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九娘虽都有忧虑,但一旦事情定下来,便开始不遗余力的各自筹划。
次日一早,二白照旧辰时起床,洗漱后,带着果子出了潇湘馆往对面的早点铺去喝豆汁。
一路过去,沿街店铺都刚刚开张,看到二白,皆停下手里的活高声喊道,
“锦掌柜!”
“锦掌柜的早啊!”
…。
二白眯着桃花眼,粉白的脸蛋映着朝阳熠熠生辉,抬手和众人打招呼,
“各位早!”
两人进了对面的早点铺,掌柜的忙迎上来,“锦掌柜您来了,还是老样子?”
“对!”二白脸庞稚嫩,看上去像是个邻家小姑娘,娇俏的应了一声。
掌柜的却不敢怠慢,忙招呼伙计给二白上茶。
豆汁、虾饺、芥菜鱼肉包,是二白每天早晨必吃的三样,她每日这个时辰都来,小伙计已经预备好了,迅速的端了上来。
这个时候铺子里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二白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两个中年男子,看上去是香苏城本地人,正边吃边唠嗑。
“君家别苑来了,你知不知道?”其中一人喝着茶问道。
“这香苏城谁不知道?”对面的人嗤笑一声,突然凑过去,一脸的得意,“君公子来的那日我还看到了呢。”
“你看到了,在哪?”最先那人放下茶盏,瞪大了眼惊声问道。
这几日香苏城里都在议论那位君家嫡公子,知道君府消息的人都似和君府攀上了关系一般的趾高气昂。
“就是君公子刚到那日,别苑里的人都出来迎接,我碰巧打那过,正好看见君公子打马车上下来。”那人一脸倾慕的叹了几声,“果然是君家嫡子,那气势,别说君家下人,我当时都差点给跪了,还有那容貌,就算全香苏城也找不出一个来,啧啧…。”
“怪不得咱太守大人想讨好他,送了两个清倌进去都被扔出来了,感情人家根本看不上啊!”
“那是,人家在京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过,听说这位君公子不近女色,现在还没娶妻呢!”
“嗯,也不知哪家小姐能有这个福分。”
“是呢!”
两人又唏嘘了一番,便扯开话题,又开始聊别的,二白捧着碗轻轻皱眉,不近女色吗?
果然有点棘手!
二白两人吃完早饭回了潇湘馆,乔妈已经在亭子里上了茶点,见她回来将两张银票递上来,说是沈赵两府送来的。
二白见了亲娘似的把那银票看了半晌,才小心的放在红漆木盒里,继续做昨日没做完的手工。
做了一上午,吃了午饭,又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果子伺候二白擦脸的时候,说,七娘回来了,脸色不太好。
二白点点头,意料之中,如果那么容易,她这四万两银子挣的也忒轻松了点。
喝了温热的花茶,二白才往前阁走。
七娘正坐在一楼大厅的红木长椅上,拿手帕扇着风,一脸的不虞。
旁边几个二楼的红娘正在劝她,见二白过来,齐齐起身请了安后,转身退下了。
二白走过去,坐在她身侧,一手托腮,两眼亮的像星辰,含着几分笑,“怎么,那位爷不乐意?”
七娘瞪她一眼,“我连那位爷的面都没见到,你不知道那个姓杜的高高在上的嘴脸,好像我不是去提亲的,是去要债的。”
姓杜的?君府别苑的杜大管家?
二白撇了撇唇,“不奇怪,之前这位君爷不在的时候,杜管家连太守大人也不放在眼里,何况现在来了主子撑腰。”
之前君家别苑无主,那些管家便是主子,曾经杜大管家出门,轿子和薄太守的轿子走了对头,都是太守大人下轿为杜大管家让路。
“能让你进去,这杜管家已经是给潇湘馆面子了!”二白手里把玩着垂在前面的发辫,漫不经心的道。
七娘犹自不消气,愤愤道,“不就是狗仗人势!”
这几年七娘在香苏城的名气越来越大,已经很少受到这样的冷落,自然有些受不了。
二白向后倚去,半阖着眼睛,声音依旧带着她特有的轻懒温淡,面上的笑容已收,
“七娘,我们是做红娘的,本来就是一种为人服务的差事,受几句冷落也在情理之中,何必动那么大火气。”
七娘微微一怔,两年前她刚入潇湘馆,去说媒提亲,什么样的主儿没见过,更不要提之前卖馄钝时受的那些眼色,如今确是自己有些忘本了。
手中的绢帕收起,七娘眼中又只剩了娇媚,语气虽无奈却已带了笑意,“行,等明日,我再过去,一次不行,我去两次,两次不行,我去三次,我总能磨到见那位爷。”
“嗯,怎么办你和九娘商量!”二白桃花眼一弯,“今日且不管他,听说东街茶馆里排了新折子戏,陪我去听曲呗!”
七娘笑着伸出一只细葱般的手指,轻点二白的额头,“你啊,真是个甩手掌柜!”
二白撒娇的笑,“因为有你们啊!”
七娘宠溺的看着她,顺势已经站起来,
“走吧!”
然而五日过去,七娘去了三次,九娘去了两日,谁都没见到那位爷。
饶是画师把两位美人画的再美,那人没看到也无济于事啊。
甚至到后来,杜管家也不再往外撵人,任凭九娘在那坐着,却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人,饶是她耐性比七娘好,也坐不住了,皱眉回了潇湘馆,直言,这媒说不成。
二白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啪的一拍桌子。
七娘和九娘俱是一惊,齐齐抬头看过来,以为二白终于放弃了,却见她嘟着粉白的脸蛋,咬牙切齿的道,
“明日、本掌柜的亲自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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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君府别苑
次日一早,二白吃了豆汁回来,让果子去九娘那里要画像。
趁果子去的功夫,二白对着镜子化了一个浓妆,还很敬业的在唇角点了个颗媒婆痣。
又找了一身暗色衣服换了,看着镜子里至少成熟了十岁的面容,二白满意的呲了呲牙。
此时果子抱着画像进来,二白转身,两人四目相对,果子愣在那,半晌才,扑哧笑出声,开始还掩着唇,后来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出声。
二白过去,轻敲她脑门,严肃的道,
“笑不露齿!”
两人一路坐马车去了君家别苑,见到二白,守门的侍卫也愣了愣,半晌才看清是潇湘馆掌柜亲自来了,忙进去禀告。
杜管家“日理万机”自不会亲自出门迎接,但也不好拒绝,只让人带进花厅来。
饶是果子跟着二白几年已经见了不少世面,进了君府别苑也目瞪口呆。
金阳下,碧瓦朱檐、雕梁画栋熠熠生辉,院中繁花似锦,竹林如海,假山楼阁,亭台花榭,各自成景,又相映成趣。庄严中不失婉约,低调而不失典雅,或许脚下不起眼的石板都是含青山上的碧云海石,千里迢迢运来,打磨而成,别人都是供起来的艺术品,到了君宅,却只是铺路石。
下人一路引着二白两人进了花厅,杜大管家正坐在椅子上假寐,听到有人进来,才懒洋洋额睁开眼睛,不冷不热的道,“锦掌柜的亲自上门,真是稀客,请坐!”
“杜大管家好久不见,屁股好了吗?”二白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语气轻淡,似平时打招呼问吃了吗一样的平常。
“噗!”杜管家刚喝的一口茶还没咽就喷了出去,随即一阵猛咳,身后的侍女忙上前给他捶背。
杜管家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咳的,脸色通红,有几分难堪。
上个月,他去逛花楼,被自己老婆堵在青楼门口,当着众人,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爆打。
据说杜管家半月没下床,别人自不敢当着他面提,而二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今日竟这样直白的问了出来。
杜管家在香苏城说一不二,唯有一个毛病,就是怕老婆,怕到骨子的怕。
此时看着二白无辜关怀的眼神,杜管家不好甩脸色,只含糊道,“劳锦掌柜的惦记,已经好了!”
说罢,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冷淡和高高在上,“锦掌柜,我知道你今日为何而来,我也不想你为难,但是,沈赵两家想的事根本不可能,你、还是请回吧!”
“为何不可能?君公子看过画像了?没看上?”二白抬眸看过来,一脸天真。
杜管家冷哼一声,“没有,但是没必要看,锦掌柜知道芙公主?她比起沈赵良家的女儿地位相貌如何?”说罢也不等二白回答,傲娇的抬着下巴道,“她想嫁入君府,我们公子都没看上。”
“哦!”二白点了点头,她没见过芙公主,但是听说过,是冯太妃的女儿,据说相貌倾国倾城。
二白脸色不变,笑道,“可是,万一,您家公子喜欢的是小家碧玉型的呢,您好歹让我见一见君公子,我给他看一眼画像,他要真不愿意,我下次肯定不会再上门叨扰。”
“哼,你以为我们家公子谁想见就能见的,就是薄太守也得提前三天通禀,还得看我们公子有没有心情见他!”杜管家冷肃的脸色一凛,“来人,送客!”
果子跟在二白身后,见二白受如此冷遇顿时气的两眼冒火,上前就要理论,却被二白一把抓住手臂,将她按在身后。
二白一人走过去,在杜掌柜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手托腮,嬉笑的看着他,声音娇软,“果真不行吗?杜管家可真不通融。前几日我去东城的闻云茶馆听戏出来,看到杜管家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进了一处巷子,不知道,这个事贵夫人知不知道呢?”
杜管家脸色登时一变,“你、你看到了什么?”
二白坐直了身子,耸耸肩,“没看到什么,那女子长的好看,所以多看了两眼,巷子里的宅子也不错,虽然不大,但一看就是个精致的院子,而且位置也好,临街,还隐蔽。”
“你、”杜管家看着她,脸上红白交替。
二白也不再说话,端了茶吹了吹,小口的喝。
“噌!”杜管家猛然起身,脸色铁青,半晌,冷声道,“行,我带锦掌柜的过去,不过我提醒一下锦掌柜,我们家公子不喜欢被人打扰,后果、自负!”
“劳烦杜管家引路!”二白起身,眯眼笑道。
两人刚一动身,杜管家突然回头瞥了一眼二白身后的果子,“我只能带锦掌柜的一人过去,其他人留在这里。”
“不行、我必须跟着我们掌柜!”果子立刻反驳道。
二白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果子,“你留在这里,这里是堂堂君府,不会有事。”
“可是、”果子撅着嘴不愿意,她没离开过二白,不放心。
“听话!”
二白道了一声,自她怀里取了画像,转身跟在杜管家身后。
果子皱眉看着二白的背影,几番犹豫,最终还是听从她的意思留在花厅里。
杜管家带着二白一路穿花拂柳,走过长长的蜿蜒木廊,又穿过一个花园,远远的,看到前面荷花湖边坐了一个人。
“锦掌柜请留步,待我和我们家公子通报一声。”也许是看到了君烨,杜管家脸色突然缓下来,有礼的说了一声,也不等二白回应,抬步往湖边走。
远远的,二白看到杜管家躬身站在那男子身后,神态小心翼翼,说了几句话,那人却始终不曾转头。
有半盏茶的功夫,杜管家才回来,眼中的敬畏还未完全消散,淡声道,“锦掌柜的过去吧!”
二白道了谢刚要上前,就听杜管家又开口道,“为了锦掌柜的好,我不得不再提醒一句,开口时请小心,还有,不得纠缠,否则,潇湘馆以后能不能在香苏城里呆下去都另说。”
二白咧嘴一笑,“多谢杜管家提点。”
说罢,深吸口气,缓缓靠近湖岸。
离的近了,才看到那人似是在钓鱼,半倚在金丝楠雕花木椅上,支肘撑额,束在脑后的墨发如瀑布散下,遮住撑额的那只手,只看到骨节分明,清俊如玉。
单看这背影,足以让任何女子倾慕了。
离君烨还有两丈远,突然头顶传来傲娇粗嘎的一声,“什么人,长的这么丑?”
第四章、惨遭恶鸟戏弄
二白闻声脚步一顿,猛然抬头,见湖岸的一颗海棠树下垂着金杆,横杆上站着一只雪白的鹦鹉,长长的羽尾,全身雪白,头顶的冠子是血红色。
此时瞪着一双傲娇的黑眼珠,上下打量二白,眼中露出嫌弃,长嘴一张,又喊道,“哪里来的丑八怪?”。
二白瞥它一眼,不理,继续往前走。
被人这样无视,这只鹦鹉还是头一次,顿时炸了炸毛,眼中的嫌弃变成气愤,嘎嘎喊道,“丑八怪、丑八怪!”
这一看就是君烨养的,二白咬牙瞪它一眼,有求于人,再气也不能发作,只加快脚步,几步走到男子身后,半垂头,用了她平生最恭敬的声音道,“小的见过君公子!”
“嗯!”
男人只淡淡的一声,声音极低沉性感。
二白笑着抬头,刚要开口,顿时一怔,男人正撑额假寐,长眉入鬓,凤眸半阖,薄唇殷红,脸型和五官无一不俊美到了极致,貌若神邸。
果然是香苏城再找不出第二位的人物!
然而那人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也疏离冷淡到了极致,二白突然有种想立刻逃走的念头。
眼前的人半垂着长眸,不问她是谁,也不问她来此何事,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二白反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位爷大概是知道她的来意了,二白索性也不兜弯子,娇笑道,“公子贵人事多,小的不敢多叨扰,就直说了,听闻公子来香苏城没带女眷,而城里最貌美的两名大家小姐都想来陪陪公子,画像我带来了,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二白没提沈赵两家的家世背景,因为在这位爷面前不值一提。
君烨缓缓睁开双眸,二白站在他身侧三尺外,那双漆黑的凤眸扫过来,二白胸口不由自主的一缩,君烨不只是门阀贵公子,还是大燕国大司马,曾在军营里呆过五年,上阵杀敌可凭气势震退敌军,浑身说不出的冷厉,而这双眼一睁开,幽暗邪魅,凉薄似冰,二白竟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半晌听不到头顶那人回应,二白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抬头,一边打开手中画卷,一边语气自然的道,“这两位小姐皆是琴棋书画精通,您带在身边解个闷也可、”
二白一边说着,手中的画卷展开还不到一半,突然眼前白影一闪,竟是那只鹦鹉飞过来,抓起画卷就扔在了湖中。
二白倒吸了口气,顾不得找那鹦鹉算账,忙转身弯下腰去捞,为了把美人画的倾国倾城,让人一见倾心,她可是找城内最有名的画师画的,一张就二十两纹银!
两张可就是白花花的四十两纹银啊!
二白只顾上想银子、想那画,不曾注意到那鹦鹉已飞过来,猛的将她往下一推,明明只是一只鸟,二白身子一歪,脚下一滑,竟真的被推了下去。
“扑通!”
“啊!”
二白尖叫一声,脑袋朝下,直接栽了下去,刹那间水从四面八方而来,灌进嘴里、耳朵、鼻子…她本就怕水,此时惊慌失措,拼命的扑打起来。
“救命!”
“我不会、水…。”
水中女子一边喊一边挣扎,湖中水花四溅,草叶乱飞。
岸边上,男子面容不曾有本分波动,那双漆黑的凤眸依旧冷淡清寂,只抬手摸了摸落在他肩膀上鹦鹉的长尾,勾唇笑道,“淘气!”
“救、命!”水里的二白被呛了水,声音已经嘶哑,水渐渐没顶。
君烨的腿上还放着一本古书,他拿起缓缓翻了两页,抬头见水里的女子声音渐小已经快要沉下去,才抬手一挑被他放在一边的鱼竿。
那鱼竿呼啸而过,直直甩向水中力气已经微弱的女子,然后架起她的手臂,将她甩在岸边上。
二白使出吃奶的力气紧紧抱住岸上的青石,从嘴里吐出一口水,趴在青石上惊魂未定,大口的喘息。
她身体还泡在水里,水位到她胸口,二白回头看了一眼,被粼粼水波一晃,顿时觉得一阵晕炫,忙又趴在石头上。
“活该!丑八怪!”
“丑八怪!活该!”
偏偏那长毛的畜生越发叫嚣,昂着头,摇着头冠,得意洋洋。
二白愤愤的瞪着它,鸟仗人势的混蛋,早晚有一日,她会炖了这只恶鸟!
君烨一双长眸从书中抬起来,看着水中的女子微微一怔。
女子全身头已经湿透,墨黑的长发如水缎披在身后,头上还顶着几根水草,说不出的狼狈,偏偏那张小脸被湖水冲洗干净后,白皙如玉,清透粉嫩,长睫上还沾着水珠,落在挺翘的鼻尖上,顺着粉嫩的唇瓣滚落,加上那一双水波流转的眸子,灵动如水里钻出来的小妖精。
只看了一眼,随即转开长眸,继续翻书。
第五章、喂熟了炖汤喝
好女不跟畜生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二白默念了两遍,方觉的胸口平静了些,此时身体也有了力气,抱着青石爬上岸,手里还攥着一副画像,另一副掉在湖里早被她挣扎的时候扯坏了,手里的也已经湿透,估计不能用了。
四十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
二白又沮丧又心疼!
男人面孔依旧平淡冷清,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二白浑身湿透,水淋淋的站在那里,对君烨也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怨怒,他救了她,但害她的也是他的鸟!
打了个喷嚏,二白吸了吸鼻子,想了想那四万两银子,尽量平和恭谨的道,“多谢君公子救命之恩,画湿了,没法看了,小的明日再带新画来给公子瞧!”
男人眼未抬,又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二白福了福身,抬头时又瞪了那恶鸟一眼,转身往回走。
开始还顾及着身份走的端庄缓慢,倒后来便是越走越快,出了花园几乎小跑起来。
“果子、走!”
果子正在花厅里焦急的等着,闻声急忙跑出来,看到二白的样子顿时一惊,慌张的下了石阶拉着她的手臂道,“小姐,你怎么了?”
二白甩了甩**的长发,满脸铁青,咬牙道,“让一只畜生戏弄了!”
长廊下,杜管家面无表情的站着,然而那微撇的唇角分明是嘲讽,和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得意。
果子将二白头顶上的水草拿下,急的快哭了,如今天气已经是深秋,虽然香苏城气候温和,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急忙去脱身上的外衫,想给二白披在身上。
二白按住她,打着哆嗦道,“走吧,到马车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