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白纤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窈窕的身影渐渐融入了无边的夜色里。

沐雨棠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轻轻挑眉,白纤儿谋害夫君,足以被判斩刑,宋夫人竟然让她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心胸真是大度,不过,白纤儿带着这么个罪名被休,今后肯定是臭名远扬,无人敢娶了,也只有那个医毒双休的冷绝情,不怕她的狠毒…

“夜深了,咱们回去吧!”萧清宇紧揽着沐雨棠,深邃的眼瞳里闪烁着点点暗芒:白纤儿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他们也看到结果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沐雨棠点点头,刚想说好,寂静的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道几不可闻的破风声,一道青色身影如流光一般飞进了正室,轻轻飘落到宋夫人面前,俊美的容颜,阴冷的目光,赫然是毒殿少主冷绝情。

沐雨棠好看的柳眉轻轻蹙了蹙,这么晚了,冷绝情来宋府做什么?

“夜访宋府实属无奈,还请宋夫人海涵!”冷绝情微微俯身,礼貌谦逊。

宋夫人见过冷绝情,知道他是萧天凌的人,不咸不淡的道:“公子有事尽可直言!”

冷绝情重重一叹,满目无奈的道:“咱们建的秘密军营被皇上发现了,连根拔起,新招的兵士全部被诛,无人一生还…”

“等等!”宋夫人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眸子里暗芒闪掠:“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冷绝情一怔:“夫人出银子,我出力,共同组建了独属于咱们的秘密军营,这么大的事,夫人怎么给忘了?”

宋夫人目光如利箭,狠狠射向冷绝情:“公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圈养私兵是诛九族的大罪,公子孑然一身,不怕死,我宋氏九族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做短命鬼。”

冷绝情挑挑眉,拿出一叠银票,悠悠的道:“宋夫人,这银票是您给我的吧,如果您没托我秘密养兵,给这么多银票干什么!”

沐雨棠看着他傲然的神色,嘴角弯起一抹冷笑,他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堪称天下第一,若不是事先看过雪衣卫上报的内容,她都要以为宋夫人是冷绝情的同伙。

耗资百万,费尽心力建好的私兵军营被皇帝连根拔起,萧天凌没有单纯的回华阳宫发脾气,而是命冷绝情来宋府和宋夫人交涉,真是聪明,他是想将富可敌国的宋府收入麾下,为他所用么?

银票的面额都是十万两,厚厚的一把,是笔不小的数目,如果将它们全部兑成银两,绝对会堆成一座不小的银山,放眼整个京城,除了名门望族,也只有宋府能拿得出这么多银两。

宋夫人银牙暗咬,原来萧天凌敲诈了那一千万两银子是养私兵去了,如今,私兵全军覆没,萧天凌怕自己泄露秘密,就想将整个宋府拉下水,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这银票上又没写名字,你怎知它出自宋府?”宋夫人命人取银票时,特意挑了不连号的旧银票,它们经过了很多人的手,没有任何一样证据能证明,它们是宋夫人送给萧天凌的。

冷绝情微微一笑,傲然道:“宋夫人命人取银票时,我们派了人暗中跟随,用特殊的方法将银票上的旧指印全部抹掉了,如今,这些银票上只有三个人的指印,取银票下人,宋夫人,杨涛,如果夫人不信,咱们大可以去公堂上验一验!”

宋夫人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萧天凌早就想好要用这批银票逼宋府入局,可恶至极:“那一千万两银子是让你们调查柳欣怡死亡真相的酬金,不是让你们拿它养私兵的,你们擅做主动,扰乱朝廷,是你们犯了大案,与我们宋府无关…”

冷绝情剑眉挑了挑,悠悠的道:“宋夫人如何证明这笔银子是调查事情的酬劳?”

宋夫人拿出一页纸张,垂到了冷绝情面前,冷冷的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公子请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冷绝情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笑,伸手扯过纸张,用力一握,薄薄的纸瞬间化成了飞灰,在半空里轻轻飘飞:“证据没有了,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得意的炫耀声钻入耳中,宋夫人面色阴沉的可怕,眼瞳里闪烁着锐利寒芒,抢了她手里的证据,当着她的面毁的一干二净,他可真够嚣张跋扈!

他是萧天凌的人,他的一言一行肯定是受了萧天凌的指使,萧天凌名声损毁,知道宋府的富贵,就盯上宋家了,是想让宋家为他所用么?

“你究竟想怎么样?”宋夫人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冷绝情也不气恼,微微一笑:“很简单,借宋府的金银,宋府的场地培养厉害侍卫,有朝一日太子殿下登基为帝,宋府就是大功臣,可入朝堂,官拜一品,世代享受荣华富贵!”

宋夫人笑,冷冷的笑,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要她宋家出银子,出场地,费心费神的培养人才,人才训练成功后,会被萧天凌带走,为他所用,不给宋家留下一分一毫,可如果在培养期间出了任何事情,都只是宋家在养私兵,和萧天凌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多么精明的打算,多么如意的算盘,不愧是出身皇室的皇子,自私自利的让人发指:“你就不怕我将真相告诉皇上,判萧天凌斩立决?”

冷绝情不以为然的道:“如果夫人敢这么做,我们就将您杀害柳欣怡的证据上交,让皇帝相信,你是因为三皇子发现了您的杀人真相,故意诬陷他!”

“柳欣怡不是我杀的!”宋夫人厉声低喝着,眼瞳里寒意迸射。

“可我们手里的证人,证据都指柳欣怡死于宋夫人之手,夫人狡辩也没用!”冷绝情笑的阴冷诡异!

沐雨棠无语望天,这哪是合作,分明就是敲诈勒索,威逼利诱,萧天凌敲诈宋夫人敲诈上瘾了!想让宋家彻底沦为他的棋子。

“宋夫人可想好在哪里训练新兵了?”冷绝情看着宋夫人,轻飘飘的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警告与阴森。

宋夫人银牙暗咬,低低的道:“事关宋府九族性命,我不能草率下决定,需要考虑考虑。”萧天凌敢拿私养新兵一事威胁她,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她严词拒绝了萧天凌的提议,最晚明天,私养新兵的污水就会泼到宋府身上。

身为九五之尊,最忌讳别人肖想他的江山,萧天凌将假造的证据往皇帝面前一放,就是触了皇帝的大忌妒,她手里没有有力证据,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到时,龙颜大怒,宁杀错,也绝不会放过宋家。

宋家有她的儿女,她不能拿宋家做赌注,更不能让宋家陷入危险之中!

“请问夫人要考虑多久?”冷绝情瞟她一眼,冰冷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宋夫人目光沉了沉:“三天!”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但冷绝情不惧,因为他手里握着强有力证据,只要宋夫人敢耍花招,宋府九族立刻就会被灭。

冷绝情足尖一点,修长身形跃进黑夜里消失不见,只余清俊声音在夜空里回荡:“好,我就等你三天,三天后,我来听夫人的答案,希望夫人不会让我失望!”

宋夫人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瞳里闪烁着冰冷寒芒:宋书的死扑朔迷离,龙椅上那位皇帝有着很大的嫌疑,无论宋书是不是死于皇帝之手,她宋府都不会帮皇帝,更不会助他的儿子登基为帝,三天后,她会好好招呼萧天凌和他的使者们。

沐雨棠瞟一眼她愠怒的面色,目光沉了沉,拉着萧清宇向外走去:“宋府富贵荣华,金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它归于萧天凌麾下,萧天凌就是如虎添翼…夫人受制于萧天凌,主要是因为柳欣怡之死,只要咱们查出柳欣怡死亡的真相,宋夫人就可巧妙脱离萧天凌,让他如意算盘落空…”

萧清宇墨眉挑了挑,低头看着她:“你可是想到调查的办法了?”

“没错!”沐雨棠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害死柳欣怡的嫌疑人主要有三个,一是皇宫里的皇帝,二是宋府的宋夫人,三是宋府的旁支族人,这三人,都是聪明人,做事小心谨慎,事情又隔了十六年,很多痕迹都已被抹去,就算再用心,也未必找得到蛛丝马迹,想尽快查明真相,必须从柳欣怡身上着手!”

萧清宇目光一凛:“你的意思是?”

“挖出柳欣怡的尸骨,仔细检验,只要捕捉到蛛丝马迹,就能大致猜测出凶手的身份!”沐雨棠低低的说着,目光冷锐。

萧清宇目光沉了沉,轻声低语:“柳欣怡的尸体已经化成白骨了,还能查到线索?”

“绝对能,困为尸体是死的,不会撒谎,尸骨就更加不会,只会阐述真相,只要检查过柳欣怡的尸骨,真相就能大白一半!”沐雨棠微微一笑,如百花开放,看着暗黑的夜空,轻轻一叹:“可惜,青龙国讲究入土为安,柳欣怡的哥哥柳金鑫肯定不会让咱们擅动她的尸骨…”

“世子妃说的可是真的?开棺验了骨头,就能找到真凶?”激动的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沐雨棠抬头望去,只见黑暗里走来一名男子,平淡的五官,微黑的脸庞,一瘸一拐的脚步赫然是柳金鑫。

沐雨棠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不敢说看过尸骨后立刻找到凶手,但能确定凶手的范围,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比现在毫无线索,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强得多。”

柳金鑫咬咬牙,重重的道:“那就请世子妃开棺验尸,我要为我妹妹讨回公道,将杀害她的人绳之以法!”

沐雨棠点点头,沉声道:“你妹妹埋在了哪里?”

“南山下,萧世子,世子妃,请随草民来!”柳金鑫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萧清宇,沐雨棠对望一眼,眼瞳里浮上一抹清笑,他们早就知道柳金鑫来了,刚才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柳金鑫听得,因为他们不知道柳欣怡埋在了哪里,派人寻找需要不少时间,干脆直接询问柳金鑫。

不过,有句话沐雨棠没撒谎,那就是检验过柳欣怡的尸骨,有助找到凶手!

天色蒙蒙亮,萧清宇,沐雨棠带着几十名侍卫来到了南山山谷,侍卫们拿着铁锹用力挖坟!

沐雨棠站在旁边,看向柳金鑫,眼瞳里闪着少有的凝重:“你妹妹可曾与人结过怨?”

柳金鑫摇摇头:“欣怡温柔可人,不曾与人结怨!”

“她和宋夫人…关系如何?”宋夫人是宋书的正妻,柳欣怡是宋书青梅竹马的宠妾,这样的两名女子争抢一位夫君,应该是炮火重重,硝烟弥漫,友好相处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柳金鑫目光沉了沉,低低的道:“还可以!”

听着他没棱两可的答案,沐雨棠柳眉轻轻皱了起来:“还可以是相处的好?不好?或者勉强过得去?事关你妹妹的死亡真相,你千万要实话实说,绝不能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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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真相大白

柳金鑫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低低的道:“欣怡是宋书青梅竹马的恋人,宋书的眼里,心里都只看得到她,她委身宋书为妾后,和宋书恩爱甜蜜,如胶似漆,原配宋夫人自然受了冷落…”

“宋夫人是宋家强塞给宋书的,宋书虽然不喜欢她,却很尊重她,内院,外院的大权都交给了她,甚至于连宋府名下的所有铺子都交给了宋夫人打理,一应账册全都搬进了她房间里,请她过目…”

沐雨棠点点头,宋书深爱柳欣怡,就与她长相厮守,给了她情,他不喜宋夫人,就将府里府外的大权交给宋夫人,给了她原配正妻应有的尊重与体面,他的品性还算可以,妻妾之事处理的也勉强凑和,但柳欣怡的离奇死亡又是怎么回事?

“挖到棺材了!”清润的提醒传入耳中,沐雨棠转身一望,只见坟墓两旁堆起了高高的泥土,中间的深坑里静置着一具普通的棺材,木棺上还盖着小半层潮湿的泥土:“把棺材盖打开!”

“是!”一名侍卫应声,抬掌拍到了棺材一侧,只听‘啪’的一声响,棺材盖带着劲风凌空飞起,稳稳掉落在坑边的泥土上,暗黑色的木盖完完整整,纹丝未坏。

淡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侍卫们快速屏住了呼吸。

沐雨棠拿出浸过药汁的丝帕蒙住口鼻,缓步走上前,只见棺材内躺着一具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腐朽,残破的碎片掉落在棺材内,露出了森森白骨。

看着这具娇小骨架,沐雨棠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她是被人以匕首挖心而死。”

“什么?挖心而死?”柳金鑫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他在崖底看到欣怡的尸体时,尸体全身是血,残缺不全,他以为是被山间野兽们啃咬所致,没想到竟是被人活活的挖了心。

“怎么看出来的?”白骨上没有血肉,更没有脉搏,萧清宇看着它,能判断出她是被人谋害,死于非命,具体的死因,他不甚清楚。

沐雨棠微微俯身,手指着尸骨左侧断裂的肋骨道:“这几根肋骨的断裂处下窄上宽,是短小锋利的是匕首所致,而肋骨下就是心脏,凶用匕首斩断肋骨,是为了方便挖心…”

沐雨棠忽然垂眸,眼瞳里暗芒闪掠:“杀她的是名女子!”

萧清宇挑眉:“何以见得?”

沐雨棠素白手指移到了尸骨脚踝,只见她两只脚都被齐踝跺掉,只两下两根光秃秃的腿骨:“断骨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是力气不济,一次次用力斩杀所致,踝骨虽然坚硬,男子若用了力,一剑就可斩断,也就是力气小的女子斩不断它,需要分好几次砍…”

柳金鑫面色铁青,眼瞳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是谁害死了欣怡!”

沐雨棠淡淡看着他:“这就要问问你妹妹得罪过什么人了。”一剑斩了她双足,她固然痛苦,但也只有那一瞬间的尖锐痛,而一次次的用剑斩骨,不止是让她痛的死去活来,还在变相的折磨她,杀她那人,肯定和她有深仇大恨。

“欣怡从小身体弱,都没怎么出过家门,较远的邻居她都不认识,哪会得罪人,只除了…宋夫人!”柳金鑫眼瞳里寒芒闪掠,拖着残腿急步前行,风中飘来他咬牙切齿的怒喝:“一定是宋夫人恨杀了她,我要为她报仇!”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沐雨棠柳眉轻挑:“听他的叙述,宋夫人和柳欣怡虽有矛盾,但不至于仇杀她,可他一听到柳欣怡的仇人,就想到宋夫人,他肯定隐瞒了什么重要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咱们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萧清宇揽着沐雨棠走向紫檀木马车,眼瞳里暗芒闪掠,宋书,柳欣怡被害的真相,马上就会揭晓!

金阳下,姹紫嫣红的鲜花开满了院子,清澈的塘水汩汩向外冒出热气,熏得整个宋府别院美轮美奂!

宋夫人身穿素色罗裙,斜躺在贵妃椅上,素白手指端着一杯香茶清抿,那悠闲自在的模样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嗖嗖!’急促的破风声响过,两道修长身影飘落到宋夫人面前,俊美的容颜,阴冷的气势,赫然是冷绝情与杨涛,杨涛双手抱拳,笑眯眯的道:“宋夫人!”

宋夫人漫不经心的瞟了两人一眼,淡淡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三皇子呢?”

杨涛呵呵一笑:“三皇子有要事在身,无瑕前来,还请夫人见谅!”

“是吗?他是真的没空前来,还是想彻底摘出自己?”宋夫人锐利的眼瞳里闪着浓浓嘲讽,从威胁利诱到正式商谈,只有杨涛两人与她接触,萧天凌都没露过面,就算将来东窗事发,众人也只会以为事情是他们三人的诡计,和萧天凌没有半分关系,他可真是好算计。

杨涛灿烂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宋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可他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三皇子手里,他必须听从三皇子的命令:“宋夫人不要多心,三皇子身为太子,每天都要处理很多朝堂大事,真的没空前来,等到咱们谈妥了养兵的计策,再与三皇子相聚也一样!”

“谈妥养兵计策?”宋夫人斜睨着杨涛,眼角眉梢尽是嘲讽:“我记得三天前,我对你们说的是,考虑要不要与你们合作,而不是用三天的时间筹备合作!”

杨涛锐利眼瞳猛的眯了起来:“宋夫人的意思,不赞同三皇子的提议?”

宋夫人瞟他一眼,冷冷的道:“私养重兵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们宋家人没什么野心,干嘛放着荣华富贵不享,跑去犯杀头死罪?”

杨涛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恶狠狠的道:“宋夫人就不怕我们将您谋害柳欣怡的事情抖出去?杀人也是犯了杀头死罪,宋夫人不怕这一宗罪,将你满府的富贵全都赔进去?”

“与三皇子合作固然有风险,但成功了,就可坐享高官厚俸禄,荣华富贵,而宋夫人现在犯的案子报到顺天府,只有死路一条,没有半点转环的余地,宋夫人是聪明人,请不要做愚蠢的事!”

宋夫人看着杨涛,嘴角弯起一抹笑,极浅,却极尽嘲讽:“柳欣怡不是我杀的,是你们颠倒是非黑白,硬将她的惨死安到我身上,你们设计陷害了我,还指望我对你们感恩戴德?”

杨涛一张黑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不愧是宋府的当家夫人,驳得他哑口无言,再说下去,被损的肯定也是他:“废话少说,我们只问宋夫人一句话,您是加入三皇子的阵营,还是不入?”

“不入!”宋夫人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我绝不会拿宋府九族的性命开玩笑!”

“好好好!”杨涛怒极反笑,狠瞪着宋夫人,眼瞳里寒芒闪烁:“既然宋夫人不吃敬酒,那就请回宋府等候顺天府的传唤吧!”

杨涛一甩衣袖,就要离开,身后响起宋夫人的嘲讽声:“杨涛,你进了我的别院,还想安然无恙的离开?真是太天真了。”

“刷刷刷!”数十名侍卫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手握寒芒闪烁的长剑,径直刺向杨涛,冷绝情。

冷绝情早就察觉到附近有埋伏,宋夫人不动声色,他也就装没察觉到,宋夫人发难了,想置他于死地,他也不必再对他们客气。

抬脚踢飞一名侍卫,冷绝情劈手夺过他的长剑,快速旋转着刺进了另一名侍卫胸口,带起漫天血雾…

侍卫踉跄着倒地,刚好躺在杨涛身边,杨涛脚下一绊,动作慢了半拍,被侍卫一剑刺穿了胸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宋夫人看着眼睛圆瞪,愤怒不甘的缓缓倒地的杨涛,嘴角弯起一抹森冷的笑,宋府有她的儿女,她绝不会让宋府陷到危险里,她选在别院和萧天凌见面,就是想和萧天凌同归于尽,萧天凌命大没来,逃过了一劫,但他派来的这两名左右手,休想活着走出别院!

“刷刷刷!”冷绝情一把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每一剑刺出都会有一名侍卫重伤或倒下,一道道腥红血线飞溅半空,宋夫人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砰!”紧闭的别院门被踢开,柳金鑫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厉声怒喝:“姓严的,你给我滚出来,你没本事,抢不到宋书,就以挖心酷刑害死欣怡,你太狠毒了…”

欣怡,挖心!宋书!几个敏感字眼钻入宋夫人耳中,漫天血珠飞过眼前,宋夫人脑海里突然有扇门打开了,一段段画面排山倒海般涌了出来,宋夫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冷绝情,在宋府的别院里,残忍打杀宋府的侍卫,你可真是有够嚣张跋扈,是不是想进顺天府大牢吃牢饭?”沐雨棠款款走了过来,清冷的话语毫不留情。

“是宋夫人想杀我,我逼不得已,才会出手教训人!”冷绝情冷冷说着,挥剑打开前面的侍卫,飞身跃到了前面的假山上:萧清宇带着雪衣卫来了,他不能再张扬。

看着满地的尸体与鲜血,柳金鑫猛然怔忡,好半响方才反应过来,妹妹的凄惨离世激怒了他,也顾不得害怕了,朝着宋夫人怒斥:“欣怡是不是你杀的?”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宋夫人身上,只见宋夫人慢慢抬起头,锐利的眼瞳迷迷蒙蒙的,就像蒙了一层死灰,柔婉的声音却是铿锵有力:“柳欣怡是我杀的,是我亲手杀的!”

沐雨棠一怔,她以前不是一直都在否认杀了柳欣怡吗?怎么突然间承认了?

柳金鑫也被宋夫人的诚实惊的怔了怔,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眼瞳里燃烧的熊熊怒火似要将宋夫人焚烧怠尽:“你为什么要杀欣怡?”

“你妹妹和宋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没嫁宋书为正妻?”宋夫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眼瞳里闪烁着冰冷寒芒惊的柳金鑫身体颤了颤,不自然的垂下了眼睑,沉默不语!

宋夫人不屑嗤笑:“怎么?你觉得丢脸,敢做不敢说?那我来替你说,二十年前,宋书要下聘迎娶的人本是柳欣怡,但宋府有个特殊要求,就是让柳欣怡着祖传嫁衣,嫁鞋出嫁,拜堂后斩去脚趾为宋府带来福泽,可柳欣怡不愿意斩掉脚趾,她和宋书的婚事才会被长辈阻挠了,而我,愿意为他斩去脚趾做残废,所以,宋书的正妻才会换人!”

宋夫人脱下鞋袜,露出一双没有脚趾的双脚,光秃秃的脚柄前,留着丑陋的伤疤,看得人想反胃,宋夫人却笑得疯狂:“你们觉得恶心是吗?我又何尝想这样,可宋府的祖训是这到写的,我爱宋书,为了他,别说是脚趾,就算是把手脚都砍了,我也愿意!”

柳金鑫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欣怡突然横插到宋书和宋夫人之间,确实是她不对,但是:“欣怡只是个妾,她影响不到你的地位的,你为何要杀她?”

“如果柳欣怡安安份份的做妾,我才懒得理她,可她是怎么做的?仗着宋书对她的宠爱,整月整月的霸着宋书,天天在宋书面前说我的坏话,连撒娇都教导宋书不许答理我,我这个正妻想见自己夫君一面,还要看她这名妾室的脸色,我的尊严,我的脸面都被她踩到尘埃里去了。”宋夫人愤怒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柳金鑫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他的妹妹他最了解,欣怡性子虽软,但独占心很强,她喜欢宋书,就会让宋书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人,对于多出来的宋夫人,她当然会采用非常手段阻拦…

“柳欣怡独霸宋书,无所谓,我只要能远远的看到宋书就好,可突然有一天,宋书和柳欣怡恩恩爱爱的来找我,说想扶柳欣怡为平妻!”平妻啊,和她平起平坐,宋书的心原本就在柳欣怡身上,如果让柳欣怡成了平妻,这宋府哪还有她的活路。

看着宋夫人苦涩的笑容,沐雨棠沉声道:“你没同意?”

“我当然没同意,我直接告诉他们两个,宋府的正妻是为宋府纳吉祥的,要穿祖传红嫁衣,红嫁鞋,斩脚趾,柳欣怡想扶平,可以,把脚趾斩了,我立刻同意她为平妻!”宋夫人低低的说着,眼角眉梢尽是嘲讽:柳欣怡不想为宋书牺牲,主动放弃了宋书,可当她以自己的残疾为代价,为宋府换来了无尽的荣华富贵时,柳欣怡又仗着宋书对她的感情,登堂入室的抢夺宋书,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沐雨棠无奈扶额,宋夫人明知柳欣怡不想斩脚趾,才沦为了妾室,她还说那番话,分明是故意刺激,嘲讽柳欣怡:“宋书和柳欣怡肯定驳了你的提议。”

“是啊,这种提议,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宋夫人眼前浮现柳欣怡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书哥哥,欣怡想做个美丽,正常的女子,不想做残废!”呵呵,柳欣怡不想做残废,可曾想过,她为了宋书,为了宋府,变成了人人不耻的残废!

还记得当时的宋书面色铁青,看她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火:“欣怡有了身孕,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是庶子,如果你不同意她为平妻,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生活!”

“柳欣怡有身孕了,他不忍心委屈她,可我肚子里也有他第三个孩子了,他凭什么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离家出走!”

沐雨棠脑海里突然浮现一道灵光:“宋夫人,您的长子,不会是死在宋书和柳欣怡手里吧?”

“没错,就是他们两个,害死了我的儿子!”宋夫人眼瞳里浮上一抹锐利寒芒,咬牙切齿的道:“十六年前的那个晚上,宋书不是要去庄子,而是准备离家出走,我抱着儿子苦苦哀求,他不为所动,一脚踹开了我,我猝不及防,孩子被甩飞了出去,摔死了!”

沐雨棠目光一黯,世间母亲最爱孩子,亲生儿子被夫君害死在自己面前,宋夫人浓浓的爱意才会变成了一腔怒气:“宋书也是你杀的吧!”

“是,宋书也是我杀的,是我亲手杀的!我那么爱他,他凭什么抛弃我?凭什么抛弃我们的孩子?柳欣怡对他的感情掺了很多假,我对他的才是世间真情,他眼瞎了看不出来吗?”宋夫人厉声怒喝着,眼瞳里闪着疯狂的神色,让人备感心酸。

沐雨棠目光沉了沉:“你是怎么杀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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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爱你爱到杀了你

宋夫人目光幽幽,恨恨的道:“亲子早夭,宋书全然不顾,依旧狠心的抛下我们,带着柳欣怡,柳金鑫,宋府四侍卫连夜出走,我一气之下,带着剩下的六侍卫追上去截杀他,将他们逼到了那座别院的山顶!”

“原来追杀我们的人是你派去的!”柳金鑫狠瞪着宋夫人,眸底燃烧着熊熊怒火,厉声怒喝:“宋书是你的夫君,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狠心?”宋夫人冷眼看着柳金鑫:“他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抛弃自己尚在孕期的正妻,难道他不狠心?”

柳金鑫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低低的道:“他不是有意伤害孩子的,孩子死了,他也很内疚…”

“内疚有什么用?能让孩子活过来吗?”长子摔到地上的瞬间,宋夫人也看到了宋书眼里的惊骇与痛楚,他只是想摆脱她,不想伤孩子,可孩子已经被他害死了,伤心痛苦也换不回孩子的性命。

“长子死了,正妻伤心欲绝,作为夫君,不是应该守在妻儿身边,聊表安慰吗?可宋书是怎么做的?带着小妾离家出走,还准备一去不返,扔下我们孤儿寡女不问不管,这样的渣男,难道不该杀?”

“宋书将宋府的滔天富贵都留给了你,可保宋府几代生活无忧,你独自带着孩子,也不会辛苦,他对你虽无感情,还是尽了为夫之责的,你何必要赶尽杀绝?”柳金鑫厉声质问。

宋夫人看着他愤怒的目光,眼角眉梢尽是嘲讽:“柳金鑫,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贪财?金银,身份,权利,地位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和宋书相守一生,宋书可以宠柳欣怡,可以不爱我,但他不可以抛弃我!”

他为了柳欣怡,抛弃了妻子,抛弃了儿子,抛弃了宋府的荣华富贵,他可真是伟大,既然他想做圣人,她就成全他,让他连生命也抛弃了,去死吧!

“六侍卫将你踹下悬崖后,制住了四侍卫,抓住了宋书,柳欣怡,我坐在他们面前,让侍卫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告诉他们,两人只能活一个,让他们商量后报结果,你猜他们的结果是什么?”宋夫人看着柳金鑫,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当然是两人都抢着去死,请你饶过对方!”柳金鑫厉声怒喝,眼瞳愤怒的快要喷火,抓到他们,不给他们个痛快,偏要用这种方法折磨他们,可恶的贱人!

“错,你那个温婉柔弱,楚楚可怜的妹妹,可不是这么说的。”宋夫人眼前浮现柳欣怡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姐姐…不,宋夫人,欣怡无心与您争宠,是宋书不耐烦您的纠缠,硬要带着我离开京城,我心里是不赞成他这种做法的,我现在将他还给您,我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呵呵,明明是她撺掇宋书离家出走的,却为了活命,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宋书身上,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心相爱?都是笑话,在死亡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柳金鑫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他的小妹被宠坏了,平时确实有点小自私,可她怎么能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说出这种话?柳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沐雨棠瞟了柳金鑫一眼,看向宋夫人:“宋书听了这句话,肯定很伤心吧。”

“岂止是伤心,简直就是伤心欲绝,眼晴里满是痛苦与绝望,不过,他竟然一力担下了罪责,没将事情推回柳欣怡身上,害我看不到相爱变相杀的好戏,于是,我告诉柳欣怡,把匕首扎进宋书心脏里,我立刻放她走!”宋书不是迷恋柳欣怡嘛,为了她愿意抛妻弃子嘛,她就让他心爱的女子亲手杀了他,让他睁大眼睛看看,他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柳欣怡杀了宋书!”沐雨棠目光幽幽,柳欣怡自私自利,为了活命可以诬陷宋书,自然也可以杀了他!

宋夫人扬声道:“她的确用匕首刺宋书了,不过,她满目惊恐,拿匕首的手不停颤抖,半天才刺进一点匕首尖,让衣服染了点点血迹,我的耐心全被她磨光了,就把她踢到了一边,谁料,宋书突然大叫,不要伤害她…”

沐雨棠无奈轻叹,完了,柳欣怡的命,绝对是因为宋书这句大叫叫没的!

“柳欣怡想要宋书的命,宋书竟然还担心她,为她求情,他是真的爱柳欣怡啊,我突然觉得,让他们生离死别太残忍了,还是成全他们的一片深情比较好!”

宋夫人微微的笑,笑容透着说不出的阴冷诡异:“我拔下宋书胸口的匕首,按照宋府的祖训,一根一根的剁掉了柳欣怡的脚趾,一截一截的斩烂了她的脚,让她有资格做宋书的平妻,然后,我在她的惨叫声里,打落了她的胎儿,让他们一家三口共赴黄泉…”

慷慨冷冽的声音听得侍卫们后背发凉,眸子里闪着浓浓的惊恐:他们怎么也没料到,温婉美丽,待人谦和的宋夫人,竟然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

柳金鑫面色惨白,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欣怡是自私任性了些,但她罪不至死,更不该以这么悲惨的方式被害死,宋夫人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

沐雨棠心中轻叹,宋夫人已经被宋书刺激的疯狂了,只是凭着那一腔恨意,准备狠狠折磨死宋书,柳欣怡…

宋夫人不知众人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讲述:“看着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柳欣怡,宋书满眼都是关怀,心急,愤怒的斥责我是心狠手辣的毒妇。”

“呵呵,我事事关心他,他斥责我,柳欣怡诬陷他,刺伤他,他竟然还关心她,我一气之下,就用匕首把柳欣怡的心挖了出来,捧到宋书面前,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柳欣怡的心是什么颜色的,里面可曾有过他。”

众人震惊,眸底浮上浓浓的惊骇:宋夫人明知道宋书深爱柳欣怡,还当着宋书的面杀她,让宋书亲眼看着柳欣怡的血流淌一地,看着她轻的身躯渐渐失去生机,看她哀求的眼睛慢慢转为一片死灰,她可真是残忍!

她残杀柳欣怡,实际上是在狠狠折磨宋书,让他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子凄惨的死在他面前,让他伤心绝望,痛苦至极!

宋夫人疯了,真的疯了!

“宋书看着柳欣怡的尸体,眼瞳里寒意迸射,他拼命挣扎,厉声怒喝要杀了我,我就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支利箭,狠狠扎进了他心里,他停止了训斥,慢慢歪倒在地,鲜血和柳欣怡,胎儿的汇在了一起!”

宋夫人低低的说着,眼瞳里寒芒闪掠,她将他们一家三口一起送进了阴曹地府,不过,他们对不起她,她就把柳欣怡的尸体扔下了悬崖,把宋书的尸体封进别院秘道里,让他们的尸体相隔十万八千里,死都不能在一起!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回了宋府,继续做我的宋夫人,守着我的一双儿女平平安安的过了十六年,至于十侍卫,他们不会自相残杀,我便让他们发下毒誓,不得将今天的事情外传,他们应下,我先放走了四侍卫,另外六人也陆续找理由离开了宋府。”

听着这一段感情纠葛,别院里寂静异常,众人摇头轻叹,三个人的爱恋,兜兜转转害死两人,谁对谁错根本说不清!

“宋夫人,既然宋书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帮你调查宋书死亡的真相?”萧清宇是青龙国鼎鼎有名的雪尘公子,雪衣卫更是无所不能的厉害侍卫,宋夫人请他们调查宋书的死亡真相,完全是在自暴其短,自取灭亡。

看着沐雨棠疑惑的目光,宋夫人幽幽一叹:“我处理完宋书,柳欣怡后,神思恍惚,走到宋府内室,不小心摔了一跤,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便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我完全不记得柳欣怡有身孕,不记得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更不记得我杀了柳欣怡和宋书,下人告诉我,宋书离府神秘失踪,我便以为他是失踪了,我想了他十六年,念了他十六年,也找了他十六年!”

众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摔一跤,就将这么悲剧的事情忘记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沐雨棠和他们的想法完全不同,现代医学发达,出现过宋夫人这样的案例,叫选择性失忆,某个人或某件事对她的刺激太大,她的大脑出于自我保护,会选择遗忘这个人,这件事!

长子的死亡,夫君的抛弃都给了宋夫人很沉重的打击,宋夫人受不了刺激,潜意识的将那天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现在的院子里有很多尸体,一滩滩的鲜血,估计和宋书死亡的场景有些相似,刺激着宋夫人恢复了记忆!

“宋夫人谋害亲夫,证据确凿,就算时隔了十六年,也是一桩凄惨的杀人命案,宋夫人是自己去顺天府,还是让顺天府的官差来请?”冷绝情蓦然开口,眼瞳里闪烁着阴冷寒芒,宋夫人对他起了杀心,就是不会归顺萧天凌了,留着宋夫人绝对是个祸害,还是处死得好。

宋夫人瞟他一眼,冷冷的道:“不必那么麻烦,杀人偿命的道理我懂,我也早就安排好了!”话落,宋夫人嘴角突然涌出一缕黑血,缓缓滴落到素白的衣裙上。

沐雨棠目光一凛,她这是…服毒了!

“娘!”惊声高呼响起,宋如凡急步跑了过来,扶住宋夫人:“娘,你撑着点儿,我带你去找大夫!”

宋夫人摇摇头,制止了他的动作,虚弱无力的道:“不用了,我走进别院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恨不恨我害你没了父亲?”

宋如凡摇摇头,眼瞳里隐有泪光闪烁:“父亲的心不在咱们身上,就算他活着,也已经远走他乡,我根本见不到,我是母亲抚养长大的,母亲是个慈母,也是个严父,我和如烟有母亲就够了。”

他听说母亲带了很多侍卫来别院,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将她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可他不怪母亲,真的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