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翠出身贫穷,是被家里卖进君府的,在这里没有靠山,能得程氏赏识完全是因为程氏刚进府还是个洒扫的婆子时帮了程氏几次忙。

后来程氏得势,做了后厨管家,巧翠便也跟着翻了身,之后她对程氏也越发尽心尽力,洗脚铺床叠被的事都殷勤恭敬,才一直能留在程氏身边。

巧翠和杏云同屋,杏云夜里要哄铁蛋睡觉,回来的晚,巧翠洗澡后光着身子,天气还有些闷热,只随意的披了件外衫躺在床上,也许是白日有些累了,躺下的时候还想着等下要去服侍程氏,然头枕在被褥上,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混沌,不过片刻竟然睡着了。

桌案上的烛灯渐渐息了,窗外灯火照进来,一片浮光掠影,更显得屋子里昏暗不明。

这个时候厨房里仍旧灯火通明,晚膳已经用完,众人正忙着收拾锅灶和准备明日晨起用的食材。

往外走,廊下每隔十步点着一盏琉璃宫灯,光线昏黄,远离了厨房的喧哗,渐渐清冷下来。

此时,一道黑色的暗影进了厨房院子,看穿着打扮并不是别苑里的小厮,然而对厨房后院十分熟悉,径直奔往西厢房,停在杏云和巧翠的房外,半弓着腰左右张望了一番,扣指轻声敲了敲门。

廊下幽暗的光线下,只见来人穿着一身暗青色的锦袍,身高不过五尺,鞋拔子脸,灯光下泛着油腻,一双八字眉,鼠缝眼,和程氏有三分相似。

男子虽然紧张,眼中却有几分急迫和雀跃,左右看了看四周,见敲门无人应,眯眼低声笑道,“杏云,我来了,我进去了啊!”

第三十一章 幽会

吴宝柱说完,也不等房里人应声,推门迈进去,反手将门紧紧关闭。

屋里还有沐浴后暧昧的潮湿,混合着女子身上的香气,让人不由的心跳加快,借着窗外暗光,只看到一女子面朝里侧身躺在床上,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只披了一件轻薄外衫已经滑到腰间。

长发披散,半遮住女子的香肩肥臀,却没遮住该遮的地方,黑夜里,如散发着香气的肉放在盘子里等着人大快朵颐。

男子呼吸越发急促,一边脱衣服,一边靠近床榻,眼睛淫痴,嘴里嘟囔着,“我来了,杏云,你终于想通了,我这就来!”

扑在女子身上,男人也顾不得去放床帐,甚至连窗都来不及关,猴急的抱着女人一顿乱亲。

巧翠被惊醒,立刻喊道,“谁?”

她声音带了点睡醒的沙哑朦胧,身上的男人心思也不在此处,胡乱的亲着含糊道,“心肝儿,别喊,是我!”

巧翠听出是谁,随即躺了回去,只是有些意外,嘟囔一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嘴,“嗯咛”娇嗔一声,巧翠闭上眼睛,手臂缠上男人的脖子…。

一炷香后,男人死猪一样趴在女人身上粗喘,脑子却渐渐清明起来,为何身下女人的身体竟和巧翠那婆娘有些相似,不应该啊,杏云看上去瘦的多。

试探的道了一声,“杏云,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之前他几次示好,杏云都很冷淡,他知道,她看不上他,他这才找上了巧翠,巧翠倒是愿意的很,上赶着爬上他的床。

他娘说杏云心气高,想的也高,让他断了念想。渐渐的,他心思也就淡了,平日勾搭巧翠图个新鲜也乐在其中,不曾想今日突然收到下人来传信,杏云夜里要见他,他这才匆匆赶来。

身下女人本也在急喘,闻言呼吸突然一停,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哑着嗓子喊道,“谁?你说谁?”

这一次男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脑袋似被木棍重重一击,蔫茄子似的盯着黑暗中的巧翠,失望的闷声问道,“怎么是你?”

巧翠脸上欢好后的红晕一点点褪尽,有些赌气,有些委屈的道,“你以为是谁?杏云那贱人?她能看上你!”

男人脸色一变,有些恼怒,很快又嘿嘿笑了两声,在巧翠身上捏了一把,“哪能儿,是我迷糊了。”

巧翠脸色不好看,却不敢再追究下去,揽着男人的手臂枕在他肩膀上,问道,“那你说,你什么时候娶我?”

男人顺势向后躺在她身上,把玩着女子的长发,有些疲累的打了个哈欠,一双鼠眼舒服的闭着,随口道,“着什么急,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还能亏了你!”

“那你家里的老婆什么时候休了?”

“那婆娘不过是个不下蛋的鸡,依我早就赶她走了,还不是我娘,非要拦着!”

自从许家千金嫁人后,吴宝柱听程氏的话娶了东街粮铺李家的二小姐,只是两人成亲一年了,仍没有一子半女。

黑暗中,巧翠脸拉下来,厚眼皮下眼珠不断的转着,合计着,又有些懊恼,自己跟了吴宝柱也小半年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若是有了孩子,程氏不认也得认。

此时程氏房里,杏云从里屋走出来,柔柔笑道,“程妈,铁蛋睡着了!”

“恩,累了一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程氏正在灯下拿着一块红绸软布擦簪子,撩起眼皮道了一句。

杏云闻言却没动,踌躇了一会,见程氏疑惑的看过来才小声道,“程妈,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送我回屋?”

程氏眉头一皱,“怎么了?”

杏云蹙着眉心,身形柔弱,倚着桌角抚额,“头晕的厉害,浑身发冷。”

程氏起身摸了摸杏云的额头,“是有点烫,行,我跟你过去,让下人熬点姜汤来,是不是着凉了?”

“嗯”杏云不多言,只淡淡点了点头,看上去的确是不舒服。

两人出了门,程氏半揽着杏云的肩膀,往杏云和巧翠住的房里走去。

屋子里黑着,程氏以为巧翠不在房里,刚要推门,就听里面有男人说话,那声音竟然有点像自己的儿子吴保柱。

他怎么在这儿?

程氏一怔,顿时把手收了回来,见窗子还开着,放杏云在廊下坐着,自己轻步走过去,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吴保柱正穿衣服,深青色的锦衣长衫,上面绣着时下流行的连枝对叶梅,上好的料子,精致的做工,然而穿在他身上,无端的便连衣服也降了档次。

巧翠披了外衫下床来替他系衣带,扁着厚嘴道,“你那媳妇一天不休,你娘就一天不会让你娶我,你还是抓紧点吧!”

吴保柱满不在意的嬉笑了一声,神情猥琐,“你要想跟我,我现在就去跟我娘说!”

“那可不行!”巧翠里面什么都没穿,一说话,胸前便是一阵抖动,“我现在跟了你不就成了妾,我不干!”

“行、行,那你等着吧!”吴保柱被眼前白花花的肉晃的眼睛发晕,两眼也没了焦距,胡乱的应着。

巧翠挺了挺胸脯,哼声道,“不是我着急,我是为你着急。”

“为我?”吴保柱依旧盯着女子脖子以下。

“那是,你想想,你婆娘不生,你就没有子嗣,以后在吴家就没地位,铁蛋可要长大了,你娘又那么偏心,将来你家那些房子地契什么的,兴许就都是铁蛋的了!”

“放屁!”这次吴保柱听清了,顿时梗着脖子啐了一口,“我是长兄,我说了算,我说给谁就给谁!”

“那可不一定,铁蛋看上去笨,心眼可多着呢,你娘又疼他,说不定一高兴,就全给了他,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去!”

“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吴保柱没了主意。

“要我说,你赶紧休了你媳妇,我进了门保证先给你生个儿子,还有你娘那些房契地契,还有那些压箱底的首饰你也得要过来自己保管着,放我这也行、”

巧翠正给说着,就听,“哐!”的一声,门被踢开,随后程氏的怒骂声也跟了进来。

“你个骚蹄子,勾引我儿子,还敢从中挑拨,看我不打死你个贱货!”

第三十二章 厮打

程氏骂了一句,踢门冲了进去,黑暗中,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劈头盖脸的向着着巧翠打去。

吴保柱想拦着程氏,被一把推开倒在椅子上,巧翠一边抬头挡着一边大叫起来,“啊!”

程氏真是气极了,连踢带打,扯着巧翠的头发“啪啪”扇了两个耳光,“我让你个贱人胡说,看我今天不撕烂了你这张破嘴,忘恩负义的骚蹄子!”

巧翠一边叫一边躲,哇哇哭喊。

屋子里闹成一团,杏云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见有人听到声音围过来,不动声色的走到桌案前,找到火折子,把烛灯点亮。

烛火燃起,屋里的一切顿时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程氏将巧翠按在地上,一边叱骂一边用力的厮打,巧翠身上的外衫早不知道扔在何处,浑身**,头发披散,本就微胖的脸更是高高肿着。

一旁椅子倒着,吴宝珠跌坐在地上,傻了一般的看着巧翠挨打。

巧翠一开始还呼叫求饶,撕心裂肺的哭喊,现在只发出呜呜的低泣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丫鬟们害羞的往后躲,又忍不住往里瞧,小厮更是兴奋的惦着脚的在巧翠身上逡巡。

远处二白坐在杏树上,晃着两条腿,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

半晌,程氏打累了,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斜了一眼吴保柱,又恨恨的盯着巧翠。

“老娘把你当自己人一样待着,你竟然还惦记着老娘的那点银子,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娘,你还指不定在哪个嘎啦受苦呢,下贱胚子果然上不了台面!”

程氏上气不接下气的高声怒骂,“还想进我们吴家的门,也不撒尿照照你那副样子,给我家保柱提鞋都不配!”

“爬了几次男人的床就上天了,比窑子里的娼妇还不如!别说我还没死,就是我死了,我们吴家的财产也一个铜板都轮不到你!”

程氏冷笑,“现在你就给老娘滚出去,君府容不得这样龌龊,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巧翠一开始只蜷着身体呜呜的哭,听到这里,抬起头来,先看向吴保柱,却见他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见她看过来更是把头埋在裤裆里,颤着肩膀。

程氏依旧咒骂个不停,窗外人影绰绰,时不时传来讽笑和夸张的惊呼。

巧翠脸上的羞耻和惧怕渐渐褪尽,变成死灰一样的惨白,撇嘴冷笑,“你好意思说把我当自己人?每天让我给你捏脚捶背,我不过是你用的得手的丫鬟罢了!”

程氏随手往外面围观的众人身上上一指,“你问问她们哪个不是巴着想给我洗脚,我看的起你才用你,谁知老娘还是瞎了眼!”

巧翠知道今天肯定是被要赶出去了,索性撒起泼来,嚷道,“你哪只眼看的起我?你家儿子也是个扶不上墙的夯货,我怎么就配不上他,我和他的事你早就知道,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占我便宜,从来没想过让他娶我,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替自己谋算?”

巧翠和吴保柱的事程氏的确知道,以为巧翠就是讨好他,得点小便宜罢了,今日听到巧翠竟然撺掇保柱休妻娶她,还挑拨和铁蛋的关系想独霸家产这才恼羞成怒,像母鸡被拔了毛一样的炸了。

程氏梗着脖子怒骂,“就凭你骚贱货,我也不会让我儿子娶你!”

巧翠气的眼泪蹦出来,“说我贱,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那些见不得的勾当,你和你家对门张老六鬼混,被他抓了把柄要挟了一百两银子,你连娼妇都不如,还装什么贞洁烈妇!”

这一声喊出来,有些熙攘的院子顿时静了,连吴保柱也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氏。

程氏脸一下子变得灰白,跳起脚来扑向巧翠,“老娘今天撕了你这张破烂嘴,让你胡说!”

屋子里两人顿时又厮打起来,抓头发,挠脸,摔东西,总之女人打仗能用的招数全部都用的淋漓尽致。巧翠年轻,力气比程氏大,一开始光着身子才被程氏打,现在也豁出去了,拼命的和程氏扑打,像两只斗鸡,看样子不斗个你死我活,今日是难收场了!

不知哪个下人去禀告了杜管家,一盏茶的功夫,杜管家来了。

杏云站在桌案旁,半垂着头向后靠了一步,挡住了身后半面烛光摇曳,房里又暗了几分。

杜管家阴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滑过,落在仍旧厮打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抄起一个茶壶用力的摔在地上,只听“咣”的一声,程氏两人顿时停下来,又互相踹了一脚才分开。

屋子里静下来,只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气声。

“这是什么地方?”杜管家怒吼一声,“市井泼妇一样撒野打架,还要不要脸面!”

巧翠散着头发,脸上身上都是挠的一道道血痕,**的身体上也到处是淤青,闻言呜哇大哭一声,躲进床上,用被子遮在身上,隔着被子还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程氏整了整衣服,理了理乱发,抬起头来,理直气壮的道,“杜管家,这骚蹄子勾引我儿子,我今天一定要把她赶出府去!”

“程管事,你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又是个管事,下人做错了事撵出去也就罢了,何至于弄得这么难堪?”杜管家拧眉斥了一句,满脸不悦,“行了、行了,你的人,你看着办,不过再出现这种斗殴难看的事,你这管事也不用做了!”

杜管家说罢,冷着脸对门外的众人道,“别看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第三十三章 自挂东南枝

众人呜呀散开,各自回房休息,很快窃窃私语声从各个房间里传出来,夹杂着压低的嘲笑声,一直到子夜,厨房后院仍没安静下来。

杏云搀着程氏回了屋,吴保柱也悄摸出了君府,巧翠哭了一阵,见屋子里没人了,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神情有些恍惚,怎么突然自己就被赶了出去,然而更多的是羞耻和不甘。

二白也随着众人回房,洗漱,休息。躺在床上,还听到另外两个姑娘正低声议论夜里的事。

对面秋菱翻过身来,面对着二白,弯眼一笑,笑容一直漾到唇边,在两个梨涡里蔓延开来,

“二白,谢谢你!”

她声音很低,语调真诚。

二白双手枕在脑后,闻言转眸看着她,笑道,“谢我干嘛?”

淡淡月华撒进来,照的少女一双桃花眸光华闪烁,生动美俏。

“我知道,所以谢谢你!”秋菱笃定的道。

二白勾唇轻笑了一声,闭上眼睛,轻喃道,“睡觉吧!”

“恩!”秋菱又看了二白一眼,才将被子拉上来,一只手压在头下,开心的阖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别苑的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巧翠自里面走出来,拿着包袱,面容憔悴,颇不情愿的往外走。

木门被毫不留情的关闭,巧翠回头看了看,满眼的怨恨和不甘。

一抬头,就见墙头上坐着一人,双腿悠悠的晃着,嘴里叼着一根青草,俊白的脸上挂着闲适的笑。

锦二白!

巧翠脸色立刻冷下来,仰头看着墙上的少女,“你来看我笑话的?”

朦胧薄雾中,二白咬着青涩的草汁摇头,“非也,我哪有那么肤浅,我是来看我的胜利成果的。”

巧翠眼睛红肿,似一夜没睡,皱眉看着她,眼睛一转,顿时恍然道,“是你!是你伙同杏云那贱人陷害我!”

她昨夜想了一夜也没明白,吴保柱怎么会突然来君府厨院,以前明明都是她出去与他相会,为什么他口里喊的是杏云,原来,原来是她们做的圈套给她钻。

“明白了?”二白勾唇笑笑,“你看,我只要稍稍挑拨一下,你就被赶出去了,你和我斗,拿什么和我斗,用你那核桃仁大的脑子?”

巧翠一脸灰败,气的浑身发抖,转身往回跑,扑在镂空黑漆木门上一边捶打一边哭喊道,“程妈,我冤枉,我是被陷害的,是杏云和锦二白两个贱人陷害我,放我进去,我错了,再不敢了!”

“程管事,程妈,你听我解释啊!”

她不明白,她不甘心,明明是她顺应程氏的意思刁难锦二白,为什么最后却是她被程氏赶出去?

“程妈,你开门啊,是她们陷害我啊!”

二白坐在墙头上,气定神闲的看着女人疯了一样的锤门,然而,没有人理她,甚至没人出来看一眼。

终于,巧翠捶累了,瘫倒在地上,顿脚大哭起来。

哭了几声,才想起二白还坐在墙头上,瞪着又红又肿的眼恨恨的盯着二白,“你别得意,程氏也不会放过你的!”

二白曲起一条腿,吐了口中的草叶,一手托腮,淡淡笑道,“也许下一个从这门里走出来的就是程氏,所以,你该担心她才是,或者高兴!”

巧翠呆呆的仰头看着墙上的少女,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金阳万丈,在少女周身氤氲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少女穿着一身半旧的下人衣服,但那张脸实在太出色,比朝阳还明媚,她整个人仿佛是一颗蒙尘的夜明珠,此刻被风吹起一丝缝隙,便已经熠熠生辉。

巧翠突然后悔了,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眼前的少女和她们不一样,和那些在厨房做工的丫鬟也不一样,她不该贸然与她作对。

巧翠抬头想说什么,可能想到以后自己回家了,还要指望潇湘馆的红娘说一门好亲事,或者还想回到君府内,从此投靠二白。

但还没等她张嘴,就见少女转过身去,看也再未看她一眼,身影一闪,便跳进了高院中,再懒得理会她。

二白进了厨房时就厨娘在议论,巧翠天还没亮就被赶出府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自挂东南枝

两只黄鹂鸣翠柳白鹭自挂东南枝

人生在世不如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天生我材必有用各种自挂东南枝”

二白一边哼歌一边挑黄豆,旁边的秋菱不自觉的也跟着笑起来,“二白,你唱的什么啊?”

“唱的不作死不会死,不如自挂东南枝!”二白抿嘴一乐。

秋菱不明白二白说的话,只跟着一起傻笑。

没有了巧翠刁难,二白在厨房里如鱼得水,做的越发轻松起来,而且二白总能出一些点子,让厨房的下人做事做的更轻松,也总会出一些花样让厨娘做出稀奇味美的菜色,众人对二白渐渐由生疏到喜欢,越发亲近起来。

程氏对二白虽有芥蒂,但本能也有些畏惧,只要二白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去。

杏云性子清高,也不屑主动找二白麻烦,厨房里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秋风清爽,天高云淡

书房内,君烨独自一人对弈,杜管家带着下人进来奉茶,上前恭敬的道,“少爷,这是最新的碧螺春,茶色还算上等,是薄太守亲自送来的,您尝尝合不合口?”

君烨看着棋盘的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掩唇低咳一声,淡声道,“放那吧!”

“是!”杜管家应了一声,吩咐下人把茶叶放好,依旧躬身站在一旁,恭敬的笑道,“少爷是不是嗓子不舒服,不如晌午让下人做些清热爽口的菜。”

君烨拿黑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哒”的一声落在红木棋盘上,默了一瞬,才漫不经心的道,“上次那个蒸梨还不错。”

杜管家立刻会意的笑道,“是、是,老奴马上让厨房去做!”

“嗯。”

杜管家退出书房,径直往厨房而去。

找到杏云,杜管家斥退下人,郑重的道,“少爷要吃蒸梨,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杏云一愣,随即面上有欢喜漫上来,激动的满脸通红,强自镇定下来,垂头羞怯问道,“伯父要我做蒸梨给公子?”

杜管家笑道,“上次那个不就是你做的?行为鲁莽了点,好在少爷并未放在心上,而且这次指明要吃蒸梨,这是你的机会,好好把握!”

杏云面色潮红,对着杜管家福了福身,“杏云定不会让伯父失望!”

“嗯,希望你有那个福气!”杜管家神情少见的温和,“好了,快去做吧,公子还等着呢!”

“是!”杏云目光流转,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和杜管家告辞,连忙往厨房里走。

第三十四章 没有章节名,只求收

“喜子,去给我取两只贡梨,要六两重的,不许多也不许少!”

一进厨房,杏云便急急喊道。

“兰香,给我取三两血燕,不,要三两三钱!”

“春梅,生火,要最好的白碳,不能有烟!”

已过了饭时,众人不知道杏云为何突然要开灶,而且还这样急迫,不敢多问,应了声忙按她说的去做。

杏云有些手忙脚乱,好似第一次做菜一般的紧张,甚至不知道先该做什么,直到喜子把梨递到她手上,杏云才忙取了刀,细细的把梨去皮。