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句话,我今生无憾了。”宋夫人如释重负般长长的松了口气,她痴心错付,所托非人,可她有一对好儿女,她死而无憾:“凡儿,宋家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守护它,照顾好如烟…”

“嗯!”宋如凡声音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凡儿,我的坟墓…远离他,活着时,他不爱我,死后,我已经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宋夫人断断续续的说着,瞳孔渐渐涣散。

“好!”宋如凡重重的点点头,用力眨眨眼睛,逼回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如此,我就放心了!”宋夫人看向天空,两只不知名的鸟相依着翩翩飞过,她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若有来世,真想做只快乐的小鸟,没有妾室,没有矛盾,只和心爱之人相依相偎,自由自在的飞翔…

素白的手缓缓垂落到地面上,宋夫人头歪向一边,停止了呼吸!

“娘!”宋如凡悲伤的呼唤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众人对望一眼,无奈轻叹:这样也好,死的有尊严!

沐雨棠心里无端的升起一阵悲凉:“清宇,宋夫人还有救吗?”宋夫人服毒自尽,是想摆脱萧天凌的威胁,守护宋府的世代荣华,不犯诛九族的大罪,这些事情虽然麻烦些,但他们都可以帮她解决。

萧清宇目光凝了凝,沉声道:“宋夫人残忍谋害亲夫和柳欣怡,就算我救了她,她也会被顺天府判死刑,况且,宋夫人深爱宋书,在她残忍的杀掉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跟着死了,当年她失去记忆,凭着对宋书的思念活到了现在,如今,她记忆恢复,子女长大成人,她再无牵绊,已经不想活了,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沐雨棠看向宋夫人,只见她神态安祥,嘴角含笑,确实走的很开心:“她…爱错了人,宋书于她而言,就是个狠心绝情的渣男!”

但愿天下女子都能擦亮眼睛,不要再嫁负心汉!

清风吹过,浓郁的血腥味飘入鼻中,沐雨棠胸中一阵翻江倒海,跑到旁边的琼花树下干呕起来。

萧清宇急步跟了过来,轻轻拍打她的手背:“你怎么了?”

“血腥味…太重…我不舒服!”沐雨棠有身孕后,味觉,嗅觉都变得十分娇弱,只要闻到太重的味道,就会干呕。

“那咱们回府吧,改天再去宋府吊唁!”萧清宇轻声道。

“好!”沐雨棠点点头,地上除了尸体就是血,血腥味很浓,她留下来,只会更难受,还是早早离开,呼吸些新鲜空气的好。

沐雨棠轻靠着萧清宇,正准备往外走,身后响起一道清俊的呼唤:“萧世子,世子妃,请留步!”

沐雨棠转过身,只见宋如凡急步走了过来,眼圈通红,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礼貌的递上一只蓝色小锦盒:“这是家母特意交待,让如凡交给世子,世子妃的。”

锦盒是沉香木所制,不华丽,却散着一股淡淡的沉香,让人心神宁静。

沐雨棠接过锦盒,轻轻打开,只见一片白色瓷片静静躺在盒子里,闪耀了她的眼睛:“多谢宋公子!”一梦千年的碎片,她早就猜到了,可心里却没有半分得到碎片的喜悦。

“世子妃客气,若是无事,如凡告辞!”宋如凡轻轻说着,阔步走到宋夫人身边,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向门外,眼睛里闪着挥不去的悲伤:小时候都是母亲抱他,哄他,如今,他是第一次抱母亲,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沐雨棠看着众人的背影,轻轻挑挑眉:“宋府先是葬父亲,再是葬母亲,丧事连连,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有祸事?”

萧清宇揽着她的小腰,轻声道:“宋夫人过世,萧天凌失了把柄,不会再找宋府的麻烦了,宋府会安然无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祸事。”

“那就好!”沐雨棠目光幽幽,宋夫人以自己的死亡,换来了宋府儿女的安然无恙,是个聪明人,也是个伟大的母亲,她临死前,将自己受萧天凌胁迫之事讲了出来,虽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侍卫听到了,但不保证他们不会四处宣扬,如果萧天凌是聪明人,就不会再来找宋府的麻烦。

此时的萧天凌正在近郊的别院里,听闻冷绝情带来的消息,面色阴沉的可怕,竟然敢在别院里设埋伏,准备和他同归于尽,宋严氏真是好大的胆子!

也是她聪明,服毒自尽了,否则,他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名侍卫凭空出现,双手抱拳道:“太子殿下!”

萧天凌正在气头上,冷声道:“什么事?”

“皇上急召您去御书房!”侍卫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少有的凝重。

萧天凌目光一凛,心里浮上很不好的预感:“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题外话------

(*^__^*)嘻嘻…终于把宋府案件写完了,亲们有票票的,送偶张票票吧,么么…明天开始新情节…

第278章 惩罚萧天凌

侍卫摇摇头:“回太子殿下,皇上没有言明,只传了急召,请您立刻前往御书房!”

萧天凌犀利眼瞳微微眯了起来,父皇从未这么急切的宣召过他,难道出了什么大事:“来人,备马!”

“是!”侍卫领命而去。

一柱香后,萧天凌进了皇宫,远远的,看到御书房外站着六名身穿铠甲的御林军,面容冷漠,眉锋冷峻,手中握着古朴长刀,溢发显得御书房庄重,肃穆!

赵公公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书房门外,看到萧天凌走了过来,眸底闪掠着难掩的喜色:“太子殿下来了,皇上等您好久了,快请进!”

萧天凌淡淡嗯了一声,快速推开了房门,不想,踏进房间的瞬间,一只茶杯狠狠朝他砸了过来,他一惊,潜意识的侧身躲闪,茶杯擦着他的衣服滑过,重重砸到了门框上,只听‘砰’的一声响,名贵茶杯摔的粉碎,残片四下迸飞。

“孽子,你还敢回来?”皇帝愤怒的吼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惊的萧天凌身体一僵,好半响方才反应过来,疑惑不解的道:“儿臣做错了什么,惹父皇如此生气?”

“你还敢给朕装糊涂,山坳里的私兵,可是你养的?”皇帝厉声质问着,目光冷若寒冰。

萧天凌大惊,私养重兵一事,他做的很严密,只有他,冷绝情,宋夫人三人知道,冷绝情和他绑在同一条船上,绝不会出卖他,宋夫人已经死了,无法出卖他,父皇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私养重病是杀头死罪,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父皇,儿臣是太子,手握军营重兵,还养私兵做什么…”

“你还敢狡辩!”皇帝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抓起一把断剑扔到了他面前:“这是在那个训练营里捡到的!”

断剑很精致,也很锋利,剑柄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花纹中间嵌着一朵淡金的标记,代表着青龙国的太子!

萧天凌漆黑瞳孔剧烈的缩了缩,眸底燃起不易察觉的怒火,冷绝情竟然将代表自己身份的长剑遗落在了剿灭刺客的山坳里,真是愚蠢:“父皇,儿臣没有私养重兵,这肯定是别人特意铸造出来,陷害儿臣的!”

皇帝不屑轻哼:“你现在是一人之下的太子,手握重权,在朝堂里更是一手遮天,谁能陷害得了你?”

萧天凌目光幽深,这件事情的确不是别人在设计陷害,但他必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

嘴唇动了动,正准备开口,一道温和声音抢先响起:“父皇,三皇兄身份高贵,金银无数,若想铸剑,定然会有精铁,可这柄断剑却是用普通铁打造而成,太子标记…京城见过的人也有不少,说不定真是有人在陷害三皇兄。”

萧天凌抬头一望,看到了萧天烨,只见他站在书桌前,神色淡淡,手里拿着一本奏折!

萧天凌犀利眼瞳猛的眯了起来,父皇一向喜欢独自一人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不喜别人随侍,可现在,父皇不但允许萧天烨在这里照顾,还允他看奏折,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知他心中所想,瞟他一眼,冷冷的道:“天凌是朕的儿子,他的品性,才能朕了解的一清二楚,这剑定是给新招兵士用来演练的,用普通铁即可,不必浪费精铁…”

萧天烨目光沉了沉,低低的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仅凭这柄断剑,就判三皇兄私养重兵,有些武断,万一是有心人设计陷害,三皇兄就是真的被冤枉了…”

“朕明白,朕暂时不会判他的罪,会让暗卫们再去搜寻证据,若他是被冤枉的便罢,若真是他养了私兵,朕定斩不饶!”皇帝陡然提高了声音,眼瞳里闪烁的锐利寒芒仿佛能够刺破假相,看清事情的最本质。

萧天凌一惊,急忙低下了头:“多谢父皇!”

皇帝从鼻孔里嗯了一声,冷冷的道:“你即刻起回华阳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寝殿一步!”

这是将他禁足了!

山坳已经全部清理干净,除了这柄断剑,什么都没留下,暗卫再调查,也找不到所谓的证据,父皇想大调查后才安心,就随他。

“儿臣告退!”萧天凌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身后响起萧天烨的声音:“父皇,儿臣觉得,尚书的提议很好,江南一直多雨,趁着现在还没有下,多多开凿水道,引水入河,入江,可防止夏天的洪涝…”

“朕也觉得提议好,你就替朕写批示吧!”皇帝轻轻说着,严肃的面容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萧天凌前行的脚步蓦然一顿,漆黑眼瞳微微眯了起来,奏折只有皇帝和储君有资格批示,父皇竟然让毫无官职的萧天烨批阅,是什么意思?

“父皇,这是给您看的奏折,儿臣写不太合适。”萧天烨声音淡淡的,眼瞳也平平静静的,没因皇帝的话而泛起丝毫波澜。

“朕有些累了,不想亲眼看奏折,你将奏折上的内容读给朕听,按照朕说的写批示,有何不可?”皇帝看向萧天烨,眼瞳里暗芒闪掠!

“这…儿臣遵命!”萧天烨轻轻说着,优雅的坐到一侧,提笔在奏折上快速挥洒,优雅肆意的动作看得萧天凌眸底光芒闪掠:父皇这是准备重用萧天烨了么?

元宵赏灯时,萧天烨救了父皇,又打掉了父皇防范的私兵山坳,立下了两大奇功,如果他是皇帝,他也会重用萧天烨!

萧天骏已死,青龙国皇室只有他和萧天烨两名皇子,父皇已经对他起了疑,不再信任他,准备培养萧开烨为储君了么?可恶至极!

他一定要打败萧天烨,将父皇的目光重新拉到他身上!现在的他在禁足,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过,他可以让自己的一部分暗势力浮出水面,给萧清宇,萧天烨重重一击。

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沐雨棠在林婉筠的轻扶下款款来到临江楼前,看着熙熙攘攘,进进出出的宾客,轻轻挑了挑眉:“婉筠,你去买一盒核桃酥,一盒梅花糕!”酒楼人太多,她就不进去了。

“好!”林婉筠点点头,快步走进了酒楼。

小腰酸酸的,沐雨棠不由得轻轻揉了揉,美眸里闪着丝丝无奈,有身孕后,她的体质也差了很多,走几条巷子,小腰就会发酸,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一歇?

“让开,让开,快让开…”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傲气的高呼传入耳中,沐雨棠侧目一望,只见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骑着快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狂奔了过来,眨眼间到了她面前,她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目光沉了沉,她弹指射出一颗珍珠,狠狠打到了马鼻子上,快马扬起马蹄长嘶,男子猝不及防,被甩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坚实的地面上,摔的头昏耳鸣,眼冒金星。

“少爷,少爷!”两名小厮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见男子掉落于地,急急忙忙的扶起了男子:“少爷…您没事吧,少爷…”

男子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狠狠甩开扶他的小厮,朝着沐雨棠怒喝:“竟然敢偷袭小爷的马,你活的…”当看清沐雨棠的容貌时,‘不耐烦了’几字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面前的女子穿着鹅黄色的长裙,裙摆上以金色丝线绣着精致的暗纹,绝美的容颜,清冷的眼瞳让人一见倾心。

男子呆呆的看着她,喉节动了动,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眼晴里闪烁着浓浓的色光,美人啊!绝色美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女子呢!

“啪啪!”男子突然转过身,反手两掌,狠狠打到了那两名小厮脸上,恶狠狠的教训:“你们两个怎么牵马的,竟然让马自己跑了,万一撞伤了人家姑娘可怎么办?”

小厮捂着红肿的脸颊,呐呐的说不出话,公子啊,明明是您骑着快马,不管不顾的在街上飞奔,险些撞到人家姑娘,现在看人家长的漂亮,为了讨好她,就把错都推到他们身上来了…

“不好意思,小姑娘,下人不懂规距,回去后,我一定狠狠教训他们。”男子笑嘻嘻的说着,就像看猎物般,肆无忌惮的打量沐雨棠。

看着他色眯眯的目光,沐雨棠美眸里浮上一抹厌恶,转身走向临江楼,在酒楼里挤一点儿,也比站在这里面对这个色鬼好。

男子目光一凝,三两步奔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看着她美丽的容颜,笑得不怀好意:“京城坏人多,你一名姑娘家独自行走,可能会有危险,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我现在要进酒楼用膳,不回府,不必劳烦你了!”沐雨棠冷冷说着,准备越过男子前行,不想,男子侧走一步,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好色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刚才我的马让姑娘受了惊,这顿就由我做东,宴请姑娘,给姑娘押惊吧!”说着,男子色爪一伸,抓向沐雨棠。

沐雨棠目光一凛,侧身避开男子的色爪,飞踢一脚,狠狠踹到了男子身上。

男子猝不及防,被踹出四五步远,重重掉落在地,摔的眼冒金星,全身疼痛,半天爬不起来,狠狠瞪着沐雨棠,咬牙切齿的道:“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两个,把她绑到我房间去。”

“是!”两小厮领命,恶狠狠的冲向沐雨棠。

沐雨棠嘴角弯起一抹冷嘲,绑她,不自量力,飞起一脚,狠狠踹到了小厮身上,小厮倒飞出四五步,不偏不倚,刚好砸在那男子身上。

“啊!”男子痛苦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惊的冲到沐雨棠面前的另一名小厮生生顿下了脚步,正犹豫着动不动手,沐雨棠抓住着他的胳膊,将他揪了起来,狠狠砸到那两人身上。

在两人的惨叫声里,沐雨棠抓起掉落在半栽短棍,朝着三人狠狠的打,让他纨绔不化,让他好色成性,让他污言秽语。

‘啪啪啪!’沉闷的声响震人心弦,三人痛的面色发青,连连求饶:“姑奶奶,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三人挨了她几十棍子,受了不轻的伤,也教训的差不多了,沐雨棠停了手,冷喝道:“滚!”

“是是是!”两名小厮如临大赦,颤微微的滑到地上,扶起自家重伤的少爷,连滚带爬的跑了,连男子骑的那匹马都没顾得上牵。

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沐雨棠眼瞳里浮上一抹冷然:纨绔子弟,就是欠教训!

“世子妃,出什么事了?”林婉筠提着两只糕点盒走了出来,看着沐雨棠手里的木棍,美眸里满是不解。

“没什么,咱们回府吧!”沐雨棠轻轻笑笑,扔掉木棍,款款前行,一辆豪华马车迎面驶了过来,清风吹起一角车帘,沐雨棠看到马车里坐着一名年轻女子,面容娇美,眼瞳如水,只是,她的发不是少女的墨黑色,而是一片雪白。

沐雨棠柳眉挑了挑,眼瞳里光芒闪闪,想不到这世间还真有白发红颜!那辆马车很豪华,那女子是富贵人家的千金…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焦急的呼唤传入耳中,打断了沐雨棠的沉思,沐雨棠侧目一望,只见一名年轻男子轻靠着小厮急促的呼吸,嘴巴张张合合的,就像喘不过气,眼瞳闪着浓浓的痛苦与焦急。

“他这是哮喘病病发了,你们应该随身带药了吧,快给他吃药啊。”得了哮喘病,基本治不愈,大夫们都会给病人配药缓解,病发时,吃药丸救命!

小厮急声道:“我家公子的药吃完了,还没来得及配呢。”

沐雨棠无语望天,怎么这么巧!

“姑娘,请问最近的药铺在哪里?”小厮急急的询问着,目光快速扫视街道两旁。

“向右转,走两条街就有药铺。”沐雨棠顿了顿,道:“哮喘病是急症,这位公子的呼吸越来越弱,估计撑不到药铺,更等不到大夫拿药丸!”

“那怎么办?”小厮大惊,扶着男子,惊慌的大喊:“公子,您一定要撑住,小的这就带您去找大夫!”

这小厮倒是挺护主!

沐雨棠目光沉了沉,低低的道:“让我试试吧,或许能救你家公子一命。”

小厮的哭喊戛然而止,怔怔的看向沐雨棠:“姑娘懂医术!”

“一点点儿,救你家公子应该没有问题。”沐雨棠轻轻笑笑,摘下了珠花上的细小银针,找准穴道,扎了进去!

小厮本想找药铺里的大夫为他家公子诊病,但药铺太远了,救不了他家公子,他只能让沐雨棠出手,保下他家公子的性命。

沐雨棠拇指与食指捏着银针柄轻轻转动,男子张合的嘴巴慢慢闭上,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渐渐散去,给看的面色也缓缓恢复了正常。

须臾,男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的是一张绝色倾城的小脸,清新自然的香气萦绕鼻尖,让人心情舒适,他漆黑的眼瞳却是一凝,猛然坐起,冷冷的道:“你是谁?”

沐雨棠看着他戒备的目光,柳眉挑了挑,这么强的戒备心,这男子不是普通人!

“公子,您醒了!”小厮眸底浮上浓浓的狂喜,走上前,手指着沐雨棠道:“公子,是这位姑娘救了你!”

昏迷前的画面在眼前闪现,男子知道自己哮喘病发了,是面前的女子救了他,他收敛戒备,诚心诚意的朝沐雨棠深施了一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沐雨棠话落的瞬间,看到一卷画轴从男子衣袖里掉了出来,在地面上蜿蜒铺展,画卷上的美丽女子跃然显现。

沐雨棠目光一凝:“咦,怎么是她!”

她的话很轻,耳力敏锐的男子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眼瞳猛的眯了起来:“姑娘见过画上的女子?”

“见过!”沐雨棠点点头。

“在哪里见得?”男子眼瞳里闪着浓浓的凝重。

沐雨棠一指正前方:“就在前面那条街上,她坐着马车,刚刚过去…”

“多谢姑娘!”男子低低的说着,拿着画像急急往前面街上奔去,小厮提着包袱紧随其后。

沐雨棠看着两人快要消失的背影,无奈轻叹,她还没告诉他,马车里那位姑娘头发是白色的,和画上女子如瀑般的乌黑墨发完全不同,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有待考察…

“世子妃,那男子掉东西了!”林婉筠淡然的声音传入耳中,沐雨棠眨眨眼睛,顺着她的指向望了过去:“掉了什么?”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支持和票票…么么…

第279章 气皇帝

一块方形的玉色牌子静躺在地上,四角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古朴典雅,正中精雕的‘汴’字龙飞凤舞,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沐雨棠捡起令牌,漆黑眼瞳微微眯了起来,令牌透着一股古老的暗沉气息,最少也存在了上百年,一个家族能屹立百年不倒,家族内部必定人才辈出,势力也是根深蒂固,那男子的身份绝不简单!

“雨棠!”清润的呼唤传入耳中,沐雨棠转身一望,只见萧清宇阔步走了过来,画卷般的容颜俊美的让人错不开眼,雪色衣袂翩翩如蝶,将他与生俱来的清隽与高贵渲染的越发卓然。

“你不是说书院有很多事情,要忙到很晚吗?怎么来了这里?”沐雨棠在临江楼买的核桃酥,梅花糕就是给他做宵夜的。

“刚才侍卫来报,今晚皇宫设宴,让咱们务必前往,书院里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萧清宇走上前来,伸臂轻揽了沐雨棠的小腰,墨色眼瞳深若幽潭。

沐雨棠轻轻挑眉:“晚宴?什么晚宴?”

“淮南侯从边关回来了,今晚是他的接风洗尘宴。”萧清宇说的云淡风轻,低头看到了她手里的令牌,墨色眼瞳微微一凝:“这是什么?”

沐雨棠瞟一眼玉牌,漫不经心的道:“一名陌生男子掉的,他去前面的街上寻人了,让雪衣卫找找他吧,这玉牌是他随身携带的,丢了他肯定很着急。”

“好!”萧清宇点点头,朝着虚空打了个手势,轻微的破风声快速远去。

萧清宇揽着沐雨棠,缓缓走向不远处的紫檀木马车:“时间尚早,咱们先回府,梳洗、更衣后,再进宫赴宴!”

洗尘宴依旧设在九宵殿,沐雨棠和萧清宇刚刚落坐,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再次响起:“淮南侯到!”

沐雨棠侧目望去,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利眉英挺,目光炯炯,唇上蓄着黑色胡须,整个人显得异常严肃!

他就是淮南侯秦正!

“爹!”清亮的呼唤响起,一名年轻男子走进九宵殿,清俊的脸庞,傲气的目光,看得沐雨棠猛的眯起眼眸,他竟然是淮南侯秦正的长子秦栋,真是冤家路窄。

萧清宇顺着她不断变幻的目光看到了秦栋,墨眉轻轻挑了挑:“你认识他?”

“刚才在大街上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沐雨棠说的轻描淡写,秦栋调戏她,她已经狠狠教训过秦栋,这种小事,不必再向清宇报备了。

萧清宇瞟一眼秦栋抹了药还有些青淤的嘴角,眼瞳里浮上一抹意味深长:他们绝不止是见了一面这么简单!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到,岚妃娘娘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皇帝,蒋贵妃,杜若岚三人缓步走进九宵殿!

文武大官以及家眷们跪拜行礼:“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岚妃娘娘千千岁!”

皇帝落坐在锦缎玉榻上,环视着下跪众臣,声音威严:“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臣站起身,优雅落座。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秦正身上:“秦爱卿镇守边疆五年,劳苦功高,今日回京,朕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众卿都不必拘礼。”

“是!”众臣应下,喝过几杯酒后,三三两两的走向淮南侯:“恭喜淮阳侯回京!”

“同喜同喜!”淮南侯豪放的笑容里透着点点傲气。

“侯爷这次回京,不回边疆了吧!”一大臣笑眯眯的询问。

淮南侯呵呵一笑:“托皇上鸿福,边疆已交给步将军镇守,末将可留京任职!”

“那真是大喜事,恭喜恭喜!”

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秦正,沐雨棠眸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秦正的人缘倒是不错。”

萧清宇瞟了秦正一眼,淡淡道:“秦家的现任家主就是秦正,他为人圆滑,在朝中有着不少的人脉,虽然在边疆镇守了三年,但他手握兵权,在朝堂百官心中的地位只升没降。”

“我明白!”身为朝臣,官职重要,权利也很重要,同等品级的人,手中有权的官员比没权的要受人尊敬。

“这位是另郎?”眼尖的大臣看到了不远处的秦栋,望着他和秦正相似的眉眼,满目惊叹。

“正是犬子秦栋,在军中是个小小少将。”秦正笑呵呵的说着,眼瞳里闪烁着难掩的骄傲。

“淮南侯过谦了,令郎年方二十,就已是军中少将,真真是年少有为。”白丞相看着秦栋,满目赞赏。

“白丞相过奖。”秦正呵呵笑着,看向秦栋:“阿栋,来见过各位大人!”

“是!”秦栋走上前来,笑眯眯的向丞相,尚书,太尉,太傅们问候,温和的态度,礼貌的举止,和那个好色、无赖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沐雨棠好看的柳眉轻轻挑了起来,秦栋是少将?这不太可能吧,她痛打他的时候,他没有半分还手之力,分明是没什么武功,内力,和苏逸轩,陈明源这两名武功高强的京城少将差了十万八千里。

杜若岚坐在锦缎玉台前,锐利目光在沐雨棠,秦栋身上来回转了转,眸底闪掠一抹狠厉,瞬间又消失无踪,笑盈盈的道:“秦公子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不知可有婚配?”

秦正双手抱拳,笑眯眯的道:“回娘娘,边疆事情多,老臣还未抽出空隙给犬子婚配!”

杜若岚柳眉挑了挑,正想说话,皇帝抢先开了口:“秦栋随淮南侯镇守边疆三年,立下战功无数,是难得的厉害少将,京城肯定有很多名门千金愿嫁,不必担心他的婚事,就算要忧心,也应该心忧淮南侯!”

“忧心淮南侯?皇上何意?”杜若岚轻轻蹙眉,漆黑的眼瞳懵懵懂懂。

看得皇帝犀利眸底难得的浮现了丝丝笑意,耐心的解释:“秦夫人早逝,淮南侯在边疆吃了不少苦头,回到京城也没个知心的人照顾,是不是比秦公子更需要忧心?”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赐淮南侯几名美人,让她们照顾淮南侯不就行了。”杜若岚以团扇遮面,笑的眉眼弯弯,欲说还休的娇羞模样就像是在开玩笑。

皇帝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朕就赐淮南侯黄金千两,绸缎千匹,美人十名!”

“多谢皇上!”秦正跪地行礼,精明的眼瞳里隐隐闪过丝丝不解:臣子立功基本都是赏黄金,绸缎,字画,古玩,赏美人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沐雨棠轻轻沉下眼睑,眸底浮上一抹凝重,杜若岚是后宫嫔妃,对朝堂之事一向不感兴趣,怎么突然间关心起淮南侯的家事了?她一没身孕,二没子嗣,拉拢了朝臣也什么用,就算她需要淮南王的相助,让白丞相找淮南王相商即可,根本不需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出手,难道她是想…

“皇上,祁王世子妃有了身孕,祁王世子暂时也没人照顾,不如,您也赐他几名美人!”柔美女声传入耳中,沐雨棠猛然抬头看向杜若岚,清冷眼瞳里闪烁着点点寒芒,果然不出所料,杜若岚关心秦栋,秦正的婚事是假,想算计她,搅得她不得安宁才是真。

杜若岚毫不示弱,迎着她的目光望了过来,眼瞳里闪着浓浓冷意,沐雨棠害她嫁了个能做她父亲的老头子,她也绝不会让沐雨棠好过,夫妻恩爱,如胶似漆,相濡以沫都会成为过去式,从今天开始,她要让沐雨棠像她一样,失去心爱之人的宠爱,天天生活伤悲与痛苦中。

众臣对望一眼,纷纷望向萧清宇,萧世子和世子妃成亲半年多,赐他美人不太好,但世子妃有了身孕,不能再照顾萧世子,萧世子纳个妾室,通房也不为过!

秦栋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一眼看到了沐雨棠,她穿着香妃色的长裙,美丽的小脸更显明媚,发上的金步摇映着她唇边笑意,说不出的高贵清新!

他瞳孔剧烈的缩了缩,眸底浮上一抹挫败,她竟然是祁王世子妃,是他不能动的人,真是可恶,不过,萧世子立刻就会有数不清的美人,她很快就要失宠,说不定哪天,就能任他宰割,报回今天被痛打之仇!

皇帝也看向萧清宇,眼瞳里暗潮汹涌:“清宇意下如何?”

“皇上可还记得微臣在宴会上发过的誓言?”萧清宇看着皇帝,墨色眼瞳就如一汪幽潭,越凝越深。

皇帝目光闪了闪,微笑道:“自然记得,你今生今世只爱雨棠一人,不抬平妻,不纳通房,不抬姨娘嘛,不过,雨棠有了身孕,不能再照顾你,你身边需要添位美丽女子。”

沐雨棠眸底浮上一抹冷嘲,说的真是冠冕堂皇,皇帝强塞美人给清宇,是想顺着杜若岚的意,让她失了清宇的宠,可恶至极。

“微臣没成亲前,一直都是自然照顾自己,雨棠有身孕,也只是一年不能照顾我,无妨的,微臣身边不需要再添人了。”萧清宇说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