尊贵的皇帝,她也是不愿的。

上官燕不用问,也知道杜若岚让她帮什么忙,不由得蹙了蹙眉,皇帝很看中杜若岚的凤体,杜若岚入宫是铁板钉钉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如果上书劝谏,惹得皇帝大怒,上书之人,乃至全家,都会性命不保。

“杜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上官燕和杜若岚只是盟友,事情结束就是她们合作的终止,杜若岚被算计,是她自己无能,与自己与关,自己犯不着为了她涉险。

杜若岚面色阴沉的可怕,歇斯底里的怒吼:“上官燕,你居然过河拆桥,不怕我将真相告诉皇上,让你上官府满门抄斩?”

上官燕瞟她一眼,不以为然:“如果杜小姐想连累自己父母被砍头,就请便。”诡计是她们两人一块出的,捅到皇上面前,上官府,杜府都会遭难,如果杜若岚不怕满府被斩,她自然也可以不在乎。

杜若岚气噎,上官燕真是心高气傲的让人讨厌,她现在有求于上官燕,先顺着她的意,过了眼前的难关,再狠狠教训她:“我父亲是丞相,你父亲是太尉,只要他们联合上书,我还是有希望不入宫的…”

上官燕看着她渴求的目光,重重的叹了口气:“杜若岚,你已是人尽皆知的凤体,皇上对你势在必得,怎会允你嫁给别人?你还是乖乖入宫,将来生个一儿半女的,下半生可衣食无忧。”

说的真是轻巧,入宫嫁老男人的不是她,她当然无所谓!

杜若岚阴沉着小脸,冷冷看着上官燕:“你当真不帮我?”

“不是不帮,而是,我帮不了你。”上官燕回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皇帝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做的决定,无人能改。”

杜若岚嘴角弯起一抹笑,极浅却极尽嘲讽:“好好好,上官燕,你见死不救,害我一生,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巨大的代价。”

话落,她扯开帘子下了马车,华贵车帘掷到车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昭示着,杜若岚心中恨极!

上官燕心里突然腾起很不好的预感,杜若岚恨死了她,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找她麻烦,她要加倍小心谨慎了。

夜凉如水,沐雨棠回到雨棠阁,打开柜子,边拿衣服,边轻声报怨:“萧清宇,你究竟送来多少聘礼?”

她仔细数过,箱子有一百二十个,里面放着大小不一的贵重物品,延王府的下人们拿着礼单从上午对到天黑,方才对完。

“就是按照王府娶世子妃的礼单来的。”心悦一名女子,自然是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她,萧清宇送来的聘礼,早超了王府娶世子妃的礼单,沐雨棠不懂,他也不点破。

聘礼已经入了库房,沐雨棠没再多问,想到延王破天荒的留萧清宇在府里用了晚膳,还和他对饮了几杯,目光闪了闪:“义父对你的态度,好了很多嘛。”

萧清宇嘴角弯起优美弧度:“他接下聘礼,就是认了我为未来女婿,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怒目相向。”

这倒是,岳丈和女婿起矛盾,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是她,他们两人言好,也算是为她好。

沐雨棠心情一松,身体传来丝丝疲惫,悠悠的道:“你在这坐会吧,我先去沐浴了。”

屏风后的浴池里轻纱飘动,热气袅袅,沐雨棠将换洗衣服放在小塌上,摘下发冠、珠花,刚想解衣扣,一双强劲有力的胳膊自身后伸出,将她紧紧圈进了怀里,淡淡青莲香萦绕周身,她不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不解的道:“萧清宇,你怎么跟进来了?”

萧清宇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在她耳畔轻声低语:“雨棠,你已经及笄…延王也同意了婚事…咱们可以在一起了…”

清清爽爽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暧昧轻拂过脸颊,沐雨棠身体一颤,小脸浮上一层胭脂色,她是现代人,当然能听懂萧清宇的暗示,聘礼已经送到延王府,他们只差挑选良辰吉日成亲了,婚前行为什么的,她也可以接受:“等我…嗯嗯…沐浴完…”

萧清宇看着她嫣红如霞的小脸,眸子里闪掠一抹轻笑:“我陪你一起沐浴。”

柔曼声音响过耳边,沐雨棠只觉脚下一空,萧清宇抱着她,脚步如风的走向浴池。

沐雨棠看着热汽腾腾的浴池,脑海里突然浮现鸳鸯浴三个字,额头浮现三滴冷汗,她还从未和男子一起沐浴过,第一次在浴池里鸳鸯浴着那什么,是不是太特别了…

“哗啦。”轻微的水花声响钻入耳中,沐雨棠抬眸,看到萧清宇站在水里,黑曜石般的眼瞳望着她微微一弯:“雨棠,咱们可以沐浴了。”

沐雨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浴池里,腾腾雾气飘浮,熏人欲醉,水面上漂着朵朵红色花瓣,芬芳迷人。

萧清宇轻轻将她放下,手指慢慢解开了雪衣上的玉扣,褪下外袍,露出半透明的白色里衣,欣长挺拔的身形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沐雨棠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男子的果体她倒是见过,可是,男女间的那种事情,她完全没经验,怎么办?

萧清宇解开了里衣扣,见沐雨棠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墨色眼瞳凝了凝,修长手指伸到了她衣扣上:“我帮你。”

暖暖的温度透过衣衫渗到肌肤,沐雨棠蓦然回神,看那白玉手指带着朦胧仙气挑开她的衣扣,她小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沐雨棠拂开萧清宇,手忙脚乱的扯着前襟衣扣,轻轻颤抖的小手泄露了她心里的紧张,玉色的衣扣不但没解开,还盘绕的越发紧了。

萧清宇看着她苦苦的小脸,心情莫名的好,嘴角弯起清浅的笑,他的雨棠真是单纯…

低低的笑声传入耳中,沐雨棠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件及笄长裙扣子太复杂了,我都没碰到过,解不开,有什么好笑的?”

萧清宇气着她懊恼的神色,眸子里笑意渐浓,低低的道:“还是我帮你解吧。”

衣扣扣的复杂,沐雨棠根本解不开,想沐浴,必须让人帮忙,萧清宇近在咫尺,她就不叫丫鬟们了,嘴唇动了动,好字还没说出来,粉色的唇瓣已被封住。

早就忍不住想要吻下的萧世子,再也不清隽淡漠,他紧紧抱着怀中香软的娇躯,肆意索取着她的甜美。

沐雨棠身体发软,脑子懵懵的,承受着萧清宇热烈如火的吻,双臂无意识的搂紧了他的脖颈,凝脂般的玉臂轻蹭着萧清宇的肌肤,令他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激烈的唇齿纠缠使得沐雨棠轻浅的喘息,变成了急促的喘息,萧清宇依依不舍得松开她微肿的唇,看她美丽小脸在水雾里越发明媚动人,眸色又深了几分,轻柔的吻落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晕染出点点红梅。

胸前传来阵阵清凉,沐雨棠猛然发现,她及笄的外裙不知何时被褪了下来,后背的带子已经松开,绯红色的肚兜松松垮垮的半挂在胸前,随时都会掉下来…

她小脸嫣红,目光闪了闪,不知道要往哪里看,余光瞟到萧清宇褪下了里衣,露出宽肩窄腰的匀称身形,线条流畅的身躯就如一尊雕塑,完美的让人目眩。

萧清宇看着她烟雾朦胧的美眸,眸子里浮上一抹暗沉,揽在她腰间的手猛然用力,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了一起,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雨棠,你准备好了吗?”

暧昧的询问钻入耳朵,直达心脏,沐雨棠身体颤了颤,低低的道:“可…可以了…”

萧清宇看着她红透的耳垂,眼睛里笑意浓浓,强劲有力的双臂悄然收紧,将她娇美的身躯全部拥进怀里…

“雨棠…萧清宇…”清朗的声音传进浴池,打破了一室暧昧。

萧清宇的动作猛然一顿,英挺的墨眉紧紧皱了起来,眸子里闪烁着滔天怒意:南宫延怎么在这时候跑来雨棠阁了?

沐雨棠迷蒙的眸子渐渐清明,小脸上被水熏的嫣嫣红红,看着他暗沉的眼瞳,轻声道:“是义父来了?”

萧清宇从鼻孔里嗯了一声,对南宫延的打扰,很是气愤。

“萧清宇…萧清宇…”南宫延的呼唤声一道道,不停的传进浴室。

萧清宇皱着眉头,冷冷回他一句:“有事?”

屏风外瞬间静了下来,片刻后响起南宫延的回答:“当然有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别在浴池里磨蹭了,快点出来。”

无风无浪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沐雨棠却觉得那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延王就在屏风外,萧清宇和沐雨棠的事情绝不能再继续,他依依不舍得松开沐雨棠,转身走出浴池,拿起一件干净雪袍换上:“雨棠,你先沐浴,我去外面看看。”

柔曼的声音里也带着点好事被打扰的咬牙切齿。

“嗯。”沐雨棠点点头,目送萧清宇越过腾腾雾汽,面色阴沉的走出屏风。

萧清宇踏上内室的光洁地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南宫延,冷冷的道:“找我何事?”

南宫延看着他濡湿的墨丝,愠怒的眼眸,眸子里浮上一抹戏谑的笑,淡淡道:“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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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祝亲们中秋节快乐…

第158章 陈先河之死

萧清宇见南宫延转身走向门外,轻轻蹙了蹙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

“事情重大,咱们在这里商讨,会打扰雨棠休息。”南宫延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回答。

萧清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邃的眸子里闪掠一抹幽光,深深的望了仕女屏风后一眼,依依不舍得走出了雨棠阁。

夜色浓,夜风冷,萧清宇悠悠的走在青黛路上,就如闲庭信步,深邃的目光轻扫过两旁的花草树木,落在了的正前方的南宫延身上:“王爷,再往前走,就要出府了。”

南延顿下脚步,眼瞳里浮现意味深长的笑:“本王就是来送你出府的。”

萧清宇面色微沉,他踏出雨棠阁,看到南宫延走的路,就知道事情有诈,没想到他诳他出来,是想不着痕迹的赶他出府:“我和雨棠两情相悦,聘礼已下,我们在一起,不算过份吧?”

“女孩子最重名节,你们只是定下婚事,又不是成亲,干嘛急着在一起?洞房花烛夜再让雨棠成为你的妻子不迟。”南宫延冷冷说着,义正词严。

萧清宇目光凝了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王爷,您和苏家千金并没有拜堂成亲,怎么会和她有了雨棠呢?”

南宫延一怔,面色微微涨红,不自然的轻咳几声:“那是个意外!”酒后的意外让他拥有了心爱的女子,聪明的女儿,他很喜欢那个意外。

萧清宇长长的‘哦’了一声,怎么看都像是在戏谑的调侃:你能出现意外,就不允许别人也意外一次?

南宫延面色微沉,他逾越礼法在先,教育萧清宇这名晚辈,没有了威信与说服力,不过,他绝不会让萧清宇在婚前占雨棠便宜:“雨棠年龄尚小,需要仔细调养身体,你们成亲后再行房,对她身体好。”

萧清宇目光一凛:“王爷选好我们的婚期了?”

“三、五个月后良辰吉日最多,随便挑一天,就能成亲。”南宫延本来想说三、五年后的,猛然想起他们只剩下两年时间,便改了口。

萧清宇俊颜微沉:“王爷在开玩笑吧?”雨棠已经及笄,他想早些将她娶回府里,等三、五天都是煎熬,延王居然让他等三、五个月。

延王皱着眉头道:“我们父女分别十五年,刚刚重逢,本王想照顾她三、五个月,尽尽为人父之责,难道也不行?”

南宫延在岭南孤寂十五年,见到亲生女儿,舍不得她早嫁情有可原,不过:“祁王府离延王府不远,我们成亲后,王爷也可以经常去看她,照顾她。”

南宫延摇摇头,不赞同的道:“嫁出的女儿和养在府里的女儿怎么能一样?就这么说定了,雨棠三个月后再出嫁。”

雨棠住在延王府,他关心她,照顾她,可以加深他们的父女情,也可以考察萧清宇对她的真心,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萧清宇俊美的容颜黑了下来,眼瞳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深邃,南宫延绝对是故意拖延他们的成婚时间,他不能让他诡计得逞。

沐雨棠沐浴完,穿了一袭雪青色的寝衣,拿大棉帕擦着头发走出了屏风,内室里静悄悄的,淡淡的夜明珠光倾洒一室温馨。

屋外空荡荡,黑漆漆的,一眼望去,不见半个人影,沐雨棠不由得蹙了蹙眉:义父遇到什么大事了?这么晚了都没商量完?

她擦着头发走向雕花大床,余光看到梳妆镜里映出一道身穿黑衣,面戴黑巾的英挺男子,手里拿着一只大大的黑布袋,就要往她头上套。

清冷的眸子猛的一眯,她周身的气势陡然变的凌厉起来,转身拔出了床头的长剑,毫不留情的砍向黑衣男子。

锋利长剑在夜明珠光下闪烁着幽冷寒芒,男子怔了怔,眸子里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居然发现了他,洞察力倒是不错,可惜,她再厉害,也要成为他的阶下囚。

他身形一动,避开长剑,出手如电的点向沐雨棠的穴道。

沐雨棠嘴角弯起嘲讽的笑,手腕猛然一翻,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斩向黑衣男子。

男子不敢硬接,侧身避过,剑气打到了圆柱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碎屑纷飞,烟尘飞扬,震惊了延王府里的无数众人!

大门口的延王,萧清宇也听到了轻微的响动,循声望去,面色一变,那是雨棠阁的方向,雨棠出事了。

两道急风刮过,青石路上空荡荡一片,不见了南宫延,萧清宇的踪影。

雨棠阁里,黑衣人面色阴沉的可怕,他本想悄无声息的掳走沐雨棠,没想到制造出了那么大的声响,延王府的人很快就要来到,他不能再恋战,必须速战速决。

大手一挥,四、五名黑衣人凭空出现,将沐雨棠团团包围,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攻向她,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她身上了,电光火石间,两道强势的内力射了进来,狠狠打了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胸口被刺穿,连哼都没哼一声,已倒地身亡。

内室里现出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一道是南宫延,一道是萧清宇。

黑衣首领眼睛一眯,身形一转,眨眼间窜出窗子,奔向无边的夜色里,南宫延,萧清宇的武功都在他之上,他们在雨棠阁,他绝对抓不走沐雨棠,还会将自己搭进去,先保住性命,离开延王府,再从长计议。

南宫延冷冷一笑,跃出窗子,藏蓝色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萧清宇来到沐雨棠面前,修长的手指轻按着她肩膀,上下打量:“有没有受伤?”

沐雨棠摇摇头:“我没事,义父去追黑衣人了,咱们也跟去看看吧。”她很想知道,是谁那么大胆,敢潜进延王府绑架她。

“好。”萧清宇点点头,随手扯过一件披风披在沐雨棠身上,拥着她的小腰飞身出窗,奔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夜幕下,黑衣人在屋顶上快速飞奔,眸子里闪烁着锐利寒芒,一击不成,沐雨棠定然有了防备,再想抓她就难上加难了,可恶的臭丫头,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警觉?

“嗖”一道身影如惊鸿一般划过长空,带着道道残影飘落在屋顶上,挡住了他的去路:“谁指使你抓雨棠的?”

无风无浪的声音带着凌厉的气势,听的人心底发寒。

镇定如黑衣男子,高大的身躯都忍不住颤了颤,定定心神,他傲然道:“与你无关!”

“是吗?”南宫延身形一转,刹那间来到黑衣人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颈,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锐,低低的道:“现在可与我有关了?”

脖颈传来浓烈的窒息感,黑衣人大惊,他全身戒备着,居然都没看清南宫延是怎么来到他面前,将他制住的,南宫延的武功高深莫测,他逃离的可能性极小,但那名幕后主人,他万万不能招认,不然,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